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王耽美小說網

心海之舌

關燈
心海之舌

金面具身手甚好,像是個練家子。

他一拳一腳都出得幹脆利落,步伐優雅,猶如黑豹,但殺氣淩然,叫人畏懼。

在他的保護下,那些保鏢根本接近不了裴然一點。

拳腳生風,打的招式又漂亮,看得那洛明修都楞了許久。

藍森朝他呼救,金面具也很慷慨地施以援手,將他從保鏢的壓制下解救而出。

藍森方一掙開桎梏,便加入了戰鬥。他身姿嬌小,怎麽看都不是能打架的人,但他打得格外勇猛,不讓任何人傷害到裴然。

而洛明修受限於對妹妹的責任,一拳也出不得。

裴然看著這三個男人,突然之間,覺得洛明修一米九的個子也不過如此。

可……現在要怎麽辦?

裴然猶疑著,身後傳來一陣響亮的喇叭聲。

她回頭,瞧見一輛拉風的銀白色轎車急剎在了自己身旁。

不會吧,裴煊還有增援?

裴然正打算跑開,銀白轎車的車窗迅速搖下,從裏頭探出一張秀美端麗的熟悉臉龐。

墨寒的銀發在風中淩亂:“然然,快上車!”

裴然怔了。

這小子,怎會出現在這裏?

正打著架的藍森一扭頭,也看到了墨寒。正在朝裴然招手呼喊的墨寒。

藍森不喜歡墨寒,他們畢竟是情敵,更何況墨寒還三番五次地因為感情之事坑害於他。

如果可以的話,藍森希望裴然永遠不要坐上墨寒的車。

但此時,不一樣。

“裴然,快去吧!”藍森對裴然高喊。

裴然看了一眼藍森。

這條軟糯甜美的小奶狗,發絲淩亂,呼吸急促,身上已經有了好幾處淤青。

再掃一眼金面具。這個男人的拳腳也變得比之前遲緩了很多,許是累了。

裴然心裏很亂。

她不再猶豫,拉開車門,像游魚般鉆入墨寒的車。

“靠!該死,別打了,給我追!!”裴煊憤怒吼叫。鄭以南抱頭往一輛黑色轎跑上奔去。

墨寒發動引擎,銀白色轎車如離弦之箭,似一道閃電飆過街道。

“謝了,你來得很及時。”裴然說。

“我只是收到一條短信通知,說你出事了。”墨寒語氣溫和,“而任何時候只要我聽到你出事,就會馬上趕來。”

裴然:“誰給你發的短信?”

墨寒:“不知道,那個手機號碼是陌生人的。”

得打過去,查清楚對方是誰。

裴然直覺那個號碼屬於金面具。

但無論如何,得先找個落腳點再說。

裴然說:“去哪裏?別回我家,也別回餐廳,說不定會連累我媽媽。”

墨寒從容:“我知道,所以我打算帶你回我的租房。”

“租房?”

“嗯,我從墨家搬出去住了。”

裴然詫異。

在她記憶中墨寒可不是樂意吃這種苦的人。他是生活奢侈的貴公子哥,住豪宅,吃佳肴,靠著家族背景就能富足一生,完全沒必要自己掙錢住租房。

墨寒好像從裴然的沈默中猜出了她的心思。

墨寒說:“我拒絕劉綺夢了,徹底讓她死心了……所以墨家也對我徹底死心了。”

裴然不語。

她以為墨寒看重前程,又那麽在乎繼承權,和劉綺夢聯姻是遲早之事。

不料他拒絕了,哪怕是以這樣的代價。

裴然的嗓音顫了顫:“為什麽?”

許是聽到了她的顫音,墨寒更柔和了些:“你真的不明白嗎?”

怎麽會不明白呢。

墨寒的車技很好,甚至好得過份了。墨寒一邊開車一邊安撫著裴然的情緒,在街道上七拐八拐,談笑風生間將所有追兵都甩開。

數次確認沒人追上來後,墨寒終於把車開進了一個老小區,停進了停車場。

這時藍森也給裴然發了短訊,說他和洛明修也已擺脫了裴煊的人,正準備各回各家。

至於金面具的去向,無人知曉。

墨寒領著裴然進了自己租房。

開門,進屋,鎖門,關窗。

裴然終於放下心來仔細觀察這處租房的環境。

一室一廳,簡單樸素,但幹凈整潔。客廳裏還有個大書架,上面擺滿了很多表演和戲劇相關的專業書籍,看得出墨寒比以往更認真上進了。

“來,坐沙發上吧。”墨寒將兩杯熱茶放到茶幾上,邀請裴然與自己同坐。

裴然不推脫,渾身癱進沙發裏,雙手捧起暖手的紙杯,品著淡香的綠茶。

這份久違的安寧,竟是在墨寒這裏得到了。

“墨寒,麻煩你件事兒。給那個短信通知你的人打電話過去,問問他是誰。”

萬一真是金面具呢?

