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1章 血債血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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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1章 血債血償
齊元鎮。
不過幾日時間, 溫度比他們出發時要更寒上幾倍，好在姜書予空間內有備棉衣，路上把自己裹得像個粽子, 沒有太受凍。
看著宋星彩一行人進了鎮子, 兩人也緊隨其後，只是剛一進去便覺得不太對勁, 街上只有零零散散幾個攤位, 且每個人看向他們都眼含警備。
根本不像是在看看正常陌生人。
阿狗沒出聲，勾了勾她的手指，示意她看向左側已經關門的臨街店鋪, 姜書予的順著他的目光看去, 緊閉的木門上有不少刀劍砍過的痕跡。
兩人心中皆是一沈，好在頭巾遮住了臉，旁人看不到他們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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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加小心地又走了一段，路過的許多鋪子都有這些痕跡，還有幾家門窗似乎剛更換過不久，左右並不成套, 有新有舊。
鎮子不大，沒走兩步就瞧見宋星彩的馬車停到拐角處的客棧門口，小二正低頭給馬餵飼料。
兩人對視一眼後徑直走過，繞到客棧後面。
可惜客棧後面是一條已經被凍結實的小河，藏不了人, 兩人又繞回去逛了整條街, 倒是還有一家客棧, 但房門緊閉還有些破舊, 而且距離宋星彩住下的那家有些遠，來回不方便。
“現在過去會被發現。”阿狗低頭看她。
姜書予想了想, 仰頭眨了眨眼，“發現就發現吧，現在他們人少，一個不留剛剛好。”
“那你休…”話剛說一半突然反應過來，阿狗連忙改口，“我們一起去。”
姜書予滿意的點點頭，“走。”
客棧裏沒什麽人，除了宋星彩就只有兩桌客人，且都穿著質樸，縮肩低頭老實的緊，兩人進來時都沒有擡頭看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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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堂內不見小二身影，櫃臺裏也沒人，站在門口無人接待，姜書予心中突然湧起一股不祥的預感。
“又破又臟…”宋星彩嫌棄的聲音響起同時，二樓傳來幾聲箭羽破空的聲音。
“嗖！”
宋星彩身邊的幾個護衛拔劍而起打掉迎面而來的襲擊，護著她退到櫃臺處，姜書予和阿狗兩人也立刻退到門外，藏在墻後。
裏面接二連三的落地聲響起，然後就是刀劍碰撞和宋星彩的尖叫聲響起。
“早知道還有人想殺她…我就不來了。”姜書予搓了搓冰涼的指尖，緊接著又想起阿狗跟她的仇，又改口問道：“你想親自動手嗎？”
杏眸圓睜，長翹的睫毛因低溫覆上一層白霜，語氣也變得躍躍欲試，“你要是想的話，咱們可以等一等，最後再出手~”
裏面動靜越來越大，宋星彩又是一聲急促地尖叫，眼見就要分出勝負，阿狗還是沒出聲，只是低頭看她，眸光流轉看不出什麽意思。
姜書予兩只手指捏著他衣角拽了拽，催促道：“想好了沒？”
阿狗順手牽起她的手，放在嘴邊親了親，然後揣進自己懷裏幫她捂手，淡然道：“死了就行，無所謂是不是我殺的，走吧。”
“不看到最後嗎？”姜書予的聲音悶在頭巾裏，嗚嗚囔囔操心道，“萬一她命大沒死怎麽辦。”
阿狗卻篤定道，“她活不了，另外兩桌人也是來殺她的。”
“哎？對啊！”姜書予這會才反應過來，已經這麽長時間了，那兩桌人一聲沒吭不說，還一個人都沒出來，想來是蓄謀已久。
“那咱們……趕緊溜？”
