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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65章 考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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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65章 考試

雪地裏刮起了那陣風又擋在了他面前的人是誰?

這是方棋腦子裏冒出來的第一個問題。

前有覃元彥, 後有覃瑤,這兩個人做的事情都是在方棋不在場的情況下發生的,他看見了也只會迷茫, 覺得自己夜有所夢。

但剛剛的場景發生在他經歷過的地方,只是換了一個方向和角度。

如果那些不屬於他記憶中的畫面出自另一個人的視角, 似乎所有的事情都能解釋得通了。

去到地府之前的方棋, 既看不見鬼, 也沒有通靈這項特殊技能。

所以在他看不見的那段時間裏,有一個鬼影一直跟著他?

那鬼影幫他教訓了覃元彥, 幫他拆穿了覃瑤,還幫他殺死了周冥。

他在周冥之前他差點遭遇的車禍,應該是周冥想殺他故意為之。

他一直以為自己逃掉了周冥對他的算計, 但沒想到周冥病得喪心病狂, 利用不成就直接想要他的命!

那救下他的人是誰?

想到寅遲身上有關他的鋪天蓋地的因果線……答案顯而易見。

可寅遲不是說他逃出來之後直接回了尹家嗎?

等等……逃出來?

方棋倏地一頓。

從哪裏逃出來?

——因為出不來啊。

——身體裏的東西不受控制,被關起來了。

——嗯,一直被關著。

——有人跟著一起學,他學什麽, 我就學什麽。

寅遲在餐廳裏說過的話聲聲在耳, 連成了他們之間數不清, 也斬不斷的因果。

寅遲居然一直跟在他身邊。

他七八歲失蹤,被人強灌陰煞之氣, 變成了一副沒有肉身不算死也不算活著的活死人。

他為什麽會來到自己身邊?

他說他被關起來……被誰關起來?關在哪裏?

雪地裏起的那陣風, 擋在他身前的白影……似乎從那個時候,那人就可以控制他自己的力量, 逃離“被關”的束縛。

可他又為什麽沒走?

——可能是關著關著就習慣了, 不舍得走了?

之前聽起來像廢話的一句話,現在卻無端讓人心跳加速起來。

方棋又莫名地想:他心跳這麽快幹什麽?

是因為知道了他以前的那麽多年身邊有一個不舍不棄陪著他的人……鬼?

還是因為寅遲說習慣了不舍得走的話?

大概……都有。

十幾歲的中二少年, 誰沒有幻想過自己身邊跟著另一個“僅自己可見”的人?一個身體兩個腦子,就像給人生開了掛,多麽牛逼?

他雖然早已經過了中二期,沒見到“僅自己可見”的人,也沒能體會到兩個腦子的便利,但就他目前看到的,跟在他身邊的人確實幫了他不少。

任誰知道了這樣的事,都沒有辦法不動容。

更何況還有“表白”在前。

他以前覺得,地府投胎辦設立一個“塵緣未了不允投胎”的規定純屬有病,就是為了把鬼留在地府給他們當苦力。

回人間入職之後,就算見到了自己的因果線,他也不以為然,方文瑞也好覃瑤也好,他們身上和自己有關的因果少之又少,隨便抓一只不願投胎的鬼,鬼和他們執念所在的人之間的因果都比他要多得多,也沒見地府不讓那些鬼去投胎。

至於寅遲身上的緣線,他覺得那是地府給他出的難題,故意為難他來的。

但現在看來,地府的投胎系統還是有點譜的。

那居然是他欠下的“情”債!

可這筆債跟他有什麽關系?

他從頭到尾一無所知,又不是他始亂終棄,這種因果憑什麽算到他的頭上?

又或者,他們之間還有什麽別的因果。

比如,寅遲出現在他身邊的原因。

和他們出生的時間有關嗎?

他之前問起過,他們兩個同齡,生日同月……沒準兒還是同日同時辰。

可如果只是生日一樣,還有一個人不也符合麽?他怎麽沒去找方鐸?去找任何一個和他同一天出生的人?

