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死有餘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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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章 死有餘辜
陳初衍跟著聞姝走出辦公室後進入電梯, 聞姝看著陳初衍手中的卡片，感嘆似的說了一句，“叔叔一言不合就遞卡的樣子好帥。”
聞姝的父母早逝, 從小她就是聞啟停和聞禮輪流著帶大的，雖然名義上聞姝叫著他們叔叔。
其實她在內心裏早就把這兩個叔叔當成了親生父親般看待。
比起冷若冰霜的聞禮，聞姝更喜歡跟聞啟停待在一起，那讓她感受到‘慈父’的關懷。
想起從前還沒從聞家脫離出去的聞啟停, 聞姝默默地嘆了一口氣。
只能說物是人非。
陳初衍瞧著聞姝臉上不似作假的愁容，不知這個年齡的小孩怎會有什麽煩惱的想法, “想到什麽了？”
這倒也不怪陳初衍好奇, 實在是聞禮給他的那份文件裏關於聞啟停的信息實在是太少了。
他像是個真正被聞家剔除的人，除了一個聞姓，什麽都沒有。
聞姝看著陳初衍略帶茫然的眼神, 一時間不知道該不該跟他談論這個話題。
等電梯下落到第三層, 兩人走出電梯。
跟在陳初衍身邊的聞姝才開口說道, “小叔叔, 你去過衛城嗎？”
陳初衍來到抽血的地方，慢條斯理地解開衣袖。
他把圍巾放到一旁, 順著聞姝的話想起那個距離三區七城的邊緣城市，如實回答, “沒有, 但是在手機上刷到過關於那個城市的信息。”
衛城，是名副其實的三區七城外的護衛城。
雖然飽受三區七城內的幾大地區的照拂，但卻是個很少有人光臨的城市。
三區七城和其他城市的差異感太大。
導致三區七城和其他城市的過度地界就是邊緣城市富人們尋歡作樂的地方, 也是三區七城內不入流的世家的放逐之地。
衛城的名字雖然好聽, 卻是個真正的‘罪惡之都’。
每年的匯報上，衛城文旅的功績穩坐倒一之名。
於是那層也成了權貴們將自家子弟扔去歷練攢名聲的好地方。
陳初衍對這個城市實在是沒什麽好印象, 他皺著眉坐下讓護士給他抽血，“你怎麽突然提起這個地方？”
聞姝隨便拉了個凳子坐在陳初衍身邊。
她瞥了一眼正在抽血的實驗員，看了一下她的護士牌記住了名字後，這才對陳初衍說道，“叔叔在十六歲的時候，被爺爺送到那裏歷練過。”
這件事對於三區權貴來說並不是什麽秘密，因為這是成為聞家家主的必經之路。
陳初衍也很容易的就明白聞姝這句話的意思，既然這件事是不需要背著人講的，那就說明知道這件事情的人肯定不會再開口了。
他按住手臂上的止血棉，對著護士道謝。
護士將試管收入箱子內鎖住，聽到陳初衍的道謝微微點頭，便拿著箱子離開了這處地方。
這裏已經被聞啟停提前禁止入內。
聞姝見房門被關閉後，走到一旁給陳初衍倒水，“具體的事情其實我知道的也不多，我只知道叔叔在那個地方遇見一個人，最開始的時候甚至不惜跟家裏人鬧翻，要離開三區甘願下調到衛城去。”
陳初衍按壓著止血棉的手微動，他毫不意外的開口，“是在大哥剛成年的時候嗎？”
他覺得事情的背景可能不會太覆雜，少年英氣加上荷爾蒙上頭的決定。
如果當時是他，遇到了一個他非愛不可的人，甚至還是在各種價值觀都沒具備時遇到的。
他也會如此義無反顧。
聞姝把熱水放在陳初衍面前的桌子上，拿起陳初衍放在桌子上的圍巾折疊著，“嗯，我只知道故事的結局是叔叔被小叔帶回來淮區，當時甚至出了一個三區七城內任誰都決口不談的新聞。”
