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曲線救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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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3章 曲線救國
歪打正著的，兩人的一席話成功地制止了萬仞褪黑素當糖豆豆吃的行為。誰都沒能料想到就這麽誤打誤撞般地曲線救國了。
三模考試來臨，萬仞坐在一考場的一號位，身後卻再也不是那個為了夢想願意兩眼放光地追逐他身影的少年。
整場考試，萬仞不記得自已是怎樣作答的了。考完試麻雀們都來找他對答案的時候，他才驚覺自已對剛剛做過的題根本就沒剩下什麽印象了。
頭腦渾渾噩噩，手腕也痛到麻木，最近的狀態，真的是有點差到過分。他料想這次三模的考試結果也會是一樣差到過分。
熬過了為期兩天的考試之後，萬仞的精氣神似乎都隨著收上去的試卷被抽空了，久違地感受到了睡意。
他再也不像前一陣那樣恨不得在時頌今家生根發芽。逃避也好，重新開始也好，他真的需要好好調整一下自已的狀態。
躺在自已的大床上，不消片刻，萬仞終於迎來了這麽久以來的一夜安枕。
只是這一覺睡得有些持久，久到第二天清早的鬧鐘響起，他都選擇直接按滅。仿佛是想要將這些天以來缺失的睡眠一次性補齊。
睡吧，不睡飽了，哪有力氣保持清醒？
這一覺起初是覺得解乏，可睡久了好不容易消散掉的疲乏卻又一次找了回來。
這下不光是手腕和腦子酸軟脹痛了，好像渾身上下的每一寸肌肉都在酸軟脹痛。這種感覺，似乎有點像在發燒？
萬仞在心裏暗罵自已矯情，五月份左梁的天氣不冷也不熱的，既不會感冒也不會中暑，發哪門子燒啊？
可是真的好累，真的有點難受。不光是身體，也是心裏。
這種時候，如果小時能在身邊，該有多好？
萬仞強撐起自已重逾千斤般的眼皮，糊裏糊塗地摸到手機給時頌今發了條微信。
Pisces_wr：小時，我好像生病了。
Pisces_wr：小時，你管管我好不好？
Pisces_wr：小時，連你也不管我了，再也沒有人管我了。
Pisces_wr：小時，你不管我也沒關系，可不可以告訴我你現在過得怎麽樣啊？
人在生病的時候總是格外的脆弱，萬仞也不例外。
接連幾條消息密密麻麻地將內心最柔軟的地方攤開來，想給他的小時觀看，想得到小時的撫慰。
可是無論萬仞再怎麽期待，終究沒能等來只字片語的回應。這些從不示人的軟弱，隨著時頌今遙不可及的音訊，一起石沈大海。
萬仞考完試第二天沒有來上學，逃課大隊交換了一下情報，發現根本沒有人知道萬仞的去向。
他們又去辦公室找宮定宇打聽消息，得出的結論是萬仞根本沒有跟他請假。
午休時間，祁良和周景林再也坐不住，找宮定宇開了假條，午飯都沒吃就向著萬仞家急急而奔。
兩人站在門外，敲門敲了許久都無人應答。祁良的鞋子在地面上焦急地蹭來蹭去。
就在兩人以為萬仞不在家，準備去敲時頌今家的門時，萬仞才蝸行牛步地開了門。兩人下樓梯的腳步瞬間縮回。
萬仞看著是一副剛睡醒……不，準確來說是還沒睡醒的狀態。
他臉色蒼白，更加顯得雙頰酡紅，如同染上了落霞。他眼皮無力地耷拉著，看不清神色，只能感覺到整個人非常沒精神。
