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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47章 求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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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47章 求職

兩人提著一口氣出了趙府, 又連著探了幾個趙家的鋪子,皆是人去樓空。

“看來是找不到人了。”姜書予低頭嗅了嗅自己衣服。

“咱們救人救對了,想知道趙府到底發生什麽事情, 只能問柳姨娘了。”

說著說著, 一股子若有若無的味道又飄至鼻尖。

“真倒黴,這都能中招。”屍臭味一旦粘上就很難洗掉。

阿狗見她一臉嫌棄, 也低頭去聞自己衣服, 近距離接觸的他,味道更甚……

“先去買布吧,我實在受不了這死味道了。”都已經離開末世了, 居然還能碰上這種場面, 也不知道是不是她太倒黴。

從東走到西,只找到兩家很小的布店,沒什麽鮮艷的顏色款式,大多是尋常的暗色麻布料子,跟老板聊了兩句才知道,所有好料子都是趙家獨有, 他們能開店也只因為趙家看不上這些東西。

不過於平頭百姓而言也是不錯的布了。

選了幾匹布和幾身換洗的衣服,兩人在店內就換上了身,遮住了點味道,不湊近倒也無礙。

騾馬行沒有開門,兩人轉了許久也沒買到, 只好抱著布又買了些廚房用的調味料和瓶瓶罐罐, 雖然不會做飯, 但是堆一堆…應該也能下咽。

隨後去書行, 把筆墨紙硯買了個全乎。

又轉了一圈,想買點黃豆, 結果糧行更是連牌子都沒有,兩人只好先回醫館。

鎮上百姓被趙家壓了太久,不是他們一兩句話就能相信的,所以這一路他們也只裝作什麽都不知道,只有時間長了,他們發現趙家確實不會再出現這個事實,才會慢慢沖去心中積壓已久的恐懼。

午時漸近,醫館前人已經少了許多,兩人進去後還撈到了兩把椅子坐著休息。

沈知季等得望眼欲穿,見他們走路回來,上前略微看了幾眼,道,“你們去了這麽久,就只買了這點東西?驢車呢?”

姜書予靠在椅背上,重重嘆了口氣,邊捶腿邊說,“什麽都沒有,但凡大點的店都沒開門,小店東西不全,走了一上午買這麽多已經很不錯了。”

沈知季聞言微微蹙眉,有些擔心自己想辦的事會不會也辦不成。

“腿酸嗎?”阿狗問。

其實有點,畢竟她身體還沒有全部恢覆好,剛要擡腿過去讓他按兩下,轉而瞥見旁邊沈知季鍋底一樣的黑臉,瞬間打消了這個念頭,老實的搖了搖頭。

“沒事,你管好自己吧。”不然沈老頭哪天可能真的會被氣死。

“買不到驢車我們就要早點回去,你們就別亂跑,我辦完事就回來。”

“沈先生是有什麽事?我們能幫上忙嗎?”  本書由LK團隊為您獨家整理

這麽久了,沈知季對自己的事只字不提,除了阿狗也不見他跟誰相熟,姜書予忍不住好奇。

沈知季目光從她臉上掃過,落在阿狗身上,淡淡道,“只是想謀份工罷了,與你們無關。”  本書由LK團隊為您獨家整理

“哦…”

一旁的林大夫聽到他們的對話,撫著胡須指點道,“在鎮上是買不到驢車的,你們往南走,靠近百川書院,傍晚時會有人去那試試運氣,若是碰到想要賣牲口的,價格合適就可以。”

這下可解決大問題了,三人忙謝過老大夫。

正要出門,小藥童從後院一陣小跑過來,“師傅,後院的病人醒了。”

姜書予腳步一頓,“我去看下什麽情況,你們等我會。”

她腳步匆匆,輕車熟路的進了後院,房間內熱霧氤氳,帶著重重的濕氣。

柳姨娘身上敷著許多藥包,老太太正在旁邊煮其他藥包,見她進來後交代幾句就出去了。

“予姐兒……”柳姨娘身體還有些虛弱,說話聲音很小,臉色不是很好看。

“大清早的,柳姨娘怎麽會暈倒在回村子的路上,還…帶了這麽多的好東西。”姜書予邊說邊拿起床邊的幾支寶石金簪,故意發出不小的聲音。

“不不不…”柳姨娘顫顫巍巍地伸出手想要去搶她手裏的金簪。

姜書予錯身躲過她的手,裝作什麽都不知道,嘟著嘴學起姜書馨說話的姿態,“柳姨娘這是做什麽,我又不是搶你的東西,再怎麽說你也是我爹的妾室,雖然我現在已經不在大房,但也還姓姜,都是一家人。”

“你行跡這麽詭異,該不會是…自己找到什麽好出路了吧。”