方棋實在是想不通。

更重要的是……如果寅遲一直跟著他,一直幫他是這個原因,他為什麽一個字都沒說?

連他以前認識自己他都沒有承認過。

也難怪他什麽都了解,什麽都不好奇,數年如一日的觀察一個人,他怎麽可能不了解?

他什麽都了解,卻什麽都不說。

這有什麽不能說的?

大概是為了證明自己的果斷灑脫,方棋拿出了手機,一個電話撥了過去,想直接把話說清楚。

既然知道了因果線存在的原因,就應該立刻解決問題。

但是在電話振鈴提示響起的瞬間,他就開始緊張了。

電話很快被接通,寅遲慵懶帶笑的聲音從聽筒裏傳出來,“餵。”

“你……”

方棋才說了一個字就啞口了。

那邊回給他的依舊是一個熟悉的,帶點疑惑的回音。

方棋深呼吸了一下,稍微鼓足了勇氣,正要再開口,就聽到那邊一聲輕笑:“怎麽了?一會兒沒見,你知道我想你了?”

“……”

想說的話頓時全都咽回去了。

他原本計劃怎麽說?

說我看到了一些東西。

說我知道了我們的關系。

說我看到了你為我做的。

說我知道你為什麽喜歡我了……

可問了之後會怎麽樣呢?

他要怎麽了卻這段因果?

以身相許嗎?

方棋:“……”

他整個人麻了一下。

他從來沒想過自己會有跟這個詞聯系在一起的時候。

可他明明連喜歡是什麽都不知道。

更不明白寅遲所說的喜歡是什麽。

寅遲喜歡他什麽呢?

他要為了了卻一段因果,去做一件他自己完全不明不白的事嗎?

他半天不出聲,電話裏的聲音正色了許多,問:“怎麽了?”

方棋喉嚨裏好像有什麽東西哽了他一下,他又幹咽了一下,喉嚨舒服一點了,他才說:“你說的那個游樂場……什麽情況?”

原來知不知道原因都一樣,該走的路,他還是沒有想好要怎麽走。

原來想說的話,也不都是那麽容易就能說出口的。

可能是他長時間的沈默引起了某人的懷疑,電話裏的人並沒有直接回答,而是頓了一會兒問:“怎麽問起游樂場了?”

方棋道:“反正考完就放假了,提前了解一下。”

寅遲:“……”

雖然有疑問,寅遲還是先告訴了他有關游樂場的事。

游樂場取了一個很普遍大眾化的名字,叫歡樂谷,是林江市一處新開不久的室外娛樂場所。

游樂場裏設施齊全,涵蓋面廣,從動物園到游樂園,到海豚館,馬戲場,還有花車巡游和水上樂園,可以說想玩的應有盡有。

這家新開的游樂場地段好,設備完善,連外觀都是極致的夢幻打造,試營業的第一個天就吸引了大量游客,生意一直很火爆。

可是從半個月前,游樂場裏開始怪事頻出。

先是動物園裏的動物突然發狂,無端開始攻擊游客,雖然有防護罩的保障,依舊有游客被嚇得不輕,說是看到了某種大型動物沖著他張開了血盆大口,如果不是有防護,他就會被吞下去了。

動物園裏的動物一般不會對人有太多的攻擊性,突然發狂自然引起了游樂場管理人員的重視,可經過檢查卻沒有發現任何問題。

後又有人反映,說在過山車的時候有一個人影站在車頭的位置,如影隨形地跟著他們。

這種情況又被游樂場歸於過山車的人嚇壞了出現了幻覺。

然而沒過幾天,幾個帶孩子進游樂園的家長又說,他們的孩子在坐旋轉木馬的時候居然出現了設施損壞,致使旋轉木馬沒辦法停下來,更詭異的是,坐著旋轉木馬的孩子明明嚇得哭喊不斷,站在外面的家長們,卻聽到了孩子咯咯直樂的聲音。

