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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1章 面對真實的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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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1章 面對真實的自己

元軒懷著不太美麗的心情回到了W市, 方圓去接的。

坐上了車,元軒便問道:

“顧衛東這兩天在忙什麽?”

“除了運動就是看書, 沒別的事。你走的這兩天,我下了班就過去陪他吃飯。”

“有什麽異常麽?”

“沒有。就是中間問過一次你在幹嘛。”

“你怎麽說的?”

“回A市處理事情。”

“嗯。”

方圓一邊開車一邊扭頭說,

“你看上去臉色不太好。”

元軒沈默了一下,道:

“我發現有人在查我這邊的行蹤。”

“啊?”

方圓很意外。

元軒看著她,

“也是件好事,說明警局內部一定有眼線。”

方圓沈默半晌,

“這個眼線現在盯得是我麽?”

“眼線可不一定只有一個。但是主要目標肯定是我,因為要隨時掌握我的動態。”

“你打算怎麽辦?”

“我懶得跟他玩兒了。”

“嗯?”

“不如明著動作,但是一定要快。”

元軒盯著前面, 說道。

“可是現在的調查都沒有什麽進展啊。”

元軒突然笑了,

“你沒有進展,我有。而且,我找到一個最佳夥伴。”

“誰?”

“顧衛東。”

“師父?”

“嗯,也只能是他。”

“什麽意思?”

“眼下種種跡象都指向了一個人, 所以我愈加懷疑他。但是我也擔心這是對方調虎離山的手段, 畢竟他人不在W市, 也不在A市。”

方圓想了一會兒,

“不管是不是這個人,他最終的目的是什麽?為什麽要設計我師父?”

元軒沈默了一會兒才道:

“等等看吧,我想有了顧衛東的幫助, 很快就會有答案了。”

此時顧衛東合上筆記本電腦, 然後小心地放入一只大型鋁箱中,再推進堆滿雜物的另一間房間的書架下方。他站起身, 眼神裏閃爍著一種光芒, 他點燃一支煙, 深深吸了幾口。之後從客廳的拉簾後面拉出一塊白板,拿起筆在上面寫寫畫畫。白板中央,是一個打著問號的人型頭像,從他又延伸出好幾個關系。連了幾次之後,顧衛東的筆突然頓住,剛才還滿是興奮的神情此刻突然凝重起來。半晌,他寫下兩個字:警局。

方圓把元軒送到家樓下,兩人並沒有馬上下車。

元軒對方圓說:

“再查查老丁,我還是覺得他不對勁。幫我弄到他的履歷,我說的是,真正的履歷。”

方圓楞了一下,

“你……”

“去查查吧,萬一呢。”

顧安之坐在辦公室,看著桌子上的手機,正考慮要不要給元軒打電話。這個時間,她應該是到家了。正想著,手機響了,不過不是元軒,而是上次交流會認識的一位球囊瓣膜介入治療的專家。對方年紀和盧院長相仿,而且兩人相識。

顧安之按下接聽鍵,

“陳教授,您好。”

“安之啊,忙不忙,我剛接到一個患者,情況有點覆雜,想聽聽你的意見。”

陳教授開門見山地說道。

陳教授不喜歡繁文縟節,也不喜歡周旋客套,這一點,上次交流會上給顧安之留下了很深的印象。這樣的性格,對顧安之來說更容易接受一些。她覺得自己實在不擅長費心力與人周旋,這一點跟元軒一點都不一樣。

顧安之猜,是盧院長讓他打給自己的,便也直入主題,

“陳教授您別客氣,病人什麽情況呢?”

“一個三十二歲的女性患者,一會兒我將患者資料發給你。患者發病前十四周剛檢查出身孕,她想保孩子。”

顧安之頓了頓,

“我看一下資料,然後給您回電話。”

“好。”

顧安之很快收到了陳教授發來的郵件。資料顯示,這位女性患者發病之前一直都處於精力充沛的狀態。她曾在A大讀法律,上學時就加入羽毛球隊,還參加比賽,足球也不錯。但是她從來都完成不了往返跑訓練。工作之後,她時常會在重要會議時睡著,嚴重到去醫院接受睡眠治療。醫院懷疑這是發作性睡病,但又沒找到什麽確切證據。

情況嚴重起來似乎是從發現懷孕後,她發現自己從家走到小區對面的便利店都氣喘籲籲。於是她咨詢了一位醫生朋友,對方覺得這是正常的孕期反應,是由激素變化和滯留的□□導致的。

患者為了對抗身體出現的疲勞,報了瑜伽班,而且還每周進行一次慢走訓練。但很快,她就發現,只要稍加運動,就會xiong口發緊,xiong部脹痛。

這一次,她去了醫院進行心臟方面的檢查,於是發現了煙瘴的心臟雜音,之後診斷出左心室肥大。超聲心動圖顯示:先天性主動脈瓣狹窄。

顧安之看到這,心裏有些發沈。她調出胎兒的檢測,孩子還是正常的,心跳每分鐘150左右。

患者近五年開始,每年都會體檢。這讓顧安之更加納悶,難道從來沒有醫生發現這位患者的心臟有雜音麽?除非有一種情況,就是她的主動脈瓣已經十分狹窄了,如果是這樣,那麽實際情況恐怕要比片子呈現出的更嚴重。

