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7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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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5章 75
如果這則視頻是一只雌蟲來發, 那麽不到一分鐘時間，他的賬號就會被炸掉，賬號的主蟲甚至可能會被隨便冠以一個罪名送去吃牢飯。換作別的低等級雄蟲, 可能他的賬號會立即被限流, 接著會迅速接到官方打來的通訊, 禮貌勸刪不成則強制刪除。
但發布這則視頻的是一只高等雄蟲, 一只準S級雄蟲，而沒落的坎貝爾也迎來了他們的新家主，新家主有錢，還有一個背景強大的雄主。更何況, 萊安還略懂計算機。他直接反寫了程序，但凡有蟲敢限流他發表的視頻，就會反向給視頻推送到熱門十分鐘。
眼見著視頻的評論超過五十萬, 皇室當即下令刪除。然而他們很快發現, 他們失去了對該雄蟲賬號的管理權, 無法刪除該視頻, 對方還反過來, 把官方蟲賬號下所有關於克萊蒙的讚揚全刪了。
萊安自認為打了一個漂亮的仗, 激動地在房間裏打滾，並時不時發出“耶耶耶”的聲音。
通過悄悄伸出的精神觸手, 溫特將隔壁房間裏的動靜聽得一清二楚。溫特對此評論道：“他還挺有活力, 在坎貝爾家他也會這樣？”
“不, 在坎貝爾家裏他總是默不作聲地躲在自己的房間裏。”
溫特註意到隔壁的雄蟲從床上跳了下來，並迅速地準備出門, 他趕忙收回了精神觸手, 並將壓在他身上的雌蟲推開。
達倫：“……”
門很快就從外面被敲響，萊安控制不住激動的心情, 半張臉都貼到了門上，“溫特哥哥，你睡了嗎？你看到我發的視頻了嗎？看到評論區了嗎？”
開門的那瞬間。
該雄蟲的精神觸手似群魔亂舞一樣朝溫特襲來，把他裹住了。
在達倫黑臉的那一霎那間，萊安趕忙把自己的觸手收回來。最後一根觸手依依不舍地搭在溫特的肩膀上，直到一把纏繞著精神絲的匕首出現，它嚇得立馬就縮回去了。
“對不起。”萊安扒著門框弱弱道，挨了一頓“威脅”也無法澆滅他的熱情，他眼睛亮亮地望著床上那只略顯淩亂但依舊貌美的雄蟲，“溫特哥哥，你看到那個視頻了嗎？”
“看到了。”溫特默了一下，他的精神力探測到萊安這會正飽含期待，他於是又補充了一句，“剪得很棒，你超厲害。”
雄蟲得到了想要的答案，給溫特鞠了三個躬，一蹦一跳地離開了。
溫特忍不住彎了彎唇角。
他的這點笑意很快被身旁的雌蟲所捕獲，達倫不高興地伸出手，把溫特揚著的唇角拉下來，“不許因為他笑。”
“這麽霸道？”溫特往達倫的懷裏一靠，註意到雌蟲的心情因此舉而好了不少，他以前怎麽沒發現達倫情緒還會這樣隨著他的動作而起起伏伏。
達倫伸手將他抱緊在自己的懷裏，明明每天雄蟲都會按時和他完成接吻的任務，但他仍覺得自己獲得的雄蟲素不夠多，遠遠不夠，他想要把溫特徹底變成他的雄蟲。
雌蟲後頸的蟲紋隱隱發起燙來，達倫的不安通過精神力波動傳達到溫特的腦海裏。
溫特無奈地嘆了一口氣，“達倫，你別這樣。”
雌蟲摟得更緊了。
宿卿制出的第二期解藥他已經喝了，總得來說依舊是壓制毒性的作用大於解除毒性的作用。可壓制毒性，僅僅是不讓它向精神域深處蔓延，它依舊在原本侵占的領域裏作威作福。
假若不能將他受過的苦百倍奉還給伯裏斯，真是對不起他的這次重生。
他艱難地雌蟲的包圍中擡起手來，捧住達倫的半張臉頰，說道：“如果接吻可以讓你多好受一些，我想我們也可以不止一天兩次。”
雄蟲的神情是那樣真誠，達倫撫過溫特的臉頰，通過他們緊緊相擁的身體，他能清楚地感受到溫特的體溫，是溫熱的。
達倫輕碰了一下溫特的唇瓣，喉頭一滾，“你在哪，我就在哪。”
溫特眼神微動。
他也曾經聽過達倫說過類似的話，然而現下聽來卻大為不同。如果他再死上一次，達倫或許也會毫不猶豫地陪他一起死。
……
皇室的蟲來得比他們預計得早，但要說蟲帝對於伊萬的生死有多關心，其實也不然。他不止有伊萬一只雌子，即便伊萬在第三軍團裏做得再多，也改變不了他是只B級雌蟲的事實。
