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第 55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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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章 第 55 章
“拔拔？”
咩咩的小手指輕戳拔拔的臉頰, 怎麽回事哦？拔拔在走神？
蘇燕回一把抱過懷裏的小崽崽揉揉：“唔，拔拔在想事情。”
昨夜周京年親了他一下，又快速退開。
不像是以前那種充滿入侵感的深吻, 這是一個蜻蜓點水的觸碰。
然後兩個人看著彼此都沒說話，繼續看電影。
但蘇燕回卻註意到他的眼神, 明明是帶著欲望的，但卻很有分寸地退開。
以至於蘇燕回剛才突然想起來。
此時, 咩咩從拔拔懷裏露出小臉, 指著落地窗外, 小奶音軟軟地央求：“拔拔，玩哦~玩哦~”
“出去嗎？”蘇燕回抱著他走到窗邊。
這兩日有一場大降溫。
夜裏還飄過雪花，但起早就已經融化。
蘇燕回見小崽崽的眼裏滿是期待, 便道：“寶貝，我們先穿暖和再出去溜達好不好？”
他轉身走向臥室。
咩咩換上暖呼呼的短絨連體外套，奶茶色的小綿羊造型。
等拔拔給他戴厚襪套時, 他自己戴上帶小羊角的帽兜, 捏住兩根系帶遞給拔拔。
蘇燕回在小崽崽嫩白的下巴處系一個蝴蝶結，小奶膘軟嘟嘟的凸出圓潤的弧度。
他低頭親了一下，“你耶耶看不到這麽可愛的寶貝哦。”
“耶耶呢？”咩咩聽見關鍵詞, 疑惑地眨眨眼。
蘇燕回道：“小笨笨又忘記了？耶耶去工作了。”
今天周京年有兩個例行會議必須出席, 最快也得下午才能回家。
蘇燕回對著懵懂的小家夥，重覆一邊：“耶耶，工作。”
咩咩撅起小嘴, 試圖發出同樣的音，但他不會。
嗚, 傷心小崽耷拉著眼眸，歪進拔拔懷裏求安慰。
蘇燕回拍拍他的後背：“沒事沒事, 我們不著急哦~”
懷裏的小家夥跟著拔拔的尾音，蹦出一個短促的“嘰”，聽起來像是說自己很著急。
蘇燕回笑著抱他出去：“走咯，我們去樓下樂園玩一會兒，去坐秋千好不好？”
家裏的秋千也好玩，只是相對比較低一些，蕩悠起來不能太高。
青姐已經準備好嬰兒車和薄毯，還給蘇燕回拿了一件厚實的長外套。
咩咩看著拔拔穿衣服，大眼睛一閃，轉而看向青姐，開心地呼喚：“姨姨哦~”
“誒。”
青姐彎腰，幫咩咩蓋好毯子。
小崽崽乖巧又懂事，仿佛知道大人是在為他保暖，小手送進毯子裏後就會搭在小肚肚上，乖乖地保持不動。
蘇燕回叮囑青姐也多穿件外套，隨後一起下樓。
雖然天冷，但網球場依舊有人在打球；兒童樂園區域，也有幾個小朋友在跑來跑去地玩耍。
坐在嬰兒車裏的咩咩，觀察觀察拔拔和姨姨，小手悄悄地撥弄透明的防風罩。
蘇燕回假裝沒註意，留心著他可愛的小動作。
有風迎面吹來，咩咩自己還會往上扯小毯子。
他要保護好軟軟的小奶膘哦，不可以凍住。
“這又是哪個小寶寶啊？”兩個小朋友跑過來，探頭想湊近。
除了頭發不同長短，兩張小臉生得特別相似。
咩咩乍一看，沒分清楚。
蘇燕回問道：“小朋友，你們是雙胞胎嗎？”
開朗些的小女孩擡頭：“對呀，媽媽說我們叫龍鳳胎！我妹妹。”
男孩子笑著露出有個缺口的小白牙：“我是哥哥。”
兄妹倆還拉著小手，關心格外親密。
小女孩看看咩咩的小鞋子：“小朋友會走路了嗎？”
蘇燕回解釋道：“只能扶著走，還不能跑著玩。”
小女孩喜歡這個軟乎乎的小寶寶，央問：“那等小朋友走路，跟我們一起玩好不好？”
她哥哥則問：“那你是他的哥哥嗎？”
蘇燕回握住咩咩擡起的小手手：“不是哦，我是小朋友的爸爸。”
兄妹倆露出吃驚的神色，小女孩語出驚人：“叔叔，要不然你給我們也當爸爸吧！我爸爸好難看的！”
哥哥的小手捂住妹妹嘴巴，額頭靠在一起說悄悄話。“妹妹，我們輕一點說，爸爸在家裏聽見會難過。”
蘇燕回啞然，推著嬰兒車的青姐也忍不住笑。
妹妹的小腦袋點點：“好的。下次我輕一點。”
蘇燕回帶著咩咩去了休息區，這裏坐著兄妹倆的保姆阿姨。
她們友好地湊過來看看新過來的小崽崽，忍不住誇誇這小模樣。
