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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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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您的咖啡和奶茶。”

打零工的小妹把東西放到養畫和林黎面前,臨走前,她偷偷看了眼那個女人。

她是一中的學生,所以認識坐在那兒的男生,好像是四十七班的林黎,穿著西裝的女人,是他姐姐嗎?

長得可真漂亮。

對於美麗的事物,人們都會報以欣賞的態度,奶茶店的小妹心裏想著自己畢業後的樣子,要是像這位大姐姐一樣就好了。

一邊幻想著未來,一邊走向新來的客人。

人離開了,在別人眼裏是姐弟的兩個人,卻誰都沒有說話。

家庭突逢變故,這個十七歲的男孩看起來很是疲憊。

他的頭發有點兒亂,像是早上沒有梳理,臉色蒼白,嘴唇因為幹燥而起皮,眼下是濃重的黑眼圈。

大概好長時間沒能睡一個安穩覺了,養畫想。

只是不知道,沒有睡好覺的原因,是因為自己的親人去世而傷心,還是其他的緣故。

養畫掩住眼底的探究,她把奶茶推給對方,不知道這個年紀的男孩喜歡喝點什麽,只好點了一杯店裏的招牌奶茶。

林黎沒有動那杯奶茶,放在桌面下的手反覆摳著自己的褲腿,摩擦得呲呲響。

這是他緊張的表現。

答應和她談一談,是因為對方提到了林寶慶。

自己的父親,死於前幾日。

就在昨天,警察已經斷案,他心裏清楚,但還是跟著對方走了。

至於為什麽,說不清,也不想說。

林黎以為女人會主動詢問自己,等了半天,對方都沒有開口。

抿了抿唇,林黎有些緊張,他嘴唇囁嚅,終於鼓足勇氣問眼前陌生的女人:“你要和我談什麽?”

養畫放下咖啡,其實她並不是喜歡喝咖啡的人,只是昨天晚上失眠,現在有些發困了。

“這是我的名片。”

林黎接過去,上面除了名字和郵箱,沒有像其他人一樣墜上一大串名銜。

他也就還是不知道對方的身份。

“聽說你和你父親的關系不好?”養畫問了,也直.入主題。

“你胡說什麽!”林黎從座位上站起來,臉上全是被戲耍的憤怒。

這是必然的,除了養畫,認識這對父子的人都知道,他們爺倆平日裏像朋友一樣

“我只是奇怪。”養畫喝了一口咖啡,周圍的人註意到他們這邊的情況,都在偷偷地打量,“他死前,不是和你去過同一個地方嗎。”

說到這裏,養畫神色古怪,她是從助理的資料裏知道的,林寶慶4號出門給徐莉莉買禮物,第一個去的地方卻是一個小區。

“你們在小區門前的商店裏吵了一架,之後便分開了,這些你全都沒有和警察說。”

林黎臉上一陣慌亂,很快,他又強行鎮定下來:“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麽。”

說完,他作勢要走。

養畫靜靜坐在座位上,看著那個與林寶慶有七分相似的男孩轉身,突然說了一句:“你們見了同一個女人。”

林黎的身體停在那兒,冷汗瞬間從臉上滑下來。

七月炎夏,卻像是墜入了大冰窖,凍得他肢體發僵。

他不知道這人是從哪裏知道的這件事情,可是他知道,他完了。

因為一念之差,他踏上了那條不被原諒的路。

看人不走了,養畫滿意了,她慢慢把後面的話說出來,帶著嘲諷:“因為林寶慶發現自己養在外面的人,居然和自己的兒子勾搭到了一起。”

林黎頹然坐下,他的胳膊撐著桌子,雙手捂著臉嗚咽。

低沈的聲音,並沒有因為他的眼淚而停下,繼續訴述著那天的事情。

“早上,林寶慶借口出門買禮物,實際卻是約會情人,而你跟自己母親告別後,並沒有去輔導班,反而是去找自己新認識的女朋友。”

養畫像一個縝密的獵人,在經心布置著她的陷阱。

“你比你的父親早到,那個女人主動靠近你,你沒有推脫,和她上了床,卻不想被之後上門的林寶慶碰到,於是你們發生了爭吵。”

“別說了!”林黎痛苦地祈求她,  “對,我不是人,可他林寶慶也不配當人!”

