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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63章 橫奪愛(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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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63章 橫奪愛(八)

40、

我被許桑衡那一掌打到近乎要暈厥, 這下子連咬舌的力氣都沒有了。

下巴也被許桑衡硬生生地拽脫了臼,我疼到面部扭曲,只能虛脫地側躺在地面, 止不住地落淚。

“浪成這樣,還有臉哭?”

許桑衡惡劣地翻弄著我的身子, 我明白, 定是我方才寧死也要為烏朔守節的行為徹底惹怒了他,他做得比前世任何一次都要狠,而我只能一動不動地任他發洩,我現在連死都死不了了, 還能如何呢?

許桑衡還不忘用指尖劃過我薄薄的肚皮,繼續羞辱我, “自己睜開眼睛瞧瞧,你這裏都鼓起來了,印著我的形狀, 妙妙,難道你還是認不清現實?”

“你只有被我口口才會…”

疼痛漸漸麻木,轉而被一種奇異的感覺代替,我恨極了自己的身子,竟會在許桑衡的口口之下, 產生了快意的感覺…他開始讓我求他, 才讓我口口。

我偏過頭, 幾乎咬碎了後槽牙,也不肯說出那個“求”字。

其實許桑衡大抵也在害怕, 因為此刻他身處幽暗狹窄的洞裏, 所以便更加發了狠的折騰我,像是要以此來掩蓋自己的恐懼。

他胸前的鮮血一滴, 一滴落在我的胸口,再蔓延流開去,我的身下也在流血,偏臉色又白到如紙般慘白,愈顯淒慘。

許桑衡大抵也是實在看不過眼了,見我始終不肯松口求他,便籠住我的眼睛,一點一點幫我…

這是我第一次體會到男人,在一處無名山洞,被許桑衡綁住強迫的情況下。

41、

身心重創之下,我很快就因為體力不支沈沈昏睡了過去。

昏睡中,我好似聽到洞外傳來了打鬥聲,但我實在太難過了,根本就睜不開眼睛去看,再醒過來時,我的身子骨像散了架一樣的疼,手腳上綁著的腰帶已經被解開了,可是由於長時間被縛,腳腕和手腕都留下了深深的血痕,稍稍碰一下都疼得我直吸氣。

我咬著唇,想要起身,結果身體裏的就流了下來,我羞恥難忍,又想自己被許桑衡玷汙得如此臟,汙物連同血液粘了一身,便愈發抑制不住悲傷。

許桑衡才是話本中的主角,且他天生就才謀過人,我根本就鬥不過他的,而且就是因為我想要報仇,才讓烏朔也卷了進來,害他現在生死不明。我悔恨交加,胸口如墜千刀萬仞,心疾好像又要發作,我實在太痛苦了,終於忍不住悲泣出聲。

“我還沒死,你哭什麽?”

許桑衡聽到我的哭聲,表情沈冷地從洞口走進,他的外袍也被染汙,血跡斑斑,襯得他的臉容愈加森森可怖。

我下意識地往後面蜷了下身子,卻被他用力扼住下頜,“還有氣力哭,看來剛剛幹得還不夠…”

“求求你了。”

我的思緒有些恍惚,聽不清許桑衡後面的話。

大抵是人在痛到極致之後,腦海中是會出現幻象的,我吸了口氣,已不大分得清面前欺辱我的男人究竟是誰了,只知道我的心口實在太疼了,疼到我有些撐不下去,只好艱難地蠕動著唇瓣,一字一字地對他道,“你殺了我,好不好?”

“我好疼啊…”

話音剛落,我的嘴角就開始流出了什麽溫溫熱熱的東西。

我疼到吐血了。

那男人的手倏忽松開,他好似十分失措,將我托著抱住,難以置信地道,“為什麽會這樣?明明已經喝了血,熱癥應該能被控制住了啊…妙妙,你怎麽樣?”

我意識模糊,分辨不出他是要做什麽,只隱約感覺到他的手掌正貼在我的背上,將一股溫涼的內力灌輸給我。

可是沒有用的。

我疼的地方是心。

心疾只能心藥醫。

我又吐出一口血,身子軟綿綿地朝後仰倒而去。

是那個男人用臂彎再次接住了我。

他的臂彎很是有力,但我瞇著眼睛能看到,他露出的手臂上面,全是一道又一道的傷痕,但他竟又拔出匕首,再次劃開自己的皮肉,將鮮血送到我口邊迫我喝下。

這本來應該是很痛的,但他卻像是做慣了這種事,只就輕輕皺了下眉頭。

他的模樣比我好不了太多,他應該是也中了毒,嘴邊有好多黑血,他餵完我鮮血,就抖抖索索地放下我,從懷裏掏出一個瓷瓶,吞下藥丸。

42、

奇怪的是,飲完他的血後,我心口的痛楚好像真的漸漸平息了一些些。

“你是誰啊?”

我有點疑惑不解,這個抱著我的男人明明自己也在吐血,為什麽還要給我餵血,而且他的血還真的有用。

男人沈默地看我,低下頭,用指腹一點一點拭去我面上的血汙。

“你是誰?”

我不甘心地又問了一遍。

“藥人。”

男人禁不住我的詢問,輕輕說出這兩個字。

“藥人是什麽?”