靈異事件一重接著一重,盡管沒有人員傷亡,游樂場也被迫暫停營業。

停業之後游樂場便開始自查,這一查把游樂場的負責人嚇得不輕。

明明已經停業的游樂場,又在深夜時發出了設備運行的聲音。

得到消息的負責人第一時間查看了監控,看到在空無一人的游樂場裏,電閘被自動拉上,娛樂設施全部啟動,就連不需要設備啟動的普通秋千和手動搖搖樂,都無端自己動了起來。

空蕩蕩的游樂場裏傳出陣陣歡聲笑語,像極了一場非人的狂歡。

短短幾分鐘的監控視頻,看得負責人毛骨悚然,立即托人聯系了專業大師上門解決。

“所以他們找上你了?”方棋問。

寅遲:“嗯。”

“那你怎麽不去?”

這種事聽起來不是很急嗎?

而且事實清楚,看起來是只要到場立馬就能解決的事件。

“不急。”寅遲在電話裏說:“已經有玄門的人過去了,說不定已經在處理了呢?”

方棋:“……”

他們處理了還有你什麽事?

方棋不知道他為什麽能這麽從容不迫,但也沒問。

他本來也不是很關心游樂場的事,打電話也是別有目的。

游樂場的話題是他問起的,但也只是一時轉移了他的註意力,問完他就不知道該說什麽了。

寅遲的註意力顯然也不在游樂場上,就算看不見人,他也能聽出方棋此時的心不在焉,所以問了一句:“你遇上什麽事了?”

方棋:“……”

這種問題由“事”本人來問就很操蛋!

他悶聲道:“沒事。”

寅遲:“……”

這一聽就很有事。

方棋似乎也反應過來電話那邊的人是一條真“蛔蟲”,這種隨時都能被看透的感覺也差勁透了,他又重覆了一句“沒事”,把電話掛斷了。

書店閣樓裏,寅遲聽著電話裏傳來的嘟嘟聲不明所以,頭上緩緩掛了一圈的問號。

周末結束之後便是期末考試,或許是因為期末考連著暑假,今天的校園裏不是一般的熱鬧,比起文化節籌備的那幾天也不遑多讓。

從走進校園起,方棋便感覺到不止一個人的視線落在自己身上,還伴有陣陣議論聲。

平時他和寅遲走在一起的時候,經常有這種視線和議論聲,但他今天不太想聽到和寅遲相關的任何事,於是施了個術法,屏蔽了外界一切的聲音。

與此同時,學校裏有另一個人正和他經歷著相同的困擾。

從學生會大樓裏出來,去往教學樓的路上,會經過一條綠樹成蔭的廊道,大概是知道今天有人會走這一條路,此時路上的學生很多,議論的聲音比樹上的知了還吵。

“聽說方鐸學長今天回學校了。”

“是啊,回來參加考試。”

“我記得他是學金融專業的吧?不知道能不能偶遇一下?”

旁邊的學生明顯是被拉來當幌子的,聽到這話直接翻了個白眼:“偶遇了又能怎麽樣?你還能跟他說上話啊?放棄吧,方鐸那種人就不是我們可以高攀得起的。”

“那可不一定,方棋都能和學校裏的人打成一片,還參加了學校社團呢,萬一方家家風質樸呢?只要能在方鐸學長面前混個眼熟,以後能有數不清的好處。”

“……”

幌子同學無話可說地搖頭。

他沒那麽多的花花心思,不想跟誰偶遇,不過要是方鐸能跟方棋偶遇一下,那他還是樂得圍觀的。

豪門真假少爺碰面,那不比看不自量力的人混眼熟有趣麽?

正這麽想著,不遠處的人群一陣騷動,他一擡眼,看到了迎面朝他走來的兩個人,其中一個他們都不陌生,學生會組織的活動上都能見到,是齊天天,另一個人戴著一副眼鏡,就算穿著普通的校服也掩飾不住一種精英的氣場。

“臥槽!”

