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第 5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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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章 第 52 章
壽宴上。
咩咩逐漸從下午的興奮勁兒裏緩過來, 只感覺家裏熱鬧過度，四面八方都有人在喊“咩咩啊~”
在外婆外公的照顧下，咩咩少少地吃過東西, 隨後就懶得動彈。
小幼崽乖巧安靜地坐在拔拔腿上，小臉依偎著, 只偶爾看一眼旁邊的耶耶。
大眼睛一旦看到有人要湊過來，就立刻閉上, 假裝呼嚕呼嚕了。
蘇燕回和周京年都發現了。
真是一個機智的小崽崽。
大人們開始吃飯, 咩咩就悄悄睜開一只眼睛, 觀察觀察情況。
耶耶給拔拔夾菜哦~
耶耶好。
耶耶跟另外的人說話，不理拔拔~
耶耶壞！
蘇燕回就感覺到咩咩的小手在努力地抱住自己，“咩咩？是不是很困了？要不要拔拔送你上樓睡覺覺？”
溫柔的嗓音像是湖水般, 讓咩咩平靜又安心。
他閉著眼睛搖搖頭：咩咩不要覺覺哦~
過了好一會兒，咩咩伸出小手夠到耶耶的胳膊，揪住衣袖輕輕地拽了一下。
周京年靠過去：“嗯？找爸爸？”
咩咩氣咻咻地要抱抱。
周京年疑惑：“怎麽這麽瞪著爸爸？”
他先抱過來, 揉揉他搭在肚肚邊的小手, “跟爸爸說，怎麽回事？”
咩咩扭動扭動，轉身側靠著耶耶的胸膛
——望著拔拔的完美角度。
“原來是要看你拔拔。”
周京年單手摟住小團子, 順手拿起公勺給蘇燕回送了一勺菜, 立刻就看到小崽子面露喜色。
他點了點咩咩的小鼻尖。
咩咩仰起小臉，兩只小小的手同時捂住小鼻子，“呼！”
周京年又點了一下左邊的小耳朵尖兒。
咩咩騰出小手去保護左耳, 結果右耳被捏。
大眼睛點燃一簇小火苗，小拳頭敲擊在耶耶的胸膛。
隔著幾層衣服, 周京年“毫發無傷”。
蘇燕回握住咩咩的小手揉了揉：“寶貝乖哦，先讓你耶耶吃飯。”
“唔~”咩咩捧起拔拔的手蹭蹭手背, 乖巧地靠回耶耶懷裏，小腳還特意收攏並在一起，圓嘟嘟地搭在耶耶腿邊。
他這幅小模樣，配上今天難得的mini小西裝，意外的萌軟可愛。
周京年忍不住要戳一下小團子腳，結果被蘇燕回的手攔住。
蘇燕回：“別逗咩咩了。”
他給周京年夾菜，“今天這麽好的淮揚菜，快吃。”
周京年笑了：“謝謝老婆！”
同時對著仰頭的小崽崽眨了下眼。
咩咩撅嘴：呼！
小腳腳稍稍翹起一點弧度，腳後跟輕輕地點一下耶耶的腿。
今天壽宴的菜色，是按照老太太的口味準備，以改良的淮揚菜為主，粵菜為輔。
蘇燕回喝著白玉獅子頭的鮮香清湯，心裏想著：
是不是他嘴巴有問題，他居然覺得周京年做得更合口味。
今晚筵席上的賓客，都是周老太太至親的同輩、晚輩，彼此之間沒有什麽過多的客套，也是趁著機會聯絡感情。
周遠山和伍靜抱走了咩咩，帶著他去認識一些爺爺奶奶。
而一些與周京年更熟悉的叔伯兄弟，端著酒杯上前說話間，也認識下蘇燕回，問起他們什麽時候辦婚宴、孩子周歲等等。
有些是長輩，周京年也不好推辭，便喝了兩杯。
他看到蘇燕回也跟著喝酒，便低聲道，“你別喝了。”
“沒事，不多。”
蘇燕回想，要他跟人交際，他還不如喝酒。
親戚間你一句我一句地當面誇著蘇燕回，聽得他耳朵發熱，默默地又抿一口紅酒。
周京年怕他喝了不舒服，等安靜下來，讓阿姨再送一碗熱湯來，遞到他手邊去。
蘇燕回的皮膚白，耳根後頸處明顯泛紅，像是從染了一層淡淡的紅暈。
不遠處，伍靜的妹妹低聲道：“沒想到京年結婚後，還挺會照顧人。”
伍靜抱著咩咩：“都是他應該做的，就是以前年輕氣盛，看著就有點莽撞了。”
她妹妹笑了：“聽說這陣子都是遠山去公司？京年都忙著在家顧孩子？”
“對。”伍靜笑著道，“遠山還想在家帶咩咩呢，結果現在可好，退休遙遙無期了。”
咩咩見外婆露出笑容，忍不住握住她的手指搖晃搖晃，跟著高興。
伍靜的妹妹也逗逗這可愛寶寶：“咩咩，去我們家裏做客好不好？”
咩咩害羞地拉著外婆的手，圈在自己的小身體上。
