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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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2 章
慌亂中一行人只顧著往下沖，下來後才發現單單漏掉了蔡宇航。
高明遠有點擔心：“那男人不會欺負航吧？”
劉越搖頭。
劉越太了解蔡宇航了。別看蔡宇航平時看著傻模傻樣，真遇到點兒事還是挺會保全自己的。
於是劉越淡定地仰頭往樓上看：“估計他這會兒已經跑回家了。”
話音剛落，位於頂層最西邊的窗戶亮了，過了會兒探出一個毛茸茸的金色腦袋來。
蔡宇航一眼看到劉越他們，也不好喊出聲，就招了招手示意自己沒事。
“那小子還挺機靈。”高明遠不由稱讚。
劉越暗暗得意，那必須得機靈啊，也不看是跟誰混大的。
想到姓吳的很有可能還在樓道，劉越沒急著回去，而是跟樓上的人揮了揮手，讓他進去。自己則轉身送高明遠他們往岔路口走。
相比這邊，那邊更好打車。
高明遠的酒算是徹底醒了，這會兒又語重心長，拿出老大哥的架勢來勸劉越。
“要不你搬我那去得了，”高明遠說，“不收你房租。你看你這住的環境也不好，去哪兒都不方便，還亂。”
劉越哪能不知道這個，其實要想租個更好點兒的地方，也不是沒能力。
關鍵是咖啡站生意挺好的，他就想著繼續勒緊褲腰帶，再熬一段時間。
誰也不願意永遠呆在幾平米的地方，劉越也有一顆把小店做成大店的心。
只是現在還沒到火候，他不想自己耽於安逸，忘了初心。
“這裏挺好啊，”劉越說，“你看這一出門就是大馬路，左邊菜市場，右邊小廣場，好吃好喝的店全都在樓下。”
高明遠看劉越那樣子，也知道勸不動，就嘆了口氣：“行吧，你覺得舒服就好。”
想了想，高明遠又說：“那錢你要是不要，我就當你入股了吧，自行車租賃，也算你一份，到時候直接給你分紅。”
劉越沒指望真能分錢，但高明遠能這麽說還是挺開心的，不愧兄弟一場。
劉越笑著回：“好，”
……
蔡宇航有時候還真讓劉越刮目相看。
劉越以為他頂多撐一個星期，就會吵著鬧著回家的。
卻沒想到這都八九天了，蔡宇航還跟自己屁股後頭，問什麽時候能碰碰咖啡機。
也怪劉越當初跟趙豈說過，苦活累活都讓蔡宇航幹。
這些天，搞搬運和打掃的活兒基本上是蔡宇航一個人幹的。
那小身板兒，穿著白襯衫紮著印有店標的圍裙，進進出出滿頭大汗，見到顧客就笑容燦爛，看著還挺像那麽回事兒。
劉越本想著狠心讓蔡宇航鍛煉鍛煉，但看人真累得跟狗一樣直哈氣，又開始心疼。
“明天休一天吧，”快打烊的時候，劉越開始安排，“咱們去給老高捧捧場。”
其實高明遠的自行車租賃點，已經運營了一段時間。
那邊手續和東西都很齊全，不費什麽功夫，簽了合同就能營業。
劉越只是想借此歇店一天，讓大家放松放松。
趙豈問：“哥，咱們是單純去玩兒還是有別的安排？”
劉越：“玩啊，都放松一下，去濕地公園騎自行車去。”
趙豈撓頭：“那我明天能請個假不？我媽最近從網上找了個老中醫，想讓我陪她去一趟。”
蔡宇航“咦”了聲湊過來：“網上的醫生多少聽著不靠譜，確實應該跟個人去。”
趙豈斜睨蔡宇航：“用得著你說。”
蔡宇航被嗆，垂下腦袋嘟著嘴背過身，開始捏自己的肩膀。
