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35章 唇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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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35章 唇瓣
“當然是……睡。”
話音剛落, 蘇百凝猛地一嗆，懷疑自己聽錯了，不敢置信地問：“你、你說什麽？”
“睡覺啊, 莫非夫人今晚不打算睡了？”沈醉狀似無辜地眨眨眼, 盯著她問，“難不成……是我會錯了夫人的意？”
蘇百凝小臉倏地一紅, 嘴硬道：“我、我想的當然也是睡覺！”
“哦, 既然夫人同我想到一處, 那就快些過來睡吧。”他邊說邊親昵地拍拍自己身邊的位置，還漫不經心地松了松領口, 滿臉期待地邀請她。
這這這……好像哪裏不太對勁吧, 她們說的真的是同一件事嗎……
“怎、怎麽個睡法兒……”
“九溪寨那晚怎麽睡的, 今晚就怎麽睡。”沈醉聳聳肩, “夫人還是快些過來吧。”
他故意逗她。
蘇百凝不進反退，警惕地向後挪了挪, 搖搖頭，拒絕他的“好意”。
“我看還是不麻煩您了，自己一個人, 也挺好的。”她邊說邊又裹了裹他的外袍, 獨屬於他的清冽氣息無孔不入。
“這麽不禁逗？”看出她當了真, 就憑她這個膽子，若是再逗下去, 怕是她今晚睡覺都要睜一只眼閉一只眼了。
“逗你的, 快些靠過來吧，除非你還想受涼。”
蘇百凝不滿他的逗弄, 撅撅嘴，小聲嘟囔：“九溪寨那晚我不還是一樣受涼發燒了……”
沈醉眉頭一抖, “你說什麽？”
她很識時務地閉了嘴，畢竟還是知道在荒郊野外需要互相依靠取暖的道理的。
見她依然不為所動，沈醉話裏話外帶上了酸氣，“還不過來，要我請你嗎？剛在船上也沒見你這麽靦腆。”
蘇百凝：“……”
又來了，他這股酸氣還真是時不時就會冒一冒。
與他相處的時間一長，她倒也算是有些了解他的脾氣了。
在她眼中，沈醉就像一頭很有領地意識的獅王，不管是對臨京還是對蕭文王軍，所有的一切都要在他的掌控之下。
所以她大概是同樣被劃在了蕭文王府的名冊中，只要她一旦出現被外人“侵犯”、“覬覦”的跡象，他就會像守護領地一樣炸毛外加陰陽怪氣。
但她發現，他至少好哄。只要她主動解釋，他都是會信的。
說白了，只要順毛擼，一切都好說。
她拽緊外袍，一點點挪過去。
“沈醉，我沒有不等你，也不是故意跟他走的。”
蘇百凝將常星移假傳字條的事情告訴了他，順便刪刪減減後將在船上發生的事情也撿了重點來說。
只要讓他明白她不是背叛、沒有玷汙蕭文王府的聲譽就好了吧。
蘇百凝是這樣認為的。
“你與他，什麽都沒有？”聽完她的解釋，沈醉一直窩在心裏的不爽才稍稍消散了些，語氣悶悶地問道。
蘇百凝重重點頭，“我只與他見過兩面，你知道的，也不記得曾得罪過他。”
她搜刮過記憶，確實沒有找到任何與常星移相關的線索，對於他一系列莫名其妙的行為，她一直找不到答案。
頓了下，她突然支棱起來，恍然大悟道：“不會是因為你吧？沈醉，你是不是得罪過他，他打不過你，所以才來欺負我！”
沈醉佩服她的腦洞，瞥她一眼，“……別瞎猜。我與他也只見過兩面，而且還都是因為你。”
蘇百凝努努嘴，又縮回去。
這倒是奇怪了。
沈醉思索，常星移一次次狀似無意地出現在她身邊，但說到底並未對她做出太過出格的舉動，好像……好像只是刻意制造了相處的機會一樣。
