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28章 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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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28章 搶人
“點翠, 要不要和我一起走？”
蘇百凝眼神堅定地問道，她清楚點翠在滿庭芳的處境，這讓她很難做到不管不顧地離開。
話落, 點翠倒抽一口涼氣, 瞳孔劇烈抖動，壓低聲音道：“連翹, 你瘋了, 知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麽！”
她臉上掛著淚痕, 手指還因著剛剛的痛哭而微微顫抖，但此刻她顧不上自己, 只擔心這麽瘋癲的話被別人聽了去, 慌忙撲上來捂住蘇百凝的嘴。
“以後可千萬別再說這樣的話了, 若是傳到錢嬤嬤耳朵裏, 咱們都不會有好果子吃的！”
蘇百凝將她的手拉下，握住, 神色認真，“我有辦法離開，相信我。”
點翠眼神慌亂, 一個勁兒地搖頭, “不可能的, 連翹，這裏是滿庭芳, 你怎麽逃得出去！”
為了防止花魁另投對家洩露機密或隨意與客人私奔, 滿庭芳的管理極其嚴格，不要說逃離了, 就是日常的外出采買都會有小廝貼身跟隨，杜絕一切可乘之機。
這些蘇百凝早就有所體會, 在她原本的考慮中，逃離本就是一件需要周密計劃的事情，迷魂香粉雖可以派上用場，但對付一個人、兩個人還好，若是需要面對的人太多，這並不是一個萬全之策，到時只能賭一把。
但現在她敢給點翠這個希望，是因為她有沈醉啊，蘇百凝完全相信沈醉能護她周全。
可點翠還在糾結。
“連翹，為什麽想逃？你前途大好，繼續留在這裏足夠讓你賺得盆滿缽滿。而且你不是還有債務要還嗎，難道這些就夠了嗎？”她看向錢嬤嬤今日剛賞她的那一盤金銀珠寶。
“連翹，做咱們這一行的，終歸是愧對本心的，但若不是走投無路，誰又情願？”她眼神誠懇，頓了頓又勸道，“我知道，第一次之後心態總歸會有所改變，但我們的目的是錢啊，只要有錢賺不就好了嗎？”
四目相對，點翠眸中的真誠如洪水，波濤洶湧般灌入蘇百凝的喉頭、心間。
她心裏很不是滋味，內心掙紮了一下。
“點翠，對不起，我還是騙了你。關於我的身世，全部都是假的，那只是我為了進滿庭芳而施的手段罷了。我來自臨京，來滿庭芳不是為了還債，只是為了接近馮齊拿烏酸果。”
一墻之隔的走廊上人來人往，到處是巡視的小廝，時間緊迫，她擔心點翠同她在房間裏待得越久越容易被察覺出異樣，於是為了迅速獲取信任，她直截了當地將她來滿庭芳的目的托出。
“今晚會有人來接我離開，點翠，相信我，和我去臨京吧，在臨京我們也可以賺錢，而且是賺見得了光的錢！”
點翠張張嘴，一時間竟不知道該說些什麽。
是該說，她發現唯一信任的朋友的一切都是欺騙是什麽滋味；還是該說她在滿庭芳竟早已待到麻木，自甘墮落，從未想過如何去賺見得了光的錢；又或是該說她接客無數，卻未遇一人要為她贖身，反倒是剛相識半月的騙子朋友說要帶她離開。
現在她才真正認清，在這風月之中原來沒有一人是真心待她，滿庭芳中的同門是這樣，被她視為再生父母的錢嬤嬤是這樣，就算是連翹，也是一直在騙她。
她的□□早已是空殼一具，靈魂也在這些年的討生活中被片片粉碎，今後的她無論是生在哪裏、長在何處，都不過是浮萍一片，飄零而已。