要不是咩咩還小，今天來的好些長輩都想抱抱這乖巧的小團子。
-
周京年被周遠山拉去說了幾句，回到席位上，沒看到蘇燕回。
“媽？燕回呢？”
伍靜道：“剛跟我說，去洗手間了。你這麽緊張幹什麽？”
“唔？”咩咩也聽到耶耶問得著急，仰起小臉疑惑地看過去。
周京年揉了下崽崽的頭發，對伍靜道：“我去看看，燕回喝酒了。”
“哦，那你快去。”伍靜剛才沒發現有什麽不對，聽兒子這麽說，也留意了一下。
不過，這是在自家大宅，她並不十分擔心。
-
周京年沒在一層的客衛裏找到人，問過一個阿姨，才知蘇燕回一個人上樓了。
他大步流星地踏上樓梯臺階。
剛拐上二樓，就看到一道身影，正扶住欄桿靜站，身形有點不穩。
周京年摟住他：“老婆？”
“嗯？”蘇燕回仿佛一下子從朦朧的世界裏，被拽出來，淡淡地掃了他一眼。
他看向自己的手、欄桿、臺階，再仰頭看二樓的方向，語氣柔軟地發問，“我怎麽在這裏？”
周京年樂了，彎腰打橫抱著人起：“是不是剛才又喝了點？”
蘇燕回暈眩又迷糊，只能閉上眼，手搭在他肩上。
被這樣抱過很多很多次，每次都很安穩。
他接上話茬，輕輕笑了一下：“今天真熱鬧。”
周京年見他難得笑得這麽從容、輕松，仿佛是卸下周身的防備，是一抹輕飄飄的雲朵般的柔笑。
他抱著人進房間，先放在沙發上，聯系樓下阿姨，讓他們送一杯醒酒湯來。
隨後，周京年快速去洗手間擰了一把熱毛巾，給他擦了擦臉和脖子。
“老婆，有沒有不舒服？”
蘇燕回閉著眼，隨著溫柔地擦拭輕哼，卻並沒有哪裏不適。
這副模樣實在是招人。
周京年放下毛巾，攬著他靠進自己懷裏，指尖順著這張俊秀的臉，從眉尾到下頜，輕柔地描摹而過。
酒氣雖淡，但染著蘇燕回皮膚的氣息，既獨特又迷人。
阿姨送來醒酒湯後又撤出去。
周京年讓她同樓下的長輩知會一聲，便端著醒酒湯，準備餵給懷裏的人。
蘇燕回卻扭著不願意喝，臉上滿是笑容。
周京年放下醒酒湯，垂首在他耳邊輕嗅，輕聲問：“老婆？今天高興了？”
“嗯~”
蘇燕回閉著眼，嘴角勾起，帶著幾分稚氣，笑著說，“咩咩高興，奶奶高興，我就高興了。”
周京年深深地知道，老婆心裏很敬重老太太。
他聽見這話，也並不十分意外。
但他幾乎從沒有見過如此袒露心房的蘇燕回，視線專註地凝視著勾人的眉眼，忍不住悄聲問：“老婆，為什麽會想要和我生一個孩子？”
這是深埋在他心裏的疑問。
但是在蘇燕回清醒時，幾乎問不出一個答案。
“嗯……”
蘇燕回迷糊地拖著軟軟的調子，“生寶寶？”
這模樣，讓周京年用力親了一下他的臉頰，“對啊，生寶寶。為什麽呢？”
蘇燕回被親得有點癢，轉身往他懷裏蹭了蹭，嗓音悶悶地說：“……因為奶奶好，爸爸媽媽也很好~”
周京年挑眉，沒想到醉酒後的老婆如此可愛。
“誰的爸爸媽媽？”
蘇燕回嘟嘟囔囔：“周，周某的。”
周京年：“……”
蘇燕回繼續嘀咕：“糖糖也很好，糖糖媽媽也好，爸爸也好……”
周京年正要問，這怎麽還能扯到糖糖一家三口去，卻意外地看到了蘇燕回眼角滲出透明的淚液。
“老婆？”
蘇燕回在酒後，第一次直抒胸臆，有些收不住情緒：“都，特別特別好！”
隨著這話，熱淚從眼角滾落。
周京年捧著他的臉，拇指抹掉淚水：“老婆，別哭，我不問了，別難受。”
蘇燕回在他掌心蹭了蹭臉，忽而燦爛一笑：“所以我的小寶寶也會是很好的哦~”
周京年臉貼臉地抱著他，問道：“那周某呢？周某不好是不是？所以你就不要周某了？”
“唔……”蘇燕回輕哼，“照片裏是好的。”
周京年問道：“什麽照片？周某的照片？誰給你看的？什麽時候的？”
“好吵。”蘇燕回擡手，捏住他的嘴唇。
周京年托住他的手腕，親了下掌心。
蘇燕回感覺有點癢，酒醉後皮膚的觸感好像被放大了。
他立刻縮回手，背在身後。
周京年摟著他：“老婆，你告訴我，誰給你的照片？”
蘇燕回耷拉著腦袋，昏昏欲睡，半晌才喃喃道：“奶奶啊~奶奶給我的。”
周京年琢磨了下，猜測是結婚後他每周帶人回來吃飯，老太太說不定偷偷給老婆看過自己的照片。
他斟酌著詢問：“那是，周某什麽時候拍的？”
蘇燕回好似聽見有幾十只蜜蜂繞在耳朵邊作響，有些煩躁蹙眉。
周京年想，明天問老太太也行。
他摟著人順順背，“老婆，睡吧，咩咩我會去照顧的。”