顧安之靠在椅背上,皺眉分析。從妊娠十二周到三十六周的時間裏,心臟泵出的血量最多能是非妊娠期的1.5倍,以患者左心室出口處的瓣膜狹窄程度來說,冠狀動脈血流不暢很可能是導致運動時xiong部劇痛。

顧安之再次調出患者的血壓,患者血壓並不高,但左心室血壓竟達到240。顧安之松開鼠標,心情更加沈重。嚴重的主動脈瓣狹窄患者的預期壽命,在沒懷孕的情況下最多也就一年。而以這位患者的情況來說,能不能撐過1個月都難講。顧安之最後看了一下醫院的檢查結果:盡快安排人工流chan,之後接受換主動脈瓣手術。但這顯然和患者的願望背道而馳了。

顧安之大概能猜到患者想要保住胎兒的決心,才找到了陳教授。這個病例確實覆雜,如果一切都是自己預料的那樣,那麽的確不會有哪個外科醫生會在她懷孕時給她的心臟開刀。

顧安之再次仔細地看了一遍資料,她在思索要不要接受這個挑戰。

然而,一直到顧安之回到家時,她還沒有做出決定。若在往常,她大概會接受,或者說潛意識裏她是喜歡挑戰的。但是眼下,她一想到顧衛東的事,還有元軒的參與,她就有些心亂。

就在這時,電話響了,是元軒。

“回家了麽?”

元軒問。

“剛到。”

心情低落的時候,元軒也希望能得到顧安之的安慰。不過顧安之一直沒打電話過來,她忍不住,只好主動撥了。

“怎麽沒給我打電話?”

元軒問。

顧安之沈默了一會兒,

“想打來著。”

“然後?”

“然後陳教授打電話,給我看了一個患者的資料。”

“覆雜?”

“嗯。對方懷孕了,想保孩子。”

顧安之的語氣雖淡,元軒卻聽出來她的糾結。再一想到盧院長的話,心裏突然就湧出一股心疼。

“抱抱你。”

元軒說。

顧安之眨眨眼,沒說話。抱麽?這個時候似乎自己需要的,真的就是一個懷抱。

“是不是我們的事影響你的心情了?”

元軒問。

“還好。”

顧安之答。

若在平時,元軒可能會將這個回應理解為應付。但是現在她明白了,這其實是顧安之表達覆雜情緒的方式——簡單化。

元軒頓了頓,道:

“我呢,理解你有你的渠道去獲取信息,也有你的處事方法。我確實有些過於主觀,或者說強勢了,覺得你不信我的,就不對。但仔細想想,我們雖然相愛在一起,但是並不能因此就控制你的想法和選擇。道理其實誰都懂,但是做起來確實不容易。我反思了很久,才想明白。”

顧安之一手擺弄著沙發墊的邊角,一邊聽元軒講話。其實元軒能理解到這兒,即使沒完全達到自己所想,但也看出她是真的在認真思考。就沖這份用心,也該解了那些疙瘩了。

於是顧安之回道:

“我們兩個性格都強勢,而且對待事情的看法也不一樣。遇到事情的時候,你希望用你的方式解決,我希望用我的方式解決,所以一旦發生沖突,你我就都變得敏感,會將對方的話,或者行為進行曲解。就像你生氣的,其實也不是我從徐柏那了解信息,你是怕我還跟他有什麽關系,對吧。”

元軒沒說話。

顧安之沈默了下,繼續道:

“元軒,我們需要信任彼此。你我其實是完全不同的兩個人,能走到一起,你付出的我都知道。我也在努力,我也很珍惜這段感情。你要信任我。”

“我……”

想說當然信任的話在即將脫口而出時,戛然而止。元軒突然意識到,顧安之說的是對的。與其說自己生氣,不如說自己在擔心。

兩人就這樣沈默了。半晌,元軒嘆了口氣,道:

“你是對的。”

顧安之原本以為元軒會像之前那樣“講道理”,沒想到突然就承認了。於是,可能發展成爭辯的因素消失,兩人都平心靜氣了。進而又發現,所謂的矛盾無非是小事,何必在意呢。

於是顧安之主動換了個話題,

“這個患者,我本想接。但是我怕這邊的事情會幹擾我,所以一直沒想好。”

顧安之很少跟元軒提自己的工作,如今一提,元軒反而開心起來,之前的沮喪也一下消失殆盡。她想為對方做些什麽,又想到盧院長的話,思索一番,道:

“顧衛東的事你就放心交給我吧。”

顧安之頓了頓,

“元軒,我知道你是為了我才接的這件案子。但是,徐柏給我反饋的信息,也清楚的說明,這次的事情很麻煩。我有心理準備,也不希望你為此承擔太多的壓力。”

“安之,我雖然不懂你的職業,但是有一點我們是相似的。就像這個患者,既然能找到你,自然是棘手的情況,但是這樣的手術才能體現你的價值,你是喜歡接受挑戰的。我也一樣,在我擅長的領域,我也喜歡接受挑戰。只不過這次,對方恰巧是你父親。當然,如果說我沒有私心那也不可能,但在私心之前,我更希望能還他一個清白。”

“你確定他是清白的了?”

顧安之敏感地問道。

“現在還不能確定,我得找證據。所以說,這個案子只能我接,他才有希望。”

說不感動那不可能,成年人的世界,本就不是只有愛情。彼此的能力,素質,思維,共同決定了兩個人能走多遠,以及感情的質量。誰不希望另一半是一個有才華有能力,能給人安全感的人呢。

“元軒,”

“嗯?”

“我信你。我愛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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