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4章 威逼利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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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4章 威逼利誘
暗場交易樓中人潮人海熱鬧雀躍, 為了各種天材地寶競價爭搶，祈清和戴著幕籬獨坐在高臺最後方，一直沈默不語, 倒顯得格外特別。
她像個遠道而來的看客。
“第六件賣品，千機學宮鍛造的一品神劍……”
“我出價，二十萬銖錢”
祈清和說不清楚自己現在的心情。
在與重芒鎮壓兇獸後, 她馬不停蹄地四處尋找應知離的蹤影, 可是, 一切都看似無異, 沒有人知道一只藍黑花紋雪豹的蹤影。
所尋無果後，她開始接觸四海鬼市暗場，她開始在種種隱晦的百家生意裏, 尋找有關夢的影子。
而第一次見到有關夢境的法器時, 不好的預感浮起來，她當即將那法器拿到手, 法器上附著的氣息讓她渾身發寒。
無須辨認, 連思考都不用。
身體比記憶更快想起和認出這氣息的主人是誰。
她曾與他朝夕相處, 哪怕幾年過去，與他相伴的記憶也不曾有過半分消褪。
可如今，人類以他的血肉在鑄造各種幫助修煉的天材地寶。
她忍著沒失態, 忍著沒一劍踏平鬼市，開始順著這條線索追查。
越查，心中愈發驚駭。
人類……已經不知什麽時候抓住了他。
她不知道自己有沒有來晚, 也不知道他被抓了多久，如今又被關在哪兒。
於是她將覬覦他的勢力一一調查清楚, 順藤摸瓜，查到這些勢力今日要在此地競價販售以應知離鮮血制成的丹藥。
所以她想也沒想的就來了。
樓內會場的宮燈極暗, 修仙者們濟濟一堂，混濁的氣氛蘊噬著翻滾的欲望，樓外天色完全陰沈，大雨傾河雷鳴呼嘯，轟隆一砸，映的每個在場者面色煞白。
“最後一件！萬金難求！也是本次交易拍賣的壓軸拍品！可消解人心魔障，助人順利渡劫進階的仙藥——夢回！”
“起拍價，三百萬黃金。”
拍賣師響木剛落，整棟樓像是枯木逢火般，霎時沸騰爆發，熱議叫價的追逐遠比樓外大雨更喧囂猛烈，不消片刻，其藥價已過百萬。
祈清和閉目，指尖微微攥緊。
曾經由世家研制的夢回毒幾經改良，早已達成了最開始的研制目的。
無條件幫助修士修煉時躍劫渡坎。
她此前怎麽就沒註意到呢。
夢回毒是由哪種動物的血液神息配制而成的，明明答案分外明顯了，可是，她怎麽……就忽略了呢。
耳畔有人聲竊竊私語。
“聽聞此藥極難配置，是由一只極特別的妖的血肉制成。”
“對！之前很多人想抓這只妖沒抓成，最後不知落到了誰手中，這不，今日不少勢力大能，都為此物而來。”
逐價愈發激烈，可祈清和仍只是安靜坐於其間。
“三千萬第一次，還有沒有人出價？”
“三千萬第二次……”
逐價已到三千萬天價，在場眾人神色各異，無力承擔者面有不甘憤恨，而最終出價者得意洋洋，仿佛勢在必得。
開玩笑，他們之前為了抓這只妖已經投入不少了。
況且，若能一舉進階悟道，所帶來的價值遠比三千萬更高！
“三千萬第……”
就在拍賣師響木高高舉起，即將落下時，一道泠冽的聲音從會場最後方高臺處傳來。
“九千萬。”
很輕，卻一語激起千層浪，所有人不可置信地楞住了，隨後四下環顧，企圖尋找這聲音來源。
“嗯……？怎麽了，這個價很高嗎？”
一位戴著幕籬的青衫女子立於高處，氣質出塵，而後只見她輕飄飄一躍，恍若春風拂過，直截了當地落在展臺上。