蘇燕回的腦袋靠在他的肩膀上，呼吸逐漸沈重起來。
周京年側過臉，嘴唇貼著他的臉頰親了親。
好一會兒，蘇燕回才露出癡癡的笑音，身體輕顫。
周京年以為他睡著，結果還醒著。“怎麽了？又想到什麽開心的事情？”
蘇燕回在他懷裏動了動，含含糊糊地笑著說：“周某在照片裏好看。”
說完，似乎還有些不好意思地埋臉。
“真的？”周京年喜出望外。
——到底是什麽照片？就算在大宅掘地三尺，他今晚也必須得找出來。
“可是……”
周京年回神：“嗯？周某哪裏不好，是嗎？”
“嗯。”蘇燕回忽而委委屈屈地哼了一聲，“不要那樣子親親。”
“親親？”周京年沒跟上這跳脫的思維，只能試探問道，“周某親你的方式你不喜歡？”
蘇燕回搖了搖沈重的腦袋，率真又羞恥，“好……色/情。”
周京年啞然。
他仔仔細細地回憶婚後兩個人親密生活，有關於親親的那部分，他的確從來沒有註意過。
但現在想來，他的確默認了蘇燕回也喜歡那種近乎窒息的深吻，從沒有問過他的感受。
周京年不確定地問：“老婆，那你喜歡怎麽樣的親親？”
“輕輕的……”蘇燕回的嘴唇跟著動了動，幅度很小。
周京年慢慢地靠上去，幹燥的薄唇碰到他飽滿柔嫩的唇瓣，控制著力度慢慢地碰一碰再退開，“這樣？”
蘇燕回忍不住笑起來：“嘿嘿……”
下巴靠在他的肩膀上，仿佛饜足似的睡過去。
耳鬢廝磨的姿態，卻讓周京年陷入沈默。
僅僅只是這樣的碰觸？
算哪門子的親親？
哦不對，是老婆喜歡的，所以他得重視。
周京年得出結論：以前的親吻方式，太色/情，老婆喜歡清純的。
隨後，周京年抱住睡著的人上床，脫掉外套，蓋上被子。
他垂眸，拇指指腹慢慢地描摹蘇燕回的唇瓣，俯身靠過去，輕輕地碰了下。
意外的，周京年仿佛感覺到彼此間似乎有一絲絲細小的電流，雙唇酥酥麻麻。
原來單純的碰一下，有別樣的美好。
-
壽宴結束。
咩咩已經在鬧哄哄的筵席中，被外婆哄睡著了。
周京年看了看情況，睡得很乖，跟他拔拔一樣。
周老太太得知小蘇醉酒，關切地問道：“怎麽會喝醉了？解酒湯喝了嗎？京年你怎麽回事？”
周京年摸了摸咩咩柔軟的小手：“燕回今天心情好，就多喝一杯。奶奶放心，沒事的。”
伍靜點點頭，輕聲道：“那就好。”
老太太今天見了很多人，說上許多話，此時也已經十分倦怠。
她交代幾句後，讓喬阿姨送她回房間。
周京年主動去推輪椅：“奶奶，我送你過去。”
他對伍靜道，“媽，我一會兒過來抱咩咩回房間。”
伍靜見狀，以為他有什麽要緊事，便點點頭。
周老太太自然也是這麽想，到房間後，問道：“京年，怎麽回事？”
周京年坐在沙發上，“奶奶，你是不是給燕回看過什麽我的照片？挺久以前的事情了。”
周老太太仔細一想：“應該有。”
她扭頭去問，“小喬，我是不是讓你給拿過家裏的相冊？是給小蘇看的。”
喬阿姨正在掛老太太剛摘下來的外套：“對。”
“哪一本相冊？我能看看？”周京年起身。
周老太太擡頭看著大孫子，眼神透著狐疑：“你怎麽回事？燕回跟你說什麽了？”
周京年一笑：“沒什麽。就提了一嘴，我好奇。”
喬阿姨將相冊翻出來：“應該是這一本。”
周京年簡單一翻，是闔家的照片，還有一些他和周京雲年少時期的合影之類的。
他拿在手中，對老太太道：“奶奶，那你早點睡。我拿回房間去了。”
“照片都是封好的，不能取出來。”
周老太太連忙追著道：“京年，你看完得還給我！”
這可是她的寶貝。
“我知道！”周京年笑著開門，“謝謝奶奶！”
等人離開，周老太太琢磨起來，“這是怎麽回事？突然之間，這小子笑得這麽高興，難得。”
她想起今天也拍了不少照片，便提醒道：“小喬，你記得明天催催，讓他們把照片印出來做成冊子。”
雖然能在手機、平板上看，但老太太還是喜歡捧著相冊一頁一頁地慢慢翻。
-
這一晚。
周京年坐在沙發裏，時不時看一眼床上熟睡中的一大一小，修長手指不停地翻閱相冊。
他用手機拍攝下全部有自己的照片，再一張一張地仔細看過去。
從他三四歲、到中學時期，大概每個階段都有一張照片。
他甚至找到一張自己都沒印象的高中校服照。
當時的他穿著學校的白色襯衣制服，邊走邊對著鏡頭笑。
這張照片是誰拍的？
周京年靜靜地望著少年時期的自己回憶，幾分鐘後才想起來，是他媽媽。
除此以外，單人照還有幾張，但沒什麽特別，都是一些正式場合的紀念照片。