話音剛落，一人從大堂內飛了出來，重重摔在兩人不遠處，姜書予一眼就看出這人身上的衣服正是青水村山上練習射箭的那群人穿的。
三人目光瞬間相接，那人捂著胸口，面具後的下巴滴下血跡，瞧著傷得不輕。
即便如此他也只停了片刻，很快舉箭朝著他們兩人射去，阿狗拉著姜書予躲在門口的圓柱後靠近她耳側低聲說道：“這人是李冠。”
“哈？”姜書予驚訝的長大嘴，沒來得及細問，另一箭已經朝著她來了。
躲開接連不斷的攻擊，阿狗正面反擊，姜書予則閃到那人背後，揮拳砸在他太陽穴，看著他倒下後姜書予用腳尖踢開他臉上的面具，雖然面容皮膚被毀，但經過阿狗提醒一番，臉型和五官還是隱約可見。
兩人翻身上對面屋頂，蹲下身子觀察大堂內的情況，宋星彩幾人還在抵抗，只是被堵在櫃臺處逃不出去，最後結果可能是力竭而死。
“怎麽會是李冠？”姜書予百思不得其解，“失蹤了這麽久，我還以為他得罪人被打死了，沒想到一直在青水村的山上。”
“李冠出事那晚剛跟我比過箭術，還贏了，事後去查了一番，與他一起失蹤的幾個富家子弟，都是在那間工藝坊出過手並拿下頭籌，這麽看來掌櫃的有心網羅精通箭術之人。”阿狗低聲解釋，眼睛卻始終觀察著客棧大堂內的情況。
“而且不止鎮上有人失蹤，北境各處，許多書院精通武藝和騎射，有江湖中有過人技藝的都有，男女不拘。”
“又是林牧年。”姜書予思忖道：“他不止在壯大自己的軍隊勢力，還在培養一股神秘組織用來搜集情報，暗殺…”
“野心夠大的啊。”
正說著，對面大堂內傳來宋星彩驚恐地求饒聲，與此同時四五個面具人拎著鮮血淋漓的長劍在街道上四散開。
“把那兩個人找出來，一個不留。”
兩人立刻屏住呼吸藏住身型，街上拎著武器找人的越來越多，他們剛一進鎮子遇到的商販也混在其中。
“他們帶著面具…好像比伏虎的人還要好用…”姜書予低聲道，“要是被發現了…就全部解決掉吧。”
事已至此，即便到時會麻煩也不得不這麽做了，阿狗握了握她的手點頭同意。
眼看著就要發現他們，身後突然被東西砸了一下，兩人齊齊轉後，只見拐角處的一個破桶被打開了一條縫，露出半張臉，然後對著他們招手。
“你們幾個樓頂上看看，我們去收尾。”
隨著樓下人的號令，兩人縱身躍下，快步走到桶邊打開蓋子，只見滿是汙漬的桶底被打開一半，赫然出現一個黑黝黝的暗道。
地下點了蠟燭，味道很重，帶著頭巾呼吸都有些困難，於是兩人只好拿掉露出真面目。
幫他們解圍的少年站在幾米處的岔路口看著他們。
光線不是太好，再加上他臉上實在臟得厲害，五官有些難辨，可姜書予還是覺得她似乎見過這個人。
“咱們是不是在哪見過？”姜書予疑惑的問道。
“是。”少年眼睛亮了一下，臉上露出笑來。
阿狗瞇了瞇眼，認出人來，提醒道：“當初我們賣馬時的那個駔儈。”
“啊對！”姜書予恍然大悟，當初就是因為這個小夥子才賣掉的那兩匹死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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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搖頭擺手齊上陣，“算不得駔儈，只是混口飯吃，跑跑腿而已。”
“那你怎麽在這？”姜書予問道，“還有這個暗道…”
笑容僵在嘴角，少年落寞的微微垂頭，語氣明顯不如剛才有活力，“你們跟我來吧。”
說完舉著蠟燭率先走進身後的另一條暗道內。
兩人沒太猶豫，保持著一前一後的順序跟了上去，甬道不短，期間還拐了很多次，姜書予雖然有刻意記路，卻也不敢保證再來一次能走對。
很快，少年的聲音在前面響起，“到了。”
光線從前面背前方洩過來，裏面的動靜窸窸窣窣，阿狗警惕地停下腳步，擋在姜書予跟前。
“朱縣令，我救了兩個人。”少年對著前方喊道。
很快那邊給了反應，不過卻不是很友好，高亢沙啞的粗話立時順著甬道抑揚頓存的砸了過來。
“蟲賴子，我日你個老龜孫啊，誰讓你帶人下來的，吃的本來就不夠，你還瞎鼓搗，真想一榔頭敲死你算球！”
罵聲綿延不絕，逐漸靠近他們。
不過這些對話卻也讓兩人放下警備，繼續向前走。
