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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1章 小可憐貼貼(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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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1章 小可憐貼貼(9)

“我先開兩貼藥給侯爺服下, 待天氣和暖一些,再給侯爺施個針。”

固北侯的暗疾比萬怡的沈屙棘手些,不過對江木來說, 問題並不大。

更何況這些日子以來,他也已經積累了大量的經驗。

“如此就多多麻煩江大夫了。”

琳槿是個性情中人,當場就拱手彎腰,給江木行了一個大禮。

江木側著避開了,沒受。

“諸位是琳瑯的親人, 江木自當盡力。”

固北侯三人沒有挑明的事, 被江木挑明了。然而固北侯和萬怡還聽出了江木這話的言外之意, 對方是在護著琳瑯,告訴他們, 琳瑯還有他撐著腰。

這一番心意, 若不是真心對琳瑯, 哪裏可能想得到?

因此回家以後的第一頓家宴,固北侯考慮再三, 還是邀請了江木一起。

及至到了年節, 江木已然獲得了三人的認可。

今年宮裏的宴席格外熱鬧, 許是因為當今皇帝的身體越發不行, 想要借此沖沖喜。

因此宴席看上去雖然熱鬧, 實際上卻有一種熱鬧之下的壓抑。

固北侯作為有功之臣,聖上又聽說他找到了失蹤多年的小兒子,一家四口自然在受邀之列。

江木作為炎蘅的客卿,也一並進了宮。

宴會上, 老態龍鐘的皇帝還特意問了琳瑯失蹤的來龍去脈。

渾濁的眼睛在知道是江木救了人後, 看了看對方,又看了看對方身邊身姿端正的七皇子。

“好, 好,看到你們一家團聚,朕也欣慰不已。”

大概是年節的熱鬧感染了皇帝,他不僅給琳瑯賜了一個爵位,得知江家祖上之事,還特地又封了江木醫術聖手的名號。

二人謝恩,皇帝又跟大臣們說起了其他的事情,仿佛這只是一個無關緊要的插曲。

不過,江木看得出來,皇帝已經到了強弩之末,恐怕撐不過元宵了。

對方既然封了他醫術聖手的名號,卻沒有讓他看病,想來是對自己的病已經不抱希望,又或者說,他是想用自己的病,給看中的皇子鋪上最後一條路?