所以，老婆認為“好看”的，到底是哪一張？
周京年剛才沒問老太太。
他相信，蘇燕回即便當時那麽想，也不會輕易地宣之於口。
盡管沒能準確地找到照片，今晚的周京年依舊異常悸動。
——老婆可是親口說他好看！
當然，親親的方式要改。
周京年抿了抿唇，輕聲自言自語：“不能色情，要純情。”
總之絕對不能讓老婆覺得自己是個色中餓鬼。
-
第二天。
蘇燕回醒來時，就對上一雙清澈的大眼睛。
“寶貝？醒這麽早？”
“拔拔哦~”
咩咩嘟嘟嘴，親親拔拔的下巴，依偎在拔拔懷裏。
蘇燕回緩了緩，才意識到，已經十點。
他大腦凝滯，尷尬地抱住小崽崽埋頭在他懷裏：“咩咩，拔拔睡懶覺了哦~你沒有餓肚肚吧？”
手掌貼著柔軟的小肚子摸摸，已經喝過奶粉了。
咩咩被摸肚肚，朝天伸了伸小腿小胳膊，咯咯直笑。
忽然，他想到今天早晨耶耶做的事，立刻擡頭：“拔拔~耶耶哦！”
“嗯？耶耶怎麽了？”蘇燕回側起身體，沒看到人。
他戳戳咩咩的小奶膘，“耶耶就把你一個人留在這裏哦？真壞。”
咩咩拉住拔拔的手，使勁往床頭櫃那邊拽，奶呼呼地說：“拔拔~看哦~~~”
蘇燕回順勢望過去。
床頭櫃上，擺著好幾個相框。
他摟著小崽崽靠過去，才發覺是昨天壽宴的三人合影、咩咩單人照，以及他和周京年二人合影。
但在後面還擺著其他的。
蘇燕回仔細看了看，竟然是周京年以前的舊照片。
這中間，就有他印象深刻的少年周京年。
蘇燕回楞了下，轉過臉，問道：“咩咩？這是你耶耶早晨擺著的？你看到了沒有哦？”
咩咩並不知道拔拔在註意什麽，他伸出兩只小手，試圖捧住三人合影的相框。
蘇燕回取過來，遞到小手中，揉揉他的頭發：“寶貝喜歡這一張哦？”
咩咩低著小腦袋，認真觀察照片裏微笑著的拔拔和耶耶，還有咩咩自己哦~。
他笑著仰頭，對著拔拔的側臉，用力吧唧一下。
“唔！”蘇燕回幸福得說不上話，圈住小可愛，“咩咩真好，拔拔最愛咩咩了~”
一大一小正在說話，臥房門被推開。
周京年快速走到床邊：“老婆！醒了？有沒有哪裏不舒服？”
蘇燕回避開了他揉上腦袋的手掌，謹慎地看他一眼。“我昨天喝醉之後，你有沒有……”
周京年還是揉了揉他的頭發：“老婆，我是那種人嗎？我如果要做什麽，肯定也是要經過你的同意。”
“呵。”蘇燕回輕哂，他總感覺周京年的可信度不高。
周京年見咩咩抱著合影。
他抽出那張高中照，遞到蘇燕回面前，“老婆，這是我中學時期的舊照，怎麽樣？”
蘇燕回一副恍然大悟的神色：“哦，這是你嗎？我以為是弄錯了呢。咩咩對吧，完全認不出來是耶耶哦。”
周京年：“。”
咩咩認真觀察一番照片上的大哥哥，蹙眉。
誰哦？
周京年察覺到小崽子的疑惑神色，對他道：“這是爸爸。”
咩咩的小眼神來回移動，似乎在對比兩張臉的相似度。
最後，他的臉蛋上露出吃驚的表情。
這個陽光帥氣的大哥哥，竟然是現在高大嚴肅的耶耶？！
唔，好像是一樣的五官和臉型哦。
咩咩蹙起的小眉毛，始終沒有松開。
周京年特意擡手，拇指按在小家夥的眉心：“咩咩，你現在就開始皺眉，小心川字紋。”
蘇燕回推開他的手，低聲質問：“你上次說咩咩像小大爺，這次又詛咒咩咩長川字紋？”
周京年慌了，趕緊要抱抱他：“老婆，我不是這個意思。我開玩笑的。”
蘇燕回摟緊小咩咩躲開他的胳膊，嘀嘀咕咕：“你才長川字紋，哦不，你現在就有！”
咩咩沒搞明白，怎麽拔拔就跟耶耶鬧小情緒了？
於是在耶耶伸手過來要抱抱的時候，他擡起小腳，飛踹耶耶的手掌。
哼！誰也不許惹拔拔生氣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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壽宴上。
咩咩逐漸從下午的興奮勁兒裏緩過來, 只感覺家裏熱鬧過度，四面八方都有人在喊“咩咩啊~”
在外婆外公的照顧下，咩咩少少地吃過東西, 隨後就懶得動彈。
小幼崽乖巧安靜地坐在拔拔腿上，小臉依偎著, 只偶爾看一眼旁邊的耶耶。
大眼睛一旦看到有人要湊過來，就立刻閉上, 假裝呼嚕呼嚕了。
蘇燕回和周京年都發現了。
真是一個機智的小崽崽。
大人們開始吃飯, 咩咩就悄悄睜開一只眼睛, 觀察觀察情況。
