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39章 扭轉乾坤
關燈
小
中
大
第039章 扭轉乾坤
蘭月渡曾經如何, 皆與如今的我並不相幹。
祈清和一直是這樣想的。
她一路尋找記憶，只是想知道，自己是誰而已。
自己從前是善是惡？是貴是貧？她都坦然無謂, 也並未打算過多幹涉“前塵往事”所牽扯的羈絆因果。
祈清和闔眸，心緒卻嘈雜不寧。
她仿佛聽見在歸夢藥堂中，沈北歌淚眼婆娑, 執拗道。
——“我要搶回另一朵並蒂花, 找到姐姐。”
她仿佛聽見九重淵滔天雷火中, 老驪龍悲戚哀求道。
——“若有機會, 求你，救救我的兒子。”
祈清和睜開眼，望著應知離澄澈的目光, 笑了笑, 半是慈悲，半是溫柔。
破例一次。
心中漫上一絲若有似無的疼痛。
祈清和眉梢輕蹙, 想再細究這疼痛從何而來, 這抹疼, 卻消失的無蹤無影。
她垂眸起身，朝著存著四海十洲大事記載的卷宗書櫥走去。
如果選擇幹涉塵寰因果，那她又能做到什麽呢？
祈清和思忖著, 想到了兩件事。
其一，找到江南音的蹤跡，給沈北歌一個交代。
其二, 保下別瀾夜的命，履行對老驪龍最後的承諾。
這兩件事目前看起來, 並無必然聯系，想要找到背後真相, 只能一件件的慢慢來了。
首先，是江南音的蹤跡。
祈清和從書櫥中取下一份檔案文書，幸好，有靜嫻的令牌，她能擁有極高權限查閱部分資料。
菩提建木含苞綻花，當年在四海十洲，可謂一樁轟轟烈烈的盛極大事。
畢竟是與創世相關的樹所開的花，它的奇效誰也說不準，因此，石者山也成了四海眾人無不關註一時的奇山。
而從石者山裏流傳出的天材地寶，亦引得修士趨之若鶩，最為離譜的，便是傳言於石者山生長的一顆仙草，都在典當行賣出了萬金高價。
祈清和將相關檔案抱在書幾上，書冊卷宗堆疊，江南音的畫像也攤在桌上，覆在層層紙張最上方。
應知離湊過來，眨眨眼，也有模有樣，學著祈清和的樣子開始查看密密麻麻的文書，再不敢偷閑小憩。
險些挨了一頓打，旁的沒記住，光記得，在人類眼中，睡覺等於不思進取了。
“你在找這個人類？”應知離看到了江南音的畫像，思忖了一會兒，神情頓時有些古怪。
祈清和沒擡眼，頷首道：“是，怎麽了？”
應知離楞了一會兒，遽然冒出一句石破天驚的話來。
“我見過她。”
什麽？
祈清和一楞，放下手中卷宗，擡頭看著他，應知離頓了頓，將這話補充完整。
“在石者山，我見過她。”
祈清和沈默須臾，恍然明悟。
她怎麽忘了。
應知離是也是妖啊，根據創世神話的記載，菩提樹生長穿天，致世間靈氣紊亂，妖獸精怪遍布十洲，應知離自然也大概率因此而生，或如生桑道人一般。
他可能也來自石者山呢。
祈清和問道：“你見過她？那你知不知道，她後來去了哪兒？”
應知離垂眸，思慮良久，似乎是在回憶，隨後，他略有些黯然地搖搖頭。
“清和，涉及妖獸的法則限制，我無法說。”
祈清和一頓，還沒來得及思考這話的深意，就聽得應知離又開了口。
“但我可以告訴你，那次，很多人類，用了某種辦法，進入石者山。”
他遞給她手中的一份文書。
文書記載，當年名門望族以謝、沈、蘇、裴四家牽頭，召集游歷在外的高階弟子，浩浩蕩蕩進入了石者山。
祈清和怔楞，猶疑道：“不是只有妖獸可以出入此山？”
