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87章 承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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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87章 承認
“即日起, 蕭文王沈醉與蘇丞次女蘇百凝，婚約解除。”
聖旨一下，在場眾人皆傻了眼。蘇千璇眼睛瞪得渾圓, 震驚之餘偷瞄了眼蘇百凝, 見她也是同樣的吃驚，一動不動的, 像個斷了線的木偶。
也是, 成婚前三日被通知退婚, 任誰也接受不了這個打擊。
宮人走後，蘇父蘇母最先圍上來問這問那, 可蘇百凝也不清楚這是怎麽一回事, 她明明還沒做什麽呢, 這婚怎麽就被退了, 而且還是下的聖旨。禮部的工作仍在有條不紊地進行著，蘇萬融那邊也沒有得到什麽消息, 皇上怎會突然下令退婚？
那她只能想到一種可能——一定是沈醉做了什麽。
蘇丞因著這事十分氣惱，不知這中間出了什麽亂子，也不知道聖旨是否代表沈醉的意思。眼看著臨成婚了, 突然取消定下多年的婚事, 這是有多不把他和他的寶貝女兒放在眼裏, 這不是公然打蘇府的臉嗎？！
“不知道蕭文王有沒有收到消息，我去與他見上一面！”他一時間壓不住火氣, 怒氣沖沖的就要往蕭文王府去。
“爹爹, 我大概知道是怎麽一回事了，還是我去見他吧。”蘇百凝冷靜地說。
蘇丞還想同她一起去, 好給她撐個腰，但蘇母率先看出她的不對勁來, 悄悄拉住他，示意他既然女兒心中有主意了，不到最後時刻，還是不要幹涉的好，先讓她們兩人單獨談談吧。
*
天色漸晚，蘇百凝匆匆趕來蕭文王府，下了馬車她便悶著頭往裏闖，門口的小廝見狀立馬將她攔下，擋在門外。
“蘇二小姐，還請在外稍等片刻，待奴才前去通傳。”那小廝如是說道。
她楞了下才反應過來，自嘲地冷笑一聲——看來消息傳的挺快的，真是“好事不出門，壞事傳千裏”。之前她進這府門就如同回自己家一樣簡單，全府上下也將她看作“準蕭文王妃”對待，眼下聖旨才下了不過半日，她想進這府門都變得這麽難了？
真是墻倒眾人推。
但蘇百凝覺得他做的沒錯，既然她已被剝去“蕭文王妃”的身份，在蕭文王府面前便與其他人無異，的確該先通傳才是。
只是她有些不適應罷了，暗暗埋怨自己什麽時候將這“頭銜”頂的這麽自如了。
這時，杜衡聞訊趕來，怒視向那攔門的小廝，語氣中帶著斥責，“這是做什麽，連蘇二小姐都不認識了嗎？還不退下！”
小廝傻眼，不明白杜衡為何這樣，但還是照做。
“杜總管，還請勞煩通傳下吧，該有的規矩不能丟。”蘇百凝淡淡道，“畢竟我已不是蕭文王妃了，理應通傳才是。”
“蘇二小姐言重了，王爺交代過，您來時不必通傳。請隨我來。”
沈醉交代過？這是猜到她會來？
看來這事果真與他有關。
她跟在杜衡身後，一路上都在為見到沈醉後該說些什麽而苦惱，若真是他所為，那她是該道謝還是該責怪……
思索間，蘇百凝忽然意識到現在所去的方向有些奇怪，這條路通向的分明是她在這裏養傷時一直居住的院落。
“蘇二小姐，王爺就在裏面，您請進吧。”
“他……為何會在這裏？”
她有些懵，想不通沈醉為何會在這裏，她走後他不應該早就搬回自己的房間住了嗎。
“自小姐您搬回蘇府，王爺每晚都是在這裏睡的。其餘的問題還是請您親自去問王爺吧。”
杜衡說的十分坦然，說完便離開了，只留蘇百凝獨自站在房門外，遲遲沒有勇氣去推開那扇門。
