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08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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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08 章
商譽從露臺回來，坐回剛才的位置，沈默著盯著手術室的大門。
過了好半晌，商譽才問商睿：“沒看手機？”
商睿疑惑：“什麽？”
商譽無力嘆氣：“照片發你了，你沒看？”
商睿連忙去摸手機，卻發現不知何時手機沒電關機了。
商譽看商睿盯著黑屏發呆，撇著嘴嫌棄：“你倒是心態沈穩，手機沒電了都不擔心。”
商睿是當真沒註意到這些。早上應付完江城那邊的事，商睿就把手機關了靜音揣進口袋，什麽時候沒電的都不知道。
剛商譽短暫離開，商睿還想著要不要給劉越打個電話，說幾句熱乎的話。可一想到商譽曾拿著照片去找過劉越，又有點懼怕劉越說些自己聽不懂的。
加上商睿本就是不需要刷手機打發時間的人，所以忽略掉這個也算正常。
剛好助理從旁邊走過，商譽沖他招了下手，要了根充電線給商睿。
商睿道謝，立刻給手機把電沖上。
“你說你……”商譽聲音低低地數落起商睿來，“也就是劉越，不跟你計較還送飯過來，要是別人，能被你這粗枝大葉搞出不少誤會來。”
商睿不明所以看商譽，眼底沈沈，等待親哥給詳細解釋。
於是商譽說：“我跟你嫂子談戀愛那會兒，要是誰手機關機，基本等於失聯，是要去警局報案的程度。”
看商睿依舊一副聽不懂的樣子，商譽揚了揚手，小聲咕噥：“算了，說了你也不明白。不知道你這樣的，談的哪門子戀愛。”
商睿聽不懂就不再理會商譽，自顧自打開手機，果然，看到劉越打來好些未接。這才有點明白商譽說的是什麽意思。
普通人戀愛大抵都是想要日日相守的，哪怕分開一會兒都受不了。
商睿其實也有這種感覺，但總克制著，不想因為自己的欲|望，影響劉越，或者讓他嫌自己煩。
商睿當即就想給劉越打過去一通電話，但礙於親哥在場，就先打開了商譽發過來的照片。
這一回，照片在商睿手機上，他想怎麽看怎麽看。
點開照片的瞬間，商睿腦海立刻浮現那日，在夜店裏沸反盈天的場面，再看照片中間的兩個人，原來從第三視角，看自己和愛人親吻是這個樣子的。
畫面曝光很足，兩人的表情都清晰可辨，一絲淫邪都無，有的全都是滿滿愛意。
不由得商睿就特別想念劉越，想要他陪在身邊，哪怕什麽都不用作，只要靜靜地陪著自己就好。
“行了！”有人經過，商譽連忙伸手壓住了商睿面前的屏幕，“你還看上癮了。”
商睿側臉看向商譽，看著看著抿出一絲笑來。
商睿突然覺得商譽這個形容很恰當，與自己而言，無時無刻都能念著劉越，好似真的有癮。
“還有下面那個郵箱，”商譽把手收回去，“你看一下，是這個賬號發過來的，不知道是什麽來頭，最好能查查清楚。”
商睿盯著那串後綴罕見的郵箱看了會，輕“嗯”了聲，將手機放下，讓它安靜充電。
……
距離商啟勝進入手術室，已經過去了四個多小時。
按照馮玉梅的估計，算是已到了過半的進度。
一直沒有消息從裏面傳出來，或許就是最好的消息，這個時候，商睿特別想聽聽劉越的聲音，盡管他依舊不知道有些事該怎麽解釋。
劉越那邊剛剛下播，和趙豈頭對頭地擠在燈光下，覆盤今天的直播情況。
“新品推得有點早，應該再拉一拉期待的。”劉越說。
趙豈搖頭：“哥你不要太完美主義，我覺得已經很好了。你看今天的網友多給力啊，一提到有新品二話不說就下單。”
“感覺廢話有點多，主題有點跑偏了。”劉越又開始自我檢討。