出了甬道是一大塊圓形的空地，周邊是一個接一個的方型隔間，住了不少人，瞧著都面黃肌瘦不太健康，但看向他們的眼睛卻格外有神。
兩人掃了一圈，一個長著絡腮胡的邋遢男人快步湊了過來，大笑著拍上阿狗的肩膀。
“哎，是你啊，想偷羊的小子！”
原本壓根沒認出這人是誰，可他的話卻讓姜書予和阿狗醍醐灌頂。
“你是…安固縣的朱縣丞？”
當初他們剛到北境，就是他來接收的流民，姜書予記得他臉上有兩撇小胡子…而不是現在這樣遮住半張臉的絡腮胡。
一旁的少年提醒道：“朱大人升官了，調到咱們這當縣令了。”
他話剛說完，朱坤城就再次罵了起來，“升個鬼的官，明明就是送我上黃泉路的！”
“來這種鬼地方，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等死罷了。”
他說著怨懟之言，周圍人的精氣神也在發現他們沒有危險後立刻被抽走，整個暗道內充滿著低沈的死氣。
“到底是怎麽了，街上面也不對，一個正常人都沒有，全是殺手。”姜書予問道，“你們得罪這些人了？”
“呵。”朱坤城發出一聲嗤笑，說出他們兩人早就知道的結果，“天子親封的狗屁征虜將軍謀反了。”
他表情扭曲，上半張臉氣得漲紅，捂著胸口閉上眼重重呼出一口氣，“益州城內已經全都是他的人，因為只要是不服他的全都被殺了，所以一絲消息都沒傳出來。”
“而隨州不過剛剛開始，我就是這麽倒黴，上任第二天就遇到他們前來征糧征兵…”朱坤城說到著自嘲的笑了笑，“說是搶糧搶兵還差不多。”
“他們打著天子的旗號，行事跟土匪無異…傷了不少人性命，百姓心中害怕，即便不忿也交出家中存糧，可不知怎麽回事，幾日前來了一隊人馬，進了此鎮就殺人，老弱婦孺也不曾放過，不過一日便屠盡大半…”
他說著說著嗓子越發沙啞，逐漸染上哽咽，很快，周圍低低的啜泣聲響成一片。
“無緣無故屠鎮，就算打著天子旗號，可真正下手的還是他林牧年…”姜書予忍不住想要罵人，剩下的話卻被周圍人悲愴的眼神震撼住，哽在喉嚨中。
殺盡了，誰能知道呢。
朱坤城擦掉眼角淚水，咬牙道：“他們對外說…是裏戎泅水偷偷摸進來，殺了鎮上的所有人…”
姜書予心中怒火蹭的一下冒起來，恨不得立刻閃到他跟前直接捅上一刀。
打著各種旗號做盡惡事，別說他是男主，他就算是佛祖也得血債血償。
朱坤城拍了拍少年的肩膀，“好在這小子知道街上有條無人知曉的密道…這才救下這些人，街上的那波人殺人不眨眼，我們不敢出去，只能在夜間偷偷試探，勉強運回些吃食，可是卻也不多…”
單看他們每個人的狀態就能知道，這些人已經餓了許多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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根本不像是在看看正常陌生人。
阿狗沒出聲，勾了勾她的手指，示意她看向左側已經關門的臨街店鋪, 姜書予的順著他的目光看去, 緊閉的木門上有不少刀劍砍過的痕跡。
兩人心中皆是一沈，好在頭巾遮住了臉，旁人看不到他們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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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對視一眼後徑直走過，繞到客棧後面。
可惜客棧後面是一條已經被凍結實的小河，藏不了人, 兩人又繞回去逛了整條街, 倒是還有一家客棧, 但房門緊閉還有些破舊, 而且距離宋星彩住下的那家有些遠，來回不方便。
“現在過去會被發現。”阿狗低頭看她。
姜書予想了想, 仰頭眨了眨眼，“發現就發現吧，現在他們人少，一個不留剛剛好。”
“那你休…”話剛說一半突然反應過來，阿狗連忙改口，“我們一起去。”
姜書予滿意的點點頭，“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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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嗖！”