祁良見他這樣，心瞬間懸了起來：“怎麽臉色這麽差？生病了？”
沒等萬仞回答，周景林的手背就覆上了萬仞略帶薄汗的額頭。溫度雖然沒有燙人，但肯定是高於正常體溫範疇了。
周景林不由分說地拉上萬仞的手臂：“你有點低燒，走吧，去醫院。”
萬仞還是一副沒有醒盹的樣子，沒什麽力氣地拂開了周景林的手：“我不去啊，睡一覺就好了。”
祁良語氣難得地強硬起來：“你這病都不知道是什麽原因引起的。今天你說了不算，不去也得去。”
說罷，給祁良給周景林使了一個眼色，兩個人打算“強人鎖男”。
萬仞雙臂十分疲軟，象征性地舉了舉：“好好好，我先洗漱，換身衣服總可以吧？”
兩人這才滿意地點點頭，也不需要萬仞招呼，自覺走進客廳坐在沙發上揣著雙臂一邊觀察他的動作一邊等他收拾完。
到了醫院，兩人配合得極其默契，一個掛號，一個給宮定宇請假。萬仞照舊不甚清明地魂飛天外。
只是讓兩人沒想到的是，這次發熱是由於腱鞘炎引起的。萬仞手腕上的腱鞘囊腫已經悄無聲息地擴張到了鵪鶉蛋那麽大，看著十分駭人。
腫塊裏面的積液又厚又硬，醫生按壓得滿臉通紅、渾身是汗，也沒能成功擠掉。最終只能無奈建議需要手術治療，不然很容易影響到以後的日常生活。
兩人當即拍板決定要萬仞進行手術，還有一個多月高考了，這手術早做一天早恢覆一天，拖不得了。
手術做完後，萬仞只在家休息了一天，就又回去上學了。正巧三模的成績已經出來，萬仞滑到了年級前十開外。
萬仞站在年級大榜前，這一次，再也沒有時頌今在他身邊眉眼含笑地求誇讚了。
周景林從萬仞身後的人群裏擠了進來，看著他下垂的手腕上還纏著層層疊疊的紗布，心裏像打翻了各種調味瓶一樣不是滋味。
他輕輕拍了拍萬仞的肩膀，開玩笑似的安慰他：“別太較真，神仙也是需要下凡歷劫的嘛。
我知道，你就是考試時候不小心打了個盹兒。真正高考的時候還是一樣能閃瞎我們的眼睛。”
萬仞泰然自若地笑了笑，心態好像並沒有受到成績影響，淡聲道：“是啊，這次考試人來了，腦子落家了。”
萬仞拍了拍周景林搭在他肩膀上的手，反向寬慰他：“放心吧，我說過要替小時考上蘭嶼大學的，我不會再失約了。”
周景林略略點頭。時頌今，儼然已經成為了萬仞的一種信念。
萬仞對自已的成績自始至終沒有表現出一絲一毫的擔憂。他甚至有閑心想幸虧三模是整個高中最後一次大考了，要不然自已在一考場的頭等專座就要拱手讓人了。
上一次離開自已的專座是什麽時候來著？好像還是和小時一起棄考的時候呢。
時光就像蜻蜓扇動的翅膀，時快時慢。明明是相聚的時間更多，離別的時間更少，萬仞卻感覺與時頌今分開的時間已經比在一起的時間還要漫長了。
祁良也從包圍圈裏擠了進來，目光從大榜上一目十行地掃過，終於看到自已的名字了，他眼神緊急剎車，而後，雙手抱頭晴天霹靂。
時頌今走了之後，他無心學習，滿腦子都是挽救萬仞的瀕危的精神狀態。高三這種節骨眼，不進則退。誰要是在原地踏步，有的是人瞬間趕超。
祁良嘴唇微微翕動，心都涼了半截兒：“完了完了，我這分數還挺調皮哈，喜歡玩兒蹦極。”
萬仞伸出那只沒纏紗布的手和他碰了碰拳，激勵他：“還有時間，收拾收拾，準備起飛。”
萬仞也知道自已牽扯了祁良和周景林的太多精力，對此他會負責，認真彌補。小時身邊的至交好友，也都應該擁有光明的未來。
祁良看著萬仞不再消沈的樣子，瞬間感到欣慰，考砸的失落情緒都不翼而飛。
他雀躍道：“仞哥，你終於正常了！你知不知道這些天我有多麽提心吊膽！我生怕我一不留神，你就直勾勾地沖進鬼門關或者精神病院了！”