從外看去，屋內有些昏暗，只影影綽綽地閃著一點燭火，正當她猶豫著進還是不進時，裏面突然響起一道清脆的碎裂聲。她心中一驚，下意識地推開門，卻在看清屋內的景象後倒吸了一口涼氣——
她睡過的那張床邊翻倒了數個酒壺，有幾個碎裂成片，撒了滿地，沈醉則頹廢地坐在其中，長腿隨意伸展著，頭發散亂，仿佛對周遭的一切都失去了知覺。
他手指微微動了下，一個熟悉的小罐從他手中滾落出來，咕嚕嚕地向著那堆酒壺碎片而去。
這才讓他有了點反應，擡起頭，空蕩蕩的目光隨之追去，然後想要強撐起身子去拾那小罐，可身體早已脫了力，手腳酸軟，沒能控制好方向，幾乎就要撲到那堆碎片之上，而他好似全然不在意般。
“小心！”蘇百凝忙小跑過去，先一步替他撿起小罐，蹲到他面前遞給他。
距離近了些，更加濃郁的酒氣撲面而來。
沈醉遲緩地擡起頭，蘇百凝這才發現他面色酡紅、眉眼潰散。他眼尾耷拉著，雙眼紅通通地望著她，其間蘊著水霧，在看見她的一瞬，兩行清淚就流了下來，將幹澀過的淚痕重新濕潤……
他本就生的好看，飲了酒更為他褪去了幾分清冷，反添了幾分多情。
他這是怎麽了……
完全是一副被人欺負過的樣子……
“沈醉？”她輕聲問，又將手裏的小罐向他遞了遞。
可他仍是一眨不眨地望著她，沒有伸手去接，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麽，就只是望著她哭。
她嘆了口氣，知道他大概是醉了，低聲埋怨了句“怎麽喝成這個樣子”，然後無奈地拉起他的手，將小罐塞進去，便想去差人弄碗醒酒湯送來，可才剛起身，沈醉突然開了口。
“百凝？”
他輕聲喚她。
蘇百凝應聲回眸，又與他那瀲灩的雙眸對了個正著，卻沒曾想他面上竟帶了笑，“你來管我了。”
她皺皺眉，“我才不是來管你的。”
沈醉笑聲微啞，“無所謂，你能來就好。”
面對他這幅樣子，蘇百凝實在是說不出什麽重話，沒再回懟。然後見他虛晃著坐直了身子，將手中的小罐展示給她看。
“百凝，你看，我又用空了。”他像一只被遺棄的小狗，幹凈明澈的眼睛淚汪汪的，無奈地對曾經的主人笑笑，“可香粉不起作用了，這間屋裏你的味道也快散盡了，我睡不著，日日聞著你做的香粉也睡不著。怎麽辦啊，百凝……”
他雖是笑著，可字字句句難掩哀傷，搞的蘇百凝的心像被一只無形的大手抓住、揉捏，絞纏在一起。
她看看他手中的小罐，是她前些天從香鋪拿來的，可偏偏那日她提了退婚，香粉或許就被遺落在了王府。可這才短短幾日，兩罐香粉他全都用空了？明明是兩月的量，他這是用的有多猛？
“百凝，是我去求皇上解了婚約，你來是想問這個吧？”他唇邊的笑意更盛，但從眼角滾落的淚珠卻更加源源不斷，“別擔心，不會牽扯到任何人，只是解除了婚約而已。”
淚珠滾滾而下，與地上傾灑的酒液融為一體，鹹香四溢。
蘇百凝咬緊了嘴唇，她本只是來要一個結果的，只要知道是他做的就可以了，他幹嘛要用這幅樣子惹她難受。
視線不可自抑地模糊起來，她鼻尖發酸，強忍著眼淚罵了句：“你是不是有病？”
沈醉不答，仍笑著看她。
她艱難地咽了咽，將躍出喉間的顫抖一並咽了下去。明明退婚這件事從始至終都是她的主意，是她在整日費心念著，可如今真退了婚，她心裏憑什麽這般絞痛難挨？
“我說要退婚你就去退？”
“因為不想再看你為難了。”他說，“就算我不這樣做，這幾日你也該去了吧。”
他果然是了解她的，先她一步，避免了她的危難。
蘇百凝有些哽咽，婚約已經不存在了，他為何還要說些這樣的話來騙她。
她強制自己後退，試圖逃開這個令她混亂的局面，但卻被沈醉看出意圖，踉踉蹌蹌地探身去拉她。或許是酒意上頭，沒控制住力氣，一不小心就讓她失去平衡，順勢倒在他懷中。
蘇百凝一手撐著地板，一手被他拽著貼在他胸膛上。
