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90章 9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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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90章 90
弧頂與弧頂之間的空地寬的有八百米, 窄的也有三四百米。
進入大門前，舒禾透過車窗看了一眼，在那些空地上, 依靠著鋼鐵弧頂埋入水泥的地基部分，一群難民打扮的普通人在那附近紮下簡陋的帳篷，圍居在一起生活。
基地的大門兩側別有兩個小門, 開著一扇小窗, 工作人員在裏面回答難民的咨詢, 等在小門外的人, 大都是來領取救濟物資，等待分配工作。
大門內是一條長百米的緩沖長廊，進入基地內, 最先看到的就是頂部巨大的鋼鐵保護罩, 上面掛著偌大的陽光燈，代替光照照亮漆黑的保護罩內部。
山地車停在道路旁的辦事處前, 士兵長官示意他們下車辦理身份證件。
“為了方便管理，每個人都要重新辦理身份證明，身份信息會錄入系統，以後你們申請工作或是參加外出行動，都會方便很多。”
男人故意與俞明並肩走, 又說道起山河基地的基本情況。
“山河基地內部分為五個小基地, 每一個基地占地三十平方公裏左右，大概是一個小型縣城的規模。”
“有鋼鐵穹頂的保護, 天災對我們構不成生存威脅, 唯一需要註意的就是變異生物, 為了防止有人隱瞞變異情況，基地內每隔兩天都會有人上門檢驗汙染, 到時還請你們配合。”
當其他人去辦理身份證明時，男人單獨拉了俞明悄悄塞給了他另一張名片。
“這位高先生是我們基地很有名望的文壇大拿，對雇傭異能者很有興趣，給報酬也很大方，到了住處後，你可以主動聯系他，雙方留個聯系方式，總沒有壞處。”
俞明照單全收，順道說起，“不瞞您說，其實我們是為了無色晶石來的。”
聽到無色晶石，男人露出讚嘆的表情。
一上來就直奔無色晶石，果然是很有野心的團隊，難怪他們整體實力那麽強，拖帶著幾個普通人和弱雞都不在話下。
“清除計劃的發起地是一號基地，那裏也是整個山河基地的中心，由於行動危險系數過高，異能者想要申請參加，就要得到本基地負責人的實力認可，層層推舉上去。”
男人說的神乎其神，俞明聽的津津有味。
還在木筏上時，舒禾就對他們講明了山河基地內部大概會是什麽情況，他也做好了心理準備，這才沒被對方的話繞進去。
想要得到一個機會，就得抱大腿，先被別人的認可才行？
他已經三十歲了，見慣了人情世故，早就已經不相信這一套pua的邏輯。
應付完了士兵長官，一行人的身份證明也都辦出來了，跟士兵們分開，前往房屋中介處尋找住處。
車上，俞明把收到的兩張名片拿給舒禾，“剛才他說的話你都聽見了？”
舒禾把名片推回給他，看到外頭人來人往的道路，隨處可見的路燈和公用電話，的確像蘇雲靜說的那樣，生活水平跟災變之前差不了多少。
可是這些鋼筋水泥澆註成的堅固城堡，不可能在短短半年內建成。
關於22年對‘黑域’的調查報告全解。
那是三年之前的一份調查報告，最近才在廣播中公之於眾。
她問起俞明，“先前你接下那份安全屋的物資整理工作，是在什麽時候？”
“災變前一年多吧，怎麽了？”
“沒什麽，讓我再想想。”她靠著窗戶思考，提早建成的庇護所，提前準備安全屋的高官，對“黑域”的調查研究……
仿佛有人預知了災變的到來，直到現在也還在繼續對異能的研究。
可以被人工幹預的異能覺醒、基地對異能者和普通人的待遇差距、升階以及處在異能環境中必然增長的汙染——這一切都會導向一個後果。
普通人想要成為異能者，而異能者想要成為更強的異能者。
無色晶石將會成為控制、吸引所有人的錨點。
她捂住胸口，隔著外套感受一下藏在口袋裏的無色晶石：不到必要時候，她絕對不會動這一顆晶石。
同時，她告訴車裏的所有人，“在山河基地內部，不要洩露出我的凈化異能。”
幾人反應很快，都給出肯定回答。
來到房屋中介所後，合適的房子還沒看兩套，接待他們的女中介就被經理叫走，再回來時，笑容滿面，語調也拉高起來。
“你們是俞先生和舒小姐是吧？”
“剛剛高先生聯系了我們經理，他願意無償提供名下的一所別墅給幾位住宿。”
說著，掏出一張精美的戶型圖。
