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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8章 衣中密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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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8章 衣中密信

“小姐,上次您去永安坊,鐘沅少爺從一個書生那裏拿過來一件衣服,您可還記得?”鐘若雲的貼身丫鬟紫蘭走了進來,懷中抱著一個包袱,有些猶豫地問道。

“那是自然,怎麽了?”鐘若雲正坐在窗邊看書,聽到這話,轉頭看向她。

紫蘭極為機靈,伸出手關上了身後的房門,才將手上的包袱放在了桌子上,將其解開後露出了裏面的披風。鐘若雲眉頭一跳,有些無奈,沒想到當時一時好心送件衣服,竟牽扯出這麽多後續。

“可是有什麽不妥嗎?”鐘若雲站起身走了過來,那書生她是見過的,容貌長相且不論,當日若雪出言冒犯,那書生顯然並沒有因此發怒,眉目清正,因此不像是會生事的。

紫蘭將那件披風翻過來,鐘若雲看見中間的一塊衣料明顯比旁邊的要厚實,似乎裏面藏著書信類的事物,瞬間明白了為何紫蘭這麽一副如臨大敵的模樣。

“小姐,這怕不是,那書生寫的一些上不得臺面的東西吧?”紫蘭從小就跟著鐘若雲長大,對鐘若雲相關的事歷來都是親力親為。今日她去整理鐘若雲的馬車的時候,從一個角落裏發現了這東西,本想著將這衣服送到洗衣房去,卻摸到了裏面似乎藏著東西,瞬間警惕了起來。

這並不怪她如此大驚小怪,雖然鐘若雲從始至終都沒有與那書生正經見過面,可若是讓旁人知道了有陌生男子寫一些暧昧語句送給自家小姐,那將是大大有礙鐘若雲名聲的。

“拆開看看。”鐘若雲又回憶起那書生的身影,只覺得對方並不像是那樣的人,於是不顧紫蘭的阻攔,親自拿了一把剪刀剪開了那披風,果然在夾層之下發現一個沒有署名的信封。

鐘若雲在丫鬟提心吊膽的眼神中拆開信封,抽出幾張薄薄的紙頁,上面密密麻麻寫滿了字。與想象中的暧昧情愫不同,鐘若雲看著上面的內容,臉色瞬間蒼白了下來。

“這是...”鐘若雲瞬間明白了過來,她出身於文國公府,從前父親在朝中掛職的時候,正是在禮部任職。鐘家子女幼時幾乎都會被鐘懷抱在膝上,拿類似的東西進行考教。於是,當她看到這熟悉的遣詞造句的時候,瞬間知道了這究竟是什麽東西。

“紫蘭,待父親回來,你請他過來一趟吧。”鐘若雲將這東西疊起來,又收回到了信封當中,“這是一封自薦信,這書生來自江南貢院,在會試之中的名次很是不錯。他在信中提到仰慕鐘家的家風,很想投入到文國公門下,我看他這文采倒是不錯,所以也願意替他引薦一下。”

紫蘭並不是認識裏面的字,聽到這話不禁松了口氣。主要不是那書生寫了些不該寫的東西,其他的,鐘若雲說是什麽便是什麽。

梁王府中,一個嬌小的身影披著碩大的黑色披風,呵斥擋在自己面前的丫鬟。

“我要見梁王,你攔著我做什麽?”白婉兒壓低了聲音,看著面前面容姣好的丫鬟,只覺得怒火中燒。

這丫鬟身上的衣服質地並不一般,連帶頭上的配飾都是上等的貨色,只怕連皇後身邊的一等女官也沒有這樣的待遇。白婉兒冷冷的看著她,一個通房丫頭而已,明明認出了自己,卻還竟敢攔在她身前,當真是放肆!