柳姨娘渾身無力,難受的要死,再聽她話裏意思,瞬間聯想到自己這段時間所遭受的屈辱,恨得一顆心都要攪碎了。

要不是姜雲驄枉顧人倫,無恥至極,她怎麽會落到這麽一個下場。

從趙家逃出來後她也想一走了之,可到了邊界無論去哪,每條路都關卡重重,沒有戶籍證明,她差點被抓走問罪。

沒辦法,想著咽下這份屈辱,看在這些值錢的首飾上,回來了,姜老太太還能給她個容身之所。

所以,曾委身給趙三這件事,說什麽都不能讓別人知道。

不過聽她話中意思似乎是不知道,柳姨娘邊咳邊道。

“予姐兒做什麽血口噴人…咳咳…這些東西都是我娘家人托人帶過來的,我運氣不好…咳咳…選了個黴日子,這才差點喪命。”

姜書予微微一笑,就她那個家暴爹,賭鬼哥,都把酒樓輸出去賣女兒去做妾了,哪來的錢,地下祖宗托夢嗎?

把東西重新放回去,不想再跟她糾纏太多,直接禍水東引。

“是嗎,但是我怎麽聽說…柳姨娘你爭著搶著要代替大姐姐嫁進趙家享福,如今這樣,應該是出事逃出來的?”

半真半假的話加上她愈發冰冷的目光,柳姨娘頃刻間急得喉頭一股腥甜,差點吐出血來。

“放屁!咳咳咳……”柳姨娘一把支起身子,止不住地抖。

“我是你小娘,你…你怎麽可以這般汙蔑我,咳咳咳…”

“我都說了是聽說!聽說!姨娘這麽生氣…難道是真的?”

“誰,是誰說的?”

姜書予還在思考她要把這禍水引給誰。

一肚子壞水的姜雲驄?被關禁閉的孟錦竹?既得利益者姜書華?又或者是秦姨娘?

每一個都想搞一下,讓他們狗咬狗,太難選了。

實在不行…小公雞點到誰就是誰……

心裏一番糾結,總算選出天選之人,姜雲驄,該死的垃圾男,當初居然敢掐她,這下非讓他好看。

見她一臉為難遲遲不回答,柳姨娘手緊緊握住床邊,身子朝她的方向探了探。

“到底是誰,你告訴我,我決絕不會跟別人說,是你告訴我的。”

是誰害她,當初說好的,起碼會給她留個清白名聲。

姜書予嘆口氣,為難道,“哎,好吧,只是我也是聽說的,不一定是真的,你別…你別太激動。”

“是誰!”

“是…我大哥。”

柳姨娘心中升起一種果然如此的感覺,當初就是他把自己拉進房間,哄了她。

原本以為自己以後會過上好日子,沒想到第二天天還沒亮,就被大夫人抓了個正著。

姜雲驄登時翻臉無情,將自己撇了幹幹凈凈,只說是被她勾引。

緊接著,大夫人給了她兩個選擇,要麽替大姑娘進趙府,要麽現在就把這事鬧大,名正言順地把她沈塘。

明白這一切都是陷阱後,她已經沒有退路,為活命只能替嫁。

但沒想到…趙家更是龍潭虎穴,要不是她還有點姿色,放得下身段,早就化作花肥死在趙家了。

自己死裏逃生這麽多次,沒想到還被他這般詆毀,搶著去嫁趙家,她是有多賤啊!

“呵呵呵哈哈…”柳姨娘的笑聲越來越大,笑彎了腰,趴在床邊咳得快要吐出來。

扒著床邊的手越發用力,修長指甲‘啪’的一聲斷裂,自邊緣處沁出血。

她好似無知無覺,笑累了,重重躺回去。

“姜六姑娘別是騙我的吧。”

“這種事你覺得大哥會主動告訴我嗎?可我如今知道,那便是該知道的人都知道了。”

姜書予伸了個懶腰,點到為止,確定好方向,剩下的就靠她自己腦補了。

畢竟,人的想象那可是無窮無盡的。

“你的藥錢我已經付了,要是想與我們一同回去,酉時一刻派藥童到南邊的百川書院來給帶個話。”

“若是沒等到,我們就自行回去,你自己隨意。”

說完瀟灑離去。

至此兩根金簪的服務全部結束。

她回去後沈知季和阿狗都沒有多問什麽,一起出了醫館,在街頭一處小攤點了三碗羊湯和一份煎餅。

羊湯加了姜醋,清爽酸辣,只是沒有胡椒,那股子膻味壓不住,姜書予有些喝不慣,只喝了一半就沒再動,拿著半塊煎餅磨牙似的小口小口地吃。

雖然羊肉不多,但是畢竟是葷腥,價格不低。

沈知季和阿狗喝得痛快,五個半煎餅剛剛夠兩人吃的,最後阿狗更是把她喝剩下的羊湯一飲而盡。

“你們還有事情要辦嗎?”沈知季問。

“沒了。”上午就把整個鎮子翻了個遍,也沒看到周楊和二賴子的身影,東西也買得七七八八,只剩下驢車了。

“既如此就一起去吧,剛好我原也打算去百川書院的謀個職的。”他唯一能拿得出手的也只有這點才學了。

文人相惜,只盼著百川書院願意給他個機會。

三人拎著東西往南走,一路出了鎮子,沿路零零散散也有十幾戶。

一直到百川書院的牌匾映入眼簾。

書院占地不小,周圍環境幽雅,外墻被竹林圍繞,屋頂覆蓋青瓦,反而更像是王都的建築風格,飛檐翹角,風格古樸典雅。

大門緊閉,沈知季理了理衣冠,上前敲門。

沒等一回,一老翁推門探出,“閣下是?”