半個小時後，越野車穿過擁擠的邊緣商業區、壓抑的高層居民區，開進了基地中心區域的別墅區，停在別墅的矮墻外。
裏面是一百平的大草地，三層別墅嶄新漂亮，能一眼從客廳裏擦得鋥光瓦亮的落地窗看進廚房。
“這座別墅是六室三廳八衛，附帶二十平的車庫和後院八十平的倉庫，你們小隊人多，住這兒非常合適。”
“高先生特別體諒你們一路辛苦，說只要你們願意，想在這裏住多久都行。”
中介熱情洋溢的介紹著，看向俞明的眼神都多了一抹崇敬。
俞明做思考狀，看向旁邊已經躍躍欲試的舒禾，笑著問她：“妹妹，你喜歡這兒嗎？”
舒禾克制住激動，點了下頭。
俞明擡手接過中介遞來的一圈鑰匙，打開了院門。
在其他人禮貌告別中介時，舒禾已經如脫韁的野馬一般，拉著林覓的手風一樣跑進院裏的草坪上，開心的笑著，跑了一圈又一圈。
*
基地管理中心大樓內，負責人的辦公室裏，電腦屏幕上彈出幾條新增的外來人口。
基地一號負責人梁國偉喝著茶葉，打開新增人口的具體信息，視線自然的掠過普通人和低階異能者，鎖定在兩個四階和兩個五階的異能者的姓名上。
四個高階異能者？！！！
他激動的茶杯都端不穩了，忙把茶葉放下，拿起座機打給下屬。
“是，梁先生。”
“給我查那四個新來的高階異能者現在在哪兒，告訴他們，我要見他們。不不，還是把他們的聯系方式給我，我親自去邀請會面。”
“好的。”
十分鐘後，電話打進來。
“梁先生，我這邊查到他們是一個異能者小隊，總共有八人，小隊隊長是一個三十歲的高級白領，他們現在住進了高先生的私人別墅中，別墅內的座機號是……”。
聽罷，梁國偉放心的躺回椅背上，“老高已經把他們截下了啊，那就不用擔心了。”
他想了想，掛掉當前的通話，撥通了另一邊。
中式裝修風格的別墅裏，一個白發蒼蒼的老人走到座機旁，接過保鏢遞過來的電話。
“老高，我不管你用什麽辦法，總之一定要把那四個高階異能者留住。
“一號基地的防衛部長，用了無色晶石不也才升到五階，咱們這兒可有兩個五階呢，二十出頭的年紀當部長，還不是吃了異能的紅利，當上部長就狂的沒邊兒了。”
“我看下次開防衛會議，還有誰敢小看咱們五號基地。”
盯著電話那邊的激動發言，高遠渾濁的眼球始終盯在前方的監控屏幕上，整整四十多個監控位，足以讓他看到另一棟別墅中發生的每一件事。
檢測儀器只能檢測出異能強度，但無法分辨異能的具體能力，想要摸清他們小隊的底細，還得細細觀察一陣子。
利誘留住，抓到把柄，才更容易掌控。
他鎖定一行人走入別墅玄關的監控視角，畫面中心的女生拉低一個男生的腦袋，在他耳邊小聲說了些什麽。
二十秒後，玄關內的兩個監控畫面都變成了雪花屏。
高遠察覺到不對，緊皺眉頭。
過去一分鐘，始終沒見他們進入下一個監控區域，幾乎在一瞬間，滿屏的監視畫面都變成了雪花屏。
“這，這怎麽可能呢？”高遠不死心，看向一旁的監聽人員。
同一時間，一陣尖銳的電流聲從十幾個監聽器中竄過，三名監聽人員情痛苦，慌忙摘下耳機。
*
藏在房間各個角落的隱藏式針孔攝像機、竊聽器被過大的電壓折騰到短路，隨後被金屬刀片從角落裏挖出來，一個個堆到了玄關前。
“幹得漂亮。”舒禾伸長手臂夠上俞明和江彥的肩膀，拍了拍。
俞明輕輕松松就把一堆竊聽設備擠壓在一起，抽出內裏的金屬制品，剩下的東西團成一團丟進垃圾桶。
江彥還沈浸在使用異能探知電流流動的新奇體驗中，直到舒禾拍了拍他的肩膀，才回過神，靦腆地笑著，看向身後的喬心雨。
喬心雨對他微笑，高興他在異能上又有了進步，等青年回過頭去和舒禾請教如何拓展異能感知的邊界時，女生溫婉的笑逐漸落寞下來。
孤獨的情緒被身旁的周麗花看在眼裏，小聲問了句，“有心事嗎？”
喬心雨失落地搖頭。
剛到新住處，她不想說些讓大家都跟著不高興的喪氣話。
“好——大——啊——”舒禾的歡呼打斷了個人的小情緒，註意力被她歡快的奔跑吸引著跟進寬敞的客廳裏。
“真的好大——啊——”
兩個孩子追著她跑進去，跟在她後面，像大崽崽帶著兩個小崽崽巡視領地，巡視完客廳直接跑進開放式廚房，一路跑去後院，從倉庫前面繞了一圈又跑回來。
在集裝箱裏住了二十多天，睡覺的時候稍微翻身都會碰到身邊的人，又擠又悶。
這棟別墅的質量超乎舒禾的想象，她可以在客廳裏翻跟鬥，在廚房做開合跳，甚至還可以翻身倒立在墻根下，不用擔心踢到東西。
別人還在熟悉客廳的時候，舒禾已經甩掉兩個小尾巴，丟掉背包，爬上了後院的樹。
