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48章 第四十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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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48章 第四十八章
（四十八）
夜幕低垂, 雕花繪燈接連點亮，飛雪從深藍的天色中墜落，片片潔白的雪花落地時卻染上暖光, 去除幾分寒冷。
路上行人熙來攘往。
袁冬月輕仰頭, 呆呆地望著漫天飛雪, 冰雪落入她臉頰、脖頸間，融化在她熱絡的呼吸裏。祁寒輕笑, 走上前為她和緊了鬥篷。袁冬月瞧見手心飄落的雪花，忽笑眼盈盈地回眸看向祁寒, 喃喃道：“下雪了。”
一陣風悄然撥動了他的幃紗, 二人的面孔離得好生相近, 他回應道：“嗯, 好浪漫。”
她暢快地吸入雪天的氣息，想讓時間在這個雪地裏凍結, 永永遠遠停留在此刻。好幸福，可以和心愛的人一起看雪。
她撩開祁寒面前的緯紗, 眸子怔怔地望著他的臉。想來他的衣服並不夠保暖, 在如此雪天裏他的鼻尖、嘴唇都凍得粉紅, 面色卻若雪般冷白。
該死, 她真覺得自己色心大發了。
她牽上他的手, 見他不自覺多眨了眨眸，又感得他好似在試探般, 一點一點, 一點一點握滿、握緊自己的手, 直至全權包裹在他結實的手心中。
哦, 誰讓你如此嬌楚動人。
袁冬月放下他的緯紗，扭頭瞅了瞅周遭的街道, 忽瞧見一處人煙稀少的小巷。她抑著心頭的激動，拉著祁寒往那走去。
四下無人，僅一盞極小的團燈散著微弱的光，薄紗下那俊秀的面龐影影綽綽，撩撥著她的心弦。祁寒好似意識到她欲做什麽似的，只呆呆地站著不動任她擺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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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冬月小心翼翼地掀開他的緯紗。
對上眼的那瞬，二人的心跳忽地在此刻停止。他貪婪地看著她，眼尾泛出紅光，膽怯又渴望，只是不敢相信此刻的到臨。袁冬月深呼吸一口氣，伸手環上他的脖頸，眼眸水靈靈地顫動。
此刻，不論外界的雪是如何簌簌地飛，二人的炙熱潮濕的呼吸只肆虐地交織在一起，她喃喃道：“閉眼。”
遂踮腳吻了上去。
她的親吻很簡單，很羞澀。她似乎已經忘記了該如何和一個男人接吻，只是緊緊貼上他的唇，卻絲毫不會調動其餘部位。
她緩緩地松開他，心跳卻難以停下，睜眼之餘心中恐已預料到秦王是如何地害羞臉紅與不知所措。
然而她錯了。
就是這麽一個很冰甜很柔軟的吻，已經足以讓他猛地發瘋。
“月月……”他低沈著聲音喚道。
不知何時，他已猛地環過她的身，忽地將她微微抱起轉過身來，再將她抵在墻角。他沈重地喘著粗氣，將那礙事的幃帽摘下甩開，隨後發狠地再又吻上她的唇，完全無視她身體的微微掙紮，只默默地將她壓得更緊，直至全然貼進他溫暖的胸膛中。
“月月，我不是很會，是不是要張嘴？”
他面頰通紅，眼神幾分迷離，行為如此狠戾，聲音卻夾著幾分委屈地問道。
她看著他猩紅的目光裏盡是渴求，雖有些被他嚇到了，卻也不覺得抗拒。“嗯……”
·
二人熱烈地親吻過後，只緊緊牽著彼此的手，沈默不語地走過好一大段路。
“我先回府啦。”袁冬月指指後頭，不大好意思與他對視。
“好，我看著你進去。”祁寒笑道。
“嗯。”她擡眸看他一眼，抿嘴笑著轉身，跨入府門之際再又回頭瞧他，見他輕輕揮著手，雖瞧不清面孔，但很能知道是如何甜的一個笑容在望她。
她遂也小小地揮手，示意他趕忙回去。
當下當務之急便是與父親談論與汪家退婚一事，袁冬月擡手輕輕觸了觸自己的嘴唇，想來應沒腫吧。
“父親？”袁冬月敲敲書房門。
過了半會，聽得裏頭回應道：“小月啊，進來吧。”
袁滿仲放下筆墨，擡頭見她一身風雪，許是剛從外頭回府，微笑道：“可是汪公子剛送你回來？這幾日相處的如何？”
“父親，女兒並非與汪公子出行。”袁冬月心頭還有幾分猶豫。
“哦？那是？”
袁冬月對上他的眼神：“是秦王殿下。他沒死。”
“什麽？竟還活著！”袁滿仲話中不乏訝異，面上閃出笑意來。
“嗯，女兒想退了與汪公子的婚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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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話語中含著半分忐忑，若是從前父親定會欣喜若狂地同意，可如今祁寒不過一介庶人，於袁家已無任何幫助，甚至算不得門當戶對。至此，她也摸不清父親的心思了。