她在鋪著錦緞的臺上徐徐走了幾步，徑直走到放著丹藥的展櫃前。
“我怎麽不知道，他原來這麽值錢呢。”
她似乎在喃喃自語，這種不將任何人放在眼裏的態度霎時激怒不少修士，臺上臺下，及各處雅間紛紛傳來斥責謾罵聲。
“道友！請你尊重規則，競價結束前不可擅自越界！”
“你誰啊，出得起這個錢嗎！”
“禁衛修士呢？還不來將這個擾亂秩序的人帶走！”
樊樓內的人見此女子沒穿宗門服飾，隨身也沒任何法器，除了這身扮相有些眼熟外，似乎看起來無權無勢，故而一時間不少禁衛修士持槍拿劍，似乎想將她逐出此地。
祈清和笑了一聲，只見她手一揮，輕而易舉就拂去了展櫃上施加的防護陣法與符箓，拿出裏面擺放的白瓷藥瓶。
“你幹什麽！”
某處雅間內終於有人坐不住，站起身走出幾步，直接朝著她打出一招殺氣騰騰的法術。
祈清和眼簾都沒擡，只是手腕一翻，狠戾的法術甚至連她衣角都沒靠近，就輕飄飄如煙散了。
所有人直接傻了。
方才出手的，是四海內有權有勢的一位仙君，在鬼市暗場坐鎮多年，很有名望。
而他的殺招竟連這女子的身都近不了。
那……那臺上的人是……
而向她聚攏的禁衛修士也猶豫地頓住了腳步。
祈清和慢慢轉身，回眸，將幕籬的白紗緩緩掀起，撤了易容的法術。
“我是來，胡作非為的啊。”
她語氣柔和，輕輕笑起來。
在場所有人見到她真容的那一刻，無不如遭雷亟，仿佛被窗外閃電劈中了一般。
一股徹骨寒涼順著脊背慢慢向上爬。
蒼靈上仙。
有些人控制不住地哆嗦起來，腿一軟直接跪下，牙關打顫。
祈清和饒有興趣地打量著在場的不少修士，果然，跟她此前調查的勢力名單都能對上，一個不差全來了。
這樣，倒是省事了。
最先反應過來的人拔腿施法就想往外跑，祈清和指尖一點，只見整棟金碧輝煌雕梁畫棟的樊樓即刻升起一道金光萬丈的禁錮法陣。
仿佛個籠網般當即將所有人困於其間。
“上……上仙。”樊樓主事者面色慘白，匍匐著跪下磕頭，“上仙您……有何貴幹。”
祈清和撐手一躍直接坐在展臺上，掂了掂手中瓷瓶，理所當然道：“這瓶藥，歸我了。”
“上仙！”臺下修為略高者忍不住開口道，“您應該知道這藥的作用，可幫助修士澄心定神消解魔障，您已是上仙之尊，跟我們這些螻蟻搶什麽呢！”
祈清和連劍都沒出，頭也不擡直接一個法術揮過去將人打至重傷。
所有人都慌了，尤其是意識到蒼靈上仙來者不善後，樊樓內上上下下密密麻麻當即跪下一片，抖如篩糠。
他們甚至不知道哪裏招惹了這位上仙！
“搶？你們搞錯了一件事。”祈清和看著密密麻麻跪著的人，法術再揮，按照調查的結果直接將曾追殺應知離最狠的幾個主要勢力及交易所掌事人全拎到眼前。
“他本就是我的，是你們的所作所為，讓我後悔與他分別。”
這話說得雲淡風輕，卻讓所有人再次噤聲。
“這藥的研制者是誰？”祈清和瞥了一眼跪著的人，似乎耐心不多，“你們抓的這只妖，如今身在何處？”
掌事人一哆嗦，戰戰兢兢道：“稟，稟上仙，是……蘇宴尊者。”
祈清和目光微冷，那掌事直接砰砰作響連續磕了幾個頭：“就是以前的蘇家少主，他，他所在的勢力抓住那妖後，制成的天材地寶在四海輾轉流通。”
掌事說罷，連跪帶爬取來記載蘇宴訊息的文書卷宗，恭恭敬敬呈給她。
祈清和接過文書，仔細翻閱瀏覽後，笑著扔在地上。
“捕獵一位沒法還手，生來就只為守護你們的神靈，你們幹得如此理所當然……”
跪在地上的人愈發恐懼。
祈清和面無表情地揮了一道劍氣過去，當即讓為首的幾大修士直接重傷。
她跳下展臺，優雅從容地穿過人群向樊樓外走，禁錮法陣內光芒大作，被困在陣中的數十位尊者們被她隨手一一打至重傷，痛楚讓人打著滾哀嚎。
她將傷過他的人，一個一個盡數找出來，將傷害悉數奉還。
樊樓內淌了一地的血，求饒慘叫聲此起彼伏。