酒氣醇香，混著沈醉身上獨有的白梅香氣將她包裹浸透，熏得她臉色潮紅。
她手緊貼在他胸膛上，清晰感受著那單薄衣料下的火熱與怦然跳動，連帶著自己的心臟也亂了節奏，忙縮縮手指，想將手抽出來，指甲卻無意剮到他皮膚，割出一道粉嫩的刮痕。
“啊，對不起……”她向後挪了挪身體。
但下一秒就被沈醉攬住腰身重新摟回來，更過分地貼在一起。
呼吸交錯間，他輕聲：“百凝，退婚絕非我本意，我不想的。”
她躲不開，“退婚對我們都好……”
“不好！我很不好！”沈醉似乎被這句話刺激到，語氣立馬重了些，“這幾日恰逢大雪，不便見面，我日日想你想到夜不能寐、抓心撓肝，究竟哪裏好？”
他邊說著邊向她湊近，想去吻她的唇。
可蘇百凝稍一偏頭，那吻便落了空。
這一刻，沈醉覺得天都要塌了，難過地猛喘了兩口，埋首在她脖頸間，眼淚的熱燙瞬間灼了她的皮膚。
“百凝，我承認，很早以前我確實是為了讓你放下戒備才想對你好些，可後來我再也……”
沈醉寥寥幾句自白就讓蘇百凝重新恢覆清醒。
她冷聲打斷：“你承認了就夠了。”
“可後來我再也沒這麽想過！”沈醉著急地將後面沒說完的話喊了出來，“百凝，就算是之前，我也只是對你好奇而已，從沒想過要用什麽事威脅、利用你或者蘇家。之後說過的每一句娶你，全都發自真心！”
見她沒有反應，沈醉再也笑不出了，低聲哀求著，“百凝，有誤會我們就解開，你想讓我怎麽證明都可以，怎麽都可以……”
蘇百凝沈默著，其實心中有些動搖，但又很難將堅持了許久的觀點推翻重來。
就在這時，杜衡焦急的敲門聲打斷了二人。
“王爺，不好了！皇上下令捉拿蘇二小姐，以洩露軍機之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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聖旨一下，在場眾人皆傻了眼。蘇千璇眼睛瞪得渾圓, 震驚之餘偷瞄了眼蘇百凝, 見她也是同樣的吃驚，一動不動的, 像個斷了線的木偶。
也是, 成婚前三日被通知退婚, 任誰也接受不了這個打擊。
宮人走後，蘇父蘇母最先圍上來問這問那, 可蘇百凝也不清楚這是怎麽一回事, 她明明還沒做什麽呢, 這婚怎麽就被退了, 而且還是下的聖旨。禮部的工作仍在有條不紊地進行著，蘇萬融那邊也沒有得到什麽消息, 皇上怎會突然下令退婚？
那她只能想到一種可能——一定是沈醉做了什麽。
蘇丞因著這事十分氣惱，不知這中間出了什麽亂子，也不知道聖旨是否代表沈醉的意思。眼看著臨成婚了, 突然取消定下多年的婚事, 這是有多不把他和他的寶貝女兒放在眼裏, 這不是公然打蘇府的臉嗎？！
“不知道蕭文王有沒有收到消息，我去與他見上一面！”他一時間壓不住火氣, 怒氣沖沖的就要往蕭文王府去。
“爹爹, 我大概知道是怎麽一回事了，還是我去見他吧。”蘇百凝冷靜地說。
蘇丞還想同她一起去, 好給她撐個腰，但蘇母率先看出她的不對勁來, 悄悄拉住他，示意他既然女兒心中有主意了，不到最後時刻，還是不要幹涉的好，先讓她們兩人單獨談談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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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漸晚，蘇百凝匆匆趕來蕭文王府，下了馬車她便悶著頭往裏闖，門口的小廝見狀立馬將她攔下，擋在門外。
“蘇二小姐，還請在外稍等片刻，待奴才前去通傳。”那小廝如是說道。
