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8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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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8 章
想起商睿，蔡宇航欣喜大於一切。
蔡宇航越想越覺得自己的推理很合情理。
畢竟，任誰經歷了那樣的爭執，都會有點心理陰影，商睿前段時間對自己避而不見很能理解。
但商睿一定是喜歡自己，喜歡得實在壓抑不住，那天才尋著定位來找自己的。
只可惜天公不作美突降大雨，沒有跟商睿多說幾句。
不過也不打緊，只要他們心意相通，什麽時候聯絡都不算晚。
這不，淩晨三點，商睿都還在線等著自己呢。
這無疑跟商睿平時給人的感覺反差極大，莫名有種萌感。
蔡宇航樂悠悠地點開商睿的個人信息，把備註改成了“癡心暗戀小可愛”。
再返回對話框，商睿的話依舊不多，但蔡宇航隔著屏幕，都能感受到商睿濃濃的擔憂，心情更是好得有點兒忘乎所以。
反正此刻蔡宇航心裏暖融融的，更加堅信，只要不放棄，他和商睿之間終歸會有好結果。
……
商睿看清了輸液板上的名字，立時長舒了口氣。
還好，病的人不是劉越。
否則商睿這晚肯定無法安眠。
至於其他，商睿只留意到蔡宇航身板過於單薄，靠著肯定不舒服。
要是此刻換自己坐在那裏，沒準能讓劉越睡更舒服一點。
對話框裏，蔡宇航還在不住地發來信息：
-【我燒了兩天了，好難受。】
-【哭，我現在無家可歸，還生著病，真的好可憐呢。】
-【你怎麽還不睡？要是睡不著？可以陪我聊天嗎？】
商睿覺得自己跟捅了蜂窩一樣，雖然有了想要的答案，卻引來新一波的麻煩。
商睿不知道普通人在這種時候，都會說些什麽，極盡所能地搜刮了一番，鄭重其事地在對話框裏輸入：
【祝你早日康覆。】
商睿不繞彎子，也不會撒謊，每一句話哪怕是隔著網絡也絕對真誠。
此時此刻，商睿真希望蔡宇航能立時擺脫疾病，這樣劉越也能少跟著遭點罪。
可蔡宇航依舊不依不饒地發來一串：
-【啊啊啊，有你的祝福我一定會好的。】
-【你太好了，我們什麽時候見面？】
-【要不下周二我請你看電影吧？】
商睿實在無力應對，便又發了一句，作為這段聊天的終結。
【你好好休息吧。】
……
蔡宇航盯著商睿發過來的那行字反覆默念，跟解讀古文一樣，非要讀出些言外之意來。
恰在這時高萌萌又來了。
“第幾瓶了？”高萌萌問蔡宇航。
蔡宇航兩只眼睛都盯著手機，壓根沒聽到問話。
高萌萌好奇，把頭湊過去看。
一眼看到個黑漆漆的頭像，剛開始還沒當回事，但一看上面的備註，就“噗”一下笑出了聲。
“‘癡心暗戀小可愛’？”高萌萌“嘖嘖”兩聲，“誰這麽眼瞎會暗戀你啊？不會是你暗戀人家吧，夠惡心的。”
蔡宇航癟著嘴轉向高萌萌。本想收起手機不給她看的，但想著女孩子的心思或許更細膩一些，又很大方地把手機屏幕轉過去。