耶耶給拔拔夾菜哦~
耶耶好。
耶耶跟另外的人說話，不理拔拔~
耶耶壞！
蘇燕回就感覺到咩咩的小手在努力地抱住自己，“咩咩？是不是很困了？要不要拔拔送你上樓睡覺覺？”
溫柔的嗓音像是湖水般, 讓咩咩平靜又安心。
他閉著眼睛搖搖頭：咩咩不要覺覺哦~
過了好一會兒，咩咩伸出小手夠到耶耶的胳膊，揪住衣袖輕輕地拽了一下。
周京年靠過去：“嗯？找爸爸？”
咩咩氣咻咻地要抱抱。
周京年疑惑：“怎麽這麽瞪著爸爸？”
他先抱過來, 揉揉他搭在肚肚邊的小手, “跟爸爸說，怎麽回事？”
咩咩扭動扭動，轉身側靠著耶耶的胸膛
——望著拔拔的完美角度。
“原來是要看你拔拔。”
周京年單手摟住小團子, 順手拿起公勺給蘇燕回送了一勺菜, 立刻就看到小崽子面露喜色。
他點了點咩咩的小鼻尖。
咩咩仰起小臉，兩只小小的手同時捂住小鼻子，“呼！”
周京年又點了一下左邊的小耳朵尖兒。
咩咩騰出小手去保護左耳, 結果右耳被捏。
大眼睛點燃一簇小火苗，小拳頭敲擊在耶耶的胸膛。
隔著幾層衣服, 周京年“毫發無傷”。
蘇燕回握住咩咩的小手揉了揉：“寶貝乖哦，先讓你耶耶吃飯。”
“唔~”咩咩捧起拔拔的手蹭蹭手背, 乖巧地靠回耶耶懷裏，小腳還特意收攏並在一起，圓嘟嘟地搭在耶耶腿邊。
他這幅小模樣，配上今天難得的mini小西裝，意外的萌軟可愛。
周京年忍不住要戳一下小團子腳，結果被蘇燕回的手攔住。
蘇燕回：“別逗咩咩了。”
他給周京年夾菜，“今天這麽好的淮揚菜，快吃。”
周京年笑了：“謝謝老婆！”
同時對著仰頭的小崽崽眨了下眼。
咩咩撅嘴：呼！
小腳腳稍稍翹起一點弧度，腳後跟輕輕地點一下耶耶的腿。
今天壽宴的菜色，是按照老太太的口味準備，以改良的淮揚菜為主，粵菜為輔。
蘇燕回喝著白玉獅子頭的鮮香清湯，心裏想著：
是不是他嘴巴有問題，他居然覺得周京年做得更合口味。
今晚筵席上的賓客，都是周老太太至親的同輩、晚輩，彼此之間沒有什麽過多的客套，也是趁著機會聯絡感情。
周遠山和伍靜抱走了咩咩，帶著他去認識一些爺爺奶奶。
而一些與周京年更熟悉的叔伯兄弟，端著酒杯上前說話間，也認識下蘇燕回，問起他們什麽時候辦婚宴、孩子周歲等等。
有些是長輩，周京年也不好推辭，便喝了兩杯。
他看到蘇燕回也跟著喝酒，便低聲道，“你別喝了。”
“沒事，不多。”
蘇燕回想，要他跟人交際，他還不如喝酒。
親戚間你一句我一句地當面誇著蘇燕回，聽得他耳朵發熱，默默地又抿一口紅酒。
周京年怕他喝了不舒服，等安靜下來，讓阿姨再送一碗熱湯來，遞到他手邊去。
蘇燕回的皮膚白，耳根後頸處明顯泛紅，像是從染了一層淡淡的紅暈。
不遠處，伍靜的妹妹低聲道：“沒想到京年結婚後，還挺會照顧人。”
伍靜抱著咩咩：“都是他應該做的，就是以前年輕氣盛，看著就有點莽撞了。”
她妹妹笑了：“聽說這陣子都是遠山去公司？京年都忙著在家顧孩子？”
“對。”伍靜笑著道，“遠山還想在家帶咩咩呢，結果現在可好，退休遙遙無期了。”
咩咩見外婆露出笑容，忍不住握住她的手指搖晃搖晃，跟著高興。
伍靜的妹妹也逗逗這可愛寶寶：“咩咩，去我們家裏做客好不好？”
咩咩害羞地拉著外婆的手，圈在自己的小身體上。
要不是咩咩還小，今天來的好些長輩都想抱抱這乖巧的小團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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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京年被周遠山拉去說了幾句，回到席位上，沒看到蘇燕回。
“媽？燕回呢？”
伍靜道：“剛跟我說，去洗手間了。你這麽緊張幹什麽？”
“唔？”咩咩也聽到耶耶問得著急，仰起小臉疑惑地看過去。
周京年揉了下崽崽的頭發，對伍靜道：“我去看看，燕回喝酒了。”
“哦，那你快去。”伍靜剛才沒發現有什麽不對，聽兒子這麽說，也留意了一下。