除去伊萬之外，蟲帝另有三只B級雌子，一只A級雌子，還有一個S級的帕特裏克。伊萬在他們之中，實在不起眼。
皇室的蟲給伊萬做了一番診斷，得出結論——皇雌的生命體征仍不穩定，無法進行轉移。
他們將這一結果稟告給遠在首都星的蟲帝，這位雌子的雄父僅是毫不在意地給出了他的回應，“那你們就留在日耀星照顧他吧，等能轉移了再進行轉移。”
終端裏的那頭傳來亞雌的嬌嗔聲，通訊於是被蟲帝掛斷了。
溫特毫不掩飾地冷笑一聲。
——當真是最完美的產物，怪不得能在帝位上待如此之久。
他牽著達倫的手離開了伊萬的房間，萊安緊緊地跟了上來，這只未成年雄蟲仍在星網上奮戰不停，甚至特意開了小號對線，向那些維護皇室的雌蟲開炮。
那則視頻的下面有了越來越多的討論聲，即便不用刻意引導，眾蟲通過視頻前後的比對，也能發現溫塞斯和溫特的共同之處。至於容貌的事，雄蟲偽裝上戰場實在是很常見的舉動，尤其是相貌出眾的雄蟲，他們對於雌蟲的吸引力太大，不刻意收斂氣息的話，能把軍區攪得一團糟。
越來越多的蟲從時間線上扒出了溫塞斯與溫特出現的時機，加上溫塞斯剛公布“死訊”，溫特就以受傷的狀態出現。大家基本上斷定了溫特就是溫塞斯，星網上因這事鬧得沸沸揚揚，大家不理解為什麽皇室要聲明溫塞斯已死，如果這是溫特的意思，那麽時隔四個月，溫特又為什麽要回到日耀星。
更細思極恐的是，溫特在回日耀星的途中，曾遭遇了兩次襲擊——這一切的一切都證明了，有蟲在阻攔溫特回去。
這一猜想的出現，就引來了大量的對皇室的聲討，其中反響最強烈的，當屬日耀星的居民們，所有礦工自發地停止釆礦石，以罷工作為手段，逼迫權貴們給出說法。
等溫特回到房間裏時，他扔在床上的終端仍在響個不停，達倫一把將試圖跟進來的萊安扔了出去，隨後關緊了房門。
他走回到溫特的身邊，“誰在給你發消息？”
一個多小時了都不停歇。
溫特摸索著找到終端，然後遞給了達倫，“你自己看吧。”
說罷，雄蟲一頭栽到了床上。
達倫擰著眉心，打開了那些消息，全是婚管會發來的郵件，由於信息太多，終端管理器將它們自動合並，顯示溫特共收到了婚管會發來的三千九百七十一份約會申請。
而這個數字還在不斷攀升，達倫險些捏碎雄蟲的終端，但他想起這個終端是阿蘭恩在雄蟲十六歲送的禮物，和他的終端還是同款，只好堪堪忍住。
“我幫你刪掉。”
達倫說著就要動手，然而雄蟲忽然坐了起來，“先給我看一眼。”
“……”
“我看完就刪掉。”溫特向他保證道，“也不會接受任何約會申請。”
聽完這句話，達倫遲疑片刻，還是將雄蟲的終端放回了他的掌心。溫特開啟腦內成像功能，將那些約會申請一封封地看，遇到不熟悉的名字就跳過，熟悉但沒什麽恩怨的也統統跳過，直到他看見了第一個，死對頭的名字，溫特這才停留在頁面上，把約會申請截圖下來，發給對方進行嘲諷。
最先遭受此劫的是尼克·布朗，這雄蟲當初被達倫一拳打到了墻上，居然還有臉給他發約會申請。溫特發消息給尼克，好一頓輸出，把這只雄蟲氣了個半死。
達倫看了一眼他們的聊天記錄，忽然道：“他給你寫過情書。”
溫特：“？”
溫特：“什麽時候？我怎麽不知道？”
“你剛進入聖塔的時候。那封情書，我當著他的面撕了個粉碎。”達倫反客為主道，“可能我忘記告訴你了，抱歉。”
達倫話音剛落，終端另一頭的尼克果然提及了情書的事情。好一出在事情暴露前的自首行為，溫特就說尼克為什麽上學的時候老針對他呢，合著全是達倫幹的好事。
溫特懷疑地微微瞇起眼睛，“這些事，你該不會幹過不少吧？”
“沒錯，幹過很多。”達倫自覺地解開衣扣，“要懲罰我嗎？咬哪裏都行。”
他單手托著溫特的後頸，促使雄蟲靠近他的鎖骨位置，“咬嗎？”
溫特：“……”
怎麽有蟲上趕著要懲罰的？
但溫特向來都是“你都這樣說了，我不做好像有點不好”，反正他確實有點牙癢，幹脆張嘴咬了一口。
咬住的那一瞬間，溫特忽然記起達倫曾給他一口牙的評價——寶寶牙，為了證明自己，溫特加重了力道。
聽到達倫裝模作樣地發出一聲痛呼，溫特頓感心滿意足。
他松了口，繼續翻閱那些約會申請，然而那些數字上升得太快，簡直讓他懷疑，整個婚管會的工作蟲都在審核他的約會申請。
“先關閉申請入口。”達倫貼心地提建議道。
溫特恍然大悟，“你說得對。”
他剛讚同達倫的提議，下一秒就聽見了通訊鈴聲響起，雌蟲貼心到在提出建議的時候就已經翻找出了婚管會的號碼。
