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盛夏凜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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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章 盛夏凜冬
期末考試的鈴聲打響，宣告著高二學期正式畫上句號。
時頌今果真如他所說的，每一次考試都離萬仞更近一點。這一次，他們已經坐到同一排了，中間隔著的人所剩無幾。
以時頌今現在的成績，沖刺蘭嶼大學已經是一件非常有希望的事了，主要還是看他的發揮或者題的難度。
如果發揮好一點或者題型簡單一點，就可以超過去年的錄取分數線。如果發揮失常或者題型偏難，就比較危險，在錄取線附近徘徊。
他現在需要做的，是追求穩定的同時盡可能地拔高。
期末考試成績出來，兩個人又一起站在走廊，圍觀大榜。
萬仞還是穩坐第一把交椅，時頌今則是年級第四，歷史新高。
萬仞摸了把時頌今的發頂，滿足地誇誇：“小時成績越來越好了，已經可以說是蘭嶼大學的預備役成員了，加油保持呀。”
好像每一次兩個人來看榜的時候，萬仞都會摸自已的頭發。就好像須發皆白的老師父，一臉欣慰慈祥地撫摸著自已的關門弟子一樣。
時頌今愈發習慣了被他撫摸發頂的行為，甚至像一只被摸順了毛的貓，舒服地瞇了瞇眼：“借你吉言。不過這不是都多虧了萬老師嗎？”
祁良從他們背後路過：“又開始了，又開始了！每次大考過後的保留節目——你們倆人的商業互吹。”
時頌今不讚同地反駁：“怎麽能叫互吹呢，我們這分明就是實事求是，半點都沒有誇大其詞。我現在能有這個水平，就是師父教的好。”
萬仞又抓了抓他細軟的發絲，“師父領進門，修行在個人。說到底還是你自已爭氣。”
祁良：“……”不讓他們兩個把詞兒說完，這場互吹大戲是不會落幕的。
考完試的最後幾天，仍舊是講講試卷、分發作業這些收尾環節。
挑了一個大家都在的時候，姜湉湉從桌洞裏掏出了一本同學錄。
她拿起同學錄走上講臺說：“下個學期開始，我就要被關起來集訓了，可能和大家在一起的時間會變少。
大家可不可以每個人幫忙填寫一下這份同學錄？我看著它就可以當做是我還沒有離開這個班集體，你們都陪在我身邊。”
眾人欣然答應。
姜湉湉將厚厚的一本同學錄掰開，將裏面的活頁分發給三班的每一只麻雀。
大家填寫好之後，交給了她。她又提出了一個願望：“大家可不可以選一張自已最喜歡的照片發給我？我到時候打印出來，將同學錄上的照片補充完整。”
麻雀們又紛紛照做。
這本同學錄裏，記載了所有同學的生日、愛好等基本信息，所有人都還在上面填寫了自已對她的祝福，希望她夢想成真。
姜湉湉一頁一頁地翻看著，眼眶微濕，滿足地笑了。
暑假又一次降臨。只是這一次的暑假，並沒有往常過得那麽快樂。時頌今大部分時間選擇在伏案中度過。
辛苦只辛苦一陣子，可他卻想在蘭嶼待一輩子。
悶熱的夏季，時頌今和萬仞一起在縫紉店的裏屋刷試卷。站在地上的風扇用力搖著頭，送出呼呼作響的風。
時頌今身出手對著自已扇了扇風，天氣實在是有些熱得令人煩躁。他問坐在身旁的萬仞：“你想不想喝冰鎮快樂水呀？”
萬仞並不是很想，但是他想不想並不重要。於是他點點頭：“想。”
時頌今笑瞇瞇地點頭：“那就這麽愉快地決定了！”兩人起身，走出了縫紉店。