趙豈連忙“哎喲”了聲：“這樣才好啊哥，你不知道，網友現在多希望聽你拉家常呢，天天講咖啡也有審美疲勞的時候。”
“我今天的狀態是不是……”
“哎呦，我的哥哎，”趙豈一聽劉越今晚怎麽都得給自己身上找點問題，就著急，“你別這樣行不行，往日那些自信都去哪兒了！”
兩人正說著，劉越的手機響了。
一般這個時候，不是商睿就是高明遠。可今天這個情況，商睿的可能性不大。
於是劉越看都沒看屏幕上來電人信息，就懶洋洋地直接接了。
“餵？”
-“餵！”
劉越突然聽出是商睿的聲音，一瞬把手機拉遠，確定真是商睿打來的，連忙拿著手機去了角落。
“謝謝。”商睿的聲音從聽筒裏冒出來，聽著有種強撐著的疲憊感。
劉越捏了一天的心緊巴巴的，知道商睿祖父此刻正在生死線上徘徊，心裏也不好受，不知道怎麽安慰他，就裝傻充楞地說：“謝什麽呀。”
商睿卻認真地回：“謝謝你托萌萌送來的飯菜，非常好吃。還有牛奶，甜甜的，我很喜歡。”
“好什麽呀，不就那樣。”劉越聲音低下去，不自覺開始揉鼻子摸耳朵，覺得才一天不見，跟商睿說話都有了距離感。
其實，劉越內心清楚，這種距離感不是因為時間，也不是因為空間。
而是劉越嚴重懷疑老爺子心臟病發，是被自己和商睿在一起的事給刺激的，所以才有種愧疚感。
劉越不再出聲，電話那頭的人也沈默著，僵持了幾秒，劉越又心癢地想聽商睿說話，問他：“專門打電話，就為說這個？”
於此同時，劉越默默做好了最壞的打算，總覺得這恐怕是兩人最後一次通話，下一秒商睿就要說“到此為止”之類的。
劉越以為，商睿面對這樣的突發狀況，卻整整一天都沒跟自己聯系，恐怕也是在慎重思考兩人的關系。
劉越做這場心理準備已不是一天兩天，只要商睿主動開口，無論什麽，劉越不想商睿為難，都會答應。
劉越不想自己跟個小媳婦似的，哭哭啼啼拿得起放不下。
又一陣沈默，電話那頭傳來動靜。
“就說這個……”商睿停頓了下又補了句，“其實還有的，等見了面再說。”
劉越做人爽快，不想在這種事上猶豫不決，更不想商睿在家裏難做人，於是再給他一次機會：“沒關系，你說什麽我都聽著。”
商睿那邊死寂一樣。
強撐了一天，商睿確實有些累了，此時此刻他很想見見劉越，抱抱他，吸嗅他身上清淺好聞的氣息。
可商睿又不想在劉越面前，表現出撐不住的樣子，怕他跟著自己擔驚受怕。
於是商睿又硬找出個話題：“之前，聽你說過，汪龍飛那有人手，能不能麻煩你幫我問問，他們可不可以做機械安裝之類的工作，江城那邊差不多需要二十人的團隊。”
商睿那麽久不開口，劉越還以為他在斟酌如何提分手的事。
沒想到，商睿竟然來了這麽一句。
大半夜打電話，磨磨唧唧，就是為了說這個？
劉越不信，心酸和不舍又加重了一重。同時劉越也挺欣慰，這似乎可以說明，商睿也是愛著自己的吧，應該是很舍不得說那些刺耳的話。
於是劉越不再逼迫，點頭答應：“行，回頭我問問。”
兩人又不說話了，自從相好以來，還從未出現過這種情況。
又過了一會兒，劉越實在撐不下去，才說：“沒事那我掛了，你註意身體。”
商睿感受不出劉越沈默裏的情緒，可一想到電話那頭的人是劉越，就覺得也不算累，還能再撐一撐。
商睿也知道自己不會說話，怕說多錯多，沈默才是最好的選擇。只要能聽到電話那頭劉越淺淺的呼吸，就心滿意足。
可他本性就是個極其理性的人，聽劉越說了這話，總是萬般不舍，還是克制住了糾纏著他的沖動，於是點點頭：“好，掛吧，晚安。”
劉越：“晚安。”
-“別！”
就在劉越準備掛機的瞬間，電話那頭又傳來聲音。這股子沖動，於商睿而言極其罕見。
“小越，”商睿幾乎是叫著，聲音暗啞，“其實還有件事。”
劉越鮮少聽商睿這麽親昵地叫自己，事出反常總覺得不對。
劉越預感商睿終究做出了決定，要給這件事一個了斷。