蔡宇航嘴上不說，但時不時拿眼睛瞟一眼劉越，委屈巴巴。
劉越笑了，笑得挺招人煩。
劉越早就看出來，蔡宇航為了玩兒咖啡機，有點兒刻意討好趙豈。
但趙豈這人，估計就是命理上說的和蔡宇航八字不合，總要說出點兒帶刺的話來。
劉越本想跟趙豈說一聲，讓他多擔待點兒蔡宇航的。
但轉而一想，咱吃苦可不是就得吃全套嗎？光吃身體上那點兒算什麽呀。於是也就放任不管了。
“行，那你明天陪阿姨，我和航去騎車。”劉越說。
……
第二天劉越放任蔡宇航多睡了一會兒，起來後先去了樓下早餐攤。
等他提著買好的早點剛走到三樓，突然聽到姓吳的家門響。
劉越胸口跟著一緊，遲疑著要不要繼續往上走。
自從那天黑暗中揍了姓吳的以後，劉越一直沒見過他。側面跟鄰居打聽了一下，也都不知道這人的去向。
劉越也不清楚，姓吳的知不知道那天下黑手的還有自己。
要是對方突然尋仇，這怎麽辦？
正猶豫間，姓吳的從樓上下來，臉紅得跟個豬頭一樣，兩個眼窩青中泛黃。
劉越攥緊拳頭憋笑，不禁感嘆，趙豈那小子行啊，兩拳打得那麽端正，正中對方的兩只眼窩。
就是姓吳的確實長得磕磣了點，不然跟個熊貓似的，還挺可愛。
姓吳的看到劉越，也有點為自己的形象發窘。
他先是往左閃了下，一不小心瞄到那盆重傷自己的仙人球，又嫌惡地把臉轉到了右側。
看他這個樣子，劉越猜對方一定不記得當初那夥人裏還有自己，便和往常一樣，問了句：“吳哥早啊！”
然後飛快地躥上樓去。
回到家蔡宇航已經起了，正在衛生間刷牙。
劉越把剛才在樓道裏看到的，跟蔡宇航形容了一下。蔡宇航笑得被牙膏沫嗆出眼淚。
等漱了口他又湊到劉越身邊豎大拇指：“哥你心理素質真硬啊！要是我，我肯定早都露怯被人看出來了。”
但說歸說，蔡宇航還是對這裏的治安環境擔憂。
蔡宇航撓了撓頭對劉越說：“哥，不行咱們搬家吧，這太不安全了，整天住得人心裏發慌。”
劉越想都沒想一口拒絕，趁機趕蔡宇航：“要不你回家去唄，融航大院最安全。”
蔡宇航看劉越聽不進去，也勸不動，耷拉著腦袋去換衣服。
……
兩人出門的時候天還晴著，到了濕地公園天邊卻暗了下來。
劉越和蔡宇航坐在租車點門口，看老高和工人給車上安雨棚。
“哥，我咋感覺你這生意又要黃啊，”蔡宇航仗著年齡小口不擇言，“這公園離市裏挺遠的，也就周末有人吧？冬天冷風嗖嗖，夏天熱得要命，剩下季節還全都是雨。誰來騎車啊。”
劉越也有此類擔心。要是真能賺錢，上一家就不會這麽輕易把生意轉讓出來。
但劉越沒說，他知道高明遠和自己一樣，只要認準的事情，一定得試一試才行。
“你懂啥啊”高明遠蹲地上老半天，站起來時臉都憋紅了，“濕地公園面積可大呢，想要走一圈根本不可能，其他車又不讓進，凡是過來的人都得租車。再說了，我這不是有傘嗎？”
高明遠說著，“唰”抖開一大張帆布傘往車頂上掛：“這傘專門定制的喲，雨來擋雨，風來擋風，太陽出來還能擋太陽。最關鍵，咱們這兒鳥多啊，它還能擋鳥屎。”
蔡宇航被他說得無語，轉身掏出手機自拍。
搬出來的時候劉越不許蔡宇航帶太多衣服，加上整日工作灰頭土臉也沒心思捯飭自己。
今天出來玩，可算是有機會打扮了一番。
蔡宇航變幻了好幾個姿勢，還是不滿足，又轉過身拉著劉越一起拍。
劉越已經被蔡宇航訓練出了條件反射，只要鏡頭照過來就咧嘴笑。
最後蔡宇航挑挑選選組了個九宮格，準備發朋友圈。
發之前蔡宇航還專門選擇了所在位置。想著趁機幫老高宣傳一下。
