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45章 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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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45章 45
宴會廳裏最近變得死氣沈沈, 燃料越用越少，本該是吃晚飯的時間，卻遲遲等不到廚師的開餐信號。
黃保福捂著餓癟了的肚子, 饑寒交迫之下，煩躁異常，瞅見角落坐著的餐廳員工, 氣不打一出來, 上去照著小學徒的腿踹了一腳。
小學徒都快餓暈了, 突然被踢, 無力的擡頭看去，“你幹什麽啊？”
黃保福皺著眉，怒道：“你不是餐廳的工作人員嗎, 這都要過了早飯時間了, 你怎麽還不去幹活，坐在這兒偷懶, 當心我跟你們經理舉報。”
被人罵幾句，小學徒也沒力氣反駁，但聽到他說要找經理舉報，小學徒心裏頓時湧上一股委屈。
“你想舉報那就去啊，有本事你就把俞經理找回來！”小學徒喊著, 哭了出來。
俞明在的時候, 他頂多是覺得冷和餓，但只要聽經理的指示, 食物的問題能得到緩解, 也能找到足量的燃料取暖, 活著總還是有盼頭的。
現在，本就不多的幸存者又少了一批人, 張濤和他的跟班、女朋友都不見了，俞明也不見了。
小學徒迷茫又無助，不知道自己該做些什麽，只能坐在原地。
窗外的大雪已經完全將二樓掩埋，整間宴會廳昏暗無比，像一間密不透風的牢籠。
剩下的十來個幸存者，個個面黃肌瘦，因為長時間的烤火，皮膚皸裂嘴唇起氣，也就只有黃保福因為脂肪比較多，狀態才算是正常，但也肉眼可見的瘦了下來，啤酒肚都變得松弛了。
大雪帶來的問題不只有采光換氣，現在完全無法離開酒店，燃料的獲取成了大問題。
幾個小時後，幸存者們餓的不行了，自發闖進餐廳後廚，想要打開倉庫自己找食物吃，卻發現冰庫的門上有一個大窟窿。
門已經壞了，裏面空空如也！
“食物被人偷走了！！”黃保福大叫，引得精力匱乏的眾人倍感絕望，有人憤怒有人哭。
很快人們就反應過來，將門上的洞和不知行蹤的那些人聯系起來。
是張濤帶人偷走了物資。
大部分人心裏都有了答案，可誰都不敢說，面對怪物那一夜，所有人都看到了張濤的力大無窮，哪怕有人覺得他是個只會用蠻力的二傻子，也不會有人敢出頭跟他碰一碰。
忽然有人嘀咕了一句，“俞經理也不見了，不會是他指示張濤把物資偷走的吧，還說什麽同心協力，真會演。”
“我早說他是個心機深沈的賤貨。”裹在層層羽絨服下的陸經理小聲蛐蛐。
小學徒瞥了他一眼，翻了個白眼。
不知內情的眾人卻像是找到了發洩情緒的突破口，紛紛附和。
“都是俞明辦事不力，要是他能提前多組織幾次外出活動，我們也不會食物短缺，要是下雪之前他能讓我們多砍點樹，我們現在還會缺燃料嗎？”
“之前真是看錯他了，讓我們出去收集物資放進冰庫，還美名其曰是共享共用，現在都進了他和他心腹的腰包了！”
“我們必須得找俞明討個說法！物資我們也該有份兒，憑什麽讓他們獨占。”
“對，我們得把物資搶回來！”
一群瘦成排骨的人從死氣沈沈變得精神亢奮，好像回光返照一般。
小學徒看著這場無端的指責，很想告訴他們，俞經理和張濤一行人並不是一夥的，甚至俞經理有可能遭到了張濤的迫害，現在都生死未蔔。
他們把張濤的行為按在俞經理頭上，在這裏義憤填膺的討伐，對俞經理太不公平了。
可他始終沒有開口。
他已經明白現在的局勢，張濤有那麽大的力氣，眾人就是打著跟俞經理討公道的名頭去搶物資，也沒有任何用處。
小學徒悄悄從後門離開，遠離了這群人。
他真的太累太餓了，嚴酷的天災，稀缺的物資，領導者的缺位，酒店裏逐漸分裂的人群，即將爆發的沖突……
酒店變成了適者生存的鬥獸場，爭搶那麽一丁點食物，這樣殘酷的現狀，他這樣涉世未深又沒有任何救生技能的人而言，死亡只是時間的問題。
他走上三樓，雪已經埋到了窗子上方。
走到四樓，總算看到了窗外的景象，一片白茫茫的雪原，在昏暗的天空下，飄飄灑灑的白雪落在雪地上，白的一望無際。
好美……
小學徒啰嗦了一下幹裂出血的嘴唇，望著窗外潔凈的雪白，聽到了從樓下逐漸走上來的一大堆吵鬧聲。
他們高喊著搶回物資，把俞明拉下馬，義無反顧的往上沖。
在聲音從樓梯間冒出來前，小學徒迅速打開窗戶，脫掉身上笨重的厚衣物，爬上窗臺，朝著那片雪白跑去——
“咱們一定要拿出氣勢來，讓他們看到咱們的決心，爭取不動手，和平解決問題。”
