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華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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華雋

蘇慕華心裏藏著事兒,華逸也不再逗他,在這個狹小的空間裏了,兩人一直安靜地聽著音樂。晚上十點一刻,他們成功抵達了蘇慕華家的T市。

“到了T市,你看哪裏方便,就把我放下吧。”就像華逸說的那樣,蘇慕華現在叫領導也不是,叫逸哥也叫不出口,只能稱呼你,顯得別扭又沒禮貌。

“你拿的大包小包跟搬家似的,我把你放路上,你大半夜怎麽回縣城?”華逸握著方向盤,說話比平時節奏慢了一拍,上車時精神奕奕的小夥子,莫名多了慵懶的氣質,不過他這氣質純粹是累出來的。

蘇慕華難得強硬一回,道:“市裏打車挺容易的,再說我等到淩晨也沒事兒。你送我回趟家得一個小時,再往N市開,還得一個半小時,等你到賓館,天都要亮了。你把我放火車站就行,那裏的出租車特別多。”

華逸伸手按按眉心,笑道:“你這是心疼我嗎?”

蘇慕華不接他的話茬,自顧自地道:“要不你也下車歇會兒再走,等有點兒精神,你再開一個半鐘頭,就到N市了。明天睡到十點多,收拾一下參加婚禮正好。”

華逸笑瞇瞇看過來,調侃道:“安排的真好,我都想找你當秘書了。”

蘇慕華成功說服華逸在火車站停車,兩個人在外面找了個面館,一邊嗦面一邊休息。看華逸歇的差不多了,蘇慕華讓他先走,自己慢慢打車。華逸不同意,說他帶著那麽多東西,來回走動不方便。

最後蘇慕華妥協,好在沒多久便成功找到一輛往他家縣城去的出租車,還有一對剛下火車的情侶跟他一起拼車。不用自己單獨打車,蘇慕華當然挺高興的,三個人拼一趟車,他花幾十塊錢就能到家了。

華逸幫他把物品從自己的車上轉移到出租車後備箱裏,叮囑了幾句,兩人就道別了。

蘇慕華坐的副駕駛,他從車窗裏看著華逸形單影只地站在空曠的廣場,心中有些酸澀。

後排坐著的情侶相互依偎著,女孩兒昏昏欲睡,男孩兒跟司機有一搭沒一搭地聊天兒。從他們的談話中,聽出男孩兒是帶外地女朋友回家見父母的。大學情侶畢業後想要留在一個城市,必然有一方會離開自己的家人,到一個完全陌生的城市工作生活。

蘇慕華靜靜地聽著兩人熱烈討論,一句話都不想說。他剛才一直想給華逸發個消息,讓他慢點開車,註意安全。猶猶豫豫的,就錯過了最佳時間,現在發過去,反而會影響他開車,算了,還是等他差不多到了再聯系吧。

將近十二點鐘,蘇慕華才到家。他家雖然在縣城,但住的還是平房,在縣城的邊緣,下了高速口就到了。他上出租車以後給媽媽打了電話,等他下了車,就見爸媽、弟弟妹妹都等在大門口。一家人七手八腳地把行李箱、米面糧油、購物袋等搬進院子,關好大門往堂屋走。

他們家的房子面積很大,一進大門先是寬敞的院子,院子兩側是東西廂房。東廂房兩間屋子,內屋搭了一個火炕,外屋是廚房,西廂房是雜物間。

院子盡頭是平房,推拉的玻璃門,整個客廳的南面,都是落地玻璃,顯得很是敞亮。客廳很大,東側是長條木制沙發,長茶幾,最西側是兩張單人沙發,中間有個小茶幾。北面墻上掛著電視,黑色電視櫃,兩邊各有一個裝飾的落地花瓶。

房子有四間臥室,東邊南北兩間,西邊南北兩間,一家五口正好。

蘇慕華住在東側的南面,臥室布置的非常簡單,只有一張雙人床,衣櫃,書桌。

蘇慕華回來的太晚了,蘇爸、蘇暖暖、蘇慕森跟他說了幾句話,就各自回房休息了。

蘇慕華睡了一下午,雖然不困,但坐了半天車也很疲憊。洗漱的時候,蘇媽一直陪在身邊,遞毛巾,遞拖鞋,反正就是圍著兒子轉。看著蘇慕華躺下蓋好被子,她才關上門離開。

蘇慕華點開手機,已經一點多了,他毫不猶豫地給華逸發了條微信。

蘇慕華:“到了嗎?”

靜靜等待中,他的意識逐漸模糊,就快要睡著時,華逸才回覆,“已經洗漱完了,你早點兒睡吧!”

蘇慕華半夢半醒地發了個語音“逸哥晚安!”然後把手機一扔,呼呼大睡。

蘇慕華再次幽幽轉醒時,已是第二天十點多,一家人被蘇媽嚴令不許發出聲音,整個房子都靜悄悄的。

看到蘇慕華走出房間,蘇慕森才大聲道:“哥你總算醒了,我都快憋死了。”

蘇爸在摘菜,蘇暖暖洗菜,蘇媽掌勺,只有蘇慕森閑的來回晃蕩。

蘇媽回頭蹬了蘇慕森一眼,道:“全家就你啥也不幹,還好意思說憋死了。不動手就知道動嘴。”

蘇慕森撇撇嘴,過來拽蘇慕華道:“哥,咱們去拆你帶來的箱子,我看看都是啥呀?”