“想不到你手還挺快。”
“能為尊貴的雄蟲閣下服務，自然要學習點察言觀色的本領。”
達倫將戴著終端的手腕靠近溫特，方便雄蟲和婚管會的工作蟲進行通話，大概是婚管會上上下下已經忙瘋了，通訊響了十幾秒才接通，“午安，達倫先生。”
“午安，是我，溫特·薩爾維厄。”
工作蟲一聽到這個名字，瞬間緊張了起來，讓雄蟲閣下等待這麽久才接通，這簡直是他們的重大失誤，工作蟲趕忙向溫特道歉。
“沒關系，幫我關閉申請通道。”溫特開口道。
雄蟲要想關閉約會申請通道需要填寫申請理由，當然也沒蟲能強迫雄蟲必須填寫，一部分雄蟲選擇敷衍，一部分雄蟲則是幹脆無視。但作為工作蟲，他必須要問上一句，“您關閉通道的理由是什麽呢？”
“唔……”
溫特沒有直接回答這個問題，社會現狀如此，大家都不想聽到某只雄蟲揚言只娶一位雌君。當初安格斯毫不猶豫地說出這句話時，將阿蘭恩推上了風口浪尖，那些雌蟲帶著惡意揣測阿蘭恩，說他善妒、掌控欲強，由於不能抵毀雄蟲，他們就會將一切罪過安在雌蟲的頭上，以此來發洩他們的嫉妒和羨慕。阿蘭恩足夠強大，從來也不會在意那些話，對這只雌蟲來說，安格斯的承諾比其餘的一切都重要。
或許達倫也會想要他的承諾。
溫特對婚管會的工作蟲說道：“我目前還沒有再娶一只雌蟲的打算。”
工作蟲頓時緊張了起來，“閣下，您……”
不等他問完，溫特就自覺地補充道：“醫蟲說我活不了多久啦，可能三個月？也可能四個月。很抱歉給你們帶來了麻煩，如果你們不介意的話，我讓達倫在我的喪禮儀式上，給你們開兩桌。到時候一定要賞臉來吃頓飯啊。”
工作蟲聽得快哭了。
但溫特不想安慰他，於是借口咳嗽兩聲，假裝自己要休息，然後掛了電話。他剛才說的不過是胡話而已，路然為他重新診斷過，喝下宿卿研制的解藥以及路然改良的止痛劑，他再活七八個月沒什麽問題，不過前提是他不能再像之前那樣大規模地使用精神力。
等溫特掛了通訊之後，這才發現一直沈默著的雌蟲不知道什麽時候，把他郵箱裏的所有約會申請都清空了。
“……你手真的挺快。”
雌蟲說謊不打草稿，“我還以為你已經看完了呢。”
不過溫特本來也不打算再看了，翻了幾百份，他有些累了，整只蟲縮在達倫懷裏，腦海裏不由地浮現起蟲帝的那一番話。
很難象一位雄父會說出這樣的話來，那樣無情，甚至不會多問一句伊萬的現況，仿佛他只有伊萬在他跟前時，才會表現出愛伊萬的模樣。他對他的大部分蟲崽都是這樣。
溫特倒不覺得他有多可恨，反而覺得他挺可憐的。在權利的高層眼中，他就是完美的蟲帝，昏庸無能，沈浸在歡愛裏，為帝國的繁衍做出貢獻，每一只皇雄的出生，他都會為其舉行隆重的、為時七天的慶生會。
溫特不否認蟲帝擁有數不盡的財寶，但那些東西和權力、自由比起來，實在太過無趣，終生都要困在那座皇宮裏，簡直就像是被圈養的寵物。
難怪伯裏斯那麽想要權力。
否則等蟲帝死後，被困在皇宮裏度過餘生的就將會變成他。
“達倫。”溫特擡起頭來，他這會並未使用精神力，所以也看不到雌蟲的表情，但這好像反而讓他更自然地說出了那句，“你放心，只要你還是我雌君一天，我保證不會娶別的雌蟲！”
“那如果有一天我不是你雌君了呢？”
溫特無辜地眨了眨眼，他知道自己回答什麽能讓達倫吃醋，不顧後果地也要犯這個賤，“娶兩個新的~”
雌蟲一把掐住雄蟲的臉蛋，“做夢！”
“好吧，那娶一個新的。”
“一個都不行！”達倫將溫特的頭發揉得亂七八糟，然而即便如此，雄蟲依舊好看得不像話，淩亂的發型反而讓他看起來更好欺負了。
達倫怔了一下。
溫特感受著腿邊的熱度，“要我幫你嗎？”
明知道有坑，達倫還是忍不住往下跳，“要。”
溫特朝他伸出了手。
沒到一分鐘，雄蟲罷工了。
溫特歪倒在一邊，迷迷糊糊地閉上了眼睛。達倫試圖把雄蟲扶起來，繼續，但雄蟲委屈地假哭了兩聲，說自己要睡覺。
達倫快炸了，“溫特，你故意的！”
雄蟲不碰那兩下，說不定他忍忍也就過去了。達倫深呼吸一口氣，視線緊緊地盯著面前的雄蟲，然而對方肌膚上的痕跡已經足夠多，經不起他再多折騰。
他只好起身下了床，快步走進浴室。
聽到浴室裏傳來嘩嘩的水流聲，溫特轉身鉆進被子裏，心情很好地揚起了唇角。