袁滿仲聽罷，神色忽凝重起來：“小月，父親明白你的心思了。”他稍有一頓，“父親沒有什麽理由反對你們。”
“若你與殿下二人兩情相悅，秦王既愛你護你，你也算替為父報了個大恩情。”
“只是此後，你便要永永遠遠地隨他在那南蠻之地度過餘生，父親是舍不得你，怕你在那邊吃苦。”
袁冬月訝異地擡眸，看清了他眼底的憂愁，心中翻出不明所以的滋味來。
既是真心怕她吃苦，為何上輩子她還是在西洲吃了那麽多苦頭呢？
“小月啊，秦王的恩情父親還有其他法子可回報，若你不願意──”
“女兒願意。”袁冬月忙答。她想保住性命，想與心愛之人過餘生，南蠻之地又如何，棄了這些榮華富貴又如何呢。她想要的其實一直很簡單。
“好，好。”袁滿仲思慮幾分，“汪家那邊父親會好好交代的。”
“嗯，謝謝父親。”袁冬月緩緩呼出一口氣。
一切都要朝好的方向發展了，日子會越來越美好的，對麽？她心中不免地又回憶起今日約會的場景，只感覺渾身都掉入了蜜罐中。
·
次日清晨，袁冬月一從睡夢中醒來，心臟便撲撲直跳。問何緣由，便是今日又可前去找祁寒了。
她風風火火地梳妝過，正準備出門時，忽撇見書櫥下的櫃子開了一個小角，憶起自己寫過的幾疊信紙，隨意拿出幾封帶上便跑出府去。
她輕輕扣門，木門不出一會便敞開，二人相視一笑。
這是一所位於京城偏遠處的小宅，曾是秦王私下購買卻閑置了的一所處所，如今也派上了用場。
“月月，請進。”祁寒接過她手中幾封信紙，帶她入了寢屋。屋內早早便燒著炭火，此刻好生暖和。
袁冬月坐於榻上，先是解開外邊披著的鬥篷置於木架上，隨後便輕輕晃悠著腿，佯裝打量著四周，餘光中卻註意著祁寒在做什麽。
見他先是將自己的信紙好生收入他的包裹中，隨後又拾起她的鬥篷抖了抖雪，這才又坐到她身邊來。
“你的手怎麽了？”袁冬月問道，方才見他抖雪的模樣並不麻利。
“噢，”祁寒笑道，“墜馬時落下點病根，就是不太利索，無妨。”
袁冬月見他躲閃的眼神，面色陰沈了些許：“拿來給我瞧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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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點。”
祁寒沒辦法，只得伸過手去。
他努力地在她面前活動著手指：“月月你看，這不是好好的嘛。”
袁冬月握上他的手，把弄了番，好似確實瞧不出太大的問題：“行吧。除了手的問題，身體還有不有別的問題？”
祁寒看著她眼底的擔心，聽她語氣有些兇，便將頭湊進她脖頸間，柔聲道：“沒問題了月月。”
袁冬月躲開，撇過頭看他：“可不許撒謊。”
祁寒眨巴著眼，楞楞地點點頭，眸子裏好似起了層霧水，眼神不一會便溜到她嘴唇上。
“想幹啥？”袁冬月撫上他的脖頸，看著他瞬間粉紅的臉，好笑地問道。
他沒說話，只是默默地湊上去。袁冬月故意往後縮了縮，用手撐著身子離他半寸遠。
“說話。”她命令道。
他依舊不答，只是用手扶住她的腰身朝他退近了些。“抱抱你。”
好吧，還以為又……
袁冬月亦擡手環過他的脖子，撇著頭靠在他的胸口。
祁寒將頭埋在她的肩頸，深嗅著她身上的氣息，仿佛一只方尋回主人的狼犬，懷中溫軟如玉的身體便是這世間最好的棲身之所。
等會還要議事，他不敢與她有太多的接觸，怕自己冷靜不下來而誤了事。
“對了！”袁冬月忽放開他，他還有些懵，只見她傻傻地雀躍道，“我想到一個好玩的。”
“什麽好玩的？”他問道。
“等會你就知道了。”
袁冬月抿嘴笑著，打重生以來見祁寒那風度翩翩，一副隨時要迷倒萬千少女的模樣她就在幻想──給他那頭烏發全紮成辮子是什麽樣？
之前還敢對她愛答不理，簡直囂張至極！
袁冬月將他那部分披落在肩的頭發分成八份，每一份都給它編成麻花辮。待編好後，又將每四份紮在一起，給他弄成兩個雙馬尾。
袁冬月一邊編一邊在心裏頭壞笑著，祁寒倒很享受這被她擺弄的感覺，時不時給她遞去束發帶。
“好啦，大功告成！”袁冬月忍著笑，跑去窗臺前拿來一面菱花鏡，“看看！喜不喜歡！”
祁寒瞅著鏡中的自己，左瞧瞧右看看：“月月好手藝。”
袁冬月噗嗤一聲笑出，單看臉，眼前秦王倒像個嬌俏的美女子了。她點點頭，很是滿意自己的傑作。
“寒兄！大家可都在客堂處等候了。”閭丘浮扣了扣寢屋門，聲音忽傳來。
祁寒放下菱花鏡：“知道了丘浮。”
袁冬月一驚：“有人要來啊？那我可趕忙給你拆下。”
“誒，”祁寒攔下她的手，“無妨。我喜歡，就讓它在我頭上呆著。”
“啊？”袁冬月震驚了。
“月月陪我一同出去麽？還是說在這等我回來？”祁寒問道。