宋星彩身邊的幾個護衛拔劍而起打掉迎面而來的襲擊，護著她退到櫃臺處，姜書予和阿狗兩人也立刻退到門外，藏在墻後。
裏面接二連三的落地聲響起，然後就是刀劍碰撞和宋星彩的尖叫聲響起。
“早知道還有人想殺她…我就不來了。”姜書予搓了搓冰涼的指尖，緊接著又想起阿狗跟她的仇，又改口問道：“你想親自動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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裏面動靜越來越大，宋星彩又是一聲急促地尖叫，眼見就要分出勝負，阿狗還是沒出聲，只是低頭看她，眸光流轉看不出什麽意思。
姜書予兩只手指捏著他衣角拽了拽，催促道：“想好了沒？”
阿狗順手牽起她的手，放在嘴邊親了親，然後揣進自己懷裏幫她捂手，淡然道：“死了就行，無所謂是不是我殺的，走吧。”
“不看到最後嗎？”姜書予的聲音悶在頭巾裏，嗚嗚囔囔操心道，“萬一她命大沒死怎麽辦。”
阿狗卻篤定道，“她活不了，另外兩桌人也是來殺她的。”
“哎？對啊！”姜書予這會才反應過來，已經這麽長時間了，那兩桌人一聲沒吭不說，還一個人都沒出來，想來是蓄謀已久。
“那咱們……趕緊溜？”
話音剛落，一人從大堂內飛了出來，重重摔在兩人不遠處，姜書予一眼就看出這人身上的衣服正是青水村山上練習射箭的那群人穿的。
三人目光瞬間相接，那人捂著胸口，面具後的下巴滴下血跡，瞧著傷得不輕。
即便如此他也只停了片刻，很快舉箭朝著他們兩人射去，阿狗拉著姜書予躲在門口的圓柱後靠近她耳側低聲說道：“這人是李冠。”
“哈？”姜書予驚訝的長大嘴，沒來得及細問，另一箭已經朝著她來了。
躲開接連不斷的攻擊，阿狗正面反擊，姜書予則閃到那人背後，揮拳砸在他太陽穴，看著他倒下後姜書予用腳尖踢開他臉上的面具，雖然面容皮膚被毀，但經過阿狗提醒一番，臉型和五官還是隱約可見。
兩人翻身上對面屋頂，蹲下身子觀察大堂內的情況，宋星彩幾人還在抵抗，只是被堵在櫃臺處逃不出去，最後結果可能是力竭而死。
“怎麽會是李冠？”姜書予百思不得其解，“失蹤了這麽久，我還以為他得罪人被打死了，沒想到一直在青水村的山上。”
“李冠出事那晚剛跟我比過箭術，還贏了，事後去查了一番，與他一起失蹤的幾個富家子弟，都是在那間工藝坊出過手並拿下頭籌，這麽看來掌櫃的有心網羅精通箭術之人。”阿狗低聲解釋，眼睛卻始終觀察著客棧大堂內的情況。
“而且不止鎮上有人失蹤，北境各處，許多書院精通武藝和騎射，有江湖中有過人技藝的都有，男女不拘。”
“又是林牧年。”姜書予思忖道：“他不止在壯大自己的軍隊勢力，還在培養一股神秘組織用來搜集情報，暗殺…”
“野心夠大的啊。”
正說著，對面大堂內傳來宋星彩驚恐地求饒聲，與此同時四五個面具人拎著鮮血淋漓的長劍在街道上四散開。
“把那兩個人找出來，一個不留。”
兩人立刻屏住呼吸藏住身型，街上拎著武器找人的越來越多，他們剛一進鎮子遇到的商販也混在其中。
“他們帶著面具…好像比伏虎的人還要好用…”姜書予低聲道，“要是被發現了…就全部解決掉吧。”
事已至此，即便到時會麻煩也不得不這麽做了，阿狗握了握她的手點頭同意。
眼看著就要發現他們，身後突然被東西砸了一下，兩人齊齊轉後，只見拐角處的一個破桶被打開了一條縫，露出半張臉，然後對著他們招手。
“你們幾個樓頂上看看，我們去收尾。”
隨著樓下人的號令，兩人縱身躍下，快步走到桶邊打開蓋子，只見滿是汙漬的桶底被打開一半，赫然出現一個黑黝黝的暗道。
地下點了蠟燭，味道很重，帶著頭巾呼吸都有些困難，於是兩人只好拿掉露出真面目。
幫他們解圍的少年站在幾米處的岔路口看著他們。
光線不是太好，再加上他臉上實在臟得厲害，五官有些難辨，可姜書予還是覺得她似乎見過這個人。
“咱們是不是在哪見過？”姜書予疑惑的問道。
“是。”少年眼睛亮了一下，臉上露出笑來。