陳初衍猜過許多可能性，但沒有想到這件事會被列為禁忌話題。
他試探著說道，“當時這件事是被報道過嗎？”
聞姝的眼眸微斂，她微微的笑了，但是那笑容中多少帶點苦澀，“對，那個新聞爆出來的時候，就連叔叔本人都沒想到，後來不過兩分鐘就被小叔叔撤下去了，但還是有不少人記住了那個新聞的標題。”
陳初衍早年間很少接觸手機網絡這類的東西，因此巧妙的對這件事毫不知情。
但他也很快猜出來那個新聞是聞家不願再提起的事情，只好收了好奇的心思。
他一向是這樣的，對不該知道的事情避而不談。
知道太多也意味著要背負很多。
陳初衍想起最後所有人關於聞啟停默認的話題是他本人頑劣想要追求夢想這才脫離了聞家。
雖然曲折和物是人非，但好歹是個好的結局。
聞姝見著陳初衍沒有要尋根問底的意思，抿唇笑了一下，她這才明白為什麽她那不可一世的叔叔會栽到陳初衍手裏。
如太陽般溫暖，仿佛生來就與汙穢無關，不被其擾，不堪其困。
不過，陳初衍已經成了聞家的一份子，這件事無論今天她跟不跟他提起，他總會知道的。
陳初衍扔掉止血棉站起來戴上聞姝遞過來的圍巾，聞姝幫陳初衍整理了一下外套。
在她把陳初衍的外套整理的最後一秒，她慢慢地開口了，“那條讓人決口不提的新聞標題是——衛城某部長的妻子親口道出淮區聞家未來繼承人與其丈夫於在阿雀利亞廝混。”
陳初衍的手突然頓住了，他不可置信的視線落到聞姝的身上，一時間他的大腦仿佛放空了一般，“什麽意思？”
這個新聞換個方式報道不就是說聞啟停是人人奚落的第三者嗎？
陳初衍不覺得聞啟停會做出這樣不入流的事情，那樣光風霽月的人，怎麽可能？
聞姝拿起一旁給陳初衍倒的水遞到他的面前，她緩緩地擡頭笑了，“是真的。”
陳初衍睜大的眼眸，久久都沒有接過聞姝遞過來的水杯。
其實他很快就猜到這件事的真實性不低。
因為如果是造謠的話，聞禮不會在短短兩分鐘就把這件事壓下來，聞楷也不會把這件事列為禁忌話題。
可他的第一感告訴他，聞啟停絕對不可能做出這樣的事情，他肯定是有什麽苦衷的。
陳初衍遲疑了兩秒，他垂著眼眸望向身前的聞姝，“大哥，他是有什麽苦衷嗎？”
他是不是被他愛的人欺騙了？
聞姝聽到陳初衍對聞啟停的稱呼楞了一瞬，隨後就聽到陳初衍對於這件事情的第一句話。
她恍然笑了，邁著步子向外走去，她靠在門上，打開了當時她知道的事實備忘錄，擡手遞給了陳初衍。
她的聲音和幾年前聞啟停稚嫩的聲音重合，“沒有，叔叔說他沒有苦衷。”
愛上一個錯誤的人怎麽會是苦衷呢。
識人不清的是聞啟停，所以他照單全收，無論欺騙他的人是否做出這件事。
陳初衍接過聞姝遞過來的手機快速的查看了一下，整個人停在了原地。
在聞姝知道的情況裏，聞家除了聞禮之外的所有人，包括聞啟停的親生父親聞楷都沒有開口詢問聞啟停有沒有任何苦衷。
因為聞啟停的過錯讓當時聞家的對手抓住了錯處，對聞家進行了一陣子的打壓。
雖然後來對家慘敗退出三區七城，可不容置喙的聞楷為了聞家的名聲，直接把聞啟停打在了恥辱柱上。
聞啟停只不過是他一個不受寵的兒子而已，他的眼裏只有聞家和陳之涯，如果聞啟停對聞家毫無用處，那麽逐出聞家也不是什麽大事。
當時的聞啟停確實是完成了他最後的心願，被聞楷下調到衛城，斷掉他的所有經濟來源。
當時不過十九歲的聞啟停除了一身罵名什麽也沒有就離開了聞家。
他甚至都沒有讀他那年考上的淮區的大學，因為聞楷早已用身體不適話題讓他退學。
聞啟停現在的頭銜都是他吃了近十年的苦得來的。
其他人只知道聞啟停被逐出聞家，卻不知道這句話代表的真實意義。
陳初衍仿佛帶入了當時聞啟停的自身，他想到如果是他到那個地步，他或許連活下去的勇氣都沒有。
一身罵名，家人不眷，走投無路。
