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第七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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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章 第七十章
阮紀之見李鳴玉殺過很多人, 也知道李鳴玉太多秘密。
他強撐一口氣，腳腿發軟走出李府。
若是方才自己有一言不對，或許此刻就該人頭落地了。
他在李家人眼中就是一條狗。
回到馬車上, 阮紀之才露出自己的真實表情。
雙目無神，也在這一刻, 他幡然醒悟, 其實自己什麽都沒有。
這一切都是李鳴玉給他的，官職, 榮華富貴, 還有那根本不算親情的枷鎖。
悔恨, 自己多年前的決定。
他往日眼中只有功名利祿, 如今一切看透, 才知什麽最可貴。
可惜一切都沒有了。
連溫秋雲給他留的女兒, 如今都成了叛黨罪屬。
事後, 他私下派人到知善坊去打聽過。
一切信息都對得上。
和馬燈報上的消息一致, 自己丟棄她們母女後, 糟糠之妻病逝女兒被賣到青樓。
唯一的後路也斷了, 他脫離李鳴玉的夢也碎了。
他咧嘴自嘲一笑, 難道自己一輩子都脫離不了李家, 只能做一個傀儡。
心中不甘, 有個強烈的聲音在反駁, 不, 他失去了這麽多。
絕不能, 落得最後被李鳴玉滅口的下場。
他要給自己再找條後路。
腦中跳出, 此次讓李鳴玉慘敗收場的齊思遠。
他背後的人可是皇上。
也暗下了決心, 定要讓李鳴玉付出代價。
目前他被李鳴玉的人監視，暫時只能收斂行事, 等他放松警惕了再行動。
*
喜福園
因為這幾日練習劃龍舟，阮嬌嬌太過投入，就連晚上睡覺兩手兩腳都沒閑下來。
一個不小心就劃拉到齊思遠臉上。
他悶哼一聲醒了過來，看著阮嬌嬌睡得踏實。
把她露在外面的手，拽到自己手中，為她蓋嚴被褥，把人摟到懷中繼續入睡。
不久後，他又聽到，阮嬌嬌在自己懷中嚶嚶地哭出了聲。
齊思遠還以為她做了噩夢，輕輕拍了拍後背安慰起來。
哪知，阮嬌嬌卻醒了過來，反手回抱著齊思遠，哽咽道：“我記起來了。”
齊思遠心中惶恐，輕拍她後背的手懸在半空，忘記了落下。
小心翼翼問道：“嬌嬌，你記起什麽呢？”
阮嬌嬌小聲抽泣道：“我記起了，我娘親……我娘親是生病去世的，”
齊思遠暗松了一大口氣，同時看她如此傷心，心情也跟著難受起來。
“嬌嬌別哭了，都過去了。”
方才夢境中自己母親閉眼去世的那個場景，也打開了她小時候的記憶閘門。
“我身上沒銀子，不能為她請大夫，我娘才會死的。”
想起那段讓她絕望的時光，她內心根本就平覆不了。
她娘親離她而去的那個畫面一直在她腦海重演，心情悲傷，引起她的頭痛。
疼得整個人都有些戰栗。
嘴裏不斷重覆著，“我沒銀子，我沒銀子。”
齊思遠發現了她的異樣，一時也慌了神，就怕她再次舊病覆發。
把人抱得更近，好似害怕她下一刻就會離他而去。
看到她小小的身子，蜷縮在自己懷中，傷心不已。
齊思遠緊握著她的雙手，心疼哽咽道：“嬌嬌，別想了好不好。”
“你有銀子，你想要多少，夫君都給你，”
“只求你別再想了。”
阮嬌嬌冷靜不下來，最後腦中記憶混亂，甚至有些分不清夢境和現實。
她緊緊抱著自己的腦袋，痛得在床上滾來滾去。
齊思遠從來沒有這麽害怕過，想起往日趙大夫說過，若是再受刺激，只怕徹底瘋傻。
他赤著腳，上身只披了件光著胸膛的寢衣，幾步走到外室。
餘朗和文旭一向警覺，早聽到了他們屋內的動靜，兩人忙迎了上去。
只聽到齊思遠焦急道：“餘朗，快去寧和坊接郡主過來。”
