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夢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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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夢境
從詔獄裏出來，一陣涼風迎面吹來，顧三爺怒火中燒的腦子瞬間清醒。想到自己方才為了三娘跟沈妄說的那些話，忍不住一拍腦門兒，虧得沈妄沒有答應，不然真把三娘帶回去，母親怕是真能拎著拐杖追著打他。
因為心虛，顧三爺回府之後沒敢去見老太太，而是直接回了三房。
錦心院裏，顧元錦在庫房折騰了大半天，終於找到了合適的禮物。是她在奉城之時，從被抓獲的北狄貴族手裏得到的一顆避毒珠，但凡毒物，十張之內避毒珠都會發出警示。
顧元錦哪怕不關心朝中之事，卻也聽說過幾位皇子之間的暗湧。雖說太子儲位已定，剩下的幾個皇子尚未成年，但這並不影響他們提前給自己鏟除對手。因此，這顆避毒珠太子一定用得上。
選好了禮物，顧元錦便在書案前坐下，想要歇口氣。再是重活了一輩子，這句身體畢竟還年少，這一天下來，心虛浮動過大，也難免感到疲憊。
桌案上，徐謂言臨走之前差人送來的信還在。
顧元錦對著這封信沈默半晌，便將其放在蠟燭上燒掉。
聖旨既下，再怎麽不甘心，她和徐謂言也不可能在一起了。
而且，一想到徐夫人放任袁氏在將軍府外大鬧，顧元錦就覺得心裏堵得慌。她是喜歡徐謂言，想嫁給徐謂言不假，但這並不意味著她可以接受徐謂言乃至徐家，把將軍府的顏面踩在地上。
徐夫人分明可以提前派人攔住袁夫人，或者直接派人把袁夫人強行帶走，可她卻什麽都沒做，反而放任袁氏大鬧將軍府。可見徐夫人也並沒有把她顧元錦當回事，她不想跟自己的娘家撕破臉，便想讓自己出手解決袁家，可是憑什麽？她就沒想過一旦她站出來，日後京城裏的人怎麽看她，又怎麽看將軍府？
或許想過，或許沒有，但這都不重要了。
看著灰燼落下，顧元錦叫了紅苕進來收拾，然後就去了內室休息。
……
數百裏之外的青龍寨，徐謂言帶著人，趁著夜色摸進了寨子，在查探清楚地形之後，就發起了襲擊。
出乎意料的，青龍寨比徐謂言想的要難對付一點，但不多，費了一番功夫之後，終於在天亮之前將其拿下。
天色欲破曉，風裏還帶著陣陣冷意。
徐謂言站在大戰後的青龍寨裏，看著空地上被解救出來的，神色惶恐衣不蔽體的老弱婦孺，只覺得自己方才下手還是太輕了。
將這些被解救出來的人都造冊登記之後，天光已經大亮。
徐謂言帶著人在青龍寨搜了一遍，發現沒有漏網之魚後，就把剩下的土匪全都綁起來關進青龍寨的地牢裏，然後就吩咐所有人原地休整。
經歷了一夜廝殺，徐謂言靠著寨子裏的大樹下就睡著了。
睡著後的徐謂言做了個夢。
夢裏，太子表兄被人暗算身中劇毒，整個太醫院都束手無策，皇上甚至下令張貼皇榜尋訪天下名醫。
在尋找到名醫之前，太子表哥有好幾次都差點沒熬過去。在又一次吐血昏迷醒來後，太子表哥找到他，要他幫忙照顧一個人，那個曾經在北疆救了他們表兄弟的姑娘，顧家的大小姐，顧元錦。
也是那個時候，徐謂言才知道，太子表哥借用他的身份，早在上元節的燈會上與顧元錦認識，後來相知相識，甚至互生情意。若非被人暗算身中劇毒，太子表哥已經向顧元錦坦白了身份。
而太子表哥找他來，就是害怕自己會一睡不醒，害怕自己會失約與顧元錦。所以讓他代替太子表兄與顧元錦相認，代替太子表兄照顧她。
彼時徐謂言尚未議親，也沒有心上人，於是便答應了。而且徐謂言也害怕太子表兄再也醒不過來，所以對於太子表兄的托付十分上心。
