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78章 第七十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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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78章 第七十八章
（七十八）
次日清晨, 秦王府內。
祁寒睜開眼來，腦袋仍是一陣劇痛，待艱難地半起身來, 目光所及之處, 自己的傷口已被極好地處理過了。
“你醒了。”烏丸昭端著紅木食案, 擡眸看見他醒，忙揚著微笑跑來。
“哎！”她見祁寒正要坐起, 忙將食案置於一旁小幾上，速速伸手扶住從他額頭上落下的方帕。
二人不免地對視剎那。
她的手承著帕子, 輕輕貼在他臉頰旁, 手內側覺著些許溫熱柔軟, 動作一時僵住。
祁寒擡手將她的手拂去, 問道：“你怎麽在這？”
“你可忘了你昨夜吐我一身？”烏丸昭收回手。 本書由LK團隊為您獨家整理
“是麽？”
祁寒垂下眸子，忽憶起昨夜好似確有其事。
“抱歉了。有時總喝得不省人事, 實在控制不住。”
烏丸昭擠擠眼：“我又沒怪你。”
忽地她又憶起什麽：“你這一身傷，要不是本小主湊巧昨夜發現, 好心替你處理過, 你哪時染其他病癥死了都不知道。”
祁寒聞言臉色冷了些。
“公主怎能湊巧發現？”
烏丸昭：“你、你自己說予我的。”
祁寒聽罷, 沒有說話, 只是掀開被褥緩緩起身來。
正欲去拿外衣之時, 他忽停住，微微側頭道：“本王的寢屋誰允你進的？”
“……”烏丸昭一時啞口無言, 只好懟他道, “你反應真遲鈍。”
“怎不喚個丫鬟來服侍你穿衣？”烏丸昭坐於床架子旁, 聳著肩晃晃腿。
祁寒不理, 她繼又怪氣道：“秦王殿下──還請勞煩您動作迅速些，太後可清早便派人傳來口諭。”
“什麽？”他停了停動作。
見祁寒終於理她, 她不由地嗤笑一聲：“太後命你我二人今日同去蘭陽宮，陪她老人家用午膳。”
“這可日上三竿了喔，秦王殿下怎地仍磨磨蹭蹭呢？”
祁寒輕輕嘆出一口氣，加快了動作。
……
途經皇宮花苑，一場早春雨過，春意已漸漸顯露出。淺潭旁垂柳抽出嫩綠的芽兒來，葉尖幾處淡黃。
祁寒、烏丸昭二人一前一後地穿梭其間。烏丸昭興沖沖地一跳，一簇柳枝被拉得晃悠，發出沙沙聲響。
初春的柳枝柔軟，不出一會兒她便將柳條編成圓滾滾的環狀，橢圓形的葉片有綠有黃，色彩是極嫩的，瞧著十分好看。
烏丸昭快跑兩步去追祁寒，一手搭上他的肩欲要制住他不準動，輕輕一跳，擡手將柳環放上他頭頂。
誰知祁寒卻忽然止了腳步。
“哎！”
烏丸昭措不及防撞向他後背，但總歸柳環是給戴上了。
“怎忽地不走了！”她嗔怒道。
祁寒不應，她便順著他的目光瞧去。
山茶葳蕤，深綠了一片宮苑，層層花瓣裹簇著的花苞，顏色是由底部的淡粉到上方的潔白，這兒一朵那兒一朵地生著，素雅又溫柔。
山茶叢前是一方圓桌石凳，袁冬月著一襲薔薇色如意紋緞裳，上身披件華白絲綢罩衣坐於此，曲著小臂輕輕撐著臉頰，露出一段白皙如玉肌膚。
她的臉色有些蒼白，氣質忽更婉約些，好似病弱的花仙子。
她望見不遠處的祁寒，亦忽怔了一怔。
此刻寂寂似空山，楊柳落絮無聲。
烏丸昭見了袁冬月亦楞了片刻，她忙扯出笑，眨著眼看身旁的祁寒，心跳打緊了些。
“快、快走吧，太後該等急了。”
她拽了拽他。
過了好半晌，祁寒垂下眸，望去別處，任由烏丸昭將自己拉走。
袁冬月雙目放空著，僅是盯著方才祁寒站的那處，在餘光的圈影中知曉他已離開。
心臟忽隱隱抽痛一刻，她指尖輕顫，才拉回神。
不過是擡手輕輕拂去眼淚，她漸而起身，回身朝東宮走去。
她從昏迷中醒來，面對的第一件事便是自己的失敗。
不過是失敗而已。
她一路賞著早春的景，那樣好的陽光灑在她身上。丫鬟將東宮大門打開，迎她進去，她輕輕笑著，漫無目的地在庭院內走走。
祁政從她後頭出現，緊緊環過她的肩抱緊著。
袁冬月不動，任由渾身被力量裹挾。
今日，她的情緒還算穩定下來了，祁政想著，或許能夠問問她了。
“阿瞳，”祁政有些小心地開口，“你今日可記起那日東宮失火一事的緣由了麽？”
袁冬月聽著他的聲音在自己耳畔低回。
