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交換信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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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章 交換信物
萬仞又回到了桌前伏案雕刻。這些工具，他用起來倒是比其他人得心應手一些。
但是他比較註重細節，而且做的圖案也比較繁覆，所以大部分麻雀都雕刻好去上墨了，他還在不緊不慢地刻。
萬仞雕刻的是一幅牡丹圖。玉容寂靜、花團錦簇，層層疊疊的花葉錯落有致。每一根花蕊、每一絲葉脈都粗細不同，深淺不一，清晰可見。
與此同時，時頌今的進度也在緩慢進行。他下刀不如萬仞那般靈活，所以每一刀都先斟酌再下手，力求還原。
等到大部分開始進行收尾工作的時候，時頌今和萬仞才拿著精心雕刻好的木板去上墨。
萬仞註意到時頌今的左手食指上有一個大概一公分長的傷口，前深後淺，有些血液凝固在周圍。
萬仞皺眉：“手怎麽傷到了？消過毒沒有？”×
時頌今蜷了蜷手指，不甚在意地笑了笑：“就這點小口子，再晚點都愈合了，沒事的。”
萬仞不太讚同他不上心的態度：“還囑咐我不要弄傷手呢，自已這麽不小心。”
時頌今訕訕笑了笑，看著萬仞手中只是個雛形便已經十分精致的作品，趕緊轉移話題：“你這天香牡丹，有什麽寓意嗎？”
萬仞想了想怎麽編，然後開口：“花開富貴。你的呢，你的出水芙蓉又有什麽寓意？”
時頌今模仿著他的風格：“心如止水。”
晃悠著飄過的祁良叼著棒棒糖含糊不清地吐槽倆人：“好家夥，聽著讓人感覺你倆歲數加起來得過百。”
其實萬仞沒有說的是，他畫靜物的時候特別喜歡畫一些有氣節的花，比如歲寒三友——松、竹、梅，亦或是“我花開後百花殺”的菊花。
當然，牡丹也是一樣。
傳聞中隆冬飄雪時節，武後夜游花園，飲酒助興，命令百花齊放。
在“花須連夜發”的聖命之下，百花皆大受震顫，紛紛違背時令開放。卻唯獨牡丹枯枝幹葉，傲然挺立。
武後見狀大怒，連夜命人將其逐出京都，貶至洛陽。牡丹方至洛陽，旋即昂首怒放，錦繡成堆。
武後聞之震怒，下令縱火將牡丹灼燒。然而牡丹在熊熊烈火中愈開愈盛，嬌艷無比，品冠群芳，蔚為壯觀。
由此，牡丹獲得了“焦骨”的別稱。
萬仞很欣賞牡丹花的氣節。最重要的是，如果以花喻人，那時頌今在他心中，切實就是牡丹的形象。
牡丹，開則張揚熱烈，落亦驚心動魄。不茍且不敷衍，不媚俗不妥協。
亦如時頌今，永遠笑對生活的苦難，任何困難都不會彎折少年的脊梁。他用力熱愛著平凡的生活，如牡丹的每一次綻放，都在詮釋著生命的意義。
時頌今沒有說的是，他其實也是在效仿萬仞以花喻人。
在他心裏，萬仞一直是一個佛系的狀態。無論是對家庭、對學業還是對自已，都經常是一副順其自然的放任態度。l
可是後來相處久了才知道，他很容易給人造成淡然疏離、只可遠觀的假象，只是因為羈絆不深。他其實，是一個特別容易動容的人。
時頌今問萬仞：“你打算上什麽顏色的墨？”
萬仞毫不遲疑地指了指紅色。絢麗奪目，才襯得上這份熱烈。
時頌今對他說：“我想用黑色的。”白衣過泥潭，分毫不沾染。這就是他心裏的萬仞。
他們一人手持一個滾筒，將油墨均勻地塗抹在木板上。
上完墨後，就是最後一道過程，印刷。
