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1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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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12 章
“小劉！”商茵驚訝。
田曉也跟著驚呼了聲：“啊！”
空氣凝結的瞬間，田曉又在心裏補了句：終於見到本人了。
田曉有點不敢相信，劉越竟然比她在直播間裏看到的還要好看。
商譽看田曉楞神的樣子，輕輕用胳膊蹭了蹭她。田曉這才意識到自己有點兒過了，不好意思地跟商譽笑了下。
劉越平時挺大大咧咧，但一下子面對商家這麽多人，還是有些膽怯，強壓著不安跟人打招呼：“小姑，好久不見！田小姐，您好！”
再轉向商譽，劉越一瞬想到那天他和商睿擁吻的畫面，突然就有些尷尬得臉紅。
但總不能裝沒看到，於是劉越又強撐著跟商譽打了個招呼：“商先生也在啊。”
劉越管商茵叫“小姑”，管商譽和田曉卻叫“商先生”、“田小姐”，好像坐實了商譽就是個專門拆散他人的封建老專制，連一句“大哥”都不配。
商譽心裏頓時起了波瀾，壓低聲音糾正劉越：“跟著阿睿一起叫我們哥嫂吧，不然聽著怪生分的。”
劉越微微一楞，耳根又紅了一個色號，但心裏還挺開心，感受到了商譽釋放的善意信號。
正當劉越準備鼓足勇氣再活絡一下氣氛，好趁機把兩邊的距離再拉近一些，一回頭看到商睿卻毫無喜色。
這人不知道在想什麽，眉心緊皺，時不時側過臉看一眼病房門上的毛玻璃。
“好，”於是劉越只好靠自己，尬笑著極不自然地叫了聲，“哥嫂好！”
“我們進去。”話音剛落，商睿突然拉起劉越的手，作勢就要帶劉越一起進病房去。
商睿看不懂形式，劉越卻是個人精，商睿被攔在外面，自然有它的道理。眼下顯然不是見老爺子的最好時機。
於是，劉越反手推開商睿，轉而逗起了田曉懷裏的小孩兒。
說來也怪，悠悠本來都是準備哭的，此刻看到劉越，卻是一點要哭的意思都沒有。
不但不哭，還彎起了眼睛，發現劉越在逗自己，“咯咯”地笑出了聲。
悠悠最近正在學說話，已經會了幾個簡單的詞語，望著劉越小胳膊張開，小屁股一下一下地在田曉懷裏撲騰，嘴巴不停地重覆著一個字——“抱……抱……抱……”
劉越知道自己從小人緣不差，卻沒想到還能招個嬰兒喜歡，連忙受寵若驚地把保溫桶遞給商睿，張開雙臂接住了悠悠。
悠悠眨巴著大眼睛，一個勁兒地盯著劉越看，光看還不夠，非要拉下田曉好不容易給她戴上的口罩，嘟嘟囔囔跟劉越說話。
在場所有人，無不被這一幕震驚，尤其商睿，從沒見過侄女這個樣子，更是驚訝地瞪圓了眼睛。
劉越也覺得神奇，單手抱著悠悠，空出只手來逗她，悠悠樂得在劉越懷裏蜷成了一團。
看得商譽醋意大發，一個勁兒在旁邊喊：“悠悠，看看爸爸，來看爸爸，來爸爸抱抱。”
就在這時，病房裏面發出聲音，商茵連忙將門推開條縫，探進腦袋查看。
商啟勝在病床上躺了許久，外面的聲音他聽不清，只能看到幾個身影晃來晃去。