等達倫洗完澡再出來的時候，溫特已經熟睡，他將房間裏的燈關掉，只餘沙發旁的一盞臺燈。雄蟲的銀發散亂地鋪在枕頭上，微弱的光線描摹著雄蟲臉龐，露出來每一寸肌膚都籠著一層柔和的光澤，輕輕合攏的唇瓣染著淡淡的粉色。達倫俯身在溫特的臉頰上落下一吻，雄蟲綿長而均勻的呼吸聲，讓他感到安心。
替溫特掖了掖被角之後，達倫回到了沙發旁，打開了終端的投影功能，地圖上的幾十個紅點正在向某個建築飛速前進，他們已經找到了伯裏斯非法實驗室的具體位置，也清楚地知道了該實驗的研究對象——雄蟲。
近年來，雄蟲的出生率再創新低，伯裏斯創建非法實驗室，抓捕了兩只低等雄蟲做實驗，試圖通過對他們註射不同的藥物，使他們在交-配的過程中處於不同的狀態，或者直接取精，輸入雌蟲的子宮內。第一種實驗下無一雄蟲出生，第二種實驗倒是使得雄蟲崽出生，但總是不超過一個月該蟲崽就會夭折。
等到所有紅點都已在目標地埋伏完畢之後，達倫發出了命令：保留證據，除兩只雄蟲和他們的蟲崽之外，其餘全都殺了。
×：老大，蟲崽們的雌父也要殺掉嗎？
［你說的是那些強-奸-犯嗎？］
所有參與交-配行為的雌蟲，並不會被關起來，他們擁有相對絕對的自由，是這場非法實驗的主動參與者，而這一角色，幾乎都是實驗室裏的實驗員。
×：明白了，保證圓滿完成任務。
兩個小時後，達倫的終端裏收到了一則實驗室炸毀的視頻，同時附了一句：實驗室已炸毀，相關資料已拷貝，共計救出雄蟲兩只，雌子六只，其餘雌蟲確認已死亡。
［只有六只蟲崽？］
×：D級以下雌子，全被遺棄。
過了好一會兒，對面又發來了一段話。
×：老大，這兩只雄蟲的狀態很不好，很可能活不久了。
［帶回去交給宿卿他們。］
×：是。
達倫關了終端，註意到床上的雄蟲發出一聲悶哼，他起身迅速趕到床邊，發覺雄蟲兩只手緊緊地攥著被角，用力到指關節泛白，額頭浮現一層薄汗。
“溫特，需要為你註射止痛劑嗎？”達倫掰開溫特的嘴，雄蟲把唇瓣都咬破了，他將雄蟲抱起，然後自己的手臂放到雄蟲的嘴邊，但雄蟲咬得很輕，甚至沒出血。
溫特說不出話來，只是輕輕搖了搖頭，拒絕註射止痛劑。
過了一會兒，溫特松了力，整只蟲被汗水打濕，在燈光的照耀下顯得晶瑩剔透，他失力地靠在達倫的懷裏，“……沒事了。”
雌蟲的心情依舊很糟糕。
溫特長呼一口氣，他感覺身上黏糊糊的很不舒服，但興許雌蟲有話要說，溫特便等了一會兒。
“為什麽不和我建立精神域連接？”
以前偷親的時候，溫特還會和他建立連接，那樣他有一定機率能夠渡走溫特體內的毒素。然而自從他暴露之後，溫特就關閉了對他的連接，不管他如何嘗試，都行不通。
“這毒液主要是針對雄蟲沒錯。”溫特淡淡道，“但你也能夠使用精神力，就會有生命危險。”
達倫皺緊了眉頭，“但我不想什麽都做不……”
“你為我做得已經夠多了。”溫特打斷了雌蟲的話，他正是脆弱的時候，一向繃緊的神經也有了松懈的時刻，不假思索地就說出了心裏話，“你為我失去了一只骨翼，還碎了原本的精神域，你還要失去什麽？付出你的生命嗎？”
“我其實不在乎我死不死這件事，怕死我就不會站上戰場。但你這樣，讓我感覺到有點負擔，你知道的，我還不了你同等的感情。既然付出得不到同等的回報，那麽你為什麽不能好好珍惜一下你自己的命？至少哪怕我再死一次，你也能好好地活下去。”
察覺到自己的語氣有些激動，溫特深呼吸一口氣，“抱歉。”
然而這時，耳畔傳來了雌蟲的一聲輕笑，難得他還有心情笑得出來。
“你猜得沒錯，如果你死了，我也不會茍活。”達倫察覺到雄蟲有掙脫他懷抱的意向，他於是將雄蟲抱得更緊，聽到雄蟲的那番話，反而使得他的心裏感到痛快，“從我們在垃圾星見面的第一眼，我就喜歡你，迄今為止共有十四年時間，占據我生命的一半還要長。”
他的眸子湧動著瘋狂的光，輕聲細語道：“我就是不能沒有你，就是因為你存在著，才會選擇好好活著。一切都是我心甘情願。你不在乎死不死的事情，我也同樣。”
溫特心口一跳，註意到雌蟲正在動手解開他的衣扣，他的心裏沒由來地升起一股強烈的危機感，下意識地掙紮。
但他的反抗毫無作用，雌蟲很快把他剝了個幹凈。
雌蟲壓在溫特的身上，占有欲吞噬了雌蟲的理智，他紅著眼一字一頓道：“你只能是我的！”
溫特輕嘆一聲，終究還是放棄了抵抗。
但他沒有想到的是，雌蟲居然都不多準備些時間，迫不及待地直接就坐了下來。
