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39章 滅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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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39章 滅門
“你誰啊, 怎麽能偷聽別人說話！”姜書馨心臟被緊緊握住，像是炸了毛的刺猬。
桑晴一楞，握著背帶的手收緊, 低聲道, “我…我是想來幫忙的。”
似乎是怕他們不信，伸出手給他們看自己滿手的白粉, 說道, “這是迷藥，若是吸入一定量的話會渾身無力，多了還會暈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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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書予拍了下姜書馨的肩膀, 安撫她敏感的神經, “這位是桑大夫，醫術很好。”
“桑大夫別介意，我姐姐沒見過你，還以為你是跟他們一夥的。”
桑晴搖頭，“沒事的。”
互相介紹後，原本有些緊張的關系被和緩。
沈知季見到桑晴的那一刻臉都笑成一朵褶子花了。
“之前一心掛著阿狗的傷勢, 都忘記好好感謝桑大夫了，若不是你不辭辛苦，醫術高明，恐怕他現在也沒辦法站在這了。”
一直以來，村子中的人都以她身為女子卻毫不避忌為男子看病為恥, 恨不得將她沈塘, 何時得到過這種誇獎, 桑晴頓時紅了臉, 連連擺手。
“哪裏哪裏，是姜姑娘讓周大哥請我出診的, 事後還付了多一倍的出診費，我要謝謝她才對。”
正說話，河面傳來一陣驚呼，姜書予擡眼望去，好似是找到掉下河的人了，遠遠的，周天縱抱著一個人從人群中擠到岸邊，立刻有經驗豐富的老人趕忙上前搭救。
眾人再次一擁而上，也不知道能不能救活。
這也提醒了她，“桑大夫…周大哥讓我轉告，他有事找你，不如你在這等他辦完事，我們的事情就不麻煩你了。”
孤零零一個姑娘家，與此事又沒什麽關系，不好將她牽扯進來。
“你們幾個搭把手，把這些人都扔到車裏去。”
桑晴聽出她婉拒的意思，緊張得呼吸急促起來，看著他們一趟趟的搬人，好幾次伸出手想幫忙都被姜書予不著痕跡的拒絕。
“桑大夫，你在這安心等著周大哥吧，他一會就過來了。”岸邊動靜小了不少，已經有人往這麽看了，要不是有棵榕樹擋住，只怕早就被發現了。
沒用多少時間就將五個趙家下人堆疊在了馬車內，四人坐定正要出發，桑晴雙臂一展擋住馬車前行的路。
“姜姑娘且慢。”
沈知季用力拉住韁繩，嚇出一身冷汗，“桑大夫這是做什麽，太危險了。”
桑晴還是堅持不動，手臂都未收回，聲音又高了幾分，“姜姑娘，我有話要同你說。”
停了幾息，車簾被拉開，姜書予從馬車上跳下來，還不忘囑咐裏面的人，“趕緊把他們衣服扒下來，還有用呢。”
話音剛落，無法忍受獨立與姜書馨在同一個空間的阿狗也跟著跳了下來。
“他…他們都是男的啊…”姜書馨扒著車門哭喪著臉，她一個女子怎麽能去脫男人的衣服啊，若是被父親知道了，天吶，不能想不能想…
“這就是你要報仇的第一小步，我相信你可以做到。”姜書予敷衍地拍了拍她的手，然後瞥了阿狗一眼。
“你下來幹嘛。”
阿狗有些心虛，“跟你一起。”
“你是屬跟屁蟲的嗎？趕緊把活幹完，我們一會就走了。”姜書予擡腳踢他小腿催促道。
“我不。”車廂裏一股子難聞的味道，還要跟那個之前一直欺負阿魚的女人在一起，他才不要。
他本著臉一屁股坐在車頭架上，扯過韁繩，對著沈知季道，“沈先生去，我看馬。”
“我？孤男寡女共處一室，成何體統，不可能，絕不可能。”沈知季從他手裏搶回韁繩，將臉扭到一邊。
兩人一個賽一個的犟，姜書予氣結，一巴掌拍在阿狗肩上，“沒出息的東西，回來再跟你算賬。”
她無視姜書馨眼淚汪汪的祈求，拉著桑晴稍微走遠一些。
深深地看了她一眼，才道，“好了，你說吧。”
“姜姑娘…”桑晴剛一張口，膝蓋也彎了下去，被姜書予一把扶住手臂，用力往上擡著才沒讓她跪下去。
“桑大夫這是做什麽，這一跪我可是要折壽的。”她似真似假地開了個玩笑，隨後正色道，“有什麽想說的直接說就好，我不喜歡繞圈子，浪費彼此時間。”