扶著樹幹可以看到後墻外面，一條整潔的柏油馬路，另外一棟別墅的前院草坪，草坪上面還豎著“待售”的牌子。
四周一水兒的別墅建築一模一樣，看多了也就沒什麽新鮮感，低頭看下方的地面，突然就有點腿軟。
好高。
激動褪去後，掌心與樹木之間流通的異能被感知到，她才發覺自己一時情緒上頭，沒能控制住體內溢出的異能，不小心把這棵樹催高了一截。
上岸前，她吃下了一顆七階晶石，現在已經是異能七階的強度。
凈化異能的存在讓她的升階非常順利，汙染值始終控制在20％上下。
如果汙染值是控制異能者生命長度的機制，那她有這樣的能力，是不是可以長命百歲？活得長一點久一點，林覓就可以一直一直留在她身邊。
站在樹上，透過玻璃門，她看見四肢修長的青年正在燃氣竈前適應廚房的動線。
“林覓——”她朝屋裏喊他。
林覓聽到聲音擡起頭，視線穿過玻璃和光照下的蔥蔥綠葉看到了站在樹上的人影，只是幾秒鐘沒看緊她，怎麽就爬到樹上去了。
他推門走去後院，仰頭看坐在樹枝上的愛人，“怎麽爬那麽高，當心摔著。”
“站著的時候看很高，現在坐下，感覺也沒那麽嚇人嘛。”
舒禾看一眼屋裏的六人，將視線聚焦回到他身上，放低聲音，“能不能告訴我，你是怎麽躲過了異能檢測的？”
她可以控制異能的活躍程度，幅度能達到百分之五十，但林覓……她凈化不了他的汙染，又怎麽可能控制他體內的異能反應。
林覓擡頭看她，笑意溫柔，“在升階的時候，其他人的身體會熱，而我的身體會變冷，你沒有想過是為什麽？”
因為死人的心臟無法正常工作。
當異能活躍於全身各個角落，協助身體與異能更好的融合，拓展身體極限的時候，最先停止的就是模擬心臟的工作。
所以取血樣的時候，他的手臂才那麽涼，是把大部分異能都轉移到了其他的地方。
他說這話時似乎在說一句平淡的笑話，舒禾也就只把這當成冷笑話聽，領會到其中的秘密，歪頭釋然一笑。
“所以這位異能強度只有一階的美男子，要不要抱本隊長的大腿呢？”
說著逗趣的話，手指頭已經探下去，勾住青年的下巴。
林覓給她勾著擡起臉，妖冶的眼睫輕輕煽動，薄唇輕啟，“是只讓我一個人抱，還是其他人都能抱？”
“讓我想想哈。”舒禾故做深思。
林覓被她的欲擒故縱勾的不上不下，心癢難耐，面露委屈，“需要想那麽久嗎？”
舒禾重重點頭，“本隊長認真想了很久，還真……只給你一個人抱。”
故意打趣的話聽進耳朵裏，像一罐花蜜倒在心頭，清甜馨香，回味無窮。
林覓張開手臂，“下來，抱抱。”
舒禾一手探下去，另一只手扶在樹枝上輕輕一撐，身體整個撲下去，摟住他的脖子，掉進他懷裏。
青年的手臂結實有力，輕易就抱住她合攏的雙腿，呢喃道，“好像變輕了一點。”
“有嗎有嗎？”
舒禾本人格外關註，從他肩上直起背來，渴求的雙眼眼巴巴的盯著他。
林覓認真的掂量一下，“輕了三斤。”
“好耶！”舒禾開心到舉手歡呼，“今晚又可以大吃特吃了！”
*
別墅共有六個臥室，每個臥室都配有獨立衛生間，只是房間大小略有不同。
周麗花母女和喬心雨住在三樓，俞明單獨一間房，夏子軒主動提議要和江彥睡一個房間，三人住在二樓，舒禾和林覓一起住二樓最東邊的房間，與其他兩間臥室隔著一間書房。
別墅裏水電齊全，三層樓的樓梯口都安裝有座機，午飯時間，舒禾沒打算開火，幾人就消耗幹糧，各自進屋熟悉環境。
“我經常感到自己控制不了電流的走向，有時電流釋放的力量過大，好像自己被雷電上身，渾身麻痹。”
江彥和夏子軒坐在地毯上，求問有關異能的問題。
按照自己往常的經驗，夏子軒建議，“江哥哥，你可以試著放平心態，不要想著控制電流的走向，而是要預判，在釋放異能之前，就能判斷出電流會往哪個方向去。”
正如他本身的安全領域，他從來沒有刻意的去感知它的存在，力量和人是一體的。
因他想要保護來之不易的家人，守護的意識讓他能夠嫻熟的使用這份力量，從沒有擔心異能會不受控。
江彥抓了抓頭發，十分苦惱。
連一個小朋友對異能的領悟都比他順利，吃了舒姐給的晶石才升到三階，都已經過去快半個月了，強度還沒有長進，停滯在三階初期。
是不是因為他太弱了，心雨才看不上他……自從加入舒禾的小隊，心雨就沒有再跟他說過交心的話。
夏子軒疑惑，“江哥哥，你走神了？”
“子軒，你們都是怎麽變得那麽強的？”
在江彥羨慕又急躁的眼神中，男孩回想了一下，“沒有做什麽特別的事，就每天吃飯、鍛煉身體、狩獵，晚上大家坐在一起玩游戲、聊聊天，然後早點睡覺。”
就這？