“貪妄，欲念，六根不凈。”祈清和不知想到了什麽，低沈微笑，“就算借助再多丹藥，你們修為也沒進階的可能。”
她推開門，樊樓外，虞辭早已帶著不少不問都的弟子將此地團團圍困。
祈清和走進雨中，施法離去。
你得等我。
我一定會來救你。
暴雨滔天，淹沒一切。
地宮裏，蘇宴眉目裏有笑意，他坐在牢房裏的椅子上，不動聲色地與應知離對峙著。
這次對峙又持續了數日。
這期間，蘇宴威逼利誘，動了不少手段折磨他，包括用毒，用蠱折磨他的精神。
他在熬他。
他在等他堅持不住崩潰的那一刻。
可應知離依舊無動於衷。
蘇宴實在百思不解，他早該意志崩潰了！到底是怎麽扛下來的！
所以，還是得利用蒼靈上仙。
畢竟被困在此處漫長時日裏，他只會對這個名字有反應。
“你為什麽還在堅持呢。”蘇宴實在好奇，“為了你的蒼靈上仙？可這有什麽意義呢，你沒有任何自保之能，肯定很多人都讓你離她遠一點。”
應知離擡起眼，看著他。
蘇宴聳聳肩，皺眉道：“應當不止我一個人這樣勸誡，對不對？”
“人類呢有個詞叫‘門當戶對’，我不知道你是否能理解，舉個例子，譬如對上仙有情的封斂盟主，有權有勢，修為高深，與上仙在一起相配又合適。”
蘇宴好整以暇，似乎在認真替他考慮：“但我們總不能說幸虧封斂死了吧，如果以後冒出來第二個封斂怎麽辦？”
應知離呼吸微微慢了幾分。
見他有所觸動，蘇宴嗤笑一聲：“而你不僅沒法保護她，在人間也無任何權勢，反因祥瑞身份招來無窮無盡的覬覦追殺，你不正因擔心這個，才離開她身邊嗎？”
蘇宴幾乎要笑出聲，篤定說出了應知離長久以來所面對的矛盾困境。
“你用什麽留下她？”
一語中的。
蘇宴微笑：“別提情愛，光有情愛也沒法讓兩個人排除萬難在一起，夢神，你明顯需要幫助。”
應知離閉了閉目，沒有說話。
長長的沈默後，他緩了緩，終於找回了一些力氣，聲音嘶啞：“你想讓我做什麽呢。”
蘇宴眸光亮了一瞬：“名利，權勢，財富與修為，我知道，只要你願意，這些你通通都能實現。”
“夢神，你能讓我所夢成真，對吧？”
應知離呼吸裏有血腥氣，虛弱道：“更改因果皆需代價。”
蘇宴點點頭：“我知道我知道，當然，這個代價未必要許願者本人來出，對吧？”
應知離沒有反駁，算作默認。
“所以我想跟你談一場交換，我許願的代價由你來出，如何？”蘇宴興致勃勃，“而作為交換，我有個辦法，可以讓你擺脫祥瑞的天性束縛。”
應知離睜開眼，看著他，似乎在判斷他所言真假。
蘇宴很認真：“你想，蒼靈上仙為何會放你離開？不正是因為你並不適合生活在人間？”
“你身為祥瑞不得不避世而居，如果你能像句芒那般足以傷人自保，不就可以回到紅塵？而且，你還可以保護你的心上人，再不必讓她為你憂心。”
應知離沈默不語。
不得不承認，蘇宴的每一句話都說對了，他如果並非祥瑞，就能如句芒一般時刻陪在她身邊，就不必再與她分別。
應知離默了須臾，低聲開口：“你要怎麽做？”
“很簡單。”蘇宴隱隱有些激動，解釋道，“我們研制了一種藥，服下它，你就能做到傷害他人，間接傷人也可以。”
應知離看著他，似乎在斟酌考慮。
蘇宴並不催促，只是耐心的等待著，等待著他的回答。
“解除牢中禁錮我法術的陣法。”
終於，許久寂靜後，應知離的啞著聲音開口。
他眸光垂了垂，仿佛下定了決心。
