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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重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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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重生

“檢測到適配宿主,靈魂匹配度100%,啟動綁定程序......”

無邊無垠的黑暗裏忽然響起古怪的聲音,一團刺眼的光亮沖了過來,顧元錦反射性的擡手揮出一劍,那沖過來的光團怦然炸裂,四散開來。

清凈雅致的閨房裏,顧元錦從黑沈的夢境中驟然清醒,入眼是淺綠色的紗帳,上面繡著幾尾吐泡泡的小錦鯉,看起來靈動又活潑。

她記得這紗帳,是她還在閨中時用過的,怎麽......

不對,顧元錦忽然想起來,她是死了的,死在雍和二十九年的冬天,現在這般是怎麽回事?

窗外蟬鳴陣陣,空氣裏也透著一股燥熱。

顧元錦從床上下來,踩著鞋子走到書桌旁,從底部的暗格裏抽出一疊書信,翻出最下面的一封,頓時楞住,怎麽會是雍和八年?

她向窗外看了一眼,如今這時節,正值盛夏。

顧元錦把書信放回去,在書案後坐下,雖然不知是什麽緣故讓她死而覆生,但能活著總歸是件好事。

雍和八年,也就是說她如今剛過十四,身上的功夫還在,待字閨中,那些讓人不虞的事也都還沒發生。

哦,這個時候,她與徐二還不認識呢!

徐二啊,上輩子他們兩個有緣無分,剛確定了彼此的心意,便被突如其來的殘酷現實硬生生拆散,最終彼此蹉跎到死。

緣分這東西,可真是害人不淺啊!

顧元錦漫不經心的想著,手指卷起一縷長發把玩,。雖然不知她何德何能讓老天爺眷顧,能夠重活一次......

“姑娘,”外面傳來一陣腳步聲,緊跟著青果咋咋呼呼的聲音響起,“姑娘,奴婢聽說三姑娘病了,這會兒正鬧騰著不肯吃藥呢!”

三姑娘?顧見薇?

顧元錦倏然回神,她瞇了瞇眼,似笑非笑的看著青果,“她既是不肯吃藥,想來病的並不要緊,你這麽眼巴巴的去打聽來說與我聽是做什麽?”

青果一時語塞,她不明白每次姑娘聽了三姑娘的事,總會放在第一位,這回怎麽訓斥起她來了?

瞧見這丫頭一臉不甘心的樣子,顧元錦也不多言:“下去吧,去把紅苕給我叫進來。”

說起來,她這院裏的丫頭如青果這般的不在少數,倒也怪不得別人。

顧元錦自幼在北疆長大,差不多是被父親充當男孩子教養。猛然回了京城,家裏有個嬌嬌軟軟的妹妹,自然是稀罕的不行,哪哪兒都護著寵著。可也正是因此,才會被親情蒙蔽,被人從背後狠狠地捅了一刀。

重來一次,顧元錦又怎麽會重蹈覆轍?

所以,錦心院的規矩須得重新立起來,紅苕心細如發,做事嚴謹,是個很不錯的選擇。

沒過一會兒,紅苕就來了。

十三四歲的紅苕,還很年輕,遠不是當初跟在她身邊時那樣的沈穩。不過,紅苕勝在足夠忠心,這也就夠了,剩下的可以慢慢來。

“錦心院的規矩,太過松散了些,從今日起就得立起來了。”顧元錦的眼神落在門口的地面上,嘴角輕勾,擡手與紅苕做了個手勢。

紅苕會意,“奴婢記下了。”邊說,邊是輕著腳步挪到了門口,猛地出手揪住了門外偷聽的人。

正是青果。

偷聽主子說話被抓個正著,青果臉上火辣辣,忍不住恨恨地瞪了紅苕一眼,跪在地上哭道:“姑娘,奴婢錯了,奴婢不是故意的,實在是姑娘這幾日看著精神不大好……奴婢不是有意要偷聽姑娘說話的。”

顧元錦垂眸看著地上哭的涕淚橫流的青果,仿佛看到了上輩子那個和顧見薇聯手把她推入火坑的丫頭,兩個人似乎重合到了一起。她沈沈的籲了口氣,冷冷道:“二十板子,下不為例。”

青果呆住,根本反應不過來,她只是偷聽了兩句就要打二十板子,這不是要她的命嗎?青果面色青白,急忙爬到顧元錦面前,想要抱著她的大腿求饒。

可惜顧元錦怎麽肯聽,她上輩子就是聽的太多了,才會被她們害。因此,一看到青果的動作,顧元錦就冷了神色,她冷冷的看著青果:“現在是二十板子,如果你再多說一個字,就加一個板子!紅苕,去把院子裏的人全都給我叫出來,你親自盯著,讓她們全都看著!在錦心院不守規矩,就是這個下場!”

青果立時捂著嘴不敢多說,不過她的眼神裏卻充滿了不甘和憤恨。她怎麽也想不到,往日裏沒少做的事,今日竟是會惹來這麽大的禍。

紅苕立刻出去叫來兩個婆子把青果拖出去,讓院裏的奴才們全都看著行刑。

罰到一半,錦心院來了個不速之客,一進門就喊了聲“住手。”

兩個婆子猶豫了一下,立刻去看紅苕的眼神。

可惜紅苕不為所動,只一個字:“打。”

顧見薇見狀氣的眼圈都紅了,指著紅苕怒道:“你這賤婢怎麽回事?我不是說了讓你住手,你是聽不見嗎?”