“也是，咱們得理智一點，那個服務員力氣那麽大，萬一咱們物資沒搶回來卻負了傷，就虧大發了。”
眾人一層樓一層樓找上來，不過十來分鐘的間隔，氣勢早沒了一開始的高昂，他們心知肚明，對方有著張濤的絕對力量，自己是不占上風的。
但心裏總還有那麽一絲僥幸，俞明是個講理的人，又做了那麽久的管理者，他總該要點臉吧。
就算打不過，也得給他們來一頓道德譴責，填飽肚子和心裏舒坦，總得占一樣。
上到第四層，轉了一圈，仍然找不到有人居住的蹤跡。
黃保福發現一扇開著的窗戶，正想把這個巨大發現告訴眾人，就看到窗戶下散落的兩件羽絨服和針織帽子。
他忙招呼身後的徐麗跟上來，兩人悄無聲息的把窗關上，將保暖衣物瓜分。
又穿上一層羽絨服，黃保福心滿意足的笑著，“不管能不能搶回物資，好歹得了件羽絨服，這趟沒白來。”
徐麗穿上衣服，餓的臉色發黑，早沒力氣再應和男人，只本能的跟在他身後。
關緊的窗外，白雪很快覆蓋了一層又一層。
*
行政套房中，七人圍在炭盆邊，用鐵簽子串了牛排放在炭火上烤，很快就烤的表面產生焦褐色，整個套房中彌漫著烤牛肉的香味。
洛曉曉依偎在張濤身旁，盯著他手裏的烤牛排，矜持的抿著嘴，偷偷咽口水。
在場的七人，只有她一個女生。
洛曉曉一開始還覺得不自在，但很快就有種融入男朋友兄弟圈的成就感。
人和人真的很不一樣，她和舒禾在一起的時候總覺得被舒禾的陽光明媚襯托得自己陰暗又懦弱，弄得她心裏自卑又不舒服，為了能融入舒禾的圈子，她只能逼著自己去成長、改變。
下定決心只是一瞬間的事，但將改變付諸行動，否定自己過去的行事準則，還要不斷去承認別人的優秀，一次次直面自己的不堪，真的太難了。
和張濤在一起後，她的心裏輕松了很多，幾乎沒有再想過和舒禾在一起的事。
那時她想變得更優秀，和舒禾成為互相欣賞接納的朋友，而現在，她不用改變，就已經有了能夠完全接納她的男朋友。
洛曉曉露出幸福的微笑，往張濤肩上靠得更緊了些。
張濤小心觀察著牛排的成色，感受到肩上倚靠來的重量，不舒服的挪了挪胳膊。
擡頭看到坐在對面的幾個兄弟，正用看戲似的眼神看著他。
張濤的心情忽然變得很不爽。
自己有了那麽了不得的能力，這幫人該對自己敬仰拜服才是，現在卻用這種嬉笑的態度對他：一定是因為他的女朋友不夠漂亮嫵媚，才讓他這麽丟人。
他看了那麽多英雄電影，哪個英雄身邊不是跟著個死心塌地的美女，或是清純可愛，或是多金嫵媚，最重要的是身材前凸後翹，一眼就能勾起男人的征服欲，占有欲。
能夠被這樣的女人愛上，才足以證明身為男人中的英雄的魅力。
而他的女朋友，普通的不能再普通。臉蛋，身材，腦子，沒一樣拿得出手的。
張濤把手從她懷裏抽出來，教育她：“你有沒有點女人的矜持啊，這麽多人看著，貼我貼的那麽近。”
洛曉曉無辜的眨著眼睛，在一眾男人的輕笑聲中，默默坐好。
打情罵俏被別人看著，難怪男朋友會不好意思。
她十分理解，低下臉嬌羞一笑。
牛排熟了，唯一一塊牛排被分成七份。
“濤哥出力最大，這塊最大的給您。”分肉的服務員將屬於張濤的那份雙手奉上，然後不好意思的看向洛曉曉。
“曉曉，這塊給你，有點小，但你應該夠吃了。”看似是商量的語氣，肉已經放到了她手上，就一口的分量。
洛曉曉懵逼地看著五個男人把剩下的牛排分了，每人分到的比她手裏這份要大三倍。
搬物資上樓的時候，她也出力了啊……
不過看著一些普遍比自己高一個頭多的男人，心裏似乎沒那麽不平衡了，女生本來就飯量小，讓他們多吃點也是應該的，她作為張濤的女朋友，理應照顧他手底下的兄弟。
一口分量的肉，她分了三口吃，盡管撒鹽不均勻，有的地方烤糊了，有的地方還沒熟，但時隔許久才吃到這麽一口肉，她吃的依舊很滿足。
飯後，七人無所事事的聊著天，把烘焙用的幹果半成品當零食吃。
七人搬上來的物資米面居多，其次是冷凍肉和雜糧幹果，可惜的是，行政套房裏沒有廚具，他們從二樓上來的時候，只盯著手裏的物資了，沒有一個人記得拿個鍋。
守著一堆糧食卻沒飯吃，身為領導者的張濤怎麽都高興不起來。
他盯著團隊中唯一的廚師，告訴他：“以後做飯是你的工作，每天早晚都要給大家準備吃的。”
廚師聽到命令，不悅的看了看其他人，“讓我做飯我沒意見，但其他人負責什麽？”
張濤想了想，隨口說：“看看做飯還缺什麽，讓他們明天趕緊下去二樓拿。”
連頓熱乎飯都做不出來，真不知道他為什麽要聽手下人的攛掇，不辭辛苦地跑到五樓來。
還以為能過上好日子，結果狗屁不是。
一服務員舔了舔嘴角的肉汁，回味著剛剛品嘗到了美味，吊兒郎當的笑著，“想那麽多做什麽，吃飽一頓算一頓唄，咱們都甩開那群包袱了，過幾天逍遙自在的日子得了，幹嘛還負責這個做那個的，累死人嘍。”
