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78章 7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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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78章 78
教室外, 俞明被女生們團團圍住，繞著他嘰嘰喳喳的問個不停，好不容易從人群中擠出來, 進來教室裏卻沒見到舒禾。
霧裏，舒禾感覺自己被人拉著腿拖在地上走，走過一段還算平坦的橡膠路後, 整個人被甩進了草叢裏。
她感到額頭一陣劇痛, 意識不清, 難以睜開眼睛。
大意了……
那人氣喘籲籲的把她往草叢深處推, 頸側覆蓋上來手掌，像野草葉片一樣鋒利且毛茸茸的觸感壓下來，她頓時感到頸部一陣疼痛, 溫熱的液體從傷口流淌下來, 滴滴答答流進地面。
好疼，舒禾控制不住身體的痙攣, 想要捂住脖子上的傷口，卻只讓身體更加激動，血滋一下飆出來，大量的失血讓她意識模糊，連掙紮的動作都緩慢了下來。
她要死了, 就這麽孤零零的被人害死。
不, 她不能死！
這是什麽農夫與蛇，她不害人, 卻總是被人算計傷害, 難道好人就要被人欺負嗎？
x他x的。
舒禾在心底暗罵一聲, 憤怒導致腎上腺素飆升，混沌的意識短暫的清醒了一些。
她掏出□□對著身邊來了一下, 劈裏啪啦的電流在霧氣中流竄，卻聽不到人的聲音。
奮力睜開眼睛後，身邊除了草叢就是霧，根本沒看到有人。
她捂住脖子上的傷口，掏出空間裏的急救強心劑給自己來了一針，傷口割到了大動脈，她現在沒辦法說話，倒在草地裏，實在沒有多餘的力氣再起身。
沒有被強化過的身體，終究還是脆弱的人類身軀，擋不住偷襲暗算。
模糊的視野被茂盛的草遮蓋，呼吸間是霧的寒冷潮濕。
她的胸膛急劇起伏，體溫升高，肉眼所見的景象逐漸與異能視野重合，在她身體周圍的植物是一堆一階變異植物，正在散發麻痹氣體，飄散的異能將她包圍。
舒禾感覺身體越來越熱，視野中的異能飄忽不定，她好像快要升階了……
我絕對不能死！不能死！
還有那麽多好吃的東西沒吃過，想去的目的地還沒到達，收集的漂亮裙子還有好多沒有穿過，晚上才跟林覓說了永遠在一起的情話，今天就違背承諾也太過分了。
最重要的是，她怎麽能讓那個不懷好意的殺人兇手得逞呢！
流到地上的一大灘血滲進土壤中，被植物根系吸收，兩種程度不同的異能開始交融。
漸漸的，舒禾感覺自己的感官放大了無數倍，似乎多了很多手，很多腳，還有數不清的眼睛和屬於這一片植物的久遠記憶。
那個人無數次把人拖到操場旁的樹林裏，在地上放幹了血，用小刀剝下他們的臉皮，貼在自己臉上，變成完美的偽裝。
被丟棄在草叢裏的屍體，吸引來了感染寄生蠕蟲的野貓野狗和老鼠，用不了幾個小時就把屍體吃的一幹二凈。
紅月之後，被寄生生物的活躍度減弱，屍體留存的時間長，那只懦弱的幽靈發現了這個意外的驚喜，趴在草叢裏，貪婪的享用著另一個人做案後留下的屍骸。
一人一怪物就這麽默契的“合作”起來，把避難所的環境搞亂，把失蹤定性為詛咒，掩蓋他們的惡劣行徑。
呼吸間，舒禾已經感受不到傷口的疼痛，慢慢從地上爬了起來。
*
空間裏流進一滴血，林覓幾乎是瞬間反應過來——舒禾有危險。
學生們正在把物資從後備箱往樓上擡，鄭琪和方紫涵正在做記錄，所有人都沈浸在殺死怪物後的如釋重負、輕松愉快中。
忽然，周遭的氣溫突然下降，視野範圍內五百米的霧氣在一瞬間凝結成雨落下來。
學生們不明所以，林覓卻已經飛速沖向了樓前空地上那個唯一落單的男生。
葉然正想往教學樓裏去，能幫助他完美隱藏自己的霧氣卻在一瞬間消失了，他還想逃，腳下的水凍成了冰，把他粘在了原地。
林覓想起舒禾跟自己說過這個男生的不一般，上來就用取之不盡的霧氣把他的手腳凍在冰裏。
回頭看向還沒反應過來的學生們，“快去找舒禾，她現在有危險！”
葉然瞪大眼睛，神情慌張。
鄭琪和生在三樓教室的俞明都聽到了林覓的聲音，兩邊一起在教學樓裏搜尋，果然沒有找到舒禾。
“你把她帶到哪兒去了？”
“我只是出來透氣，你憑什麽抓我。”
“我再問一遍，你把她帶到哪兒去了。”
林覓的眼神變得狠厲，視野中完全找不到舒禾的異能波動。
陰沈的男生感覺到了危險，慌張的沖鄭琪和方紫涵大喊：“團長，副團長，你們要眼睜睜看著這個外來人員欺淩我嗎？沒有證據，他憑什麽認定是我抓走了舒禾，這太荒謬了！”
