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游君來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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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游君來信
正在院中彎腰采摘成熟草藥的男子突然直起身，一道迅疾的綠色火光無視陣法來到他面前。
火光中傳出簡短的話語：“時機已至。”
他神色微動，喃喃自語：“已經到這個時候了嗎？”
離開鬼山之後，季子春眉頭緊鎖地站在白雪覆蓋的山道上，一只手虛虛攏著一只黃色蝴蝶，另一只手上則有一團白光。
先前下山，她想去看看盼春如今怎麽樣了，結果見面之後才發現，盼春原來是有靈根的。她到了如今的修為才能一眼看出，看著面容憔悴的女子，修行實在勉強，無論如何她也說不出口，只能留下一點靈丹碎片囑咐盼春每日取一點粉末泡水吞服。
告別盼春後，季子春心情有些沈重，一個本可以踏入修行長生路的人就這樣沈淪於俗世，她在積雪道路上慢慢走著，卻忽然望見一道白光從破開鉛灰色的雲層而來，停在她的面前。
白光看樣子只是一團靈力，她試圖擺脫過，但不管是瞬移還是禦劍飛行，那白光始終堅定地跟隨著她。季子春不得已，只好用自己的靈力包裹住，一點點向內探去。
轟。
觸及白光的那一刻，一段聲音傳入她的腦海，那是許久不曾露面的白游君的聲音。
“子春，好久不見，別來無恙。我近日雲游心中一動，給山鬼去信詢問你，想來她已經讓你不要荒廢煉丹之術。雖說如今許多丹方失傳，而你也並沒有修行瓶頸，但煉丹術另有其他好處。煉丹本是去蕪存菁，可磨煉心智，我當年曾於燕國見識過，亦可從中明悟許多道理，或能祝你突破聞道。另，服用丹藥雖然會積存丹毒，但有洗滌身體的秘法，我已附在這，可祝你拔除毒素，你且聽好，心神守一，靈氣自丹田始……”
季子春原地記下口訣，有些疑惑。白游君到底想做什麽？光是從他做的這些事情來看，除了不告訴季子春真實身份，可以說一切都是為她好，就連這種時候也……她甩甩頭不再繼續想，此秘法很有用，她只不過照著口訣運轉了一周天，就有不少雜質被逼到指尖排出，令她渾身一輕。
思慮片刻，她還是覺得應該跟著黃蝶走，去看一看山鬼都推薦的故人是誰。
黃蝶飛的速度並不太慢，但對於一個元嬰後期的修士就實在有些不夠看，季子春也嘗試過直接帶著黃蝶瞬移，但方向不一定對，很多時候它都會慢慢悠悠向著有所偏轉的大致方向繼續前進。
季子春雖然不明白為何飛行的方向會偏轉，但也漸漸摸索出一點規律，她朝著大方向瞬移後就停下跟著黃蝶慢慢走，等黃蝶飛出一段穩定下來，再繼續瞬移，如此往覆，可算日行千裏。
不得不走路的時候，她因習慣收斂氣息也招來過不懷好意之徒，像這種人輕則用禦劍術禦起地上的斷枝嚇唬，重則打斷手腳，至於身上有血腥氣的流寇直接殺死。春生劍如今越來越不像木劍了，自從大比時褪去木質的外表展露出內裏的鋒芒，鋒芒乍現，更像一把真正鋒利的鐵劍，不能隨便對修為低者使用，她一路都是撿了樹枝，最後幹脆好好削了一截筆直的木棍就如春生劍一般的長短掛在腰間使用。
一路朝著東北方向，離開秦國，進入趙國邊境。
她從未來過這裏，天氣似乎更冷了，但體內的靈氣卻微妙地活躍，遙遙望見一座城池，按照流傳於世間的常規地圖來看，那應該是趙國的赤炎郡。
城門處的守衛有兩個，一個是人類男子，另一個卻頭上長角，異於常人。季子春暗自驚奇，她去過的秦魏楚三大國中，妖族雖然並不受到明顯歧視，但在外行走多多少少需要隱藏自己的角或者尾巴，便是秦國專為妖族設立了提燈司，也罕有妖族進入朝堂之上的。
