第92章 始終如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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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2章 始終如一
祁良將兩人帶到了餐桌上坐下，自已忙進忙出地給他們兩人端上了一桌飯菜，看菜色就是祁良媽媽的手藝。
祁良忙活完也拉開凳子坐下，疼惜地看著加在一塊也湊不出一對完整父母的兩個小苦瓜，示意兩人放開了吃：“嘗嘗吧，媽媽的味道。”
都是自家兄弟，吃東西也不用顧及什麽餐桌禮儀，時頌今筷子移動得飛快。萬仞和祁良也在一旁時不時給他夾些菜。
時頌今很挑食，祁良和萬仞都清楚。這一桌子菜裏，一丁點時頌今的禁忌食材都沒有見到。就算是拿來借味的蔥姜蒜，也都特意切了大片，方便時頌今挑出去。
儼然是祁良特意叮囑過媽媽的。這麽多年了，他都還記得，時頌今的眼眶吃著吃著就發酸了。
祁良見狀，也萌生了陪好兄弟一起落淚的沖動。不過今天的眼淚已經流得夠多了，他又強自壓下情緒，調笑著時頌今：“有這麽好吃嗎？都快把某人好吃哭了。”
時頌今沒有和他拌嘴，只是繼續埋頭苦吃，點了點頭作為回應。
萬仞手在時頌今背上緩緩順著，溫聲說：“先不哭昂，邊哭邊吃飯對胃不好，等吃完了再哭行不行？”
時頌今剛醞釀出的感動蕩然無存，“噗嗤”一聲，差點笑到噴飯。
時頌今是廚房殺手，萬仞沒進過廚房。兩個人平時不是在外面解決就是點外賣。
只是外面的東西再好吃，油鹽醬醋都是精確把控的，終究會有吃膩味的那一天。出自家裏人之手的帶著獨特烹飪習慣和人情味的飯菜，才顯得格外難能可貴。
外婆過世之後，他們真的鮮少能吃到一份來自家裏的、帶著心意的飯菜了。萬仞看著時頌今大快朵頤的樣子，想著自已是不是應該去進修一下廚藝了？
祁良看時頌今吃得開心，自已都被感染上了好心情。他突然有點明白為什麽他家男人喜歡投餵他了，確實有一種別樣的樂趣。
他一邊喝著喜歡的香草味氣泡水，一邊對兩人說：“這頓就不跟你倆喝酒了，等晚上人多熱鬧，咱們再好好喝點。”
時頌今咀嚼的速度明顯放慢了，他咽下嘴裏的東西，從飯碗裏擡起頭：“人多？”
祁良點點頭，向往又懷念地說：“是啊，你走後，《三班公約》又加了兩條。”
時頌今吃飽了，抽了張紙巾擦了擦嘴，拍了拍緊實的肚皮問他：“哪兩條？”
萬仞將他攬進懷裏，自從兩個人確定關系之後，萬仞就總是想要和時頌今有一些肢體接觸。不拘於是什麽部位，反正就是總想貼貼。
他回答：“其中一條就是專門為你而設的。所有人都不可以不辭而別，要離開三班的人，都需要提前公示。公示的時候還要附上歸期。”
時頌今問：“那後來還有誰踐行了這一條公約嗎？”
萬仞搖頭：“沒有啊，所以說是專門為你而設的。”
祁良補充道：“給你載入史冊了，算是全體同學對你的一種紀念咯。”
時頌今嘿嘿一笑：“那我可太榮幸了。下一條呢？”
祁良回答他：“下一條是高考之前定下的最後一條。山水有相逢，重逢亦有期。時光不老，我們不散。”
時頌今努了努嘴：“還怪文藝的，有青春疼痛文學那味兒了。”
祁良：“這不是重點，重點是大家約好了只要有人還在左梁，每年都要團建的。”
時頌今找了個舒服的姿勢靠在萬仞懷裏，歪著頭問他：“那你們真的每年都聚了嗎？”
祁良嘆了口氣：“聚是聚了，但是人從來都沒齊過。”
他突然就想起了高考結束之後的那個夜晚，除了時頌今，三班全員都在的那個夜晚。
