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冰釋前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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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章 冰釋前嫌
聽八卦的那個同學仿佛是怕一個主任威懾力不夠，將德育主任張阿哥和教導主任王大志都給叫來了。
宮定宇也被熱心同學叫來了現場。
他不禁扶了扶額，上午自已剛剛明令禁止因為時頌今的事情打架鬥毆，下午就有兩個人頂風作案了，還是看起來最不可能做出這件事的兩個人。
看來時頌今的離開對班裏的同學影響真是不容小覷。
最沈默的人發了聲，最穩重的人發了瘋。
挨打的人見靠山來了，連滾帶爬地撲到了張阿哥身上，一把鼻涕一把淚地控訴萬仞和周景林的野獸行徑，絲毫不提是他先搬弄的口舌是非。
張阿哥費了好大勁才把連連哀嚎的人從身上扒下去，拍了拍他的肩膀示意他慢慢說。
那人目光怨毒地瞪著萬仞和周景林，添油加醋地將二人的殘忍手段一一公之於眾，大有一副不給他一個交代就不罷休的架勢。
宮定宇板起臉，目光飄向了自已班兩個不省心的小夥子，沈聲道：“你們說。”
萬仞漠然置之，一副打都打了、悉聽尊便的樣子。
周景林則是掏出了手機，打開錄音機播放了一段錄音。
“那你錯過一出好戲呢！你要是再晚來一點，就能看見肇事現場了。
說起來咱們學校的校碑都被用橫幅蓋住了，建校以來還是頭一次出這麽大方醜聞呢！好好的名聲都被那個人毀了，真是六中恥辱啊！”
挨打的人聽到錄音神色一僵，重重地吸了吸鼻涕，帶著哭腔控訴：“那咋了？！我不就是說了幾句實話，也不能成為你們打我的理由啊！”
王大志鐵青著臉，問挨打的那位：“你怎麽樣啊？傷到哪了？需不需要去醫院？”
眾人這才把自已在那人身上聚焦。
出乎意料的是，他身上其實並沒有什麽明顯傷痕，臉上除了他自已的鼻涕眼淚之外也是幹幹凈凈。
他在自已身上上下摸了摸，啞然。
好像，哪哪都不怎麽疼……
萬仞嗤笑出聲。
他和周景林分明就沒下重手，這一番操作下來，恐嚇意味占比更大一些。
門外聽到的動靜雖然大，但多半都是嚼舌根的那個人極度恐懼之下抱著頭、閉著眼自已胡亂撲騰的。
他不死心地撩開了自已沾著幾個灰撲撲腳印的校服上衣，發現確實沒有什麽淤青的痕跡，只是有些地方在堅硬的地面上滾得微微泛紅。
他自覺丟臉，雙頰瞬間掛上血色上湧，一直紅到了耳朵尖。他支支吾吾地指著兩人，對主任說：“他們恐嚇同學，總不能就這麽算了吧？”
王大志橫眉立眼地看著萬仞和周景林，厲聲道：“又是你們兩個啊！上次逃課翻墻就有你們兩個吧？”
萬仞心道主任記性可真不錯，好幾個學期都過去了還記著呢。
王大志恨鐵不成鋼地對兩人說：“快高考了，你們就行行好，最後的這一個來月消停消停吧！
這樣，一人兩千字檢討，就不用國旗下演講了，免得占用同學們寶貴的覆習時間。對著你們班同學檢討就行，宮老師負責監督啊！”
其實王大志是想大事化小，臨近畢業的節骨眼，他不希望任何學生再被記過、吃處分。
也不希望再讓關於時頌今的流言甚囂塵上。小夥子已經退學了，為學校做的已經夠多了。
這兩個小子雖然看似沖動，但實際上下手還比較有分寸，沒什麽實質性的傷口。並且也確實是對方挑事在先。