她楞了下才反應過來，自嘲地冷笑一聲——看來消息傳的挺快的，真是“好事不出門，壞事傳千裏”。之前她進這府門就如同回自己家一樣簡單，全府上下也將她看作“準蕭文王妃”對待，眼下聖旨才下了不過半日，她想進這府門都變得這麽難了？
真是墻倒眾人推。
但蘇百凝覺得他做的沒錯，既然她已被剝去“蕭文王妃”的身份，在蕭文王府面前便與其他人無異，的確該先通傳才是。
只是她有些不適應罷了，暗暗埋怨自己什麽時候將這“頭銜”頂的這麽自如了。
這時，杜衡聞訊趕來，怒視向那攔門的小廝，語氣中帶著斥責，“這是做什麽，連蘇二小姐都不認識了嗎？還不退下！”
小廝傻眼，不明白杜衡為何這樣，但還是照做。
“杜總管，還請勞煩通傳下吧，該有的規矩不能丟。”蘇百凝淡淡道，“畢竟我已不是蕭文王妃了，理應通傳才是。”
“蘇二小姐言重了，王爺交代過，您來時不必通傳。請隨我來。”
沈醉交代過？這是猜到她會來？
看來這事果真與他有關。
她跟在杜衡身後，一路上都在為見到沈醉後該說些什麽而苦惱，若真是他所為，那她是該道謝還是該責怪……
思索間，蘇百凝忽然意識到現在所去的方向有些奇怪，這條路通向的分明是她在這裏養傷時一直居住的院落。
“蘇二小姐，王爺就在裏面，您請進吧。”
“他……為何會在這裏？”
她有些懵，想不通沈醉為何會在這裏，她走後他不應該早就搬回自己的房間住了嗎。
“自小姐您搬回蘇府，王爺每晚都是在這裏睡的。其餘的問題還是請您親自去問王爺吧。”
杜衡說的十分坦然，說完便離開了，只留蘇百凝獨自站在房門外，遲遲沒有勇氣去推開那扇門。
從外看去，屋內有些昏暗，只影影綽綽地閃著一點燭火，正當她猶豫著進還是不進時，裏面突然響起一道清脆的碎裂聲。她心中一驚，下意識地推開門，卻在看清屋內的景象後倒吸了一口涼氣——
她睡過的那張床邊翻倒了數個酒壺，有幾個碎裂成片，撒了滿地，沈醉則頹廢地坐在其中，長腿隨意伸展著，頭發散亂，仿佛對周遭的一切都失去了知覺。
他手指微微動了下，一個熟悉的小罐從他手中滾落出來，咕嚕嚕地向著那堆酒壺碎片而去。
這才讓他有了點反應，擡起頭，空蕩蕩的目光隨之追去，然後想要強撐起身子去拾那小罐，可身體早已脫了力，手腳酸軟，沒能控制好方向，幾乎就要撲到那堆碎片之上，而他好似全然不在意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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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醉遲緩地擡起頭，蘇百凝這才發現他面色酡紅、眉眼潰散。他眼尾耷拉著，雙眼紅通通地望著她，其間蘊著水霧，在看見她的一瞬，兩行清淚就流了下來，將幹澀過的淚痕重新濕潤……
他本就生的好看，飲了酒更為他褪去了幾分清冷，反添了幾分多情。
他這是怎麽了……
完全是一副被人欺負過的樣子……
“沈醉？”她輕聲問，又將手裏的小罐向他遞了遞。
可他仍是一眨不眨地望著她，沒有伸手去接，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麽，就只是望著她哭。
她嘆了口氣，知道他大概是醉了，低聲埋怨了句“怎麽喝成這個樣子”，然後無奈地拉起他的手，將小罐塞進去，便想去差人弄碗醒酒湯送來，可才剛起身，沈醉突然開了口。
“百凝？”
他輕聲喚她。
蘇百凝應聲回眸，又與他那瀲灩的雙眸對了個正著，卻沒曾想他面上竟帶了笑，“你來管我了。”
她皺皺眉，“我才不是來管你的。”
沈醉笑聲微啞，“無所謂，你能來就好。”