“你會心願成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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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像個遠道而來的看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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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出價，二十萬銖錢”
祈清和說不清楚自己現在的心情。
在與重芒鎮壓兇獸後, 她馬不停蹄地四處尋找應知離的蹤影, 可是, 一切都看似無異, 沒有人知道一只藍黑花紋雪豹的蹤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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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須辨認, 連思考都不用。
身體比記憶更快想起和認出這氣息的主人是誰。
她曾與他朝夕相處, 哪怕幾年過去，與他相伴的記憶也不曾有過半分消褪。
可如今，人類以他的血肉在鑄造各種幫助修煉的天材地寶。
她忍著沒失態, 忍著沒一劍踏平鬼市，開始順著這條線索追查。
越查，心中愈發驚駭。
人類……已經不知什麽時候抓住了他。
她不知道自己有沒有來晚, 也不知道他被抓了多久，如今又被關在哪兒。
於是她將覬覦他的勢力一一調查清楚, 順藤摸瓜，查到這些勢力今日要在此地競價販售以應知離鮮血制成的丹藥。
所以她想也沒想的就來了。
樓內會場的宮燈極暗, 修仙者們濟濟一堂，混濁的氣氛蘊噬著翻滾的欲望，樓外天色完全陰沈，大雨傾河雷鳴呼嘯，轟隆一砸，映的每個在場者面色煞白。
“最後一件！萬金難求！也是本次交易拍賣的壓軸拍品！可消解人心魔障，助人順利渡劫進階的仙藥——夢回！”
“起拍價，三百萬黃金。”
拍賣師響木剛落，整棟樓像是枯木逢火般，霎時沸騰爆發，熱議叫價的追逐遠比樓外大雨更喧囂猛烈，不消片刻，其藥價已過百萬。
祈清和閉目，指尖微微攥緊。
曾經由世家研制的夢回毒幾經改良，早已達成了最開始的研制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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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此前怎麽就沒註意到呢。
夢回毒是由哪種動物的血液神息配制而成的，明明答案分外明顯了，可是，她怎麽……就忽略了呢。
耳畔有人聲竊竊私語。
“聽聞此藥極難配置，是由一只極特別的妖的血肉制成。”
“對！之前很多人想抓這只妖沒抓成，最後不知落到了誰手中，這不，今日不少勢力大能，都為此物而來。”
逐價愈發激烈，可祈清和仍只是安靜坐於其間。
“三千萬第一次，還有沒有人出價？”
“三千萬第二次……”
逐價已到三千萬天價，在場眾人神色各異，無力承擔者面有不甘憤恨，而最終出價者得意洋洋，仿佛勢在必得。
開玩笑，他們之前為了抓這只妖已經投入不少了。
況且，若能一舉進階悟道，所帶來的價值遠比三千萬更高！
“三千萬第……”
就在拍賣師響木高高舉起，即將落下時，一道泠冽的聲音從會場最後方高臺處傳來。
“九千萬。”
很輕，卻一語激起千層浪，所有人不可置信地楞住了，隨後四下環顧，企圖尋找這聲音來源。
“嗯……？怎麽了，這個價很高嗎？”