就像今晚，他絲毫不懷疑常星移有無數種方法讓他找不到蘇百凝，但他卻在碼頭上留下了線索，在發現他追來後也沒有讓船加速離開，更是在他面前做戲，惹他憤怒，倒像是故意為了將他引來。
常星移總是給人一種勝券在握的感覺。
還有當時在船上他說的那幾句話，說他搶走了她、說他欠他一腳，還有蘇百凝落水後他的反應……
這些究竟是什麽意思，他為何這般執著於她……
看來回去後有必要好好再查一下他的身份了。
“謝謝你來救我。”
沈醉還在想常星移的事，突然聽到蘇百凝摻雜著委屈的嬌嬌軟軟的聲音傳來，他轉頭去看——
暖光中，她可憐兮兮地縮在他寬大的外袍裏，雙臂抱膝，手中拿著一根樹枝在地上寫寫畫畫。
他張了張口，“說什麽呢。”
找你、救你都是出於本能。
後半句話沈醉沒有說出來，但眼中一熱，被她此刻展現出的脆弱擊了個正好，忍不住伸出手一把將她撈過，攬到自己懷中，與心口貼了個緊實。
蘇百凝驚呼一聲，擡手捶了他胸口一下，埋怨他的突然襲擊。
沒想到沈醉悶哼一聲，攬著她的手隨即收回，捂住胸口，背過身去。
蘇百凝傻了，她覺得自己剛剛也沒用多大力氣吧……
“沈醉，你怎麽了？”她慌忙探過頭去，“雖然你來找我、救我，我很感激，也吃了你烤的兔子，但還不至於這麽小氣訛上我吧……”
他依然背對著她，搖搖頭。
“沒事。”
話雖如此，可這兩個字聽起來可真不像沒事的樣子，到像是勉強從胸腔中硬擠出來的一樣。
從他額上冒出的汗珠越來越多，滴滴落在土地上留下一個深色的印記。
蘇百凝這才意識到他好像不是裝的，突然想起他之前在船上被常星移踹的那一腳恰好就是這個位置。
她大概是碰到他傷口了。
上岸這麽久他都沒吱一聲，倒真讓她把這一茬忘了！
“讓我看看！”
她急切地去轉他的身子，想看他的傷口。
沈醉不依。
但蘇百凝鐵了心。
拗不過他的勁兒，她便攏著衣服竄到他面前蹲下，不理睬沈醉驚異的目光，強硬地將他胸前的衣襟向兩邊扯開，大片肌膚明晃晃地露出來，胸口正中一片烏青。
但最讓蘇百凝震驚的是，他皮膚上還爬滿了大大小小已經結痂成疤的傷口，一條一條的布滿全身，腰側、後頸處還有新傷。
蘇百凝咬緊嘴唇，眼中溢滿了心疼。
“都說了沒事。”
沈醉白著嘴唇將領口拉好，看她這幅樣子，估計是被這些傷痕嚇到了，早知道她會是這個反應，剛剛無論如何也不會讓她看的。
“怎麽沒事！”蘇百凝揚起倔強的小臉，不依不饒，而後似是下了決定，“你在這裏等著。”
說完她便起身，從火堆中撿出一支燃著火苗的樹枝，徑直跑向黑暗中。
沈醉想追，但奈何他先前忍了太久，直到被蘇百凝捶了下後，才疼痛覆發、鈍痛難忍，只捂著胸口焦急又無力地喊到：“危險！你去哪裏？”
回答他的只有向著黑暗中堅定跑遠的身影。
*
沈醉揪心地望著她離開的方向，望眼欲穿，幾次想要起身追過去，但胸口痛到難忍，怕不是傷到了骨頭。
他望著月亮，計算著時間。
再過半刻鐘她若是還不回來，無論疼痛幾分，他定要去尋她。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他心中的焦躁不安遠遠超出了皮肉的痛楚，就在他正欲強撐著起身去尋她時，遠處突然出現一點火光，一個熟悉的人影在月色下向他奔來。
他不自覺地起身去迎。
那件寬大的外袍時不時地滑落她肩頭，露出裏面白色的襯裙，蘇百凝喘著氣，跑到他面前時，扔下那支快要燃盡的樹枝，拉著他按坐下。
