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牢頭的定親大事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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牢頭的定親大事9

幽山岔路口, 範顯和陳元,鄭秋遠,孟居易等人已經在等候了。

林三春疑惑的看向蕭琞, “要議事嗎?”

蕭琞點頭,微微低頭, 在林三春耳邊說著,“明日登仙閣的鐘老時老就到了, 要與伯父伯母正式商議定親的事宜, 便想著今晚先行議事。但也不是很麻煩的事, 幾件事交代一下即可。”

林三春點頭,隨即又疑惑,他娘親不是說了定親的事, 長輩們來談就好了嘛,蕭琞明天去湊什麽熱鬧,但看著蕭琞似乎神神秘秘的不想說的樣子, 林三春就也不問了。

閑聊了幾句, 林三春就揮揮手,示意蕭琞去忙,他就慢慢悠悠的走回司監所, 身後跟著的是影甲和林大福, 林瀾。

“阿甲啊,你說說,從娘子是想為當初她在鬼市裏的姐妹們報仇嗎?”林三春側頭問著。

影甲恭敬拱手回話, “大人,此事還在調查中。”頓了頓, 影甲帶著幾分敬服的開口,“從娘子果然不愧是大人的下屬, 小紅花的堂主,這份躲藏和掩蓋證據的能力著實厲害,即便之前我們影子衛中有影衛被從娘子所救,但也是沒有辦法探出什麽,從娘子消失的時候,他居然都沒有發現蹤跡!”

林大福一旁嘆氣說著,“沒錯,她的確很厲害,她現在帶著小紅花的人也不知道去了哪裏,想要尋找也不知道怎麽找!”

林三春卻是盯著影甲,直接問道,“那你們現在知道了什麽?說來聽聽!”

“回大人的話,眼下知道的就是從娘子從幽山出來後,的確是去了鬼市做了一家酒堂的舞姬,和她當時一起做舞姬的,一共有七人,然後,不知道發生了何事,從娘子一個人來到了上京,很快就進入了大人的寶月樓,被大人信任,做了小紅花的堂主。另外的六人,眼下是可以確定已經死了……”

林三春摸了摸下巴,低聲開口,“阿甲,你再查查,五年前,那個酒堂的舞姬為什麽都死了,怎麽死的。另外,盯著謝家,明家,還有……等等,皇子府,皇三子和皇六子,都盯著!”

影甲恭敬應下。

林三春就擡腳繼續朝前走去,“今晚的幽山外頭會很熱鬧,阿甲,你跟阿財說說,舊鎖村那裏的關著的,要看緊一些!特別是夏天無和陸香葉。”

影甲神色一凜,立即恭敬拱手應下,隨後轉身匆匆去尋林元財了!

影甲走後,林大福上前,低聲開口,“公子,從娘子那邊的事要不要跟馮典馮文書說一下?

林三春嘆氣,“說吧,馮典也很關心從娘子,到底是一起幽山長大的,哎,希望從娘子不要胡來啊。”

****

而此時的幽山岔路口,蕭琞背負雙手,語調緩慢的開口,“……一切照常行事便是,戶籍冊一事結束後,便是要推廣了,寶藏任務你們可以著手先行安排,至於幽山的安危,非你們要做的事,孔單和明正峰這兩日應該會趕到,裴年光還需鎮守北境,範老,你們先行安排寶藏任務一事,待年後,便在浙州,淮南,柳州一帶推行戶籍冊,而姻緣冊一事也可同行進行,明日文鼎和明昌華會到來,你們幾人與他們商議後,再呈送報告給我。明日就不議事了。”

“是!”範顯等人紛紛拱手應下。

“範老,陳老,鄭老,隨我前往牌坊。”

蕭琞說罷,便轉身朝幽山牌坊走去,路上,影乙忽然閃現,恭敬躬身拱手稟報,“主子,明城玉和皇三子帶兵前來,皆是巡防營和近衛所的兵,共三千,明家軍也已經在前來上京的路上。”

“讓明正峰繞個道,收編明家軍。”蕭琞繼續朝前走去,一邊慢聲說著,“告知阿財,今晚的巡視,特別是舊鎖村的,要盯緊一些。”

“是!主子,大人已經吩咐影甲去叮囑阿財護衛了。”

蕭琞頓了一下腳步,隨即眉眼舒展溫和,大人與他果然是心有靈犀。

****

幽山牌坊。

明城玉臉色陰沈的盯著在牌坊下頭席地而坐,品茶下棋的三人:肅親王,陶源直,明正德!