兩人看自己主子失去了往日的平靜，就知道阮嬌嬌出了事。
餘朗不敢耽擱，幾個起落快速出了園子。
同時後罩房的文婆子和張婆子也醒了過來，一臉擔憂。
和文旭三人，留在院中等候差遣。
齊思遠回到內室，按著趙大夫教他的方法，把人抱到懷裏，一邊柔聲安撫，一邊為她輕揉內關穴和太陽穴。
阮嬌嬌的癥狀卻沒有絲毫緩解，她發絲淩亂，臉上起了層毛毛細汗。
伸手推開齊思遠的靠過來的身子，她痛得用床欄桿去撞頭。
怕她撞痛自己，齊思遠用身子擋住。
卻惹惱了阮嬌嬌，她開始胡言亂語起來，“你走，你是壞人。”
齊思遠徹底慌了，從來沒有這麽無助過。
他真的怕了，恐阮嬌嬌癥狀嚴重後，認不出他來。
齊思遠不死心，不停地地喊著她的名字，試圖喚醒阮嬌嬌，“嬌嬌，我是你夫君，你好好看看我可好。”
阮嬌嬌疼得產生了幻覺，可只要齊思遠一靠近，阮嬌嬌腦中浮現的就是那個迷糊的背影。
丟下她和自己娘親的壞人。
腦中又回想起她舅母的話，你的爹爹是個壞人，就是他害死了自己娘親。
這些場景，在她腦中不停地碰撞，折磨著她脆弱的神經。
她想讓自己脫離這糟糕的境況，腦中卻一團糟，好想此刻有人來救救她。
還好，靈慧郡主來得快。
強制給阮嬌嬌餵下一顆鎮靜安神的藥丸，片刻後，她才平靜下來。
疲憊地躺在床上。
靈慧郡主拿出纖細的銀針，沈穩地將銀針刺入她的各處穴位。
阮嬌嬌才緩緩闔上眼眸，氣息也慢慢平息下來。
方才緊皺的眉頭也慢慢舒展開來。
估摸著過了一盞茶的工夫，郡主才收了銀針。
齊思遠也在此時才敢靠近她，把她的兩手緊握在自己手中。
不放心地輕聲問道：“嬌嬌，我是誰？”
見阮嬌嬌不答，又連著問了幾次。
聽得耳邊熟悉的聲音，吵人得很，阮嬌嬌回了句，“夫君。”
那一刻，齊思遠臉上終是露出一絲如釋重負的神色來。
靈慧郡再次診脈後，說道：“齊大人放心，吃過藥丸和施針後，嬌嬌她脈象的漸覆如常，就無甚大礙。”
“之前她的脈息，要施針數次才能平穩下來。”
“這樣看來，她比之前恢覆了不少。”
“不過這幾日，不能太過操勞，得安心靜養才是。”
齊思遠聽她無事，懸著的心才落到實處。
心中猜到，此次和她這幾日練習龍舟之賽，大有關系。
“郡主，齊某有個不情之請。”
“勞煩郡主這兩日先住到府上，等嬌嬌身子好轉了些，再回王府。”
靈慧郡主沒有猶豫，當即答應下來。
畢竟阮嬌嬌的病頻繁覆發，對她身子損害也大。
明日等她醒來後，她還要仔細詢問，再給她開方子調養。
振騰一夜，天慢慢也亮了。
亦到了齊思遠上早朝的時候。
他讓文婆子帶著靈慧郡主到客房休息。
自己則換好官袍準備上朝。
就在此時，聽到身後阮嬌嬌輕柔的聲音，“夫君，夫君……”
她眼沒睜，兩手摸向齊思遠睡過的地方，尋找著。
齊思遠系革帶的手一停，幾步挪到床邊，握著她劃拉的雙手。
心中微暖，輕聲道：“我在這裏，睡吧。”
看到她沈沈睡去，齊思遠才放心去上早朝。
走時，看餘朗跟了過來，阻攔道：“今日你就留在園子，她若有事，立來官衙尋我。”
阮嬌嬌醒來已是午時後，人還是有些精神不振。
疲憊地說了句，“完了，山長又該說我了。”
話落，又睡了過去。
文婆子聽她說一句‘完了’嚇得手一抖，手上的參湯都灑了，以為自家姑娘又發病了。
床邊的陳玉彤，也是一臉擔憂，“郡主，嬌嬌她怎麽了？”
靈慧郡主平靜說道：“不用擔心，她只是太過疲憊睡著了。”
“讓她好好睡吧，參湯等她醒了再飲，也無妨。”
文婆子能幹，園中的事務，齊思遠都交由她和張婆子兩人打理。
“奴婢知道了，多謝郡主。”
“膳食已經備好了，請郡主移步膳廳吧。”
靈慧郡主從廂房出來後，看餘朗佇立於院中眼眸低垂。
路過他身邊時，看也不看她一眼。
那日王府，餘朗避她如蛇蠍，心中雖失落。
可她就是一個倔強的姑娘，自己看中的東西不會輕易放棄。
又加之，有阮嬌嬌這個半桶水軍師的極力支持，她也更加堅定自己心中的想法。
