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第 21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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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第 21 章
咩咩在新家新床醒來的第一反應：懵。
圓滾滾的小身體翻個身, 趴在超大的床上，呆呼呼地望向四處的圍欄。
昨天晚上，是和拔拔、耶耶一起都在床上, 所以他完全沒意識到這個床的面積之廣闊。
蘇燕回從洗手間出來時，就見咩咩雪白柔軟的小臉上, 表情迷惘，傻乎乎地坐在床中央, 奶白的小腳丫掌心相對。
他趕忙上前：“咩咩？拔拔在哦, 別怕。”
咩咩仰眸, 委屈巴巴地伸出小手。
嗚嗚，需要拔拔的抱抱~
蘇燕回抱起柔軟的小家夥親親，走到落地窗前, 坐進單人沙發中：“寶貝，拔拔在哦。”
周京年進房間的時候，就看到咩咩以他沒見過的可愛小模樣, 抱著拔拔的脖頸, 用小奶膘蹭著拔拔的頸窩，嘴巴裏發出哼唧哼唧的小奶音“嗯~嗯~~嗯~~”。
蘇燕回的手掌輕輕地搭在小團子屁屁上，慢慢地拍拍, 低頭親吻崽崽柔軟的頭發, 溫柔地安撫。
陽光從落地窗外照進來，父子倆周身泛著淺金色的柔光。
咩咩的小臉蛋柔軟圓潤，蘇燕回精致清冷的五官上, 神色無比溫柔。
這一幕，簡直夢幻而神聖。
周京年心都要化了。
他沒上前打擾, 而是轉身去準備咩咩的奶粉。
咩咩終於同拔拔撒嬌到的心滿意足，才慢吞吞地用小腳踩著拔拔的腿玩, 小手指著大床，“咿咿哦哦”地訴說自己對新床的震驚。
蘇燕回才知道原來是大床的緣故，難怪今早變成粘乎乎的小可愛。
他抱著咩咩上床，站在中間：“咩咩看，還是四四方方的哦，跟以前的床一樣，只是大了一倍。不怕怕的。”
咩咩低頭，黑漆漆的大眼珠轉動，左右瞧得認真。
小手指著嬰兒床，再指自己：“…噢&……￥%￥啊~”
蘇燕回抱著他坐在床中央，點點頭：“我們咩咩不睡嬰兒床，咩咩跟拔拔睡大床。拔拔知道哦。”
“呼~”
小手掌軟軟地搭在拔拔胸口，貼上去。
床雖然變大，但是拔拔還是如此溫柔可靠，安心。
周京年送來小奶瓶時，彎腰看著小崽崽：“睡得好嗎？咩咩？”
“應該還不錯。”蘇燕回接過奶瓶，試了試溫度，遞給咩咩。
小家夥平時都是雙手雙腳努力地抱住小奶瓶，現在卻兩只小手都捏著拔拔的衣服，懶得動，要拔拔餵。
他舒舒服服地窩在拔拔懷裏，一邊努力喝奶，一邊朝著拔拔微笑。
今天的拔拔好好看哦，翹起來的長長睫毛，撲閃撲閃，眼睛好溫柔，皮膚也香香的~
蘇燕回親親他的額頭：“今天我們咩咩是愛撒嬌的懶寶寶，對不對？”
周京年躍躍欲試：“我來餵怎麽樣？”
咩咩聽見耶耶的嗓音，“哦”的一聲轉過來看他，轉過小嘴巴，吐出圓圓的粉紅小舌尖，沖著耶耶一笑。
周京年以為咩咩聽懂還答應自己，便伸手，只見小崽子立刻轉過去，拉起拔拔的手護著自己的小身體，只給他一個無情的小屁屁。
“咩咩，你是在逗爸爸玩嗎？”
咩咩憨笑著看看拔拔，大眼睛裏藏著狡黠和期待：
拔拔，咩咩可愛嗎？
蘇燕回低頭，鼻尖蹭蹭咩咩嫩嘟嘟的小臉蛋：“寶貝好棒哦。”
周京年後知後覺：哦，是在逗拔拔玩。他只是負責走過場的小醜。
昨晚，小崽子還軟嘟嘟地趴窩在他胸膛，乖乖地聽他講故事，對他笑得甜軟無比。
一覺醒來，他連“耶耶”的地位都失去了。
-
咩咩今天是粘人小豆包，一點都不想和拔拔分開。
隔三分鐘，他就要擡起小臉，笑瞇瞇地認真看一眼拔拔，再窩好。
周京年想抱抱他，也無從下手，隨後將餵養崽崽的滿腔熱情，轉向蘇燕回。
蘇燕回抱著咩咩吃早餐不方便，於是周京年順勢道：“我來吧，我餵你。”
周京年說得特別自然，但蘇燕回不著痕跡掃地淡淡掃了一眼桌邊的朱阿姨。
周京年：“阿姨，你去廚房忙。”
朱阿姨笑著點點頭，看一眼抱著蘇燕回與咩咩父子倆，生得都太好看，像是在拍偶像劇。
餐桌上是中式早點。
參湯小米粥、小雲吞雞絲羹，黑松露小籠包、瑤柱玉帶餃和玫瑰山藥糕各一籠。
基本是周家老宅早餐的習慣。
蘇燕回有一次在老宅待得時間比較晚，臨走前吃一小碗的雲吞雞絲羹做宵夜，的確是美味。
周京年察言觀色的本事，本就出眾，現在一門心思要討好老婆，更是細致用心。
他不著痕跡地將小雲吞雞絲羹取過來，舀起一勺吹了吹熱氣，遞到他唇邊：“嘗嘗味道。”
蘇燕回抿一口湯，垂眸細品。
周京年見他眼簾微落，自己餵一口他吃一口，不禁想起剛結婚時乖巧溫馴、百依百順的小情人。
雖然當時都是錯覺，但面前的人，的確是漂亮動人。
