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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47章 情關難(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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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47章 情關難(八)

39、

“怎麽了?舍不得容望?”

許桑衡看我一副失魂落魄, 面容煞白的模樣,眸色立時寒峻了下來。

他伸手撩開我的衣擺,按在我腰間的那塊燙疤上, 一下一下撫弄,故作不經意地問道。

“你, 你為何要殺容望?”

我聽到自己的聲音在抖, 心中對許桑衡的畏懼已又深了幾分。

“我在朝中探知,皇上已有立儲之心,這次容望大婚之後,就要宣下他為太子。”

“那, 那又與你何幹?”

我並不意外容望會成為太子。

因在幾個皇子中,他最得聖上歡心, 其母族勢力又盛,朝中支持者甚多,就連皇上想要鏟除於氏, 其實都是擔心外戚幹政,怕自己百年後,容望會大權旁落,所以想要防患外戚,提前為容望鋪好路。

而容望一旦被立下為太子, 入主東宮, 許桑衡再想動他, 怕是會更難了,但我還是想不明白, 為何許桑衡定要殺了容望。

“如果說, 我是因為你,才必須要殺了他呢?”

“你可知容望因你之事, 已經三番五次違抗聖上,婚期亦是一拖再拖…若他成了太子,下的第一道旨意,怕就是為你。”

許桑衡似乎很不願意提及容望為我做的事情,說這話時,手掌的力度突然加重,妒意如火。

我驟然發驚,身體隨之輕顫,“可,可此事若是不成,你,你肯定會死的。”

“不怕。”

許桑衡轉了語氣,將我重新抱好,“除了北狄,還有寧安王的舊部,亦會助我。”

“寧安王?”

我有些印象,寧安王同我養父北燕王一樣,皆手握兵權,曾經軍功卓著,後來被聖上趕去偏遠封地的。

只不過,這寧安王的封地在大宣南陲,同北燕相去甚遠,從前也未有過何交集往來,許桑衡為何會如此確信寧安王會幫他呢,難道…他早已暗中謀劃多時…

我越想越怕,後背起了一層冷汗。

40、

“寧安王趙承,是大皇子容沛的舅父。”

許桑衡無奈地對我解釋。

他這麽一說,我倒是立時明白了過來。

雖容沛已被封王,但他畢竟是前皇後趙氏的嫡子,若除掉容望,以他的威望,必是立儲的最佳人選,但我還是不明白,若寧安王和容沛早有奪嫡之心,為何不早早動手,偏要等到現在?

許桑衡大概是看出了我的疑惑,跟我說了這麽一件事:

大宣朝在二十多年前,曾出過一位赫赫有名的大將軍,名叫淩軒雲,這位淩將軍少年英姿,曾以一己之力馳騁沙場,僅率兩萬精兵,就逼退了北狄十萬大軍來犯,捍守住了北疆關口和大宣河山。

若說那烏朔的父親烏善石是北狄戰神,那麽這淩軒雲,就是當之無愧的大宣戰神。

“二十年前,為收覆北燕,皇帝下令,讓許章馳,趙承,孔天川協同淩軒雲,集結人馬,同北狄殊死一戰,這場戰役打得甚是順利,不僅成功收覆失地,就連那烏善石,也被淩軒雲親手斬殺,從此北狄人便退居關外,再不敢犯。”

我聽得入神,便抓住許桑衡的手問他,“那為何,我從未聽說過淩軒雲將軍的大名啊,他如今在哪裏?”

許桑衡握住我的手輕輕扣住,語氣平淡,“他死了。”

我怔然楞住,“他,他那麽厲害,為何,為何會死?”

許桑衡搖搖頭,“我也不知道。父王說,淩軒雲那時,為了保護北燕城中曾經被俘的百姓和軍士們,便讓大部隊護送他們進關,自己則只帶了少數騎兵殿後護送,結果在班師回城的途中,被北狄死士突圍,浴血沙場奮力一戰,卻未能生還。但我想,這件事並非那般簡單。”

因此戰役之後,四人當中,實力最弱的孔天川反最受器重,一路高升,被欽封為大宣鎮國上將軍,進官加爵,榮寵無二。

而許章馳同趙承雖也封王,但實則卻被調離上京,直至今日仍不被信任,這才會令我入京做質,牽制北燕。那趙承原先也只安分地待在封地,但隨著趙皇後枉死宮闈,外甥容沛不受重用,而皇帝又已經開始出手對付北燕,下一個或許就是他自己,便也隱隱有了反心,而許桑衡又找到他相商一番,兩人遂一拍即合,意圖奪嫡。

我此時的心思已經不在許桑衡要反這件事上了,因那淩將軍的故事實在令我好奇,便纏著許桑衡繼續說下去。

許桑衡對我道,那淩軒雲在死後,被其麾下部將陷害,參了一本,說他曾有叛逃北狄之心。於是,皇上便勃然大怒,褫奪了他的官爵封號,也不準士兵將他的屍骨收斂回京安葬,自此,便再是杳無塵音。

我聽得唏噓不已。

許桑衡卻不再講了,又執起筷子餵我吃東西,我囫圇吞咽下,又眨著眼睛看向他。

許桑衡沒有辦法,只好輕嘆一聲,繼續道,“父王跟我說過,那淩軒雲從小便無父無母,少時入伍從軍,憑借自己的本領屢建奇功,一步一步成為了領兵作戰的將軍,父王曾同他並肩作戰,所以多少就有了些交集,說是他話雖不多,但長得卻極是俊朗,死時也尚且年輕,當真可惜。至於再多的,父王沒說,我也不知道了。”

“那淩家可還有人在世?”