剩下的人也跟著他一塊兒笑。
看著這幫吃白食的人，張濤冷了臉，起身一腳把嬉笑著的服務員踹到了墻上，後者倒在墻下，捂著被踹的胳膊，疼的幾乎暈厥過去。
其餘幾人被突然發生的狀況驚到，忙勸，“濤哥，好好的說話呢，你怎麽動上手了？”
“哥幾個是吃飽了說幾句消遣話，又不是真的犯懶。”
“我們冒著風險跟你出來，背叛了宴會廳的那些人，是昧著良心偷來了這些物資，就是因為把你當真兄弟，你怎麽能打我們自己人呢？”
張濤冷笑一聲，扒拉開了搭在自己身上的手，“你們是還沒搞清現在的狀況嗎？”
幾人眼神躲閃，顯然知道他在說什麽。
誰都知道張濤的力量是獨一無二的強大，他的存在是這個小隊能安穩待在五樓的根本原因。
但是長時間勾肩搭背，一起工作的同事，怎麽能因為一人的飛升而自降身價，變成捧別人臭腳的舔狗，尤其還是自己原先看不上的年輕服務員。
他們對著這個他們之中年紀最小的年輕人喊濤哥，已經是放低尊嚴，足夠忍讓了。
廚師調和說：“大家好不容易搬上來，別為了一點小事壞了和氣，濤哥也是，大人有大量，別為這麽點小事跟兄弟們動氣啊。”
張濤不吃這一套，心想要不是大雪封路，他就一個人離開了，宴會廳的那些人是累贅，這幾個屁用沒有的人跟累贅也沒什麽兩樣。
無論是沒什麽感情的“兄弟”，還是新鮮感過去後，怎麽看怎麽丟人的女朋友。
他偉大的超能力應該在運用在更廣闊的天地，得到數不清的掌聲和讚美，而不是被困在這麽一間小屋子裏，跟這些沒用的人因為一點雞毛蒜皮的小事生氣。
真是屈才了。
感慨間，門外傳來激烈的敲門聲。
一排套房，只有這間房的門鎖壞了，裏面還用重物堵上了，輕易推不開門。
前來爭奪物資的人明白自己找到了目標，一邊利用人數優勢把門從外面堵住，一邊敲門對裏面喊。
“我們要找俞明討個公道，憑什麽把物資都轉移走了，你這是侵占公共財產，以權謀私，不把物資交出來，我們就堵在這兒不走了！”
聞言，張濤看了一眼身邊一圈的人，一個個無論剛剛是低頭沈默還是隱有不滿，這一刻都把充滿希冀的眼神投向了他。
除了洛曉曉這個真心傻的人，其他幾個臉色變化之快，讓他看了只覺得惡心。
一群比他年紀還大的男人，靠著他吃喝，還要靠他保護，就嘴上叫幾句“濤哥”哄哄他，心裏卻對他的領導者位置連一點基本的服從性都沒有。
在幾人的期盼目光中，張濤氣定神閑地坐回了真皮沙發上，指著冰箱堵住的門。
“剛還給你們吃了肉，現在有力氣了吧。去把那群鬧事的人打死，打死人的越多，明早能分到的食物就越多。”
也該輪到他這個老大發號施令了。
五個男人彼此看看，看向被撞開一道縫的房門，不安的咽了咽口水。
洛曉曉站在原地，為自己的尷尬處境感到惶恐不安：她也要出去打人嗎？張濤是不是氣昏了頭了，怎麽能隨便把人打死呢……
“曉曉，過來。”張濤向她招招手。
洛曉曉如釋重負，快步走到了沙發旁，“有什麽事需要我做嗎？”
張濤輕笑一聲，“你只需要和我坐在這張王座上，看著他們廝殺就好了。”
說著，拉著人坐在自己腿上。
自己一個人幹看著有點沒意思，摟一個女人在懷裏看一場廝殺，這邊溫柔似水，那裏生死搏鬥，才算得上是享受。
堵在門裏的冰箱被撞翻，房門被擠開一個人大小的縫，雙方碰上，展開了一場……你推我擠的體力對抗。
張濤頓覺無語。
都是一群沒用的人！
他推開坐在身上的洛曉曉，大步朝著彼此推搡的人群走去，左右開弓兩拳，打中了堵在最中間的兩個人。
其中一個身體瘦弱，被這一拳打的在半空中翻了兩圈，摔到地上，登時就沒氣了。
人群瞬間寂靜。
張濤正準備大顯威力，教會這幫人要臣服於絕對的實力，卻被人群中顫巍巍伸出的一雙細手扒住了胳膊。
“濤哥，求你高擡貴手，放過我們一命吧，我們真的是走投無路了才過來找你。”徐麗柔柔弱弱的哭著，因為饑餓而蒼白的臉、纖瘦的身材弱柳扶風，虛弱的往張濤身上靠。
張濤偏過臉，被女人精致的美貌和楚楚可憐的神情盯得心底發顫，半是佯怒半是逗弄的捏住她的下巴。
“當我沒聽見，你們不是找俞經理嗎？”
徐麗啜泣著，“那是他們傻，不知道你的厲害，像你這樣的人物，怎麽可能屈居於人下呢。”
一句話說到了張濤心坎裏，忽然有種久逢知己的感覺。
“那是當然，之前我是給俞明面子才願意幫他做事，現在他不開眼，逃出酒店自尋死路，剩下這麽個爛攤子給我，可是為難我了。”
徐麗軟塌塌的，當著眾人的面就倚進了青年懷裏，大有種被人所救要以身相許的架勢。
“人都說年少有為，瞧瞧這幫老男人都多大年紀了，就知道鬧事，給人添麻煩，連你的一半理智都沒有，活該被你打。”
聽罷，張濤心裏那口氣一下子就順了。
這才是強者應該受到的敬佩和仰慕，他總算得到了與自身實力相匹配的評價。