周京年嘴角浮現起幾不可察的淺淡笑意。
正好咩咩望過去，暗自肯定地點點小腦袋：
嗯~耶耶一定是看到拔拔乖乖吃飯飯，所以這麽高興~
同理可得，咩咩每次努力吃飯，拔拔也會格外開心哦~
正吃著東西，兩個大人就見小崽子忽然“嗚哩嗚哩”地撒嬌，往拔拔懷裏貼緊。
蘇燕回以為周京年逗他了，有些疑惑地看向周京年：嗯？咩咩怎麽了？
周京年遏制不住笑容：老婆今天第一次正眼看我！
-
吃過早餐。
咩咩被拔拔抱著去選衣服。
面對大到可以藏進無數個他的大衣櫃，以及齊齊整整、各式各樣好幾排的小衣服。
咩咩陷入糾結中。
怎麽回事哦？
這個衣櫃，會突然自己長出小衣服嗎？
咩咩在拔拔懷裏，探頭探腦地往衣櫃裏側觀察。
昨天蘇燕回太累，沒帶著咩咩來看。“咩咩，是外公外婆給你準備的哦。你選一件？”
咩咩錯手捏住一個垂落的流蘇，朝著拔拔晃了晃。
是一件新中式的連體衣，斜襟盤扣，領口墜著一個等身長的流蘇，布料的圖案暈染的小金魚和水波紋。
蘇燕回看看，猜測應該是喜歡旗袍的伍靜準備的。
“那我們穿這件哦，咩咩嘗試新風格。”
剛好穿去見老太太，意外的合適與得體。
周京年在客廳裏同母親打電話，確認去老宅的時間。
等看到蘇燕回抱著咩咩出來時，就看到一個玉雪晶瑩、粉妝玉琢的奶白小團子。
他掛斷電話上前，朝著蘇燕回道：“衣櫃裏的衣服不喜歡？”
蘇燕回還是安城的風格，白色的圓領薄羊絨毛衣搭了一件米色的休閑長褲，顯得很隨意慵懶。
衣櫃裏的衣服，指的是那些最新的大牌秀款。
誰讓放的，一目了然。
蘇燕回淡淡地“嗯”了一聲，把咩咩遞給他：“耶耶抱一會兒咩咩？”
周京年還來不及細想，便伸手去接。
今天他還沒親近過咩咩。
好在咩咩沒拒絕，乖巧地被抱住。
小崽子好像有點被這套新衣服給“俘獲”了。
陌生而精致的盤扣、長流蘇和從未見過的游弋小金魚，籠統地罩在他的小身體上，衣服變作一個精美無比的小殼子。
咩咩不想破壞袖子、胸前的圖案，將小手搭在身前，都沒敢亂動。
周京年以為他不舒服：“咩咩？哪裏難受了？”
咩咩呆呆地看向耶耶，眨眨透亮的眼睛，忽的眼眸一彎，甜蜜地笑起來：“耶~”
周京年跟著他的笑容一並展顏，剛才備受冷落的郁氣，一掃而光，捧著小崽崽舉個高高。
他看到蘇燕回折返回房間，試探問：“你去換衣服嗎？”
蘇燕回不置可否。
周京年抱著咩咩，手掌握住圓軟的可愛小腳，“咩咩，拔拔有沒有去看爸爸準備的衣服？你知道嗎？”
咩咩低頭，關註著耶耶的寬大手掌，吃驚地發現：
哇~耶耶的大手可以一下子托住他兩個小腳哦~
他輕輕地往下踩踩，立刻被托住，好玩~
周京年看著小家夥自顧自地玩起來，無奈地陪他玩，卻不住地往房間看去。
蘇燕回了出來，還是那套衣服。
周京年神色失望。
蘇燕回一邊去接咩咩，一邊挑眉問道：“我去拿手機，你以為呢？”
周京年輕哼，托高咩咩，不給他抱。
“既然你不喜歡，那我讓他們再送一批過來。”
蘇燕回也沒動手搶孩子，只是朝著咩咩笑了笑，淡聲說：“送吧，當季最新款，從裏到外，別忘了還有手表、領帶夾這些配飾。”
周京年默了默，這是在諷刺他跟以前一樣，只會送這些。
他在咩咩清澈的大眼睛望過來時，輕聲問：“咩咩，你告訴爸爸，你拔拔喜歡什麽？爸爸就算費盡千辛萬苦也要送來。”
蘇燕回哂笑，揉揉咩咩的小腦袋。
等小崽子轉過來看自己，便彎腰湊近小臉蛋：“咩咩，有個耶耶好幼稚哦，是不是？”
咩咩看到拔拔親近，開心地揮動小手：“耶~~”
蘇燕回直起身體，視線越過咩咩，對周京年擡眸：你看吧，咩咩也同意。
周京年凝神看著他這幅模樣這雙唇，眼眸暗下去幾分：
想親。
蘇燕回竟也快速地從他眼神裏解讀出某些意味，便收起玩笑的模樣，去抱住咩咩。
他冷著臉，冷言冷語：“走吧，別等去的時候，老太太都要午睡了。”
周京年望著他清冷迷人的臉，聽著他冷颼颼的語氣：
嘶，更想親了。
-
周家老宅。
老太太本來就覺少，起得早，早餐吃過後，就忍不住想讓伍靜聯系周京年，想再次確認過來的時間，也想關心下蘇燕回和咩咩來榮城後，住得好不好，吃得好不好。
終於等到那小家三人過來，老太太端著架子，假裝不知道。
但怎麽裝都不像，臉上滿是春風和煦的笑容。
周遠山沒告訴弟弟，也就是周京年的二叔一家，怕人多，嚇著咩咩。
他在客廳踱步，“怎麽還沒到？”
伍靜看著手機的微信消息：“京年說車子開得慢，車上還有孩子呢，你們別急。”
老太太怎麽想都不合適，索性道：“算了，就當我提前知道，不然我一會兒跟小蘇怎麽說話？太別扭了，你們倆真是……”
周遠山又被老母親瞪一眼。
正說著，另一位管家任叔快步進屋，滿臉喜色。“車已經開進大宅，立刻就到！”
周遠山夫婦連忙往外走。
老太太催著喬阿姨推輪椅。