“好，我跟你走。”
*
今日，在滿庭芳眾人眼中，連翹與點翠還是像往常一樣，到點兒便與大家一同吃飯、談天，只是午覺相較平日睡得久了些。
不過倒也正常，畢竟連翹昨晚辛苦，點翠嘛，估計是被嬤嬤說教後心裏不舒服吧。
紅日西墜，晚霞滿天，萬物的色彩皆盡數褪去，都被迫染成了金色。
蘇百凝與點翠為了避人耳目，趁著午休時間將行李收拾好後，偷偷藏在了蘇百凝房中。
點翠神色緊張，蘇百凝則略顯輕松。
她靜待沈醉，是時候結束這場鬧劇了。
忽然，緊閉的窗外傳來一聲極輕的“噠噠”聲，像是石子扔在窗上，又像是有人在用指甲敲著窗戶。
兩人心中一驚，蘇百凝忙走過去，小心地將窗戶推開一點——
橫梁上穩穩地站著一只灰色的鴿子，羽毛細膩發亮，一看就是被好生飼養的。
在東洲待了半個多月，她從未在附近見過鴿子，更別說是花色這樣特殊的了，看來它目的性很強，就是專程來敲她窗戶的。
見窗戶打開，鴿子輕輕扇了兩下翅膀便飛進來站在窗框上，而後啄啄羽毛，走走停停，來回踱步，好像在等待著什麽。
蘇百凝靈光一閃，莫非真同電視劇中演的那樣……
她小心地向鴿子伸出手去，卻沒想到它完全不怕人，將它抓在手中翻了個個兒後，果然，左腿上用紅繩綁了一個小紙卷。
將紙卷取下，鴿子立馬就撲簌著翅膀飛走了。
蘇百凝緊張又期待地打開字條——
“帶好東西走後門，出來直接上馬車。”
是沈醉來接她了。
她向窗外探出身去——窗戶正對的就是滿庭芳後門的那條街，此時後門外正赫然停著一輛富麗的馬車。馬車以高貴的黑楠木為車身，四面皆是用昂貴精美的絲綢所裝飾，軛上套著兩匹通體雪白的白馬，在夕陽的映照下顯得雅氣十足。
蘇百凝皺皺眉，心想：真是有夠騷包的，來搶人就不能低調些嗎。
為了方便出入，兩人決定先將行李從窗戶丟出去，等出門後再直接撿起來上車或許會更快。
處理好行李，她們結伴向後院走去，路上依然自若的同路過的姐姐妹妹們打著招呼、開著玩笑，兩顆劇烈跳動的心臟互相支持，直到站在這扇熟悉的木門前，自由近在咫尺，只要推開，就算是徹底離開這裏了。
蘇百凝：“想好了嗎？”
點翠腳步一滯，又回首又看了眼這個她付出了大半青春的地方，而後釋然一笑。
“想好了，我們走吧。”
就在這時，前廳突然傳來一陣驚呼與喧囂聲，蘇百凝以為是兩人的出逃被發現，於是一把拉起點翠，猛地推開後門，嚇到了剛好在街那頭倒垃圾的小廝。
“餵！”小廝看見她們，忙扔掉手中的木桶向這邊跑來。
“快跑！”
蘇百凝與點翠揚著興奮的笑容，迅速抓起提前扔下來的行李包裹，一溜煙竄上了馬車。
就在小廝堪堪要抓住車輞的瞬間，兩匹白馬相繼嘶鳴，拖著車廂揚塵而去。
*
確定上家就是夢鳶後，沈醉又在蘇百凝房中守了一夜，待天色蒙蒙亮時才翻窗離開滿庭芳，一早就直接去了刑部，與刑部侍郎制定起抓捕計劃。
因不能確定滿庭芳裏是否還有別人參與此事，所以沈醉不能貿然行動，需要在刑部的幫助下一氣兒控制住所有人才行，避免打草驚蛇。
日暮西沈，金光籠罩大地，為滿庭芳門前的眾人皆披上了一層黃金盔甲。
沈醉玄衣墨發，負手而立，銳利的眼神中透露著一股不可抗拒的威嚴與力量。他身後人馬眾多，聲勢浩大地站在滿庭芳門口，向守門的小廝出示了搜查令後，無視一切阻攔，直接走入滿庭芳。
現在是非營業時間，滿庭芳中沒有客人，但他們的陣仗嚇壞了正聚在廳中喝茶談天的花魁們。
尖叫聲四起，她們扔下茶點、杯具，作鳥獸散，有的往樓上跑去，有的往後院竄去。
“將人都看好了，一個也不許跑！”沈醉下令，然後又悄悄讓刑部侍郎領了一隊人去守住後門。