應知離想了想，點頭道：“是，但不絕對，石者山驅逐外來者的辦法是判斷氣息，換言之，人類只要能以妖氣遮掩自身靈氣，便能如妖獸一般，隨意出入。”
聽了此話，祈清和陷入思忖。
以妖氣遮掩並非難事，只需取來妖獸的血液或內丹，附於人類體內，便可移花接木。
可是，有一個弊端。
那可是成千上萬人啊！
僅僅遮掩一兩個人的氣息倒還好說，成千上萬人，又該從何尋來如此多的妖獸血液或內丹，從而瞞天過海？突破石者山的結界？
應知離見她神情困惑，又試圖回憶，最終嘆氣道。
“人類究竟如何做到此事，我也不甚清楚。”
祈清和扶額思忖，基本可以篤定，江南音正是借了沈家勢力才進入石者山，而如今江南音下落不明，她所認識的，幾百年前的世家子，也就只有謝惠顧了。
或許，謝惠顧當年也聽從了世家調遣，前往了石者山。
想個辦法，問問謝惠顧，當年發生了何事。
可眼下謝惠顧並不在不問都，而是在仙盟，為驪龍翻案。
得去仙盟找謝惠顧，她想，如果運氣好，或許還能順便完成第二件事，保下別瀾夜的命。
祈清和想了想，從芥子囊中召出靈鏡，擡手一揮，頓時顯出修道論壇上諸多討論來。
【實時跟進——驪龍舊案最新進展同步中。】
【三清在上，這事兒太精彩了！謝家內部紛爭？終於要處死兇獸魔頭了嗎？】
前段時間別瀾夜在九重淵公然設下殺局，想屠盡世家一事引得四海震動，眾人嘩然。
故而關於此事的探討，一直物議沸然。
公開審案，又是威震四海的仙盟盟主親自主持處理，被審判者是一位不被世人相容，攪亂四海軒然的兇獸遺孤，魔頭驪龍。
更為可笑的是，此案雙方訟師都是謝家人。
看起來，戲折子上的驚心動魄，都不及此案一二熱鬧。
【孩子來晚了！案件進展如何了？】
【讓我看看……謝家狀告不問都包庇魔頭，靜嫻副盟主一直扛住壓力，現在惠顧仙君與其弟子正據理力爭，佐證別瀾夜作惡另有隱情。】
【哈，離譜，一只妖還談苦衷，不問都真夠偏袒包庇的。】
【也不能這麽說？我看惠顧仙君呈現的證據中，當年謝家只手遮天，屠了驪龍全族啊。】
【可那是幾百年前誒，雖然現在不好說，但幾百年前屠殺兇獸很正常吧，這次謝家占理啊，惠顧仙君怕是難以保下驪龍了。】
【最新消息！四日後卯時再升庭！】
祈清和翻閱著案件線索，一行一行掃過所有訊息，總感覺哪裏不太對。
在燕澤時，靜嫻曾跟她闡述過兇獸定義。
正如部分修士所言，兇獸生性本惡，為煞作亂，禍殃人間。
可是，根據夢中與現實的經歷而言，驪龍一族怎麽看都不像是其性本惡的兇獸。
反而偏安一隅，並未隨意傷人。
當年謝家屠殺驪龍，是為奪取驪龍內丹。
驪龍一族，從不是天生兇獸。
只要能證明這一點，那麽，就能掀開謝家當年所作所為，從不是為護蒼生，而是一己私欲。
祈清和啞然，她記得，此行去仙盟，謝惠顧好像就帶了謝桓一個人？
思及此，她頓時起身，連堆放在書幾上的卷宗都來不及收拾歸位，急匆匆向外走去。
她一邊走，一邊用靈鏡法器，聯系了一個人。
“常過？你眼下在宗內嗎？能不能幫我一個忙？”
常過略有迷茫的聲音從靈鏡的另一端傳來。
“我在的，怎麽了祈姑……祈夫子？有事需要我幫忙嗎？”
來不及解釋，祈清和直言了當道。
“請幫我尋到宗門內，曾與別瀾夜有過相處接觸的長老或弟子們，越多越好。”
“以及，幫我聯系一趟能最快前往仙盟的，踏雲樓船。”
要證明驪龍本非兇獸，要證明別瀾夜本性非惡。
那麽，沒什麽比不問都中人，作為人證，更有說服力了。