萬仞耳尖不易察覺地微微泛紅，真心實意地感謝大家對他的陪伴：“這段時間讓你們擔心了，以後不會了。
之前差點沖錯路了，我的目標可不是鬼門關或者精神病院，是蘭嶼大學。”
周景林擡頭看著萬仞的雙眼，問他：“真的不打算考慮一下更好的學校嗎？”
萬仞搖頭，定聲道：“不了。”
周景林沒有從他的眼睛裏看出絲毫猶疑。
接下來的時間裏，萬仞終於又恢覆了往日清淡沈穩的樣子，沒有再做出任何荒唐的舉動。
麻雀們的學習氛圍空前的好，高二時候分的學習小組也最大限度地發揮了作用，每個人都在互相激勵著。
雖然高出一分就能甩出一個操場，但是沒有任何一只麻雀選擇在此時藏私，無一不是傾囊相授。
同窗一場，就要攜手並進，一起站到更高的地方去看一看。
一旦認真做些什麽，時光就會走得飛快。初夏的烈陽逐漸熾熱，蟬鳴聲也愈發聒噪。
上午日頭高照，陽光最好的時候，張阿哥敲響了三班的門。
生物老師，就是那個個子不高但是脾氣和身高成反比的黃大仙，見張阿哥走了進來，不確定地問：“又是哪個混球兒犯事了？”
張阿哥摸了摸自已退潮海岸線般的發際線，笑瞇瞇地指了指窗外：“沒人犯事兒，是好事兒。”
麻雀們探頭望去，操場上整整齊齊地擺放著兩排座椅，攝影師已經扛著他的大炮就位了。
姜湉湉瞬間反應過來，喜悅道：“我們是要去拍畢業照了嗎？”
張阿哥含笑點頭：“是啊。”
祁良看著張阿哥一臉笑模樣，居然感覺有點不習慣：“張主任，您要不還是把臉板起來吧，看著比較熟悉。”
張阿哥偏不：“你們這幫小混蛋終於要畢業了，我高興。”
洪瀘瀘佯裝嗔怒：“我們是您帶過最好的一屆，馬上就要走了，您居然還笑得出來！”
張阿哥嗤之以鼻：“就你們，你們是我帶過最差的一屆！”
韓嘉珺不服氣了，毒奶一口：“張主任您先別急著嫌棄我們，下一屆才是最差的一屆，您往後帶的肯定一屆不如一屆。”
張阿哥從黑板槽裏拾起一截用剩下的粉筆頭就朝韓嘉珺飛了過去。不過他畢竟不講課，在暗器的使用這一塊疏於練習，被韓嘉珺輕巧躲了過去。
張阿哥見一擊沒中，微微瞇起了不大的眼睛，故意壓低了聲音威脅韓嘉珺：“你小子，想在畢業典禮上念檢討了是吧？”
韓嘉珺眼珠子左右轉了轉：“嘶，也不是不行。是不是也算建校以來獨一份兒的殊榮了？”
張阿哥嫌棄地搖了搖頭：“你居然還挺自豪。行了，別得瑟了，快出去拍畢業照吧。”
麻雀們腳步輕快地朝樓下走去。
三年以來，張阿哥一直盡職盡責地和學生鬥智鬥勇，今天他卻是真心替這幫學生們高興，馬上就要開啟人生新篇章了。
他這副慈祥愉悅的樣子在平時甚是少見，走在最後的韓嘉珺居然無端生出了幾分離別前的不舍。
他路過張阿哥的時候，滿懷熱心地表達出了三年以來對張阿哥的第一次關懷：“張主任，多吃點黑米黑豆黑芝麻，您頭上的退潮海岸線，有點往東非大裂谷的方向發展了。”
張阿哥聞言吹胡子瞪眼的，擡起腿想給韓嘉珺的屁股來一下子。韓嘉珺大長腿一邁，人就跑沒影了。
張阿哥摸著自已寥寥的頭發，對黃大仙兒無奈地笑了笑：“這熊孩子。”
黃大仙似乎也被大家的好心情感染，站在講臺上俯視著張阿哥的發頂，摸著下巴認真地說：“主任，您是該加強點防脫力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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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模考試來臨，萬仞坐在一考場的一號位，身後卻再也不是那個為了夢想願意兩眼放光地追逐他身影的少年。