麻雀們此時基本都已經完成，交換著互相欣賞作品。看到動作最慢的兩人即將竣工，眾人都圍了過去。
他們在木板上放置了紙張，小心翼翼地確保著對齊，而後固定。握著木蘑菇柄，用蘑菇面反覆摩擦紙張，使油墨轉移到紙上。
最後，兩人在眾人矚目中揭開畫紙。
兩幅畫好像對照組一般，一幅濃墨重彩，一幅清淡素雅；一幅外揚，一幅內斂。畫風迥異，和而不同。
姜湉湉摸著下巴，瞇了瞇眼點評道：“好配哦！”
洪瀘瀘看了眼她：“你是在說畫？”
姜湉湉笑而不語。
大巴車載著學生們駛到了，宣告一天的實踐活動正式結束，原地解散。時頌今和萬仞並肩行走在回家的路上。
時頌今捧著裝裱好的木刻版畫，狀似隨意地遞到了萬仞胸前，語調悠閑：“送給你了，我親手做的。”
萬仞滿眼笑意地接過，怪不得不讓自已幫忙。
他也將自已的牡丹圖送給了時頌今，“投桃報李咯。”
時頌今眼睛不住地盯著版畫，恨不得將每一個細節篆刻在腦海裏。
他愛不釋手地說：“那我可賺大了。跟你的比起來，我那粗制濫造的劣作都有點拿不出手了。”
萬仞趕緊抱著版畫側了側身子作勢躲避：“送出去的東西，可沒有收回來的道理了。”
時頌今被他幼稚的舉動逗笑：“沒打算收回來，本來做的時候就是打算送給你的。好不好看的，你就吃點虧，將就一下吧！”
萬仞征求時頌今的意見：“回去擺在哪裏比較好呢？畫室，還是臥室？”
時頌今歪了歪頭：“我說的算嗎？”
萬仞承諾：“當然啊，你親手畫的，你來決定它的去向。”
時頌今瞇了瞇眼：“那還是別掛畫室了。一水兒的妙手丹青裏摻了我這麽個歪瓜裂棗，都拉低你的畫室水準。”
最主要的是，臥室離你近一點，你擡頭就能看見。
萬仞點頭：“那就放在臥室，就擺在床頭好了。”
時頌今有點滿足。
各回各家後，時頌今也將萬仞送他的作品擺在了床頭櫃上，同樣的位置。
第二天，他們又一次在實踐中心門口整隊，抽課程。萬幸，三班這次抽到的又是手工課——制陶。隔壁學機器人制作的四班羨慕得唉聲嘆氣。
照例，是上午進行講解，下午動手操作。為了今天做出的成品更加拿得出手一點，時頌今和萬仞都打起了十二萬分的精神聽課，力求不放過每一個細節。
實際操作的時候，兩人才覺得理論上和實際上兩模兩樣的。抽到這門課程可一點都不像想象中那般輕松。
第一步揉泥的時候時頌今就暗覺不妙！這感覺，跟過年時候包餃子揉面好像啊。
揉泥是為了讓泥巴幹濕程度均勻，排出泥巴裏面的氣泡，防止炸窯的。時頌今摸著手下濕漉漉、糊成一坨的手感，看著卡進指甲縫裏的泥漿有些不習慣。
胡亂揉了揉之後，時頌今將泥巴放在拉胚機的中央，拍成一個圓錐體，開始找中心點。
大部分人都栽在開口這一步了。開口需要先用拇指開一個小口，然後用兩根大拇指從中心均勻向外推。
拉胚機一轉起來，泥巴好像就突然不聽使喚了。老師指點著，說需要用巧勁。可這個“巧勁”，大多數人都不會用。
大家的泥胚大都東倒西歪，就連萬仞的也不例外。
時頌今則因為揉泥比較敷衍，一踩拉胚機的踏板便泥漿四溢。他的校服褲子上、臉上都是泥點子。
萬仞看著他有點狼狽的樣子，有點想笑：“你好像被泥巴打了。”
時頌今嘆了口氣，哭笑不得：“我太難了……”
兩人又嘗試了幾次，好不容易把中心點定好了，拉出來了一個類似杯子的雛形。忍不住松開腳踏板松了口氣，欣賞一下對方難得成功的半成品。
結果就因為松了這一口氣，再一次踩上踏板，需要輕輕擠壓由下至上提泥拉高的時候，突然就沒了手感。
兩人眼見著泥巴又歪歪扭扭了，齊齊攤手望天。
萬仞一言難盡地看著時頌今：“小時，陶藝好玩嗎？”