“在下沈知季,曾任太仆少卿,被流放至此,特來拜見院長,若蒙不棄,求一見,以面呈鄙陋,望得賜教,不勝感激。”

老翁忙回了禮,兩人有來有往的又說起話來。

姜書予聽得腦袋發昏,手肘懟了懟阿狗,“你以後要是學成了,可千萬別這樣跟我說話,不然我真的會動手。”

“不會的。”阿狗乖巧答應,隨後又道,“如果不學了不是更好?”

“你敢。”姜書予一掌拍在他背後,警告他,“今天剛給你買了筆墨你就說這話,信不信我打死你。”

阿狗忙保證會好好學的,讓她放心。

那邊兩人說完了話,沈知季轉過身來喊他們,“進來吧。”

前院有三兩個穿著一樣服飾的學生在掃地,院子內的風格延續她在外面看到的雅致。

三兩步就能遇到一個拿著書的學生,氛圍非常濃厚。

老翁一直引著三人進了一處小廳,略微有些陳舊的家具陳列,不見奢靡裝飾,最多的便是書簡。

非常符合姜書予對書院的想象,不由得也升起了想把阿狗也送進來的想法。

畢竟學習環境和學習氛圍還是非常重要的,而且就目前看,沈先生求職還是很順利的,沒有因為身份吃閉門羹。

老翁給他們上了茶,“院長出游不在書院內,如今院內一切事物都由錢夫子代為監院,他一會就來。”

沈知季連連道謝,一直到老翁出了小廳他才坐下。

沒等太久,一白發老者自角門處進來,姜書予一眼就認出來人。

正是與他們一同流放的錢院長,畢竟當初他孫女就是她和阿狗親手挖坑埋的。

顯然,錢院長也認出了他們,“你們…你…你是沈知季…”

“錢院長?您…您怎麽…”沈知季滿臉驚愕,當初沒等他到人,大家都以為他死在那次裏戎族的屠殺中了。

沒想到他沒死,還成了百川書院的夫子和監院。  本書由LK團隊為您獨家整理

錢院長看到他們大概是想到了慘死的家人,瞬間罩上了一層蕭暮。

三兩句寒暄,他也沒隱瞞,把當初的情況都一一講述出來。

“當初被追殺…我滾下山坡昏過去,醒來後滿山空無一人,我為了找囡囡在山中找了兩天兩夜,把所有死人都翻了一遍,卻沒有一個是她。”

“我抱有一絲希望,一路走一路找,結果沒有絲毫消息,等到了北境已經比你們晚了一個多月了。”

錢院長擦了擦眼角的淚,繼續道,“朱大人知道我是清明書院的院長後,特意把我安排到鎮上,還讓我到此任夫子…”

阿狗自然不知道當初他們埋的是誰,可姜書予知道。

見他此刻已經滿頭白發,一時有些拿不準要不要告訴他這個噩耗,畢竟沒消息也是好消息,人有時候就是活一個念想。

略微思索了下,她還是先按下不表,等到沈先生這次求職定下來後再看。

沈知季與錢院長也算老相識,說出自己來意後,錢院長立刻拍下了板子。

“我是知你才學的,你能來自是再好不過,只是月俸與之前相差…”

沈知季忙彎腰行禮,“錢院長折煞我了,如今您能願意給我機會已是擡舉,月俸自然是該如何便如何。”

“好好好,那你後日便來吧,也別再叫我院長了…以後咱們便是同僚了。”

沈知季堅持不願以同僚相稱,只是換了個說法,尊為錢監院。

三人在百川書院待到了申時三刻便要起身告退。

從書院出來後,順著院墻往回走,不過一會就看到了與來時不一樣的場景。

小路兩邊有人牽著羊,有人拉著牛,還有人坐在驢車上四處攀談。

儼然是一個牲畜集市。

姜書予大喜過望,快步走到自己的目標跟前,全場唯一的驢車。

頂著風雪走了小半天路的抱怨在此刻煙消雲散,她只覺得自己運氣好得爆棚。

這不就是心想事成嗎。

“驢車怎麽賣?”單刀直入問上價格。

貨主是個蒙著頭巾只露出一雙眼睛的女人,身材略微豐腴,腰背微微有些弓。

這女人也不含糊,張口便是高價,“八兩,少了不賣。”

對方話一出,姜書予倒抽了一口涼氣,第一反應便是,自己當初賣馬那是真賤賣啊。

就這那天殺的管事還砍她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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