此刻聽到嬰孩銀鈴般的笑聲，商啟勝實在躺不住了，問探進來的腦袋：“悠悠來了？”
商茵連忙將門縫再推開一些。
然後商啟勝就看到幾個大人圍著小孩，歡笑聲不斷。
“悠悠……”商啟勝鉚著勁兒叫了一聲。
劉越往病房裏看去，只見老人半靠在床頭，雖然穿著病號服，身形也幾位瘦削，卻依然有種不怒自威的氣勢。
劉越知道自己突然出現，會給這家人添亂，但老人想看小孩，小孩又在自己懷裏一時半會兒交不出手去。
於是鬼使神差地，劉越就抱著悠悠走進了病房。
一群人看老爺子對劉越沒太大抗拒，連忙相互使了個眼色，將商睿一起推了進去。
“爸我給您介紹一下，”商茵連忙坐去床頭，當著眾人的面特別嫻靜舒雅地，給商啟勝介紹起了劉越，“這位就是阿睿的那位……朋……朋友，小劉，劉越。”
劉越連忙熱絡的問好：“爺爺您好。”
商啟勝摸起床頭櫃上的老花鏡，戴上後一本正經打量劉越，看完之後又看商睿，然後毫無預兆地摘下眼鏡笑了。
一群小輩不懂老爺子這笑是什麽意思，暗暗交換了個眼神心覺不妙，最後怒其不爭地盯著商睿看。
商睿對這些自然是不敏感的，只看到爺爺對著劉越笑，懸著的一口氣終於落回胸膛，跟著站到劉越身後，伸出手逗悠悠，也想沾劉越的光，跟小家夥玩玩。
見狀商啟勝又莫名其妙地長嘆口氣。
眾人徹底被這動作給弄懵了，商譽三推兩推，又把商睿推後面去。
商睿迷茫地挑起眼看商啟勝，可憐巴巴地叫了聲：“爺爺！”
商啟勝揮手，示意他們出去，微微轉向劉越懷裏的悠悠，說：“小寶留下陪太爺爺玩吧？”
劉越顯然不能把不會走路的孩子丟下，無措地回望商睿。
眼看商睿眼神比自己還要迷茫，就又把求救的目光投向商譽。
結果，商譽剛還和劉越搶孩子來著，此刻不但推商睿，還順帶著把商茵和田曉也拉走了。
一時間，病房裏就剩下劉越抱著悠悠站在商啟勝的面前。
商啟勝微揚下頜：“坐吧。”
劉越硬擠出個笑來，坐旁邊的椅子上。
悠悠大眼珠賊亮，一瞬看到商啟勝手裏的玉把件，撅著屁股，想從劉越的懷裏掙脫，爬過去看太爺爺手裏的東西。
劉越怕摔著小嬰孩，就又把椅子往前挪了挪。
一瞟眼，劉越看到床頭櫃上自己帶來的保溫桶，於是說：“爺爺喝點兒湯吧，不知道合不合您胃口。”
商啟勝往保溫桶上瞟了眼，含笑點頭：“早就聽馮教授說過，你下廚手藝不錯，沒想到我也有這口福？”
劉越尷尬起來：“隨便做做，做得不好。”
一轉眼悠悠已經爬到了床上，坐在商啟勝手邊，摳玉把件上的吊穗。
商啟勝微微擡了擡胳膊，讓小重孫玩個痛快，看似無意地回劉越：“那嘗一點。”
病房外，商睿緊張兮兮地皺著眉頭，被前面的三個人死死擋著不讓進門。
商茵、商譽、田曉，三個人緊緊將耳朵貼在細小的門縫處，試圖探聽些裏面的情況。
許久後，商譽說：“笑了笑了。”
“誰笑了？”田曉一臉迷茫，“我怎麽沒聽到。”
商譽又將耳朵貼上門板：“哦……好像不是從門裏傳過來的。”
引得商茵回頭狠狠翻了一個白眼。
門裏，商啟勝一口氣喝了小半碗，腸胃溫暖舒適，看向劉越的目光又溫和了幾分。
“再給您添一點吧？”劉越端著保溫桶，在一旁伺候。
商啟勝放下湯碗，含笑搖頭：“不了，我們說說話。”
劉越又拘謹起來，憨憨地笑著：“好呀。”
“這段時間辛苦你了，”商啟勝說，“為我們家那傻小子吃了不少苦吧。”