學生們面對這狀況，也不知道該支持誰。
鄭琪率先表態：“林哥，你先冷靜一下，這其中是不是有誤會……葉然只是個普通人，教學樓裏每層都有人，他怎麽可能在大家的眼皮子底下把舒禾抓走？”
有個男生也跟腔，“就算要問，你也得先放開他啊。他的手都凍腫了，沒有證據，純靠暴力手段審問，太殘忍了。”
看到學生們的反應，林覓毫不猶豫的一腳踢在男生膝蓋後，讓他跪了下來。
“看來你們都不知道，這人是個偽裝系的異能者。”
“什麽偽裝系？”鄭琪震驚。
“我就說吧，他果然很古怪。”方紫涵想起舒禾跟她聊過的那些，忙勸鄭琪，“團長，你別再幫著他說話了，難道你就沒有發覺，現在的葉然跟以前很不一樣，他甚至連你們曾經交往過都不記得。”
“天吶，團長跟葉然交往過？”
“葉然怎麽會是異能者？其他異能者在覺醒之前都有過身體不適，我一直跟他同一個宿舍，從來沒見他生病發燒過。”
鄭琪在猶豫，學生們七嘴八舌的分辨，林覓全然不在乎他們的反應，取出匕首刺向葉然的脖子。
在學生們的尖叫聲，匕首尖刺刺進男生的皮膚，卻不見有血流出來，反而是覆蓋在他臉上的皮膚像缺水的花瓣一樣枯萎下去，露出了下面一層皮膚，也開始枯萎。
皮膚一層層枯萎剝落，男生像只蛻皮的毛毛蟲一樣滑溜溜的從一層層皮膚中滑出去，留下一地枯萎的皮膚。
霧氣再次湧來，男生通過褪去全身的偽裝皮膚逃脫了冰層的束縛，逃進了霧中。
眾人看著這一幕，對林覓的話再沒有質疑，有異能的驅動異能，沒有異能的撿起地上的碎石鋼筋當武器，勢必要抓住“葉然”。
林覓再次驅動異能，凍結了方圓三百米的霧氣，鹽粒大小的碎冰從空中掉下來，視野再次清晰。
在“葉然”逃跑的方向，他們看到了一個模糊的人影。
匆忙趕過去後才發現，蛻皮後的男生完全是另一張面孔，而他現在手腳被拉長的粗糙草葉束縛，胸膛被一根尖銳的樹枝子穿透。
樹枝頂上的嫩葉被不斷留下的鮮血打濕，男生身後，是面色蒼白，半邊身子都被血液染紅的舒禾。
“你個垃圾，還想弄死我。”
她低聲怒罵，在她身後張牙舞爪的草木仿佛章魚的觸須，和她一樣充滿了憤怒的情緒。
“救命，救命，求求你了不要殺我……”
“我知道錯了，我只是想活著，我真的不是故意要殺人……”
男生恐懼的哭求著，不等林覓的冰刃飛到眉心，整個人就在尖銳的吼叫聲中被不斷在他體內生長膨脹的樹枝給撐裂了。
殘肢碎肉飛的到處都是，舒禾更是濺了一臉血，濕噠噠的站在原地。
齷齪的人渣，殺死了那麽多人仍然不知悔改，還有臉說自己不是故意的。
讓他死的這麽快，真是便宜他了。
憤怒褪去後，身體疲憊的前傾，失重的一瞬間，倒進溫暖的懷抱。
“小禾……”
愛人在耳邊痛心的呼喚她。
舒禾想讓他不要擔心，告訴他自己一定不會死，可升階過程中的異能暴漲已經結束，全身的異能都在操控草木中耗盡，失血的暈厥感再次襲來，她又昏了過去。
*
三天後，學校家屬樓中。
舒禾在柔軟舒適的房間中醒過來，躺在心愛的雙人床上，用著散發白茶香的四件套，慵懶的伸長四肢，美美的打了個哈欠。
睡得好飽。
窗外依舊被霧氣包圍，屋裏卻溫暖幹燥，手邊的床頭櫃上放著補血藥劑、阿膠顆粒、人參丸等一堆藥——難怪他睡夢中總覺得鼻間有股中藥味。
舒禾坐起來給自己倒了杯溫水，把藥挨個吃了一遍，感覺身體暖暖的，又躺回了被子裏。
她想發聲，摸了摸脖子上的傷口，那道割痕已經消失了，當她嘗試著張開口說話時，聲帶的震動扯到喉嚨附近還未完全痊愈的組織，稍微有點疼。
幹躺著也是無聊，想起昏迷之前自己自由控制植物，體內異能流動的格外舒暢，就從空間取了一包花枝出來。
薇月瑪麗棒棒糖。
名字好好聽，不知道開花是什麽樣子。
自己有著種植花園的小小夢想，可生活工作還房貸已經讓她精疲力盡，直到現在才真正有能力有閑心研究花草。
她換了個姿勢側躺，手心握著不足手掌長的花枝，閉上眼睛集中註意力，將異能註入進小小一截花枝中。
十秒鐘後睜開眼睛，手中的花枝已然生長到一株小型盆栽大小，茂盛的枝葉上頂著一朵朵外白內粉的花，越往中心粉色越深，像草莓牛奶棒棒糖一樣，散發著甜甜的香氣。
好像一束捧花。
舒禾忍不住揚起嘴角：她覺醒了木系異能，在遍地變異植物的當下，這個異能簡直是太太太實用了。
以前總是羨慕別人的異能實用，自己終於也走了一次大運，擁有了超級實用的異能。
滿心的喜悅讓她捧著花束在床上歡快的扭來扭去，臥室裏的鬼動靜很快吸引來了守在客廳裏的人。
林覓打開門就看見舒禾紅光滿面的躺在床上，懷裏抱著被子和一束不知從哪兒來的捧花，笑的又甜又美。
他還沒開口，舒禾就一個頂臀從床上坐起來，把捧花遞向他的方向。
“送你。”
林覓微微臉紅，走過去雙手接過了捧花。