明城玉攥緊了手裏的馬鞭,翻身下馬,大步上前,另一邊的同樣騎馬到來的皇三子似乎有些難以置信的和驚懼的看向明城玉大步走向肅親王等人。

“三位可真是好興致!”明城玉一臉壓抑的怒意,冷冷開口,“如今天下紛亂,上京危殆,三位還有閑情逸致在這裏喝茶下棋?!”

陶源直瞥了眼明城玉,冷笑一聲,低頭繼續琢磨棋局。

肅親王則是慢慢的抿茶,看都不看明城玉一眼,而明正德瞥了眼明城玉,慢慢站起,沈聲開口,“滾回去!”

明城玉似乎難以置信的看向明正德,磨牙開口,“老祖宗!你是我明家的老祖宗,你不幫我,不幫貴妃和六皇子也就算了,如今你阻擾我作甚!”

“正因為老夫是明家的族長,我才要阻攔你!不可讓你們一錯再錯了!”明正德語調陰沈透著冷厲,“你可知道,因為你們,明家已經走入危局!”

“危局?!”明城玉似乎覺得很可笑一般,冷聲笑道,“若是老祖宗你肯助我,明家哪來的危局!老祖宗!現在你還要攔著我們!若非你之前阻攔,我們早就踏平幽山!那個該死的混蛋他攪亂了天下,是他——”

“十年前,是他平定了天下!”明正德猛然提高音量,高聲怒斥打斷了明城玉的話,“但你們,還有我們,因著不可告人的緣由,他被投入幽山!而他費盡心力好不容易穩定的天下,平定的天下被你們搞成什麽樣!才十年!朝堂不成朝堂,邊境危機四起!明城玉!你在北境一敗塗地,若非裴年光帶著裴家軍助你!你還能活著站在老夫跟前叫囂嗎?!”

“你說他攪亂天下?早就在十年前你們構陷於他的時候,天下就已經被你們攪亂了!” 明正德怒叱道!

明城玉攥緊了手裏的鞭子,目光死死的盯著明正德,聲音沙啞透著狠厲,“老祖宗,你是非要阻攔我們不成!?”

明正德微微瞇眼,“怎麽,你想殺了我們?”

明城玉冷笑一聲,慢慢的拔劍,“明家祖訓,任何明家人皆可殺!”

話音一落,明城玉猛地揮劍砍向明正德——

叮!

半空中射出來的箭矢打掉了明城玉的劍!

明城玉踉蹌後退了兩步,擡眼驚懼的看向牌坊四周仿若鬼魅一般閃現出來的黑衣勁裝盔甲男子。這群盔甲男子風塵仆仆,手中弓箭已經指向了他!

而甚至,後頭的他帶來的近衛所和巡防營的三千兵都已經被拿下!那皇三子已經一臉驚恐的雙膝跪地,脖頸上架著一把劍!

一高大的男人身披盔甲,大步走出,走向牌坊,對牌坊慢慢走出來的蕭琞單膝跪地,恭敬拱手,渾厚低沈的聲音開口,“屬下孔單拜見宗主!”

“去跟大人問安,問安後和林元財交接,幽山和長春鎮,赤霞鎮巡防一事就交給你了。”蕭琞說著,慢步走下來。

孔單恭敬應下,隨後就立即朝幽山快步走去!

此時,肅親王和陶源直已經都站了起來,朝蕭琞拱手問安了。

蕭琞擺手,又一一拱手回禮,才示意眾人坐下。

蕭琞席地而坐後,範顯就笑呵呵的開口,“諸位,我帶了一些點心,不若我們一邊喝茶,一邊聊?”