雖然蔡宇航心裏不看好這個生意，但還是希望他能賺錢。
他從小跟這些哥哥屁股後頭混，他很明白他們混得好，自己才能混得好的道理。
蔡宇航寫下一行字：【朋友們快來我遠哥這兒騎車啦！】
然後點完成發表。
……
商睿前兩天去了一趟江城，和工作室成員碰頭，細說了自己關於賽博公園的建設計劃。
他想聽聽其他人的意見，看看有沒有開展落實的可能。
商睿的實驗室成員，有未成年的天才少年、資深專業教授、純當興趣的上班族，還有神出鬼沒的網絡高手。
總之，都和商睿一樣，是一群在外人看來無法融入世俗圈子的怪咖。
他們或因愛好、或因名頭、或純粹因為興趣而聚在一起。是個平均智商令普通人望塵莫及的小眾團體。
商睿沒急著問他們要回答，想要他們細細看過策劃之後，再提建議。
結果沒想到，團隊核心成員在看到計劃後，立刻給出了全票支持的反饋。
這讓商睿欣喜，同時，也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壓力。
畢竟，一個想法想要落實，中間要經歷無數變數，每一個環節都不容小覷。
商睿閉上眼睛躺在沙發裏，想要睡幾分鐘。卻不知怎麽回事，頭腦跟高速運轉的機械一樣，停不下來。
那就不睡了，去書房再看看資料。
商睿這麽想著站起身，眼角瞄到放在茶幾上的手機。
經過這段時間的觀察，商睿摸到了朋友圈的規律。
商茵每條朋友圈都在說自己。今天吃了什麽、買了什麽、看到了什麽，但每一條配圖都會出現那個金發碧眼的外國男人。兩人的舉止還特別親密，不是擁抱就是親吻，令人無法直視。
蔡宇航那邊也差不多。今天在幹什麽、心情怎麽樣、天氣怎麽樣，說得都是自己，卻每條配圖都有劉越。兩人勾肩搭背笑容燦爛。讓商睿覺得他們也好似情侶一般。
剛有這個想法的時候，商睿是很震驚的。
不是震驚這世界上存在著同性之戀，而是震驚於自己竟然會突然關心起他人的隱私。
並且，當他自認為洞察到這些之後，心理產生了一種自己也說不清的感覺。
這感覺讓一向冷靜自持的商睿想發火，無名火。
商睿糾結了一陣，還是決定拿起手機。
打開朋友圈的動作已非常熟練。
商睿先是被商茵最近發的幾張親密照辣了眼睛，而後就看到蔡宇航最新的朋友圈。
通過窺探蔡宇航的朋友圈，商睿對蔡宇航最近的行蹤可畏是了如指掌。
蔡宇航每天會在舊城區鳳霞路189號打卡吃早餐，中午在城市中心的萬壽百貨一樓兄弟咖啡打卡賣咖啡，傍晚行蹤不定。但從無例外，每一條都有好幾張劉越的照片。
由此，商睿也間接了解到了劉越的行蹤。猜測出了他的職業、住所，還有愛好。
雖然商睿不知道自己為什麽要分析這些，但那種對一個人懷有好奇，並試圖抽絲剝繭的感覺，又陌生又引人深入。
商睿滾動頁面，看到蔡宇航這條朋友圈的定位，竟然距離自己僅有幾百米。
這是距離上次他與劉越在融城國際地下停車場偶遇之後，第一次如此近的距離。
放下手機，商睿沈思數秒，突然做了個決定。