旁邊有人驚呼出聲。

幌子同學也想“臥槽”。

還真讓他們偶遇了?

和齊天天走在一起的不是方鐸是誰?

方鐸無視了前後各種火熱的視線,和齊天天一起,從林蔭深處走閑庭信步地走出來,他神色淡淡,好像早已經習慣了這種萬眾矚目。

倒是齊天天嘖嘖了兩聲,“不愧是咱們學校最熱門的風雲人物啊,你這一年到頭來不了幾次學校,居然還有這麽高的人氣。”

對此方鐸只是笑了笑。

齊天天又道:“小方總最近忙什麽呢?”

明顯調侃的稱呼,方鐸也沒在意,淡聲道:“忙一個游樂場的收購項目。”

“收購?”齊天天疑惑:“你想開游樂場啊?”

方鐸又搖頭:“沒有,是有一個游樂場要出手,規模太大,林江市沒幾個人吃得下,最後找到了家裏。”

“哦。”這些問題齊天天不懂,但也猜得到是方雲松為了鍛煉方鐸安排給他練手的項目,不免好奇道:“游樂場好端端的為什麽要出手?不盈利嗎?”

方鐸說:“挺賺錢的。”

齊天天:“那幹嘛出手?”

“因為鬧鬼。”方鐸並沒有避諱,說得坦然:“請了幾個大師去看了,問題沒解決,只能出手了。”

齊天天突然腳步一頓。

方鐸好似料到他會有這反應似的,比他多走了一步,也跟著停下來,問:“怎麽了?”

齊天天啞然半晌,看著他說:“鬧鬼你為什麽還要接手?”

方鐸問:“為什麽不能接手?”

齊天天:“呃……”

“你就不怕真的鬧鬼嗎?”

方鐸反問:“你覺得呢?”

“……”

問題被拋回來,齊天天楞了楞,隨即皺了皺眉,支吾道:“這有些事情吧,我覺得還是信一信比較好。”

兩處鬼域裏走一遭,齊天天已經不是曾經那個堅定的無神論者了。

卻見方鐸突然看向了他。

齊天天一怔:“怎……怎麽了?”

方鐸沈吟道:“小瑞知道這事的時候,跟你說了一樣的話。”

齊天天:“……”

方文瑞之前還怪他暴露太快,到底誰暴露更快?!

方鐸的聲音依舊溫和:“你們兩個瞞了我什麽嗎?”

齊天天:“……”

這話好像怎麽回答都是問題啊!

說沒有吧,那擺明了是敷衍。

說有吧,那很快就有下一個問題。

他支吾其詞的時候,身後的人又是一聲驚呼,齊天天下意識轉頭,看到前面有一個熟悉的身影正從不同的方向,跟他們走向同一個路口。

方鐸也看到了,微微怔住。

那人一身簡單的白T恤加休閑褲,挺拔的身材和出眾的臉讓他隔著林蔭成了路口的一道風景線,原本專註在方鐸身上的視線頃刻間全部轉向了路口,然後又緩緩轉回來。

尤其是之前那位幌子同學。

他這是什麽運氣?

不僅偶遇了方鐸,還偶遇了方鐸和方棋的偶遇!

這兩個人碰上會怎麽樣?

會劍拔弩張嗎?會直接打起來嗎?

他已經迫不及待地想要看到真假少爺針鋒相對的一幕了。

然後他看到已經走到路口的人目不斜視,直接從路口疾馳而過,根本不管林蔭路這邊有什麽,一個眼神都沒給他們。

等待吃瓜的學生們:“……”

走這麽快,這是趕著去投胎嗎?

