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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6章 小弟8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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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6章 小弟86

這時,烤面包機發出“叮”的一聲脆響,彈出兩片烤成焦糖色的吐司。

本田小心翼翼地說:“我的面包熱好了。”

信玄懶得和他廢話,單刀直入地問:“咒術協會給了你多少錢?”

本田聽出了信玄的暗示,他眼睛頓時亮起來,掀起沈重的眼皮,用既畏縮又渴望的目光,看了一眼信玄的背包。

他豎起兩根手指:“兩萬。”

信玄從錢夾中抽出十張一萬円,將那疊鈔票放在沙發上。

他又走向面包機,取出兩片散發出焦香味的烤吐司,指著面包片說:“我給你十萬,買這兩片面包。順便,把你的前天拍的視頻給我看看。”

本田聞言,像彈簧一樣跳到餐桌旁,解鎖了手機,畏畏縮縮地將它遞給信玄。

信玄打開相冊,找到了本田前天拍攝的視頻。

雖然咒靈無法被攝入鏡頭中,但畫面裏可以清晰地看見,某個不可視的生物落在了過山車軌道上,將堅固的金屬砸出一個巨大的凹陷。

信玄在餐桌旁坐下,一邊吃烤面包,一邊查看那條視頻。

他發現本田害怕得縮在角落一動不動,將最後一口面包塞進嘴裏,臉頰鼓鼓囊囊的。

“我把視頻拷下來就走,不用擔心。”

本田崩潰地搖頭:“誰會不擔心一個莫名其妙闖進自己家裏的陌生人啊!!”

信玄認為他說得有道理,為了維護市民的心理健康,他決定盡快將視頻覆制到U盤上。

他將手伸進口袋時心想,要是忘帶U盤就麻煩了。

因為業務原因,調查員經常需要使用U盤儲存資料,中島敦和國木田獨步通常把U盤放在辦公桌上,而信玄為了方便,經常隨手將它塞進衣服裏。

幸而,信玄很快就在外套口袋裏摸到了一枚扁扁的金屬,他無比慶自己有隨手把東西丟進口袋的懶惰習慣。

.

傳送視頻時,信玄輕輕敲著餐桌,苦惱地思考著。

他該如何傳播視頻,才能讓更多人看到這場惡性襲擊事件的錄像呢?

假如直接把視頻發到Tiktok上,多半會和其他上傳者一樣,被高層找上門來吧。

信玄很清楚,他有一個更好的選擇,可以迅速且安全地傳布這條視頻。

田山花袋,擁有控制電子設備能力的異能者。只要他控制了這座城市的電網,就能利用橫濱的電子屏幕,讓數百萬人看到錄像。

信玄想起了禪院真希的話。

……如果向其他人尋求幫助,會變得更加順利嗎?

*

經過漫長的心理鬥爭,信玄最終乘坐電車,來到田山花袋家。

他之所以沒使用瞬間移動,是因為田山花袋家中有太多四處堆放的垃圾袋,稍不留神,就會一腳踩進垃圾裏。

他站在那扇緊閉的房門前,深深吸了一口氣,才輸入“1111”——簡單得令人擔心的密碼。

隨著“滴”一聲,門開了。

信玄慢慢推開門,房屋內部也和他記憶中一樣,又黑又暗、堆滿了垃圾袋,只有布滿一面墻的顯示屏發出幽幽的藍光。

“嗯……誰啊?”

田山花袋被信玄進門的聲音吵醒了,他從一堆黑色塑料袋中擡起頭,身上裹著被他稱作“芳子”的棉被。

他戴上眼鏡,借著屏幕和外面的陽光,看清了信玄的臉:“哦……是信玄啊……”

信玄望著一片狼藉的地面,憂愁地嘆了口氣。

“田山先生,你上次收拾房間,是什麽時候?”

“不記得了,好像是國木田過來的時候吧。”田山花袋思索道。

“……整整一個月前啊。”

信玄他打量著眼前淩亂的房間,由於垃圾袋太多了,他無處下腳,只能站在門口。

信玄無可奈何,打開了吸頂燈。

田山花袋裹在棉被裏,他只感覺外面一陣狂風刮過,地上的垃圾袋、碎紙屑、空塑料瓶和灰塵就全部浮到了空中。

在念力的擠壓下,所有垃圾被壓縮成一個邊長半米的立方體,“砰”一聲落到房間角落。

信玄望著那個漆黑的立方體,思考著說:“這個……大概是幹垃圾吧?下周回收幹垃圾的時候,田山先生把它丟到樓下的垃圾桶裏就好。”

田山花袋坐起身,:“太感謝你了,信玄……”

“不客氣。田山先生想感謝我的話,就幫我一個忙吧。”

田山花袋警惕地裹緊棉被。

“沒問題——只要不讓我離開芳子。”

信玄:“……”

他至今仍然不明白,為什麽田山花袋要給棉被取名字。

信玄沈默了幾秒,才說明來意:“田山先生,我記得你的異能力可以隔空操縱電子設備吧。”

田山花袋點點頭。

信玄從懷裏取出U盤,放在田山花袋面前。

“你可以控制廣告屏幕嗎?我需要在廣告屏幕上,播放U盤裏的視頻。”信玄頓了頓,說,“這是非常重要的東西,請你務必保管好,不要弄丟了。”

田山花袋接過U盤,慢慢挪到矮桌前,打開電腦。

他將U盤插進電腦中,問:“什麽時候播放視頻?”