出去看看綠色放松下大腦，應該是個很不錯的選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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慌亂中一行人只顧著往下沖，下來後才發現單單漏掉了蔡宇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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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越搖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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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是劉越淡定地仰頭往樓上看：“估計他這會兒已經跑回家了。”
話音剛落，位於頂層最西邊的窗戶亮了，過了會兒探出一個毛茸茸的金色腦袋來。
蔡宇航一眼看到劉越他們，也不好喊出聲，就招了招手示意自己沒事。
“那小子還挺機靈。”高明遠不由稱讚。
劉越暗暗得意，那必須得機靈啊，也不看是跟誰混大的。
想到姓吳的很有可能還在樓道，劉越沒急著回去，而是跟樓上的人揮了揮手，讓他進去。自己則轉身送高明遠他們往岔路口走。
相比這邊，那邊更好打車。
高明遠的酒算是徹底醒了，這會兒又語重心長，拿出老大哥的架勢來勸劉越。
“要不你搬我那去得了，”高明遠說，“不收你房租。你看你這住的環境也不好，去哪兒都不方便，還亂。”
劉越哪能不知道這個，其實要想租個更好點兒的地方，也不是沒能力。
關鍵是咖啡站生意挺好的，他就想著繼續勒緊褲腰帶，再熬一段時間。
誰也不願意永遠呆在幾平米的地方，劉越也有一顆把小店做成大店的心。
只是現在還沒到火候，他不想自己耽於安逸，忘了初心。
“這裏挺好啊，”劉越說，“你看這一出門就是大馬路，左邊菜市場，右邊小廣場，好吃好喝的店全都在樓下。”
高明遠看劉越那樣子，也知道勸不動，就嘆了口氣：“行吧，你覺得舒服就好。”
想了想，高明遠又說：“那錢你要是不要，我就當你入股了吧，自行車租賃，也算你一份，到時候直接給你分紅。”
劉越沒指望真能分錢，但高明遠能這麽說還是挺開心的，不愧兄弟一場。
劉越笑著回：“好，”
……
蔡宇航有時候還真讓劉越刮目相看。
劉越以為他頂多撐一個星期，就會吵著鬧著回家的。
卻沒想到這都八九天了，蔡宇航還跟自己屁股後頭，問什麽時候能碰碰咖啡機。
也怪劉越當初跟趙豈說過，苦活累活都讓蔡宇航幹。
這些天，搞搬運和打掃的活兒基本上是蔡宇航一個人幹的。
那小身板兒，穿著白襯衫紮著印有店標的圍裙，進進出出滿頭大汗，見到顧客就笑容燦爛，看著還挺像那麽回事兒。
劉越本想著狠心讓蔡宇航鍛煉鍛煉，但看人真累得跟狗一樣直哈氣，又開始心疼。
“明天休一天吧，”快打烊的時候，劉越開始安排，“咱們去給老高捧捧場。”
其實高明遠的自行車租賃點，已經運營了一段時間。
那邊手續和東西都很齊全，不費什麽功夫，簽了合同就能營業。
劉越只是想借此歇店一天，讓大家放松放松。
趙豈問：“哥，咱們是單純去玩兒還是有別的安排？”
劉越：“玩啊，都放松一下，去濕地公園騎自行車去。”
趙豈撓頭：“那我明天能請個假不？我媽最近從網上找了個老中醫，想讓我陪她去一趟。”
蔡宇航“咦”了聲湊過來：“網上的醫生多少聽著不靠譜，確實應該跟個人去。”
趙豈斜睨蔡宇航：“用得著你說。”
蔡宇航被嗆，垂下腦袋嘟著嘴背過身，開始捏自己的肩膀。