還沒走出兩步遠，外婆追了出來，對他們說：“買點新鮮的黃瓜和芹菜回來，晚上回家外婆給你們包餃子吃。”
兩人應聲，一起走出了靜謐的小巷。兩人咕嘟咕嘟邊喝著汽水邊逛街，將外婆指名要的菜買齊。
回家之後，時頌今倚在墻上在看外婆手工制作旗袍上的盤扣。只見外婆手指輕巧地擰動幾下，一枚精致的鳳仙扣便聽話地出現在指尖。
時頌今覺得這個過程很解壓，百看不厭。
他拍拍手，哄小孩般哄外婆：“外婆你好厲害啊！”又將雙手托腮作花朵狀，“桃花蘭花海棠花，送你一朵小紅花！”
外婆忍俊不禁地敲了敲他的腦袋：“幼稚不幼稚啊！”
萬仞感興趣地探過頭：“外婆，我可以試試嗎？”
外婆給他遞了根布繩過去：“當然可以啊，來，外婆一步一步教你。”
萬仞嘗試了幾次，在外婆手裏看似聽話的繩結，落到自已手裏就仿佛游蛇般靈活。
他又失敗了幾次，最終做出來一個成品。雖然大體上形狀是對的，但是總歸做的不像外婆那麽對稱又精致。
他看向時頌今：“你要不要也試試？還挺難的。”
時頌今撇著嘴擺了擺手：“我就不了。”
外婆笑著揭時頌今老底：“他啊，小時候經常學著玩兒，就從來沒做出來過像樣的東西。也不知道笨手笨腳的隨誰了。”
時頌今佯怒，跺腳捂臉道：“外婆！”
萬仞偷笑。
天氣使人躁動，連電風扇的聲音也被無限放大。時頌今不想繼續刷題，也不想大熱天的出去玩。
萬仞自然依他。時頌今一直以來的努力他都看在眼裏，他見證著他一步一個腳印成長起來的。
時頌今所做的努力，已經足夠了，應該適當休息，放松大腦。
於是兩個人便找起事幹，坐在門口的搖椅上躲在屋檐下擇剛買回來的芹菜。
外婆“喲”了一聲，取笑兩人：“出息了啊，你們兩個居然開始做家務了。”
時頌今這就不同意了：“外婆您怎麽能這麽說我們？我們平時都有力所能及地幫忙好嗎？”
外婆掩唇而笑：“你們呀，不幫倒忙就是最大的幫忙咯。”
萬仞：……被嫌棄了，傷害不大，侮辱性極強。
外婆做完了手裏的活兒，兩人也將芹菜擇完。外婆收拾了一下桌案，對兩個小夥子說：“今天就這樣咯，回家包餃子。”
時頌今瞬間開心，掏出鑰匙準備反鎖門。
外婆蹲下身，扒開了塑料袋，去驗收兩個人的勞動成果，隨後滿意地點點頭：“不錯嘛，摘得還挺幹凈。”
時頌今揚頭：“那必須的啊！”
外婆站起身，想要敲一敲時頌今的頭，身子卻不受控制地向旁邊倒去，手裏的芹菜散落一地。時頌今和萬仞連忙將她扶住。
時頌今臉上是掩飾不住的慌亂：“外婆，你怎麽了？你哪裏不舒服啊？”
外婆靠在時頌今的胸膛上，幅度很微弱地擺擺手，唇角扯出一絲顫抖的微笑：“沒事，沒事……就是起得急了點。”
時頌今趕緊扶著外婆在搖椅上坐下。
萬仞卻始終覺得哪裏不對。外婆平時口齒很清晰，剛剛說話的發音卻突然有些含糊。
而且外婆剛剛那抹笑……不知道是不是錯覺，他總是覺得外婆的嘴是歪的，剛剛只翹起了一邊！
萬仞眉頭越皺越緊，對時頌今說：“小時，恐怕不對。你先去大道上攔車，我來背外婆，我們得馬上去醫院。”
時頌今應了一聲，一陣風一樣地跑出了小巷。
外婆這時候像是清醒過來，神情不似剛剛的迷蒙：“外婆已經好了，就是年紀大了，供血不足，一蹲一起的容易犯暈。不用去醫院了，外婆下次一定註意！”
萬仞十分堅決：“外婆，您就去醫院檢查一下吧，好嗎？您要是不去的話，我和小時是無論如何都不會放下心的。”
外婆微微搖了搖頭，無奈地嘆了口氣：“年紀大了，不中用了啊……開始給年輕人添麻煩了。”
時頌今攔好了車趕回來時，剛好聽到外婆嘟囔著這一句。
他聽不得外婆這麽說自已，皺緊了眉：“什麽麻煩不麻煩的，您是我唯一的親人，您一定一定不可以有事！”