江彥不能理解，這不跟他們在木筏上的日常是一樣的嗎？
可他就只是看著心雨跟周麗花和舒禾兩個人玩得很開心，自己根本沒心思跟林覓他們打成一團。
以前他和心雨相依為命，日子雖然苦，但他們無話不談，將彼此視為自己活在世上的信念，而現在，她有了更好的朋友，自己似乎與她越來越遠……
說了幾句話，對方已經走神好幾次，夏子軒嘆了口氣，從地上爬起來。
“江哥哥，我覺得你現在最先要處理的不是異能，是你心裏一直放不下的那件事。”
“你自己想一想吧，我去找萱萱玩啦。”
與此同時。
超寬敞的四十平臥室裏，舒禾的手摸過真皮沙發，櫻桃木的桌子，一路從暖白色的墻紙，摸上浴室的長虹玻璃門，原地轉個圈，蹦跶到了超大的雙人床前。
淺粉色的四件套帶著洗滌劑的香味，被子枕頭被烘烤過，帶著暖暖的蓬松感，她只輕輕往床沿上一坐，身體就不由自主的軟進了雲朵一樣柔軟的被子裏，舒舒服服的躺了下去。
正想叫林覓也躺下來放松一下，身前的光線忽然被遮擋住，垂在床沿下的腿被擠開，熟悉的身影俯過來。
青年面色微紅，深邃的眉眼中情/欲湧動，只是對上他的眼睛，都仿佛被那燥熱的吐息捕捉到，無處可逃。
舒禾慢悠悠的擡起手臂，還沒擋到身前就被抓住手腕，按回到床上。
“小禾，可以親親嗎？”
沙啞的聲音鉆進她耳朵裏，磨得她心尖顫動，心跳都亂了。
當她慌張的看向房門，才發現在她根本沒註意到的時候，林覓已經關緊房門，反鎖了門，丟在沙發上的背包拉鏈打開，裏面掉出兩盒計生用品。
舒禾瞪圓眼睛，一個剪刀腿夾住他的腰，翻身把人扭過去，天地倒轉，兩人上下易位。
還好她反應快，不然就被他騙到了。
什麽親親，分明是釣魚。
一旦她咬鉤，就要被他拖下水去吃幹抹凈——腰背酸痛，渾身散架的感覺，她可不想再嘗第二次。
不等她拒絕，身體忽然被顛了一下，整個人重心失衡往前趴去，撐在青年的脖頸上方，一整個把他從臉看到胸膛。
好偉大的一張臉。
好美味的櫻桃牛奶冰淇淋。
好沒出息的她。
舒禾麻溜地脫掉外套，扯掉礙事的腰包，捧住林覓的臉吻了下去。
咬住他的下唇嘬嘬，唇齒交纏間，身體軟綿綿地豎成一條，像條剛出鍋的麻薯年糕，粘在了他身上。
鼻間吐出深長的呼吸，閉上眼睛，小腿被後背酥酥麻麻的筋牽動著擡起來，腳腕在半空中交疊在一起，晃悠過來，晃悠過去。
她不自覺的小動作在無形中折磨著林覓壓抑到極致的神經，一手扣住她的後腦勺，一手攬上後腰，在床上翻滾半圈，將愛作亂的舒禾困在了身下。
後背觸到彈彈的床墊時，舒禾忍不住“嗯哼”一聲。
發酸的舌根下溢出一口吐息，鼻子吸進來的空氣卻極為短促，沒多久，她就感覺腦袋暈暈乎乎的，身體像是被溫過的酒泡著，由於缺氧，知覺變得遲鈍，睜開眼睛，視線也變得朦朧。
傻乎乎的像喝醉一樣。
已經感受不到腦袋的存在了。
雙手捂上青年的兩腮，無力地捏了一下，沖著那張俊臉傻笑。
“哎呀呀，是誰家的男朋友這麽帥呀？”
看她臉頰潮紅，雙目失神，林覓微微分開唇給她留足喘息的空間，聽到她的“誇獎”後，拉到一半的外套拉鏈沒再繼續下去。
低頭蹭蹭她的臉，寵溺的揚起嘴角，模仿她幼稚的語氣。
“是誰家的小禾接個吻就迷糊了呀？”
舒禾轉回手去捂住自己的腮，撅起紅潤潤的嘴巴，“討厭，不許學我。”
林覓輕笑兩聲，親親她的手背。
握住她的手腕，把人從被子裏拉起來，小聲說了句，“時間好像不太夠。”
“嗯……？”舒禾迷糊地咂巴了下嘴，看到他故意拉下去遮到腿上的外套下擺，意識有了片刻清醒。
小聲嘟囔，“一個多小時還不夠嘛。”
林覓附過身來把她抱過去，溫柔的聲音摻雜著撩人的情/欲，聽得她心裏熱熱的。
“不想太著急，想和你一起慢慢享受，然後抱在一起睡去。”
只是被他的聲音圍繞在耳邊，舒禾感覺自己就是一只被人呼嚕呼嚕毛的貓咪，後背仿佛有暖流淌過，一點一點軟進他懷裏。
“晚飯給你做點好吃的，不然小禾的體力總是跟不上，才兩次你就睡著了。”
聞言，舒禾不爭氣的瞪了一下眼睛，狠狠地說，“那我要吃排骨！”
怎麽能說她體力不好呢？
她只是困意上來了就容易睡著而已。
誰能像他一樣，整晚都不帶休息的。
林覓聽不到她內心的吐槽，溫和的應下她所有的要求，伸出小指跟她約定，“晚上要早點回房間。”
舒禾跟他拉勾，一點沒在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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弧頂與弧頂之間的空地寬的有八百米, 窄的也有三四百米。