不過，這是在自家大宅，她並不十分擔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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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京年沒在一層的客衛裏找到人，問過一個阿姨，才知蘇燕回一個人上樓了。
他大步流星地踏上樓梯臺階。
剛拐上二樓，就看到一道身影，正扶住欄桿靜站，身形有點不穩。
周京年摟住他：“老婆？”
“嗯？”蘇燕回仿佛一下子從朦朧的世界裏，被拽出來，淡淡地掃了他一眼。
他看向自己的手、欄桿、臺階，再仰頭看二樓的方向，語氣柔軟地發問，“我怎麽在這裏？”
周京年樂了，彎腰打橫抱著人起：“是不是剛才又喝了點？”
蘇燕回暈眩又迷糊，只能閉上眼，手搭在他肩上。
被這樣抱過很多很多次，每次都很安穩。
他接上話茬，輕輕笑了一下：“今天真熱鬧。”
周京年見他難得笑得這麽從容、輕松，仿佛是卸下周身的防備，是一抹輕飄飄的雲朵般的柔笑。
他抱著人進房間，先放在沙發上，聯系樓下阿姨，讓他們送一杯醒酒湯來。
隨後，周京年快速去洗手間擰了一把熱毛巾，給他擦了擦臉和脖子。
“老婆，有沒有不舒服？”
蘇燕回閉著眼，隨著溫柔地擦拭輕哼，卻並沒有哪裏不適。
這副模樣實在是招人。
周京年放下毛巾，攬著他靠進自己懷裏，指尖順著這張俊秀的臉，從眉尾到下頜，輕柔地描摹而過。
酒氣雖淡，但染著蘇燕回皮膚的氣息，既獨特又迷人。
阿姨送來醒酒湯後又撤出去。
周京年讓她同樓下的長輩知會一聲，便端著醒酒湯，準備餵給懷裏的人。
蘇燕回卻扭著不願意喝，臉上滿是笑容。
周京年放下醒酒湯，垂首在他耳邊輕嗅，輕聲問：“老婆？今天高興了？”
“嗯~”
蘇燕回閉著眼，嘴角勾起，帶著幾分稚氣，笑著說，“咩咩高興，奶奶高興，我就高興了。”
周京年深深地知道，老婆心裏很敬重老太太。
他聽見這話，也並不十分意外。
但他幾乎從沒有見過如此袒露心房的蘇燕回，視線專註地凝視著勾人的眉眼，忍不住悄聲問：“老婆，為什麽會想要和我生一個孩子？”
這是深埋在他心裏的疑問。
但是在蘇燕回清醒時，幾乎問不出一個答案。
“嗯……”
蘇燕回迷糊地拖著軟軟的調子，“生寶寶？”
這模樣，讓周京年用力親了一下他的臉頰，“對啊，生寶寶。為什麽呢？”
蘇燕回被親得有點癢，轉身往他懷裏蹭了蹭，嗓音悶悶地說：“……因為奶奶好，爸爸媽媽也很好~”
周京年挑眉，沒想到醉酒後的老婆如此可愛。
“誰的爸爸媽媽？”
蘇燕回嘟嘟囔囔：“周，周某的。”
周京年：“……”
蘇燕回繼續嘀咕：“糖糖也很好，糖糖媽媽也好，爸爸也好……”
周京年正要問，這怎麽還能扯到糖糖一家三口去，卻意外地看到了蘇燕回眼角滲出透明的淚液。
“老婆？”
蘇燕回在酒後，第一次直抒胸臆，有些收不住情緒：“都，特別特別好！”
隨著這話，熱淚從眼角滾落。
周京年捧著他的臉，拇指抹掉淚水：“老婆，別哭，我不問了，別難受。”
蘇燕回在他掌心蹭了蹭臉，忽而燦爛一笑：“所以我的小寶寶也會是很好的哦~”
周京年臉貼臉地抱著他，問道：“那周某呢？周某不好是不是？所以你就不要周某了？”
“唔……”蘇燕回輕哼，“照片裏是好的。”
周京年問道：“什麽照片？周某的照片？誰給你看的？什麽時候的？”
“好吵。”蘇燕回擡手，捏住他的嘴唇。
周京年托住他的手腕，親了下掌心。
蘇燕回感覺有點癢，酒醉後皮膚的觸感好像被放大了。
他立刻縮回手，背在身後。
周京年摟著他：“老婆，你告訴我，誰給你的照片？”
蘇燕回耷拉著腦袋，昏昏欲睡，半晌才喃喃道：“奶奶啊~奶奶給我的。”
周京年琢磨了下，猜測是結婚後他每周帶人回來吃飯，老太太說不定偷偷給老婆看過自己的照片。
他斟酌著詢問：“那是，周某什麽時候拍的？”
蘇燕回好似聽見有幾十只蜜蜂繞在耳朵邊作響，有些煩躁蹙眉。
周京年想，明天問老太太也行。
他摟著人順順背，“老婆，睡吧，咩咩我會去照顧的。”
蘇燕回的腦袋靠在他的肩膀上，呼吸逐漸沈重起來。
周京年側過臉，嘴唇貼著他的臉頰親了親。
好一會兒，蘇燕回才露出癡癡的笑音，身體輕顫。
周京年以為他睡著，結果還醒著。“怎麽了？又想到什麽開心的事情？”
蘇燕回在他懷裏動了動，含含糊糊地笑著說：“周某在照片裏好看。”