到了醫院之後，兩人給外婆安排了不少項檢查。好不容易讓外婆來一次醫院，就當做借此機會給外婆體檢了。
等待結果檢查結果的時候，外婆坐在醫院的長椅上，小聲嘟囔著：“外婆身體好得很，特別健康。我自已心裏都有數。做這些檢查的錢拿去給你們買吃的、出去玩，多好啊。”
來到了醫院，時頌今的慌亂才稍微散去。“外婆，我們不是小孩子了，吃和玩哪有您重要！您今天真的嚇死我了！”他伸手抹了把臉。
外婆被他逗得發笑：“我還以為你天不怕地不怕呢，怎麽，原來膽子這麽小啊？是不是還想掉金豆豆啊？”
怎麽會不怕？是外婆將他撫養長大，是外婆與他相依為命，是外婆一直無微不至地在照顧他的飲食起居。外婆，是他唯一的親人了……
時頌今蹲在地上，把臉埋在外婆腿上撒嬌：“我不管，外婆再嚇我我真的掉金豆豆給您看！您要一直健健康康的，說好了陪我到一百歲的！”
外婆拍了拍他的頭：“誰答應你要活成精了啊？還掉金豆豆！大小夥子不知羞！”
時頌今只是蹲在地上抱著外婆的雙腿，不再吱聲。
他想，您照顧了我這麽久，接下來的日子，我會好好照顧您。再等等我，等我一年，等到成了年，自已可以出去半工半讀了，一定再也不會讓您操勞了。
如果我長大，您可以不變老，該有多好……
可惜檢查結果出來，並不如人意。頭部ct和磁共振顯示，是腦梗的征兆。
樓上樓下的掛號、排隊、取結果、問診，又驚又怕，緊張的情緒下，時頌今都沒顧得上疲憊。
住上院輸上液之後，時頌今居然覺得好累，累得有點擡不起頭來。
外婆睡著了，他趴在外婆的病床邊，也合上了眼。
萬仞知道他沒睡，伸手撫了撫他的後背。
時頌今感受到背後的安撫和暖意，輕聲問萬仞：“外婆會健健康康，長命百歲的，對吧？”
萬仞語氣是前所未有的堅定：“一定會的。”
在他心裏，也早已把小時和外婆當做自已的親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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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頌今果真如他所說的，每一次考試都離萬仞更近一點。這一次，他們已經坐到同一排了，中間隔著的人所剩無幾。
以時頌今現在的成績，沖刺蘭嶼大學已經是一件非常有希望的事了，主要還是看他的發揮或者題的難度。
如果發揮好一點或者題型簡單一點，就可以超過去年的錄取分數線。如果發揮失常或者題型偏難，就比較危險，在錄取線附近徘徊。
他現在需要做的，是追求穩定的同時盡可能地拔高。
期末考試成績出來，兩個人又一起站在走廊，圍觀大榜。
萬仞還是穩坐第一把交椅，時頌今則是年級第四，歷史新高。
萬仞摸了把時頌今的發頂，滿足地誇誇：“小時成績越來越好了，已經可以說是蘭嶼大學的預備役成員了，加油保持呀。”
好像每一次兩個人來看榜的時候，萬仞都會摸自已的頭發。就好像須發皆白的老師父，一臉欣慰慈祥地撫摸著自已的關門弟子一樣。
時頌今愈發習慣了被他撫摸發頂的行為，甚至像一只被摸順了毛的貓，舒服地瞇了瞇眼：“借你吉言。不過這不是都多虧了萬老師嗎？”
祁良從他們背後路過：“又開始了，又開始了！每次大考過後的保留節目——你們倆人的商業互吹。”
時頌今不讚同地反駁：“怎麽能叫互吹呢，我們這分明就是實事求是，半點都沒有誇大其詞。我現在能有這個水平，就是師父教的好。”
萬仞又抓了抓他細軟的發絲，“師父領進門，修行在個人。說到底還是你自已爭氣。”
祁良：“……”不讓他們兩個把詞兒說完，這場互吹大戲是不會落幕的。