紅苕看都不看她一眼:“三姑娘見諒,奴婢只聽我們姑娘的吩咐。”

“你!你竟敢不把我放在眼裏!”顧見薇看著青果乞求的眼神,恨恨地瞪了紅苕一眼,“待姐姐知道,我必要你好看!”

紅苕恍若未聞,對那婆子道:“繼續!都給我看著,在這院裏,但凡不守規矩的,青果的今日就是你們的明日!”

顧見薇氣得咬牙切齒,恨不能打死這個囂張的賤婢。至於這賤婢嘴裏說的“聽姑娘的吩咐”,顧見薇是一個字都不信的,姐姐最疼她,向來是有求必應,又怎麽會如此讓一個賤婢下她的面子?

見那婆子竟然無視她的命令,顧見薇恨恨地跺了跺腳,擡腿就往屋裏跑。

一見到坐在窗邊看書的顧元錦,顧見薇委屈的就要哭出來,大姐姐分明早就聽見了,卻一直都沒有出聲,看著她被紅苕那賤婢欺辱,卻一直都沒有出聲!一直都沒有!

然而,顧元錦卻好似看不見她面上的委屈,眼神裏帶著明晃晃的詫異:“不是說你病了嗎?不在房裏歇著,過來做什麽?”

顧見薇忘了自己還在哭,她瞬間瞪大眼,不敢置信的看著顧元錦,委屈道:“你明知道我病了,還縱著紅苕她們欺負我。姐姐,你不疼我了!”

“欺負你?紅苕是我的人,打青果板子是我下的令,所以你覺得是我在欺負你?”顧元錦往後靠在椅背上,淡淡問她。

顧見薇吸吸鼻子,眼眶通紅,委屈的像是下一刻就能哭出來。

“你若是覺得委屈那就對了,因為那是你自找的。”顧元錦放下書,懶洋洋的看著她,語氣冰冷:“青果犯了錯,我罰她挨板子也是理所應當。府裏的規矩歷來便是如此。倒是你,我前腳剛罰了青果,你後腳就跑來求情,紅苕她們不理你難道不對?你受的這些委屈難道不是你自找的?”

顧見薇從來沒有見到過這樣的顧元錦,一時嚇得眼淚都忘了流,她瞪大了眼睛看著顧元錦,嘴唇張張合合了好幾次也沒能說出話來。等確定了顧元錦絲毫沒有安慰她哄著她的意思,顧見薇終於哭著跑了。

珠簾晃動間發出清脆的碰撞聲,顧元錦拿起書冷笑一聲,又重重的放下。看,這麽簡單而又明顯的事情,她上輩子到底是有多眼瞎才會一直都沒有發現?

院子裏,青果的板子還沒打完,人就暈了過去,紅苕進來請示顧元錦的意思。

“打了多少了?”顧元錦站起身,扔下書,往門外走去。

“剛好十個板子。”

顧元錦站在屋檐下,看著趴在地上生死不知的青果,臉色冰冷如霜:“既然暈過去了,那就留著,若是再有下一次,一塊打!”

院子裏的下人頓時大氣都不敢出,雖然不知曉青果緣何惹怒了姑娘挨了板子。可剛才的情形大家卻是都看到了,三姑娘為青果求情並沒有討到好,甚至就連三姑娘自己也哭著跑了。而青果,往日裏最是親厚三姑娘的青果,如今一頓板子下來,生死不知。

這院子裏的天變了。

一時間,大家心裏竟是有了同樣的想法。

顧元錦在屋檐下站了一會兒,吩咐紅苕把她從北疆帶回來的劍找出來。她在北疆長大,她學的劍法是顧家祖傳的劍法,是父親手把手教的。

可是回了京城之後,因為種種原因,顧元錦似乎就沒怎麽拿過劍了。

而如今,顧元錦就要重新把劍法練起來。

紅苕是從北疆就跟著顧元錦的,最是知道她的心思。故而,很快的就捧著劍匣子出來。

顧元錦打開匣子,取出裏面的長劍,銀色的軟劍,抖動間隱隱有霜色流光劃過。

夏日的風習習吹過,帶來絲絲熱氣,顧元錦卻恍若未覺,一套劍法練下來,只覺得暢快淋漓。

沐浴過後,便聽聞有人來喚,說是老太太在壽安堂等她前去問話。

顧元錦看了眼來人,神色未動分毫,似是早就料到了會有這回事,淡淡道:“你告訴老太太,青果玩忽職守,偷奸耍滑,我只罰了她二十板子已經是看在主仆一場的情分上。若是三姑娘覺得我做的不對,只管把人要去就是,何必去叨擾老太太清靜。”

來人是老太太房裏的大丫頭,白芷。聽了大姑娘這一番話,白芷便知道這裏面還有事兒,當即也不多留,只笑著道:“奴婢知道了。原是三姑娘哭的可憐,老太太看了心疼這才問了丫頭,丫頭卻也說不清楚,只說是從大姑娘房裏出去便是如此。故而老太太才差奴婢過來走一趟,擾了大姑娘的清靜,是奴婢的不是,這話奴婢定然悉數說與老太太聽。”

顧元錦微微一笑,這白芷倒是個明白人,於是投桃報李道:“老太太素來苦夏,我聽聞三妹妹也病了,早上還鬧騰著不喝藥呢!不若請個好點兒的大夫進府一道瞧瞧,也好叫大家都放心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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