於是，等太子找到名醫，靜養解毒的，徐謂言帶著兩人的信物見了顧元錦。一開始顧元錦還有些懷疑，可惜徐謂言對於太子的一些習慣了若指掌，漸漸的被他糊弄了過去。
再之後，一切都變了。
永寧侯府的宴會上，元娘毫無防備，被人暗算失了清白，被人當場撞破，不得不嫁給了蔣修哲。
夢裏，元娘驟然被親妹妹顧見薇背叛，又失了清白，身敗名裂，還被顧夫人周氏又打又罵，整個人都大受打擊。
徐謂言答應了表哥要照顧好元娘的，結果這才多久，元娘就在他眼皮子底下被人害了。徐謂言心痛的同時，開始暗中調查此事。
結果這一查才知道，元娘之所以會中招，固然是因為對顧見薇毫不設防，他的表妹三娘竟然也在裏面插了一手！
徐謂言大怒，立刻就要質問表妹，結果卻被母親攔住。甚至還告訴他木已成舟，再翻出來也沒有什麽意義，還會白白壞了表妹和袁家姑娘的名聲。
聽了這話，徐謂言簡直要氣瘋了，拎著劍恨不得殺了袁家表妹給元娘報仇。結果表妹大概被他嚇壞了，這才說出這件事從頭到尾都是林蕪然在背後算計。
徐謂言想要找林蕪然算賬，結果卻發現林蕪然進宮了。
而更讓徐謂言無法接受的是，父親徐閣老得知此事之後，直接讓人把他看在家裏，讓他好好反省。
親眼看著元娘因為自己被人算計，徐謂言心裏的痛苦無法言喻。對父親與母親的失望，成了壓倒他的最後一根稻草。
福無雙至禍不單行，太子薨了的消息傳來，徐謂言吐血昏迷，再醒來之後，便消失在了京城裏。
夢裏的徐謂言保護不了元娘，也無法給元娘報仇，唯一能做的，就是替元娘守住北疆。
夢裏，大將軍顧崇武被人暗算，戰死沙場，北疆守的很艱難，在一場兵馬懸殊極大的戰役裏，徐謂言被一箭穿心……
心臟被洞穿的感覺太過真實，徐謂言喘著粗氣從夢中驚醒。
此時，旭日東升，徐謂言靠著大樹抹了把額頭上的冷汗，又摸了摸完好無缺的胸口，方才覺得虛驚一場。
那只是個夢，現實是元娘沒有被顧見薇和林蕪然算計，母親也答應了幫他提親的。那只是個夢，夢裏的東西都是相反的。
徐謂言拼命地在心裏安慰自己，但是他卻再也睡不著了，索性跑到地牢去看那些土匪。結果卻得知表妹之所以會被擄走，完全是自導自演的一出苦肉計，目的就是為了能夠嫁給自己。
一瞬間，徐謂言心裏怒火滔天，立刻就糾集人手，壓著這群土匪進京了。
烈日高懸，一行人走的並不快。
行至一家茶寮的時候，徐謂言見到了十三派來的人。
來人取出一封信，遞給徐謂言。
徐謂言滿心歡喜的拆開信，一目十行的看過去，臉上的笑意瞬間僵住，他整個人都傻了，什麽叫“袁夫人大鬧將軍府，顧家大小姐被賜婚太子”？
這是怎麽回事？
徐謂言捏著信，幾乎站立不穩，這不可能，不可能的，母親明明答應過要幫他提親的，怎麽還會任由姨母跑去將軍府大鬧？
徐謂言心急如焚，帶著人晝夜不休的趕回京城，直接把一幹土匪交去了京兆府尹。
袁家不是想鬧嗎？不是喜歡鬧嗎？那就鬧個夠好了！
徐府，得知兒子回京，徐夫人先是有些心虛，隨即又想到，哪怕是定了親，只要皇上下旨，顧元錦照樣得嫁給太子。這麽想著，徐夫人心裏頓時一輕，覺得有什麽心虛的呢？畢竟，這天底下誰敢跟皇家搶人呢？
徐謂言並沒有去見徐夫人，回到府裏之後，他立刻召見十三，然後從十三嘴裏得知了最近發生的事，他的臉色陰沈的厲害。
夢裏，母親攔著他不讓他懲罰表妹，甚至還想讓他娶了表妹；
夢外，母親任由袁家大鬧鎮北將軍府，若非那道突如其來的賜婚聖旨，還不知要如何收場。
徐謂言心裏明白，不管母親平日裏嘴上如何看不上袁家，但她的所作所為無一不是護著袁家，甚至屢屢縱容袁家生事。
仔細想想，母親的行為和夢裏有什麽差別嗎？
沒有。
想到這裏。徐謂言還有什麽不明白的，他冷笑一聲，母親不是想不著痕跡的護著袁家嗎？好啊，他倒要看看，明日一早，青龍寨匪徒被公審之後，母親還怎麽護著袁家！
就在徐夫人惴惴不安，等著兒子前來興師問罪的時候，徐謂言卻轉頭去了兄長的院子。