進入大門前，舒禾透過車窗看了一眼，在那些空地上, 依靠著鋼鐵弧頂埋入水泥的地基部分，一群難民打扮的普通人在那附近紮下簡陋的帳篷，圍居在一起生活。
基地的大門兩側別有兩個小門, 開著一扇小窗, 工作人員在裏面回答難民的咨詢, 等在小門外的人, 大都是來領取救濟物資，等待分配工作。
大門內是一條長百米的緩沖長廊，進入基地內, 最先看到的就是頂部巨大的鋼鐵保護罩, 上面掛著偌大的陽光燈，代替光照照亮漆黑的保護罩內部。
山地車停在道路旁的辦事處前, 士兵長官示意他們下車辦理身份證件。
“為了方便管理，每個人都要重新辦理身份證明，身份信息會錄入系統，以後你們申請工作或是參加外出行動，都會方便很多。”
男人故意與俞明並肩走, 又說道起山河基地的基本情況。
“山河基地內部分為五個小基地, 每一個基地占地三十平方公裏左右，大概是一個小型縣城的規模。”
“有鋼鐵穹頂的保護, 天災對我們構不成生存威脅, 唯一需要註意的就是變異生物, 為了防止有人隱瞞變異情況，基地內每隔兩天都會有人上門檢驗汙染, 到時還請你們配合。”
當其他人去辦理身份證明時，男人單獨拉了俞明悄悄塞給了他另一張名片。
“這位高先生是我們基地很有名望的文壇大拿，對雇傭異能者很有興趣，給報酬也很大方，到了住處後，你可以主動聯系他，雙方留個聯系方式，總沒有壞處。”
俞明照單全收，順道說起，“不瞞您說，其實我們是為了無色晶石來的。”
聽到無色晶石，男人露出讚嘆的表情。
一上來就直奔無色晶石，果然是很有野心的團隊，難怪他們整體實力那麽強，拖帶著幾個普通人和弱雞都不在話下。
“清除計劃的發起地是一號基地，那裏也是整個山河基地的中心，由於行動危險系數過高，異能者想要申請參加，就要得到本基地負責人的實力認可，層層推舉上去。”
男人說的神乎其神，俞明聽的津津有味。
還在木筏上時，舒禾就對他們講明了山河基地內部大概會是什麽情況，他也做好了心理準備，這才沒被對方的話繞進去。
想要得到一個機會，就得抱大腿，先被別人的認可才行？
他已經三十歲了，見慣了人情世故，早就已經不相信這一套pua的邏輯。
應付完了士兵長官，一行人的身份證明也都辦出來了，跟士兵們分開，前往房屋中介處尋找住處。
車上，俞明把收到的兩張名片拿給舒禾，“剛才他說的話你都聽見了？”
舒禾把名片推回給他，看到外頭人來人往的道路，隨處可見的路燈和公用電話，的確像蘇雲靜說的那樣，生活水平跟災變之前差不了多少。
可是這些鋼筋水泥澆註成的堅固城堡，不可能在短短半年內建成。
關於22年對‘黑域’的調查報告全解。
那是三年之前的一份調查報告，最近才在廣播中公之於眾。
她問起俞明，“先前你接下那份安全屋的物資整理工作，是在什麽時候？”
“災變前一年多吧，怎麽了？”
“沒什麽，讓我再想想。”她靠著窗戶思考，提早建成的庇護所，提前準備安全屋的高官，對“黑域”的調查研究……
仿佛有人預知了災變的到來，直到現在也還在繼續對異能的研究。
可以被人工幹預的異能覺醒、基地對異能者和普通人的待遇差距、升階以及處在異能環境中必然增長的汙染——這一切都會導向一個後果。
普通人想要成為異能者，而異能者想要成為更強的異能者。
無色晶石將會成為控制、吸引所有人的錨點。
她捂住胸口，隔著外套感受一下藏在口袋裏的無色晶石：不到必要時候，她絕對不會動這一顆晶石。
同時，她告訴車裏的所有人，“在山河基地內部，不要洩露出我的凈化異能。”
幾人反應很快，都給出肯定回答。
來到房屋中介所後，合適的房子還沒看兩套，接待他們的女中介就被經理叫走，再回來時，笑容滿面，語調也拉高起來。
“你們是俞先生和舒小姐是吧？”
“剛剛高先生聯系了我們經理，他願意無償提供名下的一所別墅給幾位住宿。”
說著，掏出一張精美的戶型圖。
半個小時後，越野車穿過擁擠的邊緣商業區、壓抑的高層居民區，開進了基地中心區域的別墅區，停在別墅的矮墻外。
裏面是一百平的大草地，三層別墅嶄新漂亮，能一眼從客廳裏擦得鋥光瓦亮的落地窗看進廚房。
“這座別墅是六室三廳八衛，附帶二十平的車庫和後院八十平的倉庫，你們小隊人多，住這兒非常合適。”
“高先生特別體諒你們一路辛苦，說只要你們願意，想在這裏住多久都行。”
中介熱情洋溢的介紹著，看向俞明的眼神都多了一抹崇敬。