皇家的爭鬥跟江木無關,他說是炎蘅的客卿,實際上不過是替對方請脈看病。

一個醫術高明的人,可值錢多了。將來不管是誰登上高位,都不可能會對他下手。

況且他現在因為琳瑯的關系,更多是和固北侯府親近。

有固北侯府在,那些人想要動他,也得掂量掂量。

江木的預計不錯,正月剛過,宮裏面就傳來了變亂。

原來是四皇子和六皇子得知皇帝快不行了,妄想逼宮。兩人一前一後,六皇子得知四皇子的打算,當場變了說法,舉的是清君側,鋤奸佞的旗號。

可惜這兩路人馬進宮沒多久,就都被盡數捉拿。

老皇帝留的最後一手,就是看自己的哪個兒子會忍不住動手。

四皇子會來,他並不意外,可六皇子生性怯懦,沒想到也摻和了進來,老皇帝不由失望。他本來已經決定給六皇子一個封地,現在看來也不必了。

兩個人都被貶為庶人,留待新帝處理。

老皇帝身邊的大太監聽到他的話,會意地退出宮殿,傳了七皇子進宮。

夜裏,老皇帝正式讓位給七皇子。隔天,禮部就接到旨意,負責新帝登基的所有流程。

如今儀式雖然還沒舉行,但炎蘅已然是新帝了。

皇帝提前讓位,可比遺詔更有力度。

江木聽說這件事的時候,正跟著琳槿一塊兒練功。

琳槿回來也這麽多天了,日常看著江木和琳瑯在一塊的情形,覺得江木似乎有點太寵著人了。

一開始他還怕江木哄騙自己的弟弟,現在看著江木文弱之態,又看看弟弟強健的模樣,開始為江木擔心起來了。

於是正月剛過,每天早上就開始拉著人跟自己在練武場練功。

琳槿教江木的只是強身健體的招數,不過教著教著,他發現江木的天資還不錯,不過幾天時間,竟然都能跟他交上手了。

當然,對方的招數都是很淺顯的。就像是前幾天還一個字都不識,現在突然認識了很多字,但要讓他去做一套完整的試題,也是不能夠的,他只是能在試題上寫幾個字而已。

而且,小世界裏,他這副身體的全部天賦點都在醫術上面。

江木再練下去,也只是能讓身體保持如今的狀態,並不會就此學會了功夫。

琳槿又帶著江木練了幾天,發現了這一點後,不免失望。

他還以為自己能教出一個武學奇才呢。

被固北侯發現了他的心思,狠狠瞪了一眼,讓他別當江木是自己的晚輩,把人給訓壞了。

天寒地凍的,春天還沒到呢。

用不著固北侯吩咐,琳槿也是知道分寸的。

就是他怎麽覺得,自己在這個家的地位越來越低了。

-

春初,新帝正式登基,科舉大開,賦稅減免。

老皇帝不僅撐過了元宵,到現在還沒有死——宮裏那場宴席過去後,炎蘅就問江木要了一個藥方。

後來老皇帝讓位,炎蘅就讓人按照江木的藥方煎了給老皇帝服下,拖住了對方的命。

如此一來,直到炎蘅登基一個月後,老皇帝才徹底油盡燈枯。

炎蘅不是四皇子那種陰晴不定,忘恩負義的人,辦完了先帝的喪事,就對跟在自己身邊的人論功行賞。

他本來想把江木留在身邊,讓對方成為禦醫,可江木拒絕了。對方依舊只是想做一個山野之內的大夫。

由此,炎蘅才徹底相信,當初對方救下自己時說的話,不由得更加敬賞江木的為人。

他重新改了對江木的賞賜,給了他一座府邸,更是直接把整條熙慶街的所屬權都給了對方。

至於江木跟琳瑯的事,炎蘅也暗示了前者,若是將來固北侯不同意,他亦可以從中相助一二。

江木謝恩出了宮,琳瑯早就在宮門口等著他了。

進到馬車裏,江木發現琳瑯一直看著自己,問道:“怎麽了?”

“我還以為你會穿上官服出來呢。”

如今誰不知道,跟在新帝身邊的人都水漲船高。

江木進宮後,琳瑯對他以後可能要經常待在宮裏這件事既高興又不高興。高興的是江木實現了自己的願望,不高興的是他不能隨時見到江木了。

“我不會做官,官場覆雜,哪怕只是一名禦醫。”

“況且,身居高位……”江木用只有琳瑯一個人能聽到的聲音說,“誰又能保證自己的心意永遠不會改變?”

現在論功行賞,將來卻說不準。

琳瑯聽了,也深以為然。

“那咱們以後繼續開醫館,我現在也能看一些普通的小病了,你再教教我。”

琳瑯的爵位並沒有什麽實權,不過是身份更尊貴些,名下的東西更多了些而已。

他同樣不需要整日往宮裏去,跟江木一起留在宮外,當一名普通的大夫,於他而言,就是最大的幸福了。

“好,不過前幾天固北侯跟我說了一件事。”

“什麽事?”

“我們的親事。”

再過幾個月,固北侯跟琳槿又要去邊境了。

他們想在此之前,把江木和琳瑯的親事辦了。雖不能大操大辦,但該有的流程也不能少。

屆時江木無論是住在固北侯府,還是和琳瑯一起住在自己的家裏,都是可以的。

“親事?”琳瑯臉頰驀地一紅。

江木跟琳瑯的親事最終定在了固北侯等人離開的前半個月,因為接下來這幾天,家裏還有一件事情要忙。

宮裏的宴席上,大家到知道了固北侯找回了丟失的孩子,不過琳瑯還沒有被正式介紹給大家。

是以年節過了以後,固北侯府就忙著準備這件事起來。

之所以定在現在,是因為剛好也是琳瑯的生辰。

馬車裏,江木跟琳瑯講著接下來的安排,氣氛一時柔和祥靜。

山寺之中,第一株桃花盛開之時,琳瑯的生辰也到了。

各家受到邀請,一大早就帶著賀禮陸陸續續到來。

這是琳瑯第一次正式露面,固北侯府做足了氣勢,也讓人看得出來,琳瑯受到的重視。

就是來的人有些奇怪,琳槿也就罷了,怎麽江木一個和固北侯府無親無故的人,也在幫著招待賓客?