這些日子，她許久不曾開口說過一句話了。
祁政緊了緊雙手，抱她更緊，幾近將頭埋進她頸窩。“罷了，記不起便不想了。”
他又感受到她正輕輕打顫了。
袁冬月忽嘆笑，將祁政的手拿開，祁政有些楞地松了力，見她回過身來面對著自己。
袁冬月擡眸，緊緊看著他的眼。
祁政：“阿瞳？”
“如果我說，”
“是袁俞月妒恨我，想殺了我。你會如何做？”
祁政聞言一楞。
滾滾淚珠忽止不住地向下流，直至她的頸間感受到一絲寒涼她才反應過來，這才忙擡手胡亂地擦眼淚。
並非什麽傷心。
不過是替前世的自己發問罷了。
祁政一時慌神，忙將她拉進懷中，卻不知如何安慰。
過了良久他才想到如何能使她開心，便道：“對不起，今日我有政事，無法陪你了。便讓千紅帶你出宮散散心吧，如何？再吩咐幾個貼身侍衛護著你，你不會有事的。”
……
蘭陽宮內。
祁寒與烏丸昭二人這才趕來，待簡單作揖後，其二人便圍坐一張黃花梨木圓桌，桌上覆一層湖藍錦緞桌布，擺著家常的十二道菜。
自其二人進門那刻，祁沅便一直盯著跟在祁寒身旁的烏丸昭。烏丸昭亦不大認得她，只是見她一直盯著自己，她便看了回去。
二人默默在眼神中較量著。
等到祁寒落坐她身邊，祁沅傲嬌地癟癟嘴，將眸子從烏丸昭身上移開，轉向她的皇兄來。
“嘗嘗這個！”
祁沅雀躍地朝祁寒夾去一只水荷蝦兒。
祁寒輕擡眉，看著自己碗中一只蝦，沖祁沅眨眨眼笑道：“怎麽，此菜可有什麽特別之處？”
祁沅繼又傲嬌地點點頭，太後聞言，愉快地笑道：“倒麻煩寒兒和烏丸姑娘來一趟，這不是沅沅吵著鬧著要你來麽。” 本書由LK團隊為您獨家整理
“這些菜可全是我的禦用廚子做的，真的特別美味，特別是這水荷蝦兒，皇兄，我就想讓你也嘗嘗。”祁沅神色有些為難，“皇兄不會怪沅沅吧？”
祁寒已然將蝦的殼蛻去：“皇兄怎會怪沅沅呢？”
“我怕你嫌來皇宮的路太遠……”
祁寒聞言忽笑出聲，嘗著那只蝦兒，讚嘆道：“味道當真不錯。”
隨後看向祁沅擔憂的眼神：“沅沅長大了，知道替皇兄考慮了。只是來這皇宮一趟，見見你與皇祖母又有何麻煩呢？”
祁沅聽罷，撅著嘴難忍笑意：“皇兄最好了。”
她微微仰著臉看去一旁的烏丸昭，得意之情全寫在臉上。
總之，除了袁姐姐，別的出現在她皇兄身邊的人她都不喜歡。
烏丸昭在心底“嘁”了聲。
“快開動吧孩子們。”太後笑著招呼著，“待菜涼了可就嘗不出它的美味了。”
“嗯。”眾人答應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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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朝中，吏部侍郎王昆還算得祁政較為放心之人，他便命了千紅帶袁冬月出宮去了王府。
太子的馬車方停於王府門口，裏間便湧出許多仆從來迎，王昆聞聲亦忙匆匆趕來。
千紅扶著袁冬月下了馬車。
王昆躬身問：“太子殿下不曾來？”
千紅替答道：“不曾。”
“噢噢，”王昆笑著。
袁冬月擡眼看他，正欲逼自己開口行禮。
“哎喲，袁二小姐，快快請進。”
她輕扯一點笑，點點頭。
跨入府門那刻，她便知這王昆是個畜養聲妓的能手，實乃好色之徒。
正廳至大門處搭建一小臺，底下候著許多歌妓，想來祁政是安排她來看歌舞的。
王昆好生招呼著她落座上席，又喚來府中好幾位丫鬟在她身後時刻候著。
袁冬月看了眼案上擺滿的時令瓜果及美酒點心，努力吸了口氣，扯出一點兒笑撿些來吃。
約莫過了兩刻鐘，袁冬月已等得有些煩躁。
千紅立馬察覺，便去尋王昆來問：“王大人，還請問您這歌舞何時開始？”
王昆一聽，著急跑至袁冬月身旁。“袁二小姐，還請您等等。”他焦急地望空中日，估量著時刻，“快啦快啦。”
袁冬月無心為難，便點點頭。
再又過了片刻，王昆遙望去大門處，驚喜道：“來啦來啦！”說罷便匆匆去迎。
袁冬月只垂著眸，靜待歌舞開始。
“哎喲，王爺你可算來了！”王昆簇擁著一人道。
“讓你久等了。”祁寒款款走進，朝他微笑。
袁冬月聞聲猛地擡頭。
映入眼簾的，他的那雙桃花眼輕輕彎著，註視著王昆，很是好看。讓她想起了那個冬夜他朝她笑的模樣。
在那個冬夜，他們曾親吻過。
王昆亦引了祁寒落坐上席，二人陰差陽錯地並坐在一排。