兄妹倆無心玩耍，等英俊的年輕叔叔抱起奶呼呼的小崽崽坐下後，一左一右地坐在兩側，晃悠著懸空的小腳，你一言我一語地同蘇燕回和咩咩講話。
咩咩坐在拔拔腿上，咧開小嘴微笑。
雖然完全沒有聽明白，可是感覺自己又有了新的朋友呢~
可可愛愛地閑聊十多分鐘後，保姆阿姨來催促兄妹倆回家。
“大寶、小寶，到時間回去了。”
“啊！”哥哥著急地跳下去：“阿姨，你不要現在喊我大寶。”
妹妹哈哈一笑：“哥哥就是大寶啊~”
她主動對新認識的叔叔解釋，“哥哥不喜歡這個名字哦。”
蘇燕回點點頭，可見是兩個在家裏很受寵愛的大小寶貝了。
哥哥想起什麽似的，彎腰看著小崽崽：“小寶寶，你叫什麽名字？”
蘇燕回正要幫咩咩回答，誰知道小家夥竟然自己開口了：“咩咩哦~”
嗯？已經都能聽懂別人問他名字了？
大寶哥哥原地蹦跶蹦跶：“咩咩！哇你會說話哦，我還以為你不會講話呢。”
小寶妹妹“呀”的一聲，從口袋裏摸出一粒糖，遞給小幼崽：“咩咩給你。”
咩咩的小手用力握住。
蘇燕回替他道謝，等兄妹被阿姨帶著走遠往回看時，他托起咩咩的小手揮揮。
咩咩研究手裏的糖果，眼眸裏閃爍著狡黠的光芒：“拔拔~”
“嗯？”蘇燕回收回視線，看著小崽崽。
咩咩努力地伸手，將糖果往拔拔嘴邊遞。
“給拔拔吃哦？謝謝咩咩。”蘇燕回捏住糖果，“對了，寶貝，你現在都能聽懂別人問你名字啦？”
咩咩的眼眸閃過一絲迷糊，歪頭：“唔？”
蘇燕回想了想，“小寶寶，你叫什麽？”
“咩咩哦~”
咩咩開心地回應，小腳還在毯子裏踢了踢。
青姐靠過來道：“先生，我來問一遍試試。”
她再次詢問，咩咩還是給出標準答案。
蘇燕回疑惑：“嗯？什麽時候形成的條件反射？”
青姐幫忙回憶：“是不是老太太壽宴那天？我記得有很多客人陸陸續續地問這句話。咩咩應該是聽每個大人都介紹自己，所以就學會了？”
蘇燕回想起當日情況，忍不住點他的小鼻尖：“原來小金魚腦袋已經不知不覺變得這麽聰明了哦~”
咩咩滿臉的喜滋滋，抱住拔拔的手，往溫暖的毯子裏藏。
青姐不住地誇讚道：“咩咩記得的東西越來越多了。公寓裏每個房間怎麽走都知道得一清二楚。”
蘇燕回看著懷裏的小寶貝：“是啊，昨天還會一個人走到書房去。”
他讓青姐坐一會兒，自己與咩咩走向秋千。
那有趣的兄妹倆回家後，小樂園安靜下來。
約莫是因為天冷，父母都不讓自家孩子出門玩了。
咩咩與拔拔一起坐上秋千，快樂地輕輕蕩悠，小手指著天上的雲團，“喲~~~”
“喲~”蘇燕回呼應著甜甜的小奶音。
他望著五顏六色的兒童設施，想著等過兩年，咩咩也能爬上爬下地玩耍。
正在遙想的蘇燕回，忽然發覺小崽崽望著一處。
他跟著看過去，是一個半大的孩子。
很眼熟。
蘇燕回想起來，上次也是這樣，他抱著咩咩坐秋千，這三歲大的孩子靜靜地站在一處眼巴巴地望過來。
隨後是被一位阿姨帶走。
他停下秋千，問道：“小朋友，過來玩秋千嗎？叔叔抱著你玩一會兒？”
這孩子眼睛黑漆漆的，炯炯有神地盯著他們，像是一頭野外走丟的小狼崽，渾身充滿警惕感。
青姐從休息區走過來，輕聲道：“先生，這個孩子……”
“嗯？你認得？”蘇燕回問道。
青姐彎腰，說出自己偶然聽來的消息。
小男孩子是某位中年富豪和其中一任太太的兒子。
富豪年長，已經四五十歲，第一任太太生的孩子都已經成年。他再次結婚後，有了這個小孩。
在孩子媽媽意外過世沒幾個月，富豪又另娶他人，將這個不得寵的孩子放在公寓裏養著。
公寓裏是保姆、司機、保鏢看護，富豪和其他家人幾乎不聞不問。
“我和朱阿姨有時出門走動，也見過幾次。每天都在閑逛，從來不講話。聽說他們家司機和保姆都私下喊他小啞巴。”
蘇燕回了然。
他註意著小男孩，穿得很單薄，但不知道上次那位阿姨去了哪裏。
“小朋友，你不冷嗎？”
蘇燕回讓青姐取出備用的小毯子，拿過去給他試試。
小男孩往後退一步，沒接。
咩咩看著這一幕，捏住拔拔的手指晃動，“拔拔~秋秋~”
他相信，小哥哥肯定是跟他一樣，想玩秋千。
蘇燕回聽見，請青姐抱一下咩咩，慢慢地走上前。
他擔心小男孩會如上次那般跑掉，停下腳步半蹲下去，友善地詢問：“叔叔抱著你上秋千玩一下，好不好？”
小男孩望一眼擺動的秋千，再望一眼被抱住的小幼崽。