面對他這幅樣子，蘇百凝實在是說不出什麽重話，沒再回懟。然後見他虛晃著坐直了身子，將手中的小罐展示給她看。
“百凝，你看，我又用空了。”他像一只被遺棄的小狗，幹凈明澈的眼睛淚汪汪的，無奈地對曾經的主人笑笑，“可香粉不起作用了，這間屋裏你的味道也快散盡了，我睡不著，日日聞著你做的香粉也睡不著。怎麽辦啊，百凝……”
他雖是笑著，可字字句句難掩哀傷，搞的蘇百凝的心像被一只無形的大手抓住、揉捏，絞纏在一起。
她看看他手中的小罐，是她前些天從香鋪拿來的，可偏偏那日她提了退婚，香粉或許就被遺落在了王府。可這才短短幾日，兩罐香粉他全都用空了？明明是兩月的量，他這是用的有多猛？
“百凝，是我去求皇上解了婚約，你來是想問這個吧？”他唇邊的笑意更盛，但從眼角滾落的淚珠卻更加源源不斷，“別擔心，不會牽扯到任何人，只是解除了婚約而已。”
淚珠滾滾而下，與地上傾灑的酒液融為一體，鹹香四溢。
蘇百凝咬緊了嘴唇，她本只是來要一個結果的，只要知道是他做的就可以了，他幹嘛要用這幅樣子惹她難受。
視線不可自抑地模糊起來，她鼻尖發酸，強忍著眼淚罵了句：“你是不是有病？”
沈醉不答，仍笑著看她。
她艱難地咽了咽，將躍出喉間的顫抖一並咽了下去。明明退婚這件事從始至終都是她的主意，是她在整日費心念著，可如今真退了婚，她心裏憑什麽這般絞痛難挨？
“我說要退婚你就去退？”
“因為不想再看你為難了。”他說，“就算我不這樣做，這幾日你也該去了吧。”
他果然是了解她的，先她一步，避免了她的危難。
蘇百凝有些哽咽，婚約已經不存在了，他為何還要說些這樣的話來騙她。
她強制自己後退，試圖逃開這個令她混亂的局面，但卻被沈醉看出意圖，踉踉蹌蹌地探身去拉她。或許是酒意上頭，沒控制住力氣，一不小心就讓她失去平衡，順勢倒在他懷中。
蘇百凝一手撐著地板，一手被他拽著貼在他胸膛上。
酒氣醇香，混著沈醉身上獨有的白梅香氣將她包裹浸透，熏得她臉色潮紅。
她手緊貼在他胸膛上，清晰感受著那單薄衣料下的火熱與怦然跳動，連帶著自己的心臟也亂了節奏，忙縮縮手指，想將手抽出來，指甲卻無意剮到他皮膚，割出一道粉嫩的刮痕。
“啊，對不起……”她向後挪了挪身體。
但下一秒就被沈醉攬住腰身重新摟回來，更過分地貼在一起。
呼吸交錯間，他輕聲：“百凝，退婚絕非我本意，我不想的。”
她躲不開，“退婚對我們都好……”
“不好！我很不好！”沈醉似乎被這句話刺激到，語氣立馬重了些，“這幾日恰逢大雪，不便見面，我日日想你想到夜不能寐、抓心撓肝，究竟哪裏好？”
他邊說著邊向她湊近，想去吻她的唇。
可蘇百凝稍一偏頭，那吻便落了空。
這一刻，沈醉覺得天都要塌了，難過地猛喘了兩口，埋首在她脖頸間，眼淚的熱燙瞬間灼了她的皮膚。
“百凝，我承認，很早以前我確實是為了讓你放下戒備才想對你好些，可後來我再也……”
沈醉寥寥幾句自白就讓蘇百凝重新恢覆清醒。
她冷聲打斷：“你承認了就夠了。”
“可後來我再也沒這麽想過！”沈醉著急地將後面沒說完的話喊了出來，“百凝，就算是之前，我也只是對你好奇而已，從沒想過要用什麽事威脅、利用你或者蘇家。之後說過的每一句娶你，全都發自真心！”
見她沒有反應，沈醉再也笑不出了，低聲哀求著，“百凝，有誤會我們就解開，你想讓我怎麽證明都可以，怎麽都可以……”
蘇百凝沈默著，其實心中有些動搖，但又很難將堅持了許久的觀點推翻重來。
就在這時，杜衡焦急的敲門聲打斷了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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