這話聽得劉越一頭霧水，不知道老爺子是真心還是試探，臉上的憨笑越來越僵，發根也越來越緊。
商啟勝看出劉越的窘迫，開口解釋：“不要緊張，你們的事，我已經知道了，沒有反對的意思。”
劉越擡眼看商啟勝，一瞬間大腦都是空白的。
劉越猜得出商啟勝知道自己和商睿的關系，但“沒有反對的意思”是怎麽回事。
要是不反對，為何不願意見商睿，要是不反對，一家人何苦那麽緊張。
商啟勝伸出食指逗弄小重孫，看悠悠咯咯笑著，自己也跟著笑。
“我反而挺慶幸，阿睿能有你這麽好一個生活上的夥伴，你們情意相投，心靈相通，若是哪天我突然走了，也不用再替那孩子操心。”
商啟勝說完，長嘆口氣：“阿睿從小就和其他孩子不一樣，這點你知道吧……”
門外，商睿的眉心越擰越緊，眼看時間一分分過去，劉越也不出來，直接上手將擋在前面的三人撥開，自顧自打開房門，走了進去。
商譽、商茵和田曉差點撲空，尷尬地左顧右盼，佯裝從未偷聽的樣子。
商睿走到床前，只見劉越懷裏抱著悠悠，悠悠手裏抱著玉把件，閉著眼睛睡得格外香甜。
旁邊的保溫桶裏，湯汁全無，劉越正輕笑著，聽商啟勝講商睿十幾歲喝醉酒，非要睡狗窩的往事。
顯然，病房裏的場景完全超出商睿的預料。
商睿直挺挺地立在那裏，目光在商啟勝和劉越間流轉，一時忘了沖進來是要做什麽。
商啟勝吊了商睿那麽多天，今天和劉越聊了會兒，擠壓在胸口的悶氣總算散掉了一半。再看商睿也多了幾分柔和。
“爺爺……”商睿走近，坐在劉越身側，張開嘴卻不知道要說什麽。
反而是商啟勝開口：“行了，和小越一起回去吧，別成天杵在這了。”
田曉適時上前，將劉越懷裏的悠悠接走。
劉越側身將保溫桶裝起來，含笑跟商啟勝告別：“那爺爺好好休息，明天再來看您。”
商啟勝點頭，俏皮地比了個“OK”的手勢。
看商睿還楞怔著，劉越戳戳商睿的胳膊：“走啦！”
商睿大腦高速運轉著，依舊無法解讀出劉越和爺爺之間，到底發生了些什麽。
甚至兩人間還顯得特別親密。
但本能告訴商睿，此刻跟著劉越離開沒錯，所以也站起身，跟商啟勝告了別。
除了商睿，一屋子人都看得出，老爺子是接受了劉越的。
但沒人明著告訴商睿，都揣著壞，想讓那個傻小子多吃點苦頭。
等商睿和劉越離開，房門合上，商啟勝臉上的笑意依舊未散，仿佛劉越的湯比任何補藥都有效果。
商啟勝這次心臟病發，也確實是和商睿有關，但並不是因為商睿和同性在一起。
商啟勝其實早就料到會有這麽一天，從商睿突然在外面有了所謂的“朋友”開始，商啟勝就對“朋友”遲早晉身為“愛人”這事，有過心裏準備。
畢竟，商睿自從有了這個“朋友”之後，變化真是太大了。
好似空心樹幹註入了新的生命，若非真愛，沒有人能將他變成這樣。
商睿一直是商啟勝最放不下的，有人能伴他一身，是男是女，商啟勝從不在意。
商啟勝只是意外得知，商睿打算在亡子亡媳留下的那塊地——那塊不祥的、讓商家曾陷入悲痛與絕望的地上動工，而心煩意亂。
聯想到當年的悲劇，商啟勝承受不住悲傷，病發突然差點把命搭進去。
好在，商啟勝只在生死關渡了次劫，手術很成功恢覆得也很好。經歷這遭磨難，也看清了很多事情。
尤其公司架構和人員設置的問題，全都暴露得淋漓盡致。