溫特差點沒痛昏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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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這則視頻是一只雌蟲來發, 那麽不到一分鐘時間，他的賬號就會被炸掉，賬號的主蟲甚至可能會被隨便冠以一個罪名送去吃牢飯。換作別的低等級雄蟲, 可能他的賬號會立即被限流, 接著會迅速接到官方打來的通訊, 禮貌勸刪不成則強制刪除。
但發布這則視頻的是一只高等雄蟲, 一只準S級雄蟲，而沒落的坎貝爾也迎來了他們的新家主，新家主有錢，還有一個背景強大的雄主。更何況, 萊安還略懂計算機。他直接反寫了程序，但凡有蟲敢限流他發表的視頻，就會反向給視頻推送到熱門十分鐘。
眼見著視頻的評論超過五十萬, 皇室當即下令刪除。然而他們很快發現, 他們失去了對該雄蟲賬號的管理權, 無法刪除該視頻, 對方還反過來, 把官方蟲賬號下所有關於克萊蒙的讚揚全刪了。
萊安自認為打了一個漂亮的仗, 激動地在房間裏打滾，並時不時發出“耶耶耶”的聲音。
通過悄悄伸出的精神觸手, 溫特將隔壁房間裏的動靜聽得一清二楚。溫特對此評論道：“他還挺有活力, 在坎貝爾家他也會這樣？”
“不, 在坎貝爾家裏他總是默不作聲地躲在自己的房間裏。”
溫特註意到隔壁的雄蟲從床上跳了下來，並迅速地準備出門, 他趕忙收回了精神觸手, 並將壓在他身上的雌蟲推開。
達倫：“……”
門很快就從外面被敲響，萊安控制不住激動的心情, 半張臉都貼到了門上，“溫特哥哥，你睡了嗎？你看到我發的視頻了嗎？看到評論區了嗎？”
開門的那瞬間。
該雄蟲的精神觸手似群魔亂舞一樣朝溫特襲來，把他裹住了。
在達倫黑臉的那一霎那間，萊安趕忙把自己的觸手收回來。最後一根觸手依依不舍地搭在溫特的肩膀上，直到一把纏繞著精神絲的匕首出現，它嚇得立馬就縮回去了。
“對不起。”萊安扒著門框弱弱道，挨了一頓“威脅”也無法澆滅他的熱情，他眼睛亮亮地望著床上那只略顯淩亂但依舊貌美的雄蟲，“溫特哥哥，你看到那個視頻了嗎？”
“看到了。”溫特默了一下，他的精神力探測到萊安這會正飽含期待，他於是又補充了一句，“剪得很棒，你超厲害。”
雄蟲得到了想要的答案，給溫特鞠了三個躬，一蹦一跳地離開了。
溫特忍不住彎了彎唇角。
他的這點笑意很快被身旁的雌蟲所捕獲，達倫不高興地伸出手，把溫特揚著的唇角拉下來，“不許因為他笑。”
“這麽霸道？”溫特往達倫的懷裏一靠，註意到雌蟲的心情因此舉而好了不少，他以前怎麽沒發現達倫情緒還會這樣隨著他的動作而起起伏伏。
達倫伸手將他抱緊在自己的懷裏，明明每天雄蟲都會按時和他完成接吻的任務，但他仍覺得自己獲得的雄蟲素不夠多，遠遠不夠，他想要把溫特徹底變成他的雄蟲。
雌蟲後頸的蟲紋隱隱發起燙來，達倫的不安通過精神力波動傳達到溫特的腦海裏。
溫特無奈地嘆了一口氣，“達倫，你別這樣。”
雌蟲摟得更緊了。
宿卿制出的第二期解藥他已經喝了，總得來說依舊是壓制毒性的作用大於解除毒性的作用。可壓制毒性，僅僅是不讓它向精神域深處蔓延，它依舊在原本侵占的領域裏作威作福。
假若不能將他受過的苦百倍奉還給伯裏斯，真是對不起他的這次重生。
他艱難地雌蟲的包圍中擡起手來，捧住達倫的半張臉頰，說道：“如果接吻可以讓你多好受一些，我想我們也可以不止一天兩次。”
雄蟲的神情是那樣真誠，達倫撫過溫特的臉頰，通過他們緊緊相擁的身體，他能清楚地感受到溫特的體溫，是溫熱的。
達倫輕碰了一下溫特的唇瓣，喉頭一滾，“你在哪，我就在哪。”
溫特眼神微動。
他也曾經聽過達倫說過類似的話，然而現下聽來卻大為不同。如果他再死上一次，達倫或許也會毫不猶豫地陪他一起死。
……
皇室的蟲來得比他們預計得早，但要說蟲帝對於伊萬的生死有多關心，其實也不然。他不止有伊萬一只雌子，即便伊萬在第三軍團裏做得再多，也改變不了他是只B級雌蟲的事實。
除去伊萬之外，蟲帝另有三只B級雌子，一只A級雌子，還有一個S級的帕特裏克。伊萬在他們之中，實在不起眼。
皇室的蟲給伊萬做了一番診斷，得出結論——皇雌的生命體征仍不穩定，無法進行轉移。