說完，似乎還有些不好意思地埋臉。
“真的？”周京年喜出望外。
——到底是什麽照片？就算在大宅掘地三尺，他今晚也必須得找出來。
“可是……”
周京年回神：“嗯？周某哪裏不好，是嗎？”
“嗯。”蘇燕回忽而委委屈屈地哼了一聲，“不要那樣子親親。”
“親親？”周京年沒跟上這跳脫的思維，只能試探問道，“周某親你的方式你不喜歡？”
蘇燕回搖了搖沈重的腦袋，率真又羞恥，“好……色/情。”
周京年啞然。
他仔仔細細地回憶婚後兩個人親密生活，有關於親親的那部分，他的確從來沒有註意過。
但現在想來，他的確默認了蘇燕回也喜歡那種近乎窒息的深吻，從沒有問過他的感受。
周京年不確定地問：“老婆，那你喜歡怎麽樣的親親？”
“輕輕的……”蘇燕回的嘴唇跟著動了動，幅度很小。
周京年慢慢地靠上去，幹燥的薄唇碰到他飽滿柔嫩的唇瓣，控制著力度慢慢地碰一碰再退開，“這樣？”
蘇燕回忍不住笑起來：“嘿嘿……”
下巴靠在他的肩膀上，仿佛饜足似的睡過去。
耳鬢廝磨的姿態，卻讓周京年陷入沈默。
僅僅只是這樣的碰觸？
算哪門子的親親？
哦不對，是老婆喜歡的，所以他得重視。
周京年得出結論：以前的親吻方式，太色/情，老婆喜歡清純的。
隨後，周京年抱住睡著的人上床，脫掉外套，蓋上被子。
他垂眸，拇指指腹慢慢地描摹蘇燕回的唇瓣，俯身靠過去，輕輕地碰了下。
意外的，周京年仿佛感覺到彼此間似乎有一絲絲細小的電流，雙唇酥酥麻麻。
原來單純的碰一下，有別樣的美好。
-
壽宴結束。
咩咩已經在鬧哄哄的筵席中，被外婆哄睡著了。
周京年看了看情況，睡得很乖，跟他拔拔一樣。
周老太太得知小蘇醉酒，關切地問道：“怎麽會喝醉了？解酒湯喝了嗎？京年你怎麽回事？”
周京年摸了摸咩咩柔軟的小手：“燕回今天心情好，就多喝一杯。奶奶放心，沒事的。”
伍靜點點頭，輕聲道：“那就好。”
老太太今天見了很多人，說上許多話，此時也已經十分倦怠。
她交代幾句後，讓喬阿姨送她回房間。
周京年主動去推輪椅：“奶奶，我送你過去。”
他對伍靜道，“媽，我一會兒過來抱咩咩回房間。”
伍靜見狀，以為他有什麽要緊事，便點點頭。
周老太太自然也是這麽想，到房間後，問道：“京年，怎麽回事？”
周京年坐在沙發上，“奶奶，你是不是給燕回看過什麽我的照片？挺久以前的事情了。”
周老太太仔細一想：“應該有。”
她扭頭去問，“小喬，我是不是讓你給拿過家裏的相冊？是給小蘇看的。”
喬阿姨正在掛老太太剛摘下來的外套：“對。”
“哪一本相冊？我能看看？”周京年起身。
周老太太擡頭看著大孫子，眼神透著狐疑：“你怎麽回事？燕回跟你說什麽了？”
周京年一笑：“沒什麽。就提了一嘴，我好奇。”
喬阿姨將相冊翻出來：“應該是這一本。”
周京年簡單一翻，是闔家的照片，還有一些他和周京雲年少時期的合影之類的。
他拿在手中，對老太太道：“奶奶，那你早點睡。我拿回房間去了。”
“照片都是封好的，不能取出來。”
周老太太連忙追著道：“京年，你看完得還給我！”
這可是她的寶貝。
“我知道！”周京年笑著開門，“謝謝奶奶！”
等人離開，周老太太琢磨起來，“這是怎麽回事？突然之間，這小子笑得這麽高興，難得。”
她想起今天也拍了不少照片，便提醒道：“小喬，你記得明天催催，讓他們把照片印出來做成冊子。”
雖然能在手機、平板上看，但老太太還是喜歡捧著相冊一頁一頁地慢慢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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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晚。
周京年坐在沙發裏，時不時看一眼床上熟睡中的一大一小，修長手指不停地翻閱相冊。
他用手機拍攝下全部有自己的照片，再一張一張地仔細看過去。
從他三四歲、到中學時期，大概每個階段都有一張照片。
他甚至找到一張自己都沒印象的高中校服照。
當時的他穿著學校的白色襯衣制服，邊走邊對著鏡頭笑。
這張照片是誰拍的？