蔡宇航嘴上不說，但時不時拿眼睛瞟一眼劉越，委屈巴巴。
劉越笑了，笑得挺招人煩。
劉越早就看出來，蔡宇航為了玩兒咖啡機，有點兒刻意討好趙豈。
但趙豈這人，估計就是命理上說的和蔡宇航八字不合，總要說出點兒帶刺的話來。
劉越本想跟趙豈說一聲，讓他多擔待點兒蔡宇航的。
但轉而一想，咱吃苦可不是就得吃全套嗎？光吃身體上那點兒算什麽呀。於是也就放任不管了。
“行，那你明天陪阿姨，我和航去騎車。”劉越說。
……
第二天劉越放任蔡宇航多睡了一會兒，起來後先去了樓下早餐攤。
等他提著買好的早點剛走到三樓，突然聽到姓吳的家門響。
劉越胸口跟著一緊，遲疑著要不要繼續往上走。
自從那天黑暗中揍了姓吳的以後，劉越一直沒見過他。側面跟鄰居打聽了一下，也都不知道這人的去向。
劉越也不清楚，姓吳的知不知道那天下黑手的還有自己。
要是對方突然尋仇，這怎麽辦？
正猶豫間，姓吳的從樓上下來，臉紅得跟個豬頭一樣，兩個眼窩青中泛黃。
劉越攥緊拳頭憋笑，不禁感嘆，趙豈那小子行啊，兩拳打得那麽端正，正中對方的兩只眼窩。
就是姓吳的確實長得磕磣了點，不然跟個熊貓似的，還挺可愛。
姓吳的看到劉越，也有點為自己的形象發窘。
他先是往左閃了下，一不小心瞄到那盆重傷自己的仙人球，又嫌惡地把臉轉到了右側。
看他這個樣子，劉越猜對方一定不記得當初那夥人裏還有自己，便和往常一樣，問了句：“吳哥早啊！”
然後飛快地躥上樓去。
回到家蔡宇航已經起了，正在衛生間刷牙。
劉越把剛才在樓道裏看到的，跟蔡宇航形容了一下。蔡宇航笑得被牙膏沫嗆出眼淚。
等漱了口他又湊到劉越身邊豎大拇指：“哥你心理素質真硬啊！要是我，我肯定早都露怯被人看出來了。”
但說歸說，蔡宇航還是對這裏的治安環境擔憂。
蔡宇航撓了撓頭對劉越說：“哥，不行咱們搬家吧，這太不安全了，整天住得人心裏發慌。”
劉越想都沒想一口拒絕，趁機趕蔡宇航：“要不你回家去唄，融航大院最安全。”
蔡宇航看劉越聽不進去，也勸不動，耷拉著腦袋去換衣服。
……
兩人出門的時候天還晴著，到了濕地公園天邊卻暗了下來。
劉越和蔡宇航坐在租車點門口，看老高和工人給車上安雨棚。
“哥，我咋感覺你這生意又要黃啊，”蔡宇航仗著年齡小口不擇言，“這公園離市裏挺遠的，也就周末有人吧？冬天冷風嗖嗖，夏天熱得要命，剩下季節還全都是雨。誰來騎車啊。”
劉越也有此類擔心。要是真能賺錢，上一家就不會這麽輕易把生意轉讓出來。
但劉越沒說，他知道高明遠和自己一樣，只要認準的事情，一定得試一試才行。
“你懂啥啊”高明遠蹲地上老半天，站起來時臉都憋紅了，“濕地公園面積可大呢，想要走一圈根本不可能，其他車又不讓進，凡是過來的人都得租車。再說了，我這不是有傘嗎？”
高明遠說著，“唰”抖開一大張帆布傘往車頂上掛：“這傘專門定制的喲，雨來擋雨，風來擋風，太陽出來還能擋太陽。最關鍵，咱們這兒鳥多啊，它還能擋鳥屎。”
蔡宇航被他說得無語，轉身掏出手機自拍。
搬出來的時候劉越不許蔡宇航帶太多衣服，加上整日工作灰頭土臉也沒心思捯飭自己。
今天出來玩，可算是有機會打扮了一番。
蔡宇航變幻了好幾個姿勢，還是不滿足，又轉過身拉著劉越一起拍。
劉越已經被蔡宇航訓練出了條件反射，只要鏡頭照過來就咧嘴笑。
最後蔡宇航挑挑選選組了個九宮格，準備發朋友圈。
發之前蔡宇航還專門選擇了所在位置。想著趁機幫老高宣傳一下。