“方……”齊天天沒忍住把打招呼的手伸到了一半,話還哽在喉嚨裏,又只能咽了下去,手也收了回來。

方鐸目光直視著那人逐漸遠離路口的背影,目光沈靜,卻不知道在想什麽。

齊天天轉頭看到他這樣,有點尷尬道:“呃……他這人性格就這樣,不愛搭理人,可能是有什麽急事,沒看到咱們吧。”

雖然是掩飾尷尬,但他也確實看到了方棋的臉。

方棋埋頭猛沖的樣子看起來很不爽……非常不爽!

誰又惹他了?

另一個人今天怎麽沒和他一起?

齊天天狐疑地看著,一時沒註意到他身邊的人有什麽變化。

方鐸倒是看到了他的變化,同時在他腦子裏響起了一個聲音:“看吧,你的父母,你的弟弟,都在幫著他說話,現在連你的朋友都不會站在你這邊了,他會搶走你所有的東西……”

這不是他的想法。

但是這個聲音已經不是第一次在他腦子裏響起了。

方鐸淺淺地蹙了一下眉,又很快恢覆正常,對齊天天道:“我們走吧。”

“哦,好。”

齊天天也沒多想,反正大佬的事情他也管不了。

只是游樂場鬧鬼的事,他是不是找機會問一下方棋比較好?

方棋保留了他的記憶,應該不會介意他去問這種問題。

至於直接告訴方鐸這件事,他想想還是算了,知道太多並不是什麽好事,遇到一點事就容易大驚小怪還每天提心吊膽的。

而且方棋雖然沒說,但有些東西是心照不宣的,如果他說了什麽不該說的,估計他會和鬼屋裏出來的其他人一樣,什麽都記不得了,聽他說的人也會什麽都不記得,那不就跟他沒說一樣?

他想著搖了搖頭,心說人還真是怪,一邊被一些光怪陸離的記憶折磨,一邊又舍不得忘掉那些折磨自己的記憶……唉,賤。

漢語言文學系教學樓裏,方棋進了樓道才撤了屏蔽聽覺的術法,突然湧入的嘈雜讓他花了點時間適應,然後走向考場。

持續幾天的考試,他故意忽視了他和寅遲之間不知道怎麽解決的問題,寅遲不知道是看出了什麽,還是知道他不會說,一直也什麽都沒問。

轉眼考試結束,兩人一起去了游樂場。

想象中的萬籟俱寂,又或是沒有人的歡聲笑語並沒有出現,游樂場裏沒有游客,但設備卻是全部在運轉著,還有工作人員在場。

如果不是門口還放著暫停營業的告示牌,方棋都要以為這座游樂場是在正常營業了。

而且……

“我們為什麽白天來?”方棋問。

監控裏的狂歡不是發生在深夜嗎?

寅遲看著充滿夢幻色彩的娛樂設施,笑道:“來都來了,不體驗一下不是很可惜?”

方棋側過頭,從他眼裏看到了躍躍欲試。

他有些驚訝道:“你要玩這些?”

他們現在入目可見的,有過山車,大擺錘,跳樓機,還有雲霄飛車……全是刺激性的娛樂項目。

這些東西方棋也只在電視上看到過,但他不明白一群人把自己綁在一個地方體驗不同的地心引力然後放聲尖叫有什麽樂趣可言。

寅遲居然會對這些感興趣?

然後他想到了寅遲的過去……他可能對什麽都感興趣。

沒有“親身”體驗過,所以看什麽都新奇。

質疑的話被他咽了回去,變成了一句幾乎是平和的妥協:“你要玩什麽?”

寅遲正琢磨著怎麽把人誆上去,都已經想好了用那只過山車上跟游客如影隨形的鬼當借口,然而話還沒出口,身邊的人冒出來這麽一句。

這是太陽打西邊出來了。

他猶疑道:“你要上去嗎?”

方棋:“不是你想上去嗎?”

寅遲又道:“我想上去你就願意上去嗎?”

“……”

方棋被他繞得莫名其妙,沈默了一會兒,琢磨出了點兒什麽。

他什麽時候會在乎別人的想法和感受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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