她來不及說什麽，將架在火旁烘烤的粉色衣裙扯下，簡單疊了幾下後鋪在地上，才將一直寶貝似的抓在手中的草藥放在上面，然後從旁撈起一塊石頭，捶打起來。
沈醉想兇她的話瞬間被憋了回去。
直到將草藥葉片捶到破碎、與汁水混合在一起後，蘇百凝不顧順著額角流下的汗珠，急切地再次拉開沈醉的衣襟，用手指撚起一坨草藥，輕柔地塗抹在他胸口的烏青處。
冰冰涼涼的草藥接觸上他胸口時，刺激得他不受控制地抖了下。
“這是可以祛淤血的草藥，是師傅教我的，很有用的。”
她聲音中充斥著一股溫柔又堅定的力量，卻依舊掩蓋不住哭腔。
“我不精通醫術，現在能想到的只有這個了。你先將就著忍一忍，應該會有些效果，等明天咱們回了城就去看醫官。”
她邊說邊認真地塗抹著草藥，但手指卻在不自覺地微微發抖，也未感受到順著眼角而出的溫熱。
她只覺得心疼。
若不是他冒險來救她，他不會成為常星移的手下敗將，不會被打得那麽狠、受這麽重的傷，她也認出他腰側與後頸的新傷是在水中救她時撞上亂石與船底所受……
一定很疼吧……
此刻她真的很怨自己提前用掉了積分，不能召喚系統給沈醉兌換一個速效方子。
蘇百凝無聲地抽泣。
一雙帶著暖意的大手溫柔地托起她的臉頰，強迫她對上他漆黑的雙眸。
拇指細細地抹去她的眼淚。
但眼淚卻像斷了線的珠子，一顆接著一顆，怎麽也抹不完。
沈醉笑了，無奈地嘆了口氣，柔聲道：
“哭什麽，這些都是你男人的榮耀，你該驕傲才是。”
蘇百凝哭得更厲害了。
沈醉慌了，手足無措，微微彎腰將她摟進懷中，大手扣住她腦袋，用溫熱的唇瓣慢慢貼去她冰涼臉頰上劃過的淚珠，柔聲低哄道：
“別哭，別自責。你是蕭文王妃，夫君救你，不虧。”
唇瓣一路沿著眼角貼到耳畔，貼到面頰，再貼到嘴角……
最後混著晚風吻上了那張說著心疼的柔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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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百凝小臉倏地一紅, 嘴硬道：“我、我想的當然也是睡覺！”
“哦, 既然夫人同我想到一處, 那就快些過來睡吧。”他邊說邊親昵地拍拍自己身邊的位置，還漫不經心地松了松領口, 滿臉期待地邀請她。
這這這……好像哪裏不太對勁吧, 她們說的真的是同一件事嗎……
“怎、怎麽個睡法兒……”
“九溪寨那晚怎麽睡的, 今晚就怎麽睡。”沈醉聳聳肩, “夫人還是快些過來吧。”
他故意逗她。
蘇百凝不進反退，警惕地向後挪了挪, 搖搖頭，拒絕他的“好意”。
“我看還是不麻煩您了，自己一個人, 也挺好的。”她邊說邊又裹了裹他的外袍, 獨屬於他的清冽氣息無孔不入。
“這麽不禁逗？”看出她當了真, 就憑她這個膽子，若是再逗下去, 怕是她今晚睡覺都要睜一只眼閉一只眼了。
“逗你的, 快些靠過來吧，除非你還想受涼。”
蘇百凝不滿他的逗弄, 撅撅嘴，小聲嘟囔：“九溪寨那晚我不還是一樣受涼發燒了……”
沈醉眉頭一抖, “你說什麽？”
她很識時務地閉了嘴，畢竟還是知道在荒郊野外需要互相依靠取暖的道理的。
見她依然不為所動，沈醉話裏話外帶上了酸氣，“還不過來，要我請你嗎？剛在船上也沒見你這麽靦腆。”
蘇百凝：“……”
又來了，他這股酸氣還真是時不時就會冒一冒。
與他相處的時間一長，她倒也算是有些了解他的脾氣了。
在她眼中，沈醉就像一頭很有領地意識的獅王，不管是對臨京還是對蕭文王軍，所有的一切都要在他的掌控之下。