他們將這一結果稟告給遠在首都星的蟲帝，這位雌子的雄父僅是毫不在意地給出了他的回應，“那你們就留在日耀星照顧他吧，等能轉移了再進行轉移。”
終端裏的那頭傳來亞雌的嬌嗔聲，通訊於是被蟲帝掛斷了。
溫特毫不掩飾地冷笑一聲。
——當真是最完美的產物，怪不得能在帝位上待如此之久。
他牽著達倫的手離開了伊萬的房間，萊安緊緊地跟了上來，這只未成年雄蟲仍在星網上奮戰不停，甚至特意開了小號對線，向那些維護皇室的雌蟲開炮。
那則視頻的下面有了越來越多的討論聲，即便不用刻意引導，眾蟲通過視頻前後的比對，也能發現溫塞斯和溫特的共同之處。至於容貌的事，雄蟲偽裝上戰場實在是很常見的舉動，尤其是相貌出眾的雄蟲，他們對於雌蟲的吸引力太大，不刻意收斂氣息的話，能把軍區攪得一團糟。
越來越多的蟲從時間線上扒出了溫塞斯與溫特出現的時機，加上溫塞斯剛公布“死訊”，溫特就以受傷的狀態出現。大家基本上斷定了溫特就是溫塞斯，星網上因這事鬧得沸沸揚揚，大家不理解為什麽皇室要聲明溫塞斯已死，如果這是溫特的意思，那麽時隔四個月，溫特又為什麽要回到日耀星。
更細思極恐的是，溫特在回日耀星的途中，曾遭遇了兩次襲擊——這一切的一切都證明了，有蟲在阻攔溫特回去。
這一猜想的出現，就引來了大量的對皇室的聲討，其中反響最強烈的，當屬日耀星的居民們，所有礦工自發地停止釆礦石，以罷工作為手段，逼迫權貴們給出說法。
等溫特回到房間裏時，他扔在床上的終端仍在響個不停，達倫一把將試圖跟進來的萊安扔了出去，隨後關緊了房門。
他走回到溫特的身邊，“誰在給你發消息？”
一個多小時了都不停歇。
溫特摸索著找到終端，然後遞給了達倫，“你自己看吧。”
說罷，雄蟲一頭栽到了床上。
達倫擰著眉心，打開了那些消息，全是婚管會發來的郵件，由於信息太多，終端管理器將它們自動合並，顯示溫特共收到了婚管會發來的三千九百七十一份約會申請。
而這個數字還在不斷攀升，達倫險些捏碎雄蟲的終端，但他想起這個終端是阿蘭恩在雄蟲十六歲送的禮物，和他的終端還是同款，只好堪堪忍住。
“我幫你刪掉。”
達倫說著就要動手，然而雄蟲忽然坐了起來，“先給我看一眼。”
“……”
“我看完就刪掉。”溫特向他保證道，“也不會接受任何約會申請。”
聽完這句話，達倫遲疑片刻，還是將雄蟲的終端放回了他的掌心。溫特開啟腦內成像功能，將那些約會申請一封封地看，遇到不熟悉的名字就跳過，熟悉但沒什麽恩怨的也統統跳過，直到他看見了第一個，死對頭的名字，溫特這才停留在頁面上，把約會申請截圖下來，發給對方進行嘲諷。
最先遭受此劫的是尼克·布朗，這雄蟲當初被達倫一拳打到了墻上，居然還有臉給他發約會申請。溫特發消息給尼克，好一頓輸出，把這只雄蟲氣了個半死。
達倫看了一眼他們的聊天記錄，忽然道：“他給你寫過情書。”
溫特：“？”
溫特：“什麽時候？我怎麽不知道？”
“你剛進入聖塔的時候。那封情書，我當著他的面撕了個粉碎。”達倫反客為主道，“可能我忘記告訴你了，抱歉。”
達倫話音剛落，終端另一頭的尼克果然提及了情書的事情。好一出在事情暴露前的自首行為，溫特就說尼克為什麽上學的時候老針對他呢，合著全是達倫幹的好事。
溫特懷疑地微微瞇起眼睛，“這些事，你該不會幹過不少吧？”
“沒錯，幹過很多。”達倫自覺地解開衣扣，“要懲罰我嗎？咬哪裏都行。”
他單手托著溫特的後頸，促使雄蟲靠近他的鎖骨位置，“咬嗎？”
溫特：“……”
怎麽有蟲上趕著要懲罰的？
但溫特向來都是“你都這樣說了，我不做好像有點不好”，反正他確實有點牙癢，幹脆張嘴咬了一口。
咬住的那一瞬間，溫特忽然記起達倫曾給他一口牙的評價——寶寶牙，為了證明自己，溫特加重了力道。
聽到達倫裝模作樣地發出一聲痛呼，溫特頓感心滿意足。
他松了口，繼續翻閱那些約會申請，然而那些數字上升得太快，簡直讓他懷疑，整個婚管會的工作蟲都在審核他的約會申請。
“先關閉申請入口。”達倫貼心地提建議道。
溫特恍然大悟，“你說得對。”
他剛讚同達倫的提議，下一秒就聽見了通訊鈴聲響起，雌蟲貼心到在提出建議的時候就已經翻找出了婚管會的號碼。
“想不到你手還挺快。”
“能為尊貴的雄蟲閣下服務，自然要學習點察言觀色的本領。”
