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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 小可憐傷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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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 小可憐傷心了

餐廳早就被包場了,只有一桌亮著燈,一個身著黑色大衣的長發女人背對著門口坐在窗邊,一只手支著下巴,百無聊賴地玩著手機。

沈霂遠心裏隱隱約約有不太好的預感,還未開口,就見那個女人轉過頭,四目相對,他的臉色立刻沈了下去。

“怎麽是你?”

韓兮眉眼彎彎,說:“怎麽不能是我?好久不見啊,大明星~”

沈霂遠瞇起眼眸,註視著眼前的女人:“這次是你讓韓叔安排的?”

“話怎麽能這麽說呢?”韓兮走上前,拉著沈霂遠的手腕,將他拉到位子上坐下,“我爸是我爸,我想見你還用靠他嗎?”

沈霂遠也沒有要起身的意思,因為他答應了老頭,至少待一個小時。

“有什麽事嗎?”

韓兮嘆口氣,板起臉說:“你怎麽回事啊?我們這麽久不見一開始就像吃了槍子似的,火藥味那麽重,來,我們先點菜吧,這家餐廳都是合你胃口的,我可挑了好久好久呢~”

菜單遞到面前,沈霂遠垂眸淡淡掃了一眼,沒有要接的意思,冷淡道:“你自己看著點,我沒胃口。”

“好吧,好吧,我來點。”韓兮點了幾道菜,都是沈霂遠的喜好。

菜上來後只有韓兮一個人在吃,沈霂遠都沒有說什麽話,低頭看著手機,韓兮食之無味最終還是忍不住了,開口道:“我知道當年我不告而別不對,但是我當時也是有苦衷的嘛,你是不是還在生氣?都過五六年了。”

“沒有,我早忘記了。”沈霂遠擡眼,表情平淡地看著韓兮,“你這次見我就只是說這件事嗎?”

沈霂遠沒有一絲波瀾的眼神終於讓韓兮感到了陌生,她停頓了一下,說:“我就是想和你見見,但是不管是電話還是微信,都聯系不上你,就只能這樣了。”

“那現在見也見過了,希望你以後不要再用這樣的借口,你應該也知道我不喜歡。”沈霂遠看了一下腕表,“時間差不多了。”

見男人走了,韓兮急了,拿起包包追了出去,到了門口,她忍不住喊了一聲:“沈霂遠!”

沈霂遠停下腳步,沒有轉身,韓兮以為沈霂遠是在等她,臉上露出笑容,立刻走上前,拉住沈霂遠的衣袖:“對不起,我錯了,真的,你不要生氣了好不好?”

“松手。”沈霂遠抽回衣袖,這時高胥的車子開了過來,他拉開車門上了車,全程沒有看韓兮一眼。

邢慕帶著黎西躲在不遠處看著這邊,因為太遠,聽不見他們在說什麽,當看到沈霂遠上了車,邢慕連忙拉住黎西,說:“走走,二少走了,我們快跟上。”

“哦哦。”黎西站起身,臨走時,看了一眼站在路邊的女孩,不知道為何感覺胸口悶悶的。

上了車,就見邢慕一臉興奮道:“今天晚上是上演大型偶像劇嗎?居然這麽戲劇,你知不知道發生了什麽?”

黎西其實不太想知道,但是邢慕一臉快問我的期待表情,他揪著衣擺,硬著頭皮道:“怎,怎麽了?”

“正好就咱倆在,我告訴你,但你別和二少說哈,”邢慕壓低聲音,故作姿態地幹咳了一聲,說,“這個韓兮是咱二少在高中時期的初戀,妥妥的白月光啊,兩人當年在學校裏算是風雲人物,郎才女貌,門當戶對,所有人都認為他們倆會結婚,但是沒想到,高三一畢業,韓兮就不告而別,一個人去國外深造了。”

白月光,初戀,結婚······邢慕的每一句話都像是鋒利的刀刃刺在心口上,黎西臉色發白,指甲深深嵌入掌心。

那個女孩原來是沈霂遠的初戀女友。

“哎,咱二少當時可傷心了,消沈了好一段時間呢,一直到現在身邊都沒有過女人,要說不是難忘舊情,誰信呢?”邢慕自顧自說著,沒有註意到旁邊黎西的臉色。

“這麽說我忽然想起來韓兮的長相不就是二少喜歡的類型嘛?”邢慕一副發現新大陸的表情,還想說什麽,手機忽然響起來,是高胥打來的。

被打斷邢慕很不爽,不情不願接了電話:“怎麽了?有什麽事?”