周京年靜靜地望著少年時期的自己回憶，幾分鐘後才想起來，是他媽媽。
除此以外，單人照還有幾張，但沒什麽特別，都是一些正式場合的紀念照片。
所以，老婆認為“好看”的，到底是哪一張？
周京年剛才沒問老太太。
他相信，蘇燕回即便當時那麽想，也不會輕易地宣之於口。
盡管沒能準確地找到照片，今晚的周京年依舊異常悸動。
——老婆可是親口說他好看！
當然，親親的方式要改。
周京年抿了抿唇，輕聲自言自語：“不能色情，要純情。”
總之絕對不能讓老婆覺得自己是個色中餓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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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
蘇燕回醒來時，就對上一雙清澈的大眼睛。
“寶貝？醒這麽早？”
“拔拔哦~”
咩咩嘟嘟嘴，親親拔拔的下巴，依偎在拔拔懷裏。
蘇燕回緩了緩，才意識到，已經十點。
他大腦凝滯，尷尬地抱住小崽崽埋頭在他懷裏：“咩咩，拔拔睡懶覺了哦~你沒有餓肚肚吧？”
手掌貼著柔軟的小肚子摸摸，已經喝過奶粉了。
咩咩被摸肚肚，朝天伸了伸小腿小胳膊，咯咯直笑。
忽然，他想到今天早晨耶耶做的事，立刻擡頭：“拔拔~耶耶哦！”
“嗯？耶耶怎麽了？”蘇燕回側起身體，沒看到人。
他戳戳咩咩的小奶膘，“耶耶就把你一個人留在這裏哦？真壞。”
咩咩拉住拔拔的手，使勁往床頭櫃那邊拽，奶呼呼地說：“拔拔~看哦~~~”
蘇燕回順勢望過去。
床頭櫃上，擺著好幾個相框。
他摟著小崽崽靠過去，才發覺是昨天壽宴的三人合影、咩咩單人照，以及他和周京年二人合影。
但在後面還擺著其他的。
蘇燕回仔細看了看，竟然是周京年以前的舊照片。
這中間，就有他印象深刻的少年周京年。
蘇燕回楞了下，轉過臉，問道：“咩咩？這是你耶耶早晨擺著的？你看到了沒有哦？”
咩咩並不知道拔拔在註意什麽，他伸出兩只小手，試圖捧住三人合影的相框。
蘇燕回取過來，遞到小手中，揉揉他的頭發：“寶貝喜歡這一張哦？”
咩咩低著小腦袋，認真觀察照片裏微笑著的拔拔和耶耶，還有咩咩自己哦~。
他笑著仰頭，對著拔拔的側臉，用力吧唧一下。
“唔！”蘇燕回幸福得說不上話，圈住小可愛，“咩咩真好，拔拔最愛咩咩了~”
一大一小正在說話，臥房門被推開。
周京年快速走到床邊：“老婆！醒了？有沒有哪裏不舒服？”
蘇燕回避開了他揉上腦袋的手掌，謹慎地看他一眼。“我昨天喝醉之後，你有沒有……”
周京年還是揉了揉他的頭發：“老婆，我是那種人嗎？我如果要做什麽，肯定也是要經過你的同意。”
“呵。”蘇燕回輕哂，他總感覺周京年的可信度不高。
周京年見咩咩抱著合影。
他抽出那張高中照，遞到蘇燕回面前，“老婆，這是我中學時期的舊照，怎麽樣？”
蘇燕回一副恍然大悟的神色：“哦，這是你嗎？我以為是弄錯了呢。咩咩對吧，完全認不出來是耶耶哦。”
周京年：“。”
咩咩認真觀察一番照片上的大哥哥，蹙眉。
誰哦？
周京年察覺到小崽子的疑惑神色，對他道：“這是爸爸。”
咩咩的小眼神來回移動，似乎在對比兩張臉的相似度。
最後，他的臉蛋上露出吃驚的表情。
這個陽光帥氣的大哥哥，竟然是現在高大嚴肅的耶耶？！
唔，好像是一樣的五官和臉型哦。
咩咩蹙起的小眉毛，始終沒有松開。
周京年特意擡手，拇指按在小家夥的眉心：“咩咩，你現在就開始皺眉，小心川字紋。”
蘇燕回推開他的手，低聲質問：“你上次說咩咩像小大爺，這次又詛咒咩咩長川字紋？”
周京年慌了，趕緊要抱抱他：“老婆，我不是這個意思。我開玩笑的。”
蘇燕回摟緊小咩咩躲開他的胳膊，嘀嘀咕咕：“你才長川字紋，哦不，你現在就有！”
咩咩沒搞明白，怎麽拔拔就跟耶耶鬧小情緒了？
於是在耶耶伸手過來要抱抱的時候，他擡起小腳，飛踹耶耶的手掌。
哼！誰也不許惹拔拔生氣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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