所以她大概是同樣被劃在了蕭文王府的名冊中，只要她一旦出現被外人“侵犯”、“覬覦”的跡象，他就會像守護領地一樣炸毛外加陰陽怪氣。
但她發現，他至少好哄。只要她主動解釋，他都是會信的。
說白了，只要順毛擼，一切都好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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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醉，我沒有不等你，也不是故意跟他走的。”
蘇百凝將常星移假傳字條的事情告訴了他，順便刪刪減減後將在船上發生的事情也撿了重點來說。
只要讓他明白她不是背叛、沒有玷汙蕭文王府的聲譽就好了吧。
蘇百凝是這樣認為的。
“你與他，什麽都沒有？”聽完她的解釋，沈醉一直窩在心裏的不爽才稍稍消散了些，語氣悶悶地問道。
蘇百凝重重點頭，“我只與他見過兩面，你知道的，也不記得曾得罪過他。”
她搜刮過記憶，確實沒有找到任何與常星移相關的線索，對於他一系列莫名其妙的行為，她一直找不到答案。
頓了下，她突然支棱起來，恍然大悟道：“不會是因為你吧？沈醉，你是不是得罪過他，他打不過你，所以才來欺負我！”
沈醉佩服她的腦洞，瞥她一眼，“……別瞎猜。我與他也只見過兩面，而且還都是因為你。”
蘇百凝努努嘴，又縮回去。
這倒是奇怪了。
沈醉思索，常星移一次次狀似無意地出現在她身邊，但說到底並未對她做出太過出格的舉動，好像……好像只是刻意制造了相處的機會一樣。
就像今晚，他絲毫不懷疑常星移有無數種方法讓他找不到蘇百凝，但他卻在碼頭上留下了線索，在發現他追來後也沒有讓船加速離開，更是在他面前做戲，惹他憤怒，倒像是故意為了將他引來。
常星移總是給人一種勝券在握的感覺。
還有當時在船上他說的那幾句話，說他搶走了她、說他欠他一腳，還有蘇百凝落水後他的反應……
這些究竟是什麽意思，他為何這般執著於她……
看來回去後有必要好好再查一下他的身份了。
“謝謝你來救我。”
沈醉還在想常星移的事，突然聽到蘇百凝摻雜著委屈的嬌嬌軟軟的聲音傳來，他轉頭去看——
暖光中，她可憐兮兮地縮在他寬大的外袍裏，雙臂抱膝，手中拿著一根樹枝在地上寫寫畫畫。
他張了張口，“說什麽呢。”
找你、救你都是出於本能。
後半句話沈醉沒有說出來，但眼中一熱，被她此刻展現出的脆弱擊了個正好，忍不住伸出手一把將她撈過，攬到自己懷中，與心口貼了個緊實。
蘇百凝驚呼一聲，擡手捶了他胸口一下，埋怨他的突然襲擊。
沒想到沈醉悶哼一聲，攬著她的手隨即收回，捂住胸口，背過身去。
蘇百凝傻了，她覺得自己剛剛也沒用多大力氣吧……
“沈醉，你怎麽了？”她慌忙探過頭去，“雖然你來找我、救我，我很感激，也吃了你烤的兔子，但還不至於這麽小氣訛上我吧……”
他依然背對著她，搖搖頭。
“沒事。”
話雖如此，可這兩個字聽起來可真不像沒事的樣子，到像是勉強從胸腔中硬擠出來的一樣。
從他額上冒出的汗珠越來越多，滴滴落在土地上留下一個深色的印記。
蘇百凝這才意識到他好像不是裝的，突然想起他之前在船上被常星移踹的那一腳恰好就是這個位置。
她大概是碰到他傷口了。
上岸這麽久他都沒吱一聲，倒真讓她把這一茬忘了！
“讓我看看！”
她急切地去轉他的身子，想看他的傷口。
沈醉不依。
但蘇百凝鐵了心。