得在下次升堂前，趕往仙盟。
祈清和走得急，也顧不得應知離有沒有跟上來，直至相盈山書院間的山道時，她碰見成群結隊搖頭背書的學子們，這才緩了腳步。
尚埋頭苦背書的學子們紛紛朝著祈清和揮手，打招呼道。
“祈夫子！您要去哪兒啊！”
祈清和腳步一頓，她險些忘了，還得幫謝惠顧代課，不然這些學子們怎麽辦？放假嗎？
不能耽擱他們學業啊！
望著學子們晶晶亮的眼睛，祈清和怔楞，隨後，倏然一笑。
“我打算開一次游歷實踐課業，設在鴻京仙盟，你們去嗎？”
“以驪龍舊案為例，寓教於樂，講授學識。”
學子們頓時雙眼放光，面露期待，瞬間將手中書籍拋之腦後。
祈清和笑道：“不過相盈山學子太多，我帶不了太多人，你們去找你們的常過師兄，符合條件的，這次可跟我一道前往。”
“祈夫子！您是打算開壇論道嗎！”學子們聽得可以離宗游歷，頓時七嘴八舌熱鬧起來，“我們可以在靈鏡論壇上公開嗎？它搭設了新型回溯記錄，可將影像實時同步。”
祈清和想了想，這種被很多人一同觀摩的講壇授課，似乎叫“公開課”？
她笑道：“行呀。”
學子們愈發興奮，一雙雙眼睛眨巴眨巴：“那我們論道主題是什麽？”
祈清和想了想，回答道。
“大概是……何為名辯。”
堅白同異，辯者諸事，是為名辯。
謝惠顧犯了一個錯，或許是刻在骨子裏的狂妄自傲，讓他以為憑借他一個人，或者再帶上謝桓，收集了謝家惡行，便能將其公之於眾，還清真相。
一個人，一夫當關，能撐幾時？
山間林蔭布道，日光滲金，清風拂面，祈清和站在光影中，溫柔、凜冽，天光明暗在她身上跳躍起舞，寂靜孤獨。
她說。
“我想——”
“在黑白顛倒之下，扭轉乾坤。”
本站無廣告，永久域名（danmei.twking.cc）
蘭月渡曾經如何, 皆與如今的我並不相幹。
祈清和一直是這樣想的。
她一路尋找記憶，只是想知道，自己是誰而已。
自己從前是善是惡？是貴是貧？她都坦然無謂, 也並未打算過多幹涉“前塵往事”所牽扯的羈絆因果。
祈清和闔眸，心緒卻嘈雜不寧。
她仿佛聽見在歸夢藥堂中，沈北歌淚眼婆娑, 執拗道。
——“我要搶回另一朵並蒂花, 找到姐姐。”
她仿佛聽見九重淵滔天雷火中, 老驪龍悲戚哀求道。
——“若有機會, 求你，救救我的兒子。”
祈清和睜開眼，望著應知離澄澈的目光, 笑了笑, 半是慈悲，半是溫柔。
破例一次。
心中漫上一絲若有似無的疼痛。
祈清和眉梢輕蹙, 想再細究這疼痛從何而來, 這抹疼, 卻消失的無蹤無影。
她垂眸起身，朝著存著四海十洲大事記載的卷宗書櫥走去。
如果選擇幹涉塵寰因果，那她又能做到什麽呢？
祈清和思忖著, 想到了兩件事。
其一，找到江南音的蹤跡，給沈北歌一個交代。
其二, 保下別瀾夜的命，履行對老驪龍最後的承諾。
這兩件事目前看起來, 並無必然聯系，想要找到背後真相, 只能一件件的慢慢來了。
首先，是江南音的蹤跡。
祈清和從書櫥中取下一份檔案文書，幸好，有靜嫻的令牌，她能擁有極高權限查閱部分資料。
菩提建木含苞綻花，當年在四海十洲，可謂一樁轟轟烈烈的盛極大事。
畢竟是與創世相關的樹所開的花，它的奇效誰也說不準，因此，石者山也成了四海眾人無不關註一時的奇山。
而從石者山裏流傳出的天材地寶，亦引得修士趨之若鶩，最為離譜的，便是傳言於石者山生長的一顆仙草，都在典當行賣出了萬金高價。