蘇燕回見他好像很想過去，卻不知為何一動不動，仿佛被定在原地的小小木頭人。
青姐輕聲道：“先生，要不還是算了。”
咩咩聽見姨姨的聲音，仰起小臉看看，並不知道說了什麽。“唔？”
蘇燕回決定再嘗試最後一次。“小朋友，叔叔保證不會讓你摔跤，我們坐著玩一下？”
“他會不開心。”
小男孩突然開口，有些生硬地說了這句話。
明明年紀小小，語氣卻有些成年人的模樣。
不過，聲音裏夾雜著的一抹別別扭扭，還是讓他有了這個年紀的小朋友常有的稚嫩。
蘇燕回柔聲解釋：“不是，剛才就是咩咩讓我過來的。”
小男孩的目光從小崽崽臉上，轉移到面前的大人：“咩咩？”
蘇燕回耐心地點點頭：“咩咩是小朋友的名字。”
被青姐抱住的小崽子，也輕快地喚著：“咩咩~”
蘇燕回笑了一下，伸出手掌：“來吧！”
小男孩望著冰雪消融般溫柔的笑容，並未伸手，而是慢慢走往秋千。
蘇燕回也不介意，等他走到秋千架邊，便坐進去，再次伸手：“叔叔抱你玩，比較安全。”
小男孩還是不確定地看看秋千，再看看小崽崽，似乎是在反覆確認他允許自己讓家裏人擁抱。
咩咩則有些奇怪，為什麽這個哥哥沒有動呢？
唔，難道他弄錯了？
小哥哥並不喜歡玩秋千？
咩咩的小眉心蹙了蹙，糾結哦~
好在，小男孩終於松動，慢慢地伸開雙臂，有些不自然地被抱住。
蘇燕回讓他坐在自己的腿上，“抓緊叔叔的手臂。”
他讓青姐也抱著咩咩坐在相鄰的秋千架上。
他們都只是慢慢地輕晃，雙腳並不完全離開地面。
蘇燕回語氣柔和地問懷裏的孩子：“好玩嗎？”
男孩子呆呆地點點頭，像是有些害羞地看看咩咩。
咩咩懵懂可愛地“嘻嘻”一笑。
蘇燕回：“對了小朋友，你叫什麽名字？”
小男孩忽然低下腦袋，小嘴巴動了動，聲音很低很低：“叔叔，我要回家了。”
蘇燕回和青姐對視一眼，都聽出來這孩子好像是突然情緒低落。
他連忙道：“那叔叔不問了，我們再玩一小會。好不好？”
小男孩便沒有再說話，忍不住看向咩咩甜滋滋的小臉。
十分鐘後，小男孩再次提出要回家。
蘇燕回便放他下來，轉而抱住自家的小崽崽：“咩咩，我們跟哥哥拜拜~”
他托著咩咩的小手，揮動揮動。
小男孩擡起臉，認真地看他們一眼，便轉身跑了。
蘇燕回不免擔憂：“他還這麽小，他認識回家的路嗎？他家裏的阿姨怎麽還沒來呢？”
青姐道：“這小孩好像挺聰明的，應該認識。”
不過這個只售不租的公寓出了名的安全。
沒有物業安保的允許，外人很難進入。
咩咩被送進嬰兒車內，抱住小毛毯的時候，忽然大腦裏閃過一絲異常。
唔，是什麽哦？
小崽崽沒多想，只是嘟嘟嘴。
-
半小時後，小男孩一路小跑向秋千架子，可是放眼望去，是其他陌生人在玩。
他定步，身後是追來的是一個中年男人。
男人嘀嘀咕咕：“你真的是……這麽冷的天，就不要往外跑了。回頭感冒還得去醫院！”
他彎腰，去拉小男孩的手。
但是小男孩迅速掙脫，扭頭就自己往家裏快步走。
鼓鼓囊囊的外套口袋裏，掉落兩枚小零食。
他停步，彎腰撿起來塞好。
隨後這幾日。
他每天都在小區裏玩，口袋都裝得很滿。
但是那個叫“咩咩”的可愛寶寶和拔拔都沒有再出現。
只有一次，他在樂園裏爬架子玩的時候，聽見龍鳳胎兄妹在玩耍間提到熟悉的名字。
他稍微靠攏一點，想聽清楚。
妹妹：“哥哥，咩咩住在哪裏？為什麽他不下來玩了？”
哥哥：“可能是搬家了吧！”
小男孩聽見，瞬間垂下頭，小手搭在鼓起來的口袋上。
到家，他將口袋清空。
家裏的阿姨提醒他：“小祖宗，這幾天大降溫要下雪，別出門了。”
小男孩第一次，仰頭正眼看她。
阿姨反而訝異，皺了皺眉。
小男孩第一次聽話地點點頭，轉身爬上客廳的超大趴趴熊，讓自己陷進柔軟的棉花裏。
-
幾日後的公寓。
蘇燕回同周京年說起偶遇的小男孩。
周京年問道：“咩咩還記得？”
“……好像沒有。”
蘇燕回想著小崽子的反應，估摸著是早忘記。
“可能穿的衣服不一樣，咩咩認不出來。”
咩咩扶著墻壁，遙遙地站在兩個爸爸對面，見他們突然間嘀嘀咕咕地說悄悄話。
他忍不住舉起踮腳，高舉一只小手使勁兒揮揮。
——拔拔，耶耶，能不能尊重一下小寶寶啊！
蘇燕回忍不住笑，也擡擡手回應：“對不起，拔拔正看著呢，咩咩走過來吧~”
周京年則是拍拍手：“咩咩，加油！”
咩咩深呼吸，小奶膘跟著蓄力，越來越鼓。