秦趙之間關系不算親近，趙國所處的地理位置擋住了秦國東進之路，兩國因此摩擦不斷，季子春雖對其中故事沒多大了解，但聽錢卦一提過幾句。
輪到她進城時，城門守衛問：“何人何事進城有何貴幹？”
“秦國人氏季子春，此來前往貴國訪友。”季子春也不清楚黃蝶的終點在哪，只好先這麽說。
“秦國人？哼，來我趙國做什麽？”守衛不忿。
“真的只是訪友而已。”季子春不想在此節外生枝，若是外放修為，城門這一關倒是好過，但進城之後恐怕就要被趙國強者一直盯著了，於是放低姿態道。
那人類守衛還想刁難幾句，另一邊的妖族守衛走過來看見季子春手上的黃蝶輕咦一聲：“你所謂訪友可是找一名妖族前輩？”
季子春老實說：“其實是我的一名妖族前輩讓我來訪友的，對方是誰我並不知曉。”
“你身上確實有妖族的氣息，南柯，讓她走吧，天下妖族是一家。”妖族守衛道。
就這樣，季子春被放了過去。城內妖族更多，而且看其他人的樣子，已是習空見慣，不止是妖族，還有身周纏繞黑氣的鬼，她新奇極了。或許是盯著的時間有些長，黑氣後的鬼回看過來，季子春連忙移開視線，繼續跟著黃蝶走。
她頭一次見到這樣的地方，多待了幾日，方才知曉原來世界上還有人和非人可以和平共處的國家，心中有所明悟。
自從得知鳶的事情，發現自己或許並不是人之後，季子春心中一直有些迷茫，在趙國的這段時日給她一種在鬼山上的感覺，而且此地還有和山鬼所用很像的巫蠱之術，與煉丹術有相通之處，觀察之下也讓她收獲不少，她竟一次也沒有用過瞬移，直到橫穿整個趙國，她還有些戀戀不舍。
黃蝶的方向還在北上，再過去就是燕國了，雪層漸厚，季子春深一腳淺一腳地走過雪地，這裏只有頑強的雜草。越是往前走，越是沒有什麽人煙，她看了一眼地圖，路線已經繞向了燕國後方，再往北，就沒有城池標註了。
嘎吱、嘎吱
腳底的雪厚實無比，不時從中冒出一些陳舊的木茬。四周全是白茫茫的，季子春分辨不清方向，也就無法瞬移，只能跟著黃蝶走著。
雪原的盡頭漸漸出現雪丘，然後是隱隱約約的雪峰，她甚至從雪堆裏發現過凍得極硬的半片布料和一小塊基本看不出原樣的肉塊，望著仍然是一片白的前方，季子春不知道這裏到底發生了什麽。
她只能一直往前走，不知過了多久，前方出現一片連綿的雪丘，她隨黃蝶走入其中，發現只有空蕩蕩的迷霧，蝴蝶不見了。
白色迷霧不同尋常，伸出手去不見五指，季子春閉著眼睛往裏走，沒一會兒又走了出來，應當是陣法。但她對陣法並無研究，正發愁時，霧中一只黃蝶飛出停在她手上，她舉起看了看，仿佛是原來那只，便說：“你來給我帶路了嗎？”
黃蝶無法回答，只是在她身前繞圈，隨後向霧中飛去，這一次它的速度變慢了，季子春緊隨其後，沒有多久便豁然開朗，山谷之中是一片村落，蕭條的樹枝上滿是黃蝶，而引導她的那只飛入其中，立刻分不清了。
雖說這裏也和外界一樣被冰雪覆蓋，但雪層很淺，被整齊地清理好堆在阡陌旁，農戶井然有序。有農夫在田埂上打理一格一格的農田，其中種著耐寒的作物，見到季子春站在路邊好奇地打量，他擡起頭：“小姑娘，你是不是迷路了？”
“老伯你好，請教一下，這是哪啊？”季子春半蹲下身問。
“這是周莊，你可是從外邊不小心進來的？”農夫看她衣著整齊，並不像難民，笑著解釋，“我們本來都是外邊的村民，但是因為雪越來越大，實在無法居住，大家夥又不舍得遠離故土，於是在一位據說活了八百多年仙人的指點下搬入此地。小姑娘，你家在何處，若是不嫌棄，可以去我家坐坐。”
“周莊？老伯可是姓周？”
農夫搖頭：“不，那位指點我們的仙人住在此地，他就住在最裏邊，也是他告訴我們這裏叫做周莊的，但他讓我們叫他黃先生。”
“原來如此，多謝老伯告知，家中長輩讓我來找黃先生，我這就過去。”季子春大概明白自己要找的應當就是這位黃先生了，就算不是也能問問，周莊，莊周，可是取莊周夢蝶之意？