徐家大公子徐嘉言在大理寺當值，前些日子因為一樁案子去了外地，這幾日才趕回來。得知二弟求見，徐嘉言略作收拾就出來了。
徐謂言看著兄長，滿腔的話到了嘴邊卻不知該如何開口，沈默半晌才道：“大哥，我想去北疆。”
盡管現實與夢境截然相反，可有些事還是發生了。徐謂言覺得那並不是夢，他覺得那是真實發生過的事。
最重要的是，他不知道該如何面對元娘。
徐嘉言翻看文書的動作頓住，他擰著眉看著自己的二弟：“為什麽？”
徐謂言低著頭，好半晌才訥訥道：“其實，隨便去哪裏都行，我就是不想在家裏待著了。”
“太子那邊兒你準備怎麽說？”徐嘉言放下卷宗，揉了揉眉心，覺得有些頭疼。老二雖然沒什麽正經官職，但細說起來也是跟著太子做事的。好好的，怎麽忽然想起要去北疆了？
“表哥那邊兒我會跟他說的。”提起太子表兄，徐謂言不知道自己心裏是怎麽樣的心情。愧疚嗎？但不多，恨又談不上，他其實也不知道該用怎樣的心情去面對太子，面對元娘，這也是他為什麽選擇離開京城的原因。
徐嘉言見他這樣就知道問不出來了，便打算先將人穩住：“你想去北疆也不是不行，這樣吧，你容我兩日功夫，等公函下來再啟程吧！”
徐謂言點了點頭，起身就要離開，臨出門的時候，忍不住小聲叮囑道：“大哥，你要小心母親，小心袁家。”
母親雖然也看不上袁家，但到了關鍵的時候仍然會護著袁家。而袁家也正是因為清楚這一點，才一而再再而三的鬧騰。
徐謂言自己已經這樣了，他不希望有朝一日，大哥會步上他的後塵。
看著徐謂言離開，徐嘉言找來長隨：“去查一查這些日子府裏——都發生了什麽事，跟袁家有關的。”
長隨立刻去辦。
徐謂言回了院子之後，就收拾了幾件衣服，搬到城外的莊子上去了。
徐夫人見兒子沒有來質問自己，心裏偷偷地松了口氣。就說嘛，再怎麽著，老二也不敢跟太子搶人。大不了過段時間，她再給老二找一個不輸顧元錦的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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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心虛，顧三爺回府之後沒敢去見老太太，而是直接回了三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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選好了禮物，顧元錦便在書案前坐下，想要歇口氣。再是重活了一輩子，這句身體畢竟還年少，這一天下來，心虛浮動過大，也難免感到疲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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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元錦對著這封信沈默半晌，便將其放在蠟燭上燒掉。
聖旨既下，再怎麽不甘心，她和徐謂言也不可能在一起了。
而且，一想到徐夫人放任袁氏在將軍府外大鬧，顧元錦就覺得心裏堵得慌。她是喜歡徐謂言，想嫁給徐謂言不假，但這並不意味著她可以接受徐謂言乃至徐家，把將軍府的顏面踩在地上。
徐夫人分明可以提前派人攔住袁夫人，或者直接派人把袁夫人強行帶走，可她卻什麽都沒做，反而放任袁氏大鬧將軍府。可見徐夫人也並沒有把她顧元錦當回事，她不想跟自己的娘家撕破臉，便想讓自己出手解決袁家，可是憑什麽？她就沒想過一旦她站出來，日後京城裏的人怎麽看她，又怎麽看將軍府？
或許想過，或許沒有，但這都不重要了。