隨後他小手扒拉在墻，沿著墻角一步步地往大人身邊挪動。
蘇燕回給小崽崽鼓勁：“咩咩好棒哦，越來越近了！”
咩咩勇敢地放下一只小手，慢慢地由壁虎貼墻的姿勢轉過小身體，正面朝向前方。
這是他不滿足小車車的慢速後，自己挖掘的新走路模式，小腳腳可以走得更快。
不過，咩咩還是有些重心不穩地晃了晃。
雖然在地毯上摔跤一點也不疼，可是他不想這麽做，所以選擇先扶墻穩住搖晃的小身體。
周京年提醒他：“咩咩慢慢來，爸爸不著急。”
“嘻~”
咩咩在雙重鼓舞中，再次擡起小腳。
越來越近了！
咩咩興奮地沖刺，最後為了快速撲進拔拔懷裏，無知無覺中松開扶墻的小手。
蘇燕回和周京年同時見到這一幕，不約而同地往前伸手。
最後，咩咩順利抵達拔拔懷抱，驕傲地仰頭歡呼：“哦~~~”
周京年抱住一大一小，在咩咩腦袋上親了一下，又沒忍住親在蘇燕回的臉頰上。
咩咩：？等一下，剛才發生什麽事情哦？
臉蛋上露出迷茫的神色。
小金魚腦開始飛速轉動，咩咩什麽時候允許耶耶親拔拔了？
兩個大人註意到他的神色變化。
周京年還沒開口，就見小崽崽兩只手同時捂住拔拔的臉龐，警惕地瞪他。
“咩咩？”
咩咩迷茫又疑惑，不確定地朝著拔拔眨巴眨巴眼睛，嘟嘟嘴。
蘇燕回的臉頰被小手覆著，低聲解釋：“寶貝，怎麽生氣氣了？”
他悄悄地踢一下周京年，讓他閃遠點。
周京年拍拍小屁屁。
——你拔拔都讓我親，小崽子還鬧上情緒了？
咩咩騰出一只手，捂住小屁屁。“哼~”
他註意到拔拔似乎要看向耶耶，趕忙抱住脖子蹭蹭，哼唧哼唧地貼貼，“拔拔啊~”
柔軟的小奶音，無人可拒絕。
蘇燕回抱著他轉身，“好咯，我們回房間玩。”
周京年跟進去，想逗逗小家夥高興，結果他趴在拔拔懷裏賣乖，小嘴巴軟綿綿地一直喚“拔拔~”生怕被搶走似的。
蘇燕回撫著咩咩細軟蓬松的頭發，看向身側的人。
“那今晚你去睡吧，不用哄了。”
周京年正翻閱著童話故事冊，聽見這話，笑著眨了下眼。
蘇燕回：“……”
又要趁機賴著不走了？
咩咩特別好哄，只要拔拔輕聲說說話哼哼搖籃曲，他就能迷迷糊糊地睡著。
蘇燕回確認睡熟後，才輕輕地抱到床邊的睡毯上。
他低頭親親嫩嘟嘟的小臉，將握成小拳頭的手放進被子裏。
他看得入神，一下子忘了還有個人在床上虎視眈眈。
等周京年揉他頭發的時候，才緩過神，嗓音低柔地問：“你怎麽還在？”
周京年關掉燈，推著他躺下：“有點事情同你商量。”
蘇燕回眨了眨眼，見他俯身靠來，手掌按在他肩頭。
怕吵醒咩咩，他聲音無比輕：“需要這樣？”
暗黃的燈光灑落在他雪白細膩的皮膚上，有一種極其迷人的質感。
周京年垂眸註視：“蘇家大宅裏，還有什麽東西是需要取出來的？”
蘇燕回眉目微微一動。
“你可以取東西？”
周京年的指腹在老婆的唇角，一下一下暧昧的來回摩挲。
他言簡意賅地道：“有人有意向要買，蘇見銘那邊就迫不及待要出手。”
蘇燕回沒註意他的手指，只望著近在眼前的臉龐：“買的人是你？”
燈光暗，周京年深邃的眼睛卻很亮，灼灼逼人。
周京年的指尖滑往下滑，慢慢地撥弄圓潤耳垂。
“問了下相關人員，蘇家大宅暫時不能夷為平地。但可以幹點別的事情。”
蘇燕回的大腦中如電影般閃過過往十多年的種種。
從小在蘇家大宅被奚落、被責怪、被控制，那些夜不能寐的歲月隨著周京年的這句話，好像一下子全部湧上心頭。
周京年看著他若有所思，眼眸緩緩轉動，耐心地等候。
然而，出乎他意料的是，這雙漂亮的丹鳳眼裏，忽然轉出了清澈的淚液。
周京年擡手拭淚，驟然心疼：“老婆？”
蘇燕回彎了彎淚眼：“我房間，有一架鋼琴。我想把它銷毀。”
“好。”周京年抱住他翻身躺下，溫柔地一下一下撫著他的後背，“老婆別哭，什麽事情我都答應，但是你別流眼淚。”
蘇燕回被他抱住安撫，悶聲打趣：“那你現在回自己房間。”
周京年：“……除了這件事。”
下一秒，蘇燕回的空拳砸在他肩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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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拔拔？”