時頌今這次不再嘴硬了：“不好玩，我保證這是這輩子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了。”
萬仞伸出裹滿了泥漿的手，和時頌今碰了碰：“既然是最後一次，好歹要成功一次，咱們再努把力吧。”
時頌今點點頭，繼續投入戰鬥。
接下來的每一道工序，兩人都經過了無數次失敗的洗禮。
祁良已經擺爛了，到處圍觀別人的失敗，他嘆了口氣對兩人說：“以前別人如果告訴我泥土是有生命的，我一定覺得他是傻缺。但是現在，我感覺我是個傻缺。”
時頌今瞥他一眼：“還挺有自知之明。”
萬仞十分讚成他的說法：“不僅有生命，而且還存在極強的主觀意願。”
又一次失敗，兩人問游手好閑的祁良：“您的大作面世了嗎？”
祁良非常自滿地點點頭；“當然！請看！當當當當——”
“嘿喲！”時頌今一看就忍不住發出一聲驚嘆，進而是一陣驚天動地的爆笑，“哈哈哈哈哈哈！！”
萬仞也忍不住笑噴。
只見祁良捏了一只杯子，杯壁很厚，還不均勻，顯然是並不需要什麽技術含量。
然而有靈魂的地方就在於，祁良又單獨用陶土捏了一個“傻”字放在上面。而杯子的握柄，被做成了字母“b”！
時頌今笑得合不攏嘴：“你是什麽絕世小沙臂啊！”
祁良又往旁邊指了指，對他們解釋：“膘哥放棄做這種精細活了，把他的材料包給了我，所以，我又做了一個配套的款。請看！”
還是同樣的，杯壁上面一個傻，只不過握柄換成了字母“d”！
時頌今靠在萬仞身上笑得快要斷氣了：“沙臂和沙雕，天生一對。真有你的啊！”
萬仞聽到時頌今的話挑了挑眉，問祁良：“這杯子，你打算送誰？”
祁良拍了拍褲兜裏的手機：“送給沙雕網友。”
時頌今還在時不時地笑一笑：“但願你送出去不會被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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萬仞又回到了桌前伏案雕刻。這些工具，他用起來倒是比其他人得心應手一些。
但是他比較註重細節，而且做的圖案也比較繁覆，所以大部分麻雀都雕刻好去上墨了，他還在不緊不慢地刻。
萬仞雕刻的是一幅牡丹圖。玉容寂靜、花團錦簇，層層疊疊的花葉錯落有致。每一根花蕊、每一絲葉脈都粗細不同，深淺不一，清晰可見。
與此同時，時頌今的進度也在緩慢進行。他下刀不如萬仞那般靈活，所以每一刀都先斟酌再下手，力求還原。
等到大部分開始進行收尾工作的時候，時頌今和萬仞才拿著精心雕刻好的木板去上墨。
萬仞註意到時頌今的左手食指上有一個大概一公分長的傷口，前深後淺，有些血液凝固在周圍。
萬仞皺眉：“手怎麽傷到了？消過毒沒有？”×
時頌今蜷了蜷手指，不甚在意地笑了笑：“就這點小口子，再晚點都愈合了，沒事的。”
萬仞不太讚同他不上心的態度：“還囑咐我不要弄傷手呢，自已這麽不小心。”
時頌今訕訕笑了笑，看著萬仞手中只是個雛形便已經十分精致的作品，趕緊轉移話題：“你這天香牡丹，有什麽寓意嗎？”
萬仞想了想怎麽編，然後開口：“花開富貴。你的呢，你的出水芙蓉又有什麽寓意？”
時頌今模仿著他的風格：“心如止水。”
晃悠著飄過的祁良叼著棒棒糖含糊不清地吐槽倆人：“好家夥，聽著讓人感覺你倆歲數加起來得過百。”
其實萬仞沒有說的是，他畫靜物的時候特別喜歡畫一些有氣節的花，比如歲寒三友——松、竹、梅，亦或是“我花開後百花殺”的菊花。
