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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4章 小弟9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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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4章 小弟94

和信玄一樣,禪院甚爾也清晰地聽到了夏油傑的那聲“老師”。

他一邊不動聲色地端詳夏油傑,一邊回憶著過去在道場練習體術的小孩們,不記得有這號人物。

過了許久,禪院甚爾才想起來,他曾在新聞上見過這張臉——此人是詛咒師夏油傑。

他警覺地抽出手|槍。

與此同時,夏油傑也在觀察禪院甚爾。

自從看見這名唇上有疤的陌生人,夏油傑的笑容就消失了,他毫不掩飾自己冰冷的視線,緊盯著禪院甚爾搭在信玄身上的手臂。

夏油傑皮笑肉不笑地問:“你是誰?”

虹龍如實地反饋著夏油傑的情緒變動,它鬃毛倒豎、瞳孔縮成一條細線,已做好攻擊的準備。

禪院甚爾將子彈上膛了。

信玄察言觀色,擔心他們打起來,連忙出言制止:“停停停——他不會造成任何威脅!”

這句話,是同時對二人說的。

禪院甚爾聞言,露出不讚成的神色,暗示道:“他是詛咒師,殺過很多人。那只咒靈至少一級以上,能將一群非術師撕成碎片。”

“我從未傷害他,不要挑撥我們的關系。”夏油傑危險地瞇起雙眼,“相比之下,明明是隨身攜帶咒具的你,更像危險人物。”

禪院甚爾確實曾用咒具銬過信玄的手腕,但經過詳細的回憶,信玄記得夏油傑在東京見到自己時,也曾放出兩只特級咒靈攻擊他。

信玄腹誹,你們半斤八兩吧。

禪院甚爾沒有放松警惕,他舉著槍站在信玄身旁,儼然是保護者的姿態。

這讓夏油傑不由得眉心緊蹙,不悅地說:“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你究竟是什麽人?”

禪院甚爾擡了擡眉梢,仍然保持沈默。

二人對彼此厭煩至極,他們同時扭過頭,轉向信玄,等待他表態。

吃瓜群眾信玄:“……”

他缺乏血糖的大腦無法處理這個棘手的局面,信玄沈思幾秒,默默地轉移了話題:“夏油先生,你怎麽知道我在擂缽街?”

夏油傑今天早晨給信玄打了電話,但一直提示用戶已關機,無法撥通。

他聽說昨天有人闖進地下監獄、救走了五條悟,見信玄遲遲不接電話,很快就猜出他正是那個惹了麻煩的人。

夏油傑拍了拍虹龍精巧的犄角,說:“它記住了你的味道,引領我來到這裏。”

虹龍發出低沈的嗚嗚聲,將巨大的腦袋貼近信玄,又吐出一股冰涼的鼻息。

信玄一碗水端平,先推開虹龍冰涼的腦袋,再抵住禪院甚爾的槍口:“好了,把槍放下吧。”

禪院甚爾見夏油傑的咒靈和信玄如此親近,臉上閃過不快的神色。

他看了信玄一眼,這才順從地放下手|槍,將它塞回槍套中。

信玄又轉向夏油傑:“你也是。”

夏油傑註意到二人飛快地交換了視線,他心情有些微妙,但還是讓步了。他拍了拍虹龍的腦袋,咒靈化為一顆光滑的黑色圓球,被收回袖中。

由於虹龍打碎了屋頂和一面墻壁,本就寒冷的房間雪上加霜,刺骨的風吹拂在信玄身上,令他打了個寒戰。

虹龍掀翻屋頂時,不少破裂的碎磚、墻灰飛到了信玄身上,留下一大片灰白色的粉末。

他皺著眉拍掉發絲間的灰塵:“我要去洗澡了。”

房間已經被虹龍摧毀了大半,但令人慶幸的是,浴室還完好無損。

走進浴室前,信玄偷偷朝外面看了一眼。

夏油傑和禪院甚爾仍舊互相提防,他們一個坐在沙發上、另一個則站在斷壁殘垣旁邊,恰好位於距離最遠的兩角。

這兩個人,似乎有點合不來啊……

.

