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我是蝴蝶（劇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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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5章 我是蝴蝶（劇情）
向域只好老老實實地重新做回位置上。
等現場安靜下來, 所有人的視線都投註到了房間的方向。
片刻。
一只白皙修長的手拉開房門，修長的身形透過磨砂玻璃的材質顯露在眾人面前。
聞禮微瞇了一下眼眸便移開了視線不再盯著那邊看。
宋姣姣和魏客倒是對那邊很感興趣。
等門推開。
成夏此刻帶著黑藍色的長假發，彎彎的柳葉眉下點綴著些鉆石在眼尾的周圍, 那雙黑色的眸子被幽藍色的美瞳覆蓋住，原先淡粉色的唇被染的艷紅。
他滿臉不屑的目光落在攝像頭上，一身暗藍色的苗疆服裝顯得格外妖邪，脖頸處露出白皙的肌膚, 一雙修長的雙腿暴露在空氣中，欲隱欲現的腳環帶著銀飾, 已經足夠令人遐想。
程潤劇組的服裝一向都格外能打, 這一身苗疆少女的裝扮把觀眾都震驚了個遍。
正當所有人在他美貌沖擊中還沒回過神來時。
成夏一張口毀了一整副畫面，“都看啥呢，沒見過美女啊。”
程潤：“來人, 給朕上啞藥。”
向域立馬竄起來跑到成夏準備貼貼, 卻被成夏提前看出來他的心思, 一巴掌就拍上去。
在成夏剛拍完一巴掌, 那邊的門再次被裏面的人推開，他的眼睛頓時一亮轉頭看。
向域捂住臉順著他的目光一同望去。
陳初衍推開門, 膚若凝脂的左手上拿著一個梅花扇，他頭上的飾品均有珍珠構成, 滿頭珠翠, 一身紅黃相間的花旦裝扮服飾盡顯奢華。
他精致小巧的臉蛋猶如象牙般潔白，原先臉上的面具被卸了下來，反畫用了一朵紅色芍藥花把傷疤覆蓋住, 那雙本就上挑的丹鳳眸被胭脂熏染, 舉手投足間展現出動人心魄的美和高貴。
聞禮看見陳初衍的扮相後呼吸一滯，他不動聲色地移開眼須臾又重新轉了回來, 一眨不眨的盯著陳初衍的方向。
他的手緊緊地攥緊了桌子的扶手，極力壓制住欲念。
陳初衍打開扇子半遮住臉頰看向眾人片刻。
他低垂著眼眸邁著步子走到聞禮的身邊坐下，能感受到聞禮落在他身上的火熱目光，讓他掌心都出了些汗。
程潤不動聲色的笑了聲，看向聞禮的眼神帶著一抹喜聞樂見的笑意，“聞影帝覺得初衍的這份裝扮怎麽樣？”
聞禮並沒有被程潤的問題分去一下目光，他望向陳初衍的眼底透露出昭然的渴望，“也應似舊，盈盈秋水，淡淡春山。”
陳初衍作為文科狀元涉獵許多古文名著，一聽就知道這句話出自李坦然的《眼兒媚·樓上黃昏杏花寒》，知其釋義的他紅了臉，緊張地眼睫微閃。
【好漂亮啊，第一次看見成夏這麽乖的樣子。】
【好有反差感，但是我總感覺陳初衍的這個扮相跟某個人很像，有人懂我嗎？】
【我懂你！！！陳之涯大師，他退出戲曲行業真的是很多人的遺憾，那可是二十多歲就聞名國外內的真大師啊。】
【等等，陳初衍也姓陳，他們倆該不會有什麽關系吧。】
【終於有人提起這件事了，在看見陳初衍的第一眼，那雙眼睛就跟陳之涯大師的某張日常照很像很像。】
【程潤你能不能給點力去問問啊？】
【剛才那些大佬呢，怎麽這麽多人在線沒一個人說話。】
下面的許多人一同艾特大佬的ID稱呼。
許久，沈寂已久的裴訣野才再次發了彈幕。
【Y：聞三兒，還得是你慧眼識珠。】
標金色的彈幕發完後，隨著裴訣野退出直播間，其他的許多大佬也在陸陸續續的離開直播間。
留下看不懂的觀眾和洞悉一切的程潤面面相覷的看著直播間。
等到成夏和向域坐下後，程潤這才把iPad的密碼發給嘉賓，“接下來請各位玩家打開iPad查看個人劇本並進行選擇，十分鐘後，我們會把劇本劇情結果公布並發布任務。”
與此同時，直播間上出現了個選項，網頁選擇自己想進入的劇情後便進入了個人的分直播間，主直播間上的彈幕權限關閉。
陳初衍在裏面看直播間頁面的時候已經對規則廖記於心了，再加上他把一枕風月的兩個模式都熟記於心。
這個游戲對他應該不成問題。
當他按照密碼點開個人劇本後，他望著上面的設定點擊選擇鍵的手一頓，眼眸猝然一縮。
當系統顯示——【您的本次選擇已結束，結局請詢問主持人。】
所有人的視線落到同樣拿著iPad的程潤身上。
程潤沒有說話，而是再次發送了個劇本給所有人，“剛才的劇本裏，並沒有出現其他玩家的劇本屬於個人本，而接下裏這個問題，這才我們今天真正的劇本，裏面包括了主人公的線索以及穿越者的線索，請玩家在選擇時格外留意。”
時間轉瞬而逝。
所有人的iPad上均顯示。
【本次世界劇本劇情結束。】
程潤看見結局後眸光動了動，光影之中，他淺淺地笑了一聲，“本次劇情的結局為太子死亡，死亡時間為二月二十四日辰時，死因是下毒。接下來你們的任務是找尋殺死太子的兇手，現在請你們介紹一下各自的身份。”