商啟勝更是有了新的打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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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劉！”商茵驚訝。
田曉也跟著驚呼了聲：“啊！”
空氣凝結的瞬間，田曉又在心裏補了句：終於見到本人了。
田曉有點不敢相信，劉越竟然比她在直播間裏看到的還要好看。
商譽看田曉楞神的樣子，輕輕用胳膊蹭了蹭她。田曉這才意識到自己有點兒過了，不好意思地跟商譽笑了下。
劉越平時挺大大咧咧，但一下子面對商家這麽多人，還是有些膽怯，強壓著不安跟人打招呼：“小姑，好久不見！田小姐，您好！”
再轉向商譽，劉越一瞬想到那天他和商睿擁吻的畫面，突然就有些尷尬得臉紅。
但總不能裝沒看到，於是劉越又強撐著跟商譽打了個招呼：“商先生也在啊。”
劉越管商茵叫“小姑”，管商譽和田曉卻叫“商先生”、“田小姐”，好像坐實了商譽就是個專門拆散他人的封建老專制，連一句“大哥”都不配。
商譽心裏頓時起了波瀾，壓低聲音糾正劉越：“跟著阿睿一起叫我們哥嫂吧，不然聽著怪生分的。”
劉越微微一楞，耳根又紅了一個色號，但心裏還挺開心，感受到了商譽釋放的善意信號。
正當劉越準備鼓足勇氣再活絡一下氣氛，好趁機把兩邊的距離再拉近一些，一回頭看到商睿卻毫無喜色。
這人不知道在想什麽，眉心緊皺，時不時側過臉看一眼病房門上的毛玻璃。
“好，”於是劉越只好靠自己，尬笑著極不自然地叫了聲，“哥嫂好！”
“我們進去。”話音剛落，商睿突然拉起劉越的手，作勢就要帶劉越一起進病房去。
商睿看不懂形式，劉越卻是個人精，商睿被攔在外面，自然有它的道理。眼下顯然不是見老爺子的最好時機。
於是，劉越反手推開商睿，轉而逗起了田曉懷裏的小孩兒。
說來也怪，悠悠本來都是準備哭的，此刻看到劉越，卻是一點要哭的意思都沒有。
不但不哭，還彎起了眼睛，發現劉越在逗自己，“咯咯”地笑出了聲。
悠悠最近正在學說話，已經會了幾個簡單的詞語，望著劉越小胳膊張開，小屁股一下一下地在田曉懷裏撲騰，嘴巴不停地重覆著一個字——“抱……抱……抱……”
劉越知道自己從小人緣不差，卻沒想到還能招個嬰兒喜歡，連忙受寵若驚地把保溫桶遞給商睿，張開雙臂接住了悠悠。
悠悠眨巴著大眼睛，一個勁兒地盯著劉越看，光看還不夠，非要拉下田曉好不容易給她戴上的口罩，嘟嘟囔囔跟劉越說話。
在場所有人，無不被這一幕震驚，尤其商睿，從沒見過侄女這個樣子，更是驚訝地瞪圓了眼睛。
劉越也覺得神奇，單手抱著悠悠，空出只手來逗她，悠悠樂得在劉越懷裏蜷成了一團。
看得商譽醋意大發，一個勁兒在旁邊喊：“悠悠，看看爸爸，來看爸爸，來爸爸抱抱。”
就在這時，病房裏面發出聲音，商茵連忙將門推開條縫，探進腦袋查看。
商啟勝在病床上躺了許久，外面的聲音他聽不清，只能看到幾個身影晃來晃去。
此刻聽到嬰孩銀鈴般的笑聲，商啟勝實在躺不住了，問探進來的腦袋：“悠悠來了？”
商茵連忙將門縫再推開一些。
然後商啟勝就看到幾個大人圍著小孩，歡笑聲不斷。