“從小被灌下各種毒藥,待毒侵入身體,再依靠自己的內力將毒排出體外,長此以往,身體便能對各種毒藥產生抗性,血可解百毒,此之為藥人。”

男人說出的話很是可怕。

從小被餵毒藥,那是一種什麽樣的生活,毒發時又該有多痛,如果控制不好毒藥的用量,豈不是隨時會死?

我畏懼地縮進他的懷裏,瑟瑟發抖。

“心口還在痛嗎?”

男人看出了我在害怕,便不再說這個話題,撫著我的背輕柔問我。

我搖搖頭。

“那為什麽還在哭?”

我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麽哭得停不下來,我仔細想了一下,才斷斷續續地道,“因為我好臟啊。”

“我想跟阿朔一起去北狄的,但我現在太臟了,他肯定不要我了。”

男人的動作倏忽頓住。

我擡起頭,將眼睛睜得大大的,但我依然想不起男人是誰,他為什麽要把嘴唇抿得那麽緊,為什麽不肯說話?

他是不是也覺得我臟啊?

可我這麽臟他作甚還要把我抱得這麽緊?

我想不明白,只好沮喪地將腦袋又垂了下去。

43、

一夜驟雨不歇。

及至第二日天蒙蒙亮時,雨依舊沒有停,連帶著天色也很暗,灰沈沈的天只能透出一點微薄的曦光。

我轉了下腦袋,發現自己的身體竟然不知何時被人清理過了,也披上了一件還算幹凈的衣衫,只這衣衫大了些許,穿在我身上實在有點松垮,我昨晚好像做了不少荒誕無稽的夢,可現在卻怎麽也想不起來。

我的熱癥和心疾好像已經發作完了,現下倒不是很難過了,只腦袋很是昏沈,我擡手摁了一下,燙得我重重地哆嗦了一下。

“你發燒了。”

許桑衡依舊坐在洞口,臉背著光,看不清表情。

他語調平淡,仿佛昨天強迫我的欺辱我的那個人並不是他。

我想起許桑衡對我所做的混賬事,意識逐漸回籠,我恨得氣不能舒,在地上摸索著,摸起一個石塊就想要上前去同許桑衡拼命。

可我高估了自己,我雙腳發軟,根本就連站起來的力氣都沒有。

許桑衡看到了我的動作,也沒有任何波動,而是將手裏烤好了的山雞朝我扔過來。

我這才發現,他竟在洞口處生了篝火,還不知何時冒雨去外邊抓了只山雞來烤。

“吃點東西,吃飽了才有力氣逃跑。”

許桑衡語氣依舊平淡。

我防備地看了他一眼,他手上好像就這一只烤雞,扔給我後,就無力地垂了下去,並沒有旁的動作。

怔忡間,烤雞的香氣便撲鼻而來,我饑腸轆轆,又因體力透支太多,實在很餓,又怕許桑衡在烤雞中下毒害我,抓著叉進雞肉的樹枝,遲遲不敢動口。

直到肚子很不爭氣地叫了兩聲,我才咬下一口,只這一口我便徹底忍不了了。

許桑衡要想殺我,隨時都可以殺,犯不著要用這麽蠢的法子。

我這麽想著,便很快將整條烤雞都吃了下去。

確實沒有毒。

而且許桑衡知我不愛吃雞皮雞屁股,還幫我將這些去掉了,我幾口就吃了個精光。

許桑衡見我吃完了,又扔了水壺給我。

我吃了肉又喝了水,感覺體力恢覆了一些,心中卻開始盤算,我要如何脫困才是。

44、

我這麽一想,就想了大半日過去。

期間,我因為發燒,又昏睡了好久,再次醒來,發現許桑衡依舊坐在洞口處巋然不動。

許桑衡是不是睡著了?否則他怎麽連姿-勢都沒有變換過?如果他睡著了,我是不是就有機會逃出去了?

我悄悄抓緊手裏的石塊,躡手躡腳地向洞口走去。

許桑衡依舊沒有動。

我長吸一口氣,繞到他身後,將手裏的石塊默默對準了他的腦袋。

殺了他。

殺了許桑衡。

我聽到自己心裏一直有個聲音在叫囂。

其實我早該殺了他的,只有他死了才能解我心頭之恨,只有他死了,我才不會一遍又一遍地被他淩辱,活在他的陰影之下。

許桑衡這種薄情寡義之人,本來就該去死的!

我下定決心,正要將石塊狠狠砸下,許桑衡這時候卻忽然回首。

我這時才看清他的臉。

竟然被眼淚沾得透濕。

45、

我鮮少能看到許桑衡哭泣的樣子。

即使他從小就在王府做著最低賤下等的活計,即使他後來知道自己才是王爺的兒子,被錯換了人生,白白受了那麽多年苦楚,即使他犯下死罪,身陷囹圄,他都沒有哭過。

可此時此刻,他竟在哭。

他濕著眼眶,薄唇輕抿,臉被淚水和雨水打得透濕,肩背也在以極小的幅度微微抖動,只他的下頜依舊微微揚起,堅硬如堅玉。

他連哭都是不肯讓人察覺的。

他許是沒想到我會突然走過來,視線本還有些失焦。

直到看見我手中那塊高高舉起的石塊,他好像才意識到了什麽。

他勾了勾嘴角,啞著嗓子,喚出我的名字,“許清妙。”

他雖是想笑,可兩行熱淚卻順著他通紅的眼尾滾落而下,“你是不是…”

“從未喜歡過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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