眼底被豐滿的花色點綴，林覓感覺堆滿陰雲的心總算透進了一縷光來，聽她聲音沙啞，關心道：“是不是脖子裏有點不舒服？”
舒禾點頭，比一下手勢：只有一點。
林覓坐到床邊，拇指輕撫她受過傷的脖頸，“你傷的太重了，周姨為了救你耗盡了異能，兩天給你治愈了三次才治好□□成。”
很重嗎？舒禾露出疑惑的神情。
看著她的眼睛，林覓心疼道：“當然很重，頸動脈被割破，失血過多，當時要是再晚幾分鐘，你就……”
他不敢再說下去，一手握著捧花，輕輕把人按在自己懷中。
“我深刻檢討了自己，從今天起，我不會再讓你離開我的視線範圍。”
舒禾輕吐了一口氣，輕輕推開他的胸膛，指著他手中的花說，“好看嗎，我催開的。”
聞言，林覓眉心微微舒展，“你真的覺醒了木系異能？”
舒禾狠狠點頭。
林覓終於笑起來，為她感到高興。
說話間，手掌輕輕拂過她受傷的脖頸，那裏已經沒有傷口，林覓卻始終忘不掉傷口血流如註的兇險模樣，心裏一抽一抽的疼。
輕輕吹過覆原如初的肌膚，小心地問她：“還疼不疼？”
“不疼了。”舒禾摸上他的手背，看他愧疚又揪心的表情，湊上去親了親他的臉。
輕咳兩聲，逐漸習慣了喉嚨裏沙沙癢癢的感覺，忙轉移話題，“那個殺人兇手的屍體怎麽處理的？”
“被集中起來焚燒了。”
“活該，就得把它燒成渣，再用他的骨灰去種樹種草，讓他不得好死。”
舒禾義憤填膺，說起她從植物的記憶裏看到那個男生為了得到別人的臉偽裝自己，就十幾個無辜的人痛下殺手，簡直罪無可恕。
林覓一邊聽著，給她整理一下掉下肩頭的睡裙，隨手掏出梳子來給她梳頭發。
“他跟那個幽靈簡直是狼狽為奸，事先沒有溝通過也能配合的那麽默契，兩個不敢用真面目示人的懦夫，這個避難所原本有足夠的人力抵禦天災，卻被他們兩個攪成一團渾水。”
愛人屈腿坐在被子裏，小臉水潤潤紅撲撲的，說起話來生氣滿滿，一點沒有重傷初愈的頹廢萎靡。
林覓在她身邊陪床兩天，直到這時心才完全放下了。
“你昏迷的那三天，我跟鄭琪交流了一些信息，現在能確定，那個偽裝系異能者就是當時避難所第一個失蹤的男生……”
當時他並非失蹤，而是殺死了第一個受害人，用他的臉皮偽裝了起來，然後逐漸向避難所的管理層伸出黑手。
當他殺死校長，利用偽裝取而代之後，每天只顧著吃喝享樂，導致整個避難所的管理陷入停滯狀態。
直到事態變得兇險，他才選擇殺死受女生歡迎的葉然，重新回到學生團體中隱藏下來。
至於那個幽靈，則是學校的一個四十多歲教師，由於婚姻失敗、工作不順而換上重度心理疾病，表面對學生們溫和放縱，心裏卻巴不得學生荒廢學業，像他一樣過上失敗的人生。
不谙世事的學生當然喜歡對他們管教寬松的老師，不相信他會有那樣陰暗的想法。
“過去如何都無所謂，現在兩個人渣已經死了，這個避難所暫時安全了。”
所以他們才能進入家屬樓臨時居住。
“有一點冷。”散在肩上的頭發被他紮成兩個小辮，後背和肩臂裸露在空氣中，舒禾不由的打了個哆嗦。
“穿件外套？”
“不想起。”舒禾按住他的大腿，把辮子分到兩邊，枕在了他腿上。
她穿著白色的絲綢吊帶睡裙，躺下來時，親膚的布料完美的勾勒出身體的曲線，在衣料的襯托下，肌膚瑩潤有光，像剝了殼的荔枝一樣水潤。
林覓低頭看她，呼吸漸漸拉長。
將捧花放到床頭櫃上，給她蓋好被子，掌心覆住她的肩頭，用體溫去暖她。
舒禾躺著仰望他，看他深邃的眉眼，清秀的臉部輪廓，還有剪短後清爽的頭發，好奇的問，“頭發是俞哥給你剪的？”
林覓摸了下發尾，“俞哥說我頭發太長，要幫我剪一下，就剪了……不會很醜吧？”
“一點都不醜，非常幹凈清爽！”舒禾擡手抓了抓他蓬松的額發，手指滑到耳後，摸到了她的藍色發夾。
“頭發都剪短了，怎麽還戴著這個呀？”
“不好看嗎？”林覓不好意思的摸了摸鬢邊的碎發，眉眼溫柔。
舒禾被他的眼神盯得心臟撲通撲通的，喉嚨裏的傷口都被熱氣頂的發癢。
“好看，你戴什麽都好看。”
這化成水的眼神也太勾人了。
她感覺胸口發脹，被下的手伸進睡裙裏摸了一下才確認，自己沒穿內衣……
“林覓，是你給我換的衣服？”話問出口，聲音都在打顫。
“也是我給你洗的澡。”林覓輕聲回答，寥寥幾字給她來了一劑暴擊。
舒禾裹緊被子，瞇起貓貓眼審視眼中的可疑人物。
“我說呢，我之前從沒穿過這種樣式的真絲睡衣……有周姨在，怎麽不讓她給我換衣服呀，大壞蛋……你沒趁我昏迷的時候做奇怪的事吧。”
林覓揉揉她的肩頭，指尖在她額頭點點，忍俊不禁，“瞎想什麽呢。”
看到她一身鮮血，只剩半口氣時，自己的心都快停了，抱著她讓周麗花醫治，時刻感受她的體溫，生怕她會完全冷掉。