淩晨他離開時就勘察過地形了，知道滿庭芳有一個後門，估計就是關鍵時刻用作逃命的吧，現下正好聽到後門處傳來一陣混亂、喧鬧的聲音，看來已經有人要跑了。
混亂之中，錢嬤嬤機警地站在一旁，眼神在沈醉臉上來回掃視，她記性好，認出他是昨夜拍下連翹的客人。
看來這人大有來頭，事情並不簡單，還是不要硬碰硬的好。
錢嬤嬤整理了下表情，擺出一副笑臉，裝作素未謀面般湊上前來，“不知官爺來我們滿庭芳是為何事，怎還施了這麽大的排場，倒不如坐下來慢慢聊？”
沈醉嫌棄地睨她一眼，語氣冷冰嚴肅。
“夢鳶在哪？”
錢嬤嬤一楞，沒想到他是來找夢鳶的，還以為是昨兒連翹招待不周惹了這位官爺不如意呢。
“夢鳶啊，應該在房裏吧。”她連忙轉頭差了小廝上樓去喊，“快去，叫夢鳶下來！”
等待的時間裏，錢嬤嬤緊張地搓手，她實在是想不出夢鳶與這頭回來滿庭芳的官爺能有什麽牽扯……
難不成，是她背刺了滿庭芳？！這姑娘，平日看著忠心，但話少，指不定心裏在算計些什麽呢。
一番腦補後，錢嬤嬤唰地撲到沈醉腳邊跪下，哭天喊地道：“青天大老爺啊，我們滿庭芳向來是誠信經營，可從沒……”
“吵死了，閉嘴。你說的那些我不感興趣。”
沈醉皺眉打斷她，關於經營的事情他沒有閑心去管，全權交給戶部就行，今日他只為查清巫蠱一事，並將蘇百凝安然無恙地帶走就好。
錢嬤嬤一懵，表情瞬變，“當真與我們滿庭芳無關？”
“有沒有關系，找到夢鳶自能知曉。”
正在這時，上樓去喊夢鳶的小廝突然從一間房中沖出來，站在走廊的圍欄後一臉驚慌地看向廳中眾人。
沈醉心中一沈，暗道不妙。
錢嬤嬤忙問：“夢鳶呢？”
小廝眼神惶恐，結結巴巴，“夢鳶姑娘她……不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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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百凝眼神堅定地問道，她清楚點翠在滿庭芳的處境，這讓她很難做到不管不顧地離開。
話落, 點翠倒抽一口涼氣, 瞳孔劇烈抖動，壓低聲音道：“連翹, 你瘋了, 知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麽！”
她臉上掛著淚痕, 手指還因著剛剛的痛哭而微微顫抖，但此刻她顧不上自己, 只擔心這麽瘋癲的話被別人聽了去, 慌忙撲上來捂住蘇百凝的嘴。
“以後可千萬別再說這樣的話了, 若是傳到錢嬤嬤耳朵裏, 咱們都不會有好果子吃的！”
蘇百凝將她的手拉下，握住, 神色認真，“我有辦法離開，相信我。”
點翠眼神慌亂, 一個勁兒地搖頭, “不可能的, 連翹，這裏是滿庭芳, 你怎麽逃得出去！”
為了防止花魁另投對家洩露機密或隨意與客人私奔, 滿庭芳的管理極其嚴格，不要說逃離了, 就是日常的外出采買都會有小廝貼身跟隨，杜絕一切可乘之機。
這些蘇百凝早就有所體會, 在她原本的考慮中，逃離本就是一件需要周密計劃的事情，迷魂香粉雖可以派上用場，但對付一個人、兩個人還好，若是需要面對的人太多，這並不是一個萬全之策，到時只能賭一把。
但現在她敢給點翠這個希望，是因為她有沈醉啊，蘇百凝完全相信沈醉能護她周全。
可點翠還在糾結。
“連翹，為什麽想逃？你前途大好，繼續留在這裏足夠讓你賺得盆滿缽滿。而且你不是還有債務要還嗎，難道這些就夠了嗎？”她看向錢嬤嬤今日剛賞她的那一盤金銀珠寶。