但是無論如何，這種行為都必須得到處罰，不然以後再有別的同學效仿，都開始以暴力解決問題，像什麽話！
他又轉過身上下打量著被打的人，將雙手背在身後，一副老幹部的架勢語重心長地開口勸誡他：“還有你，道聽途說、以訛傳訛，像什麽話？事情的真相你了解嗎？就在這裏胡亂指摘同學！
你也兩千字，好好反省一下什麽叫禍從口出！”
挨打的那人臉上的表情霎時變得十分精彩。本意是想告個狀，沒想到最後自已也被拉下水了，真真是言多必失。
張阿哥最後做了一句總結：“我六中學子，要講文明、懂禮貌、樹新風，校園暴力不可取！
肢體沖突和言論攻擊都屬於是暴力行為的一種，以後德育處會嚴格打擊這種行為！
你們既然是六中的一份子，就應該團結同學，以後不允許再出現今天這種搞分裂的做派。
不管外界說些什麽，你們首先要做的都不是去編排自已的同窗，聽明白了嗎？”
在走廊裏圍觀的學生們都乖乖點頭。
王大志和張阿哥這才滿意，揮了揮手驅散了眾人。
回班的路上，周景林拉住萬仞，想找宮定宇請一節課的假。
宮定宇狐疑的目光在二人身上來回打量：“你們倆不會又要搞什麽幺蛾子吧？”
周景林一本正經地搖著頭：“我們兩個就是聊聊天，好好反省一下。”
宮定宇聞言第一反應簡直有些想笑，難以置信地說：“但願你們真的是去好好反省的。”
萬仞雖然不知道周景林要做些什麽，但料想是有些話想要對他說。
於是給他幫腔勸宮定宇：“放心吧老班，我們搞幺蛾子的時候什麽時候正式通知過你？”
“說的也是。”宮定宇揮了揮手給兩人放行。
想了半晌他回過神來了，“嘿”了一聲，自言自語道：“混小子，你還挺自豪！”
周景林在前方信步而行，萬仞緊隨其後。周景林沒有先開口，萬仞便也保持沈默。
他們進入消防通道，踏上了教學樓外側的消防樓梯，一路向上，爬到了天臺。現在正是上課時間，天臺上空無一人。
兩人倚靠著天臺的圍墻，向遠處眺望著。周景林率先開口，打破了沈默：“萬仞，對不起。”
萬仞瞬間明白了周景林的意思。現在他已經眼見了時頌今被仇家報覆，受流言所擾。自然也能理解當時自已急於和時頌今撇清關系的用意。
他沈心靜氣地搖了搖頭：“沒關系。”
周景林見萬仞面無波瀾的樣子，以為是自已不夠真誠，沒能讓他真心原諒自已。
於是他後退兩步，向萬仞鞠了個深深的躬，再次懇切開口：“真的對不起。”
萬仞急忙將他扶起，安慰道：“我完全可以理解你的做法。如果我知道了我一直以來都視作朋友的人，其實是一個口蜜腹劍的騙子，我也會難以接受。
何況事情都已經過去這麽久了，你就不要再因為這件事責怪自已了。小時也已經走了，你與我之間，原本也不存在什麽其他的恩怨。”
如果沒有上帝視角，論跡不論心，周景林推萬仞下水這件事做得雖然沖動，但也確實算得上仗義。
周景林見他能夠不計前嫌，心中稍稍好受了些。他嘆息一聲：“對不起了萬仞，我必須得承認，這麽久以來，我其實真的很嫉妒你。”
時頌今走後，兩個心思已經昭然若揭的少年便失去了互相隱瞞的必要。周景林居然覺得對萬仞開誠布公之後自已反倒輕松了很多。
也許是出自對萬仞的同情，也許是一同失去了喜歡的人，感同身受了。總之，他不再像之前那樣只能隱忍克制地出現在兩人面前了。
萬仞早已有所察覺，他鎮靜地開口：“其實，我也應該謝謝你。”
雖然他與小時之間的事，從來都不需要誰的成全，從來也容不下第三個人來置喙。
但是周景林從來都是一再避讓、安安靜靜地降低存在感，沒有試圖破壞過自已和小時之間的任何一次獨處。