信玄綜合考慮了劫獄的時間和人流量,慎重地回答:“下午六點。”

“哪一個廣告屏幕?”

“全部。橫濱的全部廣告屏幕。”

田山花袋握著鼠標的手停頓了半秒,他有點緊張,神經質地扶了一下眼鏡:“這可是一個艱巨的任務啊……”

“所以才要麻煩田山先生呢。”

田山花袋將視頻覆制到電腦裏,抽出一張紙巾擤鼻涕,說:“我只能控制系統一分鐘,如果冒著被抓住的風險,五分鐘也可以……”

“被抓住?”

田山花袋無精打采地回答:“就是被警察逮捕……我的異能是特務科登記在案的,因為我為偵探社效力,政府允許我短時間控制公用電網。要是超過一分鐘,就可能被帶去警察廳接受盤問……”

如果偵探社編外人員因此被捕,信玄大概會愧疚得半夜起來給自己一巴掌。

他急忙制止:“倒也不必,一分鐘已經夠了,我會想辦法的。”

田山花袋點頭答應,下意識地想將紙巾丟在地上,被信玄提高音量制止了:“請把紙巾丟到垃圾桶裏,田山先生!”

田山花袋驚恐地看了他一眼,默默地裹著被子站起來,走向房間內唯一的垃圾桶。

信玄剛才吃了兩片烤面包,又和他說了半天話,有點口渴。

他環顧著房間,問:“田山先生,你家裏有水嗎?”

“有。不過,沒有幹凈的水杯了。”田山花袋指了指廚房,“水槽裏有很多用過的玻璃杯,你可以選一個幹凈點的。”

信玄盯著那些堆滿水槽、大概一個月前洗過的空水杯,露出微妙的神色。

“不用了,我突然很想喝便利店的檸檬水,謝謝。”

.

信玄坐在便利店靠窗的吧臺凳上,面對一瓶冰檸檬水,陷入深思。

雖然廣告屏幕大多位於市中心的商業區,但播放時間只有一分鐘的話,看到錄像的人數會銳減許多。

如果傳播範圍太小,高層多半又能通過各種手段刪除視頻,無法造成太大的輿論影響。

信玄盯著飲料瓶外的水珠,腦中忽然閃過了“港口黑手黨”幾個字。

他記得,為了在公共領域擁有一席之地、與外界溝通的創口,早在先代首領在世時,港口黑手黨就開始建立公關部門了。

信玄抿起嘴唇。

與森鷗外會面,是絕不可能的。

且不說他只是一介偵探社社員,就算森鷗外願意見他,他也不想和那個老謀深算的人談判。

作為鹹魚,信玄會本能地避開所有工於心計的人。

另一個辦法,則是尋求中原中也的協助。

然而,除非萬不得已,他並不想把中原中也卷進來。

信玄苦惱地抱住腦袋,把整理儲物架的店員嚇了一跳:“客人?您頭疼嗎?”

為了不被當成怪人,信玄慌不擇路地逃出便利店,走到便利店旁邊的小巷中。

他煩悶地從口袋中摸出一枚100円的硬幣,打算依靠硬幣正反,決定是否向中原中也求助。

如果硬幣立起來了就求助,其他情況另想辦法。

信玄拋起硬幣。

硬幣在空中旋轉了幾圈,清脆地摔落在地。它滾動幾圈,最終撞向墻壁,恰好立了起來。

信玄:“……”

信玄無奈地閉上眼睛,在心裏默念著中原中也的名字。

信玄不確定中原中也身在何處,雖然能瞬移到他身旁,但他會隨機出現在某個地方。

可能落到辦公桌上砸碎水杯、也可能摔在書櫃上將家具推倒。如果中原中也正在出差,信玄也可能落到他某個部下的頭上。

算了吧,也沒有其他方法了。

黑手黨本部大樓防守嚴密,如果他用其他方式闖進去,只會更加顯眼。

信玄輕聲念著“中原中也”,使用了瞬間移動。

這一次,信玄並沒有移動到沙發上。

他出現在了半空中。

失重的感覺讓信玄頭皮發麻,他絕望地祈禱著不要砸到人,卻與意願相反地,摔在了一個人身上。

“哇啊——!”

中原中也眼角的餘光瞥見有人從空中摔下來,掉在自己身上。發現是信玄後,他下意識地伸出手臂,接住了他。

信玄內疚地睜開眼睛,看見中原中也的臉,他安心地舒了口氣。

太好了,是中也啊。

信玄環視左右,眼前是一間黑漆漆的會議廳,光線很暗。會議廳中央,有個寬闊的圓桌。

除了信玄和中原中也,坐在圓桌旁邊的,還有另外兩個人。

好消息,信玄成功瞬移到了中原中也身旁,並沒有砸傷無辜群眾。

壞消息,中原中也正和森鷗外、尾崎紅葉開會。

森鷗外看到不知從哪裏冒出來的信玄,難得地露出了驚異的神色。尾崎紅葉則以袖掩唇,小聲說了句“啊啦”。

信玄不敢看中原中也的表情。

他絕望地盯著天花板,心想,自己果然更適合當一個獨來獨往的寡王。

作者有話要說:

中也(十分困惑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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