聽到這個結果後所有人的臉色均一變，陳初衍清高犀利的目光掃過在場的所有人，他眉頭略略一挑先行開口，“我的身份是太子太傅，每天會在辰時到巳時跟我上課學習，上次跟太子見面的時間是二月二十三日的上午。”
聞禮聽罷，表情沒有任何的變化。
他撐著太陽穴看著手中的劇本，漫不經心地開口說道，“身份為孝德帝，太子的父親，按照設定我會在每天晚上的亥時詢問太子的功課，在劇情中我在辦一件很重要的事情，因此許久未和太子見面，上次見面是二月二十日晚上。”
向域的記憶力足以他記住所有的細節，但成夏卻不是，他一向最討厭記東西了。
因此在向域準備開口之前，他還在奮筆疾書的iPad上記下要素。
一分鐘後，等他停筆，向域這才開口，“我的身份是鎮邊大將軍，是太子的武術師傅，每個月的月底會教太子上課，上次跟太子見面是在二月十九日的巳時。”
成夏簡單的記錄下後，舒了一口氣放下筆，“我是太醫院的一名太醫，跟太子沒有固定相間的時間，在二月二十三日的晚上，太子因為夜間發燒我被招了過去給太子就診，那時他並未中毒。”
魏客臉上的表情格外平和，甚至還有恃無恐的無所謂開口，“我的身份是異性王，跟太子除了會固定的宴會上見過外，基本沒有和他見面的機會，上次見面是二月二十三日的午後一同用過中餐。”
宋姣姣面容亦同一汪凈水，她語速緩慢地說道，“我的身份只是異性王身邊的一個貼身侍女，不曾出入宮廷。”
按照目前所有人的個人介紹來看成夏的嫌疑是最深的。
成夏聽完剩下兩個人的介紹後，他都懷疑是不是自己給太子下毒了。
程潤嘴角微微上揚，“接下來你們分別有一個提問機會，在提問過後，我們將進行第一輪投票，投票數最多的人將會被提前宣告結局，並且在三輪後，宣布游戲的最終獲勝者。”
語音落下，宋姣姣先行開口向成夏詢問，“請問太醫，你開的藥是否有安眠作用，如果有的話，太子大約會在何時醒來？”
成夏翻看了一下劇本，照著回答，“太子是低燒，開的藥有安眠作用，差不多半個時辰就會睡著，不過藥效不確定，估計天亮的時候差不多就會醒來。”
宋姣姣面容如同一副素雅的畫卷，她微微笑了一下點了點頭。
按照順序，魏客對聞禮提出問題，“我想知道孝德帝最近在查的事情是什麽？”
聞禮把玩著手中的筆，他掀起眼眸，清冷的視線望向魏客，嘴角劃過一絲不明的笑意，“是在查太子的身世，太子並非孝德帝的親生孩子。”
陳初衍鴉羽般的眼睫撲閃撲閃的，他略微驚訝的張了張唇，“啊？”
成夏宛如聽到了什麽重要秘密一樣瞪大了眼睛，“這才第一輪皇室秘辛就爆出來了？”
明顯所有人都被這個猛料震驚了一下。
向域不動如山，看向宋姣姣的方向，“在我的個人劇情中有寫到跟太子見面的時候，他身上帶著一個繡花香囊，當時太子說是皇叔身邊的一個漂亮姐姐送的，請問侍女姐姐，這香囊是不是你給的。”
成夏剛消化了太子不是太子這件事，轉頭聽到向域的問題立馬看向宋姣姣。
宋姣姣沈默了一會兒，忽然疏離一笑，“是我送的。”
成夏捏住下巴恍然的開口，“怪不得我在給太子診脈時問道一股香味。”
魏客聽到這句話眼中閃過一絲思索，“有毒嗎？”
宋姣姣在聽完魏客的問題後楞了一下，嘴角的笑意緩緩地拉了下來。
她沒有說話，陷入了沈默。
程潤輕輕地敲了一下桌子提醒，“本次只能一人只能詢問一個問題。”
成夏從不錯過任何一個陰陽怪氣魏客的機會，他冷冷地瞅了一眼，“呵。”
魏客的表情浮現出絲絲歉意，“抱歉，請繼續。”
陳初衍巡視了一圈人員後淡定從容的放下iPad和筆，他認真的看向魏客，“請問太子中午和王爺用餐時吃了些什麽東西呢？”
魏客聞言把劇本劇情倒著返回去，查詢過後，“太子吃了些鮮花餅和牛乳糕，茶水就是常見的龍井。”
陳初衍輕輕挑了一下眉尾，眼神中閃過一絲戲謔，“謝謝。”
他詢問過後便是聞禮發問了，他眸色溫和的看向聞禮，等待他開口詢問。
聞禮驀地笑了一下，他慵懶地擡眸與陳初衍對視，擡唇出聲，“我們太傅大人，為什麽要拒絕孝德帝的提議呢？”
陳初衍伸手扶了一下略微偏重的頭飾，臉色沒有任何的松動，高傲的擡了一下下巴，“孝德帝的心思誰看不出來。”
其他人沒有他們倆的個人支線劇本的信息因此在聽到這個問題後滿臉的疑惑和不解。
成夏舉手提問，“你們倆在說什麽加密通話。”
這個問題不算是對主劇情的特殊提問，因此程潤好心的替聞禮和陳初衍解答，“這是他們倆個人劇本裏有的，孝德帝曾經想在去年的新年宴上宣布太傅將享帝師尊位的消息，但被太傅身子不適的原因拒絕了。”
成夏懶洋洋地‘啊’了一聲，“怪不得，在劇情裏帝師要進宮，無令不許出宮。”
而且帝師殿就在皇上寢殿的旁邊。
陳初衍這句話回答的天衣無縫，在劇情裏孝德帝登基十五年就太子一個子嗣，很難不懷疑他的動機。
程潤毫不遮掩他的心思，伸了一個懶腰舉手投降狀，“這劇本可不是我寫的，是一枕風月那邊提供的曾經的構思劇情，不會再進行發布上線。”
成夏：“你夠了，一枕風月給了你多少錢讓你打廣告。”
程潤但笑不語，“別問，我怕你羨慕。”
