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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0章 第八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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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0章 第八十章

阮嬌嬌猛地擡眸, 就見秦鳳鳴從廟門口的涼亭走了過來。

不想官署區那場鬧劇後,時隔兩月,會在這裏遇到他。

看他一如從前的放蕩不羈, 阮嬌嬌有片刻恍惚。

好似又回到酉陽的時候,他就是這般攔在路上不管不顧叫住她, 總要對她啰唆一番。

阮嬌嬌陷入回憶時, 秦鳳鳴緩步來到她跟前。

“嬌嬌,你過得可還好?”

“為何一人來寺廟, 齊思遠不管你了嗎?”

阮嬌嬌想到他如今的身份, 正妻還是皇家公主, 都不知道避嫌。

又聽他提齊思遠, 心中就來氣。

對秦鳳鳴也沒個好臉色, “秦世子, 我過得好不好, 同你有何關系。”

“你還是離我遠些, 我可不想再背負一些莫須有的罪責。”

聽到這久違厭煩語氣, 秦鳳鳴嘴角微彎, 神色震驚, “你終於記得我了。”

阮嬌嬌臉色陰沈, 語氣不善說道:“我是記起來了, 可秦世子好似忘記了我拳頭的滋味。”

阿五實在聽不下去了, 厲聲喝道:“放肆, 怎麽和世子爺說話的, 也不看看自己的身份。”

“這可是在京城, 豈容你放肆。”

阮嬌嬌本就心情壓抑, 又聽人動不動就提這身份的,那身份的。

當即回擊道:“京城又如何, 你應當聽過光腳的不怕穿鞋的吧,最好別來惹我。”

“在我眼中,沒有身份高低之分,只有順不順眼一說。”

“若是不信,盡管來試試。”

話落,把揚起自己兩個拳頭。

阿五知道她的功夫,神色一楞,往秦鳳鳴身後躲了躲。

看她要走,秦風鳴不免一陣失落,想到她對齊思遠是滿心滿眼的歡喜。

對自己則嫌棄如斯。

心中暗生嫉恨,也忘記阮嬌嬌生猛的性子,起了挑撥之心,“既然你恢覆了記憶,可有看清齊思遠的真面目。”

阮嬌嬌不理他,繼續往前走。

秦鳳鳴卻不死心,緊跟在阮嬌嬌身後,大聲說道:“齊思遠對你根本沒有情義,一直在利用你。”

阮嬌嬌心口顫了顫,沒作聲,腳步也越來越快。

她冷漠的樣子,終是惹怒了秦鳳鳴,他快速一步越過她,堵在阮嬌嬌跟前,咬牙道:“你是故意裝作聽不見嗎,你就是齊思遠功名棋盤上的一個棋子。”

“他為皇上分憂,用你牽制我。要我先娶公主,再納你。”

“我這一生,只對你真正動過心,從未想過娶公主。”

“本世子上了他的當,等我照他的提議娶了純陽後。他又恐我和公主離心,便一直占著你。”

“他這個人為了目的不擇手段,他對你一直都是利用,沒有感情。”

“他還要娶正妻,如今可是皇上跟前最得意的寵臣,陛下早晚會為他賜婚的。”

“你快些醒醒吧,別再傻了。”