只因為遇到一個人就落入這般田地，真的值得嗎？
陳初衍把手機還給聞姝後就跟著聞姝走出了房間向著電梯走去，他想起那個標題裏另一個主人公，“大哥當時的對象，後來怎麽樣了？”
聞姝進入電梯按了頂樓的按鈕，她看向外面耀眼奪目的陽光，“他叫韓淮州，比叔叔大了十一歲，後來的他步步高升，甚至做到了衛城一把手的位置。”
陳初衍並不理解這句話，因為聞姝的備忘錄裏沒有提到過關於這個男人的任何話題，“他離婚跟大哥在一起了？”
他試圖給這段故事加一個美好的結局，於是他把這個問題問出口。
聞姝聽到陳初衍這句話茫然了一會兒，她擡頭看著上升的數字，道出了事實，“沒有，家庭和睦，在叔叔被小叔帶走之後，他就跟叔叔斷了聯系。”
聽到這個結局，陳初衍都想唾棄一聲是什麽爛俗作者才能寫出來的腦殘劇情，放在小說裏估計都會被人嘲諷的程度竟然真的發生在了現實了。
這怎麽可能呢？
可接下來聞姝卻真的沒有再補充過任何一個其他的結局。
她用沈默告訴陳初衍這就是事實。
現實生活中十九歲的聞啟停真的被所有人拋棄，而造成這一切的人卻家庭和睦，步步高升。
所有爛俗的劇情都落到了聞啟停身上，年少時的他被一個人欺騙了所有，萬劫不覆。
他被愛人欺騙拋棄。
他被家人棄之如履。
甚至會讓所有不知道這件事情人道一句，他死有餘辜。
陳初衍想起剛才見到的聞啟停，只想問一句，怎麽會呢？
可惜，沒人會給他答案。
這讓陳初衍平生突然後悔了，後悔跟聞姝提起這個話題。
聞啟停不該這麽悲慘的。
可他忽然自嘲的笑了，難道事實會因為他不問就不存在嗎？
——“叮。”
電梯到頂樓的聲音響起。
第二次步入這個地方，陳初衍的心境已經完全不同，他甚至不知道用什麽樣的目光去見聞啟停，他邁出電梯後，停在了原地。
他擡頭看向遠方正相伴而來的兩個人，是聞禮。
以及聞啟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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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初衍跟著聞姝走出辦公室後進入電梯, 聞姝看著陳初衍手中的卡片，感嘆似的說了一句，“叔叔一言不合就遞卡的樣子好帥。”
聞姝的父母早逝, 從小她就是聞啟停和聞禮輪流著帶大的，雖然名義上聞姝叫著他們叔叔。
其實她在內心裏早就把這兩個叔叔當成了親生父親般看待。
比起冷若冰霜的聞禮，聞姝更喜歡跟聞啟停待在一起，那讓她感受到‘慈父’的關懷。
想起從前還沒從聞家脫離出去的聞啟停, 聞姝默默地嘆了一口氣。
只能說物是人非。
陳初衍瞧著聞姝臉上不似作假的愁容，不知這個年齡的小孩怎會有什麽煩惱的想法, “想到什麽了？”
這倒也不怪陳初衍好奇, 實在是聞禮給他的那份文件裏關於聞啟停的信息實在是太少了。
他像是個真正被聞家剔除的人，除了一個聞姓，什麽都沒有。
聞姝看著陳初衍略帶茫然的眼神, 一時間不知道該不該跟他談論這個話題。
等電梯下落到第三層, 兩人走出電梯。
跟在陳初衍身邊的聞姝才開口說道, “小叔叔, 你去過衛城嗎？”
陳初衍來到抽血的地方，慢條斯理地解開衣袖。
他把圍巾放到一旁, 順著聞姝的話想起那個距離三區七城的邊緣城市，如實回答, “沒有, 但是在手機上刷到過關於那個城市的信息。”
衛城，是名副其實的三區七城外的護衛城。
雖然飽受三區七城內的幾大地區的照拂，但卻是個很少有人光臨的城市。
三區七城和其他城市的差異感太大。
導致三區七城和其他城市的過度地界就是邊緣城市富人們尋歡作樂的地方, 也是三區七城內不入流的世家的放逐之地。