當然，牡丹也是一樣。
傳聞中隆冬飄雪時節，武後夜游花園，飲酒助興，命令百花齊放。
在“花須連夜發”的聖命之下，百花皆大受震顫，紛紛違背時令開放。卻唯獨牡丹枯枝幹葉，傲然挺立。
武後見狀大怒，連夜命人將其逐出京都，貶至洛陽。牡丹方至洛陽，旋即昂首怒放，錦繡成堆。
武後聞之震怒，下令縱火將牡丹灼燒。然而牡丹在熊熊烈火中愈開愈盛，嬌艷無比，品冠群芳，蔚為壯觀。
由此，牡丹獲得了“焦骨”的別稱。
萬仞很欣賞牡丹花的氣節。最重要的是，如果以花喻人，那時頌今在他心中，切實就是牡丹的形象。
牡丹，開則張揚熱烈，落亦驚心動魄。不茍且不敷衍，不媚俗不妥協。
亦如時頌今，永遠笑對生活的苦難，任何困難都不會彎折少年的脊梁。他用力熱愛著平凡的生活，如牡丹的每一次綻放，都在詮釋著生命的意義。
時頌今沒有說的是，他其實也是在效仿萬仞以花喻人。
在他心裏，萬仞一直是一個佛系的狀態。無論是對家庭、對學業還是對自已，都經常是一副順其自然的放任態度。l
可是後來相處久了才知道，他很容易給人造成淡然疏離、只可遠觀的假象，只是因為羈絆不深。他其實，是一個特別容易動容的人。
時頌今問萬仞：“你打算上什麽顏色的墨？”
萬仞毫不遲疑地指了指紅色。絢麗奪目，才襯得上這份熱烈。
時頌今對他說：“我想用黑色的。”白衣過泥潭，分毫不沾染。這就是他心裏的萬仞。
他們一人手持一個滾筒，將油墨均勻地塗抹在木板上。
上完墨後，就是最後一道過程，印刷。
麻雀們此時基本都已經完成，交換著互相欣賞作品。看到動作最慢的兩人即將竣工，眾人都圍了過去。
他們在木板上放置了紙張，小心翼翼地確保著對齊，而後固定。握著木蘑菇柄，用蘑菇面反覆摩擦紙張，使油墨轉移到紙上。
最後，兩人在眾人矚目中揭開畫紙。
兩幅畫好像對照組一般，一幅濃墨重彩，一幅清淡素雅；一幅外揚，一幅內斂。畫風迥異，和而不同。
姜湉湉摸著下巴，瞇了瞇眼點評道：“好配哦！”
洪瀘瀘看了眼她：“你是在說畫？”
姜湉湉笑而不語。
大巴車載著學生們駛到了，宣告一天的實踐活動正式結束，原地解散。時頌今和萬仞並肩行走在回家的路上。
時頌今捧著裝裱好的木刻版畫，狀似隨意地遞到了萬仞胸前，語調悠閑：“送給你了，我親手做的。”
萬仞滿眼笑意地接過，怪不得不讓自已幫忙。
他也將自已的牡丹圖送給了時頌今，“投桃報李咯。”
時頌今眼睛不住地盯著版畫，恨不得將每一個細節篆刻在腦海裏。
他愛不釋手地說：“那我可賺大了。跟你的比起來，我那粗制濫造的劣作都有點拿不出手了。”
萬仞趕緊抱著版畫側了側身子作勢躲避：“送出去的東西，可沒有收回來的道理了。”
時頌今被他幼稚的舉動逗笑：“沒打算收回來，本來做的時候就是打算送給你的。好不好看的，你就吃點虧，將就一下吧！”
萬仞征求時頌今的意見：“回去擺在哪裏比較好呢？畫室，還是臥室？”
時頌今歪了歪頭：“我說的算嗎？”
萬仞承諾：“當然啊，你親手畫的，你來決定它的去向。”
時頌今瞇了瞇眼：“那還是別掛畫室了。一水兒的妙手丹青裏摻了我這麽個歪瓜裂棗，都拉低你的畫室水準。”
最主要的是，臥室離你近一點，你擡頭就能看見。
萬仞點頭：“那就放在臥室，就擺在床頭好了。”
時頌今有點滿足。
各回各家後，時頌今也將萬仞送他的作品擺在了床頭櫃上，同樣的位置。
第二天，他們又一次在實踐中心門口整隊，抽課程。萬幸，三班這次抽到的又是手工課——制陶。隔壁學機器人制作的四班羨慕得唉聲嘆氣。