俞明做思考狀，看向旁邊已經躍躍欲試的舒禾，笑著問她：“妹妹，你喜歡這兒嗎？”
舒禾克制住激動，點了下頭。
俞明擡手接過中介遞來的一圈鑰匙，打開了院門。
在其他人禮貌告別中介時，舒禾已經如脫韁的野馬一般，拉著林覓的手風一樣跑進院裏的草坪上，開心的笑著，跑了一圈又一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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基地管理中心大樓內，負責人的辦公室裏，電腦屏幕上彈出幾條新增的外來人口。
基地一號負責人梁國偉喝著茶葉，打開新增人口的具體信息，視線自然的掠過普通人和低階異能者，鎖定在兩個四階和兩個五階的異能者的姓名上。
四個高階異能者？！！！
他激動的茶杯都端不穩了，忙把茶葉放下，拿起座機打給下屬。
“是，梁先生。”
“給我查那四個新來的高階異能者現在在哪兒，告訴他們，我要見他們。不不，還是把他們的聯系方式給我，我親自去邀請會面。”
“好的。”
十分鐘後，電話打進來。
“梁先生，我這邊查到他們是一個異能者小隊，總共有八人，小隊隊長是一個三十歲的高級白領，他們現在住進了高先生的私人別墅中，別墅內的座機號是……”。
聽罷，梁國偉放心的躺回椅背上，“老高已經把他們截下了啊，那就不用擔心了。”
他想了想，掛掉當前的通話，撥通了另一邊。
中式裝修風格的別墅裏，一個白發蒼蒼的老人走到座機旁，接過保鏢遞過來的電話。
“老高，我不管你用什麽辦法，總之一定要把那四個高階異能者留住。
“一號基地的防衛部長，用了無色晶石不也才升到五階，咱們這兒可有兩個五階呢，二十出頭的年紀當部長，還不是吃了異能的紅利，當上部長就狂的沒邊兒了。”
“我看下次開防衛會議，還有誰敢小看咱們五號基地。”
盯著電話那邊的激動發言，高遠渾濁的眼球始終盯在前方的監控屏幕上，整整四十多個監控位，足以讓他看到另一棟別墅中發生的每一件事。
檢測儀器只能檢測出異能強度，但無法分辨異能的具體能力，想要摸清他們小隊的底細，還得細細觀察一陣子。
利誘留住，抓到把柄，才更容易掌控。
他鎖定一行人走入別墅玄關的監控視角，畫面中心的女生拉低一個男生的腦袋，在他耳邊小聲說了些什麽。
二十秒後，玄關內的兩個監控畫面都變成了雪花屏。
高遠察覺到不對，緊皺眉頭。
過去一分鐘，始終沒見他們進入下一個監控區域，幾乎在一瞬間，滿屏的監視畫面都變成了雪花屏。
“這，這怎麽可能呢？”高遠不死心，看向一旁的監聽人員。
同一時間，一陣尖銳的電流聲從十幾個監聽器中竄過，三名監聽人員情痛苦，慌忙摘下耳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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藏在房間各個角落的隱藏式針孔攝像機、竊聽器被過大的電壓折騰到短路，隨後被金屬刀片從角落裏挖出來，一個個堆到了玄關前。
“幹得漂亮。”舒禾伸長手臂夠上俞明和江彥的肩膀，拍了拍。
俞明輕輕松松就把一堆竊聽設備擠壓在一起，抽出內裏的金屬制品，剩下的東西團成一團丟進垃圾桶。
江彥還沈浸在使用異能探知電流流動的新奇體驗中，直到舒禾拍了拍他的肩膀，才回過神，靦腆地笑著，看向身後的喬心雨。
喬心雨對他微笑，高興他在異能上又有了進步，等青年回過頭去和舒禾請教如何拓展異能感知的邊界時，女生溫婉的笑逐漸落寞下來。
孤獨的情緒被身旁的周麗花看在眼裏，小聲問了句，“有心事嗎？”
喬心雨失落地搖頭。
剛到新住處，她不想說些讓大家都跟著不高興的喪氣話。
“好——大——啊——”舒禾的歡呼打斷了個人的小情緒，註意力被她歡快的奔跑吸引著跟進寬敞的客廳裏。
“真的好大——啊——”
兩個孩子追著她跑進去，跟在她後面，像大崽崽帶著兩個小崽崽巡視領地，巡視完客廳直接跑進開放式廚房，一路跑去後院，從倉庫前面繞了一圈又跑回來。
在集裝箱裏住了二十多天，睡覺的時候稍微翻身都會碰到身邊的人，又擠又悶。
這棟別墅的質量超乎舒禾的想象，她可以在客廳裏翻跟鬥，在廚房做開合跳，甚至還可以翻身倒立在墻根下，不用擔心踢到東西。
別人還在熟悉客廳的時候，舒禾已經甩掉兩個小尾巴，丟掉背包，爬上了後院的樹。