咩咩的小手指輕戳拔拔的臉頰, 怎麽回事哦？拔拔在走神？
蘇燕回一把抱過懷裏的小崽崽揉揉：“唔，拔拔在想事情。”
昨夜周京年親了他一下，又快速退開。
不像是以前那種充滿入侵感的深吻, 這是一個蜻蜓點水的觸碰。
然後兩個人看著彼此都沒說話，繼續看電影。
但蘇燕回卻註意到他的眼神, 明明是帶著欲望的，但卻很有分寸地退開。
以至於蘇燕回剛才突然想起來。
此時, 咩咩從拔拔懷裏露出小臉, 指著落地窗外, 小奶音軟軟地央求：“拔拔，玩哦~玩哦~”
“出去嗎？”蘇燕回抱著他走到窗邊。
這兩日有一場大降溫。
夜裏還飄過雪花，但起早就已經融化。
蘇燕回見小崽崽的眼裏滿是期待, 便道：“寶貝，我們先穿暖和再出去溜達好不好？”
他轉身走向臥室。
咩咩換上暖呼呼的短絨連體外套，奶茶色的小綿羊造型。
等拔拔給他戴厚襪套時, 他自己戴上帶小羊角的帽兜, 捏住兩根系帶遞給拔拔。
蘇燕回在小崽崽嫩白的下巴處系一個蝴蝶結，小奶膘軟嘟嘟的凸出圓潤的弧度。
他低頭親了一下，“你耶耶看不到這麽可愛的寶貝哦。”
“耶耶呢？”咩咩聽見關鍵詞, 疑惑地眨眨眼。
蘇燕回道：“小笨笨又忘記了？耶耶去工作了。”
今天周京年有兩個例行會議必須出席, 最快也得下午才能回家。
蘇燕回對著懵懂的小家夥，重覆一邊：“耶耶，工作。”
咩咩撅起小嘴, 試圖發出同樣的音，但他不會。
嗚, 傷心小崽耷拉著眼眸，歪進拔拔懷裏求安慰。
蘇燕回拍拍他的後背：“沒事沒事, 我們不著急哦~”
懷裏的小家夥跟著拔拔的尾音，蹦出一個短促的“嘰”，聽起來像是說自己很著急。
蘇燕回笑著抱他出去：“走咯，我們去樓下樂園玩一會兒，去坐秋千好不好？”
家裏的秋千也好玩，只是相對比較低一些，蕩悠起來不能太高。
青姐已經準備好嬰兒車和薄毯，還給蘇燕回拿了一件厚實的長外套。
咩咩看著拔拔穿衣服，大眼睛一閃，轉而看向青姐，開心地呼喚：“姨姨哦~”
“誒。”
青姐彎腰，幫咩咩蓋好毯子。
小崽崽乖巧又懂事，仿佛知道大人是在為他保暖，小手送進毯子裏後就會搭在小肚肚上，乖乖地保持不動。
蘇燕回叮囑青姐也多穿件外套，隨後一起下樓。
雖然天冷，但網球場依舊有人在打球；兒童樂園區域，也有幾個小朋友在跑來跑去地玩耍。
坐在嬰兒車裏的咩咩，觀察觀察拔拔和姨姨，小手悄悄地撥弄透明的防風罩。
蘇燕回假裝沒註意，留心著他可愛的小動作。
有風迎面吹來，咩咩自己還會往上扯小毯子。
他要保護好軟軟的小奶膘哦，不可以凍住。
“這又是哪個小寶寶啊？”兩個小朋友跑過來，探頭想湊近。
除了頭發不同長短，兩張小臉生得特別相似。
咩咩乍一看，沒分清楚。
蘇燕回問道：“小朋友，你們是雙胞胎嗎？”
開朗些的小女孩擡頭：“對呀，媽媽說我們叫龍鳳胎！我妹妹。”
男孩子笑著露出有個缺口的小白牙：“我是哥哥。”
兄妹倆還拉著小手，關心格外親密。
小女孩看看咩咩的小鞋子：“小朋友會走路了嗎？”
蘇燕回解釋道：“只能扶著走，還不能跑著玩。”
小女孩喜歡這個軟乎乎的小寶寶，央問：“那等小朋友走路，跟我們一起玩好不好？”
她哥哥則問：“那你是他的哥哥嗎？”
蘇燕回握住咩咩擡起的小手手：“不是哦，我是小朋友的爸爸。”
兄妹倆露出吃驚的神色，小女孩語出驚人：“叔叔，要不然你給我們也當爸爸吧！我爸爸好難看的！”
哥哥的小手捂住妹妹嘴巴，額頭靠在一起說悄悄話。“妹妹，我們輕一點說，爸爸在家裏聽見會難過。”
蘇燕回啞然，推著嬰兒車的青姐也忍不住笑。
妹妹的小腦袋點點：“好的。下次我輕一點。”
蘇燕回帶著咩咩去了休息區，這裏坐著兄妹倆的保姆阿姨。
她們友好地湊過來看看新過來的小崽崽，忍不住誇誇這小模樣。
兄妹倆無心玩耍，等英俊的年輕叔叔抱起奶呼呼的小崽崽坐下後，一左一右地坐在兩側，晃悠著懸空的小腳，你一言我一語地同蘇燕回和咩咩講話。
咩咩坐在拔拔腿上，咧開小嘴微笑。
雖然完全沒有聽明白，可是感覺自己又有了新的朋友呢~
可可愛愛地閑聊十多分鐘後，保姆阿姨來催促兄妹倆回家。
“大寶、小寶，到時間回去了。”
“啊！”哥哥著急地跳下去：“阿姨，你不要現在喊我大寶。”
妹妹哈哈一笑：“哥哥就是大寶啊~”
她主動對新認識的叔叔解釋，“哥哥不喜歡這個名字哦。”