看著灰燼落下，顧元錦叫了紅苕進來收拾，然後就去了內室休息。
……
數百裏之外的青龍寨，徐謂言帶著人，趁著夜色摸進了寨子，在查探清楚地形之後，就發起了襲擊。
出乎意料的，青龍寨比徐謂言想的要難對付一點，但不多，費了一番功夫之後，終於在天亮之前將其拿下。
天色欲破曉，風裏還帶著陣陣冷意。
徐謂言站在大戰後的青龍寨裏，看著空地上被解救出來的，神色惶恐衣不蔽體的老弱婦孺，只覺得自己方才下手還是太輕了。
將這些被解救出來的人都造冊登記之後，天光已經大亮。
徐謂言帶著人在青龍寨搜了一遍，發現沒有漏網之魚後，就把剩下的土匪全都綁起來關進青龍寨的地牢裏，然後就吩咐所有人原地休整。
經歷了一夜廝殺，徐謂言靠著寨子裏的大樹下就睡著了。
睡著後的徐謂言做了個夢。
夢裏，太子表兄被人暗算身中劇毒，整個太醫院都束手無策，皇上甚至下令張貼皇榜尋訪天下名醫。
在尋找到名醫之前，太子表哥有好幾次都差點沒熬過去。在又一次吐血昏迷醒來後，太子表哥找到他，要他幫忙照顧一個人，那個曾經在北疆救了他們表兄弟的姑娘，顧家的大小姐，顧元錦。
也是那個時候，徐謂言才知道，太子表哥借用他的身份，早在上元節的燈會上與顧元錦認識，後來相知相識，甚至互生情意。若非被人暗算身中劇毒，太子表哥已經向顧元錦坦白了身份。
而太子表哥找他來，就是害怕自己會一睡不醒，害怕自己會失約與顧元錦。所以讓他代替太子表兄與顧元錦相認，代替太子表兄照顧她。
彼時徐謂言尚未議親，也沒有心上人，於是便答應了。而且徐謂言也害怕太子表兄再也醒不過來，所以對於太子表兄的托付十分上心。
於是，等太子找到名醫，靜養解毒的，徐謂言帶著兩人的信物見了顧元錦。一開始顧元錦還有些懷疑，可惜徐謂言對於太子的一些習慣了若指掌，漸漸的被他糊弄了過去。
再之後，一切都變了。
永寧侯府的宴會上，元娘毫無防備，被人暗算失了清白，被人當場撞破，不得不嫁給了蔣修哲。
夢裏，元娘驟然被親妹妹顧見薇背叛，又失了清白，身敗名裂，還被顧夫人周氏又打又罵，整個人都大受打擊。
徐謂言答應了表哥要照顧好元娘的，結果這才多久，元娘就在他眼皮子底下被人害了。徐謂言心痛的同時，開始暗中調查此事。
結果這一查才知道，元娘之所以會中招，固然是因為對顧見薇毫不設防，他的表妹三娘竟然也在裏面插了一手！
徐謂言大怒，立刻就要質問表妹，結果卻被母親攔住。甚至還告訴他木已成舟，再翻出來也沒有什麽意義，還會白白壞了表妹和袁家姑娘的名聲。
聽了這話，徐謂言簡直要氣瘋了，拎著劍恨不得殺了袁家表妹給元娘報仇。結果表妹大概被他嚇壞了，這才說出這件事從頭到尾都是林蕪然在背後算計。
徐謂言想要找林蕪然算賬，結果卻發現林蕪然進宮了。
而更讓徐謂言無法接受的是，父親徐閣老得知此事之後，直接讓人把他看在家裏，讓他好好反省。
親眼看著元娘因為自己被人算計，徐謂言心裏的痛苦無法言喻。對父親與母親的失望，成了壓倒他的最後一根稻草。
福無雙至禍不單行，太子薨了的消息傳來，徐謂言吐血昏迷，再醒來之後，便消失在了京城裏。
夢裏的徐謂言保護不了元娘，也無法給元娘報仇，唯一能做的，就是替元娘守住北疆。
夢裏，大將軍顧崇武被人暗算，戰死沙場，北疆守的很艱難，在一場兵馬懸殊極大的戰役裏，徐謂言被一箭穿心……
心臟被洞穿的感覺太過真實，徐謂言喘著粗氣從夢中驚醒。
此時，旭日東升，徐謂言靠著大樹抹了把額頭上的冷汗，又摸了摸完好無缺的胸口，方才覺得虛驚一場。
那只是個夢，現實是元娘沒有被顧見薇和林蕪然算計，母親也答應了幫他提親的。那只是個夢，夢裏的東西都是相反的。
徐謂言拼命地在心裏安慰自己，但是他卻再也睡不著了，索性跑到地牢去看那些土匪。結果卻得知表妹之所以會被擄走，完全是自導自演的一出苦肉計，目的就是為了能夠嫁給自己。