陳初衍眸光一動掃了一眼旁邊的聞禮，黑沈的眸子帶著絲絲溫柔，一切盡在不言間。
聞禮拉起陳初衍放在椅子上的手拽到手裏把玩，要不是在鏡頭面前，以及游戲還沒結束不能看別人的劇本，他估計早忍不住貼過去了。
陳初衍看出聞禮的小心思，用手撓了一下聞禮的掌心，眼睛亮晶晶的看著他。
聞禮神色一頓，喉結滾動，“別鬧。”
程潤拿出上一輪游戲還沒用完的白紙分發給嘉賓，“來，上面寫下你們的猜測，我會給你們三分鐘的時間重新再把劇情和剛才的線索看一遍，本局我們先對兇手進行投票，各位把你們認為的兇手人選寫在紙上。”
等白紙發到眾人的手上，陳初衍和聞禮毫不猶豫的在紙上寫下答案，魏客和向域猶豫了一下便下筆。
宋姣姣糾結了一會兒等三個人才寫下名字。
只有成夏看看這個又看看那個，最終隨便的寫了個他認為的兇手。
三分鐘過去。
程潤把紙張收上來，快速的瀏覽過他們的投票便公布了結果，“具體的名字不會宣布，特此宣布本局游戲投票結果兩人棄權，三個人投了成夏，一個人投了魏客。”
成夏毫不意外的聳肩，“嗯哼。”
程潤：“在宣布成夏個人劇情劇本結局之前，我想知道問成夏一個問題。”
成夏擺了擺手，“問。”
程潤假笑的看向成夏，不可思議的開口，“你為什麽投你自己，是不是你幹的難道你不知道嗎？”
眾人訝然的視線紛紛落在成夏的身上。
成夏偏過頭皺著眉，幽藍色地眸子中滿是思索，“你不覺得我嫌疑最大嗎？”
程潤沒有說話，只是冷笑了一聲，“哦。”
他本以為成夏是在亂玩，沒想到這傻子是真的什麽都不懂。
程潤氣的深深地談了口氣，繼續宣布成夏的個人結局，“玩家成夏的個人結局為：太醫在三日後辭官歸隱，不見其蹤。”
在程潤宣布個人線的結局之前，他們是不知道各自的結局的。
因此成夏在聽到程潤說的結局後微微的皺了下眉頭，想問出他心底的問題，卻在程潤望過來的視線中又閉上了嘴。
程潤：“接下來是第二輪提問，請註意本輪提問後將對穿越者進行投票，註意劇本線索和詢問方式。”
這次由聞禮先行詢問，他深不見底地眸子微微眨著，“請問異性王，你與孝德帝為手足兄弟，生死之交，為什麽要給孝德帝下毒？”
魏客把劇本從頭到尾掃了一遍，略微低冷的視線擡起，“因為我才應該是皇帝，孝德帝根本不是先帝的子嗣。”
成夏：“我去，你們倆之間的劇情真的波濤洶湧。”
他的視線在聞禮和魏客之間來回轉。
聞禮沒有辯解，臉上也沒有任何的吃驚模樣，他輕輕地捏著陳初衍的指尖，並未發言。
陳初衍不輕不重的聲音響起，“我想問侍女姐姐，為什麽要殺我呢？”
宋姣姣移開視線，輕聲地回答道，“王爺的命令。”
接下來的成夏由於上一局獲得投票數最多，詢問機會直接被扣除，所以直接輪到向域提問。
向域：“那我想問孝德帝，在侍女涉嫌刺殺太傅後，為什麽讓我設計判處侍女無罪。”
陳初衍對聞禮選擇的這個決策毫不意外。
一旁看戲的成夏倒是問出了其他人的疑問，“你不是喜歡太傅的嗎？”
聞禮裝作不經意地隨意回答了向域提出的問題，不過下意識的回避了成夏的試探，“皇帝的心思本來就多變，沒有原因，隨性而為。”
他本就不需要回答成夏的問題，愛與不愛都在劇情裏了。
魏客對侍女被放出來這件事很明顯展現出一絲的不解，但目前對他最有利的事情不是在意一個侍女的死活。
他擡起頭看向向域，“鎮邊大將軍，在你與太子見面的時候，你應該在邊關駐守，為什麽在半個月前連夜歸京？”
向域：“沒有什麽原因，聽從皇帝的旨意罷了。”
宋姣姣聽完所有人的問題和答案，她盡量梳理出每個人之間的關系再次開口詢問，“我想問太傅，曾經王爺讓我問你的那個問題，你心底的答案是什麽？”
程潤在陳初衍開口回答之前，貼心的把劇情裏的問題告訴所有人，“如果給太傅一個位及丞相的機會，太傅能否助我一臂？”
陳初衍微微蹙眉瞥了聞禮一眼，暫時收斂心頭帶來的酸澀感，如古泉般輕靈的聲音帶著微啞，“或許會吧。”
成夏頭晃一下，側著身形貼近陳初衍，“你們倆到底是相愛還是相殺，我怎麽感覺你會叛變？怪不得你要拒絕帝師的位置，原來是想做丞相！”
聞禮微微向後靠著椅子，捏著陳初衍的手沒有停頓，他似是毫不在意陳初衍的結果一樣，只是半闔眸子，碧綠色的眼眸閃著稀碎的光。
程潤：“來，請各位嘉賓對穿越者進行投票。”
聞禮沒有松開陳初衍的手，單手在紙張上寫下投票結果後遞給工作人員。
陳初衍依舊是很迅速的作答。
其他人都有了各自的猜想因此比上次要答的快一點。
不一會兒，程潤就收齊答案宣布，“本次投票，兩人棄票，四個人投了聞禮。”
聞禮嘴角不經意勾了一抹淺笑，他低頭看向眼前的iPad，眼神中帶著些滿意的意料之中，不被任何人所探查。
按照流程，程潤點開聞禮的個人支線結局，“孝德帝的最終結局是兩月後毒發身亡，本來設置的是三輪提問，但由於進度偏差，導致主人公已經獲得游戲勝利，所以本場游戲結束，積分排名如下，主人公第一，穿越者第二，其餘人並立第三。”
成夏正準備聽後續，結果猝不及防的結局讓他拍桌子站起來，“就這麽結束了？其他人的結局呢？”
陳初衍也是不明所以的看向程潤，按理說不應該會結束的這麽草率。