動脈上的傷口愈合，出血止住，他才去找的臨時住宿，給她換下身上的衣服，清洗身體。
一邊給她洗澡，一邊默默流淚，給她穿睡衣時，眼睛都哭腫了，哪還有心情想別的。
“你的安全比什麽都重要。”
他深情的說著，舒禾卻心猿意馬的摸上了他的膝蓋，態度鄭重的補充，“身體健康也重要，吃好吃的也重要，開心也很重要！”
“是是是，你最重要。”
看她活力滿滿，林覓也跟著開心。
舒禾被他哄的咯咯笑，趁他不註意，披著被子站起來，一個猛虎撲食把人撲進被子裏，兩具身體撞了個滿懷。
林覓正過身把人接住，被她撞的後背在床墊上彈了又彈，抱著她的身體一起隨著床墊的彈力一起上上下下。
剛想問她有沒有哪兒撞疼了，就聽被子下漆黑的空間裏響起她興致勃勃的聲音。
“親愛的，我好想看你的尾巴呀，變出來給我看看唄~”
林覓從被子下冒頭，“又在想什麽花樣？”
舒禾趴在他身上跟著冒出頭來，寫滿天真的眼睛裏只有最純粹的好奇，“沒想什麽呀，就是覺得你的尾巴那麽長，那麽漂亮，還那麽有勁兒，是不是能——像床墊一樣把我彈起來？！”
她可喜歡玩蹦床了，這回有他在中間做緩沖，安全是安全了，但彈力感不夠，一點都沒盡興。
再說了，既然都已經坦誠身份，那她了解一下自己男朋友的身體是理所應當。
舒禾循循善誘：“家裏又沒有別人在，外面都是霧，你變成人魚只給我一個人看，不會有人發現的。”
俞明帶領周麗花和夏子軒外出狩獵怪物，萱萱去教學樓找學生們玩兒了，她用異能視野看得很清楚，整棟家屬樓裏只有他們兩個活人。
“求求你了，求求你了。”她眨巴眨巴眼睛，胳膊肘支在他胸膛上，絲毫不在意掉下肩膀的吊帶。
趴在身上的愛人又綿又軟，身前白花花的一片，林覓眼睛都不知道該往哪裏放。
仰頭看天花板，語氣端正，“怪物化是很危險的，不能玩。”
“可你不會傷害我呀，真的不能玩嗎？”舒禾挪動身體坐起來，腿肉下是微有硬度的腹肌，給她跨坐著墊屁股剛剛好。
他沒必要那麽排斥怪物化，反正她有凈化能力，體表接觸並不會被他的汙染影響到。
之前好多次看他愁眉不展，在超市倉庫停留時，也因為怪物化的原因，身體不適，寧願自己忍著也不告訴她。
她想讓他知道，她真的不在意他的身體與眾不同。
也希望他在無法改變現狀的情況下，可以學著接受自己的身體。
掌心捂住他的兩腮，懟上臉去強迫他直視自己的眼睛，義正言辭，“你看過我的身體，我都沒跟你生氣，我現在只是想玩一下你的尾巴而已，一個超級小小小mini的要求，不過分吧……”
視野中，青年的眼瞳像打磨圓潤的黑曜石，眼眶濕潤，眼尾透著不自然的紅暈。
“不行。”語氣比剛剛軟了太多。
舒禾就知道他不會狠心拒絕她的要求，揉著他的臉頰軟磨硬泡，“親愛的，就給人家玩一下嘛。”
“……”一聲嬌嗔喊得林覓心都酥了。
“老公~”
舒禾眨著純真的眼神，抵在他大腿上的膝蓋隨著翹起的小腿一起晃啊晃，像是飄在水上的一朵小花，而他是托舉著她的水流，她的一舉一動都能輕易觸動他的心弦。
林覓無奈的擡起手臂擋了一下眼睛，臉熱道：“只能玩一小會兒。”
“好耶！”舒禾開心的揪住他的襯衫領子，俯身在他嘴巴上親了又親親，吧唧了好幾口。
“我就知道，林覓最好啦！”
林覓扶住她的腰，“你先下來。”
“不能就這麽變嗎？”舒禾坐在他肚子上，不舍得下去。
林覓羞恥地低眉，“會把褲子撐壞。”
“哦……”舒禾一邊感嘆著，一邊從人身上下來，被他的目光追逐著。
“轉過身去。”
“幹嘛，脫褲子我都不能看啊？”
說著，眼神不自覺的瞟到他褲腰下，登時小臉通紅……
哼，不看就不看。
她撅起嘴巴，默默扯過被子披到身上，背過身去在床上趴成了一團。
耳邊聽著青年下床拉上窗簾，脫褲子、內褲，似乎還解了幾個襯衫扣子，然後是一陣細碎的如同碎鉆掉在玻璃上的聲音，聽得她耳朵發麻。
一陣藍光在身後閃過，沒等到他說可以回頭，就感到身後的床墊往下一塌，有什麽很重的東西坐了上來。
她小聲問：“還沒好嗎？”
察覺到時，冰涼的觸感已經鉆進被子裏輕輕纏上了她的腰。
趁她不註意，收緊束縛，薄滑的尾鰭水靈靈的綁住她的腰身，把她從被子裏拎出來，在空中繞了一圈後，擱在他尾巴上。
“好玩嗎？”林覓輕笑著，拉了拉她上滑到大腿的裙邊。
舒禾睜著新奇的黑眼珠，還沒從剛剛的失重中緩過來，聽到他的聲音，憐愛的摸了摸貼在自己腰上的尾鰭。
“好玩，像蕩秋千一樣！”
“我有一百多斤呢，你只用尾巴就能把我拎起來？力氣太大了吧，力氣這麽大，能不能像海豹玩球一樣用尾巴把我頂起來？”
“就是這樣這樣，那樣那樣……”