一瞬間，徐謂言心裏怒火滔天，立刻就糾集人手，壓著這群土匪進京了。
烈日高懸，一行人走的並不快。
行至一家茶寮的時候，徐謂言見到了十三派來的人。
來人取出一封信，遞給徐謂言。
徐謂言滿心歡喜的拆開信，一目十行的看過去，臉上的笑意瞬間僵住，他整個人都傻了，什麽叫“袁夫人大鬧將軍府，顧家大小姐被賜婚太子”？
這是怎麽回事？
徐謂言捏著信，幾乎站立不穩，這不可能，不可能的，母親明明答應過要幫他提親的，怎麽還會任由姨母跑去將軍府大鬧？
徐謂言心急如焚，帶著人晝夜不休的趕回京城，直接把一幹土匪交去了京兆府尹。
袁家不是想鬧嗎？不是喜歡鬧嗎？那就鬧個夠好了！
徐府，得知兒子回京，徐夫人先是有些心虛，隨即又想到，哪怕是定了親，只要皇上下旨，顧元錦照樣得嫁給太子。這麽想著，徐夫人心裏頓時一輕，覺得有什麽心虛的呢？畢竟，這天底下誰敢跟皇家搶人呢？
徐謂言並沒有去見徐夫人，回到府裏之後，他立刻召見十三，然後從十三嘴裏得知了最近發生的事，他的臉色陰沈的厲害。
夢裏，母親攔著他不讓他懲罰表妹，甚至還想讓他娶了表妹；
夢外，母親任由袁家大鬧鎮北將軍府，若非那道突如其來的賜婚聖旨，還不知要如何收場。
徐謂言心裏明白，不管母親平日裏嘴上如何看不上袁家，但她的所作所為無一不是護著袁家，甚至屢屢縱容袁家生事。
仔細想想，母親的行為和夢裏有什麽差別嗎？
沒有。
想到這裏。徐謂言還有什麽不明白的，他冷笑一聲，母親不是想不著痕跡的護著袁家嗎？好啊，他倒要看看，明日一早，青龍寨匪徒被公審之後，母親還怎麽護著袁家！
就在徐夫人惴惴不安，等著兒子前來興師問罪的時候，徐謂言卻轉頭去了兄長的院子。
徐家大公子徐嘉言在大理寺當值，前些日子因為一樁案子去了外地，這幾日才趕回來。得知二弟求見，徐嘉言略作收拾就出來了。
徐謂言看著兄長，滿腔的話到了嘴邊卻不知該如何開口，沈默半晌才道：“大哥，我想去北疆。”
盡管現實與夢境截然相反，可有些事還是發生了。徐謂言覺得那並不是夢，他覺得那是真實發生過的事。
最重要的是，他不知道該如何面對元娘。
徐嘉言翻看文書的動作頓住，他擰著眉看著自己的二弟：“為什麽？”
徐謂言低著頭，好半晌才訥訥道：“其實，隨便去哪裏都行，我就是不想在家裏待著了。”
“太子那邊兒你準備怎麽說？”徐嘉言放下卷宗，揉了揉眉心，覺得有些頭疼。老二雖然沒什麽正經官職，但細說起來也是跟著太子做事的。好好的，怎麽忽然想起要去北疆了？
“表哥那邊兒我會跟他說的。”提起太子表兄，徐謂言不知道自己心裏是怎麽樣的心情。愧疚嗎？但不多，恨又談不上，他其實也不知道該用怎樣的心情去面對太子，面對元娘，這也是他為什麽選擇離開京城的原因。
徐嘉言見他這樣就知道問不出來了，便打算先將人穩住：“你想去北疆也不是不行，這樣吧，你容我兩日功夫，等公函下來再啟程吧！”
徐謂言點了點頭，起身就要離開，臨出門的時候，忍不住小聲叮囑道：“大哥，你要小心母親，小心袁家。”
母親雖然也看不上袁家，但到了關鍵的時候仍然會護著袁家。而袁家也正是因為清楚這一點，才一而再再而三的鬧騰。
徐謂言自己已經這樣了，他不希望有朝一日，大哥會步上他的後塵。
看著徐謂言離開，徐嘉言找來長隨：“去查一查這些日子府裏——都發生了什麽事，跟袁家有關的。”
長隨立刻去辦。
徐謂言回了院子之後，就收拾了幾件衣服，搬到城外的莊子上去了。
徐夫人見兒子沒有來質問自己，心裏偷偷地松了口氣。就說嘛，再怎麽著，老二也不敢跟太子搶人。大不了過段時間，她再給老二找一個不輸顧元錦的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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