一位戴著幕籬的青衫女子立於高處，氣質出塵，而後只見她輕飄飄一躍，恍若春風拂過，直截了當地落在展臺上。
她在鋪著錦緞的臺上徐徐走了幾步，徑直走到放著丹藥的展櫃前。
“我怎麽不知道，他原來這麽值錢呢。”
她似乎在喃喃自語，這種不將任何人放在眼裏的態度霎時激怒不少修士，臺上臺下，及各處雅間紛紛傳來斥責謾罵聲。
“道友！請你尊重規則，競價結束前不可擅自越界！”
“你誰啊，出得起這個錢嗎！”
“禁衛修士呢？還不來將這個擾亂秩序的人帶走！”
樊樓內的人見此女子沒穿宗門服飾，隨身也沒任何法器，除了這身扮相有些眼熟外，似乎看起來無權無勢，故而一時間不少禁衛修士持槍拿劍，似乎想將她逐出此地。
祈清和笑了一聲，只見她手一揮，輕而易舉就拂去了展櫃上施加的防護陣法與符箓，拿出裏面擺放的白瓷藥瓶。
“你幹什麽！”
某處雅間內終於有人坐不住，站起身走出幾步，直接朝著她打出一招殺氣騰騰的法術。
祈清和眼簾都沒擡，只是手腕一翻，狠戾的法術甚至連她衣角都沒靠近，就輕飄飄如煙散了。
所有人直接傻了。
方才出手的，是四海內有權有勢的一位仙君，在鬼市暗場坐鎮多年，很有名望。
而他的殺招竟連這女子的身都近不了。
那……那臺上的人是……
而向她聚攏的禁衛修士也猶豫地頓住了腳步。
祈清和慢慢轉身，回眸，將幕籬的白紗緩緩掀起，撤了易容的法術。
“我是來，胡作非為的啊。”
她語氣柔和，輕輕笑起來。
在場所有人見到她真容的那一刻，無不如遭雷亟，仿佛被窗外閃電劈中了一般。
一股徹骨寒涼順著脊背慢慢向上爬。
蒼靈上仙。
有些人控制不住地哆嗦起來，腿一軟直接跪下，牙關打顫。
祈清和饒有興趣地打量著在場的不少修士，果然，跟她此前調查的勢力名單都能對上，一個不差全來了。
這樣，倒是省事了。
最先反應過來的人拔腿施法就想往外跑，祈清和指尖一點，只見整棟金碧輝煌雕梁畫棟的樊樓即刻升起一道金光萬丈的禁錮法陣。
仿佛個籠網般當即將所有人困於其間。
“上……上仙。”樊樓主事者面色慘白，匍匐著跪下磕頭，“上仙您……有何貴幹。”
祈清和撐手一躍直接坐在展臺上，掂了掂手中瓷瓶，理所當然道：“這瓶藥，歸我了。”
“上仙！”臺下修為略高者忍不住開口道，“您應該知道這藥的作用，可幫助修士澄心定神消解魔障，您已是上仙之尊，跟我們這些螻蟻搶什麽呢！”
祈清和連劍都沒出，頭也不擡直接一個法術揮過去將人打至重傷。
所有人都慌了，尤其是意識到蒼靈上仙來者不善後，樊樓內上上下下密密麻麻當即跪下一片，抖如篩糠。
他們甚至不知道哪裏招惹了這位上仙！
“搶？你們搞錯了一件事。”祈清和看著密密麻麻跪著的人，法術再揮，按照調查的結果直接將曾追殺應知離最狠的幾個主要勢力及交易所掌事人全拎到眼前。
“他本就是我的，是你們的所作所為，讓我後悔與他分別。”
這話說得雲淡風輕，卻讓所有人再次噤聲。
“這藥的研制者是誰？”祈清和瞥了一眼跪著的人，似乎耐心不多，“你們抓的這只妖，如今身在何處？”
掌事人一哆嗦，戰戰兢兢道：“稟，稟上仙，是……蘇宴尊者。”
祈清和目光微冷，那掌事直接砰砰作響連續磕了幾個頭：“就是以前的蘇家少主，他，他所在的勢力抓住那妖後，制成的天材地寶在四海輾轉流通。”
掌事說罷，連跪帶爬取來記載蘇宴訊息的文書卷宗，恭恭敬敬呈給她。
祈清和接過文書，仔細翻閱瀏覽後，笑著扔在地上。
“捕獵一位沒法還手，生來就只為守護你們的神靈，你們幹得如此理所當然……”
跪在地上的人愈發恐懼。
祈清和面無表情地揮了一道劍氣過去，當即讓為首的幾大修士直接重傷。
她跳下展臺，優雅從容地穿過人群向樊樓外走，禁錮法陣內光芒大作，被困在陣中的數十位尊者們被她隨手一一打至重傷，痛楚讓人打著滾哀嚎。
