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恢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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恢覆

幾個時辰後玉鼎醒了過來,他感覺到了楊戩的體溫:“戩兒。”

“師父,你醒了”楊戩發覺自己的聲音不被聽到,立刻動了動握著玉鼎的手。

玉鼎回握住楊戩的手:“我能感覺到你的手了。”

楊戩在玉鼎手上寫:只有觸覺恢覆了嗎?其他地方有沒有好些

“只有觸覺,疼痛沒有減輕。”玉鼎問:“用了什麽方法”

楊戩:搶了淩波仙子的聖清水。

等楊戩寫好玉鼎卻楞了好一會兒,楊戩心中暗思師父和淩波仙子之間不會真的有什麽吧

楊戩搖了搖玉鼎的手臂,玉鼎才回神道:“淩波仙子是誰”

原來師父根本不記得她,楊戩心情好了不少,提醒著寫:她說喜歡你,你劈過她。

玉鼎想了想,好像確實有那麽一個女仙一直糾纏他,還給他下毒,當時劈她時還被女媧攔住了。

“有過,她來做什麽”

楊戩此時不想讓師父動氣,沒說她要搶走玉鼎的話,便寫:她非要見師父才肯給聖清水,我便把聖清水搶了過來。

“這水本來便是我給她的。”

師父難道真的和淩波仙子之間有過什麽楊戩心裏立刻又不平靜了。

雖然只有觸覺存在,玉鼎依舊能察覺到楊戩的疑惑似的:“她幫過我 ,我早已還了恩 ,而聖清水在不在我都不再欠她。”

玉鼎感受了一下:“而且這個水早已沒什麽效用了,她估計是沒放好,況且……這水對我本來也不會起作用……應該還是老君的仙丹起了用,你不必擔心我,我能感覺到身體在恢覆。”

楊戩繼續寫:為什麽這水不會對師父起作用

“戩兒……因為這水本就是用我的血練的。”玉鼎道:“我以前給你的就是聖清水。”

楊戩立刻掏出衣服裏的瓷瓶,他打開聞了聞裏面天青色的液體,他想起玉鼎用這水恢覆活過鎮元大仙的人參果,也令白帝的一池蓮花起死回生,沒想到這竟是師父的血練的。

楊戩沒再寫字,緊緊握住了玉鼎的手,和他十指相扣,玉鼎早已習慣了楊戩如今的握手方式,也回握住楊戩。

楊戩不知道這個變好還需要多長時間,他只希望師父別再痛了。

感覺到握住的手又抖起來,楊戩探了探玉鼎的脈搏才發現他整個身體都在微微的顫抖。

然後楊戩就被緊緊抱住了,懷裏的玉鼎整個身體都涼得冰人。

“冷。”玉鼎的聲音貼在楊戩耳邊,似乎連說話都冒著寒氣。

如今才是九月初,怎麽可能會冷呢?而玉泉山更是不會冷的。可是楊戩卻從未觸碰過比玉鼎的身體還冰冷的東西,哪怕是千尺地獄裏的冰泉也沒有玉鼎的身體冷。

楊戩想歸想卻立刻讓自己的身體變熱,雙手也向玉鼎的後背輸送真氣。

玉鼎現在連發絲都是冰涼的,楊戩偏身把玉鼎的長發攏起,玉鼎卻恰好轉過來。

然後就是雙唇的觸碰,楊戩瞬間瞳孔都放大了,可一瞬過後他便明白這是一個意外。師父現在只有觸覺能夠感受到他,才會不小心碰到了他。

玉鼎也很快反應過來剛剛碰到了什麽,他好像又冒犯了楊戩,玉鼎下意識要遠離楊戩,卻被人牢牢地扣在懷裏。

楊戩擡起手指在玉鼎後背上寫:我知道那是意外,師父,讓我繼續幫你。

玉鼎也不再解釋,抱住了懷中的熱源。

只是玉鼎發完冷之後又全身發熱,燙的灼人。楊戩又迅速把自己的體溫調成冰的,再施冰系的法術幫助玉鼎。

幾番冷熱下來玉鼎已經暈了過去,楊戩也折騰了一身汗,渾身濕透。

但楊戩只是快速施法清潔了一下自己的身體和衣服,把全身烘幹,便給玉鼎也施了清潔術。

楊戩發現玉鼎的面色愈發慘白,眉峰緊蹙。

楊戩撫了撫那雙形狀好看的眉,他知道師父一定很痛苦,那種痛苦甚至已經讓他昏迷了三次,可是師父從來沒有喊過痛。

一刻鐘後,玉鼎再次疼醒了,他感覺自己的骨骼在破碎,這並不是他的錯覺,他的確聽到自己的骨骼在響。

楊戩也聽到了,他看過去的時候發現玉鼎的身體已經開始裂出了一道道血痕,鮮血染紅了玉鼎的衣服。楊戩忙用神力幫玉鼎凝聚傷口,那些傷口在楊戩的幫助下漸漸開始愈合了,一個時辰之後玉鼎身上的傷口好了,只是胸口的血跡源源不斷地湧出,染紅了半身白衣。