萬仞打心底裏覺得周景林人其實不壞。即使作為情敵，在他面前也是光明坦蕩的。現下兩個人的心結都解開了，萬仞並不想失去這個朋友。
周景林想告訴萬仞，他根本不知道時頌今到底有多麽重視他，而自已又有多麽渴求這種重視。
甚至時頌今在萬仞的小媽面前，可以不卑不亢地默認自已對萬仞的心意。還會在倒春寒的雨天，執拗地等在約定的地點。
可是話到嘴邊，他又暗自咽了下去。說得再多時頌今也不能回來，兩個人也不能在一起。
現在再對他說這些，無異於鴨子飛了才知道追了，孩子大了才知道帶了，羊跑沒了才知道補牢了。
無疑是再往萬仞的心口紮上一刀，使時頌今的離去變得更加意難平。
他清楚地知道，時頌今離開後萬仞安之若素的樣子都是強撐出來的。所以有些話，還是爛在肚子裏吧。
萬仞也許不知道時頌今隱藏在暗處的細枝末節，但他一定比誰都清楚時頌今對他有多麽與眾不同。
周景林坦然問萬仞：“頌今有沒有對你說過他去了哪裏，要走多久？”
萬仞垂下眼，搖頭：“他只給我畫了個餅。”
周景林不解：“什麽？”
萬仞笑得有幾分苦澀：“前途似海，來日方長。再見，勿念。”
周景林拍了拍萬仞的肩：“他這是怕連累你，又希望你好好的。”
萬仞仰頭看著春日裏枝頭上嫩綠的新芽，堅忍道：“我明白，我會的。”
周景林看著他又像剛轉學過來時一樣，撐起了一副看似無堅不摧的外殼，心下嘆了口氣。
連萬仞都與時頌今失去了聯系，恐怕再見真的不知道會是何年月了。
當初時頌今如一束溫暖的火光，照亮了周景林晦暗的生活，使他有了走下去的動力和方向。如今他也堅信這束火光無論在何處都會迎風招展，生生不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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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八卦的那個同學仿佛是怕一個主任威懾力不夠，將德育主任張阿哥和教導主任王大志都給叫來了。
宮定宇也被熱心同學叫來了現場。
他不禁扶了扶額，上午自已剛剛明令禁止因為時頌今的事情打架鬥毆，下午就有兩個人頂風作案了，還是看起來最不可能做出這件事的兩個人。
看來時頌今的離開對班裏的同學影響真是不容小覷。
最沈默的人發了聲，最穩重的人發了瘋。
挨打的人見靠山來了，連滾帶爬地撲到了張阿哥身上，一把鼻涕一把淚地控訴萬仞和周景林的野獸行徑，絲毫不提是他先搬弄的口舌是非。
張阿哥費了好大勁才把連連哀嚎的人從身上扒下去，拍了拍他的肩膀示意他慢慢說。
那人目光怨毒地瞪著萬仞和周景林，添油加醋地將二人的殘忍手段一一公之於眾，大有一副不給他一個交代就不罷休的架勢。
宮定宇板起臉，目光飄向了自已班兩個不省心的小夥子，沈聲道：“你們說。”
萬仞漠然置之，一副打都打了、悉聽尊便的樣子。
周景林則是掏出了手機，打開錄音機播放了一段錄音。
“那你錯過一出好戲呢！你要是再晚來一點，就能看見肇事現場了。
說起來咱們學校的校碑都被用橫幅蓋住了，建校以來還是頭一次出這麽大方醜聞呢！好好的名聲都被那個人毀了，真是六中恥辱啊！”
挨打的人聽到錄音神色一僵，重重地吸了吸鼻涕，帶著哭腔控訴：“那咋了？！我不就是說了幾句實話，也不能成為你們打我的理由啊！”
