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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九十九章 涅槃之血(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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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升的旭日驅散了沈澱的陰霾,桃花谷被晨曦的微光籠罩在一片祥和的寧靜之中,楚瀾裳在一片紛落的花瓣雨中散步在桃花路的林間,身邊是一同陪伴的慕容煙雨,黎曜塵則在二人身後不遠處安靜的尾隨著。

楚瀾裳苦於案情的困擾,昨夜一夜幾乎徹夜未眠,早上的時候面容更加憔悴,黎曜塵看見眼中急在心裏,早上的時候慕容煙雨來為楚瀾裳號脈的時候發現她整個人憔悴的不成樣子,這才提議去桃林走一走散散心,或許能夠有益於雙眼的康覆。

“瀾裳,我知道你心系案情,可是你更應該清楚,你自己的身體現在根本不允許你這樣煎熬自己。”慕容煙雨的聲音溫柔中帶著慣有的強勢。

楚瀾裳自己的身體,沒有人比她更了解,她能夠感受出,雙眼的負荷越發繁重,此刻就算這樣靜靜的站著,也能夠感受到眼底的鎮痛一陣陣的襲來,然而比起自己的身體,她卻有更加關心的事情。

楚瀾裳在心中想了想之後,還是決定將那個東西拿了出來:“煙雨姐姐,我有一個東西要給你看一下,你看看是不是見過的?”

說著,楚瀾裳便從懷中摸出了那個曾經在萬壽寶塔之中發現的玉琵琶遞給了慕容煙雨,後來的楚瀾裳反覆思索,萬壽園整個案件之中,沒有任何一個細節能夠聯系到這個玉琵琶,所以她猜測這個玉琵琶就是銀衣少女故意留給她的東西,這麽久以來她一直都在思考這個玉琵琶背後的意義,直到昨夜闞星辰將之前的那段往事覆述而出的時候,楚瀾裳忽然覺得自己似乎明白了什麽。

慕容煙雨在看到玉琵琶的那一刻,臉上果然露出了欣喜而懷念的表情:“瀾裳,你是從哪裏得到的這個東西?”

“煙雨姐姐果然識得此物麽?”楚瀾裳聞言之後,心中的篤信再次堅定了幾分。

慕容煙雨輕輕點點頭,從楚瀾裳的手中結果玉琵琶,如珍寶一般捧在手中仔細端詳,看了又看,表情中的喜悅之色逐漸濃重起來,口中不斷呢喃著:“不錯不錯,包養的如此得當,成色還和從前一模一樣。”

說著,慕容煙雨便看著楚瀾裳說道:“瀾裳,這世上緣分果然奇妙,其實我一直都想要找到這枚玉琵琶然後交給你的,因為這本來就是應該屬於你的東西!”

慕容煙雨的話卻讓楚瀾裳一陣驚訝,未曾容她發問,慕容煙雨便笑著解釋道:“瀾裳,你大概不知,這玉琵琶,乃是師父的遺物,是我們幾個小時候送給師父做生辰禮物的東西,師父一直視若珍寶,可是自從師父離開杏花村之後,我就再也沒有見過了,瀾裳能夠獲得此物,便是冥冥中的一種註定麽?你是從何處尋得的?”

楚瀾裳的表情並沒有慕容煙雨這樣的喜悅,事實上,從慕容煙雨口中聽聞這玉琵琶的來歷之後,楚瀾裳甚至都沒有來得及去聽慕容煙雨後面的話。

因為楚瀾裳的心中,一個巨大謎團的答案正在若隱若現的緩緩浮出水面。

一陣心痛忽然牽扯著楚瀾裳的雙眼,楚瀾裳極力隱忍眼中的疼痛,成群結隊的信息在她的腦海中瘋狂的洶湧著,這一路走來,銀衣少女所做的一切,似乎都一點點的揭開了……

眼痛被一點點的挺過去,楚瀾裳換上一副強顏的歡笑對慕容煙雨說道:“煙雨姐姐,你小時候,和那位我素未謀面的澹臺前輩,一定是很要好的一對吧,你們之間,是否就如我和塵哥哥這樣呢?”

慕容煙雨輕輕刮了一下她的鼻尖笑著說道:“你這丫頭倒是有趣,是有如何?不過論起當年我和阿煜,可比你們現在甜蜜的多,我們之間摟摟抱抱都是家常便飯,哪像你們,簽個手都會臉紅?”

慕容煙雨這一番話倒是真的戳中了楚瀾裳的羞澀之處,楚瀾裳絕美的臉上劃過一道粉嫩的嫣紅,讓人忍不住想好好的欺負一番,慕容煙雨洋溢一陣動人的笑意說道:“小丫頭怎麽忽然提起了這個?阿煜已經離世多年,再多的回憶也只是曾經了,莫不是你這丫頭還在擔心著我的終身大事?”

楚瀾裳仿佛也被慕容煙雨這樣的幽默感染,隨著她的話語輕輕勾起唇角,慕容煙雨再次笑道:“你貴為大殷公主,一呼百應,若不然,考慮考慮幫我舉辦一個招親大會?”

楚瀾裳笑著將一縷秀發撚在手中輕輕把玩,漫天的桃花瓣紛紛簌簌,楚瀾裳絕色的身影就這樣鑲嵌在一片淡粉之內,就像一副絕美的畫卷。

楚瀾裳歪著頭帶著一絲俏皮的笑意看著慕容煙雨問道:“姐姐覺得,愛一個人應該是怎樣的?被一個人愛,又應該是怎樣的?”

慕容煙雨倒是未曾想會從楚瀾裳的口中聽到這般成熟的問題,她知道這小妮子素來薄面,喜歡害羞這一點倒是像極了辛夷,不過還是很認真的思考了楚瀾裳的問題,片刻後便答道:“愛一個人麽……便是知你冷暖,懂你悲歡,而被一個人愛嘛,大概是一種讓你能夠為之付出一切的幸福感,哪怕在一個人的時候,也會被這樣的幸福深深的包容著,怎麽,你這麽問我,是要對比看看你和你的塵哥哥誰愛誰更深一些麽?”

“姐姐總是取笑我?”楚瀾裳臉紅嘟嘴道,“我在和你說正事,你再這樣我便不跟你說話了……”

楚瀾裳一副嬌羞的樣子讓慕容煙雨有種愛不釋手的感覺,看著如今長大成人的楚瀾裳,她忽然有點體會到了當初辛夷的心情,當辛夷看著一點點長大的自己的時候,應該也是這樣喜悅的心情吧。

靈堂之內飄蕩著白色的靈幡,蘇菀為晏如君守靈守了一夜,整整一個晚上,她就這樣跪在棺槨之前,腦海中浮現出的都是小時候和師父學習奇門術數的事情,臉上的淚水就未曾幹涸過。

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從靈堂之外傳來,隨著房門被猛然推開,柳如萱的身影出現在蘇菀身後:“菀兒,天都已經亮了,你怎麽……你難道在這裏跪了一夜?”

柳如萱驚聲開口道,昨夜他們在搖光居聽聞闞星辰講述那些往事直到深夜,卻未曾想蘇菀竟然在離開之後偷偷一個人折返回了靈堂,想到這裏,柳如萱心中湧起陣陣心疼。

一夜的勞碌讓蘇菀的嗓音便的無比的沙啞,就像鋸斷朽木的聲音:“如萱,作為弟子,我真的是不孝,我之前總覺得時間很多,對師父欲予欲求,想著總有一日能夠報答恩師,然而,卻再也沒有機會了……其實跪了一夜又能怎樣,師父已經不在了,我做的再多,他老人家也看不到了……”

蘇菀一番話說的無比的傷感,讓柳如萱的鼻子也有些酸酸的,柳如萱在性格上其實不如柳亦楓會哄人開心,索性她也就只能這樣陪著蘇菀一同沈默著。

這時,柳如萱忽然想到了什麽,看著空空如也的靈堂之後蘇菀這孤寂落寞的身影,便有些奇怪的問道:“菀兒,我感覺從晏師叔去世之後,我就沒怎麽見過輕若前輩了,按理說,師叔的死,最為難過的應該是輕若前輩,不如我們一起去探望一下,順便安撫一下前輩。”

柳如萱的一句話讓蘇菀從蒲團之上猛然起身,長跪不起的身子經不起這樣突如其來的動作,蘇菀差點栽倒的時候幸被柳如萱一把扶住。

“菀兒,你怎麽了?小心些,你跪了這麽久,膝蓋可能都已經紅腫了,我還是去師父那裏給你找些化瘀的藥膏……”

柳如萱只是關註著蘇菀的身體,卻沒有註意到她的表情,話還沒有說完就被蘇菀強行打斷:“如萱,你剛剛說一直都沒有見過我師娘!”

柳如萱聞言微微擡起頭,看著神情無比緊張的蘇菀,有些怔神的問道:“菀兒,你怎麽了,突然一副這樣凝重的表情?”

蘇菀的忽然攥緊雙拳對柳如萱說道:“如萱,你剛剛說得對,師父去世,最為傷心的應該是師娘才對,他們風風雨雨數十年,可是如今師娘卻連人影都沒有見到,我守靈一夜,也不見師娘來過片刻,無論怎麽想都很反常!”

柳如萱瞬間體會到了蘇菀心中的想法,驚訝的表情瞬間變得驚恐起來:“難道你是說……”

二人紛紛帶著神不守舍的表情沖出了靈堂,直奔尹輕若的居室而去,清晨的微光還未曾完全消融,面對著靜靜佇立在面前的開陽居,卻是一副了無生氣的樣子,蘇菀和柳如萱站在石階之下對視一眼,心中紛紛湧起了一股不安!

二人一前一後沖上石階,蘇菀拼命的敲打著房門,然而無論二人如何的呼喊,卻不曾聽到屋內有一絲一毫的回應,蘇菀的心中慌亂到了極點,她無比擔憂自己的想法會變成現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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