竟然做不了明面上的夫妻，那就與他做一對露水夫妻也好。
這裏畢竟是人家的府邸，靈慧郡主也敢做得太過明顯，路過他身邊時，順手便塞了一個她親手縫的荷包到他手上。
餘朗生怕別人瞧見，想還回去。
靈慧郡主已步入膳廳。
用過午膳後，靈慧郡主到客院的涼亭消食，周圍除了她的丫頭，也再無旁人。
餘朗趁此來到她身邊，把荷包和腰帶遞到她跟前。
“郡主，往日在下不懂這些東西的含義。”
“今日歸還，還望你日後莫要再送了。”
他目光掃向角落，神色緊繃，依然不願看一眼她。
靈慧心中微酸，也不接東西，反問道：“還我東西可以，你倒是看我一眼呀。”
“你不敢看我，就是心中有鬼。”
“口是心非，東西拿回去吧。”
餘朗被逼無奈，只好把目光挪了過來，見靈慧眼眶微紅。
一時無言起來，更有些手足無措。
“那日，你不敢救我的。”
“招惹了我，又收了我的腰帶半年多。讓我對你生了心思，如今又憋得幹幹凈凈，你可有想過我的感受。”
餘朗一時詞窮起來，又不知道該說啥，幹脆把東西往丫頭阿蓮手上一放，就欲離開。
看他要走，靈慧郡主再次喊住了他：“你站著，我只問你一句話。”
“你這樣躲著我，可是有心上人了。”
餘朗一楞，搖了搖頭。
往日聽阮嬌嬌說，她心中還有些不信。
此刻，聽到齊思遠親口回答，靈慧郡主心中又重燃希望。
心下也有了主意。
她緩緩走近餘朗身邊，輕聲道：“若是，你不想讓我再纏著你。”
“你得答應我一個條件。”
靈慧郡主已到了他身邊，她身上的一股淡淡的香味直往餘朗鼻孔裏鉆。
他心跳加速，口幹舌燥起來，不由得退後幾步
問道：“什麽條件？”
靈慧郡主朱唇輕啟，說道：“做我情郎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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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是方才自己有一言不對，或許此刻就該人頭落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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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馬車上, 阮紀之才露出自己的真實表情。
雙目無神，也在這一刻, 他幡然醒悟, 其實自己什麽都沒有。
這一切都是李鳴玉給他的，官職, 榮華富貴, 還有那根本不算親情的枷鎖。
悔恨, 自己多年前的決定。
他往日眼中只有功名利祿, 如今一切看透, 才知什麽最可貴。
可惜一切都沒有了。
連溫秋雲給他留的女兒, 如今都成了叛黨罪屬。
事後, 他私下派人到知善坊去打聽過。
一切信息都對得上。
和馬燈報上的消息一致, 自己丟棄她們母女後, 糟糠之妻病逝女兒被賣到青樓。
唯一的後路也斷了, 他脫離李鳴玉的夢也碎了。
他咧嘴自嘲一笑, 難道自己一輩子都脫離不了李家, 只能做一個傀儡。
心中不甘, 有個強烈的聲音在反駁, 不, 他失去了這麽多。
絕不能, 落得最後被李鳴玉滅口的下場。
他要給自己再找條後路。
腦中跳出, 此次讓李鳴玉慘敗收場的齊思遠。
他背後的人可是皇上。
也暗下了決心, 定要讓李鳴玉付出代價。
目前他被李鳴玉的人監視，暫時只能收斂行事, 等他放松警惕了再行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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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不小心就劃拉到齊思遠臉上。