“讓她進來。”兩人爭執的聲音終於引起了屋中人的註意,蕭景崇拉開門,居高臨下的打量著白婉兒。

聽到這話,白婉兒心中松了一口氣,她擡起下巴瞪了一眼那通房丫鬟,趾高氣揚的從她身邊走了過去。

“怎麽這個時候過來了?”蕭景崇看著白婉兒自顧自的從自己身旁經過,徑直進入了書房,挑起了眉頭。他沒有制止白婉兒的動作,反而是深深的看了一眼那面含委屈的通房丫頭,便轉頭回去將門關了起來。

“殿下,我聽說,父親安排人在春闈裏動了手?”白婉兒的聲音有些焦急,她剛從白府過來,聽到父親和兄長的談話,只覺得大事不妙。父親和兄長只是一心想著如何向梁王投誠,可做事情的是馬侍郎和他們白家,梁王從頭到尾都沒有出過面,一旦東窗事發,要準備如何收場?

父親安慰她,馬侍郎做此事,已然知道自己官位不保。屆時,那些學子當庭指認蕭景睿,皇帝必然會震怒,整個白家都會被推到風口浪尖上。白家如果想活命,那只有一個方法,就是趕在會試之前由白長風親自向皇帝揭露罪行,一切都推到太子的身上。待殿試的時候,皇帝已然心中有數,自然會借著這個事情當場揭露一些人的真才實學,將太子指示吏部洩露春闈考題這件事情徹底攤到明面上。至於馬侍郎被打入大牢後,白崇安承諾會想盡辦法將他撈出來,給他萬貫家財。馬侍郎便可改頭換面安心隱退,做個閑散之人。畢竟,以他的資質升官已然無望,還不如博一把賭個前程。

這計劃表面上聽起來沒有什麽問題,可是壓根經不住細想。此事一旦爆發出來,皇帝怎麽可能相信此事白家只是聽命行事,就算皇帝相信,一個連帶的罪責也是跑不掉。如果蕭景崇並不打算出手,誰來保住白家?百足之蟲死而不僵,太子就算因為此事被褫奪儲君的位置,文國公府會放過白家嗎?

“的確如此,這主意還是你哥哥提出來的,怎麽,婉兒在擔心什麽嗎?”蕭景崇的臉上帶著笑似非笑的表情,打量著白婉兒。沒想到啊,白長風和白崇安都不是聰明的人,整個白家唯一有點心術的,居然只有一個出嫁的女兒。

“那麽婉兒敢問殿下,事發之後,殿下打算如何保住白家呢?”白婉兒擡起眼,直白的看向他。

蕭景崇一攤手,“方法很簡單,能不能保住白家不在本王,而在尚書大人。只要白尚書先一步站出來揭發太子的罪責,與他劃清界限,於陛下而言,白家就是有功之臣。陛下頂多撤了他尚書的職位,不會對他怎麽樣的。一個尚書之位而已,等太子倒下,本王會親手將白大人送進內閣,這買賣,婉兒覺得可劃算?”

“殿下如何知道,陛下不會遷怒我白家呢?”白婉兒有些疑惑,她心中清楚,想要徹底與太子擺脫關系,白家勢必要脫一層皮。但是蕭景崇如此自信皇帝不會遷怒於白家,反而會覺得白家是有功之臣,這份自信從何而來呢?

“婉兒可知道,為何元後會暴斃而亡?”蕭景崇低下頭,在她的耳邊輕聲道,“那可是皇後,身後站著鐘家,這樣一個金尊玉貴的女人,一碗湯藥就要了她的性命。婉兒來猜一猜,陛下對此知不知情?”

“元後的死橫亙在父皇和蕭景睿之間,諸多皇子之中,只有蕭景睿永無登基的可能。父皇為何要打壓他?那是因為只要蕭景睿有了能力,要做的第一件事情,恐怕就是一杯毒酒送父皇上西天。”

白婉兒的眼睛驀然睜大,她轉頭看向蕭景崇,臉上帶著不可置信的表情。所以這幾年,太子和皇帝勢同水火,原因並不是太子認為皇帝苛待元後,導致其抑郁而終,而是太子壓根就知道,元後的死就是皇帝一手所為!

“ 所以啊,婉兒。”蕭景崇直起身,伸開手臂將白婉兒抱入懷中,“白家做了一個正確的選擇,只要你們替本王扳倒太子,潑天的富貴和權勢,都在後頭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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