祈清和將相關檔案抱在書幾上，書冊卷宗堆疊，江南音的畫像也攤在桌上，覆在層層紙張最上方。
應知離湊過來，眨眨眼，也有模有樣，學著祈清和的樣子開始查看密密麻麻的文書，再不敢偷閑小憩。
險些挨了一頓打，旁的沒記住，光記得，在人類眼中，睡覺等於不思進取了。
“你在找這個人類？”應知離看到了江南音的畫像，思忖了一會兒，神情頓時有些古怪。
祈清和沒擡眼，頷首道：“是，怎麽了？”
應知離楞了一會兒，遽然冒出一句石破天驚的話來。
“我見過她。”
什麽？
祈清和一楞，放下手中卷宗，擡頭看著他，應知離頓了頓，將這話補充完整。
“在石者山，我見過她。”
祈清和沈默須臾，恍然明悟。
她怎麽忘了。
應知離是也是妖啊，根據創世神話的記載，菩提樹生長穿天，致世間靈氣紊亂，妖獸精怪遍布十洲，應知離自然也大概率因此而生，或如生桑道人一般。
他可能也來自石者山呢。
祈清和問道：“你見過她？那你知不知道，她後來去了哪兒？”
應知離垂眸，思慮良久，似乎是在回憶，隨後，他略有些黯然地搖搖頭。
“清和，涉及妖獸的法則限制，我無法說。”
祈清和一頓，還沒來得及思考這話的深意，就聽得應知離又開了口。
“但我可以告訴你，那次，很多人類，用了某種辦法，進入石者山。”
他遞給她手中的一份文書。
文書記載，當年名門望族以謝、沈、蘇、裴四家牽頭，召集游歷在外的高階弟子，浩浩蕩蕩進入了石者山。
祈清和怔楞，猶疑道：“不是只有妖獸可以出入此山？”
應知離想了想，點頭道：“是，但不絕對，石者山驅逐外來者的辦法是判斷氣息，換言之，人類只要能以妖氣遮掩自身靈氣，便能如妖獸一般，隨意出入。”
聽了此話，祈清和陷入思忖。
以妖氣遮掩並非難事，只需取來妖獸的血液或內丹，附於人類體內，便可移花接木。
可是，有一個弊端。
那可是成千上萬人啊！
僅僅遮掩一兩個人的氣息倒還好說，成千上萬人，又該從何尋來如此多的妖獸血液或內丹，從而瞞天過海？突破石者山的結界？
應知離見她神情困惑，又試圖回憶，最終嘆氣道。
“人類究竟如何做到此事，我也不甚清楚。”
祈清和扶額思忖，基本可以篤定，江南音正是借了沈家勢力才進入石者山，而如今江南音下落不明，她所認識的，幾百年前的世家子，也就只有謝惠顧了。
或許，謝惠顧當年也聽從了世家調遣，前往了石者山。
想個辦法，問問謝惠顧，當年發生了何事。
可眼下謝惠顧並不在不問都，而是在仙盟，為驪龍翻案。
得去仙盟找謝惠顧，她想，如果運氣好，或許還能順便完成第二件事，保下別瀾夜的命。
祈清和想了想，從芥子囊中召出靈鏡，擡手一揮，頓時顯出修道論壇上諸多討論來。
【實時跟進——驪龍舊案最新進展同步中。】
【三清在上，這事兒太精彩了！謝家內部紛爭？終於要處死兇獸魔頭了嗎？】
前段時間別瀾夜在九重淵公然設下殺局，想屠盡世家一事引得四海震動，眾人嘩然。
故而關於此事的探討，一直物議沸然。
公開審案，又是威震四海的仙盟盟主親自主持處理，被審判者是一位不被世人相容，攪亂四海軒然的兇獸遺孤，魔頭驪龍。
更為可笑的是，此案雙方訟師都是謝家人。
看起來，戲折子上的驚心動魄，都不及此案一二熱鬧。
【孩子來晚了！案件進展如何了？】
【讓我看看……謝家狀告不問都包庇魔頭，靜嫻副盟主一直扛住壓力，現在惠顧仙君與其弟子正據理力爭，佐證別瀾夜作惡另有隱情。】
【哈，離譜，一只妖還談苦衷，不問都真夠偏袒包庇的。】