他悶哼一聲醒了過來，看著阮嬌嬌睡得踏實。
把她露在外面的手，拽到自己手中，為她蓋嚴被褥，把人摟到懷中繼續入睡。
不久後，他又聽到，阮嬌嬌在自己懷中嚶嚶地哭出了聲。
齊思遠還以為她做了噩夢，輕輕拍了拍後背安慰起來。
哪知，阮嬌嬌卻醒了過來，反手回抱著齊思遠，哽咽道：“我記起來了。”
齊思遠心中惶恐，輕拍她後背的手懸在半空，忘記了落下。
小心翼翼問道：“嬌嬌，你記起什麽呢？”
阮嬌嬌小聲抽泣道：“我記起了，我娘親……我娘親是生病去世的，”
齊思遠暗松了一大口氣，同時看她如此傷心，心情也跟著難受起來。
“嬌嬌別哭了，都過去了。”
方才夢境中自己母親閉眼去世的那個場景，也打開了她小時候的記憶閘門。
“我身上沒銀子，不能為她請大夫，我娘才會死的。”
想起那段讓她絕望的時光，她內心根本就平覆不了。
她娘親離她而去的那個畫面一直在她腦海重演，心情悲傷，引起她的頭痛。
疼得整個人都有些戰栗。
嘴裏不斷重覆著，“我沒銀子，我沒銀子。”
齊思遠發現了她的異樣，一時也慌了神，就怕她再次舊病覆發。
把人抱得更近，好似害怕她下一刻就會離他而去。
看到她小小的身子，蜷縮在自己懷中，傷心不已。
齊思遠緊握著她的雙手，心疼哽咽道：“嬌嬌，別想了好不好。”
“你有銀子，你想要多少，夫君都給你，”
“只求你別再想了。”
阮嬌嬌冷靜不下來，最後腦中記憶混亂，甚至有些分不清夢境和現實。
她緊緊抱著自己的腦袋，痛得在床上滾來滾去。
齊思遠從來沒有這麽害怕過，想起往日趙大夫說過，若是再受刺激，只怕徹底瘋傻。
他赤著腳，上身只披了件光著胸膛的寢衣，幾步走到外室。
餘朗和文旭一向警覺，早聽到了他們屋內的動靜，兩人忙迎了上去。
只聽到齊思遠焦急道：“餘朗，快去寧和坊接郡主過來。”
兩人看自己主子失去了往日的平靜，就知道阮嬌嬌出了事。
餘朗不敢耽擱，幾個起落快速出了園子。
同時後罩房的文婆子和張婆子也醒了過來，一臉擔憂。
和文旭三人，留在院中等候差遣。
齊思遠回到內室，按著趙大夫教他的方法，把人抱到懷裏，一邊柔聲安撫，一邊為她輕揉內關穴和太陽穴。
阮嬌嬌的癥狀卻沒有絲毫緩解，她發絲淩亂，臉上起了層毛毛細汗。
伸手推開齊思遠的靠過來的身子，她痛得用床欄桿去撞頭。
怕她撞痛自己，齊思遠用身子擋住。
卻惹惱了阮嬌嬌，她開始胡言亂語起來，“你走，你是壞人。”
齊思遠徹底慌了，從來沒有這麽無助過。
他真的怕了，恐阮嬌嬌癥狀嚴重後，認不出他來。
齊思遠不死心，不停地地喊著她的名字，試圖喚醒阮嬌嬌，“嬌嬌，我是你夫君，你好好看看我可好。”
阮嬌嬌疼得產生了幻覺，可只要齊思遠一靠近，阮嬌嬌腦中浮現的就是那個迷糊的背影。
丟下她和自己娘親的壞人。
腦中又回想起她舅母的話，你的爹爹是個壞人，就是他害死了自己娘親。
這些場景，在她腦中不停地碰撞，折磨著她脆弱的神經。
她想讓自己脫離這糟糕的境況，腦中卻一團糟，好想此刻有人來救救她。
還好，靈慧郡主來得快。
強制給阮嬌嬌餵下一顆鎮靜安神的藥丸，片刻後，她才平靜下來。
疲憊地躺在床上。
靈慧郡主拿出纖細的銀針，沈穩地將銀針刺入她的各處穴位。
阮嬌嬌才緩緩闔上眼眸，氣息也慢慢平息下來。
方才緊皺的眉頭也慢慢舒展開來。
估摸著過了一盞茶的工夫，郡主才收了銀針。
齊思遠也在此時才敢靠近她，把她的兩手緊握在自己手中。
不放心地輕聲問道：“嬌嬌，我是誰？”
見阮嬌嬌不答，又連著問了幾次。
聽得耳邊熟悉的聲音，吵人得很，阮嬌嬌回了句，“夫君。”
那一刻，齊思遠臉上終是露出一絲如釋重負的神色來。