“這位姐姐，還是你說話在理。”
徐麗拍了下他的胸口，軟綿綿的嬌嗔一句，“叫誰姐姐呢，人家才二十八歲。”
張濤噗嗤一笑，“我二十。”
“這麽年輕啊，看你這麽有本事，我還以為你是副經理或是散打冠軍呢。”
隨口幾句閑聊哄的張濤心花怒放，內心的虛榮得到了極大的滿足感。
他扶著徐麗的後背，告訴眾人。
“從現在起，所有人都要聽我的命令，只要聽話就有飯吃，誰敢不開眼再跟我鬧什麽公道，說什麽公共物資，我就打的他腦袋開瓢，讓他看看是他的腦袋硬還是我的拳頭硬。”
原本眾人只是想來討口飯吃，盡管結果不如他們想的那麽美好，但好歹也有飯吃了。
清點過人數後，除去死亡和失蹤的人，現在總共還有二十二個人，剩下的物資，還足夠他們吃半個多月。
對現狀，所有人都很滿意。
除了洛曉曉。
她看著張濤沈浸在眾人的誇讚中，逼迫人實驗利用滑雪板行走在雪面上的可能性，導致一個無辜的人進了雪裏，連救也沒救就默認他死了。
三天下來，死了一個被雪埋的男人，一個之前被他踢斷了胳膊的服務員。
這樣的慘劇，所有人都視而不見，甚至沒有一個人敢跟張濤說這樣是不對的，他不應該這樣做。
洛曉曉心裏堵得慌，不只是因為目睹了那些悲劇，更因為那個比她漂亮，比她高挑纖細的徐麗整天纏在張濤身邊，就連晚上睡覺，她睡在張濤左邊，徐麗都能臭不要臉的睡到張濤右邊。
第四天，男人們去別的套房撬門鎖、拆木料，留下兩個女人在屋裏準備晚飯要用的食材。
徐麗蹲在炭盆邊，用雪融成的水洗臉，一邊洗一邊對著鏡子整理自己的頭發。
洛曉曉忙著淘米，看到徐麗那副搔首弄姿的媚態，就聯想到她勾引張濤的樣子——都是因為這個女人，張濤最近對她的態度都冷了。
“餵，你不幫忙幹活嗎？”
徐麗看都沒看她，“張濤知道我不會做飯，說是我不用勉強幫忙，免得打亂了你幹活的節奏。”
洛曉曉在心底偷笑，看來張濤在外人面前還是挺維護她的。
心裏有了底氣，告誡徐麗：“你以後離張濤遠一點吧，給人當小三太不光彩了，女生還是要自潔自愛一點，不然沒有人會真心愛你的。”
“是嗎？”徐麗洗好了臉，吃了三天飽飯，臉上的凹陷飽滿起來，看上去更漂亮了。
她起身走過來，拍打洛曉曉的臉，捏著那張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大眾臉，盈盈一笑。
“我出賣自己美麗能吃飽飯，你呢，能待在張濤身邊靠的是什麽？是你這張臉，還是這幅平板身材啊？總不會是你聰明的頭腦和高高在上的道德牌坊吧。”
洛曉曉大驚，“我是好心勸告你，張濤是我的男朋友，你想插足我們當小三，是不會有好下場的！”
徐麗哈哈笑起來。
“小妹妹，你跟他才談了幾天啊，就擺大婆架子了。你不也是靠出賣尊嚴跪舔男人吃飽飯的，還有臉說我插足，我看你是怕我搶你的飯碗吧。”
什麽跪舔男人？她那是因為喜歡，那是和他互相依靠，彼此信任才……
洛曉曉的臉色越來越難看，慌張的解釋：“我跟你不一樣，我救了他的命，他欠我一條命呢！”
徐麗不屑一顧，將雙手放進淘米水裏泡了泡，泡在手上軟軟的，才拿出來，故意甩了洛曉曉一身水。
“你幹什麽！”
“我什麽也沒做啊，大家都是聽濤哥的命令做事，我又不像你那麽幸運，對濤哥有救命之恩，還把這事兒宣揚出來，丟濤哥的臉。”
“我救了他的命，有什麽可丟臉的？”
“那你就到處說去吧，說濤哥欠了你一條命，這輩子只能有你一個女人，只能愛你，多看別的女人一眼都是對救命恩人的背叛。”徐麗輕蔑的翻了個白眼。
洛曉曉鼻子一酸，緊咬牙關，放下淘米盆，狠狠推了徐麗一把，正好倒在炭盆邊。
怎麽不摔在炭盆裏，把她的頭發都燒光，最好把臉燒毀容，看她還怎麽勾引張濤！
洛曉曉恨得不得了，趁著徐麗還沒爬起來，沖上去按住她的身體，揪著她的頭發就要把人往炭盆裏按。
“燒死你這個賤人，搶別人老公，勾引別人的男朋友，你不要臉！”
徐麗捂著腦袋，在洛曉曉的拉扯下，手臂碰到了炭盆的邊緣，燙的她尖叫起來。
“你這個瘋女人，平時裝得老實聽話，沒想到這麽惡毒！濤哥就是被你騙了才會看上你，你有本事就毀我的容，讓人看清你的真面目！”
兩個女人扭打在一起，聲響大到隔壁套房裏的男人都聽見了，很快事情傳到張濤耳朵裏。
他忙趕回來，推開門就看到炭盆被掀翻在地，徐麗楚楚可憐的跪坐在地上，對面是捂著臉痛哭的洛曉曉。
她腳邊散落著幾塊燒紅的炭，指縫間露出被炭塊燙傷的臉，紅腫出血。
張濤側目斜視，眼神中滿是厭煩：本來就長得普通不能給他長臉，這下真醜得拿不出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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宴會廳裏最近變得死氣沈沈, 燃料越用越少，本該是吃晚飯的時間，卻遲遲等不到廚師的開餐信號。