袁冬月緊低著頭，餘光足以見他已落座，淡墨軟氅衣幾道褶皺，自然地下垂著。
“好了，叫她們準備開始吧。”王昆忙朝身旁一位丫鬟吩咐下去。
絲竹聲起，聲妓放開歌喉和樂，唱起彼時最流行的曲子來，宛轉又動聽。舞妓身著彩衣，一一上臺來，身段隨著樂曲緩緩舒展開，舞態生風。
袁冬月緩緩擡頭來，目光一動不動地瞧著戲臺，餘光裏卻時刻警醒著她，他正坐在她身邊。
她輕輕摩挲著指腹，試探地扭眼朝祁寒看去。
他正持一枚玉杯，裏間盛著淡酒，放在唇邊很是平常地喝著，眸子彎彎地註視著戲臺上的歌舞表演，很是心無旁騖。
她失措地移開眼神，卻不料對上前側烏丸昭的目光。
烏丸昭的眼神裏很有打量之意，甚至帶有些宣示主權的意味。
袁冬月忙垂下眸子。
耳邊樂曲聲愈加奮進了，她卻毫無心思聽與看了。
他已然恢覆爵位了，真好。
她嘗試著扯出一些笑來，擡眼去看向戲臺，試圖融入這歡樂的氛圍裏去。
……
“殿下，好巧。”
她小心翼翼地開口，沖動在一剎那戰勝理智。
祁寒聞言，便回過頭來看她。
袁冬月在餘光中感受到目光，惶恐地撇頭與之對視，看見的卻是一雙涼如冰霜的眸子。
這是她從未在他眼裏看到過的情緒。
祁寒：“是我來的不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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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十八）
次日清晨, 秦王府內。
祁寒睜開眼來，腦袋仍是一陣劇痛，待艱難地半起身來, 目光所及之處, 自己的傷口已被極好地處理過了。
“你醒了。”烏丸昭端著紅木食案, 擡眸看見他醒，忙揚著微笑跑來。
“哎！”她見祁寒正要坐起, 忙將食案置於一旁小幾上，速速伸手扶住從他額頭上落下的方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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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寒擡手將她的手拂去, 問道：“你怎麽在這？”
“你可忘了你昨夜吐我一身？”烏丸昭收回手。 本書由LK團隊為您獨家整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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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寒垂下眸子，忽憶起昨夜好似確有其事。
“抱歉了。有時總喝得不省人事, 實在控制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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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地她又憶起什麽：“你這一身傷，要不是本小主湊巧昨夜發現, 好心替你處理過, 你哪時染其他病癥死了都不知道。”
祁寒聞言臉色冷了些。
“公主怎能湊巧發現？”
烏丸昭：“你、你自己說予我的。”
祁寒聽罷, 沒有說話, 只是掀開被褥緩緩起身來。
正欲去拿外衣之時, 他忽停住，微微側頭道：“本王的寢屋誰允你進的？”
“……”烏丸昭一時啞口無言, 只好懟他道, “你反應真遲鈍。”
“怎不喚個丫鬟來服侍你穿衣？”烏丸昭坐於床架子旁, 聳著肩晃晃腿。
祁寒不理, 她繼又怪氣道：“秦王殿下──還請勞煩您動作迅速些，太後可清早便派人傳來口諭。”
“什麽？”他停了停動作。
見祁寒終於理她, 她不由地嗤笑一聲：“太後命你我二人今日同去蘭陽宮，陪她老人家用午膳。”
“這可日上三竿了喔，秦王殿下怎地仍磨磨蹭蹭呢？”
祁寒輕輕嘆出一口氣，加快了動作。
……
途經皇宮花苑，一場早春雨過，春意已漸漸顯露出。淺潭旁垂柳抽出嫩綠的芽兒來，葉尖幾處淡黃。