“你幫我看看他這什麽意思？我咋覺得最後那句，是答應等我好了以後，要一起看電影呢。”
高萌萌看蔡宇航那樣就直翻白眼。也不知道蔡宇航跟誰學的，整天勾三搭四，守著碗裏的還看著鍋裏的。
高萌萌真恨不得這小子繼續病著，只有蔫了吧唧的時候，最安靜可愛。
但高萌萌想歸想，還是沒能擋住一顆吃瓜的心，立刻把手機拿過來看了。
伸出食指在屏幕上來回地劃，劃著劃著高萌萌笑了。
高萌萌跟蔡宇航說：“你這到底誰暗戀誰啊，敢情都要熱臉貼人家的冷屁股了。”
蔡宇航一臉茫然加嬌羞：“我只是比較善於表達。”
高萌萌又劃了一遍，邊劃邊搖頭。
從兩人加微信開始，到今天淩晨3:25，對話不超過100句。百分之九十都是蔡宇航一個人自說自話，對方偶爾回答也都盡可能簡短。
看得出來，對方也是想早點結束對話，完全沒有發展聊天的意思。
高萌萌不知道，蔡宇航是怎麽讀出“癡心暗戀”這幾個字的。
高萌萌樂得前仰後合，跟看了世紀大笑話一樣。這事絕對能加入蔡宇航黑料史了。
“還以為你在外面混得多吃香呢，就這？”高萌萌奚落。
“你行了，”蔡宇航不滿，用手肘戳高萌萌，“別把越哥吵醒了。”
正說鬧間，劉越真醒了過來。
劉越揉著迷蒙雙眼看兩人，腦袋歪斜著，臉上一道紅印子。
“越哥，”高萌萌連忙喚他，“我剛給我哥打了個電話，他說一會來接你們，這雨還要下幾天，先住我們家去。”
劉越一個人，家裏漏雨也無所謂，湊合湊合也就過去了。
但帶著個蔡宇航，還病著，就真不好讓人小孩跟著自己外面大雨家裏小雨。
不得不說，還是高明遠考慮的周到。
劉越點頭：“行，知道了。”
都是兄弟，劉越也不客氣，應了聲又去摸蔡宇航額頭。
溫度終於降下來了，劉越也算松了口氣，再看蔡宇航就只有苦笑。
剛才劉越睡覺那會兒做了個夢。
夢到大雨天，蔡保國滿大街追著劉越要人，問他把寶貝兒子弄哪兒去了。
劉越邊跑邊四下尋找，後來看到蔡宇航跟商睿坐在跑車裏笑。
蔡保國滿腔憤怒無處發洩，就當街暴揍劉越。劉越被打得驚恐逃竄，突然就醒了。
一睜眼看到這麽個小可憐兒坐在身邊，劉越都不知道是該慶幸還是不幸。
但劉越心裏突然就堅定了一個想法：蔡宇航要真想跟商睿在一起，就不能再跟自己瞎混下去了。
原本還打算讓蔡宇航多鍛煉兩天，受不了累自己逃回家去。
現在看來，得加快點兒進程。
否則蔡宇航和商睿要真在一起，以蔡宇航那個吊兒郎當樣，商睿遲早得嫌棄他。
到時候，受傷的還是蔡宇航。
劉越畢竟比蔡宇航年長幾歲，又經歷過社會磋磨，哪條路對蔡宇航而言是康莊大道，蔡宇航看不明白，劉越不能裝傻。
……
商睿看看時間，已近淩晨五點，沒想到這一夜這麽快就要過去了，自己還一點困意沒有。
商睿盯著天花板，滿腦子都是照片上劉越的睡顏。
照片裏，商睿能看得出蔡宇航假睡，劉越卻像是真的困倦至極睡著了。
劉越的半張臉埋進毯子裏，眉心微微蹙著，看著和他平時不太一樣。
商睿不明白自己想他做什麽，翻了個身強迫自己閉上眼睛，但好像還是有點明白為什麽會總是想他。
除了擔憂以外，還有類似嫉妒的情緒在心中湧動，有那麽一刻，商睿希望和劉越一起熬醫院的人是自己。
還是睡不著，商睿索性起來去廚房喝水。