扶著樹幹可以看到後墻外面，一條整潔的柏油馬路，另外一棟別墅的前院草坪，草坪上面還豎著“待售”的牌子。
四周一水兒的別墅建築一模一樣，看多了也就沒什麽新鮮感，低頭看下方的地面，突然就有點腿軟。
好高。
激動褪去後，掌心與樹木之間流通的異能被感知到，她才發覺自己一時情緒上頭，沒能控制住體內溢出的異能，不小心把這棵樹催高了一截。
上岸前，她吃下了一顆七階晶石，現在已經是異能七階的強度。
凈化異能的存在讓她的升階非常順利，汙染值始終控制在20％上下。
如果汙染值是控制異能者生命長度的機制，那她有這樣的能力，是不是可以長命百歲？活得長一點久一點，林覓就可以一直一直留在她身邊。
站在樹上，透過玻璃門，她看見四肢修長的青年正在燃氣竈前適應廚房的動線。
“林覓——”她朝屋裏喊他。
林覓聽到聲音擡起頭，視線穿過玻璃和光照下的蔥蔥綠葉看到了站在樹上的人影，只是幾秒鐘沒看緊她，怎麽就爬到樹上去了。
他推門走去後院，仰頭看坐在樹枝上的愛人，“怎麽爬那麽高，當心摔著。”
“站著的時候看很高，現在坐下，感覺也沒那麽嚇人嘛。”
舒禾看一眼屋裏的六人，將視線聚焦回到他身上，放低聲音，“能不能告訴我，你是怎麽躲過了異能檢測的？”
她可以控制異能的活躍程度，幅度能達到百分之五十，但林覓……她凈化不了他的汙染，又怎麽可能控制他體內的異能反應。
林覓擡頭看她，笑意溫柔，“在升階的時候，其他人的身體會熱，而我的身體會變冷，你沒有想過是為什麽？”
因為死人的心臟無法正常工作。
當異能活躍於全身各個角落，協助身體與異能更好的融合，拓展身體極限的時候，最先停止的就是模擬心臟的工作。
所以取血樣的時候，他的手臂才那麽涼，是把大部分異能都轉移到了其他的地方。
他說這話時似乎在說一句平淡的笑話，舒禾也就只把這當成冷笑話聽，領會到其中的秘密，歪頭釋然一笑。
“所以這位異能強度只有一階的美男子，要不要抱本隊長的大腿呢？”
說著逗趣的話，手指頭已經探下去，勾住青年的下巴。
林覓給她勾著擡起臉，妖冶的眼睫輕輕煽動，薄唇輕啟，“是只讓我一個人抱，還是其他人都能抱？”
“讓我想想哈。”舒禾故做深思。
林覓被她的欲擒故縱勾的不上不下，心癢難耐，面露委屈，“需要想那麽久嗎？”
舒禾重重點頭，“本隊長認真想了很久，還真……只給你一個人抱。”
故意打趣的話聽進耳朵裏，像一罐花蜜倒在心頭，清甜馨香，回味無窮。
林覓張開手臂，“下來，抱抱。”
舒禾一手探下去，另一只手扶在樹枝上輕輕一撐，身體整個撲下去，摟住他的脖子，掉進他懷裏。
青年的手臂結實有力，輕易就抱住她合攏的雙腿，呢喃道，“好像變輕了一點。”
“有嗎有嗎？”
舒禾本人格外關註，從他肩上直起背來，渴求的雙眼眼巴巴的盯著他。
林覓認真的掂量一下，“輕了三斤。”
“好耶！”舒禾開心到舉手歡呼，“今晚又可以大吃特吃了！”
*
別墅共有六個臥室，每個臥室都配有獨立衛生間，只是房間大小略有不同。
周麗花母女和喬心雨住在三樓，俞明單獨一間房，夏子軒主動提議要和江彥睡一個房間，三人住在二樓，舒禾和林覓一起住二樓最東邊的房間，與其他兩間臥室隔著一間書房。
別墅裏水電齊全，三層樓的樓梯口都安裝有座機，午飯時間，舒禾沒打算開火，幾人就消耗幹糧，各自進屋熟悉環境。
“我經常感到自己控制不了電流的走向，有時電流釋放的力量過大，好像自己被雷電上身，渾身麻痹。”
江彥和夏子軒坐在地毯上，求問有關異能的問題。
按照自己往常的經驗，夏子軒建議，“江哥哥，你可以試著放平心態，不要想著控制電流的走向，而是要預判，在釋放異能之前，就能判斷出電流會往哪個方向去。”
正如他本身的安全領域，他從來沒有刻意的去感知它的存在，力量和人是一體的。
因他想要保護來之不易的家人，守護的意識讓他能夠嫻熟的使用這份力量，從沒有擔心異能會不受控。
江彥抓了抓頭發，十分苦惱。
連一個小朋友對異能的領悟都比他順利，吃了舒姐給的晶石才升到三階，都已經過去快半個月了，強度還沒有長進，停滯在三階初期。
是不是因為他太弱了，心雨才看不上他……自從加入舒禾的小隊，心雨就沒有再跟他說過交心的話。
夏子軒疑惑，“江哥哥，你走神了？”
“子軒，你們都是怎麽變得那麽強的？”
在江彥羨慕又急躁的眼神中，男孩回想了一下，“沒有做什麽特別的事，就每天吃飯、鍛煉身體、狩獵，晚上大家坐在一起玩游戲、聊聊天，然後早點睡覺。”
就這？
江彥不能理解，這不跟他們在木筏上的日常是一樣的嗎？