盡管心裏有疑問,面上都沒有表現出來。

江木的醫術如今已經人盡皆知,能跟對方交上好,也是有百利而無一害。

況且明眼人都看得出來,當今聖上對江木很是喜愛,對方又急流勇退,只要江木這身醫術還在,就永遠不可能有失勢的那一天。

也有人知道江木和琳瑯從前的關系,還默默感慨二人的感情真好。不是兄弟,勝似兄弟。

身為今天的主人公,琳瑯沒有早早出來,一直到宴席正式開始之前,才由父母陪著,見過了眾人。

座裏有些已經跟琳瑯打過交道,有些是第一次見到琳瑯,皆是被對方的面容所驚艷。

俗話說人靠衣裝佛靠金裝,琳瑯本身就好看,先時固北侯等沒回來,他也並不註重這方面。

這回有意要讓小兒子立穩腳跟,萬怡早早就給琳瑯準備了一應衣物裝飾。

琳瑯一露面,通身的富貴之氣就展現了出來。

要在常人身上,未免俗氣,但在琳瑯身上,不但不覺得俗,反而讓人想到雍容華貴的牡丹。

勞鶴就是初次見到琳瑯。

勞家跟固北侯府算得上是世交,勞鶴祖上跟琳家相交甚厚,是以到了他這一輩,哪怕家族已經沒落,固北侯府也還是沒有斷了來往,時常周濟。

勞鶴今天穿的這件衣服,就是萬怡派人送邀請函的時候,特地置了送給他的。

知道勞家艱辛,總不好讓人家過來受到譏笑。固北侯府做事向來妥帖,勞鶴過來,也是以禮相待,從沒有因為家世而看低了對方。

以前琳瑯年紀小,再如何漂亮,也顯得稚嫩。

如今的琳瑯在愛裏被呵護長大,那份漂亮也多出了一股說不清的秾色,不自覺地就吸引住他人。

勞鶴一整場下來,視線都跟在琳瑯身上挪不開。

旁人跟他說話,他也只是隨意應承,都不知道講了什麽內容。

勞鶴自來就好男風,不過除了家裏人之外,外人都不知道。

後來縱然家世衰敗,身邊陸陸續續也有過幾個人。

只是那些人比起琳瑯,簡直就是地上的淤泥與天上的明月之分。

勞鶴的一顆心都被琳瑯給勾走了,恨不能將這顆明月采在懷中。

他等了一會兒,見琳瑯有了空,正欲上前跟對方交談。

誰知還沒走過去,另有一人已經上了前。

琳瑯似乎認識對方,二人舉止之間都透著股說不出的親密。

勞鶴是過來人,哪裏看不出來這裏頭的情形。

他一時驚喜不已,琳瑯跟他是同類人。

至於對方身邊那名男子,衣衫比他穿的還要簡樸,想來也不是什麽厲害的人物,不足為懼。

勞家沒落,消息也不如從前靈通。

況且今年科舉大開,勞鶴又被父母勒令在家溫書,更是對外面發生的事不加了解。

他不知道江木的身份,仗著自家跟固北侯府的交情,自以為近水樓臺。

琳瑯還在跟江木說著話,勞鶴就衣冠楚楚地走了過去。

“世兄有禮。”

勞鶴比琳瑯大了幾歲,稱呼世兄,一來是出於敬意,二來,則是他那些說不清道不明的促狹心思。

“你是?”