阿狗瞇了瞇眼，認出人來，提醒道：“當初我們賣馬時的那個駔儈。”
“啊對！”姜書予恍然大悟，當初就是因為這個小夥子才賣掉的那兩匹死馬。
本書由LK團隊為您獨家整理
少年搖頭擺手齊上陣，“算不得駔儈，只是混口飯吃，跑跑腿而已。”
“那你怎麽在這？”姜書予問道，“還有這個暗道…”
笑容僵在嘴角，少年落寞的微微垂頭，語氣明顯不如剛才有活力，“你們跟我來吧。”
說完舉著蠟燭率先走進身後的另一條暗道內。
兩人沒太猶豫，保持著一前一後的順序跟了上去，甬道不短，期間還拐了很多次，姜書予雖然有刻意記路，卻也不敢保證再來一次能走對。
很快，少年的聲音在前面響起，“到了。”
光線從前面背前方洩過來，裏面的動靜窸窸窣窣，阿狗警惕地停下腳步，擋在姜書予跟前。
“朱縣令，我救了兩個人。”少年對著前方喊道。
很快那邊給了反應，不過卻不是很友好，高亢沙啞的粗話立時順著甬道抑揚頓存的砸了過來。
“蟲賴子，我日你個老龜孫啊，誰讓你帶人下來的，吃的本來就不夠，你還瞎鼓搗，真想一榔頭敲死你算球！”
罵聲綿延不絕，逐漸靠近他們。
不過這些對話卻也讓兩人放下警備，繼續向前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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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掃了一圈，一個長著絡腮胡的邋遢男人快步湊了過來，大笑著拍上阿狗的肩膀。
“哎，是你啊，想偷羊的小子！”
原本壓根沒認出這人是誰，可他的話卻讓姜書予和阿狗醍醐灌頂。
“你是…安固縣的朱縣丞？”
當初他們剛到北境，就是他來接收的流民，姜書予記得他臉上有兩撇小胡子…而不是現在這樣遮住半張臉的絡腮胡。
一旁的少年提醒道：“朱大人升官了，調到咱們這當縣令了。”
他話剛說完，朱坤城就再次罵了起來，“升個鬼的官，明明就是送我上黃泉路的！”
“來這種鬼地方，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等死罷了。”
他說著怨懟之言，周圍人的精氣神也在發現他們沒有危險後立刻被抽走，整個暗道內充滿著低沈的死氣。
“到底是怎麽了，街上面也不對，一個正常人都沒有，全是殺手。”姜書予問道，“你們得罪這些人了？”
“呵。”朱坤城發出一聲嗤笑，說出他們兩人早就知道的結果，“天子親封的狗屁征虜將軍謀反了。”
他表情扭曲，上半張臉氣得漲紅，捂著胸口閉上眼重重呼出一口氣，“益州城內已經全都是他的人，因為只要是不服他的全都被殺了，所以一絲消息都沒傳出來。”
“而隨州不過剛剛開始，我就是這麽倒黴，上任第二天就遇到他們前來征糧征兵…”朱坤城說到著自嘲的笑了笑，“說是搶糧搶兵還差不多。”
“他們打著天子的旗號，行事跟土匪無異…傷了不少人性命，百姓心中害怕，即便不忿也交出家中存糧，可不知怎麽回事，幾日前來了一隊人馬，進了此鎮就殺人，老弱婦孺也不曾放過，不過一日便屠盡大半…”
他說著說著嗓子越發沙啞，逐漸染上哽咽，很快，周圍低低的啜泣聲響成一片。
“無緣無故屠鎮，就算打著天子旗號，可真正下手的還是他林牧年…”姜書予忍不住想要罵人，剩下的話卻被周圍人悲愴的眼神震撼住，哽在喉嚨中。
殺盡了，誰能知道呢。
朱坤城擦掉眼角淚水，咬牙道：“他們對外說…是裏戎泅水偷偷摸進來，殺了鎮上的所有人…”
姜書予心中怒火蹭的一下冒起來，恨不得立刻閃到他跟前直接捅上一刀。
打著各種旗號做盡惡事，別說他是男主，他就算是佛祖也得血債血償。
朱坤城拍了拍少年的肩膀，“好在這小子知道街上有條無人知曉的密道…這才救下這些人，街上的那波人殺人不眨眼，我們不敢出去，只能在夜間偷偷試探，勉強運回些吃食，可是卻也不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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