桑晴被她架著手臂，再難下移一寸，也能感受到對方略微有些不滿的言下之意。
用力咽了口唾沫，隨即站起身與她對視，心跳如雷，耳中只有輕輕的嗡鳴聲，張口後連自己說了什麽的聽不清。
“我並非是看到你們才過來，我本來就一直在樹下等周大哥，因為若是被村子裏的人看到，他們會趕我走的，所以你們說的話我都聽到了。”
姜書予點點頭，猜到了。
“我家原本世代行醫，祖上也曾出過太醫，後來因為得罪了宮裏的娘娘才會發配到北境，自我記事，祖父就教我醫術，靠著一手銀針和制藥之術日子也算殷實，再大些，祖父為了鉆研藥理，買下一座山頭，專門用來種植藥材…”
桑晴說話時眼睛仿佛看著一片虛無，眼淚猝不及防的滑落，聲音帶著嗚咽。
“可是三年前，趙家知道我們有座藥山，出價要買，祖父不同意，將他們拒之門外，誰成想幾天後他們擡了一具死屍到家中藥鋪來鬧，故意縱容死者家人活生生打死我祖父，事後父母兄長告上府衙，卻被亂棍打出去…”
“他們不服，想要繼續上告，結果卻莫名其妙死在了馬匪刀下，我曾親眼看過他們的屍體，遍體鱗傷…”
嘶，又是趙家，姜書予看著眼前哭成淚人的桑晴，氣得磨了磨後槽牙，這個趙三真是什麽傷天害理的缺德事都幹啊…
“再後來，趙三帶著捕快找我追要賠償…”她聲音抖得不成樣子，卻還是堅持說完，“藥山被他們搶走…甚至還想要我的命，若不是被周大哥救下，我早已是一堆白骨…”
“這個仇，怎麽能不報呢。方才聽到你們的對話，我就知道，這是我唯一的機會。”
這是她第一次將滅門之禍完整地述之於口，整個人仿佛又重新經歷了一遍，在地獄裏走了一遭。
姜書予沈默良久，“若是這次殺不了他呢？”
“這次殺不了，那就下次。”
“畢竟我們只有幾個人，被抓住後恐怕會有殺身之禍？”
“本就是死裏逃生之人，大不了下輩子繼續找他報仇。”
頓了一瞬，姜書予看向河岸，“可周天縱還等著你呢？”
桑晴抖了一下，擡起臉看她，面色蠟黃，眸中閃過覆雜神色，死死咬住下唇，直到滲出一絲血跡，才艱難開口，“周大哥是好人，要不是他，我也活不到現在，不是被殺也會餓死山野。” 本書由LK團隊為您獨家整理
她說到這輕笑了一聲，“他是個好人，好人自會長命百歲，往後會有別人等他的。”
姜書予吸了口涼氣，這姑娘果然是存了死志的。
跟這種人做隊友，也好也不好，好在目標明確不會背叛，不好在…不可控，誰也不知道他們會做出什麽自殺式舉動，就像上一世抱著仇人自爆的自己，只顧著報仇，忘記外面還有隊友在等她傳消息出去。
重活一世的她現在不想死，起碼不要死得這麽早這麽快，未來的計劃很多，錢還沒賺到手，大好河山還沒看完。
安慰人的活她幹得半生不熟，說出來的話也帶著自己獨特的風格，“都要報仇了，怎麽還苦著臉，你應該換個想法，他想要你死，你偏不死，哪怕最後報不了仇，咱們也要比他活的久，到時候去他墳上蹦…蹦兩下也行啊。”
“啊？”桑晴呆住，眼淚掛在臉上。
“啊什麽啊，我說的你聽懂了嗎？你還年輕呢，別想著什麽下輩子的事，難道你還記得你上輩子仇人長什麽樣子？”
她撓了撓臉，繼續道，“這次能弄死趙三最好，要是弄不死你也別難受，只要不死，以後就還有機會，經驗都是這麽累積出來的……”
她絮絮叨叨說了半天，桑晴才反應過來是什麽意思。
“姜姑娘你放心吧，能活著我肯定不會故意尋死的。”
“嗯，你能想明白就好。”
“對了，你從小就在這，大概知道趙家是什麽背景吧？沈先生曾經打聽過，但是沒打聽出來什麽有用的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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桑晴擦眼淚的動作停滯了那麽一秒，很快又恢覆如常，“大概知道一點，趙家是在我八九歲時才來搬到鎮子上的，當時大家也很奇怪，這麽大的院子只住了一對兄妹，不過他出手闊綽，漸漸結交了不少商賈鄉紳，就連縣令也對他頗有禮待…”
“那就是五六年前了？”
“對，剛開始他還老老實實做生意，也不知道什麽時候用骯臟手段吞了不少商人鋪子，最近兩年又開始向平民百姓下手，許多村子都出現了被他強占田產的事情，上門追要還被直接打死扔到亂葬崗了事…”
“縣令不管為什麽不上報？總不是所有人都包庇他吧。”
“出不去，就像我爹娘兄長那般，但凡有人要去主城，都會死在路上……”
北境離王都太遠了，如此還真讓他做成土皇帝了。