劉越重新拿起電話放在耳側，心情跟即將接受審判似的，輕輕“嗯”了聲。手底下卻是緊緊攥住了掌心，情緒覆雜。
“爺爺手術要是順利的話……”
劉越的心立刻縮成一團，商睿果真要說這個。
同時劉越看清，自己遠沒有以為的那麽瀟灑大氣，是真的舍不下。
如果商睿真要說“分手”，劉越預感自己可能會求他。
求他不要撒手，不要輕易放棄，發生什麽自己都會陪著他，不要就這麽拋棄自己。
只要守住這個人，多低三下四的話都能說。
卻沒想到，商睿說：“要是順利的話，你能不能跟我一起去看望他？”
劉越沒料到商睿會這麽說，人有點懵。
商睿又說：“我特別後悔，沒有早點介紹你們認識。
“一想到手術失敗的話，他都不知道下半輩子我要和誰一起過，心裏就很難受。
“小越，你答應我吧？好嗎？”
商睿說這話的時候，語氣亦如往日那般平淡，卻是字字戳人心窩。
原來，他們之間一直是平等地愛著彼此，商睿的未來裏有劉越。
這讓劉越一時楞怔著不知該說什麽，只覺得商睿這小子太壞了，大晚上惹得人鼻子發酸。
“小越，”商睿又喚劉越，“你怎麽不說話？”
劉越回過神，掩飾性地輕咳了聲：“聽著呢。”
“那你回話？”這會兒換成商睿緊張起來。
壓在心裏許久的陰霾瞬間翻片兒，可劉越的小性子也被激了出來。
劉越沒有直接回覆商睿的提問，而是岔開了話頭：“明早你想吃什麽？我早點送過去。”
商睿知道自己的毛病，所以遇到事情，總會揣測普通人會是什麽反應。
聽商譽說去找過劉越，商睿很怕劉越會多想些什麽。
但此時此刻，劉越一如往常，在商睿看來便沒什麽破綻。商睿糾結了許久的心終於放下了。
商睿有信心，只要劉越不受這事影響，肯跟自己一起面對，商譽說的那些就永遠不會發生。
“都行，我不挑的，”商睿心情好了些，語調也輕快了不少，“不過可能要麻煩你要多帶兩份，這裏人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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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了好半晌，商譽才問商睿：“沒看手機？”
商睿疑惑：“什麽？”
商譽無力嘆氣：“照片發你了，你沒看？”
商睿連忙去摸手機，卻發現不知何時手機沒電關機了。
商譽看商睿盯著黑屏發呆，撇著嘴嫌棄：“你倒是心態沈穩，手機沒電了都不擔心。”
商睿是當真沒註意到這些。早上應付完江城那邊的事，商睿就把手機關了靜音揣進口袋，什麽時候沒電的都不知道。
剛商譽短暫離開，商睿還想著要不要給劉越打個電話，說幾句熱乎的話。可一想到商譽曾拿著照片去找過劉越，又有點懼怕劉越說些自己聽不懂的。
加上商睿本就是不需要刷手機打發時間的人，所以忽略掉這個也算正常。
剛好助理從旁邊走過，商譽沖他招了下手，要了根充電線給商睿。
商睿道謝，立刻給手機把電沖上。
“你說你……”商譽聲音低低地數落起商睿來，“也就是劉越，不跟你計較還送飯過來，要是別人，能被你這粗枝大葉搞出不少誤會來。”
商睿不明所以看商譽，眼底沈沈，等待親哥給詳細解釋。
於是商譽說：“我跟你嫂子談戀愛那會兒，要是誰手機關機，基本等於失聯，是要去警局報案的程度。”
看商睿依舊一副聽不懂的樣子，商譽揚了揚手，小聲咕噥：“算了，說了你也不明白。不知道你這樣的，談的哪門子戀愛。”
商睿聽不懂就不再理會商譽，自顧自打開手機，果然，看到劉越打來好些未接。這才有點明白商譽說的是什麽意思。
普通人戀愛大抵都是想要日日相守的，哪怕分開一會兒都受不了。
商睿其實也有這種感覺，但總克制著，不想因為自己的欲|望，影響劉越，或者讓他嫌自己煩。