她開心的比劃著，要他用尾巴把自己彈起來，然後如願以償的，在層高兩米六的房間裏玩起了蹦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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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室外, 俞明被女生們團團圍住，繞著他嘰嘰喳喳的問個不停，好不容易從人群中擠出來, 進來教室裏卻沒見到舒禾。
霧裏，舒禾感覺自己被人拉著腿拖在地上走，走過一段還算平坦的橡膠路後, 整個人被甩進了草叢裏。
她感到額頭一陣劇痛, 意識不清, 難以睜開眼睛。
大意了……
那人氣喘籲籲的把她往草叢深處推, 頸側覆蓋上來手掌，像野草葉片一樣鋒利且毛茸茸的觸感壓下來，她頓時感到頸部一陣疼痛, 溫熱的液體從傷口流淌下來, 滴滴答答流進地面。
好疼，舒禾控制不住身體的痙攣, 想要捂住脖子上的傷口，卻只讓身體更加激動，血滋一下飆出來，大量的失血讓她意識模糊，連掙紮的動作都緩慢了下來。
她要死了, 就這麽孤零零的被人害死。
不, 她不能死！
這是什麽農夫與蛇，她不害人, 卻總是被人算計傷害, 難道好人就要被人欺負嗎？
x他x的。
舒禾在心底暗罵一聲, 憤怒導致腎上腺素飆升，混沌的意識短暫的清醒了一些。
她掏出□□對著身邊來了一下, 劈裏啪啦的電流在霧氣中流竄，卻聽不到人的聲音。
奮力睜開眼睛後，身邊除了草叢就是霧，根本沒看到有人。
她捂住脖子上的傷口，掏出空間裏的急救強心劑給自己來了一針，傷口割到了大動脈，她現在沒辦法說話，倒在草地裏，實在沒有多餘的力氣再起身。
沒有被強化過的身體，終究還是脆弱的人類身軀，擋不住偷襲暗算。
模糊的視野被茂盛的草遮蓋，呼吸間是霧的寒冷潮濕。
她的胸膛急劇起伏，體溫升高，肉眼所見的景象逐漸與異能視野重合，在她身體周圍的植物是一堆一階變異植物，正在散發麻痹氣體，飄散的異能將她包圍。
舒禾感覺身體越來越熱，視野中的異能飄忽不定，她好像快要升階了……
我絕對不能死！不能死！
還有那麽多好吃的東西沒吃過，想去的目的地還沒到達，收集的漂亮裙子還有好多沒有穿過，晚上才跟林覓說了永遠在一起的情話，今天就違背承諾也太過分了。
最重要的是，她怎麽能讓那個不懷好意的殺人兇手得逞呢！
流到地上的一大灘血滲進土壤中，被植物根系吸收，兩種程度不同的異能開始交融。
漸漸的，舒禾感覺自己的感官放大了無數倍，似乎多了很多手，很多腳，還有數不清的眼睛和屬於這一片植物的久遠記憶。
那個人無數次把人拖到操場旁的樹林裏，在地上放幹了血，用小刀剝下他們的臉皮，貼在自己臉上，變成完美的偽裝。
被丟棄在草叢裏的屍體，吸引來了感染寄生蠕蟲的野貓野狗和老鼠，用不了幾個小時就把屍體吃的一幹二凈。
紅月之後，被寄生生物的活躍度減弱，屍體留存的時間長，那只懦弱的幽靈發現了這個意外的驚喜，趴在草叢裏，貪婪的享用著另一個人做案後留下的屍骸。
一人一怪物就這麽默契的“合作”起來，把避難所的環境搞亂，把失蹤定性為詛咒，掩蓋他們的惡劣行徑。
呼吸間，舒禾已經感受不到傷口的疼痛，慢慢從地上爬了起來。
*
空間裏流進一滴血，林覓幾乎是瞬間反應過來——舒禾有危險。
學生們正在把物資從後備箱往樓上擡，鄭琪和方紫涵正在做記錄，所有人都沈浸在殺死怪物後的如釋重負、輕松愉快中。
忽然，周遭的氣溫突然下降，視野範圍內五百米的霧氣在一瞬間凝結成雨落下來。
學生們不明所以，林覓卻已經飛速沖向了樓前空地上那個唯一落單的男生。
葉然正想往教學樓裏去，能幫助他完美隱藏自己的霧氣卻在一瞬間消失了，他還想逃，腳下的水凍成了冰，把他粘在了原地。
林覓想起舒禾跟自己說過這個男生的不一般，上來就用取之不盡的霧氣把他的手腳凍在冰裏。
回頭看向還沒反應過來的學生們，“快去找舒禾，她現在有危險！”
葉然瞪大眼睛，神情慌張。
鄭琪和生在三樓教室的俞明都聽到了林覓的聲音，兩邊一起在教學樓裏搜尋，果然沒有找到舒禾。
“你把她帶到哪兒去了？”
“我只是出來透氣，你憑什麽抓我。”
“我再問一遍，你把她帶到哪兒去了。”
林覓的眼神變得狠厲，視野中完全找不到舒禾的異能波動。
陰沈的男生感覺到了危險，慌張的沖鄭琪和方紫涵大喊：“團長，副團長，你們要眼睜睜看著這個外來人員欺淩我嗎？沒有證據，他憑什麽認定是我抓走了舒禾，這太荒謬了！”
學生們面對這狀況，也不知道該支持誰。
鄭琪率先表態：“林哥，你先冷靜一下，這其中是不是有誤會……葉然只是個普通人，教學樓裏每層都有人，他怎麽可能在大家的眼皮子底下把舒禾抓走？”