但當程潤主直播間的彈幕權限打開後，他望著在場的所有人，“侍女殺死了太子，孝德帝死前殺了異性王，鎮邊大將軍永駐邊疆，太傅在孝德帝死後，被孝德帝的暗衛送往南方，孝德帝死亡後不久天下大亂，主人公侍女任務讓太子獲得幸福完成，穿越者太傅天下太平副本失敗。”
所有人都收到了整個劇本的劇情和帝師主人公故事線。
程潤：“主人公沒有任何人猜出來，穿越者也是，因此主人公兩項任務均完成，穿越者只完成了一半——隱藏身份。”
陳初衍看向劇本的視線裏帶著些認真。
他沒有先看自己的具體結局，而是分別點開了其他人的劇本，在寥寥幾百字的文字看完後，他的眼尾摻上了一絲水意。
他是穿越者到文朝的穿越者，任務是天下太平。
這是他再來的第二世，跟所有人一樣，都重生了，只不過只有他一個人知道上一世所有人的結局。
第一世的結局是他輔佐了異性王讓其登上王位，孝德帝早就因過勞死死亡。
誰知異性王在登基後的第十年昏庸無道，毒殺鎮邊大將軍，逼瘋神醫，大興土木四處征兵，由於沒有好的將軍坐診屢戰屢敗。
上一任太子在治理水患時被土匪殺死。
雖然他昏庸，但文朝勉勉強強的又撐住了三十年。
他第二次開始後，打算好好輔佐太子，試圖讓太子成為他任務的突破口，卻在看見侍女殺他時遞過來信的時候，再次猶豫了，因此拒絕了帝師的提議，也沒有答應異性王的提議。
他在回答問題時，說的或許會是因為他是穿越者，上一世他就是這麽選擇的。
陳初衍在看完聞禮的個人線後，已經察覺到聞禮就是那個一直跟著他棄權的人。
聞禮得到皇帝的劇本其實極為符合人設，他懂孝德帝的所有決策，懂他的無奈與抉擇，懂這個亂世是不可避免的，懂孝德帝的結局是必死。
因此在劇情中他放棄了唯一的解藥，用所有的手段給他唯一的私心鋪了一條後路。
異性王是不會放棄殺太傅的，不能為我所用的必然不能為他人用。
所以孝德帝提前殺死了異性王，而聞禮早早的就猜到陳初衍是穿越者，聯想到穿越者的任務是天下太平。
作為太子活下來的唯一因素，因此侍女不能死，所以他才讓將軍放了侍女。
成夏這樣一向不把其他東西看在眼裏的人，當看完劇本後也是滿滿的心酸，“原來不管是重生者還是穿越者都改變不了歷史啊。”
向域搖了搖頭，不滿地說道，“上一世我和太醫有點慘啊，一死一瘋，竹馬竹馬，也算是同生共死了。”
宋姣姣看見所有人的結局後釋然的笑了笑。
她眼角滑落一絲淚滴，或許是因為當了母親的原因，所以格外感觸，“我其實可以不殺太子的，但我在殺太傅的時候看見了他書房內關於上一世的記錄，我不想我的孩子在亂世裏辛苦十載又被人砍死，再來一世，異性王又給他吃的點心裏下毒，我知道他是活不下去的，所以用最溫柔的方式讓我孩子無憂無慮。”
沒有人比亂世中的女子和孩子最痛苦了。
陳初衍聽完宋姣姣的解答後抿了抿唇，最終什麽也沒說。
這游戲哪有什麽獲勝者，就算是在游戲外的唯一勝利者其實在失去孩子時，她就已經輸了。
殺人誅心，這個劇本不過如是。
當所有人沈溺在劇本裏時，程潤則是在看彈幕發的信息。
他們刷的很快，他得放慢倍速才能差不多看清楚。
【沒有人告訴我這個副本這麽好哭啊，我進的是孝德帝的副本，他本來就有遺傳病，在深夜裏還在批折子，身邊連個服侍的人都沒有，因為時代的限制，他甚至都不能單獨跟太傅共處一室，只能看太傅的文字聊寄相思。】
【末代帝王的心酸真的讓人心疼，救不了漸漸衰敗的國家，跟他救不回來的身體一樣，他把唯一的解藥餵給太傅時，也只是吻了吻太傅的指尖，卻沒有任何人發現。】
【程潤你賺我的眼淚用什麽還！】
【何止孝德帝啊，上一世鎮邊大將軍在城破的時候，兩條胳膊都沒了一條還在戰場上拼命廝殺，頭顱被割下來死不瞑目的看著太醫給他送的已經粘血的劍穗，我都要哭死了。】
【所有人都有苦衷，就異性王沒有，能不能給我殺了異性王啊！！！】
【完全不可能，異性王前期無敵的跟自帶金手指一樣，他還有解藥，在解藥沒出來之前，他死不了。】
【異性王一人掀了全盤棋，上一世殺將軍，這一世逼走太醫和將軍，給孝德帝太子下毒，設計殺太傅，要不是孝德帝留了護龍衛給太傅，估計餘孽估計順帶著把太傅也殺了。】
【要不是魏客拿的劇本，我都愛上這樣一個冷漠殺神了。】
【侍女的心酸作為母親真的能帶入，如果改變不了結局，那我更希望我孩子死去並無痛苦，死前一生愉快，不必理人間糾紛。】
【有沒有人看見侍女的結局，我剛才看了一下忘記點開了。】
【我知道，在太傅到達南方的第一個月，遠方傳來了侍女送來的信——我已與我的孩子葬入陵寢，是孝德帝死前給我的恩典，他說謝謝我沒有真的對你動手。】
【所以最後所有人都死了，只有太傅這個外來者還活著，我去。】
【我終於懂歷史的限制性和必然性了，穿越者早已經被同化，還有這游戲名字的含義。】
陳初衍眸光微暗的看著劇本上的最後一段話。
——一個穿著暗紅色官服的人站在波濤洶湧的黃河前，黃沙伴著河水飛騰，遠方傳來亂世征戰的號角和廝殺聲，腦海再無故人的音容笑貌。
——我是蝴蝶，蝴蝶是我，王朝不過大夢一場，游戲也罷，人生亦然。