商睿當即就想給劉越打過去一通電話，但礙於親哥在場，就先打開了商譽發過來的照片。
這一回，照片在商睿手機上，他想怎麽看怎麽看。
點開照片的瞬間，商睿腦海立刻浮現那日，在夜店裏沸反盈天的場面，再看照片中間的兩個人，原來從第三視角，看自己和愛人親吻是這個樣子的。
畫面曝光很足，兩人的表情都清晰可辨，一絲淫邪都無，有的全都是滿滿愛意。
不由得商睿就特別想念劉越，想要他陪在身邊，哪怕什麽都不用作，只要靜靜地陪著自己就好。
“行了！”有人經過，商譽連忙伸手壓住了商睿面前的屏幕，“你還看上癮了。”
商睿側臉看向商譽，看著看著抿出一絲笑來。
商睿突然覺得商譽這個形容很恰當，與自己而言，無時無刻都能念著劉越，好似真的有癮。
“還有下面那個郵箱，”商譽把手收回去，“你看一下，是這個賬號發過來的，不知道是什麽來頭，最好能查查清楚。”
商睿盯著那串後綴罕見的郵箱看了會，輕“嗯”了聲，將手機放下，讓它安靜充電。
……
距離商啟勝進入手術室，已經過去了四個多小時。
按照馮玉梅的估計，算是已到了過半的進度。
一直沒有消息從裏面傳出來，或許就是最好的消息，這個時候，商睿特別想聽聽劉越的聲音，盡管他依舊不知道有些事該怎麽解釋。
劉越那邊剛剛下播，和趙豈頭對頭地擠在燈光下，覆盤今天的直播情況。
“新品推得有點早，應該再拉一拉期待的。”劉越說。
趙豈搖頭：“哥你不要太完美主義，我覺得已經很好了。你看今天的網友多給力啊，一提到有新品二話不說就下單。”
“感覺廢話有點多，主題有點跑偏了。”劉越又開始自我檢討。
趙豈連忙“哎喲”了聲：“這樣才好啊哥，你不知道，網友現在多希望聽你拉家常呢，天天講咖啡也有審美疲勞的時候。”
“我今天的狀態是不是……”
“哎呦，我的哥哎，”趙豈一聽劉越今晚怎麽都得給自己身上找點問題，就著急，“你別這樣行不行，往日那些自信都去哪兒了！”
兩人正說著，劉越的手機響了。
一般這個時候，不是商睿就是高明遠。可今天這個情況，商睿的可能性不大。
於是劉越看都沒看屏幕上來電人信息，就懶洋洋地直接接了。
“餵？”
-“餵！”
劉越突然聽出是商睿的聲音，一瞬把手機拉遠，確定真是商睿打來的，連忙拿著手機去了角落。
“謝謝。”商睿的聲音從聽筒裏冒出來，聽著有種強撐著的疲憊感。
劉越捏了一天的心緊巴巴的，知道商睿祖父此刻正在生死線上徘徊，心裏也不好受，不知道怎麽安慰他，就裝傻充楞地說：“謝什麽呀。”
商睿卻認真地回：“謝謝你托萌萌送來的飯菜，非常好吃。還有牛奶，甜甜的，我很喜歡。”
“好什麽呀，不就那樣。”劉越聲音低下去，不自覺開始揉鼻子摸耳朵，覺得才一天不見，跟商睿說話都有了距離感。
其實，劉越內心清楚，這種距離感不是因為時間，也不是因為空間。
而是劉越嚴重懷疑老爺子心臟病發，是被自己和商睿在一起的事給刺激的，所以才有種愧疚感。
劉越不再出聲，電話那頭的人也沈默著，僵持了幾秒，劉越又心癢地想聽商睿說話，問他：“專門打電話，就為說這個？”
於此同時，劉越默默做好了最壞的打算，總覺得這恐怕是兩人最後一次通話，下一秒商睿就要說“到此為止”之類的。
劉越以為，商睿面對這樣的突發狀況，卻整整一天都沒跟自己聯系，恐怕也是在慎重思考兩人的關系。
劉越做這場心理準備已不是一天兩天，只要商睿主動開口，無論什麽，劉越不想商睿為難，都會答應。
劉越不想自己跟個小媳婦似的，哭哭啼啼拿得起放不下。
又一陣沈默，電話那頭傳來動靜。
“就說這個……”商睿停頓了下又補了句，“其實還有的，等見了面再說。”
劉越做人爽快，不想在這種事上猶豫不決，更不想商睿在家裏難做人，於是再給他一次機會：“沒關系，你說什麽我都聽著。”