達倫將戴著終端的手腕靠近溫特，方便雄蟲和婚管會的工作蟲進行通話，大概是婚管會上上下下已經忙瘋了，通訊響了十幾秒才接通，“午安，達倫先生。”
“午安，是我，溫特·薩爾維厄。”
工作蟲一聽到這個名字，瞬間緊張了起來，讓雄蟲閣下等待這麽久才接通，這簡直是他們的重大失誤，工作蟲趕忙向溫特道歉。
“沒關系，幫我關閉申請通道。”溫特開口道。
雄蟲要想關閉約會申請通道需要填寫申請理由，當然也沒蟲能強迫雄蟲必須填寫，一部分雄蟲選擇敷衍，一部分雄蟲則是幹脆無視。但作為工作蟲，他必須要問上一句，“您關閉通道的理由是什麽呢？”
“唔……”
溫特沒有直接回答這個問題，社會現狀如此，大家都不想聽到某只雄蟲揚言只娶一位雌君。當初安格斯毫不猶豫地說出這句話時，將阿蘭恩推上了風口浪尖，那些雌蟲帶著惡意揣測阿蘭恩，說他善妒、掌控欲強，由於不能抵毀雄蟲，他們就會將一切罪過安在雌蟲的頭上，以此來發洩他們的嫉妒和羨慕。阿蘭恩足夠強大，從來也不會在意那些話，對這只雌蟲來說，安格斯的承諾比其餘的一切都重要。
或許達倫也會想要他的承諾。
溫特對婚管會的工作蟲說道：“我目前還沒有再娶一只雌蟲的打算。”
工作蟲頓時緊張了起來，“閣下，您……”
不等他問完，溫特就自覺地補充道：“醫蟲說我活不了多久啦，可能三個月？也可能四個月。很抱歉給你們帶來了麻煩，如果你們不介意的話，我讓達倫在我的喪禮儀式上，給你們開兩桌。到時候一定要賞臉來吃頓飯啊。”
工作蟲聽得快哭了。
但溫特不想安慰他，於是借口咳嗽兩聲，假裝自己要休息，然後掛了電話。他剛才說的不過是胡話而已，路然為他重新診斷過，喝下宿卿研制的解藥以及路然改良的止痛劑，他再活七八個月沒什麽問題，不過前提是他不能再像之前那樣大規模地使用精神力。
等溫特掛了通訊之後，這才發現一直沈默著的雌蟲不知道什麽時候，把他郵箱裏的所有約會申請都清空了。
“……你手真的挺快。”
雌蟲說謊不打草稿，“我還以為你已經看完了呢。”
不過溫特本來也不打算再看了，翻了幾百份，他有些累了，整只蟲縮在達倫懷裏，腦海裏不由地浮現起蟲帝的那一番話。
很難象一位雄父會說出這樣的話來，那樣無情，甚至不會多問一句伊萬的現況，仿佛他只有伊萬在他跟前時，才會表現出愛伊萬的模樣。他對他的大部分蟲崽都是這樣。
溫特倒不覺得他有多可恨，反而覺得他挺可憐的。在權利的高層眼中，他就是完美的蟲帝，昏庸無能，沈浸在歡愛裏，為帝國的繁衍做出貢獻，每一只皇雄的出生，他都會為其舉行隆重的、為時七天的慶生會。
溫特不否認蟲帝擁有數不盡的財寶，但那些東西和權力、自由比起來，實在太過無趣，終生都要困在那座皇宮裏，簡直就像是被圈養的寵物。
難怪伯裏斯那麽想要權力。
否則等蟲帝死後，被困在皇宮裏度過餘生的就將會變成他。
“達倫。”溫特擡起頭來，他這會並未使用精神力，所以也看不到雌蟲的表情，但這好像反而讓他更自然地說出了那句，“你放心，只要你還是我雌君一天，我保證不會娶別的雌蟲！”
“那如果有一天我不是你雌君了呢？”
溫特無辜地眨了眨眼，他知道自己回答什麽能讓達倫吃醋，不顧後果地也要犯這個賤，“娶兩個新的~”
雌蟲一把掐住雄蟲的臉蛋，“做夢！”
“好吧，那娶一個新的。”
“一個都不行！”達倫將溫特的頭發揉得亂七八糟，然而即便如此，雄蟲依舊好看得不像話，淩亂的發型反而讓他看起來更好欺負了。
達倫怔了一下。
溫特感受著腿邊的熱度，“要我幫你嗎？”
明知道有坑，達倫還是忍不住往下跳，“要。”
溫特朝他伸出了手。
沒到一分鐘，雄蟲罷工了。
溫特歪倒在一邊，迷迷糊糊地閉上了眼睛。達倫試圖把雄蟲扶起來，繼續，但雄蟲委屈地假哭了兩聲，說自己要睡覺。
達倫快炸了，“溫特，你故意的！”
雄蟲不碰那兩下，說不定他忍忍也就過去了。達倫深呼吸一口氣，視線緊緊地盯著面前的雄蟲，然而對方肌膚上的痕跡已經足夠多，經不起他再多折騰。
他只好起身下了床，快步走進浴室。
聽到浴室裏傳來嘩嘩的水流聲，溫特轉身鉆進被子裏，心情很好地揚起了唇角。
等達倫洗完澡再出來的時候，溫特已經熟睡，他將房間裏的燈關掉，只餘沙發旁的一盞臺燈。雄蟲的銀發散亂地鋪在枕頭上，微弱的光線描摹著雄蟲臉龐，露出來每一寸肌膚都籠著一層柔和的光澤，輕輕合攏的唇瓣染著淡淡的粉色。達倫俯身在溫特的臉頰上落下一吻，雄蟲綿長而均勻的呼吸聲，讓他感到安心。