咩咩被耶耶抱著下車，目之所及是一望無垠的大草坪，他欣喜地指給拔拔看：“哦哦~~”
天氣格外明媚，綠茵茵的草坪如童話書裏畫的一般。
唯一可惜的是，繁華都市的榮城，天空沒有偏遠小山城那麽湛藍，雲團也不是夢幻般的團狀。
不過咩咩依舊充滿新鮮感，看到什麽都要指著與拔拔分享。
剛扭頭，他就看到已然熟悉的外公外婆，瞪大眼眸，“唔？”的一聲，好奇地仰頭看看耶耶，似乎在問：為什麽外公外婆在這裏？
周京年很感動，小崽子也慢慢地開始主動跟他交流的。
“這是外公外婆的家，還有……咩咩的太奶奶。”
他估計小家夥搞不清楚太覆雜的關系，畢竟太奶奶都沒有出現在有聲圖冊上。
周遠山和伍靜從大宅廊下走來。
伍靜看到咩咩的打扮，笑著說：“看吧，咩咩穿著我選的，好看。”
周遠山瞧著冰雪可愛的小孫孫：“那是因為咩咩生得好，穿什麽都好看。”
下次，咩咩一定會選他定的小衣服！
咩咩被外公外婆迎著往大屋子裏走，好奇地看向長長的門廊，以及坐在椅子上的一位老奶奶。
周老太太看過咩咩的視頻千百遍，都不如現在親眼所見。
她看看孩子，再看看蘇燕回，嘆氣：“小蘇，來，到奶奶跟前來。”
她伸出蒼老的手掌，握住蘇燕回遞過去的手，同時狠狠剜一眼大孫子周京年。
周京年默默地將小表情呆萌軟糯的咩咩轉向老太太。
老太太立刻換上笑眸，輕聲細語地呼喚：“咩咩，太奶奶終於見著你了。”
她知道小孩子怕生，沒要多親近，就是同孩子揮揮手。
咩咩一下就註意到，這個老太太握住拔拔的手哦。
小腦袋往下認真瞧瞧，嗯，沒看錯。
哇，是跟咩咩一樣喜歡拔拔哦~
長輩們都看到，小崽崽忽然開心地在周京年懷裏扭動扭動，身前的小流蘇亦是雀躍輕快地晃動。
一行人回到客廳，蘇燕回一直叫老太太握著手。
以前他來，老太太也這樣握住他的手，同他講話，說家裏的很多瑣碎的事情。
蘇燕回從小沒有爺爺奶奶和父母，所以有一個年長的老人，願意同他語氣關切地講話，是很喜歡的。
家裏人圍著去跟咩咩講話，連管家阿姨們都躍躍欲試上前，想看看這小小的可愛崽崽。
周老太太握著蘇燕回修長纖細的手，輕輕地說：“小蘇，回家就好了。”
她知道小年輕們有自己的問題，但她只想著人在跟前就是好的，方便照料。
她也忍不住親昵地批評道：“不該帶著小孩子就走了，京年再靠不住，奶奶還是很喜歡你的。”
周京年抱著咩咩同父母說話，隱約聽見老太太在罵他，扭頭看了一眼，正好與蘇燕回視線交匯。
蘇燕回別開眼神，對老太太道：“奶奶，對不起。”
他聲音輕柔，低眉順眼的模樣可太乖了。
周老太太哪裏聽得下這話，立刻眼淚就盈滿眼眶。
“傻孩子，你說什麽對不起。不說這些話。奶奶在網上看到咩咩，就說像你的眉眼，京年還說不像呢。這小子，蠢得厲害。”
蘇燕回想，他不知道多精明，知道哄著小咩咩高興。
等再過一陣子，估計小咩咩就離不開他這個“耶耶”。
正想著，就聽見小奶音喊著焦灼地發出呼喚：“拔~阿哦！”
咩咩被大家格開拔拔，著急地都要說話了。
周京年抱著咩咩坐上沙發。
咩咩就連忙往拔拔懷裏爬爬，被抱住後，才“呼~”的小小松口氣，不自覺地高興起來。
周老太太看著小曾孫，伸手：“咩咩，太奶奶抱抱你好不好？”
周遠山道：“咩咩不讓抱，我跟阿靜見了這麽多次，都沒讓抱。”
伍靜也頗為惋惜。
周老太太訝異：“是嗎？”
她笑瞇瞇地伸手，攬著蘇燕回的肩膀很愛護地拍拍，逗逗小曾孫：“那太奶奶就抱抱你爸爸了。”
咩咩：哇~
他忍不住瞅著老太太甜笑~
一家人都笑起來。
咩咩看著老奶奶的笑臉，搞不清楚這是誰，再探頭一看，還有更多陌生人走來走去。
算啦~
咩咩變成小鴕鳥一樣，往拔拔懷裏埋起小臉，假裝呼嚕呼嚕了~
-
周老太太讓喬阿姨將準備好的見面禮全部送過來，讓咩咩挑。
榮城給孩子的禮，也以金銀首飾為主，還有各種小金元寶、金餐具，金銀長命鎖、項圈、小鐲子、小鏈子。
還有幾個大盒子裏裝著給蘇燕回的禮物，也都是玉佩、金飾。
齊齊鋪開時，挑高的房頂上都折射著金燦燦的輝耀。
周遠山詫異：“媽，你是怎麽一晚上準備了這麽多東西？”
周老太太沒擡頭，看著瞪大眼睛的咩咩，對中年老兒子說：“你有心要準備，金山銀山也該給咩咩和小蘇準備好了。”
周遠山後退一步，端起茶杯，躲到太太身後。
周老太太道：“小蘇，奶奶喜歡金燦燦的，喜慶，這些一會兒都讓京年拿回去，都是給你一個人的。下次啊——”
她瞥一眼不著調的大孫子，“你再帶著孩子走，你就專門打包奶奶給的這些金銀細軟。別人給的，都不要。”
周京年心道：您猜怎麽著，他鐵了心要走，可真是金山銀山留不住。
周老太太第一次見蘇燕回就送過大禮，還說等他們辦婚禮，再好好準備金鐲子戴上。
她還悄悄問過蘇燕回意見，問他願不願意在婚宴戴金鐲子，會不會覺得俗氣，還是喜歡現在流行的首飾，到時候也一並準備。