商睿那邊死寂一樣。
強撐了一天，商睿確實有些累了，此時此刻他很想見見劉越，抱抱他，吸嗅他身上清淺好聞的氣息。
可商睿又不想在劉越面前，表現出撐不住的樣子，怕他跟著自己擔驚受怕。
於是商睿又硬找出個話題：“之前，聽你說過，汪龍飛那有人手，能不能麻煩你幫我問問，他們可不可以做機械安裝之類的工作，江城那邊差不多需要二十人的團隊。”
商睿那麽久不開口，劉越還以為他在斟酌如何提分手的事。
沒想到，商睿竟然來了這麽一句。
大半夜打電話，磨磨唧唧，就是為了說這個？
劉越不信，心酸和不舍又加重了一重。同時劉越也挺欣慰，這似乎可以說明，商睿也是愛著自己的吧，應該是很舍不得說那些刺耳的話。
於是劉越不再逼迫，點頭答應：“行，回頭我問問。”
兩人又不說話了，自從相好以來，還從未出現過這種情況。
又過了一會兒，劉越實在撐不下去，才說：“沒事那我掛了，你註意身體。”
商睿感受不出劉越沈默裏的情緒，可一想到電話那頭的人是劉越，就覺得也不算累，還能再撐一撐。
商睿也知道自己不會說話，怕說多錯多，沈默才是最好的選擇。只要能聽到電話那頭劉越淺淺的呼吸，就心滿意足。
可他本性就是個極其理性的人，聽劉越說了這話，總是萬般不舍，還是克制住了糾纏著他的沖動，於是點點頭：“好，掛吧，晚安。”
劉越：“晚安。”
-“別！”
就在劉越準備掛機的瞬間，電話那頭又傳來聲音。這股子沖動，於商睿而言極其罕見。
“小越，”商睿幾乎是叫著，聲音暗啞，“其實還有件事。”
劉越鮮少聽商睿這麽親昵地叫自己，事出反常總覺得不對。
劉越預感商睿終究做出了決定，要給這件事一個了斷。
劉越重新拿起電話放在耳側，心情跟即將接受審判似的，輕輕“嗯”了聲。手底下卻是緊緊攥住了掌心，情緒覆雜。
“爺爺手術要是順利的話……”
劉越的心立刻縮成一團，商睿果真要說這個。
同時劉越看清，自己遠沒有以為的那麽瀟灑大氣，是真的舍不下。
如果商睿真要說“分手”，劉越預感自己可能會求他。
求他不要撒手，不要輕易放棄，發生什麽自己都會陪著他，不要就這麽拋棄自己。
只要守住這個人，多低三下四的話都能說。
卻沒想到，商睿說：“要是順利的話，你能不能跟我一起去看望他？”
劉越沒料到商睿會這麽說，人有點懵。
商睿又說：“我特別後悔，沒有早點介紹你們認識。
“一想到手術失敗的話，他都不知道下半輩子我要和誰一起過，心裏就很難受。
“小越，你答應我吧？好嗎？”
商睿說這話的時候，語氣亦如往日那般平淡，卻是字字戳人心窩。
原來，他們之間一直是平等地愛著彼此，商睿的未來裏有劉越。
這讓劉越一時楞怔著不知該說什麽，只覺得商睿這小子太壞了，大晚上惹得人鼻子發酸。
“小越，”商睿又喚劉越，“你怎麽不說話？”
劉越回過神，掩飾性地輕咳了聲：“聽著呢。”
“那你回話？”這會兒換成商睿緊張起來。
壓在心裏許久的陰霾瞬間翻片兒，可劉越的小性子也被激了出來。
劉越沒有直接回覆商睿的提問，而是岔開了話頭：“明早你想吃什麽？我早點送過去。”
商睿知道自己的毛病，所以遇到事情，總會揣測普通人會是什麽反應。
聽商譽說去找過劉越，商睿很怕劉越會多想些什麽。
但此時此刻，劉越一如往常，在商睿看來便沒什麽破綻。商睿糾結了許久的心終於放下了。
商睿有信心，只要劉越不受這事影響，肯跟自己一起面對，商譽說的那些就永遠不會發生。
“都行，我不挑的，”商睿心情好了些，語調也輕快了不少，“不過可能要麻煩你要多帶兩份，這裏人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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