琳瑯跟江木說話的時候,靠得很近,勞鶴過來後,二人也沒有分開。

“在下姓勞,單字鶴,你我兩家乃是世交。”

琳瑯倒是聽萬怡說過勞家,不過勞鶴這個名字,卻不太熟悉。

他很給面子地跟對方說了幾句話,在覺得勞鶴看向自己的眼神讓他感到不舒服後,琳瑯就冷下了臉,也沒有再多加客套,拉著江木就離開了。

勞鶴不願讓琳瑯就這麽離開了,意欲阻攔,江木回頭看了他一眼。

目光冷然,叫他就此立住。

“琳瑯,我們走吧,剛才伯父說要給你介紹一些人認識。”

“好。”

兩人就此走開,勞鶴也一直沒有找到機會跟琳瑯再說話。

等宴席散去,琳瑯特意和萬怡提了一句對方。

“娘,我不喜歡他看我的眼神,以前我當乞丐的時候,就有人這麽看過我。”

琳瑯是那種被寵著就喜歡撒嬌的性子,開始還喊母親,漸漸地就喊娘這種更顯得親密的稱呼。

“你放心,我回頭跟你爹說一聲,讓他以後和勞家少些來往。”

以前是看勞家不易,才想著多幫幫忙,誰知竟把主意打到了琳瑯的身上。

聽琳瑯說以前有人這麽看過他,萬怡哪裏不知道那些人是什麽意思。這讓她對勞鶴的行為更加不能忍。

若只是尋常青春男子,有愛慕之心,也是理所當然。

可勞鶴顯然不是。

好在琳瑯如今回來了,萬怡都不敢想,以對方這般模樣,再繼續流落在外,會受到怎麽樣的對待。

每每想到此處,她都要慶幸江木的出現。

固北侯夫妻和琳槿能接受江木,是多個因素綜合在一起的結果。

琳瑯的生辰過去不久,固北侯府就忙活起了他跟江木的親事。

勞鶴本來以為還有機會跟琳瑯見面,沒想到固北侯府那邊跟他家裏斷了關系。

這讓他有點惱羞成怒,覺得琳瑯假清高。

同樣是玩男人,誰比誰高貴?

然而家世放在那裏,固北侯府又有意防著他,一直到江木跟琳瑯都已經成完了親,勞鶴都沒有成功見到琳瑯。

江木跟琳瑯的親事只在兩個府邸辦了,不過固北侯府雖然沒有對外說明,但平日家中往來,都有江木的身影,日子長了,加上對方跟琳瑯之間可見的親近,眾人也都覺出了其中的意思。

這種事情,只要不正大光明地擺出來,別人就是想管也管不了。

更何況,無論是得罪固北侯府還是江木,都不劃算。

於是大家借著固北侯跟琳槿又要出發去邊境的機會,紛紛送上了禮。

萬怡把琳瑯他們能用到的,都搬去了兩人的房間,剩下的也都一一按冊放進了江木府邸的庫房中。

如今固北侯又要離開,萬怡的身體還沒好全,加上琳瑯回來沒多久,萬怡並沒有跟著一起過去。

至於固北侯的身體,經過江木的調理,已經好了七七八八。不過還是那句話,好身體都是養出來的,固北侯軍職在身,顯然不能懈怠,江木便把需要註意的事項跟軍醫和琳槿都交代了一遍,等過兩年固北侯不用再去邊境,慢慢調理也是可以的。