【也不能這麽說？我看惠顧仙君呈現的證據中，當年謝家只手遮天，屠了驪龍全族啊。】
【可那是幾百年前誒，雖然現在不好說，但幾百年前屠殺兇獸很正常吧，這次謝家占理啊，惠顧仙君怕是難以保下驪龍了。】
【最新消息！四日後卯時再升庭！】
祈清和翻閱著案件線索，一行一行掃過所有訊息，總感覺哪裏不太對。
在燕澤時，靜嫻曾跟她闡述過兇獸定義。
正如部分修士所言，兇獸生性本惡，為煞作亂，禍殃人間。
可是，根據夢中與現實的經歷而言，驪龍一族怎麽看都不像是其性本惡的兇獸。
反而偏安一隅，並未隨意傷人。
當年謝家屠殺驪龍，是為奪取驪龍內丹。
驪龍一族，從不是天生兇獸。
只要能證明這一點，那麽，就能掀開謝家當年所作所為，從不是為護蒼生，而是一己私欲。
祈清和啞然，她記得，此行去仙盟，謝惠顧好像就帶了謝桓一個人？
思及此，她頓時起身，連堆放在書幾上的卷宗都來不及收拾歸位，急匆匆向外走去。
她一邊走，一邊用靈鏡法器，聯系了一個人。
“常過？你眼下在宗內嗎？能不能幫我一個忙？”
常過略有迷茫的聲音從靈鏡的另一端傳來。
“我在的，怎麽了祈姑……祈夫子？有事需要我幫忙嗎？”
來不及解釋，祈清和直言了當道。
“請幫我尋到宗門內，曾與別瀾夜有過相處接觸的長老或弟子們，越多越好。”
“以及，幫我聯系一趟能最快前往仙盟的，踏雲樓船。”
要證明驪龍本非兇獸，要證明別瀾夜本性非惡。
那麽，沒什麽比不問都中人，作為人證，更有說服力了。
得在下次升堂前，趕往仙盟。
祈清和走得急，也顧不得應知離有沒有跟上來，直至相盈山書院間的山道時，她碰見成群結隊搖頭背書的學子們，這才緩了腳步。
尚埋頭苦背書的學子們紛紛朝著祈清和揮手，打招呼道。
“祈夫子！您要去哪兒啊！”
祈清和腳步一頓，她險些忘了，還得幫謝惠顧代課，不然這些學子們怎麽辦？放假嗎？
不能耽擱他們學業啊！
望著學子們晶晶亮的眼睛，祈清和怔楞，隨後，倏然一笑。
“我打算開一次游歷實踐課業，設在鴻京仙盟，你們去嗎？”
“以驪龍舊案為例，寓教於樂，講授學識。”
學子們頓時雙眼放光，面露期待，瞬間將手中書籍拋之腦後。
祈清和笑道：“不過相盈山學子太多，我帶不了太多人，你們去找你們的常過師兄，符合條件的，這次可跟我一道前往。”
“祈夫子！您是打算開壇論道嗎！”學子們聽得可以離宗游歷，頓時七嘴八舌熱鬧起來，“我們可以在靈鏡論壇上公開嗎？它搭設了新型回溯記錄，可將影像實時同步。”
祈清和想了想，這種被很多人一同觀摩的講壇授課，似乎叫“公開課”？
她笑道：“行呀。”
學子們愈發興奮，一雙雙眼睛眨巴眨巴：“那我們論道主題是什麽？”
祈清和想了想，回答道。
“大概是……何為名辯。”
堅白同異，辯者諸事，是為名辯。
謝惠顧犯了一個錯，或許是刻在骨子裏的狂妄自傲，讓他以為憑借他一個人，或者再帶上謝桓，收集了謝家惡行，便能將其公之於眾，還清真相。
一個人，一夫當關，能撐幾時？
山間林蔭布道，日光滲金，清風拂面，祈清和站在光影中，溫柔、凜冽，天光明暗在她身上跳躍起舞，寂靜孤獨。
她說。
“我想——”
“在黑白顛倒之下，扭轉乾坤。”
本站無廣告，永久域名（danmei.twking.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