肅親王點頭,看了眼神色平靜的蕭琞,低聲開口,“殿下……如今我們該做什麽?”

蕭琞擡眼看向肅親王,語調平靜的開口,“自然是做該做的事了。”

說罷,蕭琞看向已經消瘦了好多的陶源直,“如陶先生,陶先生學富五車,是天下皆知的大儒,不管是淮南北境還是西南柳州,天下學子都敬仰陶先生,而幽山中,也需要陶先生的才學……眼下百廢待興,很多事情都需要陶先生去做,陶先生還需保重自身才是。”

陶源直聽著蕭琞的話語,本來暗淡的眼神一點點的亮了起來。

“說得沒錯,老陶啊。你可不許再在此處偷懶了,你明兒個可得來幫我們了!”鄭秋遠笑道。

陶源直有些激動的眼眶紅了紅,拱手啞聲說道,“一定一定!”

一旁的明正德看向蕭琞,拱手開口,“殿下,敢問殿下一句,明正峰可是已經歸來?”

“是,所以,你該去做你該做的事了。”蕭琞說著,遞給明正德一杯茶,“明家有負於天下,但明正峰為大周百姓堅守北境多年,實則可敬可佩!”

明正德接過茶,手有些顫抖,他眼眶泛紅,低啞的聲音有些顫抖,“多謝蕭公子!”

肅親王看著這一幕,輕嘆一聲,看向蕭琞,“殿下之意我明白了。我明日就會回去,做我該做的事。但尚有一事,我希望殿下能夠為我解惑。”

蕭琞看向肅親王,淡淡開口,“可是要問當初奉賢皇後寶藏一事?”

肅親王沈默了一會兒,低聲開口,“是本王逾距,但……奉賢皇後寶藏一事,與昆侖當年批的命簽有諸多關系,也與十年前的殿下落難有極大的關系……所以……”

“奉賢皇後留給我母親和姨母的所謂寶藏,肅親王以為是什麽?長孫家的財富嗎?”蕭琞說著,嗤笑一聲,“高宗帝自詡是千古一帝,卻連嫡妻家的那點東西都惦記著死死的。”

肅親王臉色白了白,半晌,才低聲開口,“殿下……高宗帝也是因為昆侖的命簽……”

“昆侖也給我命簽,我的師傅是昆侖三仙之一,我落難前一個月,去了昆侖,我師傅跟我說,讓我自封於昆侖,只要我保證終身不出昆侖,那麽我就可以平安,天下也可以安寧!”

“我問師傅,我是十惡不赦之徒嗎?我是混世魔王嗎?”

“師傅說我不是,說我若是奸邪之徒,他怎會收我為徒?既然如此,為何讓我自封於昆侖?”

“我無罪!我無愧!我所為,對得起天,對得起蒼生,我為何要自封於昆侖?”

蕭琞一句一句的說著,神色平靜,可一句一句的,卻讓肅親王的臉色白了又白,也讓一旁的範顯等人垂眼沈默了下來。

而最後,蕭琞似乎想到了什麽,笑道,“倒是有一人,他曾經跟我說過,所謂命簽,最是胡說八道不過!人之命途,若都是天定,那天下人皆是那木偶,而若是信了天定,那便是大傻子!”

“蕭琞!你就是惡魔!惡魔!——”忽然驚叫怒吼的聲音戛然而止在叮的一聲中!