王大志鐵青著臉，問挨打的那位：“你怎麽樣啊？傷到哪了？需不需要去醫院？”
眾人這才把自已在那人身上聚焦。
出乎意料的是，他身上其實並沒有什麽明顯傷痕，臉上除了他自已的鼻涕眼淚之外也是幹幹凈凈。
他在自已身上上下摸了摸，啞然。
好像，哪哪都不怎麽疼……
萬仞嗤笑出聲。
他和周景林分明就沒下重手，這一番操作下來，恐嚇意味占比更大一些。
門外聽到的動靜雖然大，但多半都是嚼舌根的那個人極度恐懼之下抱著頭、閉著眼自已胡亂撲騰的。
他不死心地撩開了自已沾著幾個灰撲撲腳印的校服上衣，發現確實沒有什麽淤青的痕跡，只是有些地方在堅硬的地面上滾得微微泛紅。
他自覺丟臉，雙頰瞬間掛上血色上湧，一直紅到了耳朵尖。他支支吾吾地指著兩人，對主任說：“他們恐嚇同學，總不能就這麽算了吧？”
王大志橫眉立眼地看著萬仞和周景林，厲聲道：“又是你們兩個啊！上次逃課翻墻就有你們兩個吧？”
萬仞心道主任記性可真不錯，好幾個學期都過去了還記著呢。
王大志恨鐵不成鋼地對兩人說：“快高考了，你們就行行好，最後的這一個來月消停消停吧！
這樣，一人兩千字檢討，就不用國旗下演講了，免得占用同學們寶貴的覆習時間。對著你們班同學檢討就行，宮老師負責監督啊！”
其實王大志是想大事化小，臨近畢業的節骨眼，他不希望任何學生再被記過、吃處分。
也不希望再讓關於時頌今的流言甚囂塵上。小夥子已經退學了，為學校做的已經夠多了。
這兩個小子雖然看似沖動，但實際上下手還比較有分寸，沒什麽實質性的傷口。並且也確實是對方挑事在先。
但是無論如何，這種行為都必須得到處罰，不然以後再有別的同學效仿，都開始以暴力解決問題，像什麽話！
他又轉過身上下打量著被打的人，將雙手背在身後，一副老幹部的架勢語重心長地開口勸誡他：“還有你，道聽途說、以訛傳訛，像什麽話？事情的真相你了解嗎？就在這裏胡亂指摘同學！
你也兩千字，好好反省一下什麽叫禍從口出！”
挨打的那人臉上的表情霎時變得十分精彩。本意是想告個狀，沒想到最後自已也被拉下水了，真真是言多必失。
張阿哥最後做了一句總結：“我六中學子，要講文明、懂禮貌、樹新風，校園暴力不可取！
肢體沖突和言論攻擊都屬於是暴力行為的一種，以後德育處會嚴格打擊這種行為！
你們既然是六中的一份子，就應該團結同學，以後不允許再出現今天這種搞分裂的做派。
不管外界說些什麽，你們首先要做的都不是去編排自已的同窗，聽明白了嗎？”
在走廊裏圍觀的學生們都乖乖點頭。
王大志和張阿哥這才滿意，揮了揮手驅散了眾人。
回班的路上，周景林拉住萬仞，想找宮定宇請一節課的假。
宮定宇狐疑的目光在二人身上來回打量：“你們倆不會又要搞什麽幺蛾子吧？”
周景林一本正經地搖著頭：“我們兩個就是聊聊天，好好反省一下。”
宮定宇聞言第一反應簡直有些想笑，難以置信地說：“但願你們真的是去好好反省的。”
萬仞雖然不知道周景林要做些什麽，但料想是有些話想要對他說。
於是給他幫腔勸宮定宇：“放心吧老班，我們搞幺蛾子的時候什麽時候正式通知過你？”
“說的也是。”宮定宇揮了揮手給兩人放行。
想了半晌他回過神來了，“嘿”了一聲，自言自語道：“混小子，你還挺自豪！”
周景林在前方信步而行，萬仞緊隨其後。周景林沒有先開口，萬仞便也保持沈默。
他們進入消防通道，踏上了教學樓外側的消防樓梯，一路向上，爬到了天臺。現在正是上課時間，天臺上空無一人。