但蘇燕回走的時候，什麽也沒拿。
他看著老太太慈祥和藹的神色，這次改口主動說：“那我挑一樣平時戴著。”
這話讓周京年瞥了他一眼。
明明早晨都不願意換他準備的衣服，現在竟然如此主動同老太太示好。
蘇燕回拿了塊金鑲玉的圓如意吊墜，小巧玲瓏的一枚。
周老太太見狀，點點頭，舒泰祥和。
小咩咩忽然指著中間一個黑絨盒子裏的東西，咿呀咿呀地給拔拔做出吃東西的模樣。
他認識哦！
吃飯飯用的小勺子，小碗，小筷子，但顏色好奇怪，黃澄澄的。
咩咩蹙起淡淡的眉毛：小勺子難道不是白色的嗎？
周老太太從遠處拿過來，遞給孩子玩：“是金湯匙，咩咩喜歡嗎？”
這是寓意著，小咩咩是含著金湯匙出生的。
咩咩近距離觀察觀察，很感興趣的小模樣。
周遠山道：“咩咩喜歡嗎？可以刮果泥吃。”
蘇燕回默了默：好像這是用來欣賞的擺件？真的可以用嗎？
咩咩又看向遠處擺著的胖墩墩小元寶，咿咿哦哦地指著給拔拔看。
伍靜從中取出一枚遞給咩咩，“咩咩啊，能拿得住嗎？”
咩咩伸出兩只軟嫩的小手，捧住外婆遞來的小元寶。
哇，沈沈的哦~
但是咩咩拿得住！
大眼睛裏閃著驕傲的光芒。
蘇燕回問道：“咩咩，你也挑一個？拔拔給你戴上。”
“唔？”咩咩仰頭眨眨眼，拔拔是說一個？可是咩咩想要好多個哦。
他雙手抱著小元寶，左右看看，最後朝耶耶伸手。
周京年終於被小崽子惦記了，連忙開手掌去接。
被咩咩捂得暖融融的小金元寶，掉落在他掌心。
咩咩燦爛一笑，而後轉向一大堆的金燦燦，手指同小貓爪子一樣可愛地抓抓。
伍靜道：“太好了，看來咩咩很喜歡太奶奶準備的禮物了。”
咩咩選中一個小金鐲子，翹起小腳，表示要戴在上面。
他知道拔拔的腳脖子上也有一個細細的鏈子，咩咩也要哦~
長輩們實在是高興，連忙讓蘇燕回給小家夥戴上。
周京年抱著咩咩，給露出小小的腳踝，將金鐲隔著雪白的小襪子套上去收緊。
咩咩晃動腳丫子，哇~亮晶晶~喜歡！
老人家們就喜歡看咩咩這高興的小模樣，圓嘟嘟的小臉，像是小福娃一般，喜氣洋洋。
周京年卻瞥了眼蘇燕回的腳踝，記起他細細腳腕上的小鉑金鏈子。
鏈上墜有一顆很小的紅寶石，如同生在雪白皮膚上的朱砂痣。
最近蘇燕回在家都穿著長褲襪子，周京年不知銀鏈是否還戴著。
-
吃過飯。
周老太太拉住大孫子，皺著眉頭問：“你跟小蘇是怎麽回事？你爸說婚沒離？”
周京年道：“這個您就別問了。我們會處理好。”
他打趣一句，“您要是想我們好，明天您就去公司坐鎮，我在家帶咩咩陪燕回。”
周老太太氣得，遠遠地看著蘇燕回抱了咩咩在花廳看小花小草。
她就喜歡漂亮人，小蘇就格外符合她的審美。
或者說，蘇燕回這種古典美，柔靜的模樣脾性，就沒有長輩不喜歡的。
周京年看著老太太的和顏悅色，抽不冷問：“小蘇好吧？”
周老太太收回視線，薄怒，壓低嗓音：“再好，你也弄丟了這麽久。你不把人家當寶貝，人家就走。”
周京年望著蘇燕回的側臉，秀美異常，隨便往哪兒一站，都把四周圍襯成黑白色調的背景，唯獨他躍然於淡色背景之上，矜貴華美，眉目見有珠光一般。
曾經周京年也把蘇燕回當寶貝，但方式不對。
只是什麽方式才能走進蘇燕回心裏，他還是沒準。
但光琢磨琢磨“怎麽才能走進蘇燕回心裏”這件事兒，就能讓周京年愉悅不已。
與當初一眼看見時，心裏蹦出個就是“他”了的那種愉悅，又不盡相同。
蘇燕回正彎腰和咩咩說是什麽花花，忽然湊過來一張淡笑的臉。
咩咩伸出小手，碰碰耶耶：“耶~”
蘇燕回站直身體，輕聲問：“要準備回去了嗎？”
周京年輕輕地用手掌包住咩咩揮過來的小小手：“想回我們家了？”
“我們家”這三個字，蘇燕回品出其他意味，沒擡眸，只淡聲說：“我也可以回安城。”
周京年被咩咩握住一根手指，感受著肉呼呼的掌心溫度，湊近一些，逗趣道：“咩咩，你拔拔威脅爸爸的樣子，很可愛，是不是是不是？”
咩咩提取到的信息：拔拔，可愛。
於是興高采烈地揮動小手，響應耶耶的話，“嗯~哦~~”
周京年挑眉：“嗯，咩咩果然是站在爸爸這一邊的。”
蘇燕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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咩咩在新家新床醒來的第一反應：懵。
圓滾滾的小身體翻個身, 趴在超大的床上，呆呼呼地望向四處的圍欄。
昨天晚上，是和拔拔、耶耶一起都在床上, 所以他完全沒意識到這個床的面積之廣闊。
蘇燕回從洗手間出來時，就見咩咩雪白柔軟的小臉上, 表情迷惘，傻乎乎地坐在床中央, 奶白的小腳丫掌心相對。
他趕忙上前：“咩咩？拔拔在哦, 別怕。”