兩人又說了會話，直到阿狗忍不住過來找她才結束。
“走吧，先上車。”姜書予把桑晴扶上車，還沒反應過來，腰間一緊，腳底懸空，已經被阿狗一把抱上了車。
“別對我動手動腳的。”姜書予嘟囔了一句，又摸了摸被他掐過的腰間軟肉。
怪不習慣的。
阿狗卻壓根沒當回事，幫她掀開車簾子，眼角餘光掃上桑晴，帶著幾分不怎麽明顯的得意。
“你出去。”
姜書予皺眉，擡手把他推出去，這人今天怎麽莫名其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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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乎是怕他們不信，伸出手給他們看自己滿手的白粉, 說道, “這是迷藥，若是吸入一定量的話會渾身無力，多了還會暈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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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書予拍了下姜書馨的肩膀, 安撫她敏感的神經, “這位是桑大夫，醫術很好。”
“桑大夫別介意，我姐姐沒見過你，還以為你是跟他們一夥的。”
桑晴搖頭，“沒事的。”
互相介紹後，原本有些緊張的關系被和緩。
沈知季見到桑晴的那一刻臉都笑成一朵褶子花了。
“之前一心掛著阿狗的傷勢, 都忘記好好感謝桑大夫了，若不是你不辭辛苦，醫術高明，恐怕他現在也沒辦法站在這了。”
一直以來，村子中的人都以她身為女子卻毫不避忌為男子看病為恥, 恨不得將她沈塘, 何時得到過這種誇獎, 桑晴頓時紅了臉, 連連擺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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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說話，河面傳來一陣驚呼，姜書予擡眼望去，好似是找到掉下河的人了，遠遠的，周天縱抱著一個人從人群中擠到岸邊，立刻有經驗豐富的老人趕忙上前搭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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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也提醒了她，“桑大夫…周大哥讓我轉告，他有事找你，不如你在這等他辦完事，我們的事情就不麻煩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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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桑大夫，你在這安心等著周大哥吧，他一會就過來了。”岸邊動靜小了不少，已經有人往這麽看了，要不是有棵榕樹擋住，只怕早就被發現了。
沒用多少時間就將五個趙家下人堆疊在了馬車內，四人坐定正要出發，桑晴雙臂一展擋住馬車前行的路。
“姜姑娘且慢。”
沈知季用力拉住韁繩，嚇出一身冷汗，“桑大夫這是做什麽，太危險了。”
桑晴還是堅持不動，手臂都未收回，聲音又高了幾分，“姜姑娘，我有話要同你說。”
停了幾息，車簾被拉開，姜書予從馬車上跳下來，還不忘囑咐裏面的人，“趕緊把他們衣服扒下來，還有用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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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他們都是男的啊…”姜書馨扒著車門哭喪著臉，她一個女子怎麽能去脫男人的衣服啊，若是被父親知道了，天吶，不能想不能想…