孫悟空已經去找太上老君了,楊戩脫下了玉鼎的衣服去看那處傷口。

眼前的傷口令楊戩觸目驚心,那裏血肉模糊,深可見骨。楊戩看見了斷裂的筋骨,也看見了玉鼎正在跳動的心臟,那顆心臟好像在生長,它被銀色的流光籠罩著,玉鼎的胸口處也有銀色的蓮花流紋,和孫悟空采來的那朵冰蓮一樣。

太上老君來為玉鼎服了藥,玉鼎的傷勢痊愈了,他又探了探玉鼎的脈搏,聲音輕松了些:“楊戩,沒想到天道在修覆他的身體,天道歸還了玉鼎一些被剝奪的神力,待玉鼎醒來後會更加強大。”

“修覆?”楊戩道:“難道是那朵冰蓮?”

孫悟空問:“那師父什麽時候能徹底好轉?”

“還需要一段時間,不過不會再那麽受罪了,你們可以放心。”

-

玉鼎一直沒有醒來,楊戩翻身上床,輕輕環抱住玉鼎稍做休息,不過他沒敢真正睡著,時刻留意著師父的情況。

過了一天玉鼎才睜開了眼睛,看見了近在咫尺的熟悉面容才意識到自己恢覆了視覺,下意識上手便摸上了楊戩的臉頰。

楊戩也沒有真正睡著,被這麽一摸便睜開了眼睛,正好和玉鼎四目相對。

玉鼎正要收回手卻被楊戩按住了,楊戩立刻發覺到那雙眸子有了焦距:“師父,能看見了嗎?”

得到肯定的答案,楊戩握了握玉鼎的手:“那還痛嗎?”

“不痛了,就是沒有力氣……”玉鼎被楊戩緊緊在箍懷裏,一驚:“戩兒”

“我終於能再這樣緊緊地抱著你了。”楊戩道:“這些天我連碰師父都是小心翼翼的,更不敢真的抱你。”

玉鼎拍了拍楊戩的背,讓他多抱了一會兒才推了推楊戩:“可我現在也經不住你這麽壓。”

楊戩這才發現他整個人幾乎都在玉鼎身上壓著,立刻起身扶起玉鼎:“師父沒事吧?”

“沒事。”玉鼎閉了閉眼,稍做調息:“戩兒,我能感到修為在回來,接下來我要閉關……”

“師父,別離開……我陪著你!”楊戩立刻道:“師父現在神魂十分薄弱,我可以幫你。”

看著楊戩緊張慌亂的眼神,玉鼎想他應該是被這一次嚇到了,安慰道:“可以。”

楊戩還沒歡喜起來就聽玉鼎問:“戩兒,你可以和我雙修嗎?”

楊戩這一下徹底楞住了,紅暈慢慢自耳根爬來,但才爬一點就又漸漸消散了。看著玉鼎那雙平靜清明的眼睛,楊戩知道自己想岔了。

“怎樣的雙修”楊戩問道。

“我去找找。”玉鼎扶著楊戩下床,楊戩自然地為玉鼎穿好衣服,他被玉鼎帶到了書閣。

玉鼎遞過來的一本同元真經,楊戩打開看了起來。

這是一種元神的雙修,雙修的兩者需要是相同或者同源的功法,通過元神相融來相輔相成、共同進步。

而楊戩的一身功法都源於玉鼎的教授,他們的功法是一樣的,確實很適合這樣的元神雙修。

楊戩確定步驟已牢記在心,看向玉鼎:“師父,我記下了,開始吧。”

玉鼎點頭,帶楊戩去了閉關的禁室。

楊戩和玉鼎面對面坐下,緊握雙手。楊戩根據書裏的步驟,剛開始師父的元神太過虛弱,楊戩凝出元神送入玉鼎的體內,去幫助師父修補元神。

元神對於每個神仙都是最隱晦的存在,沒有誰願意把自己的元神顯現於外人,更不會有任何神仙把元神交付到另一個神仙的手裏。這像是托付生命,元神碎裂,神魂都會消隕。

可玉鼎卻願意把自己的元神完全交給楊戩,楊戩欣慰之餘只能萬般小心的對待。因為玉鼎的元神太過虛弱,每一步都是楊戩在主導。

楊戩用自己元神修補玉鼎元神的時候卻感到一種異常的親近,這和身體與師父的親近不同,元神卻是另一種全身心親密相融的感覺。

元神的感覺楊戩自然也能清清楚楚地感受到,可楊戩此時只能屏蔽心神,不作任何亂想,全身心都凝註在元神之上。

九轉玄功是主修心法的,也比較適合這種元神雙修。很快玉鼎的元神便漸漸恢覆起來,楊戩看到明顯的進步心中一喜,卻不敢有半點放松地繼續提著心力。

等到雙修的中後期,玉鼎的元神已經徹底穩固如初了,兩個元神在共同補足,楊戩能感受到自己的修為好像更深固了。

雙修結束已是七天之後。

楊戩睜開了眼睛,他渾身濕透了,卻能感到自己的修為也更深進了一些。

玉鼎松開了緊握的雙手,站起身把楊戩拉起來:“怎麽樣”