咩咩仰眸, 委屈巴巴地伸出小手。
嗚嗚，需要拔拔的抱抱~
蘇燕回抱起柔軟的小家夥親親，走到落地窗前, 坐進單人沙發中：“寶貝，拔拔在哦。”
周京年進房間的時候，就看到咩咩以他沒見過的可愛小模樣, 抱著拔拔的脖頸, 用小奶膘蹭著拔拔的頸窩，嘴巴裏發出哼唧哼唧的小奶音“嗯~嗯~~嗯~~”。
蘇燕回的手掌輕輕地搭在小團子屁屁上，慢慢地拍拍, 低頭親吻崽崽柔軟的頭發, 溫柔地安撫。
陽光從落地窗外照進來，父子倆周身泛著淺金色的柔光。
咩咩的小臉蛋柔軟圓潤，蘇燕回精致清冷的五官上, 神色無比溫柔。
這一幕，簡直夢幻而神聖。
周京年心都要化了。
他沒上前打擾, 而是轉身去準備咩咩的奶粉。
咩咩終於同拔拔撒嬌到的心滿意足，才慢吞吞地用小腳踩著拔拔的腿玩, 小手指著大床，“咿咿哦哦”地訴說自己對新床的震驚。
蘇燕回才知道原來是大床的緣故，難怪今早變成粘乎乎的小可愛。
他抱著咩咩上床，站在中間：“咩咩看，還是四四方方的哦，跟以前的床一樣，只是大了一倍。不怕怕的。”
咩咩低頭，黑漆漆的大眼珠轉動，左右瞧得認真。
小手指著嬰兒床，再指自己：“…噢&……￥%￥啊~”
蘇燕回抱著他坐在床中央，點點頭：“我們咩咩不睡嬰兒床，咩咩跟拔拔睡大床。拔拔知道哦。”
“呼~”
小手掌軟軟地搭在拔拔胸口，貼上去。
床雖然變大，但是拔拔還是如此溫柔可靠，安心。
周京年送來小奶瓶時，彎腰看著小崽崽：“睡得好嗎？咩咩？”
“應該還不錯。”蘇燕回接過奶瓶，試了試溫度，遞給咩咩。
小家夥平時都是雙手雙腳努力地抱住小奶瓶，現在卻兩只小手都捏著拔拔的衣服，懶得動，要拔拔餵。
他舒舒服服地窩在拔拔懷裏，一邊努力喝奶，一邊朝著拔拔微笑。
今天的拔拔好好看哦，翹起來的長長睫毛，撲閃撲閃，眼睛好溫柔，皮膚也香香的~
蘇燕回親親他的額頭：“今天我們咩咩是愛撒嬌的懶寶寶，對不對？”
周京年躍躍欲試：“我來餵怎麽樣？”
咩咩聽見耶耶的嗓音，“哦”的一聲轉過來看他，轉過小嘴巴，吐出圓圓的粉紅小舌尖，沖著耶耶一笑。
周京年以為咩咩聽懂還答應自己，便伸手，只見小崽子立刻轉過去，拉起拔拔的手護著自己的小身體，只給他一個無情的小屁屁。
“咩咩，你是在逗爸爸玩嗎？”
咩咩憨笑著看看拔拔，大眼睛裏藏著狡黠和期待：
拔拔，咩咩可愛嗎？
蘇燕回低頭，鼻尖蹭蹭咩咩嫩嘟嘟的小臉蛋：“寶貝好棒哦。”
周京年後知後覺：哦，是在逗拔拔玩。他只是負責走過場的小醜。
昨晚，小崽子還軟嘟嘟地趴窩在他胸膛，乖乖地聽他講故事，對他笑得甜軟無比。
一覺醒來，他連“耶耶”的地位都失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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咩咩今天是粘人小豆包，一點都不想和拔拔分開。
隔三分鐘，他就要擡起小臉，笑瞇瞇地認真看一眼拔拔，再窩好。
周京年想抱抱他，也無從下手，隨後將餵養崽崽的滿腔熱情，轉向蘇燕回。
蘇燕回抱著咩咩吃早餐不方便，於是周京年順勢道：“我來吧，我餵你。”
周京年說得特別自然，但蘇燕回不著痕跡掃地淡淡掃了一眼桌邊的朱阿姨。
周京年：“阿姨，你去廚房忙。”
朱阿姨笑著點點頭，看一眼抱著蘇燕回與咩咩父子倆，生得都太好看，像是在拍偶像劇。
餐桌上是中式早點。
參湯小米粥、小雲吞雞絲羹，黑松露小籠包、瑤柱玉帶餃和玫瑰山藥糕各一籠。
基本是周家老宅早餐的習慣。
蘇燕回有一次在老宅待得時間比較晚，臨走前吃一小碗的雲吞雞絲羹做宵夜，的確是美味。
周京年察言觀色的本事，本就出眾，現在一門心思要討好老婆，更是細致用心。
他不著痕跡地將小雲吞雞絲羹取過來，舀起一勺吹了吹熱氣，遞到他唇邊：“嘗嘗味道。”
蘇燕回抿一口湯，垂眸細品。
周京年見他眼簾微落，自己餵一口他吃一口，不禁想起剛結婚時乖巧溫馴、百依百順的小情人。
雖然當時都是錯覺，但面前的人，的確是漂亮動人。
周京年嘴角浮現起幾不可察的淺淡笑意。
正好咩咩望過去，暗自肯定地點點小腦袋：
嗯~耶耶一定是看到拔拔乖乖吃飯飯，所以這麽高興~
同理可得，咩咩每次努力吃飯，拔拔也會格外開心哦~
正吃著東西，兩個大人就見小崽子忽然“嗚哩嗚哩”地撒嬌，往拔拔懷裏貼緊。
蘇燕回以為周京年逗他了，有些疑惑地看向周京年：嗯？咩咩怎麽了？
周京年遏制不住笑容：老婆今天第一次正眼看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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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過早餐。