衛城的名字雖然好聽, 卻是個真正的‘罪惡之都’。
每年的匯報上，衛城文旅的功績穩坐倒一之名。
於是那層也成了權貴們將自家子弟扔去歷練攢名聲的好地方。
陳初衍對這個城市實在是沒什麽好印象, 他皺著眉坐下讓護士給他抽血，“你怎麽突然提起這個地方？”
聞姝隨便拉了個凳子坐在陳初衍身邊。
她瞥了一眼正在抽血的實驗員，看了一下她的護士牌記住了名字後，這才對陳初衍說道，“叔叔在十六歲的時候，被爺爺送到那裏歷練過。”
這件事對於三區權貴來說並不是什麽秘密，因為這是成為聞家家主的必經之路。
陳初衍也很容易的就明白聞姝這句話的意思，既然這件事是不需要背著人講的，那就說明知道這件事情的人肯定不會再開口了。
他按住手臂上的止血棉，對著護士道謝。
護士將試管收入箱子內鎖住，聽到陳初衍的道謝微微點頭，便拿著箱子離開了這處地方。
這裏已經被聞啟停提前禁止入內。
聞姝見房門被關閉後，走到一旁給陳初衍倒水，“具體的事情其實我知道的也不多，我只知道叔叔在那個地方遇見一個人，最開始的時候甚至不惜跟家裏人鬧翻，要離開三區甘願下調到衛城去。”
陳初衍按壓著止血棉的手微動，他毫不意外的開口，“是在大哥剛成年的時候嗎？”
他覺得事情的背景可能不會太覆雜，少年英氣加上荷爾蒙上頭的決定。
如果當時是他，遇到了一個他非愛不可的人，甚至還是在各種價值觀都沒具備時遇到的。
他也會如此義無反顧。
聞姝把熱水放在陳初衍面前的桌子上，拿起陳初衍放在桌子上的圍巾折疊著，“嗯，我只知道故事的結局是叔叔被小叔帶回來淮區，當時甚至出了一個三區七城內任誰都決口不談的新聞。”
陳初衍猜過許多可能性，但沒有想到這件事會被列為禁忌話題。
他試探著說道，“當時這件事是被報道過嗎？”
聞姝的眼眸微斂，她微微的笑了，但是那笑容中多少帶點苦澀，“對，那個新聞爆出來的時候，就連叔叔本人都沒想到，後來不過兩分鐘就被小叔叔撤下去了，但還是有不少人記住了那個新聞的標題。”
陳初衍早年間很少接觸手機網絡這類的東西，因此巧妙的對這件事毫不知情。
但他也很快猜出來那個新聞是聞家不願再提起的事情，只好收了好奇的心思。
他一向是這樣的，對不該知道的事情避而不談。
知道太多也意味著要背負很多。
陳初衍想起最後所有人關於聞啟停默認的話題是他本人頑劣想要追求夢想這才脫離了聞家。
雖然曲折和物是人非，但好歹是個好的結局。
聞姝見著陳初衍沒有要尋根問底的意思，抿唇笑了一下，她這才明白為什麽她那不可一世的叔叔會栽到陳初衍手裏。
如太陽般溫暖，仿佛生來就與汙穢無關，不被其擾，不堪其困。
不過，陳初衍已經成了聞家的一份子，這件事無論今天她跟不跟他提起，他總會知道的。
陳初衍扔掉止血棉站起來戴上聞姝遞過來的圍巾，聞姝幫陳初衍整理了一下外套。
在她把陳初衍的外套整理的最後一秒，她慢慢地開口了，“那條讓人決口不提的新聞標題是——衛城某部長的妻子親口道出淮區聞家未來繼承人與其丈夫於在阿雀利亞廝混。”
陳初衍的手突然頓住了，他不可置信的視線落到聞姝的身上，一時間他的大腦仿佛放空了一般，“什麽意思？”
這個新聞換個方式報道不就是說聞啟停是人人奚落的第三者嗎？
陳初衍不覺得聞啟停會做出這樣不入流的事情，那樣光風霽月的人，怎麽可能？
聞姝拿起一旁給陳初衍倒的水遞到他的面前，她緩緩地擡頭笑了，“是真的。”
陳初衍睜大的眼眸，久久都沒有接過聞姝遞過來的水杯。
其實他很快就猜到這件事的真實性不低。
因為如果是造謠的話，聞禮不會在短短兩分鐘就把這件事壓下來，聞楷也不會把這件事列為禁忌話題。
可他的第一感告訴他，聞啟停絕對不可能做出這樣的事情，他肯定是有什麽苦衷的。