黃保福捂著餓癟了的肚子, 饑寒交迫之下，煩躁異常，瞅見角落坐著的餐廳員工, 氣不打一出來, 上去照著小學徒的腿踹了一腳。
小學徒都快餓暈了, 突然被踢, 無力的擡頭看去，“你幹什麽啊？”
黃保福皺著眉，怒道：“你不是餐廳的工作人員嗎, 這都要過了早飯時間了, 你怎麽還不去幹活，坐在這兒偷懶, 當心我跟你們經理舉報。”
被人罵幾句，小學徒也沒力氣反駁，但聽到他說要找經理舉報，小學徒心裏頓時湧上一股委屈。
“你想舉報那就去啊，有本事你就把俞經理找回來！”小學徒喊著, 哭了出來。
俞明在的時候, 他頂多是覺得冷和餓，但只要聽經理的指示, 食物的問題能得到緩解, 也能找到足量的燃料取暖, 活著總還是有盼頭的。
現在，本就不多的幸存者又少了一批人, 張濤和他的跟班、女朋友都不見了，俞明也不見了。
小學徒迷茫又無助，不知道自己該做些什麽，只能坐在原地。
窗外的大雪已經完全將二樓掩埋，整間宴會廳昏暗無比，像一間密不透風的牢籠。
剩下的十來個幸存者，個個面黃肌瘦，因為長時間的烤火，皮膚皸裂嘴唇起氣，也就只有黃保福因為脂肪比較多，狀態才算是正常，但也肉眼可見的瘦了下來，啤酒肚都變得松弛了。
大雪帶來的問題不只有采光換氣，現在完全無法離開酒店，燃料的獲取成了大問題。
幾個小時後，幸存者們餓的不行了，自發闖進餐廳後廚，想要打開倉庫自己找食物吃，卻發現冰庫的門上有一個大窟窿。
門已經壞了，裏面空空如也！
“食物被人偷走了！！”黃保福大叫，引得精力匱乏的眾人倍感絕望，有人憤怒有人哭。
很快人們就反應過來，將門上的洞和不知行蹤的那些人聯系起來。
是張濤帶人偷走了物資。
大部分人心裏都有了答案，可誰都不敢說，面對怪物那一夜，所有人都看到了張濤的力大無窮，哪怕有人覺得他是個只會用蠻力的二傻子，也不會有人敢出頭跟他碰一碰。
忽然有人嘀咕了一句，“俞經理也不見了，不會是他指示張濤把物資偷走的吧，還說什麽同心協力，真會演。”
“我早說他是個心機深沈的賤貨。”裹在層層羽絨服下的陸經理小聲蛐蛐。
小學徒瞥了他一眼，翻了個白眼。
不知內情的眾人卻像是找到了發洩情緒的突破口，紛紛附和。
“都是俞明辦事不力，要是他能提前多組織幾次外出活動，我們也不會食物短缺，要是下雪之前他能讓我們多砍點樹，我們現在還會缺燃料嗎？”
“之前真是看錯他了，讓我們出去收集物資放進冰庫，還美名其曰是共享共用，現在都進了他和他心腹的腰包了！”
“我們必須得找俞明討個說法！物資我們也該有份兒，憑什麽讓他們獨占。”
“對，我們得把物資搶回來！”
一群瘦成排骨的人從死氣沈沈變得精神亢奮，好像回光返照一般。
小學徒看著這場無端的指責，很想告訴他們，俞經理和張濤一行人並不是一夥的，甚至俞經理有可能遭到了張濤的迫害，現在都生死未蔔。
他們把張濤的行為按在俞經理頭上，在這裏義憤填膺的討伐，對俞經理太不公平了。
可他始終沒有開口。
他已經明白現在的局勢，張濤有那麽大的力氣，眾人就是打著跟俞經理討公道的名頭去搶物資，也沒有任何用處。
小學徒悄悄從後門離開，遠離了這群人。
他真的太累太餓了，嚴酷的天災，稀缺的物資，領導者的缺位，酒店裏逐漸分裂的人群，即將爆發的沖突……
酒店變成了適者生存的鬥獸場，爭搶那麽一丁點食物，這樣殘酷的現狀，他這樣涉世未深又沒有任何救生技能的人而言，死亡只是時間的問題。
他走上三樓，雪已經埋到了窗子上方。
走到四樓，總算看到了窗外的景象，一片白茫茫的雪原，在昏暗的天空下，飄飄灑灑的白雪落在雪地上，白的一望無際。
好美……
小學徒啰嗦了一下幹裂出血的嘴唇，望著窗外潔凈的雪白，聽到了從樓下逐漸走上來的一大堆吵鬧聲。
他們高喊著搶回物資，把俞明拉下馬，義無反顧的往上沖。
在聲音從樓梯間冒出來前，小學徒迅速打開窗戶，脫掉身上笨重的厚衣物，爬上窗臺，朝著那片雪白跑去——
“咱們一定要拿出氣勢來，讓他們看到咱們的決心，爭取不動手，和平解決問題。”
“也是，咱們得理智一點，那個服務員力氣那麽大，萬一咱們物資沒搶回來卻負了傷，就虧大發了。”
眾人一層樓一層樓找上來，不過十來分鐘的間隔，氣勢早沒了一開始的高昂，他們心知肚明，對方有著張濤的絕對力量，自己是不占上風的。
但心裏總還有那麽一絲僥幸，俞明是個講理的人，又做了那麽久的管理者，他總該要點臉吧。
就算打不過，也得給他們來一頓道德譴責，填飽肚子和心裏舒坦，總得占一樣。