咩咩被拔拔抱著去選衣服。
面對大到可以藏進無數個他的大衣櫃，以及齊齊整整、各式各樣好幾排的小衣服。
咩咩陷入糾結中。
怎麽回事哦？
這個衣櫃，會突然自己長出小衣服嗎？
咩咩在拔拔懷裏，探頭探腦地往衣櫃裏側觀察。
昨天蘇燕回太累，沒帶著咩咩來看。“咩咩，是外公外婆給你準備的哦。你選一件？”
咩咩錯手捏住一個垂落的流蘇，朝著拔拔晃了晃。
是一件新中式的連體衣，斜襟盤扣，領口墜著一個等身長的流蘇，布料的圖案暈染的小金魚和水波紋。
蘇燕回看看，猜測應該是喜歡旗袍的伍靜準備的。
“那我們穿這件哦，咩咩嘗試新風格。”
剛好穿去見老太太，意外的合適與得體。
周京年在客廳裏同母親打電話，確認去老宅的時間。
等看到蘇燕回抱著咩咩出來時，就看到一個玉雪晶瑩、粉妝玉琢的奶白小團子。
他掛斷電話上前，朝著蘇燕回道：“衣櫃裏的衣服不喜歡？”
蘇燕回還是安城的風格，白色的圓領薄羊絨毛衣搭了一件米色的休閑長褲，顯得很隨意慵懶。
衣櫃裏的衣服，指的是那些最新的大牌秀款。
誰讓放的，一目了然。
蘇燕回淡淡地“嗯”了一聲，把咩咩遞給他：“耶耶抱一會兒咩咩？”
周京年還來不及細想，便伸手去接。
今天他還沒親近過咩咩。
好在咩咩沒拒絕，乖巧地被抱住。
小崽子好像有點被這套新衣服給“俘獲”了。
陌生而精致的盤扣、長流蘇和從未見過的游弋小金魚，籠統地罩在他的小身體上，衣服變作一個精美無比的小殼子。
咩咩不想破壞袖子、胸前的圖案，將小手搭在身前，都沒敢亂動。
周京年以為他不舒服：“咩咩？哪裏難受了？”
咩咩呆呆地看向耶耶，眨眨透亮的眼睛，忽的眼眸一彎，甜蜜地笑起來：“耶~”
周京年跟著他的笑容一並展顏，剛才備受冷落的郁氣，一掃而光，捧著小崽崽舉個高高。
他看到蘇燕回折返回房間，試探問：“你去換衣服嗎？”
蘇燕回不置可否。
周京年抱著咩咩，手掌握住圓軟的可愛小腳，“咩咩，拔拔有沒有去看爸爸準備的衣服？你知道嗎？”
咩咩低頭，關註著耶耶的寬大手掌，吃驚地發現：
哇~耶耶的大手可以一下子托住他兩個小腳哦~
他輕輕地往下踩踩，立刻被托住，好玩~
周京年看著小家夥自顧自地玩起來，無奈地陪他玩，卻不住地往房間看去。
蘇燕回了出來，還是那套衣服。
周京年神色失望。
蘇燕回一邊去接咩咩，一邊挑眉問道：“我去拿手機，你以為呢？”
周京年輕哼，托高咩咩，不給他抱。
“既然你不喜歡，那我讓他們再送一批過來。”
蘇燕回也沒動手搶孩子，只是朝著咩咩笑了笑，淡聲說：“送吧，當季最新款，從裏到外，別忘了還有手表、領帶夾這些配飾。”
周京年默了默，這是在諷刺他跟以前一樣，只會送這些。
他在咩咩清澈的大眼睛望過來時，輕聲問：“咩咩，你告訴爸爸，你拔拔喜歡什麽？爸爸就算費盡千辛萬苦也要送來。”
蘇燕回哂笑，揉揉咩咩的小腦袋。
等小崽子轉過來看自己，便彎腰湊近小臉蛋：“咩咩，有個耶耶好幼稚哦，是不是？”
咩咩看到拔拔親近，開心地揮動小手：“耶~~”
蘇燕回直起身體，視線越過咩咩，對周京年擡眸：你看吧，咩咩也同意。
周京年凝神看著他這幅模樣這雙唇，眼眸暗下去幾分：
想親。
蘇燕回竟也快速地從他眼神裏解讀出某些意味，便收起玩笑的模樣，去抱住咩咩。
他冷著臉，冷言冷語：“走吧，別等去的時候，老太太都要午睡了。”
周京年望著他清冷迷人的臉，聽著他冷颼颼的語氣：
嘶，更想親了。
-
周家老宅。
老太太本來就覺少，起得早，早餐吃過後，就忍不住想讓伍靜聯系周京年，想再次確認過來的時間，也想關心下蘇燕回和咩咩來榮城後，住得好不好，吃得好不好。
終於等到那小家三人過來，老太太端著架子，假裝不知道。
但怎麽裝都不像，臉上滿是春風和煦的笑容。
周遠山沒告訴弟弟，也就是周京年的二叔一家，怕人多，嚇著咩咩。
他在客廳踱步，“怎麽還沒到？”
伍靜看著手機的微信消息：“京年說車子開得慢，車上還有孩子呢，你們別急。”
老太太怎麽想都不合適，索性道：“算了，就當我提前知道，不然我一會兒跟小蘇怎麽說話？太別扭了，你們倆真是……”
周遠山又被老母親瞪一眼。
正說著，另一位管家任叔快步進屋，滿臉喜色。“車已經開進大宅，立刻就到！”
周遠山夫婦連忙往外走。
老太太催著喬阿姨推輪椅。
咩咩被耶耶抱著下車，目之所及是一望無垠的大草坪，他欣喜地指給拔拔看：“哦哦~~”
天氣格外明媚，綠茵茵的草坪如童話書裏畫的一般。
唯一可惜的是，繁華都市的榮城，天空沒有偏遠小山城那麽湛藍，雲團也不是夢幻般的團狀。
不過咩咩依舊充滿新鮮感，看到什麽都要指著與拔拔分享。