信玄披著大衣走出浴室時,夏油傑和禪院甚爾依然站在房間左右兩側,他們默不作聲,甚至連姿勢都沒有變動。

信玄正在用毛巾擦頭發,他有點餓了,看著餐盤上沾滿灰塵的吐司片,問:“甚爾,還有幹凈的面包嗎?”

“有。”

禪院甚爾點點頭,他走到餐桌旁,從紙袋裏取出幾片新鮮的面包,又打開一罐未開封的果醬。

夏油傑站在房間角落,安靜地端詳著信玄。

他一眼就看出,那件毛呢大衣並不符合信玄的尺寸。信玄穿上大衣後,衣擺垂到了腳踝,夏油傑因此推測,衣服主人的身高大概在一米九上下。

他瞇起雙眼。

信玄並沒有註意到夏油傑陰郁的眼神,他給面包塗上果醬,

信玄的頭發濕漉漉的,發梢還不停滴水,水滴落在衣服上,留下一個個圓形的深色水痕。

禪院甚爾註意到了他被沾濕的衣領,說:“不用吹頭發嗎?浴室裏有吹風機。”

信玄含糊地回答:“先吃飯吧。”

“你衣服濕了,會感冒的。”

禪院甚爾堅持道,他放下喝了一半的橙汁,想去浴室拿吹風機。誰知,他剛站起身,夏油傑就捷足先登,先一步走進浴室。

“嘖……”禪院甚爾煩躁地咂了咂舌。

夏油傑回到餐桌旁,他打開吹風機,對信玄說:“你吃飯吧,我幫你吹頭發。”

信玄還沒來得及拒絕,就感覺一道溫熱的風吹在自己身上,讓他不由得縮了縮肩膀。

“太燙了?”

“嗯,溫度調低一點。”

“好。”

夏油傑慢慢撥弄著信玄的頭發,他動作很輕,仿佛信玄的發絲像棉花糖一樣脆弱,稍微碰一下就會融化似的。

住在擂缽街的時候,因為擔心孩子們被燙傷,信玄會替“羊”中最年幼的幾個小孩吹頭發。

但對信玄而言,被別人照料,是非常罕見的體驗。

他有些不自在,只能坐直身體,在心裏自我催眠,假裝夏油傑不存在。

禪院甚爾正坐在信玄對面,他冷冰冰地瞪著夏油傑,面有不豫之色。

這時,禪院甚爾的手機突然發出短信提示音。他看了一眼,將它推給信玄。

“發給你的。”

“……我?”

信玄疑惑地望向屏幕。

[禪院真希:轉告信玄,高層昨天午夜召開票選會,已決定廢除派遣制,將在中午通知記者。]

信玄知道高層一定會妥協,不過,這個好消息比他想象中來得快一些,至少提前了三天。

他輕松地舒了口氣。

他又打下一行字,問:[五條悟呢?高層放棄追捕他了嗎?]

[禪院真希:因為我在場,高層沒有談及這個話題。不過,他們一直很畏懼那個笨蛋,我猜幾天內就會撤銷追緝令——總之,這幾天還是躲起來吧,他被赦免後,我會及時通知你。]

信玄懸著的心終於放了下來。

太好了,他想。

.

信玄最終采納了禪院甚爾的意見,決定在他的護送下前往京都。

二人商量這件事時,夏油傑笑瞇瞇地站在一旁,將一切盡收耳內。

他用宣布的語氣說:“我也去。”

正因如此,當信玄抱著花盆走下樓梯的時候,夏油傑和禪院甚爾正沈默不語地跟在他身邊。

和昨天一樣,旅店老板依然坐在收銀櫃後方,無精打采地計算著賬目。

他聽見樓梯上傳來的腳步聲,掀起厚重的眼皮,看了他們一眼。

看清信玄一行人後,老頭的眼睛瞬間睜大了,他像見了鬼似的,飛快地拋開鋼筆、藏到收銀櫃底下。

信玄一頭霧水:“老板,你怎麽躲起來了?”

他還沒支付房費,跨過嘎吱作響的地面,走到收銀櫃旁邊。

信玄看向躲在櫃臺裏的老頭,坦誠道:“我朋友損壞了屋頂和一面墻,你現在上去估算維修成本吧,我會賠償的。”

收銀櫃底下傳出老頭尖利的嗓音:“不用還了!”