可他就只是看著心雨跟周麗花和舒禾兩個人玩得很開心，自己根本沒心思跟林覓他們打成一團。
以前他和心雨相依為命，日子雖然苦，但他們無話不談，將彼此視為自己活在世上的信念，而現在，她有了更好的朋友，自己似乎與她越來越遠……
說了幾句話，對方已經走神好幾次，夏子軒嘆了口氣，從地上爬起來。
“江哥哥，我覺得你現在最先要處理的不是異能，是你心裏一直放不下的那件事。”
“你自己想一想吧，我去找萱萱玩啦。”
與此同時。
超寬敞的四十平臥室裏，舒禾的手摸過真皮沙發，櫻桃木的桌子，一路從暖白色的墻紙，摸上浴室的長虹玻璃門，原地轉個圈，蹦跶到了超大的雙人床前。
淺粉色的四件套帶著洗滌劑的香味，被子枕頭被烘烤過，帶著暖暖的蓬松感，她只輕輕往床沿上一坐，身體就不由自主的軟進了雲朵一樣柔軟的被子裏，舒舒服服的躺了下去。
正想叫林覓也躺下來放松一下，身前的光線忽然被遮擋住，垂在床沿下的腿被擠開，熟悉的身影俯過來。
青年面色微紅，深邃的眉眼中情/欲湧動，只是對上他的眼睛，都仿佛被那燥熱的吐息捕捉到，無處可逃。
舒禾慢悠悠的擡起手臂，還沒擋到身前就被抓住手腕，按回到床上。
“小禾，可以親親嗎？”
沙啞的聲音鉆進她耳朵裏，磨得她心尖顫動，心跳都亂了。
當她慌張的看向房門，才發現在她根本沒註意到的時候，林覓已經關緊房門，反鎖了門，丟在沙發上的背包拉鏈打開，裏面掉出兩盒計生用品。
舒禾瞪圓眼睛，一個剪刀腿夾住他的腰，翻身把人扭過去，天地倒轉，兩人上下易位。
還好她反應快，不然就被他騙到了。
什麽親親，分明是釣魚。
一旦她咬鉤，就要被他拖下水去吃幹抹凈——腰背酸痛，渾身散架的感覺，她可不想再嘗第二次。
不等她拒絕，身體忽然被顛了一下，整個人重心失衡往前趴去，撐在青年的脖頸上方，一整個把他從臉看到胸膛。
好偉大的一張臉。
好美味的櫻桃牛奶冰淇淋。
好沒出息的她。
舒禾麻溜地脫掉外套，扯掉礙事的腰包，捧住林覓的臉吻了下去。
咬住他的下唇嘬嘬，唇齒交纏間，身體軟綿綿地豎成一條，像條剛出鍋的麻薯年糕，粘在了他身上。
鼻間吐出深長的呼吸，閉上眼睛，小腿被後背酥酥麻麻的筋牽動著擡起來，腳腕在半空中交疊在一起，晃悠過來，晃悠過去。
她不自覺的小動作在無形中折磨著林覓壓抑到極致的神經，一手扣住她的後腦勺，一手攬上後腰，在床上翻滾半圈，將愛作亂的舒禾困在了身下。
後背觸到彈彈的床墊時，舒禾忍不住“嗯哼”一聲。
發酸的舌根下溢出一口吐息，鼻子吸進來的空氣卻極為短促，沒多久，她就感覺腦袋暈暈乎乎的，身體像是被溫過的酒泡著，由於缺氧，知覺變得遲鈍，睜開眼睛，視線也變得朦朧。
傻乎乎的像喝醉一樣。
已經感受不到腦袋的存在了。
雙手捂上青年的兩腮，無力地捏了一下，沖著那張俊臉傻笑。
“哎呀呀，是誰家的男朋友這麽帥呀？”
看她臉頰潮紅，雙目失神，林覓微微分開唇給她留足喘息的空間，聽到她的“誇獎”後，拉到一半的外套拉鏈沒再繼續下去。
低頭蹭蹭她的臉，寵溺的揚起嘴角，模仿她幼稚的語氣。
“是誰家的小禾接個吻就迷糊了呀？”
舒禾轉回手去捂住自己的腮，撅起紅潤潤的嘴巴，“討厭，不許學我。”
林覓輕笑兩聲，親親她的手背。
握住她的手腕，把人從被子裏拉起來，小聲說了句，“時間好像不太夠。”
“嗯……？”舒禾迷糊地咂巴了下嘴，看到他故意拉下去遮到腿上的外套下擺，意識有了片刻清醒。
小聲嘟囔，“一個多小時還不夠嘛。”
林覓附過身來把她抱過去，溫柔的聲音摻雜著撩人的情/欲，聽得她心裏熱熱的。
“不想太著急，想和你一起慢慢享受，然後抱在一起睡去。”
只是被他的聲音圍繞在耳邊，舒禾感覺自己就是一只被人呼嚕呼嚕毛的貓咪，後背仿佛有暖流淌過，一點一點軟進他懷裏。
“晚飯給你做點好吃的，不然小禾的體力總是跟不上，才兩次你就睡著了。”
聞言，舒禾不爭氣的瞪了一下眼睛，狠狠地說，“那我要吃排骨！”
怎麽能說她體力不好呢？
她只是困意上來了就容易睡著而已。
誰能像他一樣，整晚都不帶休息的。
林覓聽不到她內心的吐槽，溫和的應下她所有的要求，伸出小指跟她約定，“晚上要早點回房間。”
舒禾跟他拉勾，一點沒在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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