墨寒沒有多問就執行了裴然的請求。

撥號後,是一句“該號碼為空號”的提示。

看來是虛擬號。

也是,金面具一直把馬甲捂得嚴嚴實實,又怎會在這種地方露出馬腳。

接著墨寒開始對裴然輪番發問,問裴煊想幹嘛,問鄭以南怎麽也在那裏,問裴然之前的兩起緋聞事件,還有春瀾餐廳的罌粟殼事件。

裴然一一解答。

墨寒聽得義憤填膺,聽到裴煊承諾要把裴然嫁給鄭以南的時候,更是怒從心頭起。

墨寒不認可作為家族利益交換的聯姻。他也知行如一,拒了劉家千金的“戀愛”請求。

裴然覺得墨寒也就這點好,他不是個完全臣服於家族命令的人。

他會為了豪門世家裏最不看重的東西:“愛情”,而放棄珍貴的出人頭地的機會。

而藍森和洛明修,一個看似灑脫實則無力掙脫家族安排,一個看似掌權實則只是完成家族責任的機器。

墨寒罵完裴煊和鄭以南,又若有所思道:“真奇怪,你們剛要出去報警,裴煊和鄭以南就來堵截你們了。”

裴然皺眉,她意識到了什麽。

裴然趕忙拿出手機,給周瀾打了電話。

周瀾秒接通裴然的電話。這位媽媽在電話那頭擔憂不已,問這問那,也破口大罵裴煊,裴然耐心聽她發作完,便說:“媽,今天暫時別營業了,我懷疑我們餐廳裏被裴煊裝了監聽。”

周瀾道:“哎呀,夜伽那小夥子也這麽說,所以已經關店啦。另外,他已經開始搜查餐廳裏的監聽器了。”

裴然稱“好”,幾句收尾後,掛掉了電話。

裴然又喝了口綠茶,想到那個亞麻發色的溫柔男人,她微微笑了笑:“還好有夜伽。”

墨寒話裏很酸澀:“換作是我,也能想到是餐廳裏裝了監聽器,說不定比他還更早發現呢。”

裴然知道墨寒愛嫉妒,這家夥情緒產生的調料全都是酸甜酸甜的。

她敷衍地安撫了幾下墨寒。

墨寒則苦笑了片刻,道:“沒事,你青睞他也正常,他上得廳堂下得廚房,人也溫柔。而且你認識他也很久了吧。”

裴然:“不久。”

墨寒:“怎麽不久?你和他在《擁你於寒風》開拍前就認識了吧。”

裴然清晰地記得,夜伽是她在《擁你於寒風》開拍後才招聘進餐廳的。

不對,更奇怪的是,墨寒怎麽會以為裴然和夜伽在《擁你於寒風》開拍前就認識?

裴然問出了這個問題。

墨寒盯著裴然看了一會兒,認真道:“咦,你的這個項鏈,難道不是他送給你的?”

裴然右手撫上心海之舌:“你說這個項鏈?這是我自己買的。”

裴然剛穿書過來,脖子上就戴了這麽個玩意兒了,她怎會知道是從哪來的。

說不定真是夜伽送給原女主的。

唉不對,裴然突然意識到一件事情,那就是《夜色悄寒》原文裏根本沒有夜伽這個角色。

他在這個故事裏本來沒有戲份,自然和原女主不可能有交情。

墨寒詫異:“你自己買的?可是夜伽曾經有條和這個一模一樣的項鏈。不過他現在沒戴了,我還以為是他送給你了。”

裴然覺得墨寒認錯的可能性更大。

墨寒的倔脾氣卻在這時突然上來了:“我有他以前的照片,給你看。”

墨寒打開手機、點開微聯的時候,裴然隨便掃了一眼,望見了一個聊天。

有個頭像是高腳酒杯的人給墨寒發了一句:“感謝告知小奶狗所在的包間~”

喔,原來藍森在Kiss酒吧被富婆擺拍照片的那件事,真是墨寒暗中搞鬼的啊。

太陰濕了。

但眼下她住在墨寒提供的屋檐下,只能當沒看見。

墨寒點開了他和墨瑾的聊天,翻出一張照片,放大給裴然看。

照片上是兩個極為俊美的男人,墨瑾和夜伽一同站在聖琉音學園裏某棵大樹下合影。夜伽那時留著亞麻色長發,脖頸上果真戴著一條項鏈。

裴然細看了,錯不了,夜伽戴的那條項鏈就是心海之舌。至少款式一樣。

可……這怎麽可能?!

墨寒見裴然不吭聲,便說:“我沒認錯吧!然然,承認你們之間有交情也無妨的。”

裴然搖頭:“可是我真的是在《擁你於寒風》開拍後才認識他的。”

裴然決意要找到夜伽,把這件事問個清楚。

他曾經有心海之舌項鏈,這非同小可。

心海之舌不是普通的項鏈,這是另一本美食文《靠美食當上領主》裏男主的金手指。

夜伽擁有它,而且夜伽並非《夜色悄寒》這本言情文裏的角色……

夜伽可能是個穿越者,甚至可能就是《靠美食當上領主》的男主,但偶然穿進了這本《夜色悄寒》裏。

想到這個可能,裴然心頭一驚。

怪不得夜伽這樣的優秀人才會投簡歷給春瀾餐廳,這分明就是蓄謀已久的刻意接近。

可如果真是如此……接近她,又把金手指項鏈送給她,是為何呢?

夜深。

墨寒把臥室讓給裴然睡,自己去了客廳沙發躺下。

裴然道謝又關上臥室的門後,撥通了夜伽的電話。

本站無廣告,永久域名(danmei.twking.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