整場考試，萬仞不記得自已是怎樣作答的了。考完試麻雀們都來找他對答案的時候，他才驚覺自已對剛剛做過的題根本就沒剩下什麽印象了。
頭腦渾渾噩噩，手腕也痛到麻木，最近的狀態，真的是有點差到過分。他料想這次三模的考試結果也會是一樣差到過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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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再也不像前一陣那樣恨不得在時頌今家生根發芽。逃避也好，重新開始也好，他真的需要好好調整一下自已的狀態。
躺在自已的大床上，不消片刻，萬仞終於迎來了這麽久以來的一夜安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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睡吧，不睡飽了，哪有力氣保持清醒？
這一覺起初是覺得解乏，可睡久了好不容易消散掉的疲乏卻又一次找了回來。
這下不光是手腕和腦子酸軟脹痛了，好像渾身上下的每一寸肌肉都在酸軟脹痛。這種感覺，似乎有點像在發燒？
萬仞在心裏暗罵自已矯情，五月份左梁的天氣不冷也不熱的，既不會感冒也不會中暑，發哪門子燒啊？
可是真的好累，真的有點難受。不光是身體，也是心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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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isces_wr：小時，你管管我好不好？
Pisces_wr：小時，連你也不管我了，再也沒有人管我了。
Pisces_wr：小時，你不管我也沒關系，可不可以告訴我你現在過得怎麽樣啊？
人在生病的時候總是格外的脆弱，萬仞也不例外。
接連幾條消息密密麻麻地將內心最柔軟的地方攤開來，想給他的小時觀看，想得到小時的撫慰。
可是無論萬仞再怎麽期待，終究沒能等來只字片語的回應。這些從不示人的軟弱，隨著時頌今遙不可及的音訊，一起石沈大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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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休時間，祁良和周景林再也坐不住，找宮定宇開了假條，午飯都沒吃就向著萬仞家急急而奔。
兩人站在門外，敲門敲了許久都無人應答。祁良的鞋子在地面上焦急地蹭來蹭去。
就在兩人以為萬仞不在家，準備去敲時頌今家的門時，萬仞才蝸行牛步地開了門。兩人下樓梯的腳步瞬間縮回。
萬仞看著是一副剛睡醒……不，準確來說是還沒睡醒的狀態。