祁寒、烏丸昭二人一前一後地穿梭其間。烏丸昭興沖沖地一跳，一簇柳枝被拉得晃悠，發出沙沙聲響。
初春的柳枝柔軟，不出一會兒她便將柳條編成圓滾滾的環狀，橢圓形的葉片有綠有黃，色彩是極嫩的，瞧著十分好看。
烏丸昭快跑兩步去追祁寒，一手搭上他的肩欲要制住他不準動，輕輕一跳，擡手將柳環放上他頭頂。
誰知祁寒卻忽然止了腳步。
“哎！”
烏丸昭措不及防撞向他後背，但總歸柳環是給戴上了。
“怎忽地不走了！”她嗔怒道。
祁寒不應，她便順著他的目光瞧去。
山茶葳蕤，深綠了一片宮苑，層層花瓣裹簇著的花苞，顏色是由底部的淡粉到上方的潔白，這兒一朵那兒一朵地生著，素雅又溫柔。
山茶叢前是一方圓桌石凳，袁冬月著一襲薔薇色如意紋緞裳，上身披件華白絲綢罩衣坐於此，曲著小臂輕輕撐著臉頰，露出一段白皙如玉肌膚。
她的臉色有些蒼白，氣質忽更婉約些，好似病弱的花仙子。
她望見不遠處的祁寒，亦忽怔了一怔。
此刻寂寂似空山，楊柳落絮無聲。
烏丸昭見了袁冬月亦楞了片刻，她忙扯出笑，眨著眼看身旁的祁寒，心跳打緊了些。
“快、快走吧，太後該等急了。”
她拽了拽他。
過了好半晌，祁寒垂下眸，望去別處，任由烏丸昭將自己拉走。
袁冬月雙目放空著，僅是盯著方才祁寒站的那處，在餘光的圈影中知曉他已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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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是擡手輕輕拂去眼淚，她漸而起身，回身朝東宮走去。
她從昏迷中醒來，面對的第一件事便是自己的失敗。
不過是失敗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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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政從她後頭出現，緊緊環過她的肩抱緊著。
袁冬月不動，任由渾身被力量裹挾。
今日，她的情緒還算穩定下來了，祁政想著，或許能夠問問她了。
“阿瞳，”祁政有些小心地開口，“你今日可記起那日東宮失火一事的緣由了麽？”
袁冬月聽著他的聲音在自己耳畔低回。
這些日子，她許久不曾開口說過一句話了。
祁政緊了緊雙手，抱她更緊，幾近將頭埋進她頸窩。“罷了，記不起便不想了。”
他又感受到她正輕輕打顫了。
袁冬月忽嘆笑，將祁政的手拿開，祁政有些楞地松了力，見她回過身來面對著自己。
袁冬月擡眸，緊緊看著他的眼。
祁政：“阿瞳？”
“如果我說，”
“是袁俞月妒恨我，想殺了我。你會如何做？”
祁政聞言一楞。
滾滾淚珠忽止不住地向下流，直至她的頸間感受到一絲寒涼她才反應過來，這才忙擡手胡亂地擦眼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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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了良久他才想到如何能使她開心，便道：“對不起，今日我有政事，無法陪你了。便讓千紅帶你出宮散散心吧，如何？再吩咐幾個貼身侍衛護著你，你不會有事的。”
……
蘭陽宮內。
祁寒與烏丸昭二人這才趕來，待簡單作揖後，其二人便圍坐一張黃花梨木圓桌，桌上覆一層湖藍錦緞桌布，擺著家常的十二道菜。
自其二人進門那刻，祁沅便一直盯著跟在祁寒身旁的烏丸昭。烏丸昭亦不大認得她，只是見她一直盯著自己，她便看了回去。
二人默默在眼神中較量著。
等到祁寒落坐她身邊，祁沅傲嬌地癟癟嘴，將眸子從烏丸昭身上移開，轉向她的皇兄來。
“嘗嘗這個！”
祁沅雀躍地朝祁寒夾去一只水荷蝦兒。
祁寒輕擡眉，看著自己碗中一只蝦，沖祁沅眨眨眼笑道：“怎麽，此菜可有什麽特別之處？”