照例，是上午進行講解，下午動手操作。為了今天做出的成品更加拿得出手一點，時頌今和萬仞都打起了十二萬分的精神聽課，力求不放過每一個細節。
實際操作的時候，兩人才覺得理論上和實際上兩模兩樣的。抽到這門課程可一點都不像想象中那般輕松。
第一步揉泥的時候時頌今就暗覺不妙！這感覺，跟過年時候包餃子揉面好像啊。
揉泥是為了讓泥巴幹濕程度均勻，排出泥巴裏面的氣泡，防止炸窯的。時頌今摸著手下濕漉漉、糊成一坨的手感，看著卡進指甲縫裏的泥漿有些不習慣。
胡亂揉了揉之後，時頌今將泥巴放在拉胚機的中央，拍成一個圓錐體，開始找中心點。
大部分人都栽在開口這一步了。開口需要先用拇指開一個小口，然後用兩根大拇指從中心均勻向外推。
拉胚機一轉起來，泥巴好像就突然不聽使喚了。老師指點著，說需要用巧勁。可這個“巧勁”，大多數人都不會用。
大家的泥胚大都東倒西歪，就連萬仞的也不例外。
時頌今則因為揉泥比較敷衍，一踩拉胚機的踏板便泥漿四溢。他的校服褲子上、臉上都是泥點子。
萬仞看著他有點狼狽的樣子，有點想笑：“你好像被泥巴打了。”
時頌今嘆了口氣，哭笑不得：“我太難了……”
兩人又嘗試了幾次，好不容易把中心點定好了，拉出來了一個類似杯子的雛形。忍不住松開腳踏板松了口氣，欣賞一下對方難得成功的半成品。
結果就因為松了這一口氣，再一次踩上踏板，需要輕輕擠壓由下至上提泥拉高的時候，突然就沒了手感。
兩人眼見著泥巴又歪歪扭扭了，齊齊攤手望天。
萬仞一言難盡地看著時頌今：“小時，陶藝好玩嗎？”
時頌今這次不再嘴硬了：“不好玩，我保證這是這輩子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了。”
萬仞伸出裹滿了泥漿的手，和時頌今碰了碰：“既然是最後一次，好歹要成功一次，咱們再努把力吧。”
時頌今點點頭，繼續投入戰鬥。
接下來的每一道工序，兩人都經過了無數次失敗的洗禮。
祁良已經擺爛了，到處圍觀別人的失敗，他嘆了口氣對兩人說：“以前別人如果告訴我泥土是有生命的，我一定覺得他是傻缺。但是現在，我感覺我是個傻缺。”
時頌今瞥他一眼：“還挺有自知之明。”
萬仞十分讚成他的說法：“不僅有生命，而且還存在極強的主觀意願。”
又一次失敗，兩人問游手好閑的祁良：“您的大作面世了嗎？”
祁良非常自滿地點點頭；“當然！請看！當當當當——”
“嘿喲！”時頌今一看就忍不住發出一聲驚嘆，進而是一陣驚天動地的爆笑，“哈哈哈哈哈哈！！”
萬仞也忍不住笑噴。
只見祁良捏了一只杯子，杯壁很厚，還不均勻，顯然是並不需要什麽技術含量。
然而有靈魂的地方就在於，祁良又單獨用陶土捏了一個“傻”字放在上面。而杯子的握柄，被做成了字母“b”！
時頌今笑得合不攏嘴：“你是什麽絕世小沙臂啊！”
祁良又往旁邊指了指，對他們解釋：“膘哥放棄做這種精細活了，把他的材料包給了我，所以，我又做了一個配套的款。請看！”
還是同樣的，杯壁上面一個傻，只不過握柄換成了字母“d”！
時頌今靠在萬仞身上笑得快要斷氣了：“沙臂和沙雕，天生一對。真有你的啊！”
萬仞聽到時頌今的話挑了挑眉，問祁良：“這杯子，你打算送誰？”
祁良拍了拍褲兜裏的手機：“送給沙雕網友。”
時頌今還在時不時地笑一笑：“但願你送出去不會被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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