一聽她是來找仙人的，農夫肅然起敬：“小姑娘竟是找黃先生，黃先生有時候在外采藥，有時候在院中小憩，不一定在家，我帶先你過去吧。”
“多謝老伯了。”
農夫領著她沿中間稍寬的道路筆直走去，道路盡頭，是一個與其他院落別無二致的小院。
“姑娘，我就送你到這。”他看了眼院子，恭敬地低下頭。
季子春目送他遠去，又回身打量院門，平平無奇，上面有兩個門環，她便敲了敲，沒人回應。
門輕輕一推就開，季子春條件反射地收回手，結果門毫無阻攔地完全打開，裏面也沒人，她小聲道歉，走了進去。
院中只有兩間屋子，屋後有片藥圃，出乎意料的是，此處靈氣異常充沛，與大門處截然不同，應當是用了聚靈一類的法陣。季子春一一辨認藥圃中的草藥，幾十年的和幾百年的藥草按照珍貴程度和年份分開，從普通人也可以服用的黃精到靈氣充盈的百年培元果，全是煉藥的藥材。
仔細一看，最深處應當還有藥田，只是被法陣封鎖了，季子春奇怪為何這裏沒有一點防護措施，若是有村民進來誤食了也不好。因著主人家不在，她沒地方問，等待的過程中卻產生了一個奇怪的想法，自己似乎可以催熟這些草藥。
她伸出手對著一株應當是剛種下還看不出品類的小苗催發靈力，青色的靈力繚繞著嫩芽，繼而往根部而去，小苗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高，漸漸的，一片新的葉子蜷縮著出現。
季子春註視著自己的雙手，有些困惑。
這究竟，是木屬修士的能力？還是我作為春妖的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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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開鬼山之後，季子春眉頭緊鎖地站在白雪覆蓋的山道上，一只手虛虛攏著一只黃色蝴蝶，另一只手上則有一團白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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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光看樣子只是一團靈力，她試圖擺脫過，但不管是瞬移還是禦劍飛行，那白光始終堅定地跟隨著她。季子春不得已，只好用自己的靈力包裹住，一點點向內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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觸及白光的那一刻，一段聲音傳入她的腦海，那是許久不曾露面的白游君的聲音。
“子春，好久不見，別來無恙。我近日雲游心中一動，給山鬼去信詢問你，想來她已經讓你不要荒廢煉丹之術。雖說如今許多丹方失傳，而你也並沒有修行瓶頸，但煉丹術另有其他好處。煉丹本是去蕪存菁，可磨煉心智，我當年曾於燕國見識過，亦可從中明悟許多道理，或能祝你突破聞道。另，服用丹藥雖然會積存丹毒，但有洗滌身體的秘法，我已附在這，可祝你拔除毒素，你且聽好，心神守一，靈氣自丹田始……”
季子春原地記下口訣，有些疑惑。白游君到底想做什麽？光是從他做的這些事情來看，除了不告訴季子春真實身份，可以說一切都是為她好，就連這種時候也……她甩甩頭不再繼續想，此秘法很有用，她只不過照著口訣運轉了一周天，就有不少雜質被逼到指尖排出，令她渾身一輕。
思慮片刻，她還是覺得應該跟著黃蝶走，去看一看山鬼都推薦的故人是誰。