祁沅繼又傲嬌地點點頭，太後聞言，愉快地笑道：“倒麻煩寒兒和烏丸姑娘來一趟，這不是沅沅吵著鬧著要你來麽。” 本書由LK團隊為您獨家整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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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怕你嫌來皇宮的路太遠……”
祁寒聞言忽笑出聲，嘗著那只蝦兒，讚嘆道：“味道當真不錯。”
隨後看向祁沅擔憂的眼神：“沅沅長大了，知道替皇兄考慮了。只是來這皇宮一趟，見見你與皇祖母又有何麻煩呢？”
祁沅聽罷，撅著嘴難忍笑意：“皇兄最好了。”
她微微仰著臉看去一旁的烏丸昭，得意之情全寫在臉上。
總之，除了袁姐姐，別的出現在她皇兄身邊的人她都不喜歡。
烏丸昭在心底“嘁”了聲。
“快開動吧孩子們。”太後笑著招呼著，“待菜涼了可就嘗不出它的美味了。”
“嗯。”眾人答應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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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朝中，吏部侍郎王昆還算得祁政較為放心之人，他便命了千紅帶袁冬月出宮去了王府。
太子的馬車方停於王府門口，裏間便湧出許多仆從來迎，王昆聞聲亦忙匆匆趕來。
千紅扶著袁冬月下了馬車。
王昆躬身問：“太子殿下不曾來？”
千紅替答道：“不曾。”
“噢噢，”王昆笑著。
袁冬月擡眼看他，正欲逼自己開口行禮。
“哎喲，袁二小姐，快快請進。”
她輕扯一點笑，點點頭。
跨入府門那刻，她便知這王昆是個畜養聲妓的能手，實乃好色之徒。
正廳至大門處搭建一小臺，底下候著許多歌妓，想來祁政是安排她來看歌舞的。
王昆好生招呼著她落座上席，又喚來府中好幾位丫鬟在她身後時刻候著。
袁冬月看了眼案上擺滿的時令瓜果及美酒點心，努力吸了口氣，扯出一點兒笑撿些來吃。
約莫過了兩刻鐘，袁冬月已等得有些煩躁。
千紅立馬察覺，便去尋王昆來問：“王大人，還請問您這歌舞何時開始？”
王昆一聽，著急跑至袁冬月身旁。“袁二小姐，還請您等等。”他焦急地望空中日，估量著時刻，“快啦快啦。”
袁冬月無心為難，便點點頭。
再又過了片刻，王昆遙望去大門處，驚喜道：“來啦來啦！”說罷便匆匆去迎。
袁冬月只垂著眸，靜待歌舞開始。
“哎喲，王爺你可算來了！”王昆簇擁著一人道。
“讓你久等了。”祁寒款款走進，朝他微笑。
袁冬月聞聲猛地擡頭。
映入眼簾的，他的那雙桃花眼輕輕彎著，註視著王昆，很是好看。讓她想起了那個冬夜他朝她笑的模樣。
在那個冬夜，他們曾親吻過。
王昆亦引了祁寒落坐上席，二人陰差陽錯地並坐在一排。
袁冬月緊低著頭，餘光足以見他已落座，淡墨軟氅衣幾道褶皺，自然地下垂著。
“好了，叫她們準備開始吧。”王昆忙朝身旁一位丫鬟吩咐下去。
絲竹聲起，聲妓放開歌喉和樂，唱起彼時最流行的曲子來，宛轉又動聽。舞妓身著彩衣，一一上臺來，身段隨著樂曲緩緩舒展開，舞態生風。
袁冬月緩緩擡頭來，目光一動不動地瞧著戲臺，餘光裏卻時刻警醒著她，他正坐在她身邊。
她輕輕摩挲著指腹，試探地扭眼朝祁寒看去。
他正持一枚玉杯，裏間盛著淡酒，放在唇邊很是平常地喝著，眸子彎彎地註視著戲臺上的歌舞表演，很是心無旁騖。
她失措地移開眼神，卻不料對上前側烏丸昭的目光。
烏丸昭的眼神裏很有打量之意，甚至帶有些宣示主權的意味。
袁冬月忙垂下眸子。
耳邊樂曲聲愈加奮進了，她卻毫無心思聽與看了。
他已然恢覆爵位了，真好。
她嘗試著扯出一些笑來，擡眼去看向戲臺，試圖融入這歡樂的氛圍裏去。
……
“殿下，好巧。”
她小心翼翼地開口，沖動在一剎那戰勝理智。
祁寒聞言，便回過頭來看她。
袁冬月在餘光中感受到目光，惶恐地撇頭與之對視，看見的卻是一雙涼如冰霜的眸子。
這是她從未在他眼裏看到過的情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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