昨天蘇慕華到的太晚了,東西都放在客廳,除了米面油蘇爸搬去了廚房,剩下的還放在客廳。

哥倆搬了凳子坐下,拿剪子挨個拆包裝盒。蘇慕華運動會上得了不少東西,之前打開過幾盒,又都按原樣塞回去了。

“這毛巾摸起來挺軟和的”,“這把傘咋這麽大呢,還是反方向打開的”,“這筆筒怎麽gay裏gay氣的”……蘇慕森一邊拆一邊叨咕,當拆到那個粉色的盒子,露出來一對背靠背的小人兒時,蘇慕森如是評價。

蘇慕華一把搶過去,“別胡說八道,我放我宿舍去。”

“姐,你看哥手裏那個筆筒,上面倆小男孩兒,背靠背坐著,是不是gay裏gay氣的?”蘇慕森指著蘇慕華手裏的筆筒,找蘇暖暖尋求認同。

蘇暖暖斜瞥了蘇慕森一眼,切了一聲,不搭理他。

“華華,你跟你領導的車來的,回去的時候咋回呀?”蘇媽一邊炒菜一邊跟蘇慕華聊天兒。

“他說3號下午回去,我去市區等著就行了。”蘇慕華本來想定回去的火車票,華逸說自己在N市待兩天,到時候一起回H市。

“你們領導人真好,回去的時候多拿點兒鹹雞蛋,臘腸,再帶點兒咱們這兒的水果,讓他也嘗嘗。”

“媽,我回去坐大巴車,帶不了多少東西,再說生雞蛋也怕磕了碰了的,不好拿。”誰知道華逸會不會吃那些東西啊,人看著挺講究的。

蘇爸擡起頭道:“我給你拿個塑料箱子,再捆幾圈膠帶。”

蘇媽調侃道:“難得你爸舍得給你,平時那些雞蛋,都不夠給他學生吃的。”

蘇爸是初中的物理老師,還是班主任,恨不得天天陪著他那些學生,大小考試每人發一個雞蛋。放暑假寒假,蘇爸也愛往學校跑,要不就是學生到家裏來。

蘇慕華幾個人笑,笑的蘇爸有些掛不住。蘇爸性格內向,不管是說話還是動粗,都不是蘇媽的對手。不過蘇媽很尊重他,向來支持蘇爸對學生的付出。他的學生也知道老師怕老婆,有時候臉上有道印子,就都傳老師又被師母教育了。

一家人有說有笑地,時間過得很快。到了晚上,小樂樂幾乎是跟昨天同一個時間打來語音。

“蘇蘇蟈蟈,你在哪裏捏?可以視頻嗎?窩好想你呀。”

蘇媽正在收拾廚房,聽到這邊的動靜,忙擦著手過來看。

蘇慕華點了視頻,見小樂樂正抱著一只白色的小奶貓,眨巴著眼睛看著屏幕,跟蘇慕華的視線對上,立刻露齒一笑,把人的心都萌化了。

“蘇蘇蟈蟈,你回家了嗎?”

“哥哥回家了,這是哥哥的媽媽。”蘇慕華挽著蘇媽的胳膊,介紹給樂樂認識。

樂樂看向蘇媽,甜甜笑道:“阿姨,窩系樂樂,它系棉花糖。”

蘇慕華看向他手裏的小奶貓,也就兩個月大小,毛絨絨一團,確實很像棉花糖。

蘇媽早就被社牛娃娃給迷倒了,眼睛眨也不眨地看著手機,半晌才沖蘇慕華道:“這是誰家的孩子啊,真是好看的像個小仙童啊。”

小樂樂立馬脆生生回答道:“阿姨,窩系華雋家的。”

蘇慕華一時還沒反應過來,問道:“你媽媽叫華君嗎?”

小家夥著急地道:“不系不系,媽媽叫林媛媛,爸爸系華雋。”

“哦,這樣啊。”蘇媽倒是順利地跟樂樂聊上了。

蘇慕華琢磨過來,是啊,樂樂媽媽是林璐璐的姐姐,林媛媛或者林圓圓,一聽就是姐妹。

“樂樂,跟哥哥聊的時間太久了,不能打擾哥哥了,咱們跟哥哥再見。”手機裏一道低沈的聲音傳來,然後樂樂的身後出現一個戴著眼鏡,文質彬彬,書生氣十足的男人。樂樂朝男人看了一眼,用小奶音介紹道:“這就系窩爸爸喔,超級膩害的,講課……講課,窩全都聽不懂喔!”

蘇慕華忍住笑,朝對面男人點點頭,道:“那樂樂,咱們下次再聊吧。”

樂樂乖巧地道:“蘇蘇蟈蟈再見,阿姨再見!”

掛斷視頻,蘇媽還有些不舍,蘇慕華也是後悔不疊,因為蘇媽又開始了催婚模式。

蘇慕華比之前還多了份情緒,那就是心虛,如果他真的是gay的話,那也不會有孩子了啊。不行,他一定要督促暖暖和慕森,畢業趕緊結婚生孩子,而在那之前,他還得繼續被念叨三四年,想想就發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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