上到第四層，轉了一圈，仍然找不到有人居住的蹤跡。
黃保福發現一扇開著的窗戶，正想把這個巨大發現告訴眾人，就看到窗戶下散落的兩件羽絨服和針織帽子。
他忙招呼身後的徐麗跟上來，兩人悄無聲息的把窗關上，將保暖衣物瓜分。
又穿上一層羽絨服，黃保福心滿意足的笑著，“不管能不能搶回物資，好歹得了件羽絨服，這趟沒白來。”
徐麗穿上衣服，餓的臉色發黑，早沒力氣再應和男人，只本能的跟在他身後。
關緊的窗外，白雪很快覆蓋了一層又一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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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政套房中，七人圍在炭盆邊，用鐵簽子串了牛排放在炭火上烤，很快就烤的表面產生焦褐色，整個套房中彌漫著烤牛肉的香味。
洛曉曉依偎在張濤身旁，盯著他手裏的烤牛排，矜持的抿著嘴，偷偷咽口水。
在場的七人，只有她一個女生。
洛曉曉一開始還覺得不自在，但很快就有種融入男朋友兄弟圈的成就感。
人和人真的很不一樣，她和舒禾在一起的時候總覺得被舒禾的陽光明媚襯托得自己陰暗又懦弱，弄得她心裏自卑又不舒服，為了能融入舒禾的圈子，她只能逼著自己去成長、改變。
下定決心只是一瞬間的事，但將改變付諸行動，否定自己過去的行事準則，還要不斷去承認別人的優秀，一次次直面自己的不堪，真的太難了。
和張濤在一起後，她的心裏輕松了很多，幾乎沒有再想過和舒禾在一起的事。
那時她想變得更優秀，和舒禾成為互相欣賞接納的朋友，而現在，她不用改變，就已經有了能夠完全接納她的男朋友。
洛曉曉露出幸福的微笑，往張濤肩上靠得更緊了些。
張濤小心觀察著牛排的成色，感受到肩上倚靠來的重量，不舒服的挪了挪胳膊。
擡頭看到坐在對面的幾個兄弟，正用看戲似的眼神看著他。
張濤的心情忽然變得很不爽。
自己有了那麽了不得的能力，這幫人該對自己敬仰拜服才是，現在卻用這種嬉笑的態度對他：一定是因為他的女朋友不夠漂亮嫵媚，才讓他這麽丟人。
他看了那麽多英雄電影，哪個英雄身邊不是跟著個死心塌地的美女，或是清純可愛，或是多金嫵媚，最重要的是身材前凸後翹，一眼就能勾起男人的征服欲，占有欲。
能夠被這樣的女人愛上，才足以證明身為男人中的英雄的魅力。
而他的女朋友，普通的不能再普通。臉蛋，身材，腦子，沒一樣拿得出手的。
張濤把手從她懷裏抽出來，教育她：“你有沒有點女人的矜持啊，這麽多人看著，貼我貼的那麽近。”
洛曉曉無辜的眨著眼睛，在一眾男人的輕笑聲中，默默坐好。
打情罵俏被別人看著，難怪男朋友會不好意思。
她十分理解，低下臉嬌羞一笑。
牛排熟了，唯一一塊牛排被分成七份。
“濤哥出力最大，這塊最大的給您。”分肉的服務員將屬於張濤的那份雙手奉上，然後不好意思的看向洛曉曉。
“曉曉，這塊給你，有點小，但你應該夠吃了。”看似是商量的語氣，肉已經放到了她手上，就一口的分量。
洛曉曉懵逼地看著五個男人把剩下的牛排分了，每人分到的比她手裏這份要大三倍。
搬物資上樓的時候，她也出力了啊……
不過看著一些普遍比自己高一個頭多的男人，心裏似乎沒那麽不平衡了，女生本來就飯量小，讓他們多吃點也是應該的，她作為張濤的女朋友，理應照顧他手底下的兄弟。
一口分量的肉，她分了三口吃，盡管撒鹽不均勻，有的地方烤糊了，有的地方還沒熟，但時隔許久才吃到這麽一口肉，她吃的依舊很滿足。
飯後，七人無所事事的聊著天，把烘焙用的幹果半成品當零食吃。
七人搬上來的物資米面居多，其次是冷凍肉和雜糧幹果，可惜的是，行政套房裏沒有廚具，他們從二樓上來的時候，只盯著手裏的物資了，沒有一個人記得拿個鍋。
守著一堆糧食卻沒飯吃，身為領導者的張濤怎麽都高興不起來。
他盯著團隊中唯一的廚師，告訴他：“以後做飯是你的工作，每天早晚都要給大家準備吃的。”
廚師聽到命令，不悅的看了看其他人，“讓我做飯我沒意見，但其他人負責什麽？”
張濤想了想，隨口說：“看看做飯還缺什麽，讓他們明天趕緊下去二樓拿。”
連頓熱乎飯都做不出來，真不知道他為什麽要聽手下人的攛掇，不辭辛苦地跑到五樓來。
還以為能過上好日子，結果狗屁不是。
一服務員舔了舔嘴角的肉汁，回味著剛剛品嘗到了美味，吊兒郎當的笑著，“想那麽多做什麽，吃飽一頓算一頓唄，咱們都甩開那群包袱了，過幾天逍遙自在的日子得了，幹嘛還負責這個做那個的，累死人嘍。”
剩下的人也跟著他一塊兒笑。