是啊,他一直敬愛的爸爸,背著母親找了小三,而那個小三,卻是自己談了三個月的女朋友。

“所以你恨他?殺了他?”養畫問。

此刻,她的語氣那麽冷淡,像雪天冰凍三尺的河川,一下子把失控邊緣的林黎給拉了回來,他猛得擡起頭,臉上還有兩道淚痕,不可置信道:“怎麽可能!”

“我怎麽可能會殺他,他是我爸!”

男孩魔怔了一般,一直重覆著那句話,養畫看他模樣不像作假,她其實知道林黎有不在場的證據,依舊這樣說,就是想看他的反應。

“他沒有絲毫的反抗,殺他的人一定是熟人。”

“什麽熟人!警察說了!是狼狗,那狗明明已經找到了,為什麽!為什麽你們還是不接受!”

大概是被養畫這句話刺激到了,平靜下來的林黎突然朝她吼了起來。

“怎麽回事?”

“不知道啊,吵架了。”

這下子店裏所有人的目光都移了過來,養畫甚至聽到了他們的竊竊私語。

林黎吼完後,呼吸有一瞬間的停頓,他連忙從褲兜裏掏出一瓶飲料仰頭喝下去,養畫看到男孩的臉色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得紅潤。

她皺了皺眉頭,剛想詢問對方喝的東西,誰知道人已經推開椅子跑出奶茶店,養畫頓了頓,坐在那兒,慢慢喝完最後一口咖啡。

她朝不遠處的奶茶小妹招了招手:“買單。”

林黎的嫌疑暫時打消,還有其他的人需要驗證。

在這之前,她需要去那條巷子裏看看。

中午的太陽熱的徹底,出門的時候抹了厚厚的防曬霜,可還是感覺像撒了辣椒面,後頸疼。

養畫坐到車裏,打開冷風。

窗外是來來往往的行人,看到這麽一輛好車停在這兒,有些人會奇怪地瞅幾眼。

養畫從通訊錄裏翻出一個電話號碼打過去。

半小時後,東區的一個偏僻的巷子口,停了一輛蘭博基尼。

這是一條死胡同,裏面放著兩個綠皮的大垃圾桶,站在風口,一股難聞的嗖味讓人想吐。

“天呀,好臭。”

養畫擡到一半準備捏鼻子的手突然放下來,看著今天是一身黑色吊帶的女人:“這裏是林寶慶遇害的地方。”

穆語嘴裏發出嫌棄的聲音,卻沒有養畫想象中的害怕。

是因為殺過太多人,不害怕了嗎?

養畫從包裏拿出一塊手帕,捂住無時無刻不往口鼻中鉆的惡臭,邁開步子往裏走。

“哎?阿淑!”宿淑不滿意地拉住她,“別進去,太臟了。”

主人是特殊時候的情趣,平日裏,穆語叫她阿淑。

在此刻,她心裏在意的還是巷子裏的臟亂。

養畫輕輕把女人的手掰開,沒有說話,但眼神已經表達了她的決定。

看著人走遠,穆語皺了皺鼻子,跟了上去。

聽到身後的腳步聲,養畫嘴角勾起微微的弧度。

“不害怕嗎?”

時隔多日,地上的血早已經幹涸,紅黑色暈染了沙土,隱約還能看到人的形狀。

這就是林寶慶當時倒下的地。

穆語下意識就想說這有什麽好怕的,幸好關頭上反應過來,語氣嬌滴滴的:“本來害怕,可是有你在,就不害怕了。”

手裏被塞進一只比自己還大的手,養畫嘴角抽抽。

這狐貍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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