剛扭頭，他就看到已然熟悉的外公外婆，瞪大眼眸，“唔？”的一聲，好奇地仰頭看看耶耶，似乎在問：為什麽外公外婆在這裏？
周京年很感動，小崽子也慢慢地開始主動跟他交流的。
“這是外公外婆的家，還有……咩咩的太奶奶。”
他估計小家夥搞不清楚太覆雜的關系，畢竟太奶奶都沒有出現在有聲圖冊上。
周遠山和伍靜從大宅廊下走來。
伍靜看到咩咩的打扮，笑著說：“看吧，咩咩穿著我選的，好看。”
周遠山瞧著冰雪可愛的小孫孫：“那是因為咩咩生得好，穿什麽都好看。”
下次，咩咩一定會選他定的小衣服！
咩咩被外公外婆迎著往大屋子裏走，好奇地看向長長的門廊，以及坐在椅子上的一位老奶奶。
周老太太看過咩咩的視頻千百遍，都不如現在親眼所見。
她看看孩子，再看看蘇燕回，嘆氣：“小蘇，來，到奶奶跟前來。”
她伸出蒼老的手掌，握住蘇燕回遞過去的手，同時狠狠剜一眼大孫子周京年。
周京年默默地將小表情呆萌軟糯的咩咩轉向老太太。
老太太立刻換上笑眸，輕聲細語地呼喚：“咩咩，太奶奶終於見著你了。”
她知道小孩子怕生，沒要多親近，就是同孩子揮揮手。
咩咩一下就註意到，這個老太太握住拔拔的手哦。
小腦袋往下認真瞧瞧，嗯，沒看錯。
哇，是跟咩咩一樣喜歡拔拔哦~
長輩們都看到，小崽崽忽然開心地在周京年懷裏扭動扭動，身前的小流蘇亦是雀躍輕快地晃動。
一行人回到客廳，蘇燕回一直叫老太太握著手。
以前他來，老太太也這樣握住他的手，同他講話，說家裏的很多瑣碎的事情。
蘇燕回從小沒有爺爺奶奶和父母，所以有一個年長的老人，願意同他語氣關切地講話，是很喜歡的。
家裏人圍著去跟咩咩講話，連管家阿姨們都躍躍欲試上前，想看看這小小的可愛崽崽。
周老太太握著蘇燕回修長纖細的手，輕輕地說：“小蘇，回家就好了。”
她知道小年輕們有自己的問題，但她只想著人在跟前就是好的，方便照料。
她也忍不住親昵地批評道：“不該帶著小孩子就走了，京年再靠不住，奶奶還是很喜歡你的。”
周京年抱著咩咩同父母說話，隱約聽見老太太在罵他，扭頭看了一眼，正好與蘇燕回視線交匯。
蘇燕回別開眼神，對老太太道：“奶奶，對不起。”
他聲音輕柔，低眉順眼的模樣可太乖了。
周老太太哪裏聽得下這話，立刻眼淚就盈滿眼眶。
“傻孩子，你說什麽對不起。不說這些話。奶奶在網上看到咩咩，就說像你的眉眼，京年還說不像呢。這小子，蠢得厲害。”
蘇燕回想，他不知道多精明，知道哄著小咩咩高興。
等再過一陣子，估計小咩咩就離不開他這個“耶耶”。
正想著，就聽見小奶音喊著焦灼地發出呼喚：“拔~阿哦！”
咩咩被大家格開拔拔，著急地都要說話了。
周京年抱著咩咩坐上沙發。
咩咩就連忙往拔拔懷裏爬爬，被抱住後，才“呼~”的小小松口氣，不自覺地高興起來。
周老太太看著小曾孫，伸手：“咩咩，太奶奶抱抱你好不好？”
周遠山道：“咩咩不讓抱，我跟阿靜見了這麽多次，都沒讓抱。”
伍靜也頗為惋惜。
周老太太訝異：“是嗎？”
她笑瞇瞇地伸手，攬著蘇燕回的肩膀很愛護地拍拍，逗逗小曾孫：“那太奶奶就抱抱你爸爸了。”
咩咩：哇~
他忍不住瞅著老太太甜笑~
一家人都笑起來。
咩咩看著老奶奶的笑臉，搞不清楚這是誰，再探頭一看，還有更多陌生人走來走去。
算啦~
咩咩變成小鴕鳥一樣，往拔拔懷裏埋起小臉，假裝呼嚕呼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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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老太太讓喬阿姨將準備好的見面禮全部送過來，讓咩咩挑。
榮城給孩子的禮，也以金銀首飾為主，還有各種小金元寶、金餐具，金銀長命鎖、項圈、小鐲子、小鏈子。
還有幾個大盒子裏裝著給蘇燕回的禮物，也都是玉佩、金飾。
齊齊鋪開時，挑高的房頂上都折射著金燦燦的輝耀。
周遠山詫異：“媽，你是怎麽一晚上準備了這麽多東西？”
周老太太沒擡頭，看著瞪大眼睛的咩咩，對中年老兒子說：“你有心要準備，金山銀山也該給咩咩和小蘇準備好了。”
周遠山後退一步，端起茶杯，躲到太太身後。
周老太太道：“小蘇，奶奶喜歡金燦燦的，喜慶，這些一會兒都讓京年拿回去，都是給你一個人的。下次啊——”
她瞥一眼不著調的大孫子，“你再帶著孩子走，你就專門打包奶奶給的這些金銀細軟。別人給的，都不要。”
周京年心道：您猜怎麽著，他鐵了心要走，可真是金山銀山留不住。
周老太太第一次見蘇燕回就送過大禮，還說等他們辦婚禮，再好好準備金鐲子戴上。