“這就是你要報仇的第一小步，我相信你可以做到。”姜書予敷衍地拍了拍她的手，然後瞥了阿狗一眼。
“你下來幹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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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姑娘…”桑晴剛一張口，膝蓋也彎了下去，被姜書予一把扶住手臂，用力往上擡著才沒讓她跪下去。
“桑大夫這是做什麽，這一跪我可是要折壽的。”她似真似假地開了個玩笑，隨後正色道，“有什麽想說的直接說就好，我不喜歡繞圈子，浪費彼此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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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說到這輕笑了一聲，“他是個好人，好人自會長命百歲，往後會有別人等他的。”
姜書予吸了口涼氣，這姑娘果然是存了死志的。
跟這種人做隊友，也好也不好，好在目標明確不會背叛，不好在…不可控，誰也不知道他們會做出什麽自殺式舉動，就像上一世抱著仇人自爆的自己，只顧著報仇，忘記外面還有隊友在等她傳消息出去。
重活一世的她現在不想死，起碼不要死得這麽早這麽快，未來的計劃很多，錢還沒賺到手，大好河山還沒看完。
安慰人的活她幹得半生不熟，說出來的話也帶著自己獨特的風格，“都要報仇了，怎麽還苦著臉，你應該換個想法，他想要你死，你偏不死，哪怕最後報不了仇，咱們也要比他活的久，到時候去他墳上蹦…蹦兩下也行啊。”
“啊？”桑晴呆住，眼淚掛在臉上。
“啊什麽啊，我說的你聽懂了嗎？你還年輕呢，別想著什麽下輩子的事，難道你還記得你上輩子仇人長什麽樣子？”
她撓了撓臉，繼續道，“這次能弄死趙三最好，要是弄不死你也別難受，只要不死，以後就還有機會，經驗都是這麽累積出來的……”
她絮絮叨叨說了半天，桑晴才反應過來是什麽意思。
“姜姑娘你放心吧，能活著我肯定不會故意尋死的。”
“嗯，你能想明白就好。”
“對了，你從小就在這，大概知道趙家是什麽背景吧？沈先生曾經打聽過，但是沒打聽出來什麽有用的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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桑晴擦眼淚的動作停滯了那麽一秒，很快又恢覆如常，“大概知道一點，趙家是在我八九歲時才來搬到鎮子上的，當時大家也很奇怪，這麽大的院子只住了一對兄妹，不過他出手闊綽，漸漸結交了不少商賈鄉紳，就連縣令也對他頗有禮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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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剛開始他還老老實實做生意，也不知道什麽時候用骯臟手段吞了不少商人鋪子，最近兩年又開始向平民百姓下手，許多村子都出現了被他強占田產的事情，上門追要還被直接打死扔到亂葬崗了事…”
“縣令不管為什麽不上報？總不是所有人都包庇他吧。”
“出不去，就像我爹娘兄長那般，但凡有人要去主城，都會死在路上……”
北境離王都太遠了，如此還真讓他做成土皇帝了。
兩人又說了會話，直到阿狗忍不住過來找她才結束。
“走吧，先上車。”姜書予把桑晴扶上車，還沒反應過來，腰間一緊，腳底懸空，已經被阿狗一把抱上了車。
“別對我動手動腳的。”姜書予嘟囔了一句，又摸了摸被他掐過的腰間軟肉。
怪不習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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