看著這幫吃白食的人，張濤冷了臉，起身一腳把嬉笑著的服務員踹到了墻上，後者倒在墻下，捂著被踹的胳膊，疼的幾乎暈厥過去。
其餘幾人被突然發生的狀況驚到，忙勸，“濤哥，好好的說話呢，你怎麽動上手了？”
“哥幾個是吃飽了說幾句消遣話，又不是真的犯懶。”
“我們冒著風險跟你出來，背叛了宴會廳的那些人，是昧著良心偷來了這些物資，就是因為把你當真兄弟，你怎麽能打我們自己人呢？”
張濤冷笑一聲，扒拉開了搭在自己身上的手，“你們是還沒搞清現在的狀況嗎？”
幾人眼神躲閃，顯然知道他在說什麽。
誰都知道張濤的力量是獨一無二的強大，他的存在是這個小隊能安穩待在五樓的根本原因。
但是長時間勾肩搭背，一起工作的同事，怎麽能因為一人的飛升而自降身價，變成捧別人臭腳的舔狗，尤其還是自己原先看不上的年輕服務員。
他們對著這個他們之中年紀最小的年輕人喊濤哥，已經是放低尊嚴，足夠忍讓了。
廚師調和說：“大家好不容易搬上來，別為了一點小事壞了和氣，濤哥也是，大人有大量，別為這麽點小事跟兄弟們動氣啊。”
張濤不吃這一套，心想要不是大雪封路，他就一個人離開了，宴會廳的那些人是累贅，這幾個屁用沒有的人跟累贅也沒什麽兩樣。
無論是沒什麽感情的“兄弟”，還是新鮮感過去後，怎麽看怎麽丟人的女朋友。
他偉大的超能力應該在運用在更廣闊的天地，得到數不清的掌聲和讚美，而不是被困在這麽一間小屋子裏，跟這些沒用的人因為一點雞毛蒜皮的小事生氣。
真是屈才了。
感慨間，門外傳來激烈的敲門聲。
一排套房，只有這間房的門鎖壞了，裏面還用重物堵上了，輕易推不開門。
前來爭奪物資的人明白自己找到了目標，一邊利用人數優勢把門從外面堵住，一邊敲門對裏面喊。
“我們要找俞明討個公道，憑什麽把物資都轉移走了，你這是侵占公共財產，以權謀私，不把物資交出來，我們就堵在這兒不走了！”
聞言，張濤看了一眼身邊一圈的人，一個個無論剛剛是低頭沈默還是隱有不滿，這一刻都把充滿希冀的眼神投向了他。
除了洛曉曉這個真心傻的人，其他幾個臉色變化之快，讓他看了只覺得惡心。
一群比他年紀還大的男人，靠著他吃喝，還要靠他保護，就嘴上叫幾句“濤哥”哄哄他，心裏卻對他的領導者位置連一點基本的服從性都沒有。
在幾人的期盼目光中，張濤氣定神閑地坐回了真皮沙發上，指著冰箱堵住的門。
“剛還給你們吃了肉，現在有力氣了吧。去把那群鬧事的人打死，打死人的越多，明早能分到的食物就越多。”
也該輪到他這個老大發號施令了。
五個男人彼此看看，看向被撞開一道縫的房門，不安的咽了咽口水。
洛曉曉站在原地，為自己的尷尬處境感到惶恐不安：她也要出去打人嗎？張濤是不是氣昏了頭了，怎麽能隨便把人打死呢……
“曉曉，過來。”張濤向她招招手。
洛曉曉如釋重負，快步走到了沙發旁，“有什麽事需要我做嗎？”
張濤輕笑一聲，“你只需要和我坐在這張王座上，看著他們廝殺就好了。”
說著，拉著人坐在自己腿上。
自己一個人幹看著有點沒意思，摟一個女人在懷裏看一場廝殺，這邊溫柔似水，那裏生死搏鬥，才算得上是享受。
堵在門裏的冰箱被撞翻，房門被擠開一個人大小的縫，雙方碰上，展開了一場……你推我擠的體力對抗。
張濤頓覺無語。
都是一群沒用的人！
他推開坐在身上的洛曉曉，大步朝著彼此推搡的人群走去，左右開弓兩拳，打中了堵在最中間的兩個人。
其中一個身體瘦弱，被這一拳打的在半空中翻了兩圈，摔到地上，登時就沒氣了。
人群瞬間寂靜。
張濤正準備大顯威力，教會這幫人要臣服於絕對的實力，卻被人群中顫巍巍伸出的一雙細手扒住了胳膊。
“濤哥，求你高擡貴手，放過我們一命吧，我們真的是走投無路了才過來找你。”徐麗柔柔弱弱的哭著，因為饑餓而蒼白的臉、纖瘦的身材弱柳扶風，虛弱的往張濤身上靠。
張濤偏過臉，被女人精致的美貌和楚楚可憐的神情盯得心底發顫，半是佯怒半是逗弄的捏住她的下巴。
“當我沒聽見，你們不是找俞經理嗎？”
徐麗啜泣著，“那是他們傻，不知道你的厲害，像你這樣的人物，怎麽可能屈居於人下呢。”
一句話說到了張濤心坎裏，忽然有種久逢知己的感覺。
“那是當然，之前我是給俞明面子才願意幫他做事，現在他不開眼，逃出酒店自尋死路，剩下這麽個爛攤子給我，可是為難我了。”
徐麗軟塌塌的，當著眾人的面就倚進了青年懷裏，大有種被人所救要以身相許的架勢。
“人都說年少有為，瞧瞧這幫老男人都多大年紀了，就知道鬧事，給人添麻煩，連你的一半理智都沒有，活該被你打。”
聽罷，張濤心裏那口氣一下子就順了。
這才是強者應該受到的敬佩和仰慕，他總算得到了與自身實力相匹配的評價。
“這位姐姐，還是你說話在理。”