就是不知道,那個時候他還在不在這個世界了。

江木想著,總歸他們是跟琳瑯有過一場緣分,即便是他們回到了現實世界,也可以看看固北侯一家的情況。

到時江木再暗中相助一下,也是可以的。

勞鶴得知江木跟琳瑯成親,已經是一年後了。

江木自從享譽南北,來找他的人就越來越多。這一年中,他不光治愈了無數人,還又收了好幾名徒弟,其中就包括林唐現在的妻子。

除了琳瑯是江木手把手教出來的以外,就數對方的天份最高。

程家家主因為之前幫了江木一把,在縣令那裏露了個臉,後面做生意也較其他商人更得便利。

更別提他跟江木本身就交好,真應了當年的話,沾了對方名氣的光。

又是五年過去,固北侯在兩年前就不用去邊境了。

他現在的身體都是江木和琳瑯兩個人一起調養,萬怡跟五年前相比,竟是還年輕了許多。

而江木一直卡在結束之前的進度條也終於隨著徒弟的出師,終於有所松動。

成為一代名醫,不僅需要提高江家的名望以及他自身的名望,還需要帶出足夠出色的徒弟。

江木是在跟琳瑯成親後推測出來的,如今也顯示他的方法是對的。

因此在將固北侯的身體調理好,又陸續帶出了兩個徒弟後,江木就將自己名下的醫館交給了他們,自己和琳瑯隱居山水。

顯示任務的進度條在他跟琳瑯歸於田園不久,就達到了百分百,可江木卻遲遲沒有脫離小世界。

或許這場任務的背後,還有隱藏的任務。江木耐心地等待著,跟琳瑯一起過上了難得靜謐的時光。

兩人隱居的地方除了固北侯一家知道外,外人都探聽不到,更別提勞鶴這個一無錢財二無勢力的人。

當初知道江木和琳瑯成親,他越想越不甘心,覺得江木一個不知道從哪裏冒出來的江湖術士,運氣這麽好,救了琳瑯,搭上了固北侯府。

醫術高明又怎麽樣?還不是要每日坐診給達官顯貴看病。

即使後來知道江木的真實能力,勞鶴也還是看不起對方的出身。

他自覺自己出身比江家高貴,於情於理,也該是他更配得上琳瑯。

固北侯府跟他們家斷絕來往以後,勞鶴才意識到平時有對方幫襯的重要性。

要是他能跟琳瑯在一起,既得了一個美人,又能獲得固北侯府的勢力,一舉兩得。

可惜他暗戳戳地盯了兩個人幾年,一點兒機會都沒有找到。

不但如此,江木和琳瑯還又隱居了。

勞鶴氣急敗壞,之前科舉落榜,這些年來家裏又變得更差了。

不但日常開支要千省萬省,父母知道他不是讀書的料子,也歇了讓他讀書的念頭,平日裏給他的銀錢更少。

不要說消遣,就連買個燒餅吃,都要攢好幾天。

種種艱辛都是勞鶴沒有體會過的,越是如此,他就越想抓住一個能翻身的機會。

要是……要是當初救下琳瑯的人不是江木,是他就好了。

這樣不僅琳瑯是他的,連固北侯府也會對他另眼相待。

念頭生出來,就像是在腦子裏鉆了根一樣。

勞鶴把自己帶入了江木,越想越激動。

得知江木和琳瑯成親,勞鶴就去打聽了兩人之前的經歷。

以他的實力,也只打聽到當初琳瑯流落街頭,被江木救回了家,其餘的就不知道了。

“琳瑯,琳瑯。”

勞鶴念念叨叨的,因為沒錢,天氣又冷,他許久沒有出來走動了。今天出了大太陽,他從家裏一路走到了熙慶街,到了地方才想起來琳瑯和江木已經不在那裏了。

因為江木的關系,這條街也一年比一年繁華。

到處都是叫賣的聲音,聽得勞鶴心煩。他也不繼續向醫館走了,扭頭就打算回家。

只是天寒地凍,街心處還好,離了繁華地段不久,路面上的冰塊稍不註意就能讓你摔一跟頭。

原本下了一夜的雪,路面更不好走,為了出行,地方上組織了人員,盡可能地將街道上的雪都鏟到別處去了,好歹空出一條能走的道兒。只是地面上的冰塊就無法了,有條件的還能在自家門前撒點鹽,然而雪沒有個停的架勢,今天化了明天又會重新鋪上一層。

攤販們有經驗,挑著擔兒走路時都多加註意。

若是沒留神,不說自己會跌一跤,連今日營生家夥也都一並損失了。

勞鶴因分著心,縱使眼睛看了路,心上也沒有留意。

走到一處街角的時候,不妨腳下一滑,人也跟著栽了下去。

冬日裏冷,他兩只手都揣在袖子裏,又不能及時反應過來,結果頭就這樣直往墻根上撞了過去。

這年頭人的性命是很脆弱的,又且勞家這幾年來經濟差,勞鶴的身體也越發的虛。換做是旁人,說不得還能挨上片刻,勞鶴這一撞,登時就一命嗚呼。

勞家收到消息,年過半百的父母哭嚎不住,偏偏這就是一場意外,也怪不到誰的身上。

早知道會發生這樣的慘事,他們就算是拘,也把人拘在家裏,不讓勞鶴出門。

自然,誰也不知道,在勞鶴死亡的瞬間,一聲刺耳的“滴”聲在他的腦海裏響了起來。

【宿主綁定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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