外面還下著雨，雨聲很大，聽著人心更亂了。
路過玄關，看到掛在門口的透明雨傘，商睿駐足，突然下了一個決定：
去醫院，看看他。
商睿不知道該怎麽解釋這種奇怪的念頭，大概是沒睡醒的緣故，就想著做一些沖動的事。
穿衣服拿傘下樓，到地庫開車，前後不過十多分鐘。
淩晨路上人很少，加上下著雨，整個世界都格外安靜。
商睿沈默著開車，沒多久就到了中心醫院附近。
……
蔡宇航鬧夠了開始發困，打了個長長的哈欠左顧右盼。
“遠哥怎麽還不來啊？”蔡宇航吸溜了下鼻涕問劉越。
劉越連忙把身上的外套脫下來給蔡宇航，又開始給高明遠打電話。
電話還沒撥通，劉越就看街邊的吉普打了雙閃，副駕駛那邊的車窗降下來，高明遠吃力地沖他們招手。
外面下著雨，兩人沒傘，劉越習慣性護住蔡宇航，把人拉低了圈在胸口。
一起往車上走的時候劉越還不小心踩進了水坑，要多狼狽有多狼狽。
好在車上很暖，高明遠提前開了暖氣。
雨刷在前面“唰唰”地響，車上放著溫柔的情歌。高明遠伸手遞過來兩瓶旺仔牛奶。
高明遠說：“喝點兒吧，拿萌萌的，一直放暖風口吹著，熱乎著呢。”
蔡宇航樂顛顛把牛奶拿過來，給了劉越一罐，自己開了一罐。
“小丫頭片子還喝這個，”蔡宇航說，“等我回去看看，她還藏了什麽好吃的東西。”
高明遠笑呵呵回頭瞄了眼劉越。看劉越神情冷淡，問他：“困壞了吧？回去洗個熱水澡好好睡一覺。”
劉越回過神連忙搖頭：“前面車站放我下來，我回去收拾點兒東西，在你那住兩天，沒換洗的不方便。”
“那一起去取唄？”高明遠開動車子，“又耽誤不了多長時間。”
劉越往蔡宇航那邊偏了下頭：“你先把這小崽子弄回去睡會兒，跟萌萌鬥了一晚上嘴，估計快撐不住了。”
蔡宇航確實很困了，三兩口喝了牛奶就一個勁兒地打呵欠。口中卻含混著逞強：“哎呀……我……沒四。”
這種時候高明遠一般都比較聽劉越的。因為高明遠知道自己拗不過劉越，尤其跟蔡宇航有關的事兒。
到了車站高明遠把車停下，蔡宇航已經開始夢起周公。
手裏的牛奶很暖，劉越也就沒放下，一起拿著下了車。
還不到六點，加上下雨，天比平時暗了許多。
這個點估計不好打車，劉越就想著等最早一班公交過來。
雖然得倒兩次車，但至少不用在雨天裏傻等。
正當劉越準備刷刷早班公交信息的時候，面前停了輛挺亮眼的豪車。
有光照著，雨點下落的速度越發顯得快了。
劉越剛想說這車看著挺眼熟，就看到車上下來一男的，黑衣黑褲，擎著把透明的雨傘轉過了身。
劉越的第一反應就是，這人怎麽又在自己倒黴的時候出現。但還沒等他發表意見，商睿就已經邁著長腿上了路牙子，把傘遞了過來。
“上車，我送你。”
商睿聲音利落語調幹脆，在濕噠噠的空氣裏，顯出一副格格不入的氣度來。
劉越攥著傘柄，早忘了這傘還是之前他借花獻佛給商睿的。
“上來啊。”商睿返回雨幕，很快坐進駕駛位，彈開了副駕駛的車門，偏著頭對站在外面的人說。
車裏燈光暖黃，和外面的冷雨形成鮮明對比。商睿那原本冷硬的五官，在這樣的燈光之下，也顯出了幾分平日裏少有的柔和來。
劉越暗笑，雖然不知道這家夥是怎麽大清早出現在這兒的，又是要奔哪兒去。但商睿既然這麽好心要送自己一程，也沒理由拒絕。