她將傷過他的人，一個一個盡數找出來，將傷害悉數奉還。
樊樓內淌了一地的血，求饒慘叫聲此起彼伏。
“貪妄，欲念，六根不凈。”祈清和不知想到了什麽，低沈微笑，“就算借助再多丹藥，你們修為也沒進階的可能。”
她推開門，樊樓外，虞辭早已帶著不少不問都的弟子將此地團團圍困。
祈清和走進雨中，施法離去。
你得等我。
我一定會來救你。
暴雨滔天，淹沒一切。
地宮裏，蘇宴眉目裏有笑意，他坐在牢房裏的椅子上，不動聲色地與應知離對峙著。
這次對峙又持續了數日。
這期間，蘇宴威逼利誘，動了不少手段折磨他，包括用毒，用蠱折磨他的精神。
他在熬他。
他在等他堅持不住崩潰的那一刻。
可應知離依舊無動於衷。
蘇宴實在百思不解，他早該意志崩潰了！到底是怎麽扛下來的！
所以，還是得利用蒼靈上仙。
畢竟被困在此處漫長時日裏，他只會對這個名字有反應。
“你為什麽還在堅持呢。”蘇宴實在好奇，“為了你的蒼靈上仙？可這有什麽意義呢，你沒有任何自保之能，肯定很多人都讓你離她遠一點。”
應知離擡起眼，看著他。
蘇宴聳聳肩，皺眉道：“應當不止我一個人這樣勸誡，對不對？”
“人類呢有個詞叫‘門當戶對’，我不知道你是否能理解，舉個例子，譬如對上仙有情的封斂盟主，有權有勢，修為高深，與上仙在一起相配又合適。”
蘇宴好整以暇，似乎在認真替他考慮：“但我們總不能說幸虧封斂死了吧，如果以後冒出來第二個封斂怎麽辦？”
應知離呼吸微微慢了幾分。
見他有所觸動，蘇宴嗤笑一聲：“而你不僅沒法保護她，在人間也無任何權勢，反因祥瑞身份招來無窮無盡的覬覦追殺，你不正因擔心這個，才離開她身邊嗎？”
蘇宴幾乎要笑出聲，篤定說出了應知離長久以來所面對的矛盾困境。
“你用什麽留下她？”
一語中的。
蘇宴微笑：“別提情愛，光有情愛也沒法讓兩個人排除萬難在一起，夢神，你明顯需要幫助。”
應知離閉了閉目，沒有說話。
長長的沈默後，他緩了緩，終於找回了一些力氣，聲音嘶啞：“你想讓我做什麽呢。”
蘇宴眸光亮了一瞬：“名利，權勢，財富與修為，我知道，只要你願意，這些你通通都能實現。”
“夢神，你能讓我所夢成真，對吧？”
應知離呼吸裏有血腥氣，虛弱道：“更改因果皆需代價。”
蘇宴點點頭：“我知道我知道，當然，這個代價未必要許願者本人來出，對吧？”
應知離沒有反駁，算作默認。
“所以我想跟你談一場交換，我許願的代價由你來出，如何？”蘇宴興致勃勃，“而作為交換，我有個辦法，可以讓你擺脫祥瑞的天性束縛。”
應知離睜開眼，看著他，似乎在判斷他所言真假。
蘇宴很認真：“你想，蒼靈上仙為何會放你離開？不正是因為你並不適合生活在人間？”
“你身為祥瑞不得不避世而居，如果你能像句芒那般足以傷人自保，不就可以回到紅塵？而且，你還可以保護你的心上人，再不必讓她為你憂心。”
應知離沈默不語。
不得不承認，蘇宴的每一句話都說對了，他如果並非祥瑞，就能如句芒一般時刻陪在她身邊，就不必再與她分別。
應知離默了須臾，低聲開口：“你要怎麽做？”
“很簡單。”蘇宴隱隱有些激動，解釋道，“我們研制了一種藥，服下它，你就能做到傷害他人，間接傷人也可以。”
應知離看著他，似乎在斟酌考慮。
蘇宴並不催促，只是耐心的等待著，等待著他的回答。
“解除牢中禁錮我法術的陣法。”
終於，許久寂靜後，應知離的啞著聲音開口。
他眸光垂了垂，仿佛下定了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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