黃蝶飛的速度並不太慢，但對於一個元嬰後期的修士就實在有些不夠看，季子春也嘗試過直接帶著黃蝶瞬移，但方向不一定對，很多時候它都會慢慢悠悠向著有所偏轉的大致方向繼續前進。
季子春雖然不明白為何飛行的方向會偏轉，但也漸漸摸索出一點規律，她朝著大方向瞬移後就停下跟著黃蝶慢慢走，等黃蝶飛出一段穩定下來，再繼續瞬移，如此往覆，可算日行千裏。
不得不走路的時候，她因習慣收斂氣息也招來過不懷好意之徒，像這種人輕則用禦劍術禦起地上的斷枝嚇唬，重則打斷手腳，至於身上有血腥氣的流寇直接殺死。春生劍如今越來越不像木劍了，自從大比時褪去木質的外表展露出內裏的鋒芒，鋒芒乍現，更像一把真正鋒利的鐵劍，不能隨便對修為低者使用，她一路都是撿了樹枝，最後幹脆好好削了一截筆直的木棍就如春生劍一般的長短掛在腰間使用。
一路朝著東北方向，離開秦國，進入趙國邊境。
她從未來過這裏，天氣似乎更冷了，但體內的靈氣卻微妙地活躍，遙遙望見一座城池，按照流傳於世間的常規地圖來看，那應該是趙國的赤炎郡。
城門處的守衛有兩個，一個是人類男子，另一個卻頭上長角，異於常人。季子春暗自驚奇，她去過的秦魏楚三大國中，妖族雖然並不受到明顯歧視，但在外行走多多少少需要隱藏自己的角或者尾巴，便是秦國專為妖族設立了提燈司，也罕有妖族進入朝堂之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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輪到她進城時，城門守衛問：“何人何事進城有何貴幹？”
“秦國人氏季子春，此來前往貴國訪友。”季子春也不清楚黃蝶的終點在哪，只好先這麽說。
“秦國人？哼，來我趙國做什麽？”守衛不忿。
“真的只是訪友而已。”季子春不想在此節外生枝，若是外放修為，城門這一關倒是好過，但進城之後恐怕就要被趙國強者一直盯著了，於是放低姿態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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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子春老實說：“其實是我的一名妖族前輩讓我來訪友的，對方是誰我並不知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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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這樣，季子春被放了過去。城內妖族更多，而且看其他人的樣子，已是習空見慣，不止是妖族，還有身周纏繞黑氣的鬼，她新奇極了。或許是盯著的時間有些長，黑氣後的鬼回看過來，季子春連忙移開視線，繼續跟著黃蝶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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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從得知鳶的事情，發現自己或許並不是人之後，季子春心中一直有些迷茫，在趙國的這段時日給她一種在鬼山上的感覺，而且此地還有和山鬼所用很像的巫蠱之術，與煉丹術有相通之處，觀察之下也讓她收獲不少，她竟一次也沒有用過瞬移，直到橫穿整個趙國，她還有些戀戀不舍。