他臉色蒼白，更加顯得雙頰酡紅，如同染上了落霞。他眼皮無力地耷拉著，看不清神色，只能感覺到整個人非常沒精神。
祁良見他這樣，心瞬間懸了起來：“怎麽臉色這麽差？生病了？”
沒等萬仞回答，周景林的手背就覆上了萬仞略帶薄汗的額頭。溫度雖然沒有燙人，但肯定是高於正常體溫範疇了。
周景林不由分說地拉上萬仞的手臂：“你有點低燒，走吧，去醫院。”
萬仞還是一副沒有醒盹的樣子，沒什麽力氣地拂開了周景林的手：“我不去啊，睡一覺就好了。”
祁良語氣難得地強硬起來：“你這病都不知道是什麽原因引起的。今天你說了不算，不去也得去。”
說罷，給祁良給周景林使了一個眼色，兩個人打算“強人鎖男”。
萬仞雙臂十分疲軟，象征性地舉了舉：“好好好，我先洗漱，換身衣服總可以吧？”
兩人這才滿意地點點頭，也不需要萬仞招呼，自覺走進客廳坐在沙發上揣著雙臂一邊觀察他的動作一邊等他收拾完。
到了醫院，兩人配合得極其默契，一個掛號，一個給宮定宇請假。萬仞照舊不甚清明地魂飛天外。
只是讓兩人沒想到的是，這次發熱是由於腱鞘炎引起的。萬仞手腕上的腱鞘囊腫已經悄無聲息地擴張到了鵪鶉蛋那麽大，看著十分駭人。
腫塊裏面的積液又厚又硬，醫生按壓得滿臉通紅、渾身是汗，也沒能成功擠掉。最終只能無奈建議需要手術治療，不然很容易影響到以後的日常生活。
兩人當即拍板決定要萬仞進行手術，還有一個多月高考了，這手術早做一天早恢覆一天，拖不得了。
手術做完後，萬仞只在家休息了一天，就又回去上學了。正巧三模的成績已經出來，萬仞滑到了年級前十開外。
萬仞站在年級大榜前，這一次，再也沒有時頌今在他身邊眉眼含笑地求誇讚了。
周景林從萬仞身後的人群裏擠了進來，看著他下垂的手腕上還纏著層層疊疊的紗布，心裏像打翻了各種調味瓶一樣不是滋味。
他輕輕拍了拍萬仞的肩膀，開玩笑似的安慰他：“別太較真，神仙也是需要下凡歷劫的嘛。
我知道，你就是考試時候不小心打了個盹兒。真正高考的時候還是一樣能閃瞎我們的眼睛。”
萬仞泰然自若地笑了笑，心態好像並沒有受到成績影響，淡聲道：“是啊，這次考試人來了，腦子落家了。”
萬仞拍了拍周景林搭在他肩膀上的手，反向寬慰他：“放心吧，我說過要替小時考上蘭嶼大學的，我不會再失約了。”
周景林略略點頭。時頌今，儼然已經成為了萬仞的一種信念。
萬仞對自已的成績自始至終沒有表現出一絲一毫的擔憂。他甚至有閑心想幸虧三模是整個高中最後一次大考了，要不然自已在一考場的頭等專座就要拱手讓人了。
上一次離開自已的專座是什麽時候來著？好像還是和小時一起棄考的時候呢。
時光就像蜻蜓扇動的翅膀，時快時慢。明明是相聚的時間更多，離別的時間更少，萬仞卻感覺與時頌今分開的時間已經比在一起的時間還要漫長了。
祁良也從包圍圈裏擠了進來，目光從大榜上一目十行地掃過，終於看到自已的名字了，他眼神緊急剎車，而後，雙手抱頭晴天霹靂。
時頌今走了之後，他無心學習，滿腦子都是挽救萬仞的瀕危的精神狀態。高三這種節骨眼，不進則退。誰要是在原地踏步，有的是人瞬間趕超。
祁良嘴唇微微翕動，心都涼了半截兒：“完了完了，我這分數還挺調皮哈，喜歡玩兒蹦極。”
萬仞伸出那只沒纏紗布的手和他碰了碰拳，激勵他：“還有時間，收拾收拾，準備起飛。”
萬仞也知道自已牽扯了祁良和周景林的太多精力，對此他會負責，認真彌補。小時身邊的至交好友，也都應該擁有光明的未來。