“連翹，做咱們這一行的，終歸是愧對本心的，但若不是走投無路，誰又情願？”她眼神誠懇，頓了頓又勸道，“我知道，第一次之後心態總歸會有所改變，但我們的目的是錢啊，只要有錢賺不就好了嗎？”
四目相對，點翠眸中的真誠如洪水，波濤洶湧般灌入蘇百凝的喉頭、心間。
她心裏很不是滋味，內心掙紮了一下。
“點翠，對不起，我還是騙了你。關於我的身世，全部都是假的，那只是我為了進滿庭芳而施的手段罷了。我來自臨京，來滿庭芳不是為了還債，只是為了接近馮齊拿烏酸果。”
一墻之隔的走廊上人來人往，到處是巡視的小廝，時間緊迫，她擔心點翠同她在房間裏待得越久越容易被察覺出異樣，於是為了迅速獲取信任，她直截了當地將她來滿庭芳的目的托出。
“今晚會有人來接我離開，點翠，相信我，和我去臨京吧，在臨京我們也可以賺錢，而且是賺見得了光的錢！”
點翠張張嘴，一時間竟不知道該說些什麽。
是該說，她發現唯一信任的朋友的一切都是欺騙是什麽滋味；還是該說她在滿庭芳竟早已待到麻木，自甘墮落，從未想過如何去賺見得了光的錢；又或是該說她接客無數，卻未遇一人要為她贖身，反倒是剛相識半月的騙子朋友說要帶她離開。
現在她才真正認清，在這風月之中原來沒有一人是真心待她，滿庭芳中的同門是這樣，被她視為再生父母的錢嬤嬤是這樣，就算是連翹，也是一直在騙她。
她的□□早已是空殼一具，靈魂也在這些年的討生活中被片片粉碎，今後的她無論是生在哪裏、長在何處，都不過是浮萍一片，飄零而已。
“好，我跟你走。”
*
今日，在滿庭芳眾人眼中，連翹與點翠還是像往常一樣，到點兒便與大家一同吃飯、談天，只是午覺相較平日睡得久了些。
不過倒也正常，畢竟連翹昨晚辛苦，點翠嘛，估計是被嬤嬤說教後心裏不舒服吧。
紅日西墜，晚霞滿天，萬物的色彩皆盡數褪去，都被迫染成了金色。
蘇百凝與點翠為了避人耳目，趁著午休時間將行李收拾好後，偷偷藏在了蘇百凝房中。
點翠神色緊張，蘇百凝則略顯輕松。
她靜待沈醉，是時候結束這場鬧劇了。
忽然，緊閉的窗外傳來一聲極輕的“噠噠”聲，像是石子扔在窗上，又像是有人在用指甲敲著窗戶。
兩人心中一驚，蘇百凝忙走過去，小心地將窗戶推開一點——
橫梁上穩穩地站著一只灰色的鴿子，羽毛細膩發亮，一看就是被好生飼養的。
在東洲待了半個多月，她從未在附近見過鴿子，更別說是花色這樣特殊的了，看來它目的性很強，就是專程來敲她窗戶的。
見窗戶打開，鴿子輕輕扇了兩下翅膀便飛進來站在窗框上，而後啄啄羽毛，走走停停，來回踱步，好像在等待著什麽。
蘇百凝靈光一閃，莫非真同電視劇中演的那樣……
她小心地向鴿子伸出手去，卻沒想到它完全不怕人，將它抓在手中翻了個個兒後，果然，左腿上用紅繩綁了一個小紙卷。
將紙卷取下，鴿子立馬就撲簌著翅膀飛走了。
蘇百凝緊張又期待地打開字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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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沈醉來接她了。
她向窗外探出身去——窗戶正對的就是滿庭芳後門的那條街，此時後門外正赫然停著一輛富麗的馬車。馬車以高貴的黑楠木為車身，四面皆是用昂貴精美的絲綢所裝飾，軛上套著兩匹通體雪白的白馬，在夕陽的映照下顯得雅氣十足。
蘇百凝皺皺眉，心想：真是有夠騷包的，來搶人就不能低調些嗎。
為了方便出入，兩人決定先將行李從窗戶丟出去，等出門後再直接撿起來上車或許會更快。