蘇燕回點點頭，可見是兩個在家裏很受寵愛的大小寶貝了。
哥哥想起什麽似的，彎腰看著小崽崽：“小寶寶，你叫什麽名字？”
蘇燕回正要幫咩咩回答，誰知道小家夥竟然自己開口了：“咩咩哦~”
嗯？已經都能聽懂別人問他名字了？
大寶哥哥原地蹦跶蹦跶：“咩咩！哇你會說話哦，我還以為你不會講話呢。”
小寶妹妹“呀”的一聲，從口袋裏摸出一粒糖，遞給小幼崽：“咩咩給你。”
咩咩的小手用力握住。
蘇燕回替他道謝，等兄妹被阿姨帶著走遠往回看時，他托起咩咩的小手揮揮。
咩咩研究手裏的糖果，眼眸裏閃爍著狡黠的光芒：“拔拔~”
“嗯？”蘇燕回收回視線，看著小崽崽。
咩咩努力地伸手，將糖果往拔拔嘴邊遞。
“給拔拔吃哦？謝謝咩咩。”蘇燕回捏住糖果，“對了，寶貝，你現在都能聽懂別人問你名字啦？”
咩咩的眼眸閃過一絲迷糊，歪頭：“唔？”
蘇燕回想了想，“小寶寶，你叫什麽？”
“咩咩哦~”
咩咩開心地回應，小腳還在毯子裏踢了踢。
青姐靠過來道：“先生，我來問一遍試試。”
她再次詢問，咩咩還是給出標準答案。
蘇燕回疑惑：“嗯？什麽時候形成的條件反射？”
青姐幫忙回憶：“是不是老太太壽宴那天？我記得有很多客人陸陸續續地問這句話。咩咩應該是聽每個大人都介紹自己，所以就學會了？”
蘇燕回想起當日情況，忍不住點他的小鼻尖：“原來小金魚腦袋已經不知不覺變得這麽聰明了哦~”
咩咩滿臉的喜滋滋，抱住拔拔的手，往溫暖的毯子裏藏。
青姐不住地誇讚道：“咩咩記得的東西越來越多了。公寓裏每個房間怎麽走都知道得一清二楚。”
蘇燕回看著懷裏的小寶貝：“是啊，昨天還會一個人走到書房去。”
他讓青姐坐一會兒，自己與咩咩走向秋千。
那有趣的兄妹倆回家後，小樂園安靜下來。
約莫是因為天冷，父母都不讓自家孩子出門玩了。
咩咩與拔拔一起坐上秋千，快樂地輕輕蕩悠，小手指著天上的雲團，“喲~~~”
“喲~”蘇燕回呼應著甜甜的小奶音。
他望著五顏六色的兒童設施，想著等過兩年，咩咩也能爬上爬下地玩耍。
正在遙想的蘇燕回，忽然發覺小崽崽望著一處。
他跟著看過去，是一個半大的孩子。
很眼熟。
蘇燕回想起來，上次也是這樣，他抱著咩咩坐秋千，這三歲大的孩子靜靜地站在一處眼巴巴地望過來。
隨後是被一位阿姨帶走。
他停下秋千，問道：“小朋友，過來玩秋千嗎？叔叔抱著你玩一會兒？”
這孩子眼睛黑漆漆的，炯炯有神地盯著他們，像是一頭野外走丟的小狼崽，渾身充滿警惕感。
青姐從休息區走過來，輕聲道：“先生，這個孩子……”
“嗯？你認得？”蘇燕回問道。
青姐彎腰，說出自己偶然聽來的消息。
小男孩子是某位中年富豪和其中一任太太的兒子。
富豪年長，已經四五十歲，第一任太太生的孩子都已經成年。他再次結婚後，有了這個小孩。
在孩子媽媽意外過世沒幾個月，富豪又另娶他人，將這個不得寵的孩子放在公寓裏養著。
公寓裏是保姆、司機、保鏢看護，富豪和其他家人幾乎不聞不問。
“我和朱阿姨有時出門走動，也見過幾次。每天都在閑逛，從來不講話。聽說他們家司機和保姆都私下喊他小啞巴。”
蘇燕回了然。
他註意著小男孩，穿得很單薄，但不知道上次那位阿姨去了哪裏。
“小朋友，你不冷嗎？”
蘇燕回讓青姐取出備用的小毯子，拿過去給他試試。
小男孩往後退一步，沒接。
咩咩看著這一幕，捏住拔拔的手指晃動，“拔拔~秋秋~”
他相信，小哥哥肯定是跟他一樣，想玩秋千。
蘇燕回聽見，請青姐抱一下咩咩，慢慢地走上前。
他擔心小男孩會如上次那般跑掉，停下腳步半蹲下去，友善地詢問：“叔叔抱著你上秋千玩一下，好不好？”
小男孩望一眼擺動的秋千，再望一眼被抱住的小幼崽。
蘇燕回見他好像很想過去，卻不知為何一動不動，仿佛被定在原地的小小木頭人。
青姐輕聲道：“先生，要不還是算了。”
咩咩聽見姨姨的聲音，仰起小臉看看，並不知道說了什麽。“唔？”
蘇燕回決定再嘗試最後一次。“小朋友，叔叔保證不會讓你摔跤，我們坐著玩一下？”
“他會不開心。”
小男孩突然開口，有些生硬地說了這句話。
明明年紀小小，語氣卻有些成年人的模樣。
不過，聲音裏夾雜著的一抹別別扭扭，還是讓他有了這個年紀的小朋友常有的稚嫩。
蘇燕回柔聲解釋：“不是，剛才就是咩咩讓我過來的。”
小男孩的目光從小崽崽臉上，轉移到面前的大人：“咩咩？”