祁良看著萬仞不再消沈的樣子，瞬間感到欣慰，考砸的失落情緒都不翼而飛。
他雀躍道：“仞哥，你終於正常了！你知不知道這些天我有多麽提心吊膽！我生怕我一不留神，你就直勾勾地沖進鬼門關或者精神病院了！”
萬仞耳尖不易察覺地微微泛紅，真心實意地感謝大家對他的陪伴：“這段時間讓你們擔心了，以後不會了。
之前差點沖錯路了，我的目標可不是鬼門關或者精神病院，是蘭嶼大學。”
周景林擡頭看著萬仞的雙眼，問他：“真的不打算考慮一下更好的學校嗎？”
萬仞搖頭，定聲道：“不了。”
周景林沒有從他的眼睛裏看出絲毫猶疑。
接下來的時間裏，萬仞終於又恢覆了往日清淡沈穩的樣子，沒有再做出任何荒唐的舉動。
麻雀們的學習氛圍空前的好，高二時候分的學習小組也最大限度地發揮了作用，每個人都在互相激勵著。
雖然高出一分就能甩出一個操場，但是沒有任何一只麻雀選擇在此時藏私，無一不是傾囊相授。
同窗一場，就要攜手並進，一起站到更高的地方去看一看。
一旦認真做些什麽，時光就會走得飛快。初夏的烈陽逐漸熾熱，蟬鳴聲也愈發聒噪。
上午日頭高照，陽光最好的時候，張阿哥敲響了三班的門。
生物老師，就是那個個子不高但是脾氣和身高成反比的黃大仙，見張阿哥走了進來，不確定地問：“又是哪個混球兒犯事了？”
張阿哥摸了摸自已退潮海岸線般的發際線，笑瞇瞇地指了指窗外：“沒人犯事兒，是好事兒。”
麻雀們探頭望去，操場上整整齊齊地擺放著兩排座椅，攝影師已經扛著他的大炮就位了。
姜湉湉瞬間反應過來，喜悅道：“我們是要去拍畢業照了嗎？”
張阿哥含笑點頭：“是啊。”
祁良看著張阿哥一臉笑模樣，居然感覺有點不習慣：“張主任，您要不還是把臉板起來吧，看著比較熟悉。”
張阿哥偏不：“你們這幫小混蛋終於要畢業了，我高興。”
洪瀘瀘佯裝嗔怒：“我們是您帶過最好的一屆，馬上就要走了，您居然還笑得出來！”
張阿哥嗤之以鼻：“就你們，你們是我帶過最差的一屆！”
韓嘉珺不服氣了，毒奶一口：“張主任您先別急著嫌棄我們，下一屆才是最差的一屆，您往後帶的肯定一屆不如一屆。”
張阿哥從黑板槽裏拾起一截用剩下的粉筆頭就朝韓嘉珺飛了過去。不過他畢竟不講課，在暗器的使用這一塊疏於練習，被韓嘉珺輕巧躲了過去。
張阿哥見一擊沒中，微微瞇起了不大的眼睛，故意壓低了聲音威脅韓嘉珺：“你小子，想在畢業典禮上念檢討了是吧？”
韓嘉珺眼珠子左右轉了轉：“嘶，也不是不行。是不是也算建校以來獨一份兒的殊榮了？”
張阿哥嫌棄地搖了搖頭：“你居然還挺自豪。行了，別得瑟了，快出去拍畢業照吧。”
麻雀們腳步輕快地朝樓下走去。
三年以來，張阿哥一直盡職盡責地和學生鬥智鬥勇，今天他卻是真心替這幫學生們高興，馬上就要開啟人生新篇章了。
他這副慈祥愉悅的樣子在平時甚是少見，走在最後的韓嘉珺居然無端生出了幾分離別前的不舍。
他路過張阿哥的時候，滿懷熱心地表達出了三年以來對張阿哥的第一次關懷：“張主任，多吃點黑米黑豆黑芝麻，您頭上的退潮海岸線，有點往東非大裂谷的方向發展了。”
張阿哥聞言吹胡子瞪眼的，擡起腿想給韓嘉珺的屁股來一下子。韓嘉珺大長腿一邁，人就跑沒影了。
張阿哥摸著自已寥寥的頭發，對黃大仙兒無奈地笑了笑：“這熊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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