她還悄悄問過蘇燕回意見，問他願不願意在婚宴戴金鐲子，會不會覺得俗氣，還是喜歡現在流行的首飾，到時候也一並準備。
但蘇燕回走的時候，什麽也沒拿。
他看著老太太慈祥和藹的神色，這次改口主動說：“那我挑一樣平時戴著。”
這話讓周京年瞥了他一眼。
明明早晨都不願意換他準備的衣服，現在竟然如此主動同老太太示好。
蘇燕回拿了塊金鑲玉的圓如意吊墜，小巧玲瓏的一枚。
周老太太見狀，點點頭，舒泰祥和。
小咩咩忽然指著中間一個黑絨盒子裏的東西，咿呀咿呀地給拔拔做出吃東西的模樣。
他認識哦！
吃飯飯用的小勺子，小碗，小筷子，但顏色好奇怪，黃澄澄的。
咩咩蹙起淡淡的眉毛：小勺子難道不是白色的嗎？
周老太太從遠處拿過來，遞給孩子玩：“是金湯匙，咩咩喜歡嗎？”
這是寓意著，小咩咩是含著金湯匙出生的。
咩咩近距離觀察觀察，很感興趣的小模樣。
周遠山道：“咩咩喜歡嗎？可以刮果泥吃。”
蘇燕回默了默：好像這是用來欣賞的擺件？真的可以用嗎？
咩咩又看向遠處擺著的胖墩墩小元寶，咿咿哦哦地指著給拔拔看。
伍靜從中取出一枚遞給咩咩，“咩咩啊，能拿得住嗎？”
咩咩伸出兩只軟嫩的小手，捧住外婆遞來的小元寶。
哇，沈沈的哦~
但是咩咩拿得住！
大眼睛裏閃著驕傲的光芒。
蘇燕回問道：“咩咩，你也挑一個？拔拔給你戴上。”
“唔？”咩咩仰頭眨眨眼，拔拔是說一個？可是咩咩想要好多個哦。
他雙手抱著小元寶，左右看看，最後朝耶耶伸手。
周京年終於被小崽子惦記了，連忙開手掌去接。
被咩咩捂得暖融融的小金元寶，掉落在他掌心。
咩咩燦爛一笑，而後轉向一大堆的金燦燦，手指同小貓爪子一樣可愛地抓抓。
伍靜道：“太好了，看來咩咩很喜歡太奶奶準備的禮物了。”
咩咩選中一個小金鐲子，翹起小腳，表示要戴在上面。
他知道拔拔的腳脖子上也有一個細細的鏈子，咩咩也要哦~
長輩們實在是高興，連忙讓蘇燕回給小家夥戴上。
周京年抱著咩咩，給露出小小的腳踝，將金鐲隔著雪白的小襪子套上去收緊。
咩咩晃動腳丫子，哇~亮晶晶~喜歡！
老人家們就喜歡看咩咩這高興的小模樣，圓嘟嘟的小臉，像是小福娃一般，喜氣洋洋。
周京年卻瞥了眼蘇燕回的腳踝，記起他細細腳腕上的小鉑金鏈子。
鏈上墜有一顆很小的紅寶石，如同生在雪白皮膚上的朱砂痣。
最近蘇燕回在家都穿著長褲襪子，周京年不知銀鏈是否還戴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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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過飯。
周老太太拉住大孫子，皺著眉頭問：“你跟小蘇是怎麽回事？你爸說婚沒離？”
周京年道：“這個您就別問了。我們會處理好。”
他打趣一句，“您要是想我們好，明天您就去公司坐鎮，我在家帶咩咩陪燕回。”
周老太太氣得，遠遠地看著蘇燕回抱了咩咩在花廳看小花小草。
她就喜歡漂亮人，小蘇就格外符合她的審美。
或者說，蘇燕回這種古典美，柔靜的模樣脾性，就沒有長輩不喜歡的。
周京年看著老太太的和顏悅色，抽不冷問：“小蘇好吧？”
周老太太收回視線，薄怒，壓低嗓音：“再好，你也弄丟了這麽久。你不把人家當寶貝，人家就走。”
周京年望著蘇燕回的側臉，秀美異常，隨便往哪兒一站，都把四周圍襯成黑白色調的背景，唯獨他躍然於淡色背景之上，矜貴華美，眉目見有珠光一般。
曾經周京年也把蘇燕回當寶貝，但方式不對。
只是什麽方式才能走進蘇燕回心裏，他還是沒準。
但光琢磨琢磨“怎麽才能走進蘇燕回心裏”這件事兒，就能讓周京年愉悅不已。
與當初一眼看見時，心裏蹦出個就是“他”了的那種愉悅，又不盡相同。
蘇燕回正彎腰和咩咩說是什麽花花，忽然湊過來一張淡笑的臉。
咩咩伸出小手，碰碰耶耶：“耶~”
蘇燕回站直身體，輕聲問：“要準備回去了嗎？”
周京年輕輕地用手掌包住咩咩揮過來的小小手：“想回我們家了？”
“我們家”這三個字，蘇燕回品出其他意味，沒擡眸，只淡聲說：“我也可以回安城。”
周京年被咩咩握住一根手指，感受著肉呼呼的掌心溫度，湊近一些，逗趣道：“咩咩，你拔拔威脅爸爸的樣子，很可愛，是不是是不是？”
咩咩提取到的信息：拔拔，可愛。
於是興高采烈地揮動小手，響應耶耶的話，“嗯~哦~~”
周京年挑眉：“嗯，咩咩果然是站在爸爸這一邊的。”
蘇燕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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