還真是如當時的膘哥所言，朋友圈一次又一次以舊換新，大家也都有了新的社交圈子。以前那些朝夕相伴的老同學逐漸被身邊的新人所取代，又因為不常見面、不常聯系而逐漸疏遠。
大家忙於學業、忙於工作，甚至有些動作快的同學們已經在忙於婚姻、忙於子女。
他們這個年紀，說大不大，說小也不小，足夠支撐起一個上有老下有小的家庭了。
很多人再次見面，感覺到的也都不是曾經的那份熟絡，而是強行賣弄情懷的尷尬。有些人憑風上青雲，有些人郁郁不得志。
階級逐漸拉開，生活的差距不斷放大。他們再也找不回當時的那份純粹，再也不能忽視彼此之間的差距。
漸漸地，漸漸地，越來越多的人不願意來參加同學聚會了。再後來，也就沒有人跳出來組織張羅了。只剩下還沒斷聯系的麻雀們每年抽空小範圍地聚一下。
祁良解釋道：“不過因為嘉珺和瀘瀘的婚禮，逃課大隊今天已經都全部到位了，咱們先聚一波。其他有不少半生不熟的可能得婚禮當天才能見到了。”
他頓了頓，又補了一句：“其實很多人即便見到了也不一定能認得出來了。”
所謂的成長與蛻變，總是伴隨著一次次的篩選與更替。
人生就是這樣啊，聚散有時，各生歡喜。可即便再怎樣時移世易，有些人，卻始終如一。
還是那家熟悉的炭火烤肉，總是笑臉迎人的店老板過了這麽多年還是認得他們，畢竟這些年大家雖然來得少，但是總有人陸陸續續回到過這裏。
老板人至中年，鬢角已經染上蒼白，眼尾也已經染上風霜。由於生性愛笑，他眼角的魚尾紋格外深。放在這張討喜的臉上，不覺滄桑，只覺生動。
三人一走進店門，老板就不敢確認般揉了揉眼睛，眼見著真的是時頌今和萬仞回來了，他驚喜道：“誒喲，一見到你們倆，我感覺我都變年輕了！”
時頌今環視了一圈店面，裝修沒變，本來就陳舊覆古的風格這麽多年過去更是飽經風霜，每一件家具、每一面墻上都保留著歲月劃過的瘡疤。
時頌今心情很好，笑嘻嘻地接話：“是啊老板，好久不見了。我們來您這兒尋找情懷了！”
老板更開心了，笑得見牙不見眼：“你們也是我的情懷。”他頓了頓，惋惜道，“不過這邊馬上就要拆遷了，咱們的情懷就要被拆沒咯。”
他在這裏幾乎快開了半輩子的店了，在這裏也結識了很多有趣的朋友，送走過很多萍水相逢的食客。這家店於他而言是心血，他對這裏的感情比眾人只多不少。
朋友歡聚的日子，店老板不想惹他們徒增傷感，趕緊轉移話題：“他們幾個都到了，等著你們呢，趕快上樓吧。一會兒我多送你們點酒菜，吃好喝好，聊得開心啊！”
幾人點頭道謝，這才走上樓梯。
短短一層的樓梯，眨眼間就能走完，時頌今卻拖沓著腳步，挪蹭著跟在萬仞和祁良身後。他有些緊張，手心都開始出汗。
萬仞似是察覺到了時頌今的遲疑，給了他一個鼓勵的眼神。時頌今瞬間就覺得那束目光化作了定海神針，讓他起伏不安的心落回了原位。
萬仞走下一級臺階，和時頌今肩並著肩，一根一根扒開他虛握的手指，與他十指緊扣。時頌今垂眸看著腳下，會心一笑。
跨上最後一級臺階，心理建設也已經做完。心中愧疚與忐忑的緊張情緒被消弭，時頌今擡起頭，朝逃課大隊的隊友們望去。
早在聽到樓梯上傳來腳步聲速度時候，隊友們就已經眼巴巴地在觀望了。韓嘉珺實在按捺不住內心的激動，站起身伸長了脖子，又被洪瀘瀘拉著一屁股坐了回去。
韓嘉珺明白，自家老婆是希望他自然點，不要給時頌今壓力。就像曾經的他們一樣，互相串門，都是慵懶隨意的姿態，並不需要起身相迎。
姜湉湉笑著對姍姍來遲的三人招了招手：“快點坐下，就等你們了。”
三人落座。
祁良毫不客氣地翻了一個白眼：“湉啊，你變了，你再也不是當年那個為了減肥節食到暈倒的少女了，你現在豬癮比我還重。”