沒等她回答，他又牽上她的手：“還是同我一起去吧，好不好？”
袁冬月思慮半分，答道：“好。”
反正他倆遲早要大婚，他所認識的那些人她也遲早要認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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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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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冬月輕仰頭, 呆呆地望著漫天飛雪, 冰雪落入她臉頰、脖頸間，融化在她熱絡的呼吸裏。祁寒輕笑, 走上前為她和緊了鬥篷。袁冬月瞧見手心飄落的雪花，忽笑眼盈盈地回眸看向祁寒, 喃喃道：“下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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該死, 她真覺得自己色心大發了。
她牽上他的手, 見他不自覺多眨了眨眸，又感得他好似在試探般, 一點一點, 一點一點握滿、握緊自己的手, 直至全權包裹在他結實的手心中。
哦, 誰讓你如此嬌楚動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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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何時，他已猛地環過她的身，忽地將她微微抱起轉過身來，再將她抵在墻角。他沈重地喘著粗氣，將那礙事的幃帽摘下甩開，隨後發狠地再又吻上她的唇，完全無視她身體的微微掙紮，只默默地將她壓得更緊，直至全然貼進他溫暖的胸膛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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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面頰通紅，眼神幾分迷離，行為如此狠戾，聲音卻夾著幾分委屈地問道。
她看著他猩紅的目光裏盡是渴求，雖有些被他嚇到了，卻也不覺得抗拒。“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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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先回府啦。”袁冬月指指後頭，不大好意思與他對視。
“好，我看著你進去。”祁寒笑道。
“嗯。”她擡眸看他一眼，抿嘴笑著轉身，跨入府門之際再又回頭瞧他，見他輕輕揮著手，雖瞧不清面孔，但很能知道是如何甜的一個笑容在望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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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親？”袁冬月敲敲書房門。
過了半會，聽得裏頭回應道：“小月啊，進來吧。”
袁滿仲放下筆墨，擡頭見她一身風雪，許是剛從外頭回府，微笑道：“可是汪公子剛送你回來？這幾日相處的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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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月啊，秦王的恩情父親還有其他法子可回報，若你不願意──”
“女兒願意。”袁冬月忙答。她想保住性命，想與心愛之人過餘生，南蠻之地又如何，棄了這些榮華富貴又如何呢。她想要的其實一直很簡單。
“好，好。”袁滿仲思慮幾分，“汪家那邊父親會好好交代的。”
“嗯，謝謝父親。”袁冬月緩緩呼出一口氣。
一切都要朝好的方向發展了，日子會越來越美好的，對麽？她心中不免地又回憶起今日約會的場景，只感覺渾身都掉入了蜜罐中。
·