“我就在前面路邊停著,二少讓你帶黎西到我車上。”高胥對邢慕的語氣早已見怪不怪。

“好吧,我們馬上過來。”邢慕掛了電話,他正說在興頭上,忽然傾聽者要走了,心情更加不好了,對黎西說,“等下次見面聊,對了,你不要和二少提這事啊,他不喜歡別人說。”

“嗯,我,我知道。”黎西臉色很難看,強作鎮定地笑了笑。

從車上下來,遠遠便對上一雙灼熱的眸子,沈霂遠靠在窗邊,側著頭看向這裏,黎西頓了頓,腳下仿佛生了根般,無法挪動一步。

第一次,他產生了想要離開的念頭,只是看到沈霂遠的臉,他就想到邢慕說的那些話,以及剛才躲在甜點店裏看到的場景,沈霂遠和那個女孩站在一起,那麽的般配,就像天生一對。

難以忍受的疼痛從胸口蔓延四肢,黎西低下腦袋,躲過了沈霂遠的視線。

走到車子前,黎西繞到副駕駛座,打開車門,沈霂遠看見了,臉色立刻沈下去,開口道:“黎西,你坐哪裏?”

黎西聽見了,但是他裝作沒有聽見,坐到了副駕駛座上,因為他不想和沈霂遠靠得太近,那樣會讓他感到很難受,想要立刻離開。

看著男人的背影,沈霂遠眉頭蹙起,手背上青筋凸起,高胥看了一眼後視鏡,剛要開口提醒黎西,卻見沈霂遠松開拳頭,低聲道:“開吧。”

高胥楞了楞,他以為以沈霂遠平時的脾氣這會兒應該發怒了,但是卻沒有,心裏不禁有些驚訝。

車子啟動,一路上車廂裏十分安靜,誰也沒有說話,很快到了目的地,從車上下來,黎西才註意到他們來到的是私人醫院,奇怪的是,這個點門口都沒有人走動,醫院裏也沒見到病人。

怎麽會來醫院?是沈霂遠生病了嗎?

“二少,要我一起上去嗎?”高胥開口。

沈霂遠按了按帽子,說:“不用了,你在底下等著就行。”

“好的,二少。”

黎西一擡頭,便對上沈霂遠的視線,雖然現在和沈霂遠待在一起會控制不住想些難受的事情,但是知道沈霂遠生病了,擔心的心情超過了難過,他想要陪沈霂遠一起進去。

也許是看出了他的心思,沈霂遠朝他伸手,低低喊了一聲他的名字:“黎西。”

只是被喊一聲名字,黎西就感到心口發緊,眼眶湧上一陣熱意,他慌忙低下腦袋,努力將這股情緒壓下去,深吸一口氣,小跑過去。

“沈先生,你怎麽了?是身體不舒服嗎?”

看著小跑過來的男人,眼眶不知為何泛著緋紅,一臉毫不掩飾的擔心,沈霂遠因為男人沒有坐到自己旁邊的不爽情緒消散了不少,但他並不打算放過男人。

伸手在男人額頭上彈了一下,稍稍使了些力氣,黎西疼地閉上眼睛,伸手捂住額頭,淚眼汪汪看向沈霂遠,不理解發生什麽事了。

“哼,”沈霂遠從鼻腔發出一聲冷哼,伸手攬住黎西的腰,淡淡道,“我不希望下次再看見你坐到副駕駛上。”

“哦,我,我知道了。”原來是因為位置的事情,黎西低下腦袋,小小聲答應了。

進了醫院黎西才知道這裏是沈家投資的私人醫院,請來的坐診的都是些各領域有所建樹的專家,因為這裏保密工作做得很好,平時來看病的都是圈子裏有點影響力的人,難怪剛才在門口沒有看見其他人。

黎西跟在沈霂遠身後進了一個辦公室,裏面的醫生是一個三十歲的女人,他準備站在後面聽聽,沒想到沈霂遠轉過身,給了他一個示意的眼神:“坐。”

“啊?”黎西一臉錯愕,不是沈先生看病嗎?為什麽讓他坐?