於是劉越收起了手機，撐著傘走下路牙子，開門收傘上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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蔡宇航越想越覺得自己的推理很合情理。
畢竟，任誰經歷了那樣的爭執，都會有點心理陰影，商睿前段時間對自己避而不見很能理解。
但商睿一定是喜歡自己，喜歡得實在壓抑不住，那天才尋著定位來找自己的。
只可惜天公不作美突降大雨，沒有跟商睿多說幾句。
不過也不打緊，只要他們心意相通，什麽時候聯絡都不算晚。
這不，淩晨三點，商睿都還在線等著自己呢。
這無疑跟商睿平時給人的感覺反差極大，莫名有種萌感。
蔡宇航樂悠悠地點開商睿的個人信息，把備註改成了“癡心暗戀小可愛”。
再返回對話框，商睿的話依舊不多，但蔡宇航隔著屏幕，都能感受到商睿濃濃的擔憂，心情更是好得有點兒忘乎所以。
反正此刻蔡宇航心裏暖融融的，更加堅信，只要不放棄，他和商睿之間終歸會有好結果。
……
商睿看清了輸液板上的名字，立時長舒了口氣。
還好，病的人不是劉越。
否則商睿這晚肯定無法安眠。
至於其他，商睿只留意到蔡宇航身板過於單薄，靠著肯定不舒服。
要是此刻換自己坐在那裏，沒準能讓劉越睡更舒服一點。
對話框裏，蔡宇航還在不住地發來信息：
-【我燒了兩天了，好難受。】
-【哭，我現在無家可歸，還生著病，真的好可憐呢。】
-【你怎麽還不睡？要是睡不著？可以陪我聊天嗎？】
商睿覺得自己跟捅了蜂窩一樣，雖然有了想要的答案，卻引來新一波的麻煩。
商睿不知道普通人在這種時候，都會說些什麽，極盡所能地搜刮了一番，鄭重其事地在對話框裏輸入：
【祝你早日康覆。】
商睿不繞彎子，也不會撒謊，每一句話哪怕是隔著網絡也絕對真誠。
此時此刻，商睿真希望蔡宇航能立時擺脫疾病，這樣劉越也能少跟著遭點罪。
可蔡宇航依舊不依不饒地發來一串：
-【啊啊啊，有你的祝福我一定會好的。】
-【你太好了，我們什麽時候見面？】
-【要不下周二我請你看電影吧？】
商睿實在無力應對，便又發了一句，作為這段聊天的終結。
【你好好休息吧。】
……
蔡宇航盯著商睿發過來的那行字反覆默念，跟解讀古文一樣，非要讀出些言外之意來。
恰在這時高萌萌又來了。
“第幾瓶了？”高萌萌問蔡宇航。
蔡宇航兩只眼睛都盯著手機，壓根沒聽到問話。
高萌萌好奇，把頭湊過去看。
一眼看到個黑漆漆的頭像，剛開始還沒當回事，但一看上面的備註，就“噗”一下笑出了聲。
“‘癡心暗戀小可愛’？”高萌萌“嘖嘖”兩聲，“誰這麽眼瞎會暗戀你啊？不會是你暗戀人家吧，夠惡心的。”
蔡宇航癟著嘴轉向高萌萌。本想收起手機不給她看的，但想著女孩子的心思或許更細膩一些，又很大方地把手機屏幕轉過去。
“你幫我看看他這什麽意思？我咋覺得最後那句，是答應等我好了以後，要一起看電影呢。”
高萌萌看蔡宇航那樣就直翻白眼。也不知道蔡宇航跟誰學的，整天勾三搭四，守著碗裏的還看著鍋裏的。
高萌萌真恨不得這小子繼續病著，只有蔫了吧唧的時候，最安靜可愛。