“悠悠……”商啟勝鉚著勁兒叫了一聲。
劉越往病房裏看去，只見老人半靠在床頭，雖然穿著病號服，身形也幾位瘦削，卻依然有種不怒自威的氣勢。
劉越知道自己突然出現，會給這家人添亂，但老人想看小孩，小孩又在自己懷裏一時半會兒交不出手去。
於是鬼使神差地，劉越就抱著悠悠走進了病房。
一群人看老爺子對劉越沒太大抗拒，連忙相互使了個眼色，將商睿一起推了進去。
“爸我給您介紹一下，”商茵連忙坐去床頭，當著眾人的面特別嫻靜舒雅地，給商啟勝介紹起了劉越，“這位就是阿睿的那位……朋……朋友，小劉，劉越。”
劉越連忙熱絡的問好：“爺爺您好。”
商啟勝摸起床頭櫃上的老花鏡，戴上後一本正經打量劉越，看完之後又看商睿，然後毫無預兆地摘下眼鏡笑了。
一群小輩不懂老爺子這笑是什麽意思，暗暗交換了個眼神心覺不妙，最後怒其不爭地盯著商睿看。
商睿對這些自然是不敏感的，只看到爺爺對著劉越笑，懸著的一口氣終於落回胸膛，跟著站到劉越身後，伸出手逗悠悠，也想沾劉越的光，跟小家夥玩玩。
見狀商啟勝又莫名其妙地長嘆口氣。
眾人徹底被這動作給弄懵了，商譽三推兩推，又把商睿推後面去。
商睿迷茫地挑起眼看商啟勝，可憐巴巴地叫了聲：“爺爺！”
商啟勝揮手，示意他們出去，微微轉向劉越懷裏的悠悠，說：“小寶留下陪太爺爺玩吧？”
劉越顯然不能把不會走路的孩子丟下，無措地回望商睿。
眼看商睿眼神比自己還要迷茫，就又把求救的目光投向商譽。
結果，商譽剛還和劉越搶孩子來著，此刻不但推商睿，還順帶著把商茵和田曉也拉走了。
一時間，病房裏就剩下劉越抱著悠悠站在商啟勝的面前。
商啟勝微揚下頜：“坐吧。”
劉越硬擠出個笑來，坐旁邊的椅子上。
悠悠大眼珠賊亮，一瞬看到商啟勝手裏的玉把件，撅著屁股，想從劉越的懷裏掙脫，爬過去看太爺爺手裏的東西。
劉越怕摔著小嬰孩，就又把椅子往前挪了挪。
一瞟眼，劉越看到床頭櫃上自己帶來的保溫桶，於是說：“爺爺喝點兒湯吧，不知道合不合您胃口。”
商啟勝往保溫桶上瞟了眼，含笑點頭：“早就聽馮教授說過，你下廚手藝不錯，沒想到我也有這口福？”
劉越尷尬起來：“隨便做做，做得不好。”
一轉眼悠悠已經爬到了床上，坐在商啟勝手邊，摳玉把件上的吊穗。
商啟勝微微擡了擡胳膊，讓小重孫玩個痛快，看似無意地回劉越：“那嘗一點。”
病房外，商睿緊張兮兮地皺著眉頭，被前面的三個人死死擋著不讓進門。
商茵、商譽、田曉，三個人緊緊將耳朵貼在細小的門縫處，試圖探聽些裏面的情況。
許久後，商譽說：“笑了笑了。”
“誰笑了？”田曉一臉迷茫，“我怎麽沒聽到。”
商譽又將耳朵貼上門板：“哦……好像不是從門裏傳過來的。”
引得商茵回頭狠狠翻了一個白眼。
門裏，商啟勝一口氣喝了小半碗，腸胃溫暖舒適，看向劉越的目光又溫和了幾分。
“再給您添一點吧？”劉越端著保溫桶，在一旁伺候。
商啟勝放下湯碗，含笑搖頭：“不了，我們說說話。”
劉越又拘謹起來，憨憨地笑著：“好呀。”
“這段時間辛苦你了，”商啟勝說，“為我們家那傻小子吃了不少苦吧。”
這話聽得劉越一頭霧水，不知道老爺子是真心還是試探，臉上的憨笑越來越僵，發根也越來越緊。