處理好行李，她們結伴向後院走去，路上依然自若的同路過的姐姐妹妹們打著招呼、開著玩笑，兩顆劇烈跳動的心臟互相支持，直到站在這扇熟悉的木門前，自由近在咫尺，只要推開，就算是徹底離開這裏了。
蘇百凝：“想好了嗎？”
點翠腳步一滯，又回首又看了眼這個她付出了大半青春的地方，而後釋然一笑。
“想好了，我們走吧。”
就在這時，前廳突然傳來一陣驚呼與喧囂聲，蘇百凝以為是兩人的出逃被發現，於是一把拉起點翠，猛地推開後門，嚇到了剛好在街那頭倒垃圾的小廝。
“餵！”小廝看見她們，忙扔掉手中的木桶向這邊跑來。
“快跑！”
蘇百凝與點翠揚著興奮的笑容，迅速抓起提前扔下來的行李包裹，一溜煙竄上了馬車。
就在小廝堪堪要抓住車輞的瞬間，兩匹白馬相繼嘶鳴，拖著車廂揚塵而去。
*
確定上家就是夢鳶後，沈醉又在蘇百凝房中守了一夜，待天色蒙蒙亮時才翻窗離開滿庭芳，一早就直接去了刑部，與刑部侍郎制定起抓捕計劃。
因不能確定滿庭芳裏是否還有別人參與此事，所以沈醉不能貿然行動，需要在刑部的幫助下一氣兒控制住所有人才行，避免打草驚蛇。
日暮西沈，金光籠罩大地，為滿庭芳門前的眾人皆披上了一層黃金盔甲。
沈醉玄衣墨發，負手而立，銳利的眼神中透露著一股不可抗拒的威嚴與力量。他身後人馬眾多，聲勢浩大地站在滿庭芳門口，向守門的小廝出示了搜查令後，無視一切阻攔，直接走入滿庭芳。
現在是非營業時間，滿庭芳中沒有客人，但他們的陣仗嚇壞了正聚在廳中喝茶談天的花魁們。
尖叫聲四起，她們扔下茶點、杯具，作鳥獸散，有的往樓上跑去，有的往後院竄去。
“將人都看好了，一個也不許跑！”沈醉下令，然後又悄悄讓刑部侍郎領了一隊人去守住後門。
淩晨他離開時就勘察過地形了，知道滿庭芳有一個後門，估計就是關鍵時刻用作逃命的吧，現下正好聽到後門處傳來一陣混亂、喧鬧的聲音，看來已經有人要跑了。
混亂之中，錢嬤嬤機警地站在一旁，眼神在沈醉臉上來回掃視，她記性好，認出他是昨夜拍下連翹的客人。
看來這人大有來頭，事情並不簡單，還是不要硬碰硬的好。
錢嬤嬤整理了下表情，擺出一副笑臉，裝作素未謀面般湊上前來，“不知官爺來我們滿庭芳是為何事，怎還施了這麽大的排場，倒不如坐下來慢慢聊？”
沈醉嫌棄地睨她一眼，語氣冷冰嚴肅。
“夢鳶在哪？”
錢嬤嬤一楞，沒想到他是來找夢鳶的，還以為是昨兒連翹招待不周惹了這位官爺不如意呢。
“夢鳶啊，應該在房裏吧。”她連忙轉頭差了小廝上樓去喊，“快去，叫夢鳶下來！”
等待的時間裏，錢嬤嬤緊張地搓手，她實在是想不出夢鳶與這頭回來滿庭芳的官爺能有什麽牽扯……
難不成，是她背刺了滿庭芳？！這姑娘，平日看著忠心，但話少，指不定心裏在算計些什麽呢。
一番腦補後，錢嬤嬤唰地撲到沈醉腳邊跪下，哭天喊地道：“青天大老爺啊，我們滿庭芳向來是誠信經營，可從沒……”
“吵死了，閉嘴。你說的那些我不感興趣。”
沈醉皺眉打斷她，關於經營的事情他沒有閑心去管，全權交給戶部就行，今日他只為查清巫蠱一事，並將蘇百凝安然無恙地帶走就好。
錢嬤嬤一懵，表情瞬變，“當真與我們滿庭芳無關？”
“有沒有關系，找到夢鳶自能知曉。”
正在這時，上樓去喊夢鳶的小廝突然從一間房中沖出來，站在走廊的圍欄後一臉驚慌地看向廳中眾人。
沈醉心中一沈，暗道不妙。
錢嬤嬤忙問：“夢鳶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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