有個男生也跟腔，“就算要問，你也得先放開他啊。他的手都凍腫了，沒有證據，純靠暴力手段審問，太殘忍了。”
看到學生們的反應，林覓毫不猶豫的一腳踢在男生膝蓋後，讓他跪了下來。
“看來你們都不知道，這人是個偽裝系的異能者。”
“什麽偽裝系？”鄭琪震驚。
“我就說吧，他果然很古怪。”方紫涵想起舒禾跟她聊過的那些，忙勸鄭琪，“團長，你別再幫著他說話了，難道你就沒有發覺，現在的葉然跟以前很不一樣，他甚至連你們曾經交往過都不記得。”
“天吶，團長跟葉然交往過？”
“葉然怎麽會是異能者？其他異能者在覺醒之前都有過身體不適，我一直跟他同一個宿舍，從來沒見他生病發燒過。”
鄭琪在猶豫，學生們七嘴八舌的分辨，林覓全然不在乎他們的反應，取出匕首刺向葉然的脖子。
在學生們的尖叫聲，匕首尖刺刺進男生的皮膚，卻不見有血流出來，反而是覆蓋在他臉上的皮膚像缺水的花瓣一樣枯萎下去，露出了下面一層皮膚，也開始枯萎。
皮膚一層層枯萎剝落，男生像只蛻皮的毛毛蟲一樣滑溜溜的從一層層皮膚中滑出去，留下一地枯萎的皮膚。
霧氣再次湧來，男生通過褪去全身的偽裝皮膚逃脫了冰層的束縛，逃進了霧中。
眾人看著這一幕，對林覓的話再沒有質疑，有異能的驅動異能，沒有異能的撿起地上的碎石鋼筋當武器，勢必要抓住“葉然”。
林覓再次驅動異能，凍結了方圓三百米的霧氣，鹽粒大小的碎冰從空中掉下來，視野再次清晰。
在“葉然”逃跑的方向，他們看到了一個模糊的人影。
匆忙趕過去後才發現，蛻皮後的男生完全是另一張面孔，而他現在手腳被拉長的粗糙草葉束縛，胸膛被一根尖銳的樹枝子穿透。
樹枝頂上的嫩葉被不斷留下的鮮血打濕，男生身後，是面色蒼白，半邊身子都被血液染紅的舒禾。
“你個垃圾，還想弄死我。”
她低聲怒罵，在她身後張牙舞爪的草木仿佛章魚的觸須，和她一樣充滿了憤怒的情緒。
“救命，救命，求求你了不要殺我……”
“我知道錯了，我只是想活著，我真的不是故意要殺人……”
男生恐懼的哭求著，不等林覓的冰刃飛到眉心，整個人就在尖銳的吼叫聲中被不斷在他體內生長膨脹的樹枝給撐裂了。
殘肢碎肉飛的到處都是，舒禾更是濺了一臉血，濕噠噠的站在原地。
齷齪的人渣，殺死了那麽多人仍然不知悔改，還有臉說自己不是故意的。
讓他死的這麽快，真是便宜他了。
憤怒褪去後，身體疲憊的前傾，失重的一瞬間，倒進溫暖的懷抱。
“小禾……”
愛人在耳邊痛心的呼喚她。
舒禾想讓他不要擔心，告訴他自己一定不會死，可升階過程中的異能暴漲已經結束，全身的異能都在操控草木中耗盡，失血的暈厥感再次襲來，她又昏了過去。
*
三天後，學校家屬樓中。
舒禾在柔軟舒適的房間中醒過來，躺在心愛的雙人床上，用著散發白茶香的四件套，慵懶的伸長四肢，美美的打了個哈欠。
睡得好飽。
窗外依舊被霧氣包圍，屋裏卻溫暖幹燥，手邊的床頭櫃上放著補血藥劑、阿膠顆粒、人參丸等一堆藥——難怪他睡夢中總覺得鼻間有股中藥味。
舒禾坐起來給自己倒了杯溫水，把藥挨個吃了一遍，感覺身體暖暖的，又躺回了被子裏。
她想發聲，摸了摸脖子上的傷口，那道割痕已經消失了，當她嘗試著張開口說話時，聲帶的震動扯到喉嚨附近還未完全痊愈的組織，稍微有點疼。
幹躺著也是無聊，想起昏迷之前自己自由控制植物，體內異能流動的格外舒暢，就從空間取了一包花枝出來。
薇月瑪麗棒棒糖。
名字好好聽，不知道開花是什麽樣子。
自己有著種植花園的小小夢想，可生活工作還房貸已經讓她精疲力盡，直到現在才真正有能力有閑心研究花草。
她換了個姿勢側躺，手心握著不足手掌長的花枝，閉上眼睛集中註意力，將異能註入進小小一截花枝中。
十秒鐘後睜開眼睛，手中的花枝已然生長到一株小型盆栽大小，茂盛的枝葉上頂著一朵朵外白內粉的花，越往中心粉色越深，像草莓牛奶棒棒糖一樣，散發著甜甜的香氣。
好像一束捧花。
舒禾忍不住揚起嘴角：她覺醒了木系異能，在遍地變異植物的當下，這個異能簡直是太太太實用了。
以前總是羨慕別人的異能實用，自己終於也走了一次大運，擁有了超級實用的異能。
滿心的喜悅讓她捧著花束在床上歡快的扭來扭去，臥室裏的鬼動靜很快吸引來了守在客廳裏的人。
林覓打開門就看見舒禾紅光滿面的躺在床上，懷裏抱著被子和一束不知從哪兒來的捧花，笑的又甜又美。
他還沒開口，舒禾就一個頂臀從床上坐起來，把捧花遞向他的方向。
“送你。”
林覓微微臉紅，走過去雙手接過了捧花。
眼底被豐滿的花色點綴，林覓感覺堆滿陰雲的心總算透進了一縷光來，聽她聲音沙啞，關心道：“是不是脖子裏有點不舒服？”
舒禾點頭，比一下手勢：只有一點。