考完試的最後幾天，仍舊是講講試卷、分發作業這些收尾環節。
挑了一個大家都在的時候，姜湉湉從桌洞裏掏出了一本同學錄。
她拿起同學錄走上講臺說：“下個學期開始，我就要被關起來集訓了，可能和大家在一起的時間會變少。
大家可不可以每個人幫忙填寫一下這份同學錄？我看著它就可以當做是我還沒有離開這個班集體，你們都陪在我身邊。”
眾人欣然答應。
姜湉湉將厚厚的一本同學錄掰開，將裏面的活頁分發給三班的每一只麻雀。
大家填寫好之後，交給了她。她又提出了一個願望：“大家可不可以選一張自已最喜歡的照片發給我？我到時候打印出來，將同學錄上的照片補充完整。”
麻雀們又紛紛照做。
這本同學錄裏，記載了所有同學的生日、愛好等基本信息，所有人都還在上面填寫了自已對她的祝福，希望她夢想成真。
姜湉湉一頁一頁地翻看著，眼眶微濕，滿足地笑了。
暑假又一次降臨。只是這一次的暑假，並沒有往常過得那麽快樂。時頌今大部分時間選擇在伏案中度過。
辛苦只辛苦一陣子，可他卻想在蘭嶼待一輩子。
悶熱的夏季，時頌今和萬仞一起在縫紉店的裏屋刷試卷。站在地上的風扇用力搖著頭，送出呼呼作響的風。
時頌今身出手對著自已扇了扇風，天氣實在是有些熱得令人煩躁。他問坐在身旁的萬仞：“你想不想喝冰鎮快樂水呀？”
萬仞並不是很想，但是他想不想並不重要。於是他點點頭：“想。”
時頌今笑瞇瞇地點頭：“那就這麽愉快地決定了！”兩人起身，走出了縫紉店。
還沒走出兩步遠，外婆追了出來，對他們說：“買點新鮮的黃瓜和芹菜回來，晚上回家外婆給你們包餃子吃。”
兩人應聲，一起走出了靜謐的小巷。兩人咕嘟咕嘟邊喝著汽水邊逛街，將外婆指名要的菜買齊。
回家之後，時頌今倚在墻上在看外婆手工制作旗袍上的盤扣。只見外婆手指輕巧地擰動幾下，一枚精致的鳳仙扣便聽話地出現在指尖。
時頌今覺得這個過程很解壓，百看不厭。
他拍拍手，哄小孩般哄外婆：“外婆你好厲害啊！”又將雙手托腮作花朵狀，“桃花蘭花海棠花，送你一朵小紅花！”
外婆忍俊不禁地敲了敲他的腦袋：“幼稚不幼稚啊！”
萬仞感興趣地探過頭：“外婆，我可以試試嗎？”
外婆給他遞了根布繩過去：“當然可以啊，來，外婆一步一步教你。”
萬仞嘗試了幾次，在外婆手裏看似聽話的繩結，落到自已手裏就仿佛游蛇般靈活。
他又失敗了幾次，最終做出來一個成品。雖然大體上形狀是對的，但是總歸做的不像外婆那麽對稱又精致。
他看向時頌今：“你要不要也試試？還挺難的。”
時頌今撇著嘴擺了擺手：“我就不了。”
外婆笑著揭時頌今老底：“他啊，小時候經常學著玩兒，就從來沒做出來過像樣的東西。也不知道笨手笨腳的隨誰了。”
時頌今佯怒，跺腳捂臉道：“外婆！”
萬仞偷笑。
天氣使人躁動，連電風扇的聲音也被無限放大。時頌今不想繼續刷題，也不想大熱天的出去玩。
萬仞自然依他。時頌今一直以來的努力他都看在眼裏，他見證著他一步一個腳印成長起來的。
時頌今所做的努力，已經足夠了，應該適當休息，放松大腦。
於是兩個人便找起事幹，坐在門口的搖椅上躲在屋檐下擇剛買回來的芹菜。
外婆“喲”了一聲，取笑兩人：“出息了啊，你們兩個居然開始做家務了。”
時頌今這就不同意了：“外婆您怎麽能這麽說我們？我們平時都有力所能及地幫忙好嗎？”
外婆掩唇而笑：“你們呀，不幫倒忙就是最大的幫忙咯。”
萬仞：……被嫌棄了，傷害不大，侮辱性極強。
外婆做完了手裏的活兒，兩人也將芹菜擇完。外婆收拾了一下桌案，對兩個小夥子說：“今天就這樣咯，回家包餃子。”
時頌今瞬間開心，掏出鑰匙準備反鎖門。