信玄還記得他昨天看到紙鈔後滿臉放光的神色,猶豫地問:“真的嗎?屋頂整個被掀開了哦,墻壁也完全碎了——”

“不用還了!房費也不用付了!你們快走!!”

老頭尖叫著,從櫃臺底下伸出一只顫顫巍巍的手拼命揮動,充滿恐懼地驅趕他們。

信玄認為老頭的狀態非常怪異,他狐疑地看了禪院甚爾一眼。

信玄問:“甚爾,你是不是恐嚇他了?”

禪院甚爾非常擅於撒謊,面不改色地回答:“沒有,不可能,從未做過這種事。”

信玄:“……”

*

信玄抱著百合花坐在副駕,他們已經臨近京都,可以看見京都塔閃亮的塔尖了。

三個人都沒有說話,車上的氣氛非常微妙。

夏油傑並不清楚禪院甚爾的身份,但他還是本能地意識到,這個人和信玄的關系非同尋常。

昨晚的大雪已偃旗息鼓,今天天氣晴朗,陽光落在高速路兩側的積雪上,將它照耀成刺目的亮白色。

車窗外的光線過於明亮了,信玄緊閉著雙眼,將自己身上的每個口袋摸了一遍,卻沒有找到墨鏡的蹤跡。

“甚爾,你有沒有看見我的墨鏡?”

“在我身上。”

禪院甚爾一手抓著方向盤,另一只手從皮夾克裏翻出那副茶色墨鏡,將它遞給信玄。

短暫的談話後,三人再次陷入沈默。

信玄戴上墨鏡,抽出一張紙巾,悠哉地擦拭著香水百合的葉片。

他心想,夏油傑今天很安靜。

信玄看了眼後視鏡中的夏油傑,發現他也正透過那塊狹窄的鏡子,凝望著自己。

他們四目相對的瞬間,禪院甚爾身上忽然傳來“滴滴滴”的刺耳聲響,打破了此刻的寂靜。

信玄收回了視線,問:“甚爾,是你的電話嗎?”

“對。我還在開車,你接一下。”

信玄心說沒想到禪院甚爾如此遵守交通法,將手伸進他的外套口袋裏,翻出手機。

他接通了電話:“餵?”

“是信玄嗎?”禪院真希的聲音傳進信玄耳中,她單刀直入地說,“你的金屬移動了!”

信玄原本正清閑地靠在座位上,聽見這個消息,他不由自主地坐正了。

“什麽時候?方向呢?”

“三分鐘前,偏西北。”

信玄回憶著京都的布局。

禪院本家位於京都北部的郊區,本家西北方,是一片荒無人煙的樹林。

除此之外,就只有位於荒山深處、僅允許咒術師踏足的禁地,咒術協會總部了。

“……咒術協會總部?”

“咒術協會總部。”

禪院真希和信玄同時說出了答案。

信玄苦悶地想,看來他不得不潛入高層的老巢了。

禪院真希猜出了他的想法,提議道:“高層擔心有外人潛入,總部的道路被設計得十分覆雜,稍不留神就會迷失在走廊中,你需要這塊金屬指明方向。”

信玄認為她說得有道理,問:“高層還在監視你們嗎?”

“從未松懈,所以我不能通過快遞把它寄給你。”禪院真希話鋒一轉,又說,“但我會派人把東西交到你手中。告訴我具體地址——你們還在橫濱嗎?”

“不,我們快到京都了。”信玄解釋道,“甚爾先生讓我住在他家裏。”

“我明白了。半小時後會有人聯系你們,再見。”

信玄掛斷了電話,將手機還給禪院甚爾。

車輛已進入京都市內,禪院甚爾盯著筆直的公路,問:“你要去咒術協會總部?”

“嗯。”信玄點點頭,又看向後視鏡中的夏油傑,說,“我會獨自潛入總部,你和甚爾留在公寓裏。”

說到“獨自”時,信玄特意用了重音。

毫不意外地,二人同時表達了激烈的抗拒。

禪院甚爾說:“不。”

夏油傑說:“讓我也過去吧。”

他們冷冰冰地看了對方一眼。

“我負責保護你的安全,當然要隨行。”禪院甚爾理所當然地解釋道,目光像刀一樣刺向夏油傑。

夏油傑聳聳肩,忽略了他銳利的視線:“我也是。”

作者有話要說:

信玄:你,你,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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