徐麗拍了下他的胸口，軟綿綿的嬌嗔一句，“叫誰姐姐呢，人家才二十八歲。”
張濤噗嗤一笑，“我二十。”
“這麽年輕啊，看你這麽有本事，我還以為你是副經理或是散打冠軍呢。”
隨口幾句閑聊哄的張濤心花怒放，內心的虛榮得到了極大的滿足感。
他扶著徐麗的後背，告訴眾人。
“從現在起，所有人都要聽我的命令，只要聽話就有飯吃，誰敢不開眼再跟我鬧什麽公道，說什麽公共物資，我就打的他腦袋開瓢，讓他看看是他的腦袋硬還是我的拳頭硬。”
原本眾人只是想來討口飯吃，盡管結果不如他們想的那麽美好，但好歹也有飯吃了。
清點過人數後，除去死亡和失蹤的人，現在總共還有二十二個人，剩下的物資，還足夠他們吃半個多月。
對現狀，所有人都很滿意。
除了洛曉曉。
她看著張濤沈浸在眾人的誇讚中，逼迫人實驗利用滑雪板行走在雪面上的可能性，導致一個無辜的人進了雪裏，連救也沒救就默認他死了。
三天下來，死了一個被雪埋的男人，一個之前被他踢斷了胳膊的服務員。
這樣的慘劇，所有人都視而不見，甚至沒有一個人敢跟張濤說這樣是不對的，他不應該這樣做。
洛曉曉心裏堵得慌，不只是因為目睹了那些悲劇，更因為那個比她漂亮，比她高挑纖細的徐麗整天纏在張濤身邊，就連晚上睡覺，她睡在張濤左邊，徐麗都能臭不要臉的睡到張濤右邊。
第四天，男人們去別的套房撬門鎖、拆木料，留下兩個女人在屋裏準備晚飯要用的食材。
徐麗蹲在炭盆邊，用雪融成的水洗臉，一邊洗一邊對著鏡子整理自己的頭發。
洛曉曉忙著淘米，看到徐麗那副搔首弄姿的媚態，就聯想到她勾引張濤的樣子——都是因為這個女人，張濤最近對她的態度都冷了。
“餵，你不幫忙幹活嗎？”
徐麗看都沒看她，“張濤知道我不會做飯，說是我不用勉強幫忙，免得打亂了你幹活的節奏。”
洛曉曉在心底偷笑，看來張濤在外人面前還是挺維護她的。
心裏有了底氣，告誡徐麗：“你以後離張濤遠一點吧，給人當小三太不光彩了，女生還是要自潔自愛一點，不然沒有人會真心愛你的。”
“是嗎？”徐麗洗好了臉，吃了三天飽飯，臉上的凹陷飽滿起來，看上去更漂亮了。
她起身走過來，拍打洛曉曉的臉，捏著那張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大眾臉，盈盈一笑。
“我出賣自己美麗能吃飽飯，你呢，能待在張濤身邊靠的是什麽？是你這張臉，還是這幅平板身材啊？總不會是你聰明的頭腦和高高在上的道德牌坊吧。”
洛曉曉大驚，“我是好心勸告你，張濤是我的男朋友，你想插足我們當小三，是不會有好下場的！”
徐麗哈哈笑起來。
“小妹妹，你跟他才談了幾天啊，就擺大婆架子了。你不也是靠出賣尊嚴跪舔男人吃飽飯的，還有臉說我插足，我看你是怕我搶你的飯碗吧。”
什麽跪舔男人？她那是因為喜歡，那是和他互相依靠，彼此信任才……
洛曉曉的臉色越來越難看，慌張的解釋：“我跟你不一樣，我救了他的命，他欠我一條命呢！”
徐麗不屑一顧，將雙手放進淘米水裏泡了泡，泡在手上軟軟的，才拿出來，故意甩了洛曉曉一身水。
“你幹什麽！”
“我什麽也沒做啊，大家都是聽濤哥的命令做事，我又不像你那麽幸運，對濤哥有救命之恩，還把這事兒宣揚出來，丟濤哥的臉。”
“我救了他的命，有什麽可丟臉的？”
“那你就到處說去吧，說濤哥欠了你一條命，這輩子只能有你一個女人，只能愛你，多看別的女人一眼都是對救命恩人的背叛。”徐麗輕蔑的翻了個白眼。
洛曉曉鼻子一酸，緊咬牙關，放下淘米盆，狠狠推了徐麗一把，正好倒在炭盆邊。
怎麽不摔在炭盆裏，把她的頭發都燒光，最好把臉燒毀容，看她還怎麽勾引張濤！
洛曉曉恨得不得了，趁著徐麗還沒爬起來，沖上去按住她的身體，揪著她的頭發就要把人往炭盆裏按。
“燒死你這個賤人，搶別人老公，勾引別人的男朋友，你不要臉！”
徐麗捂著腦袋，在洛曉曉的拉扯下，手臂碰到了炭盆的邊緣，燙的她尖叫起來。
“你這個瘋女人，平時裝得老實聽話，沒想到這麽惡毒！濤哥就是被你騙了才會看上你，你有本事就毀我的容，讓人看清你的真面目！”
兩個女人扭打在一起，聲響大到隔壁套房裏的男人都聽見了，很快事情傳到張濤耳朵裏。
他忙趕回來，推開門就看到炭盆被掀翻在地，徐麗楚楚可憐的跪坐在地上，對面是捂著臉痛哭的洛曉曉。
她腳邊散落著幾塊燒紅的炭，指縫間露出被炭塊燙傷的臉，紅腫出血。
張濤側目斜視，眼神中滿是厭煩：本來就長得普通不能給他長臉，這下真醜得拿不出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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