但高萌萌想歸想，還是沒能擋住一顆吃瓜的心，立刻把手機拿過來看了。
伸出食指在屏幕上來回地劃，劃著劃著高萌萌笑了。
高萌萌跟蔡宇航說：“你這到底誰暗戀誰啊，敢情都要熱臉貼人家的冷屁股了。”
蔡宇航一臉茫然加嬌羞：“我只是比較善於表達。”
高萌萌又劃了一遍，邊劃邊搖頭。
從兩人加微信開始，到今天淩晨3:25，對話不超過100句。百分之九十都是蔡宇航一個人自說自話，對方偶爾回答也都盡可能簡短。
看得出來，對方也是想早點結束對話，完全沒有發展聊天的意思。
高萌萌不知道，蔡宇航是怎麽讀出“癡心暗戀”這幾個字的。
高萌萌樂得前仰後合，跟看了世紀大笑話一樣。這事絕對能加入蔡宇航黑料史了。
“還以為你在外面混得多吃香呢，就這？”高萌萌奚落。
“你行了，”蔡宇航不滿，用手肘戳高萌萌，“別把越哥吵醒了。”
正說鬧間，劉越真醒了過來。
劉越揉著迷蒙雙眼看兩人，腦袋歪斜著，臉上一道紅印子。
“越哥，”高萌萌連忙喚他，“我剛給我哥打了個電話，他說一會來接你們，這雨還要下幾天，先住我們家去。”
劉越一個人，家裏漏雨也無所謂，湊合湊合也就過去了。
但帶著個蔡宇航，還病著，就真不好讓人小孩跟著自己外面大雨家裏小雨。
不得不說，還是高明遠考慮的周到。
劉越點頭：“行，知道了。”
都是兄弟，劉越也不客氣，應了聲又去摸蔡宇航額頭。
溫度終於降下來了，劉越也算松了口氣，再看蔡宇航就只有苦笑。
剛才劉越睡覺那會兒做了個夢。
夢到大雨天，蔡保國滿大街追著劉越要人，問他把寶貝兒子弄哪兒去了。
劉越邊跑邊四下尋找，後來看到蔡宇航跟商睿坐在跑車裏笑。
蔡保國滿腔憤怒無處發洩，就當街暴揍劉越。劉越被打得驚恐逃竄，突然就醒了。
一睜眼看到這麽個小可憐兒坐在身邊，劉越都不知道是該慶幸還是不幸。
但劉越心裏突然就堅定了一個想法：蔡宇航要真想跟商睿在一起，就不能再跟自己瞎混下去了。
原本還打算讓蔡宇航多鍛煉兩天，受不了累自己逃回家去。
現在看來，得加快點兒進程。
否則蔡宇航和商睿要真在一起，以蔡宇航那個吊兒郎當樣，商睿遲早得嫌棄他。
到時候，受傷的還是蔡宇航。
劉越畢竟比蔡宇航年長幾歲，又經歷過社會磋磨，哪條路對蔡宇航而言是康莊大道，蔡宇航看不明白，劉越不能裝傻。
……
商睿看看時間，已近淩晨五點，沒想到這一夜這麽快就要過去了，自己還一點困意沒有。
商睿盯著天花板，滿腦子都是照片上劉越的睡顏。
照片裏，商睿能看得出蔡宇航假睡，劉越卻像是真的困倦至極睡著了。
劉越的半張臉埋進毯子裏，眉心微微蹙著，看著和他平時不太一樣。
商睿不明白自己想他做什麽，翻了個身強迫自己閉上眼睛，但好像還是有點明白為什麽會總是想他。
除了擔憂以外，還有類似嫉妒的情緒在心中湧動，有那麽一刻，商睿希望和劉越一起熬醫院的人是自己。
還是睡不著，商睿索性起來去廚房喝水。
外面還下著雨，雨聲很大，聽著人心更亂了。
路過玄關，看到掛在門口的透明雨傘，商睿駐足，突然下了一個決定：
去醫院，看看他。
商睿不知道該怎麽解釋這種奇怪的念頭，大概是沒睡醒的緣故，就想著做一些沖動的事。
穿衣服拿傘下樓，到地庫開車，前後不過十多分鐘。
淩晨路上人很少，加上下著雨，整個世界都格外安靜。
商睿沈默著開車，沒多久就到了中心醫院附近。
……
蔡宇航鬧夠了開始發困，打了個長長的哈欠左顧右盼。
“遠哥怎麽還不來啊？”蔡宇航吸溜了下鼻涕問劉越。
劉越連忙把身上的外套脫下來給蔡宇航，又開始給高明遠打電話。
電話還沒撥通，劉越就看街邊的吉普打了雙閃，副駕駛那邊的車窗降下來，高明遠吃力地沖他們招手。
外面下著雨，兩人沒傘，劉越習慣性護住蔡宇航，把人拉低了圈在胸口。
一起往車上走的時候劉越還不小心踩進了水坑，要多狼狽有多狼狽。
好在車上很暖，高明遠提前開了暖氣。
雨刷在前面“唰唰”地響，車上放著溫柔的情歌。高明遠伸手遞過來兩瓶旺仔牛奶。
高明遠說：“喝點兒吧，拿萌萌的，一直放暖風口吹著，熱乎著呢。”
蔡宇航樂顛顛把牛奶拿過來，給了劉越一罐，自己開了一罐。
“小丫頭片子還喝這個，”蔡宇航說，“等我回去看看，她還藏了什麽好吃的東西。”
高明遠笑呵呵回頭瞄了眼劉越。看劉越神情冷淡，問他：“困壞了吧？回去洗個熱水澡好好睡一覺。”
劉越回過神連忙搖頭：“前面車站放我下來，我回去收拾點兒東西，在你那住兩天，沒換洗的不方便。”
“那一起去取唄？”高明遠開動車子，“又耽誤不了多長時間。”
劉越往蔡宇航那邊偏了下頭：“你先把這小崽子弄回去睡會兒，跟萌萌鬥了一晚上嘴，估計快撐不住了。”
蔡宇航確實很困了，三兩口喝了牛奶就一個勁兒地打呵欠。口中卻含混著逞強：“哎呀……我……沒四。”
這種時候高明遠一般都比較聽劉越的。因為高明遠知道自己拗不過劉越，尤其跟蔡宇航有關的事兒。
到了車站高明遠把車停下，蔡宇航已經開始夢起周公。
手裏的牛奶很暖，劉越也就沒放下，一起拿著下了車。
還不到六點，加上下雨，天比平時暗了許多。
這個點估計不好打車，劉越就想著等最早一班公交過來。
雖然得倒兩次車，但至少不用在雨天裏傻等。
正當劉越準備刷刷早班公交信息的時候，面前停了輛挺亮眼的豪車。
有光照著，雨點下落的速度越發顯得快了。
劉越剛想說這車看著挺眼熟，就看到車上下來一男的，黑衣黑褲，擎著把透明的雨傘轉過了身。
劉越的第一反應就是，這人怎麽又在自己倒黴的時候出現。但還沒等他發表意見，商睿就已經邁著長腿上了路牙子，把傘遞了過來。
“上車，我送你。”
商睿聲音利落語調幹脆，在濕噠噠的空氣裏，顯出一副格格不入的氣度來。
劉越攥著傘柄，早忘了這傘還是之前他借花獻佛給商睿的。
“上來啊。”商睿返回雨幕，很快坐進駕駛位，彈開了副駕駛的車門，偏著頭對站在外面的人說。
車裏燈光暖黃，和外面的冷雨形成鮮明對比。商睿那原本冷硬的五官，在這樣的燈光之下，也顯出了幾分平日裏少有的柔和來。
劉越暗笑，雖然不知道這家夥是怎麽大清早出現在這兒的，又是要奔哪兒去。但商睿既然這麽好心要送自己一程，也沒理由拒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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