兩人倚靠著天臺的圍墻，向遠處眺望著。周景林率先開口，打破了沈默：“萬仞，對不起。”
萬仞瞬間明白了周景林的意思。現在他已經眼見了時頌今被仇家報覆，受流言所擾。自然也能理解當時自已急於和時頌今撇清關系的用意。
他沈心靜氣地搖了搖頭：“沒關系。”
周景林見萬仞面無波瀾的樣子，以為是自已不夠真誠，沒能讓他真心原諒自已。
於是他後退兩步，向萬仞鞠了個深深的躬，再次懇切開口：“真的對不起。”
萬仞急忙將他扶起，安慰道：“我完全可以理解你的做法。如果我知道了我一直以來都視作朋友的人，其實是一個口蜜腹劍的騙子，我也會難以接受。
何況事情都已經過去這麽久了，你就不要再因為這件事責怪自已了。小時也已經走了，你與我之間，原本也不存在什麽其他的恩怨。”
如果沒有上帝視角，論跡不論心，周景林推萬仞下水這件事做得雖然沖動，但也確實算得上仗義。
周景林見他能夠不計前嫌，心中稍稍好受了些。他嘆息一聲：“對不起了萬仞，我必須得承認，這麽久以來，我其實真的很嫉妒你。”
時頌今走後，兩個心思已經昭然若揭的少年便失去了互相隱瞞的必要。周景林居然覺得對萬仞開誠布公之後自已反倒輕松了很多。
也許是出自對萬仞的同情，也許是一同失去了喜歡的人，感同身受了。總之，他不再像之前那樣只能隱忍克制地出現在兩人面前了。
萬仞早已有所察覺，他鎮靜地開口：“其實，我也應該謝謝你。”
雖然他與小時之間的事，從來都不需要誰的成全，從來也容不下第三個人來置喙。
但是周景林從來都是一再避讓、安安靜靜地降低存在感，沒有試圖破壞過自已和小時之間的任何一次獨處。
萬仞打心底裏覺得周景林人其實不壞。即使作為情敵，在他面前也是光明坦蕩的。現下兩個人的心結都解開了，萬仞並不想失去這個朋友。
周景林想告訴萬仞，他根本不知道時頌今到底有多麽重視他，而自已又有多麽渴求這種重視。
甚至時頌今在萬仞的小媽面前，可以不卑不亢地默認自已對萬仞的心意。還會在倒春寒的雨天，執拗地等在約定的地點。
可是話到嘴邊，他又暗自咽了下去。說得再多時頌今也不能回來，兩個人也不能在一起。
現在再對他說這些，無異於鴨子飛了才知道追了，孩子大了才知道帶了，羊跑沒了才知道補牢了。
無疑是再往萬仞的心口紮上一刀，使時頌今的離去變得更加意難平。
他清楚地知道，時頌今離開後萬仞安之若素的樣子都是強撐出來的。所以有些話，還是爛在肚子裏吧。
萬仞也許不知道時頌今隱藏在暗處的細枝末節，但他一定比誰都清楚時頌今對他有多麽與眾不同。
周景林坦然問萬仞：“頌今有沒有對你說過他去了哪裏，要走多久？”
萬仞垂下眼，搖頭：“他只給我畫了個餅。”
周景林不解：“什麽？”
萬仞笑得有幾分苦澀：“前途似海，來日方長。再見，勿念。”
周景林拍了拍萬仞的肩：“他這是怕連累你，又希望你好好的。”
萬仞仰頭看著春日裏枝頭上嫩綠的新芽，堅忍道：“我明白，我會的。”
周景林看著他又像剛轉學過來時一樣，撐起了一副看似無堅不摧的外殼，心下嘆了口氣。
連萬仞都與時頌今失去了聯系，恐怕再見真的不知道會是何年月了。
當初時頌今如一束溫暖的火光，照亮了周景林晦暗的生活，使他有了走下去的動力和方向。如今他也堅信這束火光無論在何處都會迎風招展，生生不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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