蘇燕回耐心地點點頭：“咩咩是小朋友的名字。”
被青姐抱住的小崽子，也輕快地喚著：“咩咩~”
蘇燕回笑了一下，伸出手掌：“來吧！”
小男孩望著冰雪消融般溫柔的笑容，並未伸手，而是慢慢走往秋千。
蘇燕回也不介意，等他走到秋千架邊，便坐進去，再次伸手：“叔叔抱你玩，比較安全。”
小男孩還是不確定地看看秋千，再看看小崽崽，似乎是在反覆確認他允許自己讓家裏人擁抱。
咩咩則有些奇怪，為什麽這個哥哥沒有動呢？
唔，難道他弄錯了？
小哥哥並不喜歡玩秋千？
咩咩的小眉心蹙了蹙，糾結哦~
好在，小男孩終於松動，慢慢地伸開雙臂，有些不自然地被抱住。
蘇燕回讓他坐在自己的腿上，“抓緊叔叔的手臂。”
他讓青姐也抱著咩咩坐在相鄰的秋千架上。
他們都只是慢慢地輕晃，雙腳並不完全離開地面。
蘇燕回語氣柔和地問懷裏的孩子：“好玩嗎？”
男孩子呆呆地點點頭，像是有些害羞地看看咩咩。
咩咩懵懂可愛地“嘻嘻”一笑。
蘇燕回：“對了小朋友，你叫什麽名字？”
小男孩忽然低下腦袋，小嘴巴動了動，聲音很低很低：“叔叔，我要回家了。”
蘇燕回和青姐對視一眼，都聽出來這孩子好像是突然情緒低落。
他連忙道：“那叔叔不問了，我們再玩一小會。好不好？”
小男孩便沒有再說話，忍不住看向咩咩甜滋滋的小臉。
十分鐘後，小男孩再次提出要回家。
蘇燕回便放他下來，轉而抱住自家的小崽崽：“咩咩，我們跟哥哥拜拜~”
他托著咩咩的小手，揮動揮動。
小男孩擡起臉，認真地看他們一眼，便轉身跑了。
蘇燕回不免擔憂：“他還這麽小，他認識回家的路嗎？他家裏的阿姨怎麽還沒來呢？”
青姐道：“這小孩好像挺聰明的，應該認識。”
不過這個只售不租的公寓出了名的安全。
沒有物業安保的允許，外人很難進入。
咩咩被送進嬰兒車內，抱住小毛毯的時候，忽然大腦裏閃過一絲異常。
唔，是什麽哦？
小崽崽沒多想，只是嘟嘟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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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小時後，小男孩一路小跑向秋千架子，可是放眼望去，是其他陌生人在玩。
他定步，身後是追來的是一個中年男人。
男人嘀嘀咕咕：“你真的是……這麽冷的天，就不要往外跑了。回頭感冒還得去醫院！”
他彎腰，去拉小男孩的手。
但是小男孩迅速掙脫，扭頭就自己往家裏快步走。
鼓鼓囊囊的外套口袋裏，掉落兩枚小零食。
他停步，彎腰撿起來塞好。
隨後這幾日。
他每天都在小區裏玩，口袋都裝得很滿。
但是那個叫“咩咩”的可愛寶寶和拔拔都沒有再出現。
只有一次，他在樂園裏爬架子玩的時候，聽見龍鳳胎兄妹在玩耍間提到熟悉的名字。
他稍微靠攏一點，想聽清楚。
妹妹：“哥哥，咩咩住在哪裏？為什麽他不下來玩了？”
哥哥：“可能是搬家了吧！”
小男孩聽見，瞬間垂下頭，小手搭在鼓起來的口袋上。
到家，他將口袋清空。
家裏的阿姨提醒他：“小祖宗，這幾天大降溫要下雪，別出門了。”
小男孩第一次，仰頭正眼看她。
阿姨反而訝異，皺了皺眉。
小男孩第一次聽話地點點頭，轉身爬上客廳的超大趴趴熊，讓自己陷進柔軟的棉花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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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日後的公寓。
蘇燕回同周京年說起偶遇的小男孩。
周京年問道：“咩咩還記得？”
“……好像沒有。”
蘇燕回想著小崽子的反應，估摸著是早忘記。
“可能穿的衣服不一樣，咩咩認不出來。”
咩咩扶著墻壁，遙遙地站在兩個爸爸對面，見他們突然間嘀嘀咕咕地說悄悄話。
他忍不住舉起踮腳，高舉一只小手使勁兒揮揮。
——拔拔，耶耶，能不能尊重一下小寶寶啊！
蘇燕回忍不住笑，也擡擡手回應：“對不起，拔拔正看著呢，咩咩走過來吧~”