靈慧郡再次診脈後，說道：“齊大人放心，吃過藥丸和施針後，嬌嬌她脈象的漸覆如常，就無甚大礙。”
“之前她的脈息，要施針數次才能平穩下來。”
“這樣看來，她比之前恢覆了不少。”
“不過這幾日，不能太過操勞，得安心靜養才是。”
齊思遠聽她無事，懸著的心才落到實處。
心中猜到，此次和她這幾日練習龍舟之賽，大有關系。
“郡主，齊某有個不情之請。”
“勞煩郡主這兩日先住到府上，等嬌嬌身子好轉了些，再回王府。”
靈慧郡主沒有猶豫，當即答應下來。
畢竟阮嬌嬌的病頻繁覆發，對她身子損害也大。
明日等她醒來後，她還要仔細詢問，再給她開方子調養。
振騰一夜，天慢慢也亮了。
亦到了齊思遠上早朝的時候。
他讓文婆子帶著靈慧郡主到客房休息。
自己則換好官袍準備上朝。
就在此時，聽到身後阮嬌嬌輕柔的聲音，“夫君，夫君……”
她眼沒睜，兩手摸向齊思遠睡過的地方，尋找著。
齊思遠系革帶的手一停，幾步挪到床邊，握著她劃拉的雙手。
心中微暖，輕聲道：“我在這裏，睡吧。”
看到她沈沈睡去，齊思遠才放心去上早朝。
走時，看餘朗跟了過來，阻攔道：“今日你就留在園子，她若有事，立來官衙尋我。”
阮嬌嬌醒來已是午時後，人還是有些精神不振。
疲憊地說了句，“完了，山長又該說我了。”
話落，又睡了過去。
文婆子聽她說一句‘完了’嚇得手一抖，手上的參湯都灑了，以為自家姑娘又發病了。
床邊的陳玉彤，也是一臉擔憂，“郡主，嬌嬌她怎麽了？”
靈慧郡主平靜說道：“不用擔心，她只是太過疲憊睡著了。”
“讓她好好睡吧，參湯等她醒了再飲，也無妨。”
文婆子能幹，園中的事務，齊思遠都交由她和張婆子兩人打理。
“奴婢知道了，多謝郡主。”
“膳食已經備好了，請郡主移步膳廳吧。”
靈慧郡主從廂房出來後，看餘朗佇立於院中眼眸低垂。
路過他身邊時，看也不看她一眼。
那日王府，餘朗避她如蛇蠍，心中雖失落。
可她就是一個倔強的姑娘，自己看中的東西不會輕易放棄。
又加之，有阮嬌嬌這個半桶水軍師的極力支持，她也更加堅定自己心中的想法。
竟然做不了明面上的夫妻，那就與他做一對露水夫妻也好。
這裏畢竟是人家的府邸，靈慧郡主也敢做得太過明顯，路過他身邊時，順手便塞了一個她親手縫的荷包到他手上。
餘朗生怕別人瞧見，想還回去。
靈慧郡主已步入膳廳。
用過午膳後，靈慧郡主到客院的涼亭消食，周圍除了她的丫頭，也再無旁人。
餘朗趁此來到她身邊，把荷包和腰帶遞到她跟前。
“郡主，往日在下不懂這些東西的含義。”
“今日歸還，還望你日後莫要再送了。”
他目光掃向角落，神色緊繃，依然不願看一眼她。
靈慧心中微酸，也不接東西，反問道：“還我東西可以，你倒是看我一眼呀。”
“你不敢看我，就是心中有鬼。”
“口是心非，東西拿回去吧。”
餘朗被逼無奈，只好把目光挪了過來，見靈慧眼眶微紅。
一時無言起來，更有些手足無措。
“那日，你不敢救我的。”
“招惹了我，又收了我的腰帶半年多。讓我對你生了心思，如今又憋得幹幹凈凈，你可有想過我的感受。”
餘朗一時詞窮起來，又不知道該說啥，幹脆把東西往丫頭阿蓮手上一放，就欲離開。
看他要走，靈慧郡主再次喊住了他：“你站著，我只問你一句話。”
“你這樣躲著我，可是有心上人了。”
餘朗一楞，搖了搖頭。
往日聽阮嬌嬌說，她心中還有些不信。
此刻，聽到齊思遠親口回答，靈慧郡主心中又重燃希望。
心下也有了主意。
她緩緩走近餘朗身邊，輕聲道：“若是，你不想讓我再纏著你。”
“你得答應我一個條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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