——縱使站在上帝視角，你也不一定是歷史的勝利者。
——望諸君以後，謹言慎行；不卑不亢，美夢人生。
——一枕風月至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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聞禮微瞇了一下眼眸便移開了視線不再盯著那邊看。
宋姣姣和魏客倒是對那邊很感興趣。
等門推開。
成夏此刻帶著黑藍色的長假發，彎彎的柳葉眉下點綴著些鉆石在眼尾的周圍, 那雙黑色的眸子被幽藍色的美瞳覆蓋住，原先淡粉色的唇被染的艷紅。
他滿臉不屑的目光落在攝像頭上，一身暗藍色的苗疆服裝顯得格外妖邪，脖頸處露出白皙的肌膚, 一雙修長的雙腿暴露在空氣中，欲隱欲現的腳環帶著銀飾, 已經足夠令人遐想。
程潤劇組的服裝一向都格外能打, 這一身苗疆少女的裝扮把觀眾都震驚了個遍。
正當所有人在他美貌沖擊中還沒回過神來時。
成夏一張口毀了一整副畫面，“都看啥呢，沒見過美女啊。”
程潤：“來人, 給朕上啞藥。”
向域立馬竄起來跑到成夏準備貼貼, 卻被成夏提前看出來他的心思, 一巴掌就拍上去。
在成夏剛拍完一巴掌, 那邊的門再次被裏面的人推開，他的眼睛頓時一亮轉頭看。
向域捂住臉順著他的目光一同望去。
陳初衍推開門, 膚若凝脂的左手上拿著一個梅花扇，他頭上的飾品均有珍珠構成, 滿頭珠翠, 一身紅黃相間的花旦裝扮服飾盡顯奢華。
他精致小巧的臉蛋猶如象牙般潔白，原先臉上的面具被卸了下來，反畫用了一朵紅色芍藥花把傷疤覆蓋住, 那雙本就上挑的丹鳳眸被胭脂熏染, 舉手投足間展現出動人心魄的美和高貴。
聞禮看見陳初衍的扮相後呼吸一滯，他不動聲色地移開眼須臾又重新轉了回來, 一眨不眨的盯著陳初衍的方向。
他的手緊緊地攥緊了桌子的扶手，極力壓制住欲念。
陳初衍打開扇子半遮住臉頰看向眾人片刻。
他低垂著眼眸邁著步子走到聞禮的身邊坐下，能感受到聞禮落在他身上的火熱目光，讓他掌心都出了些汗。
程潤不動聲色的笑了聲，看向聞禮的眼神帶著一抹喜聞樂見的笑意，“聞影帝覺得初衍的這份裝扮怎麽樣？”
聞禮並沒有被程潤的問題分去一下目光，他望向陳初衍的眼底透露出昭然的渴望，“也應似舊，盈盈秋水，淡淡春山。”
陳初衍作為文科狀元涉獵許多古文名著，一聽就知道這句話出自李坦然的《眼兒媚·樓上黃昏杏花寒》，知其釋義的他紅了臉，緊張地眼睫微閃。
【好漂亮啊，第一次看見成夏這麽乖的樣子。】
【好有反差感，但是我總感覺陳初衍的這個扮相跟某個人很像，有人懂我嗎？】
【我懂你！！！陳之涯大師，他退出戲曲行業真的是很多人的遺憾，那可是二十多歲就聞名國外內的真大師啊。】
【等等，陳初衍也姓陳，他們倆該不會有什麽關系吧。】
【終於有人提起這件事了，在看見陳初衍的第一眼，那雙眼睛就跟陳之涯大師的某張日常照很像很像。】
【程潤你能不能給點力去問問啊？】
【剛才那些大佬呢，怎麽這麽多人在線沒一個人說話。】
下面的許多人一同艾特大佬的ID稱呼。
許久，沈寂已久的裴訣野才再次發了彈幕。
【Y：聞三兒，還得是你慧眼識珠。】
標金色的彈幕發完後，隨著裴訣野退出直播間，其他的許多大佬也在陸陸續續的離開直播間。
留下看不懂的觀眾和洞悉一切的程潤面面相覷的看著直播間。
等到成夏和向域坐下後，程潤這才把iPad的密碼發給嘉賓，“接下來請各位玩家打開iPad查看個人劇本並進行選擇，十分鐘後，我們會把劇本劇情結果公布並發布任務。”
與此同時，直播間上出現了個選項，網頁選擇自己想進入的劇情後便進入了個人的分直播間，主直播間上的彈幕權限關閉。
陳初衍在裏面看直播間頁面的時候已經對規則廖記於心了，再加上他把一枕風月的兩個模式都熟記於心。
這個游戲對他應該不成問題。
當他按照密碼點開個人劇本後，他望著上面的設定點擊選擇鍵的手一頓，眼眸猝然一縮。
當系統顯示——【您的本次選擇已結束，結局請詢問主持人。】
所有人的視線落到同樣拿著iPad的程潤身上。
程潤沒有說話，而是再次發送了個劇本給所有人，“剛才的劇本裏，並沒有出現其他玩家的劇本屬於個人本，而接下裏這個問題，這才我們今天真正的劇本，裏面包括了主人公的線索以及穿越者的線索，請玩家在選擇時格外留意。”
時間轉瞬而逝。
所有人的iPad上均顯示。
【本次世界劇本劇情結束。】
程潤看見結局後眸光動了動，光影之中，他淺淺地笑了一聲，“本次劇情的結局為太子死亡，死亡時間為二月二十四日辰時，死因是下毒。接下來你們的任務是找尋殺死太子的兇手，現在請你們介紹一下各自的身份。”
聽到這個結果後所有人的臉色均一變，陳初衍清高犀利的目光掃過在場的所有人，他眉頭略略一挑先行開口，“我的身份是太子太傅，每天會在辰時到巳時跟我上課學習，上次跟太子見面的時間是二月二十三日的上午。”
聞禮聽罷，表情沒有任何的變化。