楊戩自然也能感受到玉鼎的功法更深了一層,楊戩拉住他的手臂,不解地問道:“師父,既然這樣的雙修能夠讓我們共同受益,你以前為何不曾提起過”

“這是天尊前一段時間給我的。”玉鼎想了想元始天尊神神叨叨的一段話:“他偷偷塞去你房間的,被我發現了。”

楊戩頓時心裏咯噔一下,有了種不好的預感:“師祖有沒有說什麽”

元始天尊當時被發現後想要收回去,卻被玉鼎攔截了。元始天尊想要從玉鼎手裏奪回來,可又不敢,支支吾吾地回答玉鼎的問話:“你和楊戩不是同修九轉玄功嗎?這種元神雙修的功法正適合你們,所以老道才送來的。”

玉鼎無情地揭穿他:“那你為何鬼鬼祟祟”

“什麽鬼鬼祟祟!”原始天尊立刻不滿地叫起來:“老道只是想先給楊戩看看……”

“為什麽是楊戩”玉鼎問。

元始天尊躲避著玉鼎的目光,躲躲藏藏地隱瞞:“因為這個元神雙修啊,他有一個小小的缺點,就是兩者心口會多了一個印跡。”

“什麽印跡”

“呃……”元始天尊看著全然不知的玉鼎,決定說謊瞞過去:“這只是一個印跡而已,不會有什麽傷害,而且這樣就證明你們兩個元神相連了,楊戩的安危你時刻也能清晰地感受到。”

看著玉鼎愈發動容的眉眼,元始天尊就知道他始終把楊戩的安危放在第一步,繼續胡扯:“我就是以為你不喜歡這樣的功法,畢竟你向來獨自修習,怕你撕了我的書,這才先給楊戩看的。玉鼎,這書可是我的珍藏,你不要撕,還是還給為師……”

玉鼎卻把書收起來了:“你走吧,書留下。”

“別撕啊,玉鼎!真的很有用!”原始天尊哀嚎著出了玉泉山,一出去卻立刻變了一副面孔,他知道玉鼎不會撕那本書的,眉眼都透著寬松喜悅。

元始天尊心中道:“楊戩,師祖只能幫你到這裏了。”

楊戩聽完玉鼎的話,立刻掀開了衣襟,他胸口果然有一個心印,是天眼的鎏金雲紋,正閃著一層淺淺的銀光。

“師父”楊戩拉好衣服:“你也有嗎”

玉鼎點頭:“你不必擔心,這只是個印跡。”

元始天尊的謊話只能騙過不谙世事的師父,楊戩哪裏還不知,這是道侶結契的心印。有了這個便是神魂相連,不僅時刻能感受對方的安危和情緒;還永結同心,道侶雙方都不能變心了,否則神魂不存。

楊戩自是不會變心的,至於師父……他真的會有動心之人嗎?師父以後會對羅睺動心嗎?

玉鼎發覺到楊戩的神色不對:“怎麽了,不習慣”

楊戩看著玉鼎恍然不知的目光只能隱瞞下來,不然師父會找師祖算賬的。

楊戩知道元始天尊是為了自己才這樣的,只是天尊這樣的謊言確實也只能騙過師父了。

“沒有,師父,只是一個印跡而已。”楊戩摸上玉鼎墨色的長發:“師父,我幫你束發吧。”

玉鼎點頭,配合地坐下來。玉鼎的發質很好,楊戩都是一梳到底,很快替他冠好了頭發。

玉鼎看向楊戩,頓了一會兒想起楊戩在他受傷的時候說過有心裏話要和他說,還非要等到他傷好之後才願意說。

“我現在已經好了,你那時有何話要說”

楊戩知道玉鼎在問什麽,他確實已經下定決心要和玉鼎說自己的心意,而師父隨之而來的憤怒,拒絕……一切的後果他也已做好準備承擔。

“師父,其實我……”

“玉鼎啊!”南極仙翁匆匆跑進來,看見了兩人忙道:“楊戩!你師父已經好了,太好了……昆侖結界要破了,十二祖巫和四大兇獸在外面,大聖已經和他們打起來了!”

玉鼎心神一凝,和楊戩一起出了昆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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