姜湉湉朝他飛了一個蒜瓣過去：“謙虛了，論飯桶，你要是稱第一，這裏沒人敢稱第二。”
兩人大學都考進了平城，畢業之後都選擇了留在平城。祁良做了游戲策劃，姜湉湉先是進舞團做了舞蹈演員，後來因為傷病轉行當了舞蹈老師。
因為同城，所以這麽多年一直都保持著不間斷的聯系，閑暇的時候經常會聚一聚。
也正是因為太熟了，好友之間日常的相處模式就是天天插科打諢，互懟起來絲毫不會客氣。
祁良一把抓住飛來的蒜瓣，直接丟進嘴裏：“那你怎麽一副餓死鬼投胎的樣子，等我們一會兒又餓不死你！”
姜湉湉嫌棄地對祁良搖了搖頭：“你們能不能有點人道主義關懷，大人可以晚吃一會兒，可是肚子裏的孩子又禁不住餓。”
三人目露欣喜，齊聲對她說恭喜。接下來便七嘴八舌、婆婆媽媽地開始詢問她懷孕之後反應大不大、口味有沒有什麽變化，叮囑她有什麽不舒服一定要第一時間跟大家講。
話匣子由此自然而然地敞開，並沒有想象中的舊友重逢抱頭痛哭的場景，甚至都沒有一句“好久不見”。大家都保持著和從前一樣的相處模式，仿佛這些年來他們從未分開。
姜湉湉悠哉悠哉地開了一瓶冰鎮啤酒，給自已滿上。正要抿一口降降暑，卻被時頌今一把奪過，有些沈重地放在桌上，啤酒沫子隨著他的動作溢出來少許。
沒想到曾經嫌棄酒很難喝所以滴酒不沾的姜湉湉也適應了酒液的味道了。
時頌今擰著眉頭，責備道：“懷孕了怎麽還想喝酒？”萬仞也眉頭微蹙，同樣不太讚同地看著她。
“噗嗤——”姜湉湉笑出了聲，“大哥們你們是人回來了腦子落在蘭嶼了嗎？我還是個母胎soLo的光棍兒呢，懷哪門子的孕啊？可別忘了你們是來參加誰的婚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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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良將兩人帶到了餐桌上坐下，自已忙進忙出地給他們兩人端上了一桌飯菜，看菜色就是祁良媽媽的手藝。
祁良忙活完也拉開凳子坐下，疼惜地看著加在一塊也湊不出一對完整父母的兩個小苦瓜，示意兩人放開了吃：“嘗嘗吧，媽媽的味道。”
都是自家兄弟，吃東西也不用顧及什麽餐桌禮儀，時頌今筷子移動得飛快。萬仞和祁良也在一旁時不時給他夾些菜。
時頌今很挑食，祁良和萬仞都清楚。這一桌子菜裏，一丁點時頌今的禁忌食材都沒有見到。就算是拿來借味的蔥姜蒜，也都特意切了大片，方便時頌今挑出去。
儼然是祁良特意叮囑過媽媽的。這麽多年了，他都還記得，時頌今的眼眶吃著吃著就發酸了。
祁良見狀，也萌生了陪好兄弟一起落淚的沖動。不過今天的眼淚已經流得夠多了，他又強自壓下情緒，調笑著時頌今：“有這麽好吃嗎？都快把某人好吃哭了。”
時頌今沒有和他拌嘴，只是繼續埋頭苦吃，點了點頭作為回應。
萬仞手在時頌今背上緩緩順著，溫聲說：“先不哭昂，邊哭邊吃飯對胃不好，等吃完了再哭行不行？”
時頌今剛醞釀出的感動蕩然無存，“噗嗤”一聲，差點笑到噴飯。
時頌今是廚房殺手，萬仞沒進過廚房。兩個人平時不是在外面解決就是點外賣。
只是外面的東西再好吃，油鹽醬醋都是精確把控的，終究會有吃膩味的那一天。出自家裏人之手的帶著獨特烹飪習慣和人情味的飯菜，才顯得格外難能可貴。
外婆過世之後，他們真的鮮少能吃到一份來自家裏的、帶著心意的飯菜了。萬仞看著時頌今大快朵頤的樣子，想著自已是不是應該去進修一下廚藝了？