陳初衍遲疑了兩秒，他垂著眼眸望向身前的聞姝，“大哥，他是有什麽苦衷嗎？”
他是不是被他愛的人欺騙了？
聞姝聽到陳初衍對聞啟停的稱呼楞了一瞬，隨後就聽到陳初衍對於這件事情的第一句話。
她恍然笑了，邁著步子向外走去，她靠在門上，打開了當時她知道的事實備忘錄，擡手遞給了陳初衍。
她的聲音和幾年前聞啟停稚嫩的聲音重合，“沒有，叔叔說他沒有苦衷。”
愛上一個錯誤的人怎麽會是苦衷呢。
識人不清的是聞啟停，所以他照單全收，無論欺騙他的人是否做出這件事。
陳初衍接過聞姝遞過來的手機快速的查看了一下，整個人停在了原地。
在聞姝知道的情況裏，聞家除了聞禮之外的所有人，包括聞啟停的親生父親聞楷都沒有開口詢問聞啟停有沒有任何苦衷。
因為聞啟停的過錯讓當時聞家的對手抓住了錯處，對聞家進行了一陣子的打壓。
雖然後來對家慘敗退出三區七城，可不容置喙的聞楷為了聞家的名聲，直接把聞啟停打在了恥辱柱上。
聞啟停只不過是他一個不受寵的兒子而已，他的眼裏只有聞家和陳之涯，如果聞啟停對聞家毫無用處，那麽逐出聞家也不是什麽大事。
當時的聞啟停確實是完成了他最後的心願，被聞楷下調到衛城，斷掉他的所有經濟來源。
當時不過十九歲的聞啟停除了一身罵名什麽也沒有就離開了聞家。
他甚至都沒有讀他那年考上的淮區的大學，因為聞楷早已用身體不適話題讓他退學。
聞啟停現在的頭銜都是他吃了近十年的苦得來的。
其他人只知道聞啟停被逐出聞家，卻不知道這句話代表的真實意義。
陳初衍仿佛帶入了當時聞啟停的自身，他想到如果是他到那個地步，他或許連活下去的勇氣都沒有。
一身罵名，家人不眷，走投無路。
只因為遇到一個人就落入這般田地，真的值得嗎？
陳初衍把手機還給聞姝後就跟著聞姝走出了房間向著電梯走去，他想起那個標題裏另一個主人公，“大哥當時的對象，後來怎麽樣了？”
聞姝進入電梯按了頂樓的按鈕，她看向外面耀眼奪目的陽光，“他叫韓淮州，比叔叔大了十一歲，後來的他步步高升，甚至做到了衛城一把手的位置。”
陳初衍並不理解這句話，因為聞姝的備忘錄裏沒有提到過關於這個男人的任何話題，“他離婚跟大哥在一起了？”
他試圖給這段故事加一個美好的結局，於是他把這個問題問出口。
聞姝聽到陳初衍這句話茫然了一會兒，她擡頭看著上升的數字，道出了事實，“沒有，家庭和睦，在叔叔被小叔帶走之後，他就跟叔叔斷了聯系。”
聽到這個結局，陳初衍都想唾棄一聲是什麽爛俗作者才能寫出來的腦殘劇情，放在小說裏估計都會被人嘲諷的程度竟然真的發生在了現實了。
這怎麽可能呢？
可接下來聞姝卻真的沒有再補充過任何一個其他的結局。
她用沈默告訴陳初衍這就是事實。
現實生活中十九歲的聞啟停真的被所有人拋棄，而造成這一切的人卻家庭和睦，步步高升。
所有爛俗的劇情都落到了聞啟停身上，年少時的他被一個人欺騙了所有，萬劫不覆。
他被愛人欺騙拋棄。
他被家人棄之如履。
甚至會讓所有不知道這件事情人道一句，他死有餘辜。
陳初衍想起剛才見到的聞啟停，只想問一句，怎麽會呢？
可惜，沒人會給他答案。
這讓陳初衍平生突然後悔了，後悔跟聞姝提起這個話題。
聞啟停不該這麽悲慘的。
可他忽然自嘲的笑了，難道事實會因為他不問就不存在嗎？
——“叮。”
電梯到頂樓的聲音響起。
第二次步入這個地方，陳初衍的心境已經完全不同，他甚至不知道用什麽樣的目光去見聞啟停，他邁出電梯後，停在了原地。
他擡頭看向遠方正相伴而來的兩個人，是聞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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