“不,不用了,我站著就好,沈先生你坐吧。”他連忙擺手。

但是沈霂遠不給拒絕的機會,伸手拉住黎西的胳膊,不由分說地將人按到位子上,說:“別亂動,乖乖讓醫生看一下。”

黎西以為是這兩天熟睡不醒的事情,連忙道:“我沒事,沈先生,之前就是困了,今天都好得很。”

“嘖,”沈霂遠手掌在黎西腦袋上揉了一下,皺眉道,“聽話。”

男人的語氣像是在哄任性的小孩子,黎西臉頰立刻變得滾燙,揪住衣擺,拘束地坐在椅子上,沒有再說要走的話。

女醫生很溫柔,給黎西簡單的看了一下眼睛和耳朵,然後道:“要做個腦部檢查,才能定位問題。”

“可以。”沈霂遠道。

黎西卻緊張起來,腦部檢查應該不會查出他的病吧?當時他被送到醫院,醫生是抽了血和胸腔心臟方面的檢查,因為去的是附近的小醫院,檢查做得很快,結果也很快出來了,黎西到現在都覺得是在做夢。

會不會這次睡覺睡不醒也是因為那個病的原因?

沈霂遠感受到面前男人的顫抖,手掌按上那瘦削的肩膀,輕輕拍了拍,道:“別怕,就是做個檢查,沒什麽事,我就在外面。”

他沒有意識到自己的語氣聽起來多麽的溫柔,就像在安撫情人的愛語,對面的女醫生眼底閃過一絲詫異,視線在沈霂遠和黎西身上掃過。

她來這裏有一段時間了,一直知道沈家的二少冷漠疏離,並且多年來一直患有情感障礙癥,她也見過幾次,知道沈霂遠現在的溫和謙遜都是偽裝出來的,因為那雙眼睛從來都是淡漠無情的,像是無機質的玻璃珠子,這還是第一次,她在沈霂遠身上看到了像普通人的一面。

做完檢查,沈霂遠和周宣在辦公室裏不知道說什麽,黎西局促不安地坐在外面的長椅上等著,盯著自己的掌心發呆,腦袋裏一片混亂。

這麽久沒有出來不會是查出什麽來了吧?沈霂遠知道了會怎麽想,他會幫自己······不,應該不會,他不能再自以為是了,沈霂遠已經為自己做了太多,他不僅用合同綁著男人,還從一開始就抱著賺錢的目的待在沈霂遠身邊,他是個自私的人。

越想黎西越感覺憋悶,站起身,走到窗戶邊,想要透透氣,忽然,一個細小尖銳的叫聲響起,黎西驚醒,低頭一看,居然是一只小貓,不知道為什麽,蜷縮在庭院的臺階上,正喵嗚喵嗚叫著十分的可憐,黎西呼吸一窒,攥緊了手掌。

要去救它嗎?不救的話,小貓肯定活不過今天晚上。

可是現在救下了,之後呢?他連住的地方都沒有,沈霂遠的別墅那麽幹凈,肯定不能容忍一個臟兮兮的流浪小貓,他也不一定能一直養這只貓,如果沈霂遠知道他的病後,把他辭掉,那他只有等死這一條路了,靠他一個人,無法存夠那麽多錢。

也許在還沒有長大,沒有那麽多情感的時候死掉,會比較幸福······

辦公室裏,周宣拿出檢查報告單,走到桌前,說:“報告都出來了”

“怎麽樣?”沈霂遠拿起檢查報告。

“怎麽說呢,”周宣嘆了口氣,拉開椅子坐下,“不算嚴重。”

沈霂遠擡眼,眉頭微皺:“不算嚴重?”

“嗯,”周宣點頭,“只要戴個助聽器就能和正常人差不多了,而且他這個是後天病理性的,要是再早兩年來治的話,都可以恢覆和普通人差不多的程度,但是現在有點晚了,只能借助醫療工具解決了。”

沈霂遠頓住,臉上的表情有一瞬間的怔楞,盯著手裏的報告單,眉頭緊皺。

他難以想象,只是一個很小的問題,男人卻忍受了將近二十年。

如果他們沒有遇見呢?男人肯定還會這樣生活下去,帶著聽不見的右耳,磕磕絆絆活到老死。

那股熟悉又陌生的情緒又來了,不受控制的湧上心頭,如潮水般包裹著沈霂遠,他感覺胸口仿佛壓了塊大石頭,擠壓著內臟,沈悶到難以呼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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