林覓坐到床邊，拇指輕撫她受過傷的脖頸，“你傷的太重了，周姨為了救你耗盡了異能，兩天給你治愈了三次才治好□□成。”
很重嗎？舒禾露出疑惑的神情。
看著她的眼睛，林覓心疼道：“當然很重，頸動脈被割破，失血過多，當時要是再晚幾分鐘，你就……”
他不敢再說下去，一手握著捧花，輕輕把人按在自己懷中。
“我深刻檢討了自己，從今天起，我不會再讓你離開我的視線範圍。”
舒禾輕吐了一口氣，輕輕推開他的胸膛，指著他手中的花說，“好看嗎，我催開的。”
聞言，林覓眉心微微舒展，“你真的覺醒了木系異能？”
舒禾狠狠點頭。
林覓終於笑起來，為她感到高興。
說話間，手掌輕輕拂過她受傷的脖頸，那裏已經沒有傷口，林覓卻始終忘不掉傷口血流如註的兇險模樣，心裏一抽一抽的疼。
輕輕吹過覆原如初的肌膚，小心地問她：“還疼不疼？”
“不疼了。”舒禾摸上他的手背，看他愧疚又揪心的表情，湊上去親了親他的臉。
輕咳兩聲，逐漸習慣了喉嚨裏沙沙癢癢的感覺，忙轉移話題，“那個殺人兇手的屍體怎麽處理的？”
“被集中起來焚燒了。”
“活該，就得把它燒成渣，再用他的骨灰去種樹種草，讓他不得好死。”
舒禾義憤填膺，說起她從植物的記憶裏看到那個男生為了得到別人的臉偽裝自己，就十幾個無辜的人痛下殺手，簡直罪無可恕。
林覓一邊聽著，給她整理一下掉下肩頭的睡裙，隨手掏出梳子來給她梳頭發。
“他跟那個幽靈簡直是狼狽為奸，事先沒有溝通過也能配合的那麽默契，兩個不敢用真面目示人的懦夫，這個避難所原本有足夠的人力抵禦天災，卻被他們兩個攪成一團渾水。”
愛人屈腿坐在被子裏，小臉水潤潤紅撲撲的，說起話來生氣滿滿，一點沒有重傷初愈的頹廢萎靡。
林覓在她身邊陪床兩天，直到這時心才完全放下了。
“你昏迷的那三天，我跟鄭琪交流了一些信息，現在能確定，那個偽裝系異能者就是當時避難所第一個失蹤的男生……”
當時他並非失蹤，而是殺死了第一個受害人，用他的臉皮偽裝了起來，然後逐漸向避難所的管理層伸出黑手。
當他殺死校長，利用偽裝取而代之後，每天只顧著吃喝享樂，導致整個避難所的管理陷入停滯狀態。
直到事態變得兇險，他才選擇殺死受女生歡迎的葉然，重新回到學生團體中隱藏下來。
至於那個幽靈，則是學校的一個四十多歲教師，由於婚姻失敗、工作不順而換上重度心理疾病，表面對學生們溫和放縱，心裏卻巴不得學生荒廢學業，像他一樣過上失敗的人生。
不谙世事的學生當然喜歡對他們管教寬松的老師，不相信他會有那樣陰暗的想法。
“過去如何都無所謂，現在兩個人渣已經死了，這個避難所暫時安全了。”
所以他們才能進入家屬樓臨時居住。
“有一點冷。”散在肩上的頭發被他紮成兩個小辮，後背和肩臂裸露在空氣中，舒禾不由的打了個哆嗦。
“穿件外套？”
“不想起。”舒禾按住他的大腿，把辮子分到兩邊，枕在了他腿上。
她穿著白色的絲綢吊帶睡裙，躺下來時，親膚的布料完美的勾勒出身體的曲線，在衣料的襯托下，肌膚瑩潤有光，像剝了殼的荔枝一樣水潤。
林覓低頭看她，呼吸漸漸拉長。
將捧花放到床頭櫃上，給她蓋好被子，掌心覆住她的肩頭，用體溫去暖她。
舒禾躺著仰望他，看他深邃的眉眼，清秀的臉部輪廓，還有剪短後清爽的頭發，好奇的問，“頭發是俞哥給你剪的？”
林覓摸了下發尾，“俞哥說我頭發太長，要幫我剪一下，就剪了……不會很醜吧？”
“一點都不醜，非常幹凈清爽！”舒禾擡手抓了抓他蓬松的額發，手指滑到耳後，摸到了她的藍色發夾。
“頭發都剪短了，怎麽還戴著這個呀？”
“不好看嗎？”林覓不好意思的摸了摸鬢邊的碎發，眉眼溫柔。
舒禾被他的眼神盯得心臟撲通撲通的，喉嚨裏的傷口都被熱氣頂的發癢。
“好看，你戴什麽都好看。”
這化成水的眼神也太勾人了。
她感覺胸口發脹，被下的手伸進睡裙裏摸了一下才確認，自己沒穿內衣……
“林覓，是你給我換的衣服？”話問出口，聲音都在打顫。
“也是我給你洗的澡。”林覓輕聲回答，寥寥幾字給她來了一劑暴擊。
舒禾裹緊被子，瞇起貓貓眼審視眼中的可疑人物。
“我說呢，我之前從沒穿過這種樣式的真絲睡衣……有周姨在，怎麽不讓她給我換衣服呀，大壞蛋……你沒趁我昏迷的時候做奇怪的事吧。”
林覓揉揉她的肩頭，指尖在她額頭點點，忍俊不禁，“瞎想什麽呢。”
看到她一身鮮血，只剩半口氣時，自己的心都快停了，抱著她讓周麗花醫治，時刻感受她的體溫，生怕她會完全冷掉。
動脈上的傷口愈合，出血止住，他才去找的臨時住宿，給她換下身上的衣服，清洗身體。
一邊給她洗澡，一邊默默流淚，給她穿睡衣時，眼睛都哭腫了，哪還有心情想別的。
“你的安全比什麽都重要。”