替溫特掖了掖被角之後，達倫回到了沙發旁，打開了終端的投影功能，地圖上的幾十個紅點正在向某個建築飛速前進，他們已經找到了伯裏斯非法實驗室的具體位置，也清楚地知道了該實驗的研究對象——雄蟲。
近年來，雄蟲的出生率再創新低，伯裏斯創建非法實驗室，抓捕了兩只低等雄蟲做實驗，試圖通過對他們註射不同的藥物，使他們在交-配的過程中處於不同的狀態，或者直接取精，輸入雌蟲的子宮內。第一種實驗下無一雄蟲出生，第二種實驗倒是使得雄蟲崽出生，但總是不超過一個月該蟲崽就會夭折。
等到所有紅點都已在目標地埋伏完畢之後，達倫發出了命令：保留證據，除兩只雄蟲和他們的蟲崽之外，其餘全都殺了。
×：老大，蟲崽們的雌父也要殺掉嗎？
［你說的是那些強-奸-犯嗎？］
所有參與交-配行為的雌蟲，並不會被關起來，他們擁有相對絕對的自由，是這場非法實驗的主動參與者，而這一角色，幾乎都是實驗室裏的實驗員。
×：明白了，保證圓滿完成任務。
兩個小時後，達倫的終端裏收到了一則實驗室炸毀的視頻，同時附了一句：實驗室已炸毀，相關資料已拷貝，共計救出雄蟲兩只，雌子六只，其餘雌蟲確認已死亡。
［只有六只蟲崽？］
×：D級以下雌子，全被遺棄。
過了好一會兒，對面又發來了一段話。
×：老大，這兩只雄蟲的狀態很不好，很可能活不久了。
［帶回去交給宿卿他們。］
×：是。
達倫關了終端，註意到床上的雄蟲發出一聲悶哼，他起身迅速趕到床邊，發覺雄蟲兩只手緊緊地攥著被角，用力到指關節泛白，額頭浮現一層薄汗。
“溫特，需要為你註射止痛劑嗎？”達倫掰開溫特的嘴，雄蟲把唇瓣都咬破了，他將雄蟲抱起，然後自己的手臂放到雄蟲的嘴邊，但雄蟲咬得很輕，甚至沒出血。
溫特說不出話來，只是輕輕搖了搖頭，拒絕註射止痛劑。
過了一會兒，溫特松了力，整只蟲被汗水打濕，在燈光的照耀下顯得晶瑩剔透，他失力地靠在達倫的懷裏，“……沒事了。”
雌蟲的心情依舊很糟糕。
溫特長呼一口氣，他感覺身上黏糊糊的很不舒服，但興許雌蟲有話要說，溫特便等了一會兒。
“為什麽不和我建立精神域連接？”
以前偷親的時候，溫特還會和他建立連接，那樣他有一定機率能夠渡走溫特體內的毒素。然而自從他暴露之後，溫特就關閉了對他的連接，不管他如何嘗試，都行不通。
“這毒液主要是針對雄蟲沒錯。”溫特淡淡道，“但你也能夠使用精神力，就會有生命危險。”
達倫皺緊了眉頭，“但我不想什麽都做不……”
“你為我做得已經夠多了。”溫特打斷了雌蟲的話，他正是脆弱的時候，一向繃緊的神經也有了松懈的時刻，不假思索地就說出了心裏話，“你為我失去了一只骨翼，還碎了原本的精神域，你還要失去什麽？付出你的生命嗎？”
“我其實不在乎我死不死這件事，怕死我就不會站上戰場。但你這樣，讓我感覺到有點負擔，你知道的，我還不了你同等的感情。既然付出得不到同等的回報，那麽你為什麽不能好好珍惜一下你自己的命？至少哪怕我再死一次，你也能好好地活下去。”
察覺到自己的語氣有些激動，溫特深呼吸一口氣，“抱歉。”
然而這時，耳畔傳來了雌蟲的一聲輕笑，難得他還有心情笑得出來。
“你猜得沒錯，如果你死了，我也不會茍活。”達倫察覺到雄蟲有掙脫他懷抱的意向，他於是將雄蟲抱得更緊，聽到雄蟲的那番話，反而使得他的心裏感到痛快，“從我們在垃圾星見面的第一眼，我就喜歡你，迄今為止共有十四年時間，占據我生命的一半還要長。”
他的眸子湧動著瘋狂的光，輕聲細語道：“我就是不能沒有你，就是因為你存在著，才會選擇好好活著。一切都是我心甘情願。你不在乎死不死的事情，我也同樣。”
溫特心口一跳，註意到雌蟲正在動手解開他的衣扣，他的心裏沒由來地升起一股強烈的危機感，下意識地掙紮。
但他的反抗毫無作用，雌蟲很快把他剝了個幹凈。
雌蟲壓在溫特的身上，占有欲吞噬了雌蟲的理智，他紅著眼一字一頓道：“你只能是我的！”
溫特輕嘆一聲，終究還是放棄了抵抗。
但他沒有想到的是，雌蟲居然都不多準備些時間，迫不及待地直接就坐了下來。
溫特差點沒痛昏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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