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牢頭的創業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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牢頭的創業7

所以一個月後, 必定是一場極大的熱鬧。

而區區林家只是浙州一帶的富豪,哪裏能夠跟朝廷和天下的商戶爭鬥?

再加之,林三春現在的身份也是極為敏感, 幽山的司監官,若是參與到其中的話, 只怕會招惹時時刻刻關註幽山的近衛所,甚至天鷹衛的註意。

更何況, 那麽多的幼童, 眼下估計就有二十五個了。

林三春默然不作聲的喝完了三杯茶, 就站起身,“我回去了。”

蕭琞跟著站起身,在林三春要轉身的時候, 突兀的從牢房裏伸出手輕輕的抓住林三春的袖子,“大人……”

林三春轉身看向蕭琞,疑惑, “嗯?”

蕭琞黑底透紅的眼眸看著林三春, 深深的,聲音有些低啞,“大人不要難過。”

林三春先是一楞, 隨即嘴角微微一彎, “嗯,我沒事。”

林三春說完,又是一笑, 隨即轉身朝外頭走去,蕭琞輕輕抓著林三春的袖子的手不得不松開。

林瀾已經快速的收拾好了飯碗和茶具, 朝蕭琞微微拱手,就快速的跟上了林三春。

蕭琞看著林三春朝外走去的背影, 垂落身側的手慢慢的攥緊,這是第二次了……

影甲悄然閃現,默默的恭敬跪地,伏首,不敢看他家主子的神色,此時,那一身陰郁冷凝的主子已經讓這個天牢裏彌漫的氣息開始凝固了,莫名的威壓和森寒冰冷壓迫著影甲不敢擡頭,更加不敢動!

“……影甲,查教樂坊,三日內我要拿到教樂坊所有幼童的名單,讓花娘做好參加拍賣的準備。”蕭琞低聲平靜的開口。

“是!”影甲恭敬拱手應下,隨即小聲的開口,“主子,林大福已經去上京找寶月樓的從娘子了,林大人也要這份名單。”

蕭琞微微點頭,“若是你們拿到,抄一份給林大福。”

影甲一楞,隨即恭敬應下。

——剛剛主子和林大人說話的時候,談到了一些不該說的事,比如說百花公主差點被刺死,且是明家下的手,這等事情,被關天牢的主子怎麽可能知道……主子卻說了出來,這是在隱晦的告知林大人,主子手裏有牌?

如今又說拿到名單就抄一份給林大福……

主子……是不是太信任林大人了?

影甲內心有些擔憂,但想到林大人的脾性……又覺得好像沒有問題?

******

回了司監所,後院裏的女犯和娃娃們早就睡了,另一個院子裏的範顯和沈平之,王佑仁,範敏德幾人正在爭論土地章程裏的事,林三春聽了一會兒,就決定還是讓他們去爭論吧,他聽不懂!

也是奇了怪了,蕭琞給他講這些,他一聽就懂了,可是範顯這幾人說話都是一些他聽不懂的話!居然還有算法?

一旁的孟居易和謝羽舒一聽,就笑了起來。

“大人有所不知,這是蕭公子的本事之一,一些覆雜的事情,蕭公子往往三言兩語就能講明了。”孟居易說著,神色帶著點覆雜,他猶豫了一下,還是問著,“大人是從蕭公子那裏回來?”

“嗯,有點事去請教他了。”說完,林三春又嘆了口氣,坐不住了,站起來說道,“我去外頭轉轉,你們別讓他們說太晚,範老的傷還沒有好全呢。”

孟居易和謝羽舒忙拱手應下。

林三春就擺了擺手走到外頭,坐在前堂的廊下,看著星空。

林瀾蹲在林三春的身側,看著林三春,低聲開口,“公子,要不我這幾天去教樂坊?”

“你去做什麽?”林三春嘆氣問道。

“我去救娃娃們。”林瀾很嚴肅認真的說著。

林三春看著林瀾,忍著氣,耐心的說著,“你武技高超,可你也扛不住近衛所,更別說還有能將蕭琞壓入天牢的天鷹衛!”

林瀾,“……”

“裴年光很厲害吧,可他也是不得不逃亡在北地。”林三春說著,看向星空,“當你去了教樂坊,你發現那裏是二十幾個娃娃,也許偷偷的,我們可以救一個兩個,那剩下的呢?你忍心嗎?”

林瀾垂下頭,透著喪氣。

“再等等吧。”林三春說著,盯著夜空上的星星點點,喃喃說道,“再好好想想,一定會有辦法的……”

*****

上京中有三座名,分別是寶月樓,金鳳樓,百花樓。

皆是風月之地,但卻各有特色,寶月樓是上京已經存在二十多年的風月之地,以解語花聞名,金鳳樓近幾年則是出了一個美艷的舞娘,百花樓則是以詩畫雙絕的曇花仙子而聞名上京。

此刻的寶月樓裏嬉笑吵鬧,笙歌不停,在寶月樓的後院裏,老鴇從娘子扭著腰一路跟客人打鬧嗔怒的轉入了僻靜的院子裏,那院子掛著罰堂的牌子,來往寶月樓的都知道,那是寶月樓專門用來懲處不聽話的姑娘的。

但此刻的罰堂幹幹凈凈,安安靜靜的,唯有偏僻的廂房處,林大福站在門前,身後是一柔弱安靜的約十六七歲的女子,女子的發髻有點散亂,衣裳也有些不整,但依然站得筆直,眉眼似乎有些慌亂,但緊緊的抿著唇,強裝鎮定。

“你不必擔心什麽,我不會做無禮之事。”林大福背對著大門,低聲說著,聲音很輕很平靜,但臉上透出幾分惱意,他與從娘子見面,素來極少,這次也是不得已才會約見,沒想到居然是約在這裏,約在這裏他也沒有意見,但怎的……居然有範慶蘭!?範老的長孫女!