他撐著太陽穴看著手中的劇本，漫不經心地開口說道，“身份為孝德帝，太子的父親，按照設定我會在每天晚上的亥時詢問太子的功課，在劇情中我在辦一件很重要的事情，因此許久未和太子見面，上次見面是二月二十日晚上。”
向域的記憶力足以他記住所有的細節，但成夏卻不是，他一向最討厭記東西了。
因此在向域準備開口之前，他還在奮筆疾書的iPad上記下要素。
一分鐘後，等他停筆，向域這才開口，“我的身份是鎮邊大將軍，是太子的武術師傅，每個月的月底會教太子上課，上次跟太子見面是在二月十九日的巳時。”
成夏簡單的記錄下後，舒了一口氣放下筆，“我是太醫院的一名太醫，跟太子沒有固定相間的時間，在二月二十三日的晚上，太子因為夜間發燒我被招了過去給太子就診，那時他並未中毒。”
魏客臉上的表情格外平和，甚至還有恃無恐的無所謂開口，“我的身份是異性王，跟太子除了會固定的宴會上見過外，基本沒有和他見面的機會，上次見面是二月二十三日的午後一同用過中餐。”
宋姣姣面容亦同一汪凈水，她語速緩慢地說道，“我的身份只是異性王身邊的一個貼身侍女，不曾出入宮廷。”
按照目前所有人的個人介紹來看成夏的嫌疑是最深的。
成夏聽完剩下兩個人的介紹後，他都懷疑是不是自己給太子下毒了。
程潤嘴角微微上揚，“接下來你們分別有一個提問機會，在提問過後，我們將進行第一輪投票，投票數最多的人將會被提前宣告結局，並且在三輪後，宣布游戲的最終獲勝者。”
語音落下，宋姣姣先行開口向成夏詢問，“請問太醫，你開的藥是否有安眠作用，如果有的話，太子大約會在何時醒來？”
成夏翻看了一下劇本，照著回答，“太子是低燒，開的藥有安眠作用，差不多半個時辰就會睡著，不過藥效不確定，估計天亮的時候差不多就會醒來。”
宋姣姣面容如同一副素雅的畫卷，她微微笑了一下點了點頭。
按照順序，魏客對聞禮提出問題，“我想知道孝德帝最近在查的事情是什麽？”
聞禮把玩著手中的筆，他掀起眼眸，清冷的視線望向魏客，嘴角劃過一絲不明的笑意，“是在查太子的身世，太子並非孝德帝的親生孩子。”
陳初衍鴉羽般的眼睫撲閃撲閃的，他略微驚訝的張了張唇，“啊？”
成夏宛如聽到了什麽重要秘密一樣瞪大了眼睛，“這才第一輪皇室秘辛就爆出來了？”
明顯所有人都被這個猛料震驚了一下。
向域不動如山，看向宋姣姣的方向，“在我的個人劇情中有寫到跟太子見面的時候，他身上帶著一個繡花香囊，當時太子說是皇叔身邊的一個漂亮姐姐送的，請問侍女姐姐，這香囊是不是你給的。”
成夏剛消化了太子不是太子這件事，轉頭聽到向域的問題立馬看向宋姣姣。
宋姣姣沈默了一會兒，忽然疏離一笑，“是我送的。”
成夏捏住下巴恍然的開口，“怪不得我在給太子診脈時問道一股香味。”
魏客聽到這句話眼中閃過一絲思索，“有毒嗎？”
宋姣姣在聽完魏客的問題後楞了一下，嘴角的笑意緩緩地拉了下來。
她沒有說話，陷入了沈默。
程潤輕輕地敲了一下桌子提醒，“本次只能一人只能詢問一個問題。”
成夏從不錯過任何一個陰陽怪氣魏客的機會，他冷冷地瞅了一眼，“呵。”
魏客的表情浮現出絲絲歉意，“抱歉，請繼續。”
陳初衍巡視了一圈人員後淡定從容的放下iPad和筆，他認真的看向魏客，“請問太子中午和王爺用餐時吃了些什麽東西呢？”
魏客聞言把劇本劇情倒著返回去，查詢過後，“太子吃了些鮮花餅和牛乳糕，茶水就是常見的龍井。”
陳初衍輕輕挑了一下眉尾，眼神中閃過一絲戲謔，“謝謝。”
他詢問過後便是聞禮發問了，他眸色溫和的看向聞禮，等待他開口詢問。
聞禮驀地笑了一下，他慵懶地擡眸與陳初衍對視，擡唇出聲，“我們太傅大人，為什麽要拒絕孝德帝的提議呢？”
陳初衍伸手扶了一下略微偏重的頭飾，臉色沒有任何的松動，高傲的擡了一下下巴，“孝德帝的心思誰看不出來。”
其他人沒有他們倆的個人支線劇本的信息因此在聽到這個問題後滿臉的疑惑和不解。
成夏舉手提問，“你們倆在說什麽加密通話。”
這個問題不算是對主劇情的特殊提問，因此程潤好心的替聞禮和陳初衍解答，“這是他們倆個人劇本裏有的，孝德帝曾經想在去年的新年宴上宣布太傅將享帝師尊位的消息，但被太傅身子不適的原因拒絕了。”
成夏懶洋洋地‘啊’了一聲，“怪不得，在劇情裏帝師要進宮，無令不許出宮。”
而且帝師殿就在皇上寢殿的旁邊。
陳初衍這句話回答的天衣無縫，在劇情裏孝德帝登基十五年就太子一個子嗣，很難不懷疑他的動機。
程潤毫不遮掩他的心思，伸了一個懶腰舉手投降狀，“這劇本可不是我寫的，是一枕風月那邊提供的曾經的構思劇情，不會再進行發布上線。”
成夏：“你夠了，一枕風月給了你多少錢讓你打廣告。”
程潤但笑不語，“別問，我怕你羨慕。”
陳初衍眸光一動掃了一眼旁邊的聞禮，黑沈的眸子帶著絲絲溫柔，一切盡在不言間。
聞禮拉起陳初衍放在椅子上的手拽到手裏把玩，要不是在鏡頭面前，以及游戲還沒結束不能看別人的劇本，他估計早忍不住貼過去了。
陳初衍看出聞禮的小心思，用手撓了一下聞禮的掌心，眼睛亮晶晶的看著他。
聞禮神色一頓，喉結滾動，“別鬧。”