拗不過他的勁兒，她便攏著衣服竄到他面前蹲下，不理睬沈醉驚異的目光，強硬地將他胸前的衣襟向兩邊扯開，大片肌膚明晃晃地露出來，胸口正中一片烏青。
但最讓蘇百凝震驚的是，他皮膚上還爬滿了大大小小已經結痂成疤的傷口，一條一條的布滿全身，腰側、後頸處還有新傷。
蘇百凝咬緊嘴唇，眼中溢滿了心疼。
“都說了沒事。”
沈醉白著嘴唇將領口拉好，看她這幅樣子，估計是被這些傷痕嚇到了，早知道她會是這個反應，剛剛無論如何也不會讓她看的。
“怎麽沒事！”蘇百凝揚起倔強的小臉，不依不饒，而後似是下了決定，“你在這裏等著。”
說完她便起身，從火堆中撿出一支燃著火苗的樹枝，徑直跑向黑暗中。
沈醉想追，但奈何他先前忍了太久，直到被蘇百凝捶了下後，才疼痛覆發、鈍痛難忍，只捂著胸口焦急又無力地喊到：“危險！你去哪裏？”
回答他的只有向著黑暗中堅定跑遠的身影。
*
沈醉揪心地望著她離開的方向，望眼欲穿，幾次想要起身追過去，但胸口痛到難忍，怕不是傷到了骨頭。
他望著月亮，計算著時間。
再過半刻鐘她若是還不回來，無論疼痛幾分，他定要去尋她。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他心中的焦躁不安遠遠超出了皮肉的痛楚，就在他正欲強撐著起身去尋她時，遠處突然出現一點火光，一個熟悉的人影在月色下向他奔來。
他不自覺地起身去迎。
那件寬大的外袍時不時地滑落她肩頭，露出裏面白色的襯裙，蘇百凝喘著氣，跑到他面前時，扔下那支快要燃盡的樹枝，拉著他按坐下。
她來不及說什麽，將架在火旁烘烤的粉色衣裙扯下，簡單疊了幾下後鋪在地上，才將一直寶貝似的抓在手中的草藥放在上面，然後從旁撈起一塊石頭，捶打起來。
沈醉想兇她的話瞬間被憋了回去。
直到將草藥葉片捶到破碎、與汁水混合在一起後，蘇百凝不顧順著額角流下的汗珠，急切地再次拉開沈醉的衣襟，用手指撚起一坨草藥，輕柔地塗抹在他胸口的烏青處。
冰冰涼涼的草藥接觸上他胸口時，刺激得他不受控制地抖了下。
“這是可以祛淤血的草藥，是師傅教我的，很有用的。”
她聲音中充斥著一股溫柔又堅定的力量，卻依舊掩蓋不住哭腔。
“我不精通醫術，現在能想到的只有這個了。你先將就著忍一忍，應該會有些效果，等明天咱們回了城就去看醫官。”
她邊說邊認真地塗抹著草藥，但手指卻在不自覺地微微發抖，也未感受到順著眼角而出的溫熱。
她只覺得心疼。
若不是他冒險來救她，他不會成為常星移的手下敗將，不會被打得那麽狠、受這麽重的傷，她也認出他腰側與後頸的新傷是在水中救她時撞上亂石與船底所受……
一定很疼吧……
此刻她真的很怨自己提前用掉了積分，不能召喚系統給沈醉兌換一個速效方子。
蘇百凝無聲地抽泣。
一雙帶著暖意的大手溫柔地托起她的臉頰，強迫她對上他漆黑的雙眸。
拇指細細地抹去她的眼淚。
但眼淚卻像斷了線的珠子，一顆接著一顆，怎麽也抹不完。
沈醉笑了，無奈地嘆了口氣，柔聲道：
“哭什麽，這些都是你男人的榮耀，你該驕傲才是。”
蘇百凝哭得更厲害了。
沈醉慌了，手足無措，微微彎腰將她摟進懷中，大手扣住她腦袋，用溫熱的唇瓣慢慢貼去她冰涼臉頰上劃過的淚珠，柔聲低哄道：
“別哭，別自責。你是蕭文王妃，夫君救你，不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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