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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九十五章噩夢印記(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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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瑾月,我跟你開玩笑的,你不會真的生氣了吧,我錯了你別生氣了好不好……”柳亦楓追著鐘離瑾月的腳步從左邊繞到右邊,懇求的神色就像一只搖尾乞憐的小動物。

鐘離瑾月完全不予理睬,冰冷的目光就像寒冬三月凜冽的風霜。二人從溪邊的小路一路走進了山坳深處的棕櫚林,一路上鐘離瑾月一言不發,柳亦楓這下可有些著急了,急忙絞盡腦汁開始想辦法,於是轉移話題法成了他賴以生存的救命稻草:“瑾月,有一件事情你可能不知道,我昨夜監視裴玉雄的時候,無意中聽到了他和黃文昊的談話,黃文昊親口承認他們來到長生觀根本就不是為了什麽開光儀式,而是為了尋找一樣東西!”

鐘離瑾月一記冰冷的白眼斜睨著他說道:“這還用的著你監視?瀾裳早就猜到了。”

柳亦楓繼續堅持不懈的強調著:“瀾裳那麽聰明能夠想到這一點不難,但是你可知道,我昨晚偷聽到的事情可遠遠不止於此!”

柳亦楓忽而凝重下來的面孔帶著幾分故弄玄虛的味道,鐘離瑾月和他在一起的時間久了,自然了解這位盜聖的大弟子一貫作風都是如此,然而鐘離瑾月破案心切,還是下意識的關註起來問道:“你到底都聽到了什麽?”

看到鐘離瑾月重新重視起了自己,柳亦楓帶著幾分喜色得意洋洋的搖起了折扇,然後一臉眉飛色舞的表情笑瞇瞇的說道:“瑾月你終於肯理我了,你是不是不生氣了?”

鐘離瑾月的臉色立即陰沈下來:“說重點!”

柳亦楓十分厚顏無恥的湊近了鐘離瑾月並且痞氣十足的指著自己的臉蛋說道:“讓我說不是不可以,你親我一下我就告訴你!”

鐘離瑾月的面容徹底黑了下來,雙拳攥緊低吼說道:“你確定你說出這句話的時候是理智的?我再給你最後一次機會,說,還是不說!”

柳亦楓看見他手上的鞭子立即談虎色變一般,就像懼怕針灸的病人看到了醫生手中的銀針一樣,頭皮陣陣發麻,柳亦楓高舉雙手瑟縮著脖頸討饒道:“別別,女俠饒命,我剛剛就是跟你鬧著玩呢,我這就說!”

鐘離瑾月雙臂環胸冷冷的垂眸望著他,柳亦楓艱難的咽了一下口水,然後一點點的將昨夜聽到的所有關於二人的對話都悉數向鐘離瑾月透露一遍。果然,鐘離瑾月聽聞之後,臉上露出了十分難以置信的表情。

黃文昊看上去是三皇子的左膀右臂,實際上竟然是四皇子安插的內線,還有那個裴玉雄,似乎隱藏著更深的秘密,盡心盡力的輔佐三皇子,然而也有些各自為營的感覺,這麽一想,鐘離瑾月倒是有些同情那個所謂的皇位最有力繼承人,身邊最信任的兩個人都不是和他一條心,更加暗嘆,皇朝果然是這世上最為骯臟和黑暗的地方,處處都是權謀的明爭暗鬥,毫無親情和人性可言,只有成者王侯敗者寇的無情定律。

“他竟然說,他們要找的東西能夠稱霸四海?”鐘離瑾月思來想去,這才是問題的重點所在,這世上怎麽可能有這樣的寶物。想當年太祖既定乾坤,是用多少將士的生命和鮮血換來,一將功成萬骨枯,這才是亙古不變的自然規律。

“我也覺得這裏有些誇張了些,你說會不會是那群俺男人沒有文化,曾經被什麽江湖術士蒙蔽誤聽了什麽迷信傳說。就像明成祖一樣,年輕時一代賢君,晚年卻沈迷上了煉丹和修仙飛升之術,搞得大明花花江山,險些葬送宦佞之手。”柳亦楓也學著鐘離瑾月的雙手環胸的姿勢思索著說道。

鐘離瑾月在心中默默做著總結,現在幾乎可以肯定,安南使團的目的就是為了尋找一個能夠稱霸四海的至寶而來到了長生觀,如此一來,莫非二位道長的死因和這個有關?

“清幽清虛二位道長身為長生觀輩分最高的弟子之列,對於這裏的了解必然高出其他弟子許多,莫非二位道長被殺的原因就是緣於此故?”鐘離瑾月試探性的猜測道,“安南使團刑訊逼供,二位道長緘口不言,以至於招來殺身之禍!”

“有道理啊!”柳亦楓目光一亮,“我早就說過那個安南皇子不安什麽好心,看上去文質彬彬,這樣的人往往才是最有幕後黑手的潛質!”