那下跪驚懼的皇三子脖頸上已經慢慢的有些血跡了。

“讓他活著。”蕭琞淡淡的開口,瞥了眼那被押著跪在地上,驚懼看向他的明城玉,嗤笑一聲,便淡漠的轉過頭,看向肅親王,平靜開口,“所謂幽山寶藏,便在皇城中奉賢皇後曾經住過的寢宮之中,那幅“日出千裏”圖,好好看看就明白了。”

說到此處,蕭琞便站起,帶著幾分意味深長的開口,“但願肅親王回去時,還能找到那幅圖。”

*****

蕭琞慢步離開,範顯等人恭敬躬身恭送後,便都齊齊坐下。

“這些人,怎麽處置?”陶源直指了指下頭的人,目光掠過皇三子的時候有些覆雜,但神色卻是平靜得很。

“咱們幽山的規矩,這些來擾民的,扔出去即可。”範顯說著,撫了撫胡須,淡笑看向明正德,“既然有你們明家的,待會你走的時候就順便帶走吧。”

明正德微微點頭,站起身,朝範顯等人拱手,“如此,老夫先行告辭了。”

肅親王也站起身,看向下頭驚懼的皇三子,心頭長嘆一聲,說道,“那麽,蕭氏子孫也由我帶回吧。”

範顯拱手,“請!”

那所謂的皇三子簡直是如大人所說的,汙染人的眼睛!

於是,待明正德和肅親王分別離開後,陳元籲出一口氣,喝茶,一邊笑著,“雖然他們坐在此處也沒有什麽,但就是覺得不太舒服啊。”

“在咱們幽山牌坊下坐著,天天賴著不走,的確是很煩人的,大人散步都不喜歡往這邊來了。”鄭秋遠說著,看向陶源直,“不是說你,你早就是我們幽山的人了,戶籍冊都登記上了。”

“我知道。”陶源直苦笑一聲,“只是覺得……愧對宗主,愧對天下生靈啊。”

“大人曾經說過,若是知錯,那就改正,改正便是好好的做事。不要再犯同樣的錯誤。老陶啊,若是你真的覺得愧疚難當,那就在餘生為宗主為天下生靈做更多的事,這樣,才是真正的懺悔。”範顯低聲說道。

陶源直慢慢的點頭,站起身,深深躬身,拱手,“今後還請諸位多多指點。”

****

蕭琞慢步走回幽山,走在荊棘鎮的街上,還沒有走多遠,便頓住了腳步。

本該在司監所乖乖吃著藥膳的某位大人,正提著燈籠,笑著看著他,就在他的前方,似乎已經等了很久。

“忙完啦?”林三春笑著問道。

蕭琞快步上前,瞥了眼燈籠,似乎是大人自己做的,看著很是粗糙。

“我中秋做的,想著等你回來,跟你一起去賞燈。”林三春說著,揚了揚手裏的燈籠,最簡單的白色燈籠,上頭畫了一只胖胖的麒麟和胖胖的蛇,“還行吧?”

蕭琞眉眼泛起笑意,接過燈籠,一手輕輕的攬著林三春的肩膀朝前走去,“大人做的,自然好看,等過幾日,我們再辦一個賞燈會?”

“好啊好啊,我爹娘這次來還帶了好多東西來呢,我們也用不了那麽多,幹脆就作為活動禮物,給那幾對新人送一份賀禮?”林三春笑著說道。

蕭琞幽深的眉眼一片柔和,“大人決意的,自然都是好的。”頓了頓,轉開話題問道,“大人的藥膳可是用了?藥茶呢?”

“用啦!藥茶也用啦!”林三春說著,嘀咕了一句,“真是啰嗦!”

蕭琞這才舒展眉眼,攬緊林三春,低沈好聽的聲音泛著笑意,“大人來尋我,是擔心我?”

林三春側頭看向蕭琞,神色認真的點頭,“嗯。”他的確是擔心蕭琞,不是擔心蕭琞的安危,是那些人到底是過去的那些人,必定會牽扯到過去的血腥傷口。

蕭琞微微揚了揚嘴角,擡手輕輕的撫了撫林三春的頭發,低沈的聲音透著一絲沙啞,“有大人在,蕭琞無礙。”

林三春楞了一下,隨即認真開口,“蕭琞,我一定會努力努力在你身邊待著的。”

蕭琞怔然了一下,從他開口要與大人定親至今,這是大人第一次明確的說會努力的在他身邊待著……

蕭琞擡手將林三春攬入懷裏,緊緊的抱著,一邊啞聲開口,“大人,我記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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