而且還是在範慶蘭似乎剛剛被拉去“訓誡”後!衣衫不整,臉上還有淚痕……從娘子這個喜歡用捉弄惡作劇方式救人的壞習慣什麽時候能改!一!改!

尷尬的靜默中,範慶蘭悄悄的擡眼看著站在大門口背對著她的高瘦男子,這人似乎真的很守信……從看見她的時候一臉錯愕,緊跟著立即轉身走出!守在大門口,背對著她。

今晚……她又被拉出去做了一次展示……曾經被她拒絕的英國公的公子們要她敬酒,要她唱歌,要脫掉衣服……她沒有哭,沒有鬧,只是死死的咬著唇,抗拒著,好像她越是反抗,那些人就越加興奮……然後,在她快堅持不住的時候,老鴇來了,老鴇嗔笑著打圓場,然後,她就被拉了下去,關在了這裏。

從她被人追著被欺負的時候,從娘子出現,帶著她來到這裏,幾乎每隔三四個晚上她就會被這樣的展示一次,然後關鍵時刻,從娘子就會出現,她就會被拉到這裏來,這裏很安靜,沒有人,一天兩次飯,沒有燈,偶爾會有從娘子來看看她。然後在她身上抹上一些藥膏,看上去就好像被刑罰了一樣……

從娘子不會跟她說什麽,她曾經試探性的問過,但從娘子只是似笑非笑的看著她,只跟她說了一句,“想盡辦法活下去。”

然後,她就有些明白了,也就不再問了,只是小心翼翼的配合著,不讓那些來看她慘樣的人看出端倪來。

“哎呀!阿福管事~你來了~”嗔笑的聲音悠悠傳來。

從娘子扭著腰走到林大福跟前,先是看了看裏頭的範慶蘭,見範慶蘭安安靜靜的縮在一邊,低著頭,才看向林大福,笑嘻嘻的開口,“沒法子,剛好今晚白家的幾位公子來了,我總得讓人出去做戲做戲,不過,有些麻煩了呢,白家的那個公子說是明晚要來買她的初夜!”

範慶蘭臉色大變,渾身都有些發抖了,但是依然緊緊的抿著唇,沒有說話。

從娘子瞅著,很滿意的點頭,“是個聰慧的。可惜呀。”

林大福卻是皺眉,盯著從娘子,“你應該有辦法的。”

從娘子搖頭,“這次比較難,你也許不太懂,但是公子必定懂,這次是白家哦。”

“是太皇太後……”範慶蘭低低聲的說著,眼底滿是恨意,“她要我知道拒絕白家的下場!”

林大福垂下眼,沈默,好一會兒,才開口,“能拖幾天?”

從娘子搖頭,晃著手裏的扇子,“他們大概看出點端倪了,明晚是拖不了的。”

林大福點點頭,看向從娘子,“那就真的很麻煩了。”

“幸好,阿福管事你來了呢。”從娘子暧昧的一笑,“我的方法還得請你來幫忙呢。”

範慶蘭擡眼看向從娘子,帶著幾分惴惴不安。

林大福下意識的皺眉,退後,警告,“你若是玩得過分了,我就回去告知公子!”

從娘子笑容暧昧透著一絲嗔怪,“哎呀,阿福管事說什麽呢!這可是大事!大事呢!來來來……我跟你說哦……”

******

黎明拂曉之際。

幽山天牢裏,坐在小窗下的蕭琞看著光慢慢的亮起。

然後影甲瞬間閃現,一臉糾結的跪地拱手。

“說。”蕭琞微微皺眉看向影甲,似乎影甲最近的表情多了些?

“稟主子,昨晚,林大福前往寶月樓尋從娘子,範慶蘭就在寶月樓中的罰堂,此前,林大人讓從娘子施以援手,從娘子就將範慶蘭收在寶月樓中加以庇護,偶爾應付那些沖著範慶蘭來的人。然後今晚白家的給從娘子最後一個期限,說是明晚就要買了範慶蘭的初夜……從娘子說唯一的辦法就是請林大福幫忙……”說到這裏,影甲有些尷尬又有些糾結。

蕭琞思索著,淡淡開口,“可是讓林大福易容假冒有怪癖的客人,當著眾人的面將範慶蘭掠進屋裏,假裝破了範慶蘭的處子之身,之後範慶蘭含恨咬舌自盡?”

影甲瞪大了眼睛,比了一下大拇指,“主子神算!”主子簡直如同在現場一般!

“之後呢?”蕭琞繼續問道。

影甲恭敬拱手,“林大福將範慶蘭帶回幽山,從娘子不知道從哪裏找來的一具屍體,和範慶蘭有七八分相似,扔在了義莊,之後又有一個跟林大福易容模樣一樣的人被從娘子拉去了府衙,一路吵吵鬧鬧十分精彩!”一大早的,上京人就都被吵醒了!

蕭琞微微點頭,“林大福可來得及跟從娘子提了教樂坊的事?”

“提了,從娘子說正好,她要去買幾個來。說是樓裏的姑娘有些要退休了,她得趕緊去買幾個。”影甲說到這裏,神色又有些一言難盡,這個從娘子做事說話都透著那麽一股邪氣,可居然是林大人在上京的暗線!

——不過,林大人做事說話有時也挺讓人一言難盡的。

“查一下這個從娘子。”蕭琞微微瞇眼開口說道。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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