我十分惋惜。

許桑衡搖頭,餵我又吃了會兒東西,看我飽得吃不下了,才將將放過我。

41、

許桑衡準備帶我出廂房時,忽聽得外邊一聲暴雷鳴響,緊接著,瓢潑大雨便至。

許桑衡停住腳步,去到窗邊默默觀望。

如今夜已近深,長樂坊中的樂音漸漸消停了,坊外的彩燈明帶也都熄了,茫茫雨霧中,唯有樓下的正門旁側,依舊有一眾侍衛,靜峙於此。

長樂坊被人包圍了。

許桑衡觀望幾眼後,便又離開,去到了廂房門邊同百吉說話。

我也學著他的樣子,往窗外瞄了一眼,倒沒太在意那些侍衛,只想著或許是於同嵐的人,是來此監視許桑衡的。

但今晚的雨勢卻甚大,便是披蓑撐傘都一定會被淋得透濕,不由嘟囔道,“這下,得叫百吉回駕車接我回去才是了。”

“不如今夜我們留宿長樂坊罷。”

許桑衡不知何時折返回來,他從背後抱我,手卻不規不矩地從我的肚子往下摸去,他彎了身子,脖頸抵在我的肩窩處,唇卻輕蹭著我的側臉吻住,“正好,這段時間一直忙著在查於氏,都沒有好好陪過妙妙了,今夜這裏沒有旁的人。”

許桑衡的手愈發放肆,“妙妙可以做些快活的事。”

“我,我不要,我要回去。”

我想起方才被他,本就腳步虛軟,幾乎癱在了他的懷中。

可他根本不聽。

我想了想,只好找了個借口拒絕道,“我,我要回去沐浴洗身,我今日下午陪小卓在泥塘摸魚,腳上有泥,我要洗幹凈。”

許桑衡聞言低下頭,果然看到我不知何時偷偷脫去了鞋襪,赤著的雪白腳丫上沾了點點泥印。

許桑衡失笑,“你在這裏洗也是一樣的。”

我將腦袋搖得更狠,“我不要,這裏是那種地方…浴桶都不知道有多少人用過,我不要洗。”

“我叫人拿一個新的給你。”

“我不要!”

“妙妙。”

許桑衡咬住我的耳朵,忽然問我,“你近來有沒有自己偷偷自-瀆?”

“!”

我的臉燒紅一片,嗓音發幹,無從辯駁,可我都是偷偷躲在被子裏的啊,許桑衡,他怎麽會知道這件事…難道每次,他都偷看我了。

“是不是一直都沒有成功。”

許桑衡笑意更深,“你今晚乖乖留在這裏,我就教你怎樣做才能更得章法。”

“就當做是對你的獎勵。”

42、

許桑衡喚人搬了新的浴桶,還親自為我調好溫水,見我還傻站在窗邊,就索性抱我去沐浴。

我的臉特別特別燙,大抵是因為自己偷偷口口被人發現,發現的這人偏還是曾經害我不能人道的罪魁禍首,讓我實在是無地自容,又想今晚許桑衡不知到底要怎麽獎勵我,想得心如鹿撞,慌得厲害。

直到我被許桑衡放到溫度適宜的清水中時,才受激似的推開他。

但很快,許桑衡又欺過來了,這回,他很用力,我推不過他,腳被許桑衡牢牢握住,舉到了浴桶沿上架著。

圓潤如同白珠一樣的腳趾因著害羞微微泛著紅,偏卻沾了些泥土,遮去了原本的皮膚。

許桑衡另外拿了一個裝了清水的小盆,他毫不嫌棄我腳上臟,用手悉心搓去上面的泥印,用小盆裏的清水洗掉,才將我幹凈了的腳放進浴桶裏,我立即趴坐到浴桶中,縮著腳防備地望向他。

“怎麽露出了這種表情?”

許桑衡無奈地對我說,“從前在燕王府時,我也經常這樣幫你洗澡啊。”

那是因為從前我不知道你會對我下毒…

我心中半是憤懣,半是委屈,還有種說不出的酸澀痛楚,可又沒辦法說出口,便洩氣似的將腳在水裏重重一蹬,將水弄得潑灑了好多出來。

“你這樣把水弄得到處都是,待會兒走路摔了該怎麽辦?”

我不理他。

他這般不顧我的抗拒把我抱來抱去的,要摔也輪不到我,摔得是他許桑衡。

許桑衡不說話了,彎腰將被我弄臟的地板擦幹凈。

但這個時候,很奇怪的,我發現許桑衡的右手好像不由自主地顫了一下。

我剛才看到,他肩上的傷其實已經好了,那一下顫動並非傷痛,而更像是身體的神經不受自己的控制一般。雖然很快,許桑衡就用另一只手扶住了自己的右手,將顫抖止住,但我還是看清楚了。

我依稀記得之前在顧府時,也見到過類似的情景。

正當我想要出聲問許桑衡這是怎麽一回事的時候,有一個幽綠色的瓷瓶從許桑衡的兜中滾落到了地上。

我的註意力完全被這個瓷瓶吸引住了。

這瓷瓶裏裝的應該是藥丸,落地時發出了幾聲脆響。

我在許桑衡撿起藥瓶之前,搶先跨出浴桶,一把將瓷瓶捏到手上,質問他道,“這個是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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