祁良看時頌今吃得開心，自已都被感染上了好心情。他突然有點明白為什麽他家男人喜歡投餵他了，確實有一種別樣的樂趣。
他一邊喝著喜歡的香草味氣泡水，一邊對兩人說：“這頓就不跟你倆喝酒了，等晚上人多熱鬧，咱們再好好喝點。”
時頌今咀嚼的速度明顯放慢了，他咽下嘴裏的東西，從飯碗裏擡起頭：“人多？”
祁良點點頭，向往又懷念地說：“是啊，你走後，《三班公約》又加了兩條。”
時頌今吃飽了，抽了張紙巾擦了擦嘴，拍了拍緊實的肚皮問他：“哪兩條？”
萬仞將他攬進懷裏，自從兩個人確定關系之後，萬仞就總是想要和時頌今有一些肢體接觸。不拘於是什麽部位，反正就是總想貼貼。
他回答：“其中一條就是專門為你而設的。所有人都不可以不辭而別，要離開三班的人，都需要提前公示。公示的時候還要附上歸期。”
時頌今問：“那後來還有誰踐行了這一條公約嗎？”
萬仞搖頭：“沒有啊，所以說是專門為你而設的。”
祁良補充道：“給你載入史冊了，算是全體同學對你的一種紀念咯。”
時頌今嘿嘿一笑：“那我可太榮幸了。下一條呢？”
祁良回答他：“下一條是高考之前定下的最後一條。山水有相逢，重逢亦有期。時光不老，我們不散。”
時頌今努了努嘴：“還怪文藝的，有青春疼痛文學那味兒了。”
祁良：“這不是重點，重點是大家約好了只要有人還在左梁，每年都要團建的。”
時頌今找了個舒服的姿勢靠在萬仞懷裏，歪著頭問他：“那你們真的每年都聚了嗎？”
祁良嘆了口氣：“聚是聚了，但是人從來都沒齊過。”
他突然就想起了高考結束之後的那個夜晚，除了時頌今，三班全員都在的那個夜晚。
還真是如當時的膘哥所言，朋友圈一次又一次以舊換新，大家也都有了新的社交圈子。以前那些朝夕相伴的老同學逐漸被身邊的新人所取代，又因為不常見面、不常聯系而逐漸疏遠。
大家忙於學業、忙於工作，甚至有些動作快的同學們已經在忙於婚姻、忙於子女。
他們這個年紀，說大不大，說小也不小，足夠支撐起一個上有老下有小的家庭了。
很多人再次見面，感覺到的也都不是曾經的那份熟絡，而是強行賣弄情懷的尷尬。有些人憑風上青雲，有些人郁郁不得志。
階級逐漸拉開，生活的差距不斷放大。他們再也找不回當時的那份純粹，再也不能忽視彼此之間的差距。
漸漸地，漸漸地，越來越多的人不願意來參加同學聚會了。再後來，也就沒有人跳出來組織張羅了。只剩下還沒斷聯系的麻雀們每年抽空小範圍地聚一下。
祁良解釋道：“不過因為嘉珺和瀘瀘的婚禮，逃課大隊今天已經都全部到位了，咱們先聚一波。其他有不少半生不熟的可能得婚禮當天才能見到了。”
他頓了頓，又補了一句：“其實很多人即便見到了也不一定能認得出來了。”
所謂的成長與蛻變，總是伴隨著一次次的篩選與更替。
人生就是這樣啊，聚散有時，各生歡喜。可即便再怎樣時移世易，有些人，卻始終如一。
還是那家熟悉的炭火烤肉，總是笑臉迎人的店老板過了這麽多年還是認得他們，畢竟這些年大家雖然來得少，但是總有人陸陸續續回到過這裏。
老板人至中年，鬢角已經染上蒼白，眼尾也已經染上風霜。由於生性愛笑，他眼角的魚尾紋格外深。放在這張討喜的臉上，不覺滄桑，只覺生動。
三人一走進店門，老板就不敢確認般揉了揉眼睛，眼見著真的是時頌今和萬仞回來了，他驚喜道：“誒喲，一見到你們倆，我感覺我都變年輕了！”
時頌今環視了一圈店面，裝修沒變，本來就陳舊覆古的風格這麽多年過去更是飽經風霜，每一件家具、每一面墻上都保留著歲月劃過的瘡疤。
時頌今心情很好，笑嘻嘻地接話：“是啊老板，好久不見了。我們來您這兒尋找情懷了！”