他深情的說著，舒禾卻心猿意馬的摸上了他的膝蓋，態度鄭重的補充，“身體健康也重要，吃好吃的也重要，開心也很重要！”
“是是是，你最重要。”
看她活力滿滿，林覓也跟著開心。
舒禾被他哄的咯咯笑，趁他不註意，披著被子站起來，一個猛虎撲食把人撲進被子裏，兩具身體撞了個滿懷。
林覓正過身把人接住，被她撞的後背在床墊上彈了又彈，抱著她的身體一起隨著床墊的彈力一起上上下下。
剛想問她有沒有哪兒撞疼了，就聽被子下漆黑的空間裏響起她興致勃勃的聲音。
“親愛的，我好想看你的尾巴呀，變出來給我看看唄~”
林覓從被子下冒頭，“又在想什麽花樣？”
舒禾趴在他身上跟著冒出頭來，寫滿天真的眼睛裏只有最純粹的好奇，“沒想什麽呀，就是覺得你的尾巴那麽長，那麽漂亮，還那麽有勁兒，是不是能——像床墊一樣把我彈起來？！”
她可喜歡玩蹦床了，這回有他在中間做緩沖，安全是安全了，但彈力感不夠，一點都沒盡興。
再說了，既然都已經坦誠身份，那她了解一下自己男朋友的身體是理所應當。
舒禾循循善誘：“家裏又沒有別人在，外面都是霧，你變成人魚只給我一個人看，不會有人發現的。”
俞明帶領周麗花和夏子軒外出狩獵怪物，萱萱去教學樓找學生們玩兒了，她用異能視野看得很清楚，整棟家屬樓裏只有他們兩個活人。
“求求你了，求求你了。”她眨巴眨巴眼睛，胳膊肘支在他胸膛上，絲毫不在意掉下肩膀的吊帶。
趴在身上的愛人又綿又軟，身前白花花的一片，林覓眼睛都不知道該往哪裏放。
仰頭看天花板，語氣端正，“怪物化是很危險的，不能玩。”
“可你不會傷害我呀，真的不能玩嗎？”舒禾挪動身體坐起來，腿肉下是微有硬度的腹肌，給她跨坐著墊屁股剛剛好。
他沒必要那麽排斥怪物化，反正她有凈化能力，體表接觸並不會被他的汙染影響到。
之前好多次看他愁眉不展，在超市倉庫停留時，也因為怪物化的原因，身體不適，寧願自己忍著也不告訴她。
她想讓他知道，她真的不在意他的身體與眾不同。
也希望他在無法改變現狀的情況下，可以學著接受自己的身體。
掌心捂住他的兩腮，懟上臉去強迫他直視自己的眼睛，義正言辭，“你看過我的身體，我都沒跟你生氣，我現在只是想玩一下你的尾巴而已，一個超級小小小mini的要求，不過分吧……”
視野中，青年的眼瞳像打磨圓潤的黑曜石，眼眶濕潤，眼尾透著不自然的紅暈。
“不行。”語氣比剛剛軟了太多。
舒禾就知道他不會狠心拒絕她的要求，揉著他的臉頰軟磨硬泡，“親愛的，就給人家玩一下嘛。”
“……”一聲嬌嗔喊得林覓心都酥了。
“老公~”
舒禾眨著純真的眼神，抵在他大腿上的膝蓋隨著翹起的小腿一起晃啊晃，像是飄在水上的一朵小花，而他是托舉著她的水流，她的一舉一動都能輕易觸動他的心弦。
林覓無奈的擡起手臂擋了一下眼睛，臉熱道：“只能玩一小會兒。”
“好耶！”舒禾開心的揪住他的襯衫領子，俯身在他嘴巴上親了又親親，吧唧了好幾口。
“我就知道，林覓最好啦！”
林覓扶住她的腰，“你先下來。”
“不能就這麽變嗎？”舒禾坐在他肚子上，不舍得下去。
林覓羞恥地低眉，“會把褲子撐壞。”
“哦……”舒禾一邊感嘆著，一邊從人身上下來，被他的目光追逐著。
“轉過身去。”
“幹嘛，脫褲子我都不能看啊？”
說著，眼神不自覺的瞟到他褲腰下，登時小臉通紅……
哼，不看就不看。
她撅起嘴巴，默默扯過被子披到身上，背過身去在床上趴成了一團。
耳邊聽著青年下床拉上窗簾，脫褲子、內褲，似乎還解了幾個襯衫扣子，然後是一陣細碎的如同碎鉆掉在玻璃上的聲音，聽得她耳朵發麻。
一陣藍光在身後閃過，沒等到他說可以回頭，就感到身後的床墊往下一塌，有什麽很重的東西坐了上來。
她小聲問：“還沒好嗎？”
察覺到時，冰涼的觸感已經鉆進被子裏輕輕纏上了她的腰。
趁她不註意，收緊束縛，薄滑的尾鰭水靈靈的綁住她的腰身，把她從被子裏拎出來，在空中繞了一圈後，擱在他尾巴上。
“好玩嗎？”林覓輕笑著，拉了拉她上滑到大腿的裙邊。
舒禾睜著新奇的黑眼珠，還沒從剛剛的失重中緩過來，聽到他的聲音，憐愛的摸了摸貼在自己腰上的尾鰭。
“好玩，像蕩秋千一樣！”
“我有一百多斤呢，你只用尾巴就能把我拎起來？力氣太大了吧，力氣這麽大，能不能像海豹玩球一樣用尾巴把我頂起來？”
“就是這樣這樣，那樣那樣……”
她開心的比劃著，要他用尾巴把自己彈起來，然後如願以償的，在層高兩米六的房間裏玩起了蹦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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