次日清晨，袁冬月一從睡夢中醒來，心臟便撲撲直跳。問何緣由，便是今日又可前去找祁寒了。
她風風火火地梳妝過，正準備出門時，忽撇見書櫥下的櫃子開了一個小角，憶起自己寫過的幾疊信紙，隨意拿出幾封帶上便跑出府去。
她輕輕扣門，木門不出一會便敞開，二人相視一笑。
這是一所位於京城偏遠處的小宅，曾是秦王私下購買卻閑置了的一所處所，如今也派上了用場。
“月月，請進。”祁寒接過她手中幾封信紙，帶她入了寢屋。屋內早早便燒著炭火，此刻好生暖和。
袁冬月坐於榻上，先是解開外邊披著的鬥篷置於木架上，隨後便輕輕晃悠著腿，佯裝打量著四周，餘光中卻註意著祁寒在做什麽。
見他先是將自己的信紙好生收入他的包裹中，隨後又拾起她的鬥篷抖了抖雪，這才又坐到她身邊來。
“你的手怎麽了？”袁冬月問道，方才見他抖雪的模樣並不麻利。
“噢，”祁寒笑道，“墜馬時落下點病根，就是不太利索，無妨。”
袁冬月見他躲閃的眼神，面色陰沈了些許：“拿來給我瞧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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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寒沒辦法，只得伸過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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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冬月握上他的手，把弄了番，好似確實瞧不出太大的問題：“行吧。除了手的問題，身體還有不有別的問題？”
祁寒看著她眼底的擔心，聽她語氣有些兇，便將頭湊進她脖頸間，柔聲道：“沒問題了月月。”
袁冬月躲開，撇過頭看他：“可不許撒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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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幹啥？”袁冬月撫上他的脖頸，看著他瞬間粉紅的臉，好笑地問道。
他沒說話，只是默默地湊上去。袁冬月故意往後縮了縮，用手撐著身子離他半寸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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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依舊不答，只是用手扶住她的腰身朝他退近了些。“抱抱你。”
好吧，還以為又……
袁冬月亦擡手環過他的脖子，撇著頭靠在他的胸口。
祁寒將頭埋在她的肩頸，深嗅著她身上的氣息，仿佛一只方尋回主人的狼犬，懷中溫軟如玉的身體便是這世間最好的棲身之所。
等會還要議事，他不敢與她有太多的接觸，怕自己冷靜不下來而誤了事。
“對了！”袁冬月忽放開他，他還有些懵，只見她傻傻地雀躍道，“我想到一個好玩的。”
“什麽好玩的？”他問道。
“等會你就知道了。”
袁冬月抿嘴笑著，打重生以來見祁寒那風度翩翩，一副隨時要迷倒萬千少女的模樣她就在幻想──給他那頭烏發全紮成辮子是什麽樣？
之前還敢對她愛答不理，簡直囂張至極！
袁冬月將他那部分披落在肩的頭發分成八份，每一份都給它編成麻花辮。待編好後，又將每四份紮在一起，給他弄成兩個雙馬尾。
袁冬月一邊編一邊在心裏頭壞笑著，祁寒倒很享受這被她擺弄的感覺，時不時給她遞去束發帶。
“好啦，大功告成！”袁冬月忍著笑，跑去窗臺前拿來一面菱花鏡，“看看！喜不喜歡！”
祁寒瞅著鏡中的自己，左瞧瞧右看看：“月月好手藝。”
袁冬月噗嗤一聲笑出，單看臉，眼前秦王倒像個嬌俏的美女子了。她點點頭，很是滿意自己的傑作。
“寒兄！大家可都在客堂處等候了。”閭丘浮扣了扣寢屋門，聲音忽傳來。
祁寒放下菱花鏡：“知道了丘浮。”
袁冬月一驚：“有人要來啊？那我可趕忙給你拆下。”
“誒，”祁寒攔下她的手，“無妨。我喜歡，就讓它在我頭上呆著。”
“啊？”袁冬月震驚了。
“月月陪我一同出去麽？還是說在這等我回來？”祁寒問道。
沒等她回答，他又牽上她的手：“還是同我一起去吧，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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