阮嬌嬌黯淡的雙眸裏,神色茫然。

片刻後,終是理清了這些糾葛,眼中透出一抹麻木和心灰意冷。

隨著記憶的恢覆,事情的真相和之前的疑惑,一件又一件地浮出水面,讓她看清現實。

她在崩潰和清醒面前一直搖擺不定。

躲在無人的角落裏,自己默默舔舐著傷口自愈。

今日,秦鳳鳴一張嘴,心中的那道還沒結痂的傷口,再度被撕開。

不痛是假的,在她失憶時,齊思遠可是她的一切呀。

往日還能騙騙自己,齊思遠對她是有感情的,哪怕內疚對她也是在意的。

自己就算離開了他,也能再有個念想。

偏偏秦鳳鳴非要在這個當口,戳穿她的自欺欺人,毀滅她最後一點留戀,告訴他齊思遠從頭到尾都是利用。

包括,齊思遠對她的好,都帶有目的。

她這輩子,珍惜她的人不多。

缺愛太久了,就如飛蛾撲火,結果卻是如此。

一切都是齊思遠的算計,一場蒙上愛意的騙局。

腦中嗡嗡直響,滿臉怒意和戾氣,一把薅住秦鳳鳴的衣襟。大聲吼道:“你也不是什麽好東西,娶了尊貴的公主,還不知道收心。”

“一個個口是心非,把我當成玩物,當成工具。就是看我身份卑微無人可言,任由你們欺辱。”

“都該死呀。”

“今日,我先弄死你。”

她一臉殺氣,把手移向秦鳳鳴的脖頸。

阿五撲過來拉扯,被她一腳踢得老遠。

也因為這一腳分了心,腦中忽然浮現出自己娘親離世前的話,‘好好活著,你是娘親的寶貝,不可為了任何人糟踐自己。’

‘莫要走娘親的老路。’

混沌的腦中,頓時清明不少。

去他的齊思遠。

她要好好活著,只為了她自己和娘親。

秦鳳鳴被迫俯下身子,身體微微前傾,眼中閃過一絲期待。

全然不顧前一刻的懼意。

竟低頭,想貼上阮嬌嬌美得不可方物的臉龐。

這也是他第一次,這般近距離接觸她。

豈料,阮嬌嬌厭惡地一把推開他靠過來的臉龐,隨即附上狠狠地一耳光。

打得秦鳳鳴眼冒金星。

冷聲道:“別再出現在我面前,否則我會打碎你的後槽牙。”

說罷,快速下山而去。

阿五回過神來後,召集侍衛去追阮嬌嬌。

被秦鳳鳴阻止,他苦澀一笑,“不用追,是我自己活該,這一輩註定得不她。”

路上,阮嬌嬌釋然一笑。

她慶幸自己在最關鍵的一刻,沒有為愛生恨,毀了自己。

她也是有娘親疼愛的孩子。

而是選擇遠離和徹底放下。

不過齊思遠的這筆賬,她必須算。

既然自己殺不了他,就拿他最在意的人出手。

馬車上,阮嬌嬌主動問道:“郡主,我們之前說好的計劃,你還願意嗎?”

靈慧郡主方才在車上,就在想此事。

沒了胡右青,她母妃還會給她另外找人。

願意到王府入贅的,都是圖她王府的名譽和家產,根本不可能對她真心。

只有餘朗不會圖她這些。

心中也更加堅定了之前的想法,“我當然願意,可餘朗……”

阮嬌嬌打斷道:“餘朗那邊交給我。”

“放心吧,等你那邊事成,我就和你大婚。”

“我這個人隨時為你備著,從今日起,我不想再當女子。”

“做了男人,就沒人能傷害得了我了。”

靈慧郡主和阿蓮張著嘴,半天閉不上。

喜福園中。

齊思遠昨日暈倒在雍王府門口,餘朗把他背回來後。

大夫也是三句不離其宗,心中抑郁難平,肝氣郁結怒火攻心。

囑托餘朗和文旭,切不可再讓他太過悲傷。

餘朗給他餵了湯藥,到三更天則悠悠轉醒。

翌日一早,餘朗就去了宮中告了假。

齊思遠也沒阻止。

整個人好似沒有一點活力,眼神空洞,盯著阮嬌嬌往日常坐的矮榻發呆。

到午時才起身去書房。

餘朗把午膳從內室,又提到書房。

他就是不願用。

“爺,你早膳也沒用,午膳再不用,身子可如何受得了。”

齊思遠正在處理昨日帶回來的公務,既沒回應,也沒擡眸。

手上的狼毫也沒停一下。

文旭特意從官署區回來,就是不放心自己主子。

此時心中也暗暗著急,他接過餘朗手中是食盒,“給我吧,我來伺候爺。”