程潤拿出上一輪游戲還沒用完的白紙分發給嘉賓，“來，上面寫下你們的猜測，我會給你們三分鐘的時間重新再把劇情和剛才的線索看一遍，本局我們先對兇手進行投票，各位把你們認為的兇手人選寫在紙上。”
等白紙發到眾人的手上，陳初衍和聞禮毫不猶豫的在紙上寫下答案，魏客和向域猶豫了一下便下筆。
宋姣姣糾結了一會兒等三個人才寫下名字。
只有成夏看看這個又看看那個，最終隨便的寫了個他認為的兇手。
三分鐘過去。
程潤把紙張收上來，快速的瀏覽過他們的投票便公布了結果，“具體的名字不會宣布，特此宣布本局游戲投票結果兩人棄權，三個人投了成夏，一個人投了魏客。”
成夏毫不意外的聳肩，“嗯哼。”
程潤：“在宣布成夏個人劇情劇本結局之前，我想知道問成夏一個問題。”
成夏擺了擺手，“問。”
程潤假笑的看向成夏，不可思議的開口，“你為什麽投你自己，是不是你幹的難道你不知道嗎？”
眾人訝然的視線紛紛落在成夏的身上。
成夏偏過頭皺著眉，幽藍色地眸子中滿是思索，“你不覺得我嫌疑最大嗎？”
程潤沒有說話，只是冷笑了一聲，“哦。”
他本以為成夏是在亂玩，沒想到這傻子是真的什麽都不懂。
程潤氣的深深地談了口氣，繼續宣布成夏的個人結局，“玩家成夏的個人結局為：太醫在三日後辭官歸隱，不見其蹤。”
在程潤宣布個人線的結局之前，他們是不知道各自的結局的。
因此成夏在聽到程潤說的結局後微微的皺了下眉頭，想問出他心底的問題，卻在程潤望過來的視線中又閉上了嘴。
程潤：“接下來是第二輪提問，請註意本輪提問後將對穿越者進行投票，註意劇本線索和詢問方式。”
這次由聞禮先行詢問，他深不見底地眸子微微眨著，“請問異性王，你與孝德帝為手足兄弟，生死之交，為什麽要給孝德帝下毒？”
魏客把劇本從頭到尾掃了一遍，略微低冷的視線擡起，“因為我才應該是皇帝，孝德帝根本不是先帝的子嗣。”
成夏：“我去，你們倆之間的劇情真的波濤洶湧。”
他的視線在聞禮和魏客之間來回轉。
聞禮沒有辯解，臉上也沒有任何的吃驚模樣，他輕輕地捏著陳初衍的指尖，並未發言。
陳初衍不輕不重的聲音響起，“我想問侍女姐姐，為什麽要殺我呢？”
宋姣姣移開視線，輕聲地回答道，“王爺的命令。”
接下來的成夏由於上一局獲得投票數最多，詢問機會直接被扣除，所以直接輪到向域提問。
向域：“那我想問孝德帝，在侍女涉嫌刺殺太傅後，為什麽讓我設計判處侍女無罪。”
陳初衍對聞禮選擇的這個決策毫不意外。
一旁看戲的成夏倒是問出了其他人的疑問，“你不是喜歡太傅的嗎？”
聞禮裝作不經意地隨意回答了向域提出的問題，不過下意識的回避了成夏的試探，“皇帝的心思本來就多變，沒有原因，隨性而為。”
他本就不需要回答成夏的問題，愛與不愛都在劇情裏了。
魏客對侍女被放出來這件事很明顯展現出一絲的不解，但目前對他最有利的事情不是在意一個侍女的死活。
他擡起頭看向向域，“鎮邊大將軍，在你與太子見面的時候，你應該在邊關駐守，為什麽在半個月前連夜歸京？”
向域：“沒有什麽原因，聽從皇帝的旨意罷了。”
宋姣姣聽完所有人的問題和答案，她盡量梳理出每個人之間的關系再次開口詢問，“我想問太傅，曾經王爺讓我問你的那個問題，你心底的答案是什麽？”
程潤在陳初衍開口回答之前，貼心的把劇情裏的問題告訴所有人，“如果給太傅一個位及丞相的機會，太傅能否助我一臂？”
陳初衍微微蹙眉瞥了聞禮一眼，暫時收斂心頭帶來的酸澀感，如古泉般輕靈的聲音帶著微啞，“或許會吧。”
成夏頭晃一下，側著身形貼近陳初衍，“你們倆到底是相愛還是相殺，我怎麽感覺你會叛變？怪不得你要拒絕帝師的位置，原來是想做丞相！”
聞禮微微向後靠著椅子，捏著陳初衍的手沒有停頓，他似是毫不在意陳初衍的結果一樣，只是半闔眸子，碧綠色的眼眸閃著稀碎的光。
程潤：“來，請各位嘉賓對穿越者進行投票。”
聞禮沒有松開陳初衍的手，單手在紙張上寫下投票結果後遞給工作人員。
陳初衍依舊是很迅速的作答。
其他人都有了各自的猜想因此比上次要答的快一點。
不一會兒，程潤就收齊答案宣布，“本次投票，兩人棄票，四個人投了聞禮。”
聞禮嘴角不經意勾了一抹淺笑，他低頭看向眼前的iPad，眼神中帶著些滿意的意料之中，不被任何人所探查。
按照流程，程潤點開聞禮的個人支線結局，“孝德帝的最終結局是兩月後毒發身亡，本來設置的是三輪提問，但由於進度偏差，導致主人公已經獲得游戲勝利，所以本場游戲結束，積分排名如下，主人公第一，穿越者第二，其餘人並立第三。”
成夏正準備聽後續，結果猝不及防的結局讓他拍桌子站起來，“就這麽結束了？其他人的結局呢？”
陳初衍也是不明所以的看向程潤，按理說不應該會結束的這麽草率。
但當程潤主直播間的彈幕權限打開後，他望著在場的所有人，“侍女殺死了太子，孝德帝死前殺了異性王，鎮邊大將軍永駐邊疆，太傅在孝德帝死後，被孝德帝的暗衛送往南方，孝德帝死亡後不久天下大亂，主人公侍女任務讓太子獲得幸福完成，穿越者太傅天下太平副本失敗。”
所有人都收到了整個劇本的劇情和帝師主人公故事線。