周京年則是拍拍手：“咩咩，加油！”
咩咩深呼吸，小奶膘跟著蓄力，越來越鼓。
隨後他小手扒拉在墻，沿著墻角一步步地往大人身邊挪動。
蘇燕回給小崽崽鼓勁：“咩咩好棒哦，越來越近了！”
咩咩勇敢地放下一只小手，慢慢地由壁虎貼墻的姿勢轉過小身體，正面朝向前方。
這是他不滿足小車車的慢速後，自己挖掘的新走路模式，小腳腳可以走得更快。
不過，咩咩還是有些重心不穩地晃了晃。
雖然在地毯上摔跤一點也不疼，可是他不想這麽做，所以選擇先扶墻穩住搖晃的小身體。
周京年提醒他：“咩咩慢慢來，爸爸不著急。”
“嘻~”
咩咩在雙重鼓舞中，再次擡起小腳。
越來越近了！
咩咩興奮地沖刺，最後為了快速撲進拔拔懷裏，無知無覺中松開扶墻的小手。
蘇燕回和周京年同時見到這一幕，不約而同地往前伸手。
最後，咩咩順利抵達拔拔懷抱，驕傲地仰頭歡呼：“哦~~~”
周京年抱住一大一小，在咩咩腦袋上親了一下，又沒忍住親在蘇燕回的臉頰上。
咩咩：？等一下，剛才發生什麽事情哦？
臉蛋上露出迷茫的神色。
小金魚腦開始飛速轉動，咩咩什麽時候允許耶耶親拔拔了？
兩個大人註意到他的神色變化。
周京年還沒開口，就見小崽崽兩只手同時捂住拔拔的臉龐，警惕地瞪他。
“咩咩？”
咩咩迷茫又疑惑，不確定地朝著拔拔眨巴眨巴眼睛，嘟嘟嘴。
蘇燕回的臉頰被小手覆著，低聲解釋：“寶貝，怎麽生氣氣了？”
他悄悄地踢一下周京年，讓他閃遠點。
周京年拍拍小屁屁。
——你拔拔都讓我親，小崽子還鬧上情緒了？
咩咩騰出一只手，捂住小屁屁。“哼~”
他註意到拔拔似乎要看向耶耶，趕忙抱住脖子蹭蹭，哼唧哼唧地貼貼，“拔拔啊~”
柔軟的小奶音，無人可拒絕。
蘇燕回抱著他轉身，“好咯，我們回房間玩。”
周京年跟進去，想逗逗小家夥高興，結果他趴在拔拔懷裏賣乖，小嘴巴軟綿綿地一直喚“拔拔~”生怕被搶走似的。
蘇燕回撫著咩咩細軟蓬松的頭發，看向身側的人。
“那今晚你去睡吧，不用哄了。”
周京年正翻閱著童話故事冊，聽見這話，笑著眨了下眼。
蘇燕回：“……”
又要趁機賴著不走了？
咩咩特別好哄，只要拔拔輕聲說說話哼哼搖籃曲，他就能迷迷糊糊地睡著。
蘇燕回確認睡熟後，才輕輕地抱到床邊的睡毯上。
他低頭親親嫩嘟嘟的小臉，將握成小拳頭的手放進被子裏。
他看得入神，一下子忘了還有個人在床上虎視眈眈。
等周京年揉他頭發的時候，才緩過神，嗓音低柔地問：“你怎麽還在？”
周京年關掉燈，推著他躺下：“有點事情同你商量。”
蘇燕回眨了眨眼，見他俯身靠來，手掌按在他肩頭。
怕吵醒咩咩，他聲音無比輕：“需要這樣？”
暗黃的燈光灑落在他雪白細膩的皮膚上，有一種極其迷人的質感。
周京年垂眸註視：“蘇家大宅裏，還有什麽東西是需要取出來的？”
蘇燕回眉目微微一動。
“你可以取東西？”
周京年的指腹在老婆的唇角，一下一下暧昧的來回摩挲。
他言簡意賅地道：“有人有意向要買，蘇見銘那邊就迫不及待要出手。”
蘇燕回沒註意他的手指，只望著近在眼前的臉龐：“買的人是你？”
燈光暗，周京年深邃的眼睛卻很亮，灼灼逼人。
周京年的指尖滑往下滑，慢慢地撥弄圓潤耳垂。
“問了下相關人員，蘇家大宅暫時不能夷為平地。但可以幹點別的事情。”
蘇燕回的大腦中如電影般閃過過往十多年的種種。
從小在蘇家大宅被奚落、被責怪、被控制，那些夜不能寐的歲月隨著周京年的這句話，好像一下子全部湧上心頭。
周京年看著他若有所思，眼眸緩緩轉動，耐心地等候。
然而，出乎他意料的是，這雙漂亮的丹鳳眼裏，忽然轉出了清澈的淚液。
周京年擡手拭淚，驟然心疼：“老婆？”
蘇燕回彎了彎淚眼：“我房間，有一架鋼琴。我想把它銷毀。”
“好。”周京年抱住他翻身躺下，溫柔地一下一下撫著他的後背，“老婆別哭，什麽事情我都答應，但是你別流眼淚。”
蘇燕回被他抱住安撫，悶聲打趣：“那你現在回自己房間。”
周京年：“……除了這件事。”
下一秒，蘇燕回的空拳砸在他肩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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