外婆蹲下身，扒開了塑料袋，去驗收兩個人的勞動成果，隨後滿意地點點頭：“不錯嘛，摘得還挺幹凈。”
時頌今揚頭：“那必須的啊！”
外婆站起身，想要敲一敲時頌今的頭，身子卻不受控制地向旁邊倒去，手裏的芹菜散落一地。時頌今和萬仞連忙將她扶住。
時頌今臉上是掩飾不住的慌亂：“外婆，你怎麽了？你哪裏不舒服啊？”
外婆靠在時頌今的胸膛上，幅度很微弱地擺擺手，唇角扯出一絲顫抖的微笑：“沒事，沒事……就是起得急了點。”
時頌今趕緊扶著外婆在搖椅上坐下。
萬仞卻始終覺得哪裏不對。外婆平時口齒很清晰，剛剛說話的發音卻突然有些含糊。
而且外婆剛剛那抹笑……不知道是不是錯覺，他總是覺得外婆的嘴是歪的，剛剛只翹起了一邊！
萬仞眉頭越皺越緊，對時頌今說：“小時，恐怕不對。你先去大道上攔車，我來背外婆，我們得馬上去醫院。”
時頌今應了一聲，一陣風一樣地跑出了小巷。
外婆這時候像是清醒過來，神情不似剛剛的迷蒙：“外婆已經好了，就是年紀大了，供血不足，一蹲一起的容易犯暈。不用去醫院了，外婆下次一定註意！”
萬仞十分堅決：“外婆，您就去醫院檢查一下吧，好嗎？您要是不去的話，我和小時是無論如何都不會放下心的。”
外婆微微搖了搖頭，無奈地嘆了口氣：“年紀大了，不中用了啊……開始給年輕人添麻煩了。”
時頌今攔好了車趕回來時，剛好聽到外婆嘟囔著這一句。
他聽不得外婆這麽說自已，皺緊了眉：“什麽麻煩不麻煩的，您是我唯一的親人，您一定一定不可以有事！”
到了醫院之後，兩人給外婆安排了不少項檢查。好不容易讓外婆來一次醫院，就當做借此機會給外婆體檢了。
等待結果檢查結果的時候，外婆坐在醫院的長椅上，小聲嘟囔著：“外婆身體好得很，特別健康。我自已心裏都有數。做這些檢查的錢拿去給你們買吃的、出去玩，多好啊。”
來到了醫院，時頌今的慌亂才稍微散去。“外婆，我們不是小孩子了，吃和玩哪有您重要！您今天真的嚇死我了！”他伸手抹了把臉。
外婆被他逗得發笑：“我還以為你天不怕地不怕呢，怎麽，原來膽子這麽小啊？是不是還想掉金豆豆啊？”
怎麽會不怕？是外婆將他撫養長大，是外婆與他相依為命，是外婆一直無微不至地在照顧他的飲食起居。外婆，是他唯一的親人了……
時頌今蹲在地上，把臉埋在外婆腿上撒嬌：“我不管，外婆再嚇我我真的掉金豆豆給您看！您要一直健健康康的，說好了陪我到一百歲的！”
外婆拍了拍他的頭：“誰答應你要活成精了啊？還掉金豆豆！大小夥子不知羞！”
時頌今只是蹲在地上抱著外婆的雙腿，不再吱聲。
他想，您照顧了我這麽久，接下來的日子，我會好好照顧您。再等等我，等我一年，等到成了年，自已可以出去半工半讀了，一定再也不會讓您操勞了。
如果我長大，您可以不變老，該有多好……
可惜檢查結果出來，並不如人意。頭部ct和磁共振顯示，是腦梗的征兆。
樓上樓下的掛號、排隊、取結果、問診，又驚又怕，緊張的情緒下，時頌今都沒顧得上疲憊。
住上院輸上液之後，時頌今居然覺得好累，累得有點擡不起頭來。
外婆睡著了，他趴在外婆的病床邊，也合上了眼。
萬仞知道他沒睡，伸手撫了撫他的後背。
時頌今感受到背後的安撫和暖意，輕聲問萬仞：“外婆會健健康康，長命百歲的，對吧？”
萬仞語氣是前所未有的堅定：“一定會的。”
在他心裏，也早已把小時和外婆當做自已的親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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