黃蝶的方向還在北上，再過去就是燕國了，雪層漸厚，季子春深一腳淺一腳地走過雪地，這裏只有頑強的雜草。越是往前走，越是沒有什麽人煙，她看了一眼地圖，路線已經繞向了燕國後方，再往北，就沒有城池標註了。
嘎吱、嘎吱
腳底的雪厚實無比，不時從中冒出一些陳舊的木茬。四周全是白茫茫的，季子春分辨不清方向，也就無法瞬移，只能跟著黃蝶走著。
雪原的盡頭漸漸出現雪丘，然後是隱隱約約的雪峰，她甚至從雪堆裏發現過凍得極硬的半片布料和一小塊基本看不出原樣的肉塊，望著仍然是一片白的前方，季子春不知道這裏到底發生了什麽。
她只能一直往前走，不知過了多久，前方出現一片連綿的雪丘，她隨黃蝶走入其中，發現只有空蕩蕩的迷霧，蝴蝶不見了。
白色迷霧不同尋常，伸出手去不見五指，季子春閉著眼睛往裏走，沒一會兒又走了出來，應當是陣法。但她對陣法並無研究，正發愁時，霧中一只黃蝶飛出停在她手上，她舉起看了看，仿佛是原來那只，便說：“你來給我帶路了嗎？”
黃蝶無法回答，只是在她身前繞圈，隨後向霧中飛去，這一次它的速度變慢了，季子春緊隨其後，沒有多久便豁然開朗，山谷之中是一片村落，蕭條的樹枝上滿是黃蝶，而引導她的那只飛入其中，立刻分不清了。
雖說這裏也和外界一樣被冰雪覆蓋，但雪層很淺，被整齊地清理好堆在阡陌旁，農戶井然有序。有農夫在田埂上打理一格一格的農田，其中種著耐寒的作物，見到季子春站在路邊好奇地打量，他擡起頭：“小姑娘，你是不是迷路了？”
“老伯你好，請教一下，這是哪啊？”季子春半蹲下身問。
“這是周莊，你可是從外邊不小心進來的？”農夫看她衣著整齊，並不像難民，笑著解釋，“我們本來都是外邊的村民，但是因為雪越來越大，實在無法居住，大家夥又不舍得遠離故土，於是在一位據說活了八百多年仙人的指點下搬入此地。小姑娘，你家在何處，若是不嫌棄，可以去我家坐坐。”
“周莊？老伯可是姓周？”
農夫搖頭：“不，那位指點我們的仙人住在此地，他就住在最裏邊，也是他告訴我們這裏叫做周莊的，但他讓我們叫他黃先生。”
“原來如此，多謝老伯告知，家中長輩讓我來找黃先生，我這就過去。”季子春大概明白自己要找的應當就是這位黃先生了，就算不是也能問問，周莊，莊周，可是取莊周夢蝶之意？
一聽她是來找仙人的，農夫肅然起敬：“小姑娘竟是找黃先生，黃先生有時候在外采藥，有時候在院中小憩，不一定在家，我帶先你過去吧。”
“多謝老伯了。”
農夫領著她沿中間稍寬的道路筆直走去，道路盡頭，是一個與其他院落別無二致的小院。
“姑娘，我就送你到這。”他看了眼院子，恭敬地低下頭。
季子春目送他遠去，又回身打量院門，平平無奇，上面有兩個門環，她便敲了敲，沒人回應。
門輕輕一推就開，季子春條件反射地收回手，結果門毫無阻攔地完全打開，裏面也沒人，她小聲道歉，走了進去。
院中只有兩間屋子，屋後有片藥圃，出乎意料的是，此處靈氣異常充沛，與大門處截然不同，應當是用了聚靈一類的法陣。季子春一一辨認藥圃中的草藥，幾十年的和幾百年的藥草按照珍貴程度和年份分開，從普通人也可以服用的黃精到靈氣充盈的百年培元果，全是煉藥的藥材。
仔細一看，最深處應當還有藥田，只是被法陣封鎖了，季子春奇怪為何這裏沒有一點防護措施，若是有村民進來誤食了也不好。因著主人家不在，她沒地方問，等待的過程中卻產生了一個奇怪的想法，自己似乎可以催熟這些草藥。
她伸出手對著一株應當是剛種下還看不出品類的小苗催發靈力，青色的靈力繚繞著嫩芽，繼而往根部而去，小苗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高，漸漸的，一片新的葉子蜷縮著出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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