商啟勝看出劉越的窘迫，開口解釋：“不要緊張，你們的事，我已經知道了，沒有反對的意思。”
劉越擡眼看商啟勝，一瞬間大腦都是空白的。
劉越猜得出商啟勝知道自己和商睿的關系，但“沒有反對的意思”是怎麽回事。
要是不反對，為何不願意見商睿，要是不反對，一家人何苦那麽緊張。
商啟勝伸出食指逗弄小重孫，看悠悠咯咯笑著，自己也跟著笑。
“我反而挺慶幸，阿睿能有你這麽好一個生活上的夥伴，你們情意相投，心靈相通，若是哪天我突然走了，也不用再替那孩子操心。”
商啟勝說完，長嘆口氣：“阿睿從小就和其他孩子不一樣，這點你知道吧……”
門外，商睿的眉心越擰越緊，眼看時間一分分過去，劉越也不出來，直接上手將擋在前面的三人撥開，自顧自打開房門，走了進去。
商譽、商茵和田曉差點撲空，尷尬地左顧右盼，佯裝從未偷聽的樣子。
商睿走到床前，只見劉越懷裏抱著悠悠，悠悠手裏抱著玉把件，閉著眼睛睡得格外香甜。
旁邊的保溫桶裏，湯汁全無，劉越正輕笑著，聽商啟勝講商睿十幾歲喝醉酒，非要睡狗窩的往事。
顯然，病房裏的場景完全超出商睿的預料。
商睿直挺挺地立在那裏，目光在商啟勝和劉越間流轉，一時忘了沖進來是要做什麽。
商啟勝吊了商睿那麽多天，今天和劉越聊了會兒，擠壓在胸口的悶氣總算散掉了一半。再看商睿也多了幾分柔和。
“爺爺……”商睿走近，坐在劉越身側，張開嘴卻不知道要說什麽。
反而是商啟勝開口：“行了，和小越一起回去吧，別成天杵在這了。”
田曉適時上前，將劉越懷裏的悠悠接走。
劉越側身將保溫桶裝起來，含笑跟商啟勝告別：“那爺爺好好休息，明天再來看您。”
商啟勝點頭，俏皮地比了個“OK”的手勢。
看商睿還楞怔著，劉越戳戳商睿的胳膊：“走啦！”
商睿大腦高速運轉著，依舊無法解讀出劉越和爺爺之間，到底發生了些什麽。
甚至兩人間還顯得特別親密。
但本能告訴商睿，此刻跟著劉越離開沒錯，所以也站起身，跟商啟勝告了別。
除了商睿，一屋子人都看得出，老爺子是接受了劉越的。
但沒人明著告訴商睿，都揣著壞，想讓那個傻小子多吃點苦頭。
等商睿和劉越離開，房門合上，商啟勝臉上的笑意依舊未散，仿佛劉越的湯比任何補藥都有效果。
商啟勝這次心臟病發，也確實是和商睿有關，但並不是因為商睿和同性在一起。
商啟勝其實早就料到會有這麽一天，從商睿突然在外面有了所謂的“朋友”開始，商啟勝就對“朋友”遲早晉身為“愛人”這事，有過心裏準備。
畢竟，商睿自從有了這個“朋友”之後，變化真是太大了。
好似空心樹幹註入了新的生命，若非真愛，沒有人能將他變成這樣。
商睿一直是商啟勝最放不下的，有人能伴他一身，是男是女，商啟勝從不在意。
商啟勝只是意外得知，商睿打算在亡子亡媳留下的那塊地——那塊不祥的、讓商家曾陷入悲痛與絕望的地上動工，而心煩意亂。
聯想到當年的悲劇，商啟勝承受不住悲傷，病發突然差點把命搭進去。
好在，商啟勝只在生死關渡了次劫，手術很成功恢覆得也很好。經歷這遭磨難，也看清了很多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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