“你回房去用膳吧。”

餘朗看了齊思遠憔悴的神色,眼眶微紅哽咽道:“爺願不用,屬下也不用。”

齊思遠聽聞,眼底閃過一抹內疚,總算有了些動容,他放下狼毫。

開口說道:“拿過來吧。”

餘朗和文旭看他肯用膳,兩人相視一笑。

等齊思遠用完午膳。

文旭方說出,此時回來的另一個目的。

“爺,昨夜屬下去過城外,餘同濡說要見你。”

“他說若是見不到你,就不願意配合。”

齊思遠臉上看不出任何變化,他接過餘朗遞過來的帕子,輕輕按在嘴角緩緩擦拭。

動作優雅神色淡淡。

等餘朗拿走帕子後。

齊思遠眼中含著一絲冷意,聲音低沈說道:“時機成熟後,我自會見他。”

“若是他不願惜命,盡可離開,反正王維堂還在派人到處尋他。”

餘同濡則是齊思遠嫡母王氏的相好。

根據齊思怡的線索,文旭很快就查到了餘同濡的落腳處。

並在王維堂殺他滅口時,把他救了下來。

齊思遠當然不會白救人,他要用這人來對付王氏及她的娘家。

文旭把他安置在城外賃的小院中,讓人專門看護著。

餘同濡起初嚇得不輕,也沒琢磨過來文旭救他的目的。

這幾日也猜出了一些門道,漸漸地失去了耐心有些躁動,想要見文旭背後的主子。

齊思遠飲過熱茶後,覆又開口道:“我齊某離了他,依然有法子對付王家人。”

“他離了齊某我,就只有死路一條。”

文旭聽到授意後,心中也有了答案,“屬下明白了,這就去辦。”

正欲轉身時,齊思遠又喊住了他,“過兩日,讓阿柯送送彤兒回榆陽吧。”

“不然,舅父那邊該擔心了。”

文旭心中雖不舍,也知道那日阮嬌嬌同陳玉彤出府後,回來就和自己主子大吵一架。

他私下一問,知道原因後,心中自責不已。

齊思遠這幾日心中的苦,文旭看在眼裏。

“是,屬下明日抽空送她去碼頭。”

猶豫一息又說道:“都是屬下有錯,若是不帶彤兒來喜福園,姑娘也就不會離開爺了。”

齊思遠眼底彌漫著密密麻麻的痛意。

語氣酸楚說道:“和彤兒無關,是我欠她的。”

後半晌,齊思遠疲憊不堪,靠著在書案後圈椅裏就睡了過去。

也不知睡了多久。

聽到餘朗的著急的聲音,“爺,皇上禦駕到園子來了,在正廳等你。”

齊思遠掀開身上蓋的衾裯,起身往正廳趕去。

一出書房,天色已晚。

方知自己睡了三個時辰,這在往日是不會有的事。

自嘲一笑,還想熬過身邊沒有她的日子。

這才短短一天,自己就變得這般頹廢和懶散。

李嘉顏坐在上首,臉上隱隱有些擔憂,看到一臉病容的齊思遠出面在門口那一刻,他臉上的憂色更重。

他很少為了私事出宮,這是頭一次為齊思遠破例。

齊思遠一臉莊重,正要跪地叩首時。

李嘉顏從座椅上起身,快速扶起他。

“今日朕來,不是看你行這虛禮的。”

“身子如何就成了這樣,昨日出宮不都好好的嗎?”

齊思遠微微欠身,恭敬擡手道:“臣有罪,讓皇上憂心了。”

“陛下放心,臣無大礙。明白便可上衙,不會耽誤公務的。”

李嘉顏今日來府上一是為了齊思遠的身子,再則是為了齊思遠另外一樁私事。

他讓齊思遠落座後,直言道:“思遠,朕聽說你從酉陽帶回來了一位女子,相當寵溺。”

“你次次拒絕朕為你賜婚,可是因為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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