程潤：“主人公沒有任何人猜出來，穿越者也是，因此主人公兩項任務均完成，穿越者只完成了一半——隱藏身份。”
陳初衍看向劇本的視線裏帶著些認真。
他沒有先看自己的具體結局，而是分別點開了其他人的劇本，在寥寥幾百字的文字看完後，他的眼尾摻上了一絲水意。
他是穿越者到文朝的穿越者，任務是天下太平。
這是他再來的第二世，跟所有人一樣，都重生了，只不過只有他一個人知道上一世所有人的結局。
第一世的結局是他輔佐了異性王讓其登上王位，孝德帝早就因過勞死死亡。
誰知異性王在登基後的第十年昏庸無道，毒殺鎮邊大將軍，逼瘋神醫，大興土木四處征兵，由於沒有好的將軍坐診屢戰屢敗。
上一任太子在治理水患時被土匪殺死。
雖然他昏庸，但文朝勉勉強強的又撐住了三十年。
他第二次開始後，打算好好輔佐太子，試圖讓太子成為他任務的突破口，卻在看見侍女殺他時遞過來信的時候，再次猶豫了，因此拒絕了帝師的提議，也沒有答應異性王的提議。
他在回答問題時，說的或許會是因為他是穿越者，上一世他就是這麽選擇的。
陳初衍在看完聞禮的個人線後，已經察覺到聞禮就是那個一直跟著他棄權的人。
聞禮得到皇帝的劇本其實極為符合人設，他懂孝德帝的所有決策，懂他的無奈與抉擇，懂這個亂世是不可避免的，懂孝德帝的結局是必死。
因此在劇情中他放棄了唯一的解藥，用所有的手段給他唯一的私心鋪了一條後路。
異性王是不會放棄殺太傅的，不能為我所用的必然不能為他人用。
所以孝德帝提前殺死了異性王，而聞禮早早的就猜到陳初衍是穿越者，聯想到穿越者的任務是天下太平。
作為太子活下來的唯一因素，因此侍女不能死，所以他才讓將軍放了侍女。
成夏這樣一向不把其他東西看在眼裏的人，當看完劇本後也是滿滿的心酸，“原來不管是重生者還是穿越者都改變不了歷史啊。”
向域搖了搖頭，不滿地說道，“上一世我和太醫有點慘啊，一死一瘋，竹馬竹馬，也算是同生共死了。”
宋姣姣看見所有人的結局後釋然的笑了笑。
她眼角滑落一絲淚滴，或許是因為當了母親的原因，所以格外感觸，“我其實可以不殺太子的，但我在殺太傅的時候看見了他書房內關於上一世的記錄，我不想我的孩子在亂世裏辛苦十載又被人砍死，再來一世，異性王又給他吃的點心裏下毒，我知道他是活不下去的，所以用最溫柔的方式讓我孩子無憂無慮。”
沒有人比亂世中的女子和孩子最痛苦了。
陳初衍聽完宋姣姣的解答後抿了抿唇，最終什麽也沒說。
這游戲哪有什麽獲勝者，就算是在游戲外的唯一勝利者其實在失去孩子時，她就已經輸了。
殺人誅心，這個劇本不過如是。
當所有人沈溺在劇本裏時，程潤則是在看彈幕發的信息。
他們刷的很快，他得放慢倍速才能差不多看清楚。
【沒有人告訴我這個副本這麽好哭啊，我進的是孝德帝的副本，他本來就有遺傳病，在深夜裏還在批折子，身邊連個服侍的人都沒有，因為時代的限制，他甚至都不能單獨跟太傅共處一室，只能看太傅的文字聊寄相思。】
【末代帝王的心酸真的讓人心疼，救不了漸漸衰敗的國家，跟他救不回來的身體一樣，他把唯一的解藥餵給太傅時，也只是吻了吻太傅的指尖，卻沒有任何人發現。】
【程潤你賺我的眼淚用什麽還！】
【何止孝德帝啊，上一世鎮邊大將軍在城破的時候，兩條胳膊都沒了一條還在戰場上拼命廝殺，頭顱被割下來死不瞑目的看著太醫給他送的已經粘血的劍穗，我都要哭死了。】
【所有人都有苦衷，就異性王沒有，能不能給我殺了異性王啊！！！】
【完全不可能，異性王前期無敵的跟自帶金手指一樣，他還有解藥，在解藥沒出來之前，他死不了。】
【異性王一人掀了全盤棋，上一世殺將軍，這一世逼走太醫和將軍，給孝德帝太子下毒，設計殺太傅，要不是孝德帝留了護龍衛給太傅，估計餘孽估計順帶著把太傅也殺了。】
【要不是魏客拿的劇本，我都愛上這樣一個冷漠殺神了。】
【侍女的心酸作為母親真的能帶入，如果改變不了結局，那我更希望我孩子死去並無痛苦，死前一生愉快，不必理人間糾紛。】
【有沒有人看見侍女的結局，我剛才看了一下忘記點開了。】
【我知道，在太傅到達南方的第一個月，遠方傳來了侍女送來的信——我已與我的孩子葬入陵寢，是孝德帝死前給我的恩典，他說謝謝我沒有真的對你動手。】
【所以最後所有人都死了，只有太傅這個外來者還活著，我去。】
【我終於懂歷史的限制性和必然性了，穿越者早已經被同化，還有這游戲名字的含義。】
陳初衍眸光微暗的看著劇本上的最後一段話。
——一個穿著暗紅色官服的人站在波濤洶湧的黃河前，黃沙伴著河水飛騰，遠方傳來亂世征戰的號角和廝殺聲，腦海再無故人的音容笑貌。
——我是蝴蝶，蝴蝶是我，王朝不過大夢一場，游戲也罷，人生亦然。
——縱使站在上帝視角，你也不一定是歷史的勝利者。
——望諸君以後，謹言慎行；不卑不亢，美夢人生。
——一枕風月至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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