老板更開心了，笑得見牙不見眼：“你們也是我的情懷。”他頓了頓，惋惜道，“不過這邊馬上就要拆遷了，咱們的情懷就要被拆沒咯。”
他在這裏幾乎快開了半輩子的店了，在這裏也結識了很多有趣的朋友，送走過很多萍水相逢的食客。這家店於他而言是心血，他對這裏的感情比眾人只多不少。
朋友歡聚的日子，店老板不想惹他們徒增傷感，趕緊轉移話題：“他們幾個都到了，等著你們呢，趕快上樓吧。一會兒我多送你們點酒菜，吃好喝好，聊得開心啊！”
幾人點頭道謝，這才走上樓梯。
短短一層的樓梯，眨眼間就能走完，時頌今卻拖沓著腳步，挪蹭著跟在萬仞和祁良身後。他有些緊張，手心都開始出汗。
萬仞似是察覺到了時頌今的遲疑，給了他一個鼓勵的眼神。時頌今瞬間就覺得那束目光化作了定海神針，讓他起伏不安的心落回了原位。
萬仞走下一級臺階，和時頌今肩並著肩，一根一根扒開他虛握的手指，與他十指緊扣。時頌今垂眸看著腳下，會心一笑。
跨上最後一級臺階，心理建設也已經做完。心中愧疚與忐忑的緊張情緒被消弭，時頌今擡起頭，朝逃課大隊的隊友們望去。
早在聽到樓梯上傳來腳步聲速度時候，隊友們就已經眼巴巴地在觀望了。韓嘉珺實在按捺不住內心的激動，站起身伸長了脖子，又被洪瀘瀘拉著一屁股坐了回去。
韓嘉珺明白，自家老婆是希望他自然點，不要給時頌今壓力。就像曾經的他們一樣，互相串門，都是慵懶隨意的姿態，並不需要起身相迎。
姜湉湉笑著對姍姍來遲的三人招了招手：“快點坐下，就等你們了。”
三人落座。
祁良毫不客氣地翻了一個白眼：“湉啊，你變了，你再也不是當年那個為了減肥節食到暈倒的少女了，你現在豬癮比我還重。”
姜湉湉朝他飛了一個蒜瓣過去：“謙虛了，論飯桶，你要是稱第一，這裏沒人敢稱第二。”
兩人大學都考進了平城，畢業之後都選擇了留在平城。祁良做了游戲策劃，姜湉湉先是進舞團做了舞蹈演員，後來因為傷病轉行當了舞蹈老師。
因為同城，所以這麽多年一直都保持著不間斷的聯系，閑暇的時候經常會聚一聚。
也正是因為太熟了，好友之間日常的相處模式就是天天插科打諢，互懟起來絲毫不會客氣。
祁良一把抓住飛來的蒜瓣，直接丟進嘴裏：“那你怎麽一副餓死鬼投胎的樣子，等我們一會兒又餓不死你！”
姜湉湉嫌棄地對祁良搖了搖頭：“你們能不能有點人道主義關懷，大人可以晚吃一會兒，可是肚子裏的孩子又禁不住餓。”
三人目露欣喜，齊聲對她說恭喜。接下來便七嘴八舌、婆婆媽媽地開始詢問她懷孕之後反應大不大、口味有沒有什麽變化，叮囑她有什麽不舒服一定要第一時間跟大家講。
話匣子由此自然而然地敞開，並沒有想象中的舊友重逢抱頭痛哭的場景，甚至都沒有一句“好久不見”。大家都保持著和從前一樣的相處模式，仿佛這些年來他們從未分開。
姜湉湉悠哉悠哉地開了一瓶冰鎮啤酒，給自已滿上。正要抿一口降降暑，卻被時頌今一把奪過，有些沈重地放在桌上，啤酒沫子隨著他的動作溢出來少許。
沒想到曾經嫌棄酒很難喝所以滴酒不沾的姜湉湉也適應了酒液的味道了。
時頌今擰著眉頭，責備道：“懷孕了怎麽還想喝酒？”萬仞也眉頭微蹙，同樣不太讚同地看著她。
“噗嗤——”姜湉湉笑出了聲，“大哥們你們是人回來了腦子落在蘭嶼了嗎？我還是個母胎soLo的光棍兒呢，懷哪門子的孕啊？可別忘了你們是來參加誰的婚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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