雖然蔡宇航心裏不看好這個生意，但還是希望他能賺錢。
他從小跟這些哥哥屁股後頭混，他很明白他們混得好，自己才能混得好的道理。
蔡宇航寫下一行字：【朋友們快來我遠哥這兒騎車啦！】
然後點完成發表。
……
商睿前兩天去了一趟江城，和工作室成員碰頭，細說了自己關於賽博公園的建設計劃。
他想聽聽其他人的意見，看看有沒有開展落實的可能。
商睿的實驗室成員，有未成年的天才少年、資深專業教授、純當興趣的上班族，還有神出鬼沒的網絡高手。
總之，都和商睿一樣，是一群在外人看來無法融入世俗圈子的怪咖。
他們或因愛好、或因名頭、或純粹因為興趣而聚在一起。是個平均智商令普通人望塵莫及的小眾團體。
商睿沒急著問他們要回答，想要他們細細看過策劃之後，再提建議。
結果沒想到，團隊核心成員在看到計劃後，立刻給出了全票支持的反饋。
這讓商睿欣喜，同時，也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壓力。
畢竟，一個想法想要落實，中間要經歷無數變數，每一個環節都不容小覷。
商睿閉上眼睛躺在沙發裏，想要睡幾分鐘。卻不知怎麽回事，頭腦跟高速運轉的機械一樣，停不下來。
那就不睡了，去書房再看看資料。
商睿這麽想著站起身，眼角瞄到放在茶幾上的手機。
經過這段時間的觀察，商睿摸到了朋友圈的規律。
商茵每條朋友圈都在說自己。今天吃了什麽、買了什麽、看到了什麽，但每一條配圖都會出現那個金發碧眼的外國男人。兩人的舉止還特別親密，不是擁抱就是親吻，令人無法直視。
蔡宇航那邊也差不多。今天在幹什麽、心情怎麽樣、天氣怎麽樣，說得都是自己，卻每條配圖都有劉越。兩人勾肩搭背笑容燦爛。讓商睿覺得他們也好似情侶一般。
剛有這個想法的時候，商睿是很震驚的。
不是震驚這世界上存在著同性之戀，而是震驚於自己竟然會突然關心起他人的隱私。
並且，當他自認為洞察到這些之後，心理產生了一種自己也說不清的感覺。
這感覺讓一向冷靜自持的商睿想發火，無名火。
商睿糾結了一陣，還是決定拿起手機。
打開朋友圈的動作已非常熟練。
商睿先是被商茵最近發的幾張親密照辣了眼睛，而後就看到蔡宇航最新的朋友圈。
通過窺探蔡宇航的朋友圈，商睿對蔡宇航最近的行蹤可畏是了如指掌。
蔡宇航每天會在舊城區鳳霞路189號打卡吃早餐，中午在城市中心的萬壽百貨一樓兄弟咖啡打卡賣咖啡，傍晚行蹤不定。但從無例外，每一條都有好幾張劉越的照片。
由此，商睿也間接了解到了劉越的行蹤。猜測出了他的職業、住所，還有愛好。
雖然商睿不知道自己為什麽要分析這些，但那種對一個人懷有好奇，並試圖抽絲剝繭的感覺，又陌生又引人深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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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距離上次他與劉越在融城國際地下停車場偶遇之後，第一次如此近的距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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