有了鐘離瑾月的猜測之後,柳亦楓開始更加肆無忌憚的揮霍著心中的種種誹謗,幾乎說盡了阮柏宇的壞話,更是義正言辭的肯定道他絕對是兇手的事實。

“可是怎麽做到的呢?”鐘離瑾月實在是想象不到,“清幽道長的死對於阮柏宇來說根本無從完成,那個時間段之內,他是怎麽在母子崖的一端殺人,然後縮短了近乎一倍的路程繞道對面懸崖將道長的屍體釘在崖壁之上的呢?”

柳亦楓似乎被鐘離瑾月打開了盡情暢想的空間,心中散發著一陣陣強烈的靈感,聞言之後便語氣自然老道的解釋道:“瑾月,這件事情其實太好理解了,你想想,阮柏宇只是幕後黑手,他是操縱一切的人,根本犯不上親自動手殺人,他的那些個隨從個個身手都不差,尤其是那個裴玉雄,武功絕對不低,他完全可以支配自己的手下去殺人,而自己找一個陽光明媚的地方專心致志的制造一系列的不在場證明來驗證自己所謂的清白。”

柳亦楓似乎已經看透了一切,對於整個案情都胸有成竹般的說道:“洗劫藏經閣的動機也說得通了,也許藏經閣裏面有關於那個東西的線索,而阮柏宇企圖盜竊,這時被守衛藏經閣的清虛道長撞見,雙方爭執期間,為了保密,阮柏宇只好滅口!”

清風吹動著棕櫚樹葉唰唰作響,鐘離瑾月站在重重樹蔭之間,斑駁的樹影在她的臉上搖晃著,鐘離瑾月的眸色逐漸暗沈下來,就像一個深不見底的漩渦。

如果拋去兇手行動的手法之外,柳亦楓的推理無論從動機還是犯案的合理性上來看,可能性極高,除了缺少能夠指控阮柏宇的決定性證據之外,整個推理幾乎已經可以成立了,可是為什麽,鐘離瑾月的心中總是有一種微妙的疑惑呢?

鐘離瑾月忽然想起之前和自己的父親在山房中的一系列對話,鐘離甫給他的感覺,似乎知道些什麽很重要的內幕,而且從鐘離甫的話語之中,鐘離瑾月體會到一種十分強烈的抗拒,對,就是抗拒,鐘離甫在抗拒著鐘離瑾月調查這件事情,盡管在太後的面前連發血案,可是鐘離甫並不在意這個案情的真相。

如果讓鐘離瑾月來解釋的話,只能說明一點,那就是這個案情的真相鐘離甫是知道的,而這個真相卻隱藏著一個讓鐘離甫甚至是太後都諱莫如深的秘密,所以即使面對輿論的壓力,鐘離甫也不希望這個真相公諸於眾!

那麽,在這樣的前提之下,柳亦楓的這個推理成立的可能性又有幾成呢?阮柏宇暗中行兇殺害二位道長,為了尋找神秘物什洗劫藏經閣,僅僅是這樣淺顯的真相的話,能夠讓鐘離甫產生這麽明顯的抵制麽?

“瑾月,你怎麽了,怎麽一直在發呆呢?”柳亦楓看著鐘離瑾月逐漸凝固的表情不禁打斷她的沈思問道,繼而臉上忽然露出一陣喜悅的愜意,有些略帶靦腆的說道:“瑾月,是不是你覺得我在推理案情的時候特別的帥,讓你深深著迷,所以這才陷入了美妙的遐想之中?”

鐘離瑾月連白眼都懶得去翻,將心中的種種疑惑默默的深藏在心中,然後繼續長話短說般的問道:“那後來呢?你到底是被誰綁架到了那輛馬車之上的?”

被問道接下來發生的種種,這次卻換做了柳亦楓的臉上路出疑惑和茫然的表情。柳亦楓眉眼深深糾在一處,極力組織語言卻始終無法梳理清晰,只能憑著散碎的印象將接下來發生的事情一點點娓娓道出。

鐘離瑾月聽聞之後神色整個凝固在了臉上,似笑非笑的冷言說道:“你確定你不是突發高燒燒壞了腦子?竟然連鬼打墻這種爛借口都編的出來?你當我跟你一樣長腦子就是為了用來找抽的?”

柳亦楓見到鐘離瑾月深深質疑的神色,不禁更加焦急的說道:“哎呀瑾月,我知道這件事情聽起來十分的不可思議,但是你要相信我,這絕對是真的,都是我的親身經歷,我不管怎麽繞道最後都會走到那面墻之前,再之後我就真的沒有什麽印象了,我只記得當時的我的腦袋很疼,身體也很熱,意識根本不受控制了,再次醒來就是這裏了……話說這裏到底是什麽地方啊?”

說著,柳亦楓攤開雙手目光茫然的打量著周圍的棕櫚樹,視線的近處都